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语境看《查莉成长日记》中Amy幽默语言的构建

陈 颖

（闽江师范高等专科学校 外语系，福建 福州 350001）

一、导言

幽默语言是一种语言艺术，它与语用学息息相关，很多时候，如果不在特定的语境中，我们是无法理解其幽默所在的，只有说话人和听话人在特定的语境中，使用语用知识和语用因素来使话语有歧义，有双关含义，或者是使用反语，以及夸张手法等等，放在当时说话的情景当中，才能体会其幽默所在。幽默语言和语境都是语言学的重要领域。不管是幽默语言还是语境，自古中外就都有了较为深入的研究，但是将幽默语言和语境相结合来进行深入研究的却不多见。对于幽默语言的研究大部分都是从文学、心理学和翻译角度来分析，很少有人将幽默语言置于语境中研究。而在国内，从语境角度对幽默语言进行研究始于20世纪80年代，如《英语幽默的语用分析》[1]，《会话幽默的语用分析》[2]，《谈语用因素对幽默语言的作用》[3]《英语幽默的话语分析》[4]，《会话幽默的语义作用过程解析》[5]等。从这些成果看来，学者认为幽默语言在语用学方面的研究还是较为浅薄，没有整合的。但是，学界并没有在幽默语言与语境这领域形成系统的研究，运用语境中人物的幽默语言来研究人物性格的更是少之又少。随着全球一体化的进程不断加快，各国之间的文化、政治、经济等交流变得越来越频繁。在这一背景下，美国情景喜剧作为一种极受欢迎的幽默文化，或者说是艺术潮流，凭借着其独特的剧情和幽默的语言，受到越来越多中国人的喜爱。正因为是情景喜剧，很多时候就需要我们把人物所说的话放到特定的情景中，从语境角度去理解，方能体会其乐趣，欣赏到语言的幽默诙谐。本文以《查莉成长日记》为例，研究幽默语言是如何在语境中得以体现的，即幽默语言的构建，以及通过人物的幽默语言来分析人物性格。

二、《查莉成长日记》简介

《查莉成长日记》是一部非常受欢迎的情景喜剧，2010年4月，该剧在迪士尼频道首播，受到大众的喜爱，现在已经播放了三季。这一情景喜剧是围绕邓肯（Duncan）一家六口展开的。故事的主线是每一天查莉的姐姐泰迪（Teddy）都会拿着摄像机记录下查莉成长的片段，这样等查莉长大以后还可以回味自己成长所经历的点点滴滴。这样，邓肯家（老爸鲍伯，老妈艾米，老大P.J，老二泰迪，老三盖比，老四查莉，以及第三季时刚刚来到这个家庭中的托比）中发生的种种趣事，也就呈现在观众面前。家庭中那种似乎很寻常的小事，通过他们各自的语言、行为的表现，都变得令人忍俊不禁。

三、《查莉成长日记》幽默语言构建

幽默语言可分为三类：语义类、语音类和语用类[6]。《查莉成长日记》中的幽默语言主要属于语用类，即幽默的产生主要依赖于当时的情景语境，是语言在现实中运用后而产生的幽默。剧中Amy的幽默语言，如果不结合当时的情景或者他人的表情、动作等，我们是体会不到其幽默所在的，而只有将其语言置于当时的情景当中，方能领悟其中的爆笑点。幽默语言的表达方式有很多种，在《查莉成长日记》中，Amy这个人物的幽默语言主要通过反语法、夸张法、借题发挥法和对比法这四种方式表达出来。

1.反语法

反语法是指用相反的意义来表达实际的思想以增强幽默感、讽刺性或讲话的力量的一种修辞手段[7]。在幽默语言的构建中，这种方法是常常用到的。当然，一如前文所述，如果说话者的语气没有特别的突出，这时，如果我们不通过当时当地的语境来分析，很容易错误地以为，说话者所要表达的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结果错误地判断了说话者的意图。如在剧中有这样一个片段：

Teddy：Mom，don’t take this the wrong way.But why did you guys have to have another baby?妈，别误会我的意思。但为什么你们非得生第四个宝宝呢？

Amy：Well，because three kids was just too easy，there’s for quitters.

