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呼啸山庄》中的叙事策略论艾米莉?勃朗特的女权主义观

四川理工学院2013年科研基金项目研究成果2013KY06

摘  要：艾米莉·勃朗特的《呼啸山庄》一直以其独特的叙事策略为评论家所称道。这种叙事策略以非常客观的方式让两位故事的旁观者叙述了主人公的命运，但是这种客观的叙事方式却以非常令人信服的方式让读者感受到了两位叙述者以父权主义思想观看问题的倾向。这样作者艾米莉·勃朗特不动声色地以“他人”之口，传达出生活在父权社会中的女性的许多无奈，表现出了她的女权主义思想。

关键词：《呼啸山庄》;叙事策略;女权主义

作者简介：刘春（1978-），女，四川荣县人，硕士研究生，四川理工学院外语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为英美文学。

[中图分类号]：I106[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4）-32-0-02

艾米莉·勃朗特的杰作《呼嘯山庄》以其独特的叙事策略为评论家们所赞叹。小说中的爱情故事既不是通过男女主人公的视觉，也不是通过一个全知全能的作者来叙述，而是由两个人穿插着来讲述这个故事。其中的一个叙述者叫洛克乌德先生，第二个叙述者是丁太太。小说中的故事是通过这两位叙事者的视野展现给读者的。作为小说中故事的参与者，他们两个都对小说中的故事了解，因此他们在讲述他们所知道的那部分故事时都用“我”的口吻。因而他们自然会根据自己心里固有的价值及评判标准而对他们所叙述的故事的某些方面进行忽略或者放大。

一. 第一人称叙事的功能

根据叙事策略理论，第一人称的叙事者，作为整个故事发展的参与者，与故事中的其他人物生活在同一时空。并且他只能叙述他自己亲身经历的那部分经历。第一人称叙事者也只能讲述他自己的情绪体验，对他人的情绪只能进行猜测。因此他叙述的个人经历必然带有强烈的个人色彩并带有着很主观的判断。很明显的是，当一个人做出的对自己或者他人的判断常常不是很全面也不是很客观，这在涉及他自己的个人利益的情况下尤其会所这样。因此，读者应该警惕不要不加判断地接受叙述者讲述的一切，相反读者应该在听故事的时候将叙述者的人格和个人的叙述能力等考虑进去才能很好地对故事做出判断。在小说创作中，小说作者的价值观和个人判断并不会总与故事中的第一人称的叙事者相同。只有当读者积极地思考评判小说时，他才能真正地知道小说作者的观点，而且有时作者的观点甚至与第一人称叙事者的观点完全不同。

作家与故事中的第一人称的叙事者是两个概念，这在《呼啸山庄》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艾米莉之所以采取这种叙事策略是因为妇女，特别是妇女作家，在维多利亚时期的父权社会里仍然地位卑微并且经常受到男性的支配打压。因此艾米莉给予了两位叙事者完全的权力去言说他们选择的故事部分。并且她选择的这两位叙事者都是深受父权思想体系驯化了的代表着父权思想的人物。这两位叙述者做出价值判断和他们的个性都是充满着矛盾的，因此读者不得不惊醒自己，让自己在听故事的时候随时保持警惕，这样读者便被邀请积极地参与对小说中故事的判断中了。

二. 叙事者洛克乌德先生的矛盾叙事

小说以洛克乌德先生向读者讲述故事开始。洛克乌德先生也只是偶然听过了他所租住的画眉山庄的主人为希斯克利夫，便决定去拜访他。并在希斯克利夫的住所呼啸山庄遭受了不同寻常的遭遇。在发生在呼啸山庄的故事正式开始之前，洛克乌德先生却插入早年他自己与一个女士的相遇，并且也说出了他对所有妇女的感受。最初看来，洛克乌德先生的桃色偶遇似乎与小说中的故事毫不相干，然而这段故事却在以后帮助读者理解他所谓的对于其他的爱情故事的客观的观察和叙述并非客观而不带偏见的。他在和妇女交往时是充满着矛盾的。洛克乌德先生喜爱漂亮的女人，然而在与这些漂亮女人发生深于一面之交的交往时，他总是退缩三分。当他没命地爱着的女子“越看我，我就缩得越冷越远”（艾米莉 4）。他对于女人既有爱慕又有着爱慕被回报后顷刻产生的忏悔。这种往事印证了他带有父权社会里对妇女持有的带普遍性的偏见。在父权社会的叙事里，尽管潘多拉美丽聪慧，但还是没有听进去众神的劝告，打开了墨盒，放出了各种邪灵，给人间带来了祸害。西方社会里的圣经也记载着亚当因为夏娃的劝诱而吃了禁果，从此两人被逐出伊甸园，赶入凡世，人类因而背上了原罪。因此，在父权社会里，女人是祸害的源泉，是祸水。洛克乌德先生也是带着对女人这样一种成见看待所遇到的女人。当洛克乌德先生在呼啸山庄奇遇到凯瑟琳·林憞的鬼魂时，洛克乌德先生对女人的偏见更是暴露无遗。当凯瑟琳的出现时，她并不是以一个厉鬼的面貌出现的，而是以一个被流放家园之外的小孩面貌出现的。凯瑟琳用极其忧郁的语调以及哭泣的声调使人激起的恐怕更多的应该是同情和怜悯。而洛克乌德先生却将凯瑟琳的小手在打破的窗玻璃里直磨出了许多血，染湿了床单。此时此景，已经不是鬼魂来纠缠残害活人，而是活人欺骗和折磨了鬼魂。洛克乌德先生对凯瑟琳的鬼魂的主动的攻击与他对女人的成见是有关联的。

