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保罗·德曼的修辞性阅读理论解读《哈姆雷特》

2014-04-07 17:24
关键词:德曼鬼魂哈姆雷特

宋 雪

(淮北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安徽 淮北 235000)

《哈姆雷特》作为莎翁最具代表性的作品,四百年来始终是学界研究的中心,伴随20世纪80年代以来学界的语言学转向,各种语言学理论及概念日渐成为文学研究的重要依据,现代《哈》评亦逐渐由整一性的意义研究转向多元化、符号化的语言阐释,倾向于将剧作拆解成独立的符号单位,通过对符号的拆解和重组洞见文本内在交织的意义网。根据这种研究方法,哈姆雷特的独白“生存还是毁灭”、乔特鲁德的“多谈些实际,少弄些玄虚”、奥菲莉亚疯狂后的歌谣、波洛纽斯的冗言、小丑的俚语均呈现出丰富的涵义,剧作因此具有了多重阐释的可能性。然而迄今为止,学界针对鬼魂形象及语言的研究却相对空白——“历代许多评论家认为,《哈姆雷特》中的‘鬼魂情节’有害于作品的经典性,一些对剧作保有较高评价的读者似乎也不愿在此问题上纠缠,在将《哈姆雷特》改编为电影时,两位中国导演对此不约而同地采取了模糊处理的手法。”[1]然而,笔者认为,正是鬼魂的形象及语言在根源上导致了悲剧的发生,值得深入探讨。

保罗·德曼的修辞性阅读理论源自索绪尔的结构语言学与皮尔斯的符号学,关注文本中的语言符号,发掘文本的多元化意义,为文学文本的语言学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有鉴于此,本文拟从德曼的修辞性阅读理论出发,将剧中鬼魂的复仇请求视作文本,以鬼魂为发出者,以哈姆雷特为接受者,以期证明以下观点:文本发出者/鬼魂的“中心隐喻性”解构了复仇的目的;文本的“自我解构性”导致了文本的不可阅读性;文本接受者/哈姆雷特的“意识形态性”解构了复仇行动的意义。《哈姆雷特》展示了人类生存的语言学困境。

一、鬼魂——中心隐喻

在德曼讨论的修辞问题中,最重要的一个是隐喻,他认为“文学作品中所有语言都成了隐喻”。“文本语言/隐喻的存在是由心灵的某种行为所设定的,这样,心灵便是言语的心灵,心灵或主词(主体)便成了中心隐喻,即诸隐喻之隐喻。文本作为主体的一部分,是隐喻的实施者,受中心隐喻的控制;主体/中心隐喻包涵所有隐喻,决定了文本/隐喻的性质,也说明了文本/隐喻的特性,因此隐喻也只能靠中心隐喻来阐释。”换言之,文本的意义根本就不在符号之中,而是在符号之外,在它所属的中心隐喻之中[2]。若将复仇请求视为隐喻,那么鬼魂便是其中心隐喻,对复仇请求的解读必须以对鬼魂的阐释作为起始。