养三个孩子太容易了，胆小鬼才只生三个。

乍一看，还以为艾米真是位英雄母亲呢！对照顾孩子，游刃有余。但真实情况却是:全家人因为照顾小查莉忙得团团转，艾米更是弄得一团糟。说这句话时，艾米全身都是小查莉吐的食物，弄得脏兮兮的，一头金发更是如杂草一般，样子甚是狼狈。很显然，艾米只是说反话嘲讽下自己现在的处境，或者是为了反驳一下泰迪而已。艾米的言语与现实产生了强烈的反差，令观众爆笑不已。这也正是语境才能使幽默语言产生如此效果，如果没置身于特定语境之下，则艾米的语言就没有这么搞笑的效果了。

又如这组对话：

Gabe：Mom，can you get that?

妈，你能开下门吗？

Amy：Sure，I’ll get the door，I am a lot closer to it.

好，我来开门，我比你离门近多了。

如果我们光听对话或者字幕，还以为艾米是闲着没事干呢？开就开嘛，干嘛还要强调她离门比较近呢？在常理看来，我们都知道，当然是离门近的开门了，根本不需要解释。那我们回到剧中就知道是为什么了。当时盖比正从外面回来，就在门口后面，而妈妈艾米还在厨房里，盖比只要伸手就能把门开了，而他却懒得，一定要叫艾米过来开门，于是就有了这样看似怪异的对话，实则是艾米正话反说，来讽刺盖比。这样，把对话放入当时的语境中，看似矛盾的语言就会涣发生机，产生特有的幽默效果，令人忍俊不禁。

2.借题发挥法

借题发挥法，也称之为反射。反射就是在语言交际中，利用或套用对方的话来反驳、戏谑对方，使语言富有情趣，诙谐幽默。反射的主要特点是要抓住对方话语的主要意义或个别概念来反戏对方。因此，它是一种语言回归，可以说是在以其语言反治其身的语言行为中，产生幽默的效果。我们来看该剧中的一组对话：

Bob:Sweetheart，would you relax？Big daddy’s got this all under control.

亲爱的，尽管放心。一切尽在老爹的掌控之中。

Amy：Just because that’s on your barbecue apron.Don’t make it true.

不要以为你的烧烤围裙上写着全能老爸，你就真当自己全能了。

这是在艾米产后准备去上班的第一天，安排鲍伯在家照顾孩子，并列好照顾查莉细节的清单，交给鲍伯时的对话。这组对话，其实也就是普通家庭中夫妻间的拌嘴，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笑的。但是如果我们看过前面的剧情以及在稍后鲍伯不小心抱着查莉从楼梯上摔下的事，也就理解了这组对话的笑点所在：全能老爸确实是鲍伯自封的。艾米利用鲍伯自己的话，来讽刺、戏谑他。这就是这组对话的幽默所在。又如：

Bob：order whatever you want，honey，I get discount here.This place is one of my best customer.

亲爱的，随便点你想要的东西，我在这里可以打折。这家店是我最大的顾客之一。

Amy：Not what you want to heard from an exterminator.

在这儿听到这个灭虫专家这么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组对话发生在泰迪为了让父母度过一个愉快的周末，让他们外出约会，艾米和鲍伯在一家餐厅时两人的对话。看看这组对话我们就知道，艾米这么说确实有道理。最大的顾客之一？那虫子老鼠之类的岂不是很多？这也是这组对话蕴含的意义所产生的幽默效果，而更让人觉得搞笑的，其实是艾米再次引用鲍伯平时经常说的“灭虫专家”一词。在该剧中鲍伯有自己的一家灭虫公司，泰迪都称爸爸是以杀虫赚钱，而鲍伯则不愿被这样称呼。鲍伯向别人介绍自己时都称自己为“灭虫专家”。在此，艾米套用鲍伯的话，再次戏谑鲍伯，可谓是以其人之语还治其人，令人大笑不止。若无在餐馆就餐这一语境，艾米如何打击鲍伯总是自称“灭虫专家”之举呢？可见，幽默语言的体现总是离不开语境这一语言条件。

3.夸张法

夸张法是指为了达到强调或滑稽效果，而有意识的使用言过其实的词语，或者表现为语形夸张，即言语作品中语言要素或表达方式的极度出现，并由此而形成“怪模怪样”的语形，以传达一种幽默情趣。夸张还有一种表达的方式，就是同词式，即以某个词为线索组织内容，这个词在每句话中都重复出现，利用语言的重复来创造幽默效果。下面我们来看在剧中的几个例子：

Gabe:Mom，you’ve been to so many open houses，and you’d love laser tag.It’s like a workout but get to shoot stuff.

