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象山在宁波海上丝绸之路史上的重要历史地位

2014-04-19 08:15:52郑松才吴颖陈海燕冯盈之
关键词:象山县象山宁波

郑松才 吴颖 陈海燕 冯盈之

略论象山在宁波海上丝绸之路史上的重要历史地位

郑松才 吴颖 陈海燕 冯盈之

象山具有优良的天然条件和悠久的港口、舟船历史;海上交通与海外文化交流源远流长;在宁波“海上丝绸之路”史上具有重要地位,是宁波海上丝绸之路的黄金水道与中转站。境内丰富的文物遗存与考古发现是有力佐证。海上丝路黄金通道的形成,加深了象山有别于内陆的海洋文化的特质;充实了象山海洋文化的内涵。

象山;海上丝绸之路;重要地位

海上丝绸之路是相对于陆上丝绸之路而言的空间概念,泛指东西方通过蓝色的海洋进行商贸和文化交流的通道。2000多年前开始逐渐形成的海上丝绸之路,跨越浩瀚大海,把中国与世界连接起来,促进了中外文化的交流,增进了中外人民的友谊,丰富了中国文化的内涵,推动了世界文明的进程。

不论是东海丝绸之路,还是南海丝绸之路的沿海港口,如登州、明州、泉州、广州等,都有着辉煌的海上交通贸易史,为中外物质文化交流和世界文明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

历史上明州(宁波)是我国海上丝绸之路的始发港之一。一般认为,宁波海上丝绸之路开通于东汉晚期,发展于唐代,鼎盛于宋元,后续发展于明清。因此,宁波自古以来不但是与世界各国和地区进行商品流通的大埠,而且还是文化交流的重要窗口。

象山是宁波南部沿海重要港口,有着优良的天然条件和悠久的舟船、港口历史,象山从北至南的200里航道,是宁波海上丝绸之路的黄金水道,必经之中转站。尤其在唐代晚期(907年)以后,“五代十国”割据混战,在江浙的吴越国,国势相对安定。在北方,新罗灭百济、高丽之后,日本与新罗关系恶化,通过黄海的航线被新罗梗阻,中国对外交通的北线航路,转为以南线为主,古明州的海外交通也就迅速崛起,特别是在唐末至北宋初907—960的半个多世纪,位于宁波南部,以象山大佛头山为其出入口的三门湾一跃成为海上丝路的主要通道。

象山之所以成为宁波海上丝绸之路的黄金水道与中转站,其地理位置和历史渊源是主要因素;其海外交流、境内文物遗存、水下考古是有力佐证。

本文通过对有关资料的整理研究,揭示象山在宁波海上丝绸之路史上的重要地位;从历史的视角为当今象山建设海洋文化、推动大旅游提供智力支持;同时也为宁波海上丝绸之路辉煌史提供佐证。

1 象山优良的天然条件和悠久的港口、舟船历史

1.1 象山地理位置独特,海洋文化源远流长

象山县居浙江省中部沿海,宁波市最南端,位于象山港与三门湾之间,北纬29°28′,东经121°51′。总面积6510平方千米,其中陆地面积1175平方千米,海域面积5335平方千米。(图1)

春秋战国时期,象山先后为越、楚属地。秦统一后,象山属鄞县。两汉及三国时期,为鄞县、回浦两县地。两晋南北朝时期,属宁海。隋代为句章、临海两县地。唐初分属宁海及鄮县。唐神龙二年(706),象山正式立县,属台州,设县治于彭姥村(今县城西北部),因村西北有山“形似伏象”,故名象山。

早在6000年前,象山的先民就在这块土地上耕海牧渔,在征服海洋的过程中,烙下了深刻的海洋文明印记。

象山境内的塔山文化,距今已有6000余年历史,从四期发掘出土的文物看,居住在今县城南庄平原的先民就已学会以海为生,大量的陶制品留下了他们亲手描绘的水波纹以及贝壳印痕。出土了海洋鱼蚶图腾蚶壳纹陶支座与陶鱼鳍形鼎足灯。在商周文化层,还出土了青铜鱼钓钩,出现了石坠器(图2),这些出土的历史遗物,都说明了象山海洋文化发端历史的久远。特别是青铜鱼钩以及陶网坠的发现,对研究象山海洋文化史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以后相继发现姚家山、红庙山和茅洋庙山头、高塘岛朱门大沙湾新石器遗址,这些遗址的一个共性都为依山临海的山坡遗址,都昭示着这样一个事实:大海,赋予象山独特的海洋文化气质。