洛克乌德先生是一个有一些钱财的人。虽然他自称是个厌世者，并且他通过他的梦告诉读者他厌恶宗教的虚伪，但是他对于女人的观点是和宗教中对女人的贬低是如出一辙的。在他与凯蒂的第一次交谈中，他以为女人都喜欢小狗，因此以小狗为话题与凯蒂搭讪，却遭遇到了冷遇。虽然觉得凯蒂任性不通情理，洛克乌德先生还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审视着凯蒂。他心里还存在着一种以英雄自居，挽救处于困境中的美人的正统说教中的男强女弱的模式。虽然与凯蒂也只是有几面之缘，而且凯蒂也在与他的交谈中并为流露出对他的丝毫好感，洛克乌德先生这个绅士却带着一种沾沾自喜的心态思忖着，“如果林惇·希刺克厉夫夫人和我恋爱起来，正如她的好保姆所期望的，而且一块搬到城里的热闹环境中去，那对于她将是实现了一种比神话还更浪漫的事情了！”（259）这些感觉都是父权社会里，男人对女人相对具有的优越感，女人需要男人来拯救的一套模式。

三. 叙事者丁太太的对比叙事

叙事者丁太太对小说中的两位女主角的讲述中充斥着父权社会对女性的价值评定的标准。对于故事里的第一个主人公凯瑟琳，一个从小就在原野里疯玩的、感性化十足的丫头，丁太太是极不欣赏的，在她的眼里，真正的淑女应该是矜持的，不应该感情外露。在她亲眼见证了凯瑟琳和希斯克利夫两个人不可分割的亲密情感后，她为两个人的爱情所感动，因此。当她看到凯瑟琳去画眉山庄中住了一段时间后回来开始远离希斯克利夫时，丁夫人充满了对凯瑟琳的责备的。在希斯克利夫再次出现在画眉山庄时，丁太太还为凯瑟琳·林惇夫人和希斯克利夫的幽会创造了机会，没有向埃德加打小报告。因此自始至终，丁太太始终是一个为了保住自己的在家里的位置而见风使舵的人。画眉山庄里安静舒适的生活让她不愿舍弃，因此在林惇发现凯瑟琳和希斯克利夫在家表露感情时，丁太太马上就将旗帜转向了主人林惇的一边，听主人林惇的命令，将凯瑟琳和希斯克利夫锁在屋里，试图抓住希斯克利夫。随后丁太太又幫助主人将凯瑟琳禁闭在家里。但是，在丁太太的叙事里，两个男人的悲剧都是凯瑟琳的任性导致的，这种观点也代表了父权社会里，社会主流对要求压抑女性情感的要求。

在丁太太的眼里，小凯蒂是个可爱的女孩，虽然在父亲埃德加精心的培养下长成了一个娴熟懂事的小孩，在她身上少了母亲凯瑟琳身上一些极端的因素，丁太太这样描述小凯蒂，“她的兴致总是很高，可并不粗鲁，配上一颗在感情上过于敏感和活跃的心。那种对人极亲热的态度让我 想起了她的母亲—可她并不像她——因为她能像鸽子一样的温顺驯良，而且他有柔和的声音和深邃的表情。她的愤怒从来不说狂暴的，她的爱也从来不说炽烈的，而是深沉、温柔的”（223）。

在丁太太的眼里，小凯蒂之所以比母亲更加可爱和优秀是因为她读了很多的书，而不是像她母亲小的时候一样，将书踢到一边，听任自己酷爱自由的天性自由发展，小凯蒂接受了书中灌输的父权伦理，所以她对于代表父权权力的父亲、丈夫林顿和第二个丈夫哈里顿。这样甘于接受并配合男性统治的女性在父权社会里才是正经的“好”女人，也是接纳了父权思想的丁太太所认可和赞同的。

综上可见，丁太太和洛克伍德先生的对于故事中主人公的观点代表着父权社会里对妇女的偏见和轻视。妇女丰富的情感被视为是她们的任性和轻佻，这种轻佻任性为她们自己带来了巨大的痛苦，也对于与她们有亲密关系的男士带来了巨大的痛苦和灾难。

参考文献：

[1]艾米莉·勃朗特. 呼啸山庄[M]，王建主编. 北京：吉林音像出版社&吉林文史出版社，2006年4月.

[2]黄希云. 小说人称的叙述功能[J]. 外国文学评论，（4）1996：12-17.

[3]邵锦娣，白劲鹏 编著. 文学导论[M]. 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2年.

[4]石爱民. 对《呼啸山庄》中的叙述者耐莉·丁恩的几点质疑[J]. 四川外语学院院报. 200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