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金融警卫队在打击假冒、保护市场自由竞争中的作用

[意]恩里科·斯帕诺阿曼多·加列图

王焱译 赵鹏荣校

意大利金融警卫队（下称警卫队）是意大利具有武装部队结构的执法部门，自成立以来，它逐步在多个领域，尤其是在防范、侦查和打击经济与金融领域非法活动方面承担了重要任务并发挥了特别的作用。警卫队在建立之初承担的是边界保卫工作，之后虽然任务不断增加，但其始终在全国海关的日常监管领域中发挥着作用。

近年来，随着欧盟的扩大，与金融有关的经济活动不断扩张，意大利国家立法机关通过了一项特别立法对相关制度安排进行修改，赋予警卫队相应的检查权以符合形势的变化，并推进了警方与海关的国际合作。

根据修改后的要求，警卫队能够以本国和欧盟经济与金融利益守护者的身份在更多的领域开展侦查活动。因此，难以用通常的认识来描述警卫队的体制特征。事实上，由于具体管辖权在不断增加，并延伸到了有关欧盟预算与合法经济保护方面，因此，警卫队在欧洲是一个独一无二的机构。

目前，打击假冒、保护市场自由竞争已成为警卫队的主要任务之一，其也日益成为许多国际组织以及欧洲和非欧洲国家中的警察与海关部门在执行此任务方面的重要伙伴。这显然是由于贸易在全球范围的发展以及侵犯知识产权犯罪、市场违法活动具有的跨国特性所导致的。

警卫队发挥着执法机关与海关的双重作用，其在执行预防和惩治市场违法行为、假冒和盗版的任务中，强烈地意识到对这些犯罪的打击还必须与保护消费者的目标相结合。

警卫队在工作中对扰乱商品市场的各种违法形式所带来的风险始终保持了高度的清醒。这些行为不仅对自由竞争，也对消费者保护领域中相关规则产生了强烈影响。①在最近的欧盟文件中，有关危险产品的报告数量在不断上升，特别是对包括食品在内的消费品提出了风险警告。（RAPEX-Rapid Alert Information System on Dangerous Products）为了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有必要提示一下这些非法行为造成的巨大的损害后果。（1）给商业活动造成经济损害:失去了销售市场，减少了营业额，损害了形象和信誉以及为保护知识产权而付出相关的成本，造成投资和生产损失；（2）

作者为意大利金融警卫队官员，“中欧警务培训项目”第12期培训班外方专家。给最终消费者造成损害或产生损害风险:这主要与产品的内在安全性有关，特别是在诸如制药、汽车制造和食品生产等领域；（3）给社会造成损害:这主要与非法活动雇佣、剥削弱势群体（失业者或移民与外国人）相关；（4）通过逃避增值税和所得税从而给公共财政造成损害；①从知识产权持有者及其许可使用者那里征税要比从假冒者和盗版者那里征税更有效。由此造成的潜在损失包括了公司所得税，销售或增值税，消费税，进口关税和社会保险费。在烟草和酒类领域，由于消费税较高，走私假冒产品逃避税收的行为十分猖獗，财政收入损失巨大。（《假冒与盗版的经济影响》，OECD:2007）（5）通过低成本的不公平竞争对市场功能造成了实质性的损害。

警卫队已采取了长期重要措施和这些违法行为展开斗争。近年来，警卫队在内部建立了新的部门或组织并加强了与其他机构之间的合作。我们可以看到以下进展:（1）警卫队总部在“国际经济合作办公室”里增设了“打击假冒与盗版部门”以强化与世界海关组织、国际刑警组织以及欧洲刑警组织的合作；（2）警卫队的“市场保护特别分队”设立了“商标，专利与知识产权小组”，其主要任务是就具体问题进行操作性的分析；（3）警卫队的“犯罪防范技术小组”已经升格为分队，主要担负着打击与知识产权有关的违法行为的任务；（4）警卫队的“广播与出版分队”与意大利相关主管部门开展合作，对版权领域进行监督。

从组织机构的视角看，与意大利其他职能部门密切合作的“市场保护特别分队”的建立反映出关注的视线已指向这些违法现象。事实上，得到实践经验支持的情境分析已表明，知识产权的保护与产品的质量安全之间存在着紧密的联系。

就操作方面而言，加强政府部门与代表特定行业的专业组织之间的合作是十分恰当，甚至完全必要的。由此，警卫队与本国以及外国的各类机构、实体开展了多种形式的合作。这些组织包括:打击假冒商标协会（INDICAM）②通过与该机构合作，警卫队在意大利最重要的历史性城市和海滨胜地策划了大规模的打击假冒商标的行动。；商用软件联盟（B.S.A.）；意大利知识产权协会（A.I.D.R.O）；意大利反音像盗版联合会（FAPAV）；意大利反音乐盗版联合会（F.P.M.）；意大利鞋类制造商协会（A.N.C.I.）。为了控制产品安全，警卫队还与其他组织机构，如意大利工业总会、经济发展部签署了谅解备忘录。

一个更为紧密关联的行动是对原材料和半成品合法使用方面的监管。由警卫队实施的这一行动主要在于对进口原材料和半成品的公司的有形资产和金融状况进行评估，其目的是要证实进口的商品是否按其进入意大利领土时所申报的那样被使用。

由于上述所有的违法行为都具有全球特点和跨国性质，因此警卫队建立起了各种形式的合作，将自身作为本国与许多欧洲和非欧洲国际组织，以及警察和海关部门的连接点。

在与国内和国际相关机构开展的保护市场和知识产权的合作中，警卫队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这也使其获得了许多打击非法活动的有用信息，甚至是在诸如税务评估之类的检查中。