图1 象山地理位置示意图

图2 塔山出土之石网坠

1.2 象山海运发达,舟船历史悠久

1.2.1 港口众多,海运源远流长

象山地处半岛,岬弯相间,海岸线漫长,港湾众多。全县海岸线长800公里,其中大陆海岸线长300公里,海岛海岸线长500公里。主要港湾有象山港、西沪港、太平港、大目湾、昌国湾、石浦港、三门湾、岳井洋、蟹钳港、南田湾等。其中象山港、三门湾、石浦港在全省乃至全国都是著名的港湾。

象山东门岛,古称天门山。东门岛开发历史悠久,据象山邑志记,在唐代之前东门已辟为渔港商埠。清鄞县人董沛在《石浦王公庙记》中称“象山县石浦有东门寨者,屏陆隙海,为吾郡之要镇。”[1]素有“浙洋重镇起东门,犄角形成石浦镇”和“老东门,新石浦”之说。

石浦港旧称“酒吸港”,又名荔港,呈东北-西南走向,由东门、对面山、南田、高塘诸岛围列成天然屏障,形成四岛屏罗、五门环列的“月牙”状封闭型港湾。有铜瓦门、东门、下湾门、蜊门及三门等5个水道与外海相通,港池主干中心线全长18公里,宽0.4~3公里,面积约27平方公里,可泊万艘渔船;水深4~33米,可行数千吨级海轮,港内风轻浪平,可避10级以上大风,是东南沿海著名的避风良港。元《四明续志》记载,象山的石浦以独特港口之利,秦、汉年代就有海上渔、商活动。象山历史上的海商活动主要集中于南部的石浦一带。石浦南关桥外的闽广会馆(重建于康熙年间)、延昌的三山会馆(清嘉庆间建)虽然都与妈祖济困救难有关,但无疑它们促进了当地与福建、广东之间的人员交往和物资交流。

象山一代学人著名经史学家清代姜炳璋(1709-1786)《南田引》诗称“佛头峰上娟娟月,曾送开元番客船”,证明在唐代开元年间(713—741年)象山就有海舟远航。

而“北渔山”等沿海灯塔是开埠通商的重要见证之一,更是海上交通避险保航的重要保障设施。渔山灯塔位于象山县石浦镇东南25海里的渔山列岛,北渔山山巅。建于清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北渔山灯塔”曾被称为“远东第一大灯塔”。2013年列入第七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名单。

1.2.2 舟船历史悠久,造船技术成熟

海上交通的发达,是与造船技术的发展和航海技能的提高分不开的。传统文献对象山商船记载较少,但通过对渔船记载的分析,可以为了解当时的造船技术提供可靠的借鉴。

据考古发现,我国远在新石器时代出现了“舟”,河姆渡文化遗址就发掘有木桨;《周易·系辞》则记载,黄帝尧舜时期人类就能够“刳木为舟,剡木为楫,舟楫之利,以济不通,致远以利天下”。当然早期渔船小而简陋。