鬼魂是丹麦先王,即使死后仍固执地保留自己丹麦国王的形象及身份,然而,他的统治却未得到丹麦人的认可。“丹麦的政权尚未实现世袭君主制,仍属于有选举权的君主制度,贵族们有权选择对自己有利的继承人为国王,国王即位后仍依附于贵族的军事力量,因此国王需要经常实施赏赐制度,以换取贵族的拥戴。”[3]118,然而,鬼魂生前视国家利益高于个人利益,将丹麦的大量财富、物资、人力用于征战沙场,这必然导致国内物资匮乏,从而阻碍赏赐制度的施行,他因而必将失去贵族的支持。此外,丹麦平民由于不明战事及贵族挑唆,容易将战祸完全归咎于自己的国王,例如,丹麦与挪威之间的战争始自挪威先王的挑战,并由于挪威王子的单方面毁约而扩大化,但人们却纷纷指责丹麦先王,“我们那位王上在过去和目前的战乱中间,都是一个主要的角色”①本文对《哈姆雷特》中语言的引用均出自《莎士比亚悲剧故事集》,威廉·莎士比亚著,朱生豪译,燕山出版社2000年版。。贵族的贪欲以及平民的厌战必然导致丹麦人心涣散,“丹麦的公民总是瞅到机会就马上离开。再也没有比这些事实更能惊人地表现出剧中丹麦的特色了”[3]118。丹麦亟需一个能够赏赐贵族、结束战乱的人做国王,而克劳狄斯的篡位可谓恰逢其时,他把挪威侵略的冲动转向波兰,消弭了战祸,安抚了平民,同时,国内的财富与物资从战场上撤回,保障了对贵族的赏赐制度的实施,例如,克劳狄斯刚即位就宣布要将王位赐给哈姆雷特,对罗森格兰兹和吉尔登斯吞的探访赐以“丹麦王室隆重的礼谢”;赏赐剑手以酒与“比丹麦四代国王戴在王冠上的更贵重的珍珠”;并多次赏赐臣子“恩宠、利禄和官爵”。他的统治因而得到了人们的认可,“我的叔父是丹麦的国王,那些当我父亲在世的时候对他扮鬼脸的人,现在都愿意拿出二十、四十、五十、一百块金洋来买他的一幅小照。”由此可见,丹麦王位更迭绝非克劳狄斯的个人行为,其背后隐藏着丹麦人利益的得失。

由此反观鬼魂的死亡,读者可以发现诸多疑点——首先,一位显赫的贵族弄到毒酒,携带酒壶进入皇宫花园,并于光天化日在空旷之处将毒酒注入国王耳朵,这一系列行动必须得到王宫众多守卫及下人的默许甚至帮助才能完成;其次,国王年富力强之时突然暴死,尸体“像害着癞病似的满布着可憎的鳞片”,明显是他杀,但人们却不去调查,而是迅速埋葬尸体,并庆祝凶手的婚礼;克劳狄斯的发言“我们一方面固然要用适度的悲哀纪念他,一方面也要为自身的利害着想”暗示先王的死符合丹麦人“自身的利害”;再次,鬼魂前来复仇,却不去找克劳狄斯②莎翁总是给予冤死者的鬼魂一个直面凶手的机会,并赋予其强大的道德力量,揭示对方的罪恶,预言其失败,例如班柯的鬼魂之于麦克白,凯撒的鬼魂之于布鲁诺斯。,而是“数夜徘徊于城楼之上,身披战铠、一言不发、怒视众人”,表明他的复仇对象是“众人”而非仅仅克劳狄斯;第四,鬼魂述说冤情时“招呼哈姆雷特到一个僻远的所在去”,并4次要求“发誓永不向人提起你们所看见的这一切”,表现出对众人的敌意与不信任;第五,人们面对鬼魂“脸色苍白的猛在发抖”,以“它、那个东西”相称,认为“它可能置我於死命”,并要“用戟去刺它”,这绝非臣子面见国王时的恭顺,而更像凶手见到被自己杀害的人时的恐慌;最后,鬼魂选择在兵临城下之时密谋弑王、瓦解士气,这些举动明显超越了对克劳狄斯的个人恩怨,以整个丹麦为敌。种种迹象表明,丹麦军官马西勒斯所谓的“丹麦国里恐怕有些不可告人的坏事”指的是“丹麦人默许、包庇凶手杀死国王,并拥戴凶手为王,因此丹麦人人都是凶手”。鬼魂的复仇请求以惩罚整个丹麦为目的。哈姆雷特无疑是一个成功的阅读者,发现并认可了文本的反丹麦性,“全丹麦从来不曾有哪一个奸贼不是一个十足的坏人”,“丹麦是一所牢狱”,因此,他残忍地对待乔特鲁德、奥菲利亚、波洛纽斯、罗森格兰兹、吉尔登斯吞、克劳狄斯等丹麦人;并在临死时将丹麦送给敌国挪威,使丹麦人沦为亡国奴。

