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语中比喻的表达方式——以《一个人的遭遇》为例

王德武

（沈阳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辽宁 沈阳 110034）

俄语中比喻的表达方式
——以《一个人的遭遇》为例

王德武

（沈阳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辽宁 沈阳 110034）

辞格研究历来受到中外修辞学家的重视。在俄罗斯，系统研究辞格学始于20世纪。辞格被视为语言的表情——表现力手段。语义辞格能赋予事物对象具体的特征，产生直观表象，创造艺术形象。以《一个人的遭遇》为例，俄语中的比喻有五种词汇或语法表达方式：比拟——比较连接词、形容词或副词比较级形式、具有行为方式意义的名词第五格、具有比较意义的词、名词性合成谓语。

俄语；比喻；表达手段

一、问题提出

修辞学对于语言研究和语言教学都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俄语语文界一代宗师В.В.Виноградов院士曾说过：“修辞学，从某种意义上说是语言研习的顶峰，是提高民族语文修养的理论基础。”另一位著名学者Р.А.Будагов也说：“修辞学是任何一种发达语言的灵魂。”[1]前言1

修辞学始于辞格分析。辞格亦称修辞格，是语言在长期的使用和发展中逐步形成的一种比较固定的修辞格式。它是用来美化语言，加强语言表达效果的一种修辞方法[2]203。辞格研究历来受到中外修辞学家的重视。在俄罗斯，系统研究辞格学始于20世纪，大都列为实践修辞学研究的对象[3]5。辞格被视为语言的表情——表现力手段。Д.Э.Розенталь在《实践俄语修辞学》（1974年第3版）的最后一部分“语言的表情——表现力手段”把辞格分为两大类：语义修辞格（семантические тропы）和句法修辞格（синтаксическиефигуры）。语义辞格共列出11种：эпитет（修饰）、сравнение（比喻）、метафора（隐喻）、метонимия（借代）、синекдоха（对代）、гипербола（夸大）、литота（缩小）、ирония（倒反）、аллегория（寓喻）、олицетворение（拟人）、перифраза（换说）。句法辞格共列出12种：анафора（首语重迭）、параллелизм（排比）、антитеза（对照）、градация（层递）、инверсия（倒装）、эллипсис（省略）、умолчание（沉默）、риторическоеобращение（呼告）、риторический вопрос（设问）、многосоюзие（连词迭用）、бессоюзие（省略连词）、эпифора（尾语重迭）。

语义辞格指的是运用词或词组的转义来加强语言描绘表现能力的一种修辞方法。语义辞格能赋予事物对象具体的特征，产生直观表象，创造艺术形象。最常用的语义辞格有明喻、隐喻、换喻、提喻、代用语等[2]207。

明喻是指带有比喻词等形式手段的比喻。明喻无论在俄语或汉语，无论书面或口头，都用得十分广泛[1]55。

二、比喻的表达手段

比喻（сравнение）就是当我们描写或叙述一个事物或现象时，选择另一个具有相同或相似特点的事物或现象来比较，让听者或读者通过联想，加深对被描写事物或现象的认识。比喻要求设喻新颖、奇巧、形象鲜明，以增强艺术感染力。比喻是人们认识客观事物的重要途径。通过比喻，抽象的变为具体的，无形的变为可感知的，难以捉摸的可以变作一目了然的[3]100。

比喻通常用下列词汇或语法手段联系本体和喻体，表示两者之间的比喻关系。

1.用比拟—比较连接词как,словно,будто,как будто,что,точно,ровно,вроде等联系。例如：

Времялетит,какстрела.[光阴似箭]

2.用形容词或副词比较级形式表示。例如：

Гарунбежалбыстреелани.(Лермонтов)[加仑跑得比鹿还快]

Золототяжелеежелеза.[金子比铁重]

3.借助具有行为方式意义的名词第五格表示。例如：

Огниприпадаликземледокорнейи,обнимая стволы,ловкимиобезьянами,лезливверх.(Горький) [火焰贴近地面，蔓延到树根，然后抱住树干，好像几只灵活的猴子，直往上窜]