象山有渔船的最早文献记载为宋开庆元年(1259)《四明续志》载:“庆元府共有渔船7916艘, 其中象山一丈以上128艘,一丈以下668膄,合计796艘。”[2]可喜的是,在象山还发现了岩画类船型文物。为象山舟船文化提供了重要的实物资料(详见“文物遗存”部分)。象山渔船船型丰富,分布比较广泛,且各地都有自己特有的类型,东门的“大捕船”和爵溪的“独捞船”为典型,宋代已居当时先进水平。民国11年(1922年),象山有独捞船130余艘。其中爵溪就有百余艘。爵溪“独捞船”船体狭长,一般船长15.3米,宽3.5米,吃水1.5米。载重量15吨至20吨,背舢板2只,主桅硬篷(帆),航行时,船头竖短桅1支,加一相边蓬,行驶快捷,调转灵活,无风、帆橹双使,左右船舷均可下网,操作简便,抗风能力较强,故有海上“赤兔马”之称。另外还有许多船型,民国《象山县志》引《明史·兵志》记:“象山有网梭船,形如梭,竹桅布帆,仅容二三人,行驶轻便,航速较快。一度曾作军用之用船。”自清至民国,有了大捕船、流网船、独捞船等。所以,象山流传一首船名谣,这样唱道:“东海渔场满洋船,灵活如鼠舢板船,船头红红红头船,蓝白桅杆东门大捕船,船上加船背子船,四张帆篷沙飞船,漂漂亮亮打洋船,小钓流网爵溪独撩船, 。”[3]

帆船的出现,标志当时造船和航海事业有了很大发展。“绿眉毛”是一种古老船型,是一种较大型木帆运输船,它的载重吨位可以达到50~100吨,曾是历史上“东亚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交通工具。

郑和下西洋时期,象山为郑和下西洋建造海船。《明成祖实录》卷七,永乐九年十月记载了“浙江宁波、昌国、临海等建造海船。”从永乐元年到十七年间,朝廷下造船令中,有13次明确涉及浙江。这些分配给浙江的造船指标,作为当时造船中心的宁波(含象山),应该承担了许多任务,从侧面也可反映出象山发达的造船业。

如今,象山木帆船打造工艺,已经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象山石浦有“杨氏古船坊”,是传统木帆船技艺的传承基地。另外,流传下来的还有石浦的船饰习俗,这些都是象山人精于造船技艺,勇于向海洋进军的珍贵记录。

2 海上交通与海外文化交流

经济贸易是海上丝绸之路形成的主要动因。当然,伴随着商业活动,科技、文化交流活动也日益频繁,从而加速了世界经济、文化、科技与社会的发展。并且,这种交流绝不是单向的,而是双向的。象山港悠久的海上交通历史,以及中外人员往来、海外文化交流的史实,是象山在历史上融入明州海上丝绸之路,并且作为明州海上丝绸之路中转站的重要佐证,其中,见之于文献记载交流传播的主要文化是祈愿祈福的宗教文化。

2.1 悠久的海上交通

2.1.1 古航道曾引“番客船”

《象山县志》记载三门湾出入口的花岙岛大佛头山是“番舶闽船之所经”,“日本入贡以此为向道。”清雍正《浙江通志》记载:大佛头,县南一百五十里,高出海中诸山数百丈,周一百余里,日本人入贡以此山为向导。

大佛头山,高308米,山脉东西逶迤2.5公里,面积约2.1平方公里。它的山峰由独立巨岩构成,高100余米,形似大佛端坐,故名大佛山。又因其岩形似大佛之头,亦名大佛头。因其圆浑峻险、兀峙海上,唐宋时就被当作航海标志。“佛头峰上娟娟月,曾照开元番客船”,就描述当时船队经过大佛山的情景。

清代顾祖禹所撰地理书籍《读史方舆纪要·卷九十二·浙江四》[4]记载:“大佛头山县南百五十里海中。其地名南田,海中十洲,此为第一。日本入贡,每望此山为向道。《图说》云,大佛头山有斗底、虾岙、乌头、青后城、壶底等岙,系倭船往来栖泊处。”“金齿山,在县南百六十里。《海防说》:山岛岙颇多,有金齿门港,倭船往来,每栖泊于此,亦南路要冲也。”象山县城“东南百里有大雑山,卓然孤立,凭据大洋,直望日本,夷船往来,往往视此为准。”

2.1.2 古海港曾泊新罗舟

据宋宝庆年间《四明志》载,县城北的新罗岙曾是新罗国人泊舟之处。新罗岙:位于蓬莱山背之东北角,旧传新罗国人泊船于此。嘉靖宁波府志:旧传新罗国人系舟于此。明代倭寇也侵于此,并立寨据守。此处古代为一海港,清倪象占有诗曰:“见泊新罗山下舟,昔年徐福去何求。遗真只在蓬莱阁,能信楼船到祖州。”