妈，你去过很多次家长会了，而你又爱玩激光枪（还是留在家玩激光枪吧）。像是健身，只不过要开枪射击。

Amy:oh，come on，we can play laser tag anytime，meeting a teacher that has no problems with you.That may never happen.

激光射击我们什么时候都能玩，去见一个对你没意见的老师。那也许是仅此一次了。

将对话放回该剧中，我们就不难理解，盖比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在家中是这样，在学校也是如此。所以当要去开家长会是，盖比为了不让艾米发现他的“秘密”，于是极力说服艾米带着查莉在家玩游戏。不过艾米并不中他的圈套，并用较为夸张的语言“回敬”了盖比的“好意”。盖比再调皮捣蛋，也不至于没有一个老师喜欢他吧？艾米用有些言过其实的语言，揭示了盖比的调皮捣蛋。令人听起来就觉得艾米既睿智，又幽默。也不至于直接批评盖比，让他难堪。由此而产生的幽默效果，也正是语境的作用。没有盖比千方百计的想要说服艾米不去开家长会的举动，哪有艾米诙谐幽默的批评呢？！夸张法在这一情景喜剧中并不少见，形式更是不一，再看下面这组对话：

Amy：so，we’re switching to sweet peas!“you’re gonna love them，look，mommy thinks they’re so yummy.

我们改吃点甜豌豆吧！你会喜欢吃的，你看，妈妈认为它们很美味哦。（一边说，艾米还吃了一口，噗，又立刻吐了出来）。

Teddy：very smart，Always make mummy try it first，okay？

非常聪明，一定让妈妈先尝，明白吗？

在这组对话，艾米的语言非常夸张造成了幽默的效果。但光是从字面上我们当然很难看出夸张所在，必须回到剧中，我们才会忍俊不禁。比如她说话的语气，总是学着婴儿的语气，以及夸张的语形，即“mummy”“yummy”，“my”音的重复使得观众捧腹不已。这一对话的幽默效果还体现在艾米前后的面部表情的巨大反差。开始准备喂查莉时的一脸享受，好像已经吃过了那碗甜豌豆，觉得无比美味，等到尝了一口后马上就吐出来，前后对比，可谓是天差地别，再加上泰迪在旁边加上一句，更是令人笑痛肚子。所以，夸张法在幽默语言构建方面不仅仅是语言的夸张，还有动作、面部表情等的夸张，以及旁人的衬托，这都会使幽默语言得以构建成功。仅仅语言本身无法体现幽默效果，可见，语境在幽默语言构建中就不可缺少的。

对比法是把同一事物的不同方面或两种对立的食物并立在一起进行形象化的比较的一种表达方式，也可以是在同一件事情上不同的人截然不同的态度表现等。进行对比，可以造成强烈的反差，因而产生强烈的幽默效果。当然，在《查莉成长日记》这部喜剧中，也不乏这样的情景语言，在当时语境的结合下，产生了巨大的反差，引人捧腹。下面我们就来分析剧中的两个例子，来更深刻的体会对比法的奥妙之处。

Teddy：I should have never done that.I feel awful.

我真的不应该那样做。我觉得很不好受。

Amy：Now I’m feeling better.

我现在觉得好多了。

这组对话发生在泰迪为了午夜能和艾薇去看电影而故意讨好艾米，说她是世界上最酷的妈妈。后来无意间让艾米发现了。为了惩罚泰迪，艾米约了艾薇的妈妈，穿上很奇怪的衣服到电影院找泰迪和艾薇，并在很多人面前表现得很滑稽搞怪。让泰迪非常的尴尬，觉得很丢脸。回去的路上泰迪和艾米都没有说话。回到家时，泰迪说艾米让她丢尽了面子。于是艾米道出了真相。于是有了上面的对话。两人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个诚恳，一个刁难，令人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一片断，不仅是两人对比起来搞笑，更搞笑的是前后行为或者态度的改变更让人觉得搞笑。在未知真相前艾米洋洋得意，在知道真相后，各种失落，并生出搞怪的报复方法。此间种种，都让人大笑连连。下面还有一组对话，更是让人忍俊不禁。

Bob：Now，I appreciate that they’re taking a stand，I just don’t like that it’s against me!