4.用某些具有比较意义的词，如похожий,подобный, напоминать,выглядеть,уподобиться,представляться,ростомс,шириноюв,длиноюв等表示[4]。例如:

ГордореетБуревестник,чёрноймолнииподобн -ый.(Горький)[海燕骄傲地翱翔着，像一道黑色的闪电]

5.用名词性合成谓语表示。例如：

Вуглугостинойстоялопузатоеореховоебюро, на пренелепых четырёх ногах —совершенный медведь.(Гоголь)[在客厅的角落里有一张矮墩墩的胡桃木桌子，配上四条怪腿，活像一头熊]

三、文本分析

文学作品中的辞格最丰富，因为文学语言是经过作家精心加工的语言。它是形象语言，艺术语言[2]204。

前苏联作家肖洛霍夫于1956年至1957年之交创作的短篇小说《一个人的遭遇》（又译《一个人的命运》）久负盛名，被称为当代苏联军事文学新浪潮的开篇之作。作家通过主人公

索科洛夫在战争中的不幸遭遇和所表现出的坚韧品格，深刻地反映了法西斯的侵略战争给千百万苏联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以及苏联人民强烈的爱国主义精神、博大的胸怀和不可摧残的意志。小说采用的是故事套故事的形式，主人公的自述与作者的旁白相交融，作品的感情色彩和抒情氛围得以强化。作者借由小说表现的人道主义情怀，让一代又一代读者感慨至深。特别是小说中大量比喻的运用，使这部作品更加生动形象，给人以鲜明深刻的印象。本文以《一个人的遭遇》为例，试着寻找这部小说中的比喻及其表达手段。

在小说《一个人的遭遇》中，带比拟—比较连接词的比喻最多。据不完全统计，使用频率最高的是带比拟—比较连接词как的比喻，大约有42处；次之是带比拟—比较连接词будто的比喻，大约有14处；带比拟—比较连接词словно的比喻,大约有3处；带比拟—比较连接词вроде的比喻,大约有3处；带比较连接词какбудто的比喻,有1处；带比较连接词что的比喻,有1处。

带比拟—比较连接词как的比喻：

1.Солнцесветилогорячо,каквмае.（太阳火热地照着，像5月一样。）

2.Ну，я，каккульсовсом，упаду，ивсёпоплы ветпередглазами.（嗨，我就像一袋麦子倒下了，于是一切都在眼睛前面飘动。）

3.Там,гдемненадоразшагнуть,—ятрираза шагаю,такиидёмснимвраздробь,какконьс черепахой.（有些地方，本来我应该一步跨过，却得分三步走，于是我们就踏着碎步，像乌龟跟马一样。）|

4.Номесяцачерезтриимнеблеснуларадость, каксолнышкоиз-затучи:нашёлсяАнатолий.（但是，大约过了3个月，快乐，像从乌云里露出来的太阳照耀了我：我找到了阿纳托利。）

带比拟—比较连接词будто的比喻：

1.Прижалсякомнеивесьдрожит,будто травинкаподветром.（他贴在我的身上，全身发抖，好像风中的一根小草。）

2.Пронизаломеня,будтоэлектрическимтоном, потомучтопочуялянедоброе.（我像被一道电流穿透了一样，因为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3.Сердцедосихпор,каквспомню,будтотупым ножомрежут...（心，直到现在，只要一想起来，好像在被一把钝刀割着……）

带比拟—比较连接词словно的比喻：

1....всё так же,словно под тугими белыми парусами,проплываливвышнейсиневеоблака,...（……云朵，仿佛在一张张绷紧的白帆下，一直在高高的蓝天上漂浮着……）

2.Видаливыкогда-нибудьглаза,словноприсыпанныепеплом,наполненныетакойнеизбывнойсмертнойтоской,чтовнихтрудносмотреть?（你们什么时候看到过一双仿佛沉浸在极度悲痛中，充满绝望的难以忘怀的忧郁，叫人不忍目睹的眼睛吗？）

带比拟—比较连接词вроде的比喻：

1.Такиунегопамять,вродезарницы,проблескамиработает.（他的记性就像闪电，一闪一闪地发亮。）

2.Онматершинничаетпочёмзря,анамотэтого легчестановится:вродеслова-тонаши,природные，вродеветеркомсроднойстороныподувает...（骂各种恶毒的话，可是这却让我们感到很舒服：仿佛我们的语言，地道的家乡话，好像是从家乡吹来的微风……）