2.2 历久的海外文化交流

2.2.1 徐福东渡

据传说,早在秦代,方士徐福为秦始皇求长生不老之药从象山蓬莱山出发东渡日本。徐福东渡以后,历代所修《象山县志》都把徐福看作家乡人,归入《寓贤传》。《象山县志》:“始皇好神仙,使巿将童男女往东海求蓬莱三岛诸仙山。象之西山名小蓬莱,巿居焉。 旧有遗像在蓬莱观。”[5]对于这位“寓贤”,象山人民时萦于怀,许多文人“以诗言志”,如北宋治平年间象山县令林旦《蓬莱泉》诗:“采药瀛洲去,扁舟竟不还。黄金成海外,故井独人间。乳滴岩花润,苔封石字斑,空令千载后,犹复望三山。”南宋绍兴年间象山钱氏始祖钱延庆有《游蓬莱山》;姜炳璋也有诗句为证:“徐市入儃州,乃在山中住。不见金银台,犹见秦时树。”“秦使求仙药,酌水烹春芽。童女三千人,颜色娇如花。”(见姜炳璋《蓬莱九咏》)这些诗句都抒发了象山人民对他的殷切思念。

象山唐蓬莱观碑建于唐大中二年六月九日(公元848年7月13日),是世界上现存徐福文化的最早石刻,在清代就被誉为“国宝”,筑“宝贝亭”储之,这是徐福隐象、避秦、航日的有力证据,据专家考证,此碑是中国已发现的记载徐福行踪的惟一碑刻,也是东亚发现的记载徐福行踪的最早碑刻,其历史地位和史学价值无可估量。象山县徐福研究会顾问王庆祥先生《唐明州象山县蓬莱观碑文考释》一书,已于2012年由宁波出版社正式出版。

象山“徐福东渡传说”2008年6月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2.2.2 张中迎接高丽使

宋神宗元丰三年(1080年)高丽国遣户部尚书柳洪为正使、礼部侍郎朴寅亮为副使,经海上来明州。遇风避入象山港登岸,受到象山地方官接待。朴寅亮与象山县尉张中赋诗唱酬。北宋王辟之《渑水燕谈录》卷九载:“元丰(1078—1085)中,高丽使朴寅亮至明州,象山尉张中以诗送之。”[6]对这一记载,清徐兆昺《四明谈助》也有提及。

2.2.3 高僧兀庵普宁日本传教

南宋时,象山灵岩寺主持,中国禅宗临济派著名高僧兀庵普宁在公元1260年东渡日本传教,后来成为日本禅宗“宗觉派”的宗祖。灵岩寺,建于北宋太平兴国二年(977年),其址在现在象山的歭前村。兀庵普宁(1197~1276)西蜀(四川成都)人,自幼出家,出世后弘法于象山灵岩寺。于理宗景定元年(1260,一说二年,或开庆元年)东渡日本,寓止博多圣福寺。于咸淳元年(1265,一说景定四年)渡海返宋,住于婺州双林寺。晚年移住温州江心龙翔寺。端宗景炎元年示寂,年寿八十,谥号“宗觉禅师”。遗有语录3卷行世,并留有许多墨迹。其中《与东严慧安尺牍》(庚午仲春)为日本奈良国立博物馆收藏,作品反映了兀庵普宁往日的交友关系,受人注目。

2.2.4 高僧虚堂智愚(图3)高丽传教

虚堂智愚(1185-1269)俗姓陈,四明象山人。南宋著名禅僧,临济宗第40代。先后住育王、净慈、径山等寺院,道倾东南,僧徒众多。特别是许多日本僧人慕名而来,拜入门下。他的许多墨宝由僧人传入日本后,价值连城。后受高丽国王延请居住高丽8年。据明代《径山志》载,其名世后有“高丽王请师于彼国说法八年,问法弟子常随千指”。[7]现有虚堂智愚墓,位于余杭径山镇径山村里洪自然村直岭脚。