综上,“文学性不是文本的内在物,而是中心隐喻之于文本的一种意向关系的相关物,这种意向关系作为一种成分或意向的层面而自成体系,是对于传统的或制度的社会性法则的比较含蓄的意识,文本不可能把所有意指和联系同时全部释放出来”[2]。鬼魂以丹麦国王的身份出现,要求惩治僭王,却意在颠覆丹麦,复仇文本的目的因而遭到解构。

二、文本——自我解构性

保罗·德曼是将解构思想引入文学理论的第一人,他认为文学语言的本质特征就是它的修辞性,修辞根据其定义来讲根本不指向单一或者确定的意义,一切由语言构成的文本势必都会陷入自我解构的困境,因此,解构不是主体有意识的、主动的行为,而是文本自发的、不受主体控制的自我解构[4]。德曼的修辞性阅读的任务就是在文本中找到一个整体化的比喻(一个观点),同时在文本中找到颠覆此比喻(观点)的文字,即找出文本的自我解构——“所有文本的范式都包括一个比喻(或比喻系统)以及对该比喻的解构。但是由于此模式不可能止于最终的阅读,它因此造成一种替补式的比喻叠加,说明先前叙述的不可能性。”[5]。鬼魂的复仇请求这一文本中充满了自我解构性的因素。

一方面,文本依照人世间父仇子报的原则,向哈姆雷特明确提出请求——“要是你曾经爱过你的亲爱的父亲,你必须替他报复那逆伦惨恶的杀身的仇恨……要是你有天性之情,不要默尔而息”,并时时对哈姆雷特的行动作出敦促——“记住我”;“不要忘记。我现在是来磨砺你的快要蹉跎下去的决心”。此外,为了坚定他复仇的信念,激起他对克劳狄斯的仇恨,文本详细地描述了鬼魂死后的痛楚——“我必须再回到硫黄的烈火里去受煎熬的痛苦……我因为生前孽障未尽,被判在晚间游行地上,白昼忍受火焰的烧灼,必须经过相当的时期,等生前的过失被火焰净化以后,方才可以脱罪……(克劳狄斯)不给我一个忏罪的机会,使我在没有领到圣餐也没有受过临终涂膏礼以前,就一无准备地负着我的全部罪恶去对簿阴曹”。

然而另一方面,正是这些语言背离了文本的初衷,呈现了一个否定尘世原则的无法为世人理解的彼岸世界。在哈姆雷特心中,父亲如天神一般完美无瑕,但依据复仇文本,父亲却是一个罪孽深重、必须在烈火中煎熬很久才能脱罪的恶人。那么善恶的标准究竟由谁裁定?文本明确做出答复——“不可对你的母亲有什么不利的图谋,她自会受到上天的裁判(Taint not thy mind nor let thy soul contrive/Against thy mother aught/Leave her to heaven)。”换言之,在“父仇子报”的尘世法则之上还存在一个来世原则——“上天裁判”,上天(heaven)掌握着最高的秘密,对每个人的一生进行评判,人类所能做的仅仅是袖手旁观。既然如此,克劳狄斯死后将为自己的罪恶受到上天的责罚,哈姆雷特没有必要插手。文本试图以来世神秘莫测的天罚来佐证现世残忍血腥的仇杀,这显然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至此,在复仇文本中出现了尘世法则与来世原则,二者相互解构,文本的意义因而遭到消解。阅读者哈姆雷特陷入了“生存还是毁灭”(即尘世原则还是来世原则)之间选择的困境(dilemma),无所适从,为了确保阅读的顺利进行,他只好求助于文本发出者鬼魂,希望他提供更多的信息为阅读提供外部条件——“天上的神明啊!地啊!再有什么呢?我还要向地狱呼喊吗?(O all you host of heaven!O earth!What else?And shall I couple hell?)”。然而鬼魂却从一开始就拒绝提供帮助——“我不能违犯禁令,泄漏我的狱中的秘密……这一种永恒的神秘,是不能向血肉的凡耳宣示的”,甚至以恐吓搪塞哈姆雷特——“如果我可以告诉你,最轻微的几句话,都可以使你魂飞魄散,使你年轻的血液凝冻成冰,使你的双眼像脱了轨道的星球一样向前突出,使你的纠结的鬈发根根分开,像愤怒的豪猪身上的刺毛一样森然耸立”;此外,主体的鬼魂身份使主体可以随时消失,不理会哈姆雷特的命令、挽留和胁迫以致讲出任何只言片语给阅读创造条件。正如德曼所言,“不可阅读性可能由于语言相对于意义表述的能力和给阅读创造条件之间的语言技术处理问题而造成”。语言的自我解构性与外部阅读条件的缺失共同导致了复仇文本的不可阅读性,复仇因而成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①她杀死克劳狄斯不是为了复仇,而是对母亲中毒的应激反应,“喝干了这杯毒酒——你那颗珍珠是在我这儿吗?——跟我的母亲一道去吧!”。

