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凯
当下如果想吸一口洁净的空气,就得要靠着空气净化机的双重过滤。如果想抬起头望一望蔚蓝的天空,也需透过那厚厚的雾霾方可如心所愿。马年春晚上王铮亮的一首《时间去哪儿》勾起了人们对过往云烟的诸多回忆,于是便追寻逝去的时光,重温感伤的岁月。我想更值得我们去重温的还有那些在岁月的蹉跎与我们彼此之间渐行渐远的蓝天彩霞和碧溪葱林。
临近年关,花卉市场的种繁荣景象一篇繁盛。在我居住的江北小城中,在干冷的空气中像种植些好光性强,喜暖的花草当然是不切实际的,或许就是这些的缘故,让盆栽水盆植物占据了花卉市场过半席位,像水仙花,风信子势力都很热卖,颇为抢手。
今年春节前夕,我和母亲同往常一样再次向街边的花卉品店走去。穿过一个又一个繁忙的街角,头顶着阴沉的天空,每一步迈得都是那么吃力。车流涌动的街道上尾气正在此起彼伏的升腾着,还或多或少的掺杂一些不和谐的笛音,这似乎在预示着农历新年的到来,这种过年的节奏也总是给我一种不祥和的感觉。
在花卉品店挑了两棵风信子,想把其中的一棵送给在乡下的爷爷,因为这是我在他化疗期间在病床前答应他的。半年前查出肺癌中期的爷爷通过手术和术后的定期放化疗已经好多了,我看有时一个人在空荡的房间中挺寂寞的,便心生送他养花的想法。
刚到爷爷着,就看到他表情凝重的坐在厅堂上。说南方的姑姑春节要加班不能回来了。生气的感叹道,“钱都比我重要。”“爷爷,看我给你带的风信子,挺好养的。”爷爷这时来了精神。“还是我大孙子好啊。”“对了,爷爷,你怎么把防尘口罩摘掉了,赶紧戴上,今天的PM2.5又爆表了。你肺部刚动过了手术,还没完全恢复呢?”
爷爷戴上了口罩,将风信子捧在了手上,我告诉他养花的注意事项,并用手机上的图片向他展示了花开时的样子。爷爷还含着笑说一定好好养,争取春节前让它开花。我还觉得爷爷的想法有些夸大,眼看着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风信子会开花吗?
除夕那天,我同父母驱车赶往爷爷家过节,共度除夕之夜。爷爷一见到我就告诉我信子开花了,我还有些疑惑,因为我房间里的才刚开始打花苞。我走进堂屋时才看到那棵已经绽放的风信子在向我招手,米黄色的花瓣为厅堂营造了丝丝暖意。我不知道爷爷是怎么做到的,但有一点我很清楚,爷爷一定将风信子视为至宝,当然,信子也很争气,在雾气和灰尘笼罩的环境下,竟然早早开花了。
就这样没有姑姑的参与,除夕夜我们五口之家共同度过。在热气腾腾的饺子出锅时,在我端起酒杯祝贺二老新春快乐时,我隐约看到风信子也在笑,信子的梦完成了,可我知道爷爷今年的梦还存在着缺憾,儿女没有齐聚,可总会有一年,我们会让爷爷体验到一个真真切切的中国年,我会和爷爷一起逐梦。
透过林立的楼层,屋外的天际正在上演着烟花的独奏。总觉着过年这几天夜晚的天寂成了烟花的专场,一旦奏响就未曾停息。紧接着就是第二天一大早小区道路上排满的烟花纸筒和昨晚残留下的浓浓火药味。一夜过后,风平浪静,昨晚在楼下奢侈的人们似乎还沉寂在烟花萦绕的梦乡。
在我的童年,也就是小学阶段那时候还在乡下陪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每到新年,村口的小卖部总会为我们小伙伴推出一些小擦炮和摔炮。每每站在摊前,便停不下来想买的念头。爷爷总是很大方的给我买上几盒,就这样应付掉了一个个记忆中最有趣的新年。
