上海自贸区的金融创新与风险控制

刘江云

[摘 要]建立上海自贸区旨在实现两大功能：一是贸易便利化；二是建立符合国际最新标准的经济贸易体制规则，并能在几年后在全国其他地区复制。要完成以上任务首先必须建立符合自贸区需要的金融服务及监管机制，而当前我国较为传统的金融市场服务及管理机制已无法满足自贸区发展目标的需要，只有在账户管理、投融资汇兑便利、人民币跨境使用、利率市场化及外汇管理等方面进行金融创新，并建立与之相配套的监管机制，才能为自贸区的健康发展保驾护航。

[关键词]自贸区；金融创新；风险防范

[中图分类号]F83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6432（2014）35-0127-02

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FTZ）的成立，将推动上海逐步成为全球金融、贸易和航运的中心。上海自贸区也会是我国重大金融改革、创新性投资与服务贸易自由化政策实施的试验区。上海自贸区建立是在国际、国内经济形势巨变的情况下应运而生的。

1 上海自贸区金融战略创新的重要领域

12月2日央行发布了《中国人民银行关于金融支持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建设的意见》，其内容包括账户体系、投融资汇兑便利、人民币跨境使用、利率市场化、外汇管理改革等在内的30条实施意见。该《意见》从资本项目的自由兑换、扩大人民币跨境使用到稳步推进利率、汇率市场化等方面提出了自贸区金融创新的路线图。

1.1 推进人民币跨境使用，便利区内机构使用本币进行跨境交易

在央行发布的《意见》中指出：①上海地区银行业金融机构可在“了解你的客户”、“了解你的业务”和“尽职审查”三原则基础上，为区内机构和个人直接办理经常项下、直接投资的跨境人民币结算业务；②上海地区银行业金融机构可与区内持有《支付业务许可证》且许可业务范围包括互联网支付的支付机构合作，按照支付机构有关管理政策，为跨境电子商务（货物贸易或服务贸易）提供人民币结算服务；③区内金融机构和企业可从境外融入人民币资金；④区内企业可根据自身经营需要，开展集团内双向人民币资金池业务，为其境内外关联企业提供经常项下的集中收付业务。从为区内机构提供金融服务的机构看，既有“区内”也有“上海地区”机构，从人民币结算业务看，在经常项目下或直接投资的人民币可以有条件的跨境流动，这也为人民币国际化奠定了基础。

1.2 探索投融资汇兑便利，为资本项目的完全可兑换创造条件

在探索投融资汇兑便利方面，《意见》提到了五点“便利”，即促进企业跨境直接投资便利化、便利个人跨境投资、稳步开放资本市场、促进对外融资便利化、提供多样化风险对冲手段。《意见》对区内机构可以提供便利的内容有：“试验区企业跨境直接投资，可按上海市有关规定与前置核准脱钩，直接向银行办理所涉及的跨境收付、兑换业务；” 此举不但有助于区内机构投融资便利，还有利于本外币的汇兑便利，为资本项目的完全开放创造条件。“区内企业的境外母公司可按国家有关法规在境内资本市场发行人民币债券；允许符合条件的区内企业按规定开展境外证券投资和境外衍生品投资业务；根据经营需要，注册在试验区内的中外资企业、非银行金融机构以及其他经济组织（以下简称区内机构）可按规定从境外融入本外币资金。” 这可大大降低企业的融资成本，还使企业资金的投向上有极大的自主性（除了不可用于投资有价证券、衍生品和委托贷款）。而完善全口径外债的宏观审慎管理制度，能有效防范外债风险。对于个人跨境投资便利指出，“在区内就业并符合条件的个人可按规定开展包括证券投资在内的各类境外投资。个人在区内获得的合法所得可在完税后向外支付。区内个体工商户可根据业务需要向其在境外经营主体提供跨境贷款。在区内就业并符合条件的境外个人可按规定在区内金融机构开立非居民个人境内投资专户，按规定开展包括证券投资在内的各类境内投资。” 就是说允许实验区内个人在区内获得的收入可在境外进行包括证券、期货投资在内的各种投资，意味着区内个人境外投资可不再受QDII限制而自行进行。随着国内投资渠道的进一步放开，国内居民将有机会到中国香港、美国等世界重要的资本市场做适合的金融工具投资。这些金融业务都是在资本项目开放的前提下进行的。

1.3 自贸区先行先试大额可转让存单，铺路利率市场化

自贸区利率市场化将在宏观审慎金融管理框架内，根据服务区内机构经济发展需要，以及金融市场主体培育和市场环境建设情况逐步推进。《意见》指出“完善区内居民自由贸易账户和非居民自由贸易账户本外币资金利率的市场化定价监测机制；将区内符合条件的金融机构纳入优先发行大额可转让存单的机构范围，在区内实现大额可转让存单发行的先行先试；条件成熟时，放开区内一般账户小额外币存款利率上限。”