我很欣赏他们有反抗意识，但我不爽的是他们在反抗我。

若发现员工年终奖数额落入“盲区”范围，可与员工沟通，适当减少年终奖，以“舍”来减轻负担；公司也可以把钱转移到员工的其他福利上。

Amy:Would you calm down?

你能冷静一下吗？

Bob:But I’m father， I’m in change around here.

但我是父亲，这里我说了算。（这时艾米放下手里的东西瞪着鲍伯，鲍伯马上改口：when you’re not home.当你不在家的时候。）

见艾米没了怒气，鲍伯又说话了。

等他们下来，他们要为反抗我接受惩罚。

这时艾米又瞪了鲍伯一眼，鲍伯马上又改口说：If that’s okay with you.

这组对话是发生在泰迪和PJ联合一致，抗议鲍伯砍掉小时候他们一起玩乐的树屋，鲍伯跑回来叫艾米去管管他们时发生的。看着鲍伯一脸的怒气，艾米并不在意。艾米的语言并不多，但是一个表情就能压制住鲍伯，看着就明白鲍伯真是妻管严啊。这个场景，利用艾米和鲍伯两个人的语言及动作、面部表情，形成鲜明的对比，处处显示着艾米的强势，与鲍伯自称一家之主相矛盾，从而产生强烈的幽默效果，这也就是对比法的奥妙所在。

在《查莉成长日记》这部情景喜剧中，我们看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性格特征，而这都表现在他们的幽默语言上。所以，分析人物性格，很大程度上是依赖于语言分析的，特别是在情景剧中。剧中，艾米不仅是一个尽职的妈妈，更像她说的，“I think we’ve established I’ll never be a normal mom.”（我从来都不是个普通的妈妈）虽然看似艾米的一句玩笑话，却道出现实中的她，确实是一个不一样的妈妈。她有着传统妈妈那种爱家和尽职，为了家庭可以放弃一切，另一方面，她总是和别的妈妈不一样，她搞笑幽默，强势，爱出风头，性格无比的乐观开朗，做任何事都特别积极，脾气急躁，在家总是掌控一切。难怪鲍伯说，妈妈是“重型武器”。但艾米的强势并不影响家庭生活的和谐，反而使得家庭生活特别的充满活力，充满生机。这可能也就是这部情景喜剧所能够吸引我们的地方吧。不仅仅是能够使人发笑，更能让我们体会到这种快乐的家庭生活的氛围。

结 语

综上所述，语境与幽默语言息息相关。幽默语言的体现依赖语境，而语境的存在又需要语言作为条件。在日常生活中也是如此，想要得到幽默的效果，就必须根据当时的情景来说话，通过语境方能创造出说话者想要的幽默效果。语言本身并不能使听话者体会到语言的幽默性，也只有结合当时当地的语境才能真正体会到幽默的所在。幽默语言的表达方式多种多样，但都依赖于语境。

[1]吕光旦.英语幽默的语用分析[J].外国语（上海外国语学院学报），1988（1）：55-58.

[2]陈春华.会话幽默的语用分析[J].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1999（1）：23-26.

[3]郑雯嫣，郑惠敏.谈语用因素对幽默语言的作用[J].浙江海洋学院学报：人文科学版，2013（1）：76-78.

[4]刘东楼.英语幽默的话语分析[J].江苏外语教学研究，2000（2）：78-81.

[5]南佐民.会话幽默的语义作用过程解析[J].外语与外语教学，2000（11）：18-20.

[6]周淑萍.语境研究——传统与创新[M].厦门：厦门大学出版社，2011：36.

[7]王金玲.论幽默语言的特征与技巧[J].外语学刊，2002（3）：58-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