综上,“由于文本的自我解构性,文本不再是意义的凝聚,而是意义的消散,无论阅读在何处停止都注定是不充分的,阅读是一项接受者必败的挑战,即文本具有不可阅读性。”[6]复仇文本中出现了现世的“父仇子报”与来世的“上天裁判”这两个相互解构的原则,文本因而叙述着一种在不可能有最终阅读的地方产生阅读的不可能性的隐喻,在故事中寻求意义就像无圣杯式的寻求。

三、哈姆雷特——意识形态

保罗·德曼的修辞性阅读又称意识形态性阅读,认为批评的目的之一在于暴露阅读者的意识形态,“德曼指出,语言具有意识形态的功能,只要有语言就有意识形态,对文本的解读,就是通过语言必然性的符码从语境中读出文本及文本接受者的意识形态。意识形态和语言一样具有自我解构的本质”[7]。而另一方面,“莎翁醉心于描述不同意识形态的冲突,他的故事往往发生在两种对立文化的交叉点上,他的人物被夹在了新旧两种生活方式中间”[3]4,德曼理论与《哈姆雷特》之间这种高度的契合性使本文对复仇文本的接受者——哈姆雷特的意识形态性阅读成为可能和必然,将其置于文本的特定语境下进行全面考察,对其复仇行为背后的意识形态进行深入研究,可以有效避免单纯文本分析所带来的阅读简单化的弊端。

莎剧表现出强烈的地理即命运的感觉,剧中设置的场景常处于两种不同生活方式的交界处,隐喻主人公灵魂的分裂,在象征的层面上反映出不同意识形态的冲突。《哈姆雷特》中丹麦的地理环境反映出了文艺复兴时期的各种意识形态,“莎士比亚笔下的丹麦是一个边陲之地,处于现代欧洲的边缘,在异教徒的旧世界与基督教文明的新世界的中间”[3]130,北边是波兰和挪威,崇尚沙场上以武立国的英雄主义与好勇斗狠的尚武精神,属于未被福音教化的时代,隶属于异教文明;南部是巴黎和威登堡等发达的基督教文明中心,是一个圣徒的空间,推崇纯洁的基督教理念,坚持逆来顺受、以德报怨的处事原则,丹麦南北边界的地理差异象征了异教勇士伦理与基督教福音法则的冲突。

哈姆雷特的命运明显表现出这种意识形态的双重性。一方面,他接受了原罪思想、自省意识、人生如梦、宿命论等基督教意识形态,“基督教作为古代帮民宗教的一种对立物,崇尚一种超政治的观点与永恒的视角”[3]120,因此感知到了人与人之间恩怨情仇的虚无性质,“无论我们怎样辛苦图谋,我们的结果却早已有一种冥冥中的力量把它布置好了”,从而断然拒绝了复仇的任务——“那么让魔鬼去穿孝服吧,我可要去做一身貂皮的新衣啦!”然而,另一方面,他又为异教的尚武精神所吸引,决定报仇,甚至选择一位异教徒为自己的继任者——“瞧这一支勇猛的大军,领队的是一个娇养的少年王子,勃勃的雄心振起了他的精神,使他蔑视不可知的结果,为了区区弹丸大小的一块不毛之地,拼着血肉之躯,去向命运、死亡和危险挑战……我所见到、听到的一切,都好像在对我谴责,鞭策我赶快进行我的蹉跎未就的复仇大愿!……啊!从这一刻起,让我屏除一切的疑虑妄念,把流血的思想充满在我的脑际!”。至此,基督徒的温和超然使他无法复仇,异教徒的狂热嗜血又使他无法宽恕,基督教与异教意识形态的双重性存在导致了他的延宕(delay)。