去年7月，央行放开了对贷款利率的管制，目前仅剩存款利率尚未放开。而从国际上的成功经验看，由于放开存款利率管制是利率市场化改革进程中最为关键、风险最大的阶段，央行对此一直慎之又慎。此次《意见》提出要放开小额外币存款利率上限，这是本轮利率市场化改革浪潮中，央行首次就放开存款利率管制作出具体要求。尽管放开的是外币存款利率，但其对于人民币利率的放开亦有借鉴价值。

1.4 深化外汇体制改革，为汇率市场化创造条件

关于外汇管理机制改革，外汇管理部门出台了支持自贸区发展总部经济和新型贸易、简化直接投资外汇登记手续、支持试验区开展境内外租赁服务、取消区内机构向境外支付担保费的核准、支持银行开展面向客户的大宗商品衍生品的柜台交易五条举措。此举不但对区内国际贸易有积极的促进作用，也有助于上海国际贸易结算中心的形成。同时外汇管理体制的创新能使区内外汇市场供求状况反应及时，有利于汇率形成机制的完善，为汇率市场化创造条件。

2 关于自贸区金融风险的防范

（1）人民币跨境使用意味着人民币可自由兑换并自由进出国境，这可确保国内企业在国际交往中减少贸易过程产生的两次汇兑成本，直接提升了人民币在国际支付中的作用。但是必须注意央行在人民币自由兑换及汇率波动幅度方面长期管制就是为了避免国际游资做空人民币，避免人民币承受巨大风险，同时给国际游资设置汇率风险。当前在自贸区进行人民币自由兑换、汇率市场化和资本项下开放的创新，确实很容易导致国际资本尤其是没有真实贸易背景的国际游资通过这一平台疯狂套利，对国内资本市场和实体经济造成冲击，反过来影响人民币资本项目开放的进程。所以必须在监管的基础上逐步推进人民币跨境使用步伐，同时在条件成熟的基础上实现人民币汇率市场化和资本项目下的开放，为自贸区健康发展保驾护航。

（2）人民币利率市场化，就是要取消各期限存、贷款的央行基准利率，由市场自行决定。央行对利率市场化设计的改革推进路线图是：“先贷款后存款，先外币后本币”的“四步走”战略。目前我国的存款利率是由央行设定基准利率，各银行只能在此基础上至多上浮10%。另外，央行对一年期及以内的美元、日元、欧元、港币四个币种的额度在300万美元以下或等值的其他外币小额外币存款利率设置了上限。而300万美元以上的大额外币存款利率，金融机构可与客户自行协商确定。当前小额外币存款利率上限放开后，标志着上海自贸试验区已在全国率先实现外币存款利率的完全市场化。如此一来，可能会出现两方面问题：“一是自贸区放开利率后，会吸引大量资金流向自贸区。过多资金流向自贸区，会延续目前金融业的一个恶习：资金在金融业内空转，在制度套利上出现很多问题；二是现在利率放开后，银行很可能沿袭目前拉理财产品的旧习——高息揽储。如果竞争激烈导致失败，会使得部分中小银行面临破产风险，而如果存款保险制度也没有建立起来，那就有金融风险甚至社会风险了。”相对企业而言获得低利率贷款变的可能，这会解决企业资金压力问题，融资变得更加容易。面对利率市场化这把双刃剑，管理层必须审时度势把握时机，在监管到位的基础上，规避利率市场化风险。

（3）央行规定区内企业从境外融入本外币资金不能用于投资有价证券、衍生品和委托贷款。目前国外市场美元融资成本约是1%～2%，而国内同期外汇贷款利率为3%～4%，这会使区内融资者降低成本，但也可能造成资本大量内流。所以央行提出要进一步完善全口径外债的宏观审慎管理制度，防范外债大量增加导致的风险。同时央行与上海市政府还应建立联合监控体系，对跨境异常资金流动加强监测，在反洗钱、反恐融资、反逃税等领域加强监管。

通过以上自贸区金融服务的创新，金融机构原则上能为区内贸易便利化和建立符合国际最新标准的经济贸易体制规则做好金融服务工作。但是，应该清醒地认识到，当前《意见》内各条款的实施细则还需要进一步明确；条款内容也不是一成不变，它会随着区内机构经济活动的扩大而不断创新。鉴于上述两种问题，央行和上海市政府必须不断探索自贸区金融服务与区内机构要求相适应，在有效控制风险的前提下不断完善服务机制，为推动全国金融改革提供依据。

参考文献：

[1]熊静，黄涓，全淑琴.上海自贸区：金融改革的试验田[N].经济报道，2013-09-30（023）.

[2]李盼盼.上海自贸区：金融改革创新探路者[N].中国经济导报，2013-10-08（财金第A03 版）.

[3]关于金融支持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建设的意见[N].

[4]郁慕湛：上海自贸区与利率市场化[N].南方都市报，2013-09-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