那时候,我会和伙伴一起通过各种方式玩起放炮游戏。而且每天都要有计划的放,生怕放多了回到家会挨骂,于是我们商量一炮多玩,常常塞到冰窟窿里,炸开一个个冰洞,再把炮扔进冰洞里,崩起高高的水花。这些在今天看来有些污染水资源的举动在那时候已经成为我们一天的游戏。声声辞旧,在炮声和笑声中,我和伙伴们创造了一份又一份值得珍藏一生的懵懂回忆。那时候不会去想,被我们扔炮的那条河十几年后却成了污水横流的臭水沟,然而这些真的是我们放炮所至吗?如果是,我会和伙伴们一起忏悔当初犯下的错误,如果不是,我一定要找到塑造此种境况的罪魁祸首。
就单拿童年来说吧,那时候,年味十足,一颗颗,一粒粒小炮足够讨我们欢心,再看看现在的小学生,空闲时间总爱把自己装在狭小的房间里操纵着手中的键盘和鼠标,在庞大的网络世界中带着大人的面具相互厮杀,他们都这样宅了起来,把自己武装的太过委屈,因为他们的童年荒废了,真正被厮杀的不是游戏中一个个角色人物,厮杀的是而是他们那颗最纯洁的心灵和那个纯真的年代。
学校里因为连续十几天的雾霾天气停止了课间跑操及一切户外活动。我是个爱动的孩子,时间久了不运动,身体会变得僵硬,大脑也会跟着死板,总觉着大清早空气质量最好,可三公里跑下来我便失望了。鼻孔中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灰尘颗粒,就连嗓子中也有。可是这些阻挡不了我锻炼的步伐,在寒假中,每天都会起早带着口罩绕着小区跑上几圈,放松放松在学校紧拨了一个学期的心弦。
父母常说,过了正月十五,这个年也算就过完了,人们又该踏上了打拼和奋斗的归途。年后的那几天,街上的人很多,说得夸张些几乎没有插脚的空。汽车,人流充当了城市的守护者,同时也是破坏者。
往年节后街边,广场总会有一些游戏,像圈套之类的,这也是人们节后上街的意图,图的是愉乐一下,而今呢!人们把大把大把的人民币投向了商场及高消费的场所,求的是表面和内心表层的愉悦,而内心深处却是一片空虚。
常常在耳边听不同的人都在说,过年越来越没年味。我想每个人应该自责一下,不是我们这个独特的中国年失去了味道,而是自己心中无味,说得苛刻些是自己无趣。
属于每一个中国人,每一位炎黄子孙的中国年正在被我们用金钱和污染环境为代价将其冲淡。当每个人对事物的感情淡了,也就失去了对一种事物的理解和阐释,一旦失去,很难找到弥补的机会。
记得小时候,我常常一个人坐在西北湖的麦垛上看着西行的艳阳渐渐失去光彩,光芒褪去的那一刻,我总会盼望着明早东方的天际会有一轮新日如约而至。于是一大早,我便站在晶莹露水点缀的麦草旁,静观晨曦带走着滴滴精灵。有些时候,比如说初冬或深冬的早晨,站在爷爷家门前的篱笆墙边,看着那泛黄的爬山虎和花已谢去的蔷薇花。每当爸爸在春节时将鞭炮挂在篱笆墙上放响,我也都会心生一种疑虑,明年春天的爬墙虎还会发芽往上爬吗?蔷薇花还能继续在仲夏的骄热中开放吗?在炎热的夏日带来些许的清凉和芳香吗?
经济步入了富饶的“黄金时代”,而环境正在步入“雾霾时代”。人类获得了金钱,恐怕没有享福的机会了,而是需要用这些钱去拯救环境了。这坑害人类的雾霾让人们失去很多,包括情感在内的一切与人类生活息息相关的事物。我们不得不叹服,也只能叹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