需要指出的是,意识形态的双重性不仅导致了哈姆雷特的延宕,还导致了他的疯狂——基督教的各项原则被他转化成异教的武器,一系列能够随机调用的符咒,用来肆意伤人。例如,他依据基督教对女性的贬低辱骂纯洁的奥菲利亚——“上帝给了你们一张脸,你们又替自己另外造了一张。你们烟视媚行,淫声浪气,替上帝造下的生物乱取名字,卖弄你们不懂事的风骚”;他依照“祈祷者上天堂”这一基督教教义精心设置杀人的时机,“他现在正在祈祷,正在洗涤他的灵魂,要是我在这时候结果了他的性命,那么天国的路是为他开放着,这样还算是复仇吗?不!收起来,我的剑,等候一个更惨酷的机会吧”;他推卸自己杀死泼洛纽斯的罪行——“这是上帝的意思,要借着他的死惩罚我,同时借着我的手惩罚他,使我成为代天行刑的凶器和使者”;罗森格兰兹和吉尔登斯吞的死明明是他偷改国书所致(他甚至让英王杀死二人时“不让他们有从容忏悔的时间”),他却将之诡称为命运,“我的良心上没有对不起他们的地方……一只雀子的死生,都是命运预先注定的”。哈姆雷特成了一个打着基督教旗号肆意伤人的异教徒,这无疑是一种意识形态的“疯狂”。

综上,哈姆雷特处于异教和基督教两种意识形态的交锋之中,两种价值观相互争斗,他的灵魂一片嘈杂,无法坚守某一种纯粹价值观,终至疯狂,这使他的行动完全失去了意义,与复仇无关。《哈姆雷特》是一场有关意识形态的悲剧。

结 语

在《哈姆雷特》一剧中,莎翁以一种几乎属于上帝的才能将迥然不同的乃至互相解构的因素集结在一起,使剧作的悲剧精神发生了倍数升级,呈现出复调双声的结构。鬼魂作为复仇文本的发出者,要求惩治凶手,却意在颠覆丹麦,复仇文本的目的因而遭到解构;复仇文本要求父仇子报,却又坚持上天裁判,文本的意义因而遭到解构;哈姆雷特作为复仇文本的接收者,接受了基督教的教义,却又无法摆脱异教的观念,终至疯狂,其行动因而失去意义。只有莎翁笔下的丹麦才会成为如此矛盾的存在,也只有如此剧作才具有这样巨大的精神张力。

德曼的修辞性阅读不追求文本中一切自明的和绝对基础的观念,摒弃紧抱唯一的真理观,力求消除权威的森严壁垒,瓦解话语的秩序,关注语言符号独立于概念的自足性状,致力于在所谓一元性状的总体中揭示潜在的组合和分裂,一切由语言构成的文本不再是一个具有稳定意义的封闭实体,而是能指无穷变化的多元空间。德曼在文学批评中所倡导的这种语言学思路为现代莎学的开放性和意义多元性研究提供了坚实的理论向导。

[1]蔡少阳.《哈姆雷特》中的“鬼魂”情节与悲剧建基[J].山西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7):107-110.

[2]张雄.文学文本中的隐喻认识[J].辽宁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4):104-107.

[3]刘小枫,陈少明.政治哲学中的莎士比亚[M].北京:华夏出版社,2007.

[4]周颖.阅读之旅:从主体性到修辞性——论保尔·德曼的解构历程[D].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2003.

[5]De Man,Paul.Allegories of Reading[M].New Haven and London:Yale University Press,1979:205.

[6]张超.保罗·德曼的修辞语言观及其修辞阅读策略[D].山东师范大学,2008.

[7]罗良清.寓言·语言·意识形态——保罗·德曼的阅读理论[D].广西师范大学,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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