2.2.5 楚石禅师赠偈、赞、颂予日本和高丽求法僧

楚琦(1296-1370)字楚石,俗姓朱。元末清初象山人,后出家在海盐天宁永祚禅寺。洪武元年,主持重建天宁寺千佛阁。太祖开国,应召三赴金陵主持蒋山法令,后世尊为“明初第一等宗师”。著有《和天台三圣诗》、《西斋净土诗》、《六会语录》等。由于楚石禅师的学识德行,海盐天宁寺成为元末明初日本、高丽僧人不远千里求法的重要地点。据《六会语录》,楚石作偈、赞、颂分别赠与33位僧人,其中日本僧人29位,高丽僧人4位。现在日本还能看到楚石撰《高山照禅师塔铭》和署有“天宁楚石”的文章。楚石及其中、日、韩海上文化交流活动,在楚石《六会语录》、鲍翔麟《楚石禅师是中外文化交流的功臣》、木宫泰彦《日中文化交流史》等著作中均有记载与论述。

2.2.6 俞士吉出使朝鲜、日本

俞士吉(1354—1430)字用贞,晚号“大瀛海客”,象山人。永乐元年(1403),升右佥都御史,奉使朝鲜;永乐4年,以礼部侍郎衔出使日本,封其国山为“寿安镇国之山”。永乐七年又以正使官,奉勅出使西洋册封各国,其出使船队启航地在三门湾入口的石浦港。[8]

图3 虚堂《自赞顶相》(日本妙心寺本)

2.2.7 日本僧人朝拜天寿寺

据盛繁国著《象山宗教志》,天寿寺位于象山西周镇蒙顶山天峰岩下、天池旁,寺院建于唐,南宋时改建,赐“天寿寺”额。明代立为丛林,香火甚盛,有“千僧过堂”之说。日本僧人几度朝拜天寿寺。光绪年间,日本僧人赠“法传东土”匾,可惜前几年毁于大火。

2.2.8 李仙洲救助琉球难民

清乾隆时期国力强盛,四方来朝贡者络绎不绝。琉球、朝鲜、越南、日本、苏禄等国或遣使进贡,或携货贸易,往返于海上,与中国沿海地区交往频繁。但每年6~8月间,常有台风肆虐,海上屡有船只遇难。清乾隆二年(1737)六月二十八日,有琉球、中山国袋载粟米、棉花船二艘,在琉球沿海贸易途中,忽遭飓风,折桅断挓,顺风飘至浙江象山。当时遇难两船共有40多个琉球人,个个蓄发剃顶,穿花布大袍,跣足蓬面,不通汉语。时象山知县李仙洲,得知后,即传通事(按:翻译)译询查明后,将情况报告浙江布政使张若震。张氏旋即奉知大学士稽曾筠,并商定,命象山县知县李仙洲,查明人数,资给衣粮,并修理完固船只器具,安顿馆驿。同时具奏请旨,后乾隆皇帝下谕旨,象山县署遵旨行事,抚恤琉球难民,送至福建遣送归国。自此,清廷建立了动用公款银两、抚恤救助沿海难民制度,在有清一代救助异国难民,怀柔远人,影响中外的举动中,象山起了开创性的作用。[9]

3 文物遗存与考古发现

3.1 古瓷窑址

在中国古代对外文化交流中,陶瓷与丝绸一样,也是连接东西文化交流的纽带。海上交通的发展则使陶瓷器皿的大规模出口成为可能。

象山地方烧瓷历史十分悠久,从目前发现的遗址来看,主要有唐陈岙青瓷窑址、东塘山宋代青瓷窑址、山厂明清青花瓷窑址等。其中唐陈岙青瓷窑址在中国古瓷窑历史中也记有它的一页,时属著名“越窑”之一。著名陶瓷专家李知晏先生认为:“东海之滨唐代初期青瓷窑址的发现,在全国来说是第一次,这在我国瓷器研究上有重要意义”。据李知晏先生分析,该窑场“范围不小,堆积层也比较厚,估计生产规模不会很小。生产的成品,当地居民只能使用一部分,大部分产品就利用便利的海路交通运往外地销售。从其经营性质来说,这个窑场是封建时代的手工业作坊,生产的瓷器主要是为了外销,可以用船运往我国沿海城镇销售,也可以输出到海外,供应外国需要。在瓷窑附近的海滩上,我们看到不少的瓷器碎片,有的就泡在海水里,这可能就是装船时损坏而遗留下来的。”[10]