依靠经常升级更新的数据库，许多对战略和战术分析具有重要意义的信息能够较为容易地得到保存。由于违法行为具有持续性、破坏性和蔓延性等特征，因此反映出所有与这些行为相关联的处所是很重要的。

通过海关监控、国内管控和现代电子商务管理技术的使用，警卫队能够保证开展有效的和有针对性的行动，以此识别出造假工厂并辨别出那些经常通过电子商务进行产品管理、商品的存储和分拨以及最终零售的人员。

这种调查行动的特点是系统化地重现经济活动的事实，其不仅是通过单据和账目的检查，而且也是通过再现经济活动与资金流来实现的。这样能够揭示出企业活动与非法资产之间的任何联系。

近年来，警卫队根据以下指导方针开展了对假冒、盗版以及侵犯自由竞争行为的打击:（1）进行日常管控以发现非法贩运并查明假冒或盗版商品的存储地；（2）在海关进行驻关检查以阻止非法产品进入国内市场；（3）从财产和资金的角度，展开旨在瘫痪犯罪组织的调查工作。

此外，警卫队还发展了一种兼具战略性和战术性的分析程序，形成了一套得到普遍认可的工作指针和程序，从而能够为行动部门使用各种控制方法提供指导。分析工作的成就导致了海量信息的获取，这代表着一种开创性的实践技术。这是一种“以项目为基础”的工作模式，主要解决国家或地方层面的重大问题，而不再是维持一种分割状态下的调查。这种新的操作技术由以下步骤所组成:（1）现象分析；（2）法律评估；（3）情报数据的处理和目标识别；（4）执法行动；（5）结果报告和对出现的重大情况的评估。

例如，警卫队构建了以下一些模块化的工作过程:（1）GUANXI项目，旨在特别打击伪造商标或冒用“意大利制造”标识的皮革制品的非法生产行为；（2）ITATEX项目，目的是辨别那些在纺织品生产与销售中伪造商标或冒用“意大利制造”标识的公司；（3）GALILEO项目，目的是在商标与消费者保护领域禁止带有伪造商标、违反生产安全规范的眼镜的销售；（4）COMETA项目，目的也是旨在保护消费者健康，打击那些不遵守欧盟和本国产品安全要求的非法玩具和灯光饰品的交易；（5）AMBRA项目，这与一些小型电器有关，它们在技术上不符合欧盟和国家的安全标准，对消费者的健康具有潜在的危害；①披露产品的类别主要依据特定产品领域内的合规评估而定，主要为经济类商品，高风险和/或法规监管的产品。已有超过20万件商品因不符欧盟安全标准而被扣押，有接近8000件商品因商标违法而被扣押。（6）FAIRPLAY项目，其依靠世界海关组织提供的信息，旨在侦查并截获伪造的带有北京奥运五环标识的运动衫。

除了警卫队主动采取行动积极防范和打击各种非法的市场行为外，以下的一些主管部门也在反假冒、保护自由竞争方面发挥了基础性的作用:反垄断局；通信管理局；数据保障局；公共合同监管局（监管工程，服务和供给的采购）；电力与燃气管理局。警卫队的灵活运作加上各职能部门的法律和制度专家的监管，共同的努力和实践使它们能够进行全面的分析。事实上，与这些专家就实现共同目标而开展的合作常常给警卫队带来新的挑战与新的想法。随着1994年共同体法律经意大利第52/1996号法令而生效，警卫队与反垄断局的合作在法律层面得到了认可。由此，警卫队树立起了新的目标并获得了新的重要机遇。该法令规定，反垄断局可以在预备调查阶段请求警卫队特别分队给予合作，借助它们在监管所得税评估方面享有的调查权开展调查工作。这些权力在当事企业拒绝欧盟委员会的检查要求时也可以使用。

比如，我们可以通过以下情形来了解特别分队在保护竞争过程中所采取的行动以及他们在调查行动开展前和开展中所发挥的作用:（1）对数据的截获与处理以便开展官方评估；（2）对调查进程要求的研究；（3）评估企业遵守制度和义务情况方面的合作；（4）若自主调查的结果涉及某些违反竞争法行为，将结果传递给相关的机构。由此，警卫队与这些机构之间的合作对消费者所提出的新的商品安全保障要求给出了一个坚实的和现代的回答。这些保障与意大利宪法的根本原则相符合，目的在于维持市场和公民之间的“机会平等”，同时也保护了与商标和知识产权相关的每一项权利。

同样，警卫队还强烈地意识到需要与国际机构、国外同行进行更加紧密的合作，以有效打击假冒行为，保护自由竞争。这要求警卫队以伙伴的姿态就打击侵害知识产权和工业产权的犯罪活动进行开放合作。这些犯罪活动也对消费者的健康和安全构成了威胁。

构建一种稳固、平衡和公正的执法体系是各利害关系方和消费者的利益所在。由此，根据欧盟委员会的指针，②欧洲共同体委员会提交给欧洲理事会，欧洲议会和欧洲经济和社会委员会题为“强化内部市场的知识产权执法”的通讯COM（2009）467最终文本。通过非立法性措施完善现有的规则框架，实现更多合作性的和集中性的执法行动，通过培育与利益攸关方的合作并便利相关的工作安排，警卫队努力确保顺利完成自身任务。这些举措将显著强化对假冒和盗版行为的打击，同时将消费者、商家以及市场活动的共同利益作为一个整体加以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