带比拟—比较连接词какбудто的比喻：

Такипрожилдесятьлетинезаметил,как онипрошли.Прошликакбудтовосне.（这么过了10年，也没在意它们是怎么过去的。过得就像在梦里。）

带比拟—比较连接词что的比喻：

Ну,брат,табакмоченый,чтоконьлеченый, никуданегодится.（嘿，老兄，泡过水的烟，就好比害过病的马，没有一点用啦。）

比拟—比较连接词как,словно,будто,как будто,что,точно,ровно,вроде等起喻词的作用。喻词как表示真实比喻，多用在本体和喻体之间，其前可以点逗号，也可以不点。一般来讲，喻词前点逗号，起强调和突出喻体形象的作用。喻词словно,будто,какбудто,что, точно,ровно,вроде等表示假定比喻，用在本体和喻体之间。喻体在句中有两种句法功能：用作比较短语和用作比较语句[3]100-105。

在小说《一个人的遭遇》中，除了带比拟—比较连接词的比喻之外，还有用副词比较级形式表示的比喻，借助具有行为方式意义的名词第五格表示的比喻，也鲜见用具有比较意义的词表示的比喻以及用名词性合成谓语表示的比喻。

用副词比较级形式表示的比喻：

Пока они опомнились и начали бить из пулемётовпомашине,аяуженаничьейземле междуворонкамипетляюнехужезайца.（等到他们明白过来，就用机枪向汽车扫射，我已来到无主地带，在弹坑之间，绕来绕去地走着，不比兔子差。）

借助具有行为方式意义的名词第五格表示的比喻：

Едваотчалили,какизпрогнившегоднищав разныхместахфонтанчикамизабилавода.（船刚一解开缆绳，从腐朽的船底的好几个地方，水就像喷泉一样喷出来。）

Сначаласами биливполную волю,апотом натравили на меня собак,и с меня только кожасмясомполетеликлочьями.（开始，他们任意地打我，后来又放狗来咬我，于是我的皮和肉一片片四处飞散。）

用具有比较意义的词表示的比喻：

Молодойпарень,собойладныйтакой,чернявый, агубытонкие,внитку,иглазасприщуром.（这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模样儿长得倒不错，头发黑黑的，嘴唇很薄，像一条线，而眼睛眯缝着。）

用名词性合成谓语表示的比喻：

Глубокаяворонка,налитаяржавойводой,кругом бурьян по пояс...Глушь,тишина кладбищенская.（现在是一个很深的弹坑，灌满了铁锈色的水，周围杂草齐腰深……，像坟地一样荒凉、寂静。）

结语

不同民族语言中转义的用法不完全一致，有的相同，有的却不同。如汉语说铁石心肠。用“铁”和“石”来比喻，但俄语只能说каменноесердце不用железноесердце，如果硬用，可能叫人看不懂，或者引起误会。因此要积累一些俄语常用的比喻[5]322-323。在小说《一个人的遭遇》中，也出现一些俄语常用的比喻，如злой,какчёрт（凶得像个恶鬼），сильный,как дьявол（强壮得像个魔鬼），губыкаклёд（嘴唇冰冷），белыйкакмел（像灰粉一样白），пьяный,какгрязь（喝得烂醉），голодныйкак волк（饿得像一条狼），каксквозьсонвспоминать（像做梦一样回想起），твёрдая,какдерево,рука（坚硬得像树一样的手）……

[1]张会森.修辞学通论[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1.

[2]顾霞君冯玉律.俄语实践修辞学[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8.

[3]王福祥.现代俄语辞格学概论[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2.

[4]В.М.Огольцев.Устойчивыесравнениявсистемерусской фразеологии[M].Mockba：luбroкоu，2010：112.

[5]唐松波.俄语修辞与作文常识[M].北京：北京出版社，1988：322-323.

【责任编辑 王凤娥】

H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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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4-5450（2014）06-0096-02

2014-07-03

王德武，男，辽宁锦州人，沈阳师范大学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