在象山县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中,发现了多处宋代青瓷窑址。分别是东塘山窑址、缸窑蒋窑址、白象头窑址、黄狗盘窑址、大百丈窑址、相思岭窑址。这些窑址当中有部分分布在港口附近便于海上运输。日本学者村上博优先生认为日本瓷业源头极有可能源于象山港畔。宋代象山不仅有青瓷,还有烧白瓷的记载。明曹昭《格古论要》云:象窑器,四出有蟹爪纹,色白而滋泽者高,色黄而质粗者低,俱不甚值钱。考古界普遍认为象窑的地点就在象山。综上,宋代象山瓷窑的繁盛可见一斑。

吴玉贵在《唐文化史·对外文化交流编(二)》认为“从(日本)发现瓷片的窑口分析,这一时期中国外销日本的陶瓷产地主要有浙江越州窑(包括宁波地区诸窑)”、台州临海窑等。[11]

3.2 岩画类文物

象山鹤浦镇大百丈村的岩画,面积达20多平方米,有造型准确生动的鱼、船等纹饰,线条简洁流畅。文物专家初步推断其岩画为先秦时期作品,为越族的文化遗迹,弥足珍贵。该岩画群已于2011年1月由浙江省人民政府将其公布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而石浦百花洞岩画则为一大一小2艘三道桅帆船;在高塘船岩岭也发现船形岩画,据调查,原应有4~5艘船,现仅存2艘。据王伯敏先生考证,百花洞岩画与船岩岭岩画大致可定位于宋元时代。3处岩画对研究船舶史、地方海上交通史、海洋文化都具有一定意义。

3.3 古沉船群

据有关资料,文物部门通过多次水下文物调查,发现浙江省沿海多处水下文化遗存。据不完全统计,象山海域水下遗存信息点多达36处。浙江省沿海已经探明14处文化遗存,其中9处在象山。象山海域为何有这么多沉船呢?据介绍,象山三面环海,有608个岛屿,800公里海岸线,船只往来频繁,海洋气候恶劣多变,造就了这里的沉船群。沉睡在浙东沿海的古代船舶,是当年海上丝绸之路繁荣的标志。

1995年12月在象山县涂茨镇后七埠村,由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和象山县文管会发掘清理出一艘古海船。该船残长23.7米,残宽4.9米,残高1.4米,具有双层底结构,属于“刀鱼船”类型,虽然宽度相对较小,但舱底出土大量压舱石,左右舷侧装设有“梗水木”,可以保持船舶平衡,初步推断其年代为明前期。据估算,该船排水量约为107吨。该船修复后将长达26米,专家认为,这不仅是宁波出土的古沉船中最大的,在国内已发现的古沉船里也算是比较大的。[12]

2008年10月国家博物馆水下考古专家在象山县高塘三门湾口海域,发现了一艘明代商船的残骸,探测出多个水下文化遗存,绘制出了一幅水下“藏宝图”,证实这很可能是我国“海上丝绸之路”的必经地。另据专家鉴定,从此处海底打捞上来的文物,属宋、元、明3个朝代的器物。其中一件明代紫砂壶被鉴定为国家二级文物,其余大多为国家三级文物。这给象山海域有大量海下遗存再次提供了有力的佐证。

而命名为“小白礁1号”的沉船,则是象山海域沉船群的典型代表。对“小白礁1号”水下考古,开始于2008年,2014年7月基本结束。

“小白礁1号”位于宁波市象山县石浦港东南约26海里的北渔山岛海域,是一艘从宁波港始发的木质商贸运输船,下沉于清代道光年间(1821—1850),埋藏在水下约24米的幽深海底,是浙东海域首次通过水下考古手段发现的第一艘具有较高文物价值的古沉船。

图4 “小白礁Ⅰ号”出水文物

沉船于2008年于浙江沿海水下文物普查中被发现,随后进行了遗址表面清理,2012年基本完成船载文物发掘。2014年7月完成船体发掘与现场保护工作。“小白礁Ⅰ号”出水文物(含石板材)共计1050余件(图4)。包括品相精美的青花瓷,名家制作的紫砂壶,标明商号的玉石印章,来自日本、越南年号钱币,西班牙银币 等水下遗珍。其中,船上成排成列的梅园石就是宁波特产,石板材共有300多块,是该沉船运输的主要货物。“象山小白礁Ⅰ号沉船”是继“南海Ⅰ号”、“南澳Ⅰ号”之后的重大水下考古大发现。“象山小白礁Ⅰ号沉船”的发掘再度见证了象山很早就是对外贸易的重要港口;成为古代宁波海上繁华的贸易和象山海域曾是黄金水道的有力佐证。

综上所述,2000多年的海上丝路,从根本上影响了宁波乃至中国的历史进程。海上丝路黄金通道的形成,加深了象山有别于内陆的海洋文化的特质,充实了象山海洋文化的内涵,塑造了象山“海纳百川、勇立潮头”的精神品格。象山有着独特的地理环境,丰富而深厚的海洋文明,发达的航海事业,繁盛的商贸文化,无不彰显着它在宁波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作用和历史地位。在重建海上丝绸之路的伟大战略构想之时,象山海上丝路文化资源,无论是物质的还是精神的,都将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文化宝库。

[1][5][6][8]陈汉章.象山县志[M].北京:方志出版社,2004:1744、1358、476、486.

[2]转引自林士民.宁波造船史[M].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12:176.

[3]宁波市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甬上风物:宁波市非物质文化遗产田野调查——象山县·石浦镇[M].宁波:宁波出版社,2009:23.

[4]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卷92·浙江四[EB/OL].[2014-07-29]http://wenxian.fanren8.com/06/05/257/94.htm.

[7]《径山志》数位典藏[EB/OL].[2014-07-29]http://buddhistinformatics.ddbc.edu.tw/jingshansi/ui.html?book=g0327.

[9]张利民,邵鹏.名人与象山[M].杭州:浙江科学技术出版社,2009:172.

[10]李知宴.浙江象山唐代青瓷窑址调查[J].考古,1979(05).

[11]吴玉贵.唐文化史对外文化交流编(二)[EB/OL].[2014-07-23]http://www.xiangyata.net/history/index.htm.

[12]褚晓波.浙江象山县明代海船的清理[J].考古,1998(03).

Brief Discussion of the Important Historical Position of Xiangshan in the History of Ningbo Maritime Silk Road

ZHENG Song-cai WU Yin CHEN Hai-yan FENG Ying-zhi

Xiangshanhasexcellentnaturalconditionswithalonghistoryofharborandseaboats.Theseatransportation and overseas cultural exchanges can go back to ancient times.Xiangshan played an important role in the history of Ningbo Maritime Silk Road and was the golden waterway and transfer station.The rich cultural relics and archaeological findings in Xiangshan are powerful evidences.The formation of the golden passage of Maritime Silk Road deepens thepeculiarity which differs fromthatof inland sea culture and enriches theconnotation of Xiangshan sea culture.

Xiangshan;Maritime Silk Road;important position

K107

A

1674-2346(2014)04-0053-07

10.3969/j.issn.1674-2346.2014.04.012

(责任编辑:竺小恩)

2014-11-10

象山县科技计划项目“象山在宁波海上丝绸之路史上的重要历史地位研究”[编号2014C7001]作者简介:郑松才,男,象山县文管会办公室(浙江 象山 315700)

冯盈之,女,浙江纺织服装职业技术学院文化研究所,教授(浙江 宁波 315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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