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制度在基层的生动实践—浙江省温岭市新河镇羊毛衫行业工资集体协商案例分析

中华全国总工会集体合同部

浙江省温岭市是全国第一家股份合作制企业诞生地，民营经济十分活跃。随着改革的深化和利益格局的调整，企业与劳动者之间“强资本、弱劳动”引发的劳资矛盾日益突出，由此导致的集体停工和上访事件不断，严重影响了企业和社会的稳定，这一问题在当时温岭市新河镇的羊毛衫行业表现得非常突出。为此，从2003年开始，温岭市新河镇羊毛衫行业开始探索进行行业集体协商。2007年11月26日，温家宝同志在《浙江温岭市新河镇羊毛衫行业工资集体协商机制的主要做法》上批示，温岭的做法可以总结推广。经过十多年的实践，温岭市新河镇羊毛衫行业工资集体协商机制渐趋完善，取得了积极成效，在建立行业竞争秩序、维护职工合法权益、构建和谐劳动关系、促进社会稳定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一、工资集体协商前行业基本情况

温岭是民营经济大市和农民工输入地，民营经济对全市经济发展的贡献率达到90%以上，农民工在民营企业从业人员占职工总数的90%以上。早在1985年，温岭新河镇长屿一带就出现了羊毛衫生产企业，开始仅有两三家，规模也很小，基本是手工作坊，各家生产企业所有员工也不过300人。之后，羊毛衫企业不断增多，种田的农民、采石的矿工也纷纷投资进入羊毛衫生产行业。到2002年，新河镇的羊毛衫生产企业已增加到113家，年产值10亿元，从业人员达到12000多人，其中有90%以上的工人都是来自四川、湖南等全国各地的外来务工人员，羊毛衫成为新河镇三大支柱产业之一。但是这些羊毛衫企业一般规模比较小，管理也不够规范。上规模的只有12家(年产值超过500万),没有一家地区明星企业。

表面上越来越红火的羊毛衫行业在这时劳资矛盾却越来越尖锐，爆发了大量的劳资纠纷。究其原因，主要是行业竞争无序、企业管理不规范导致职工利益受损。由于行业内企业数量激增、发展太快，造成劳动力特别是熟练工短缺。羊毛衫生产有很强的季节性特征。1月到4月,工厂基本不开工,4月到8月是生产淡季,9月到10月才是全力生产的旺季。生产的季节性导致了劳动力的季节性流动。虽然工人工资普遍高于东莞地区,但相比于东莞等羊毛衫生产地区,温岭地理位置并不优越,这使得到了温岭生产旺季,缺工比率仍然占1/4左右。旺季几个月的生产数量关乎羊毛衫企业全年的利润甚至生存,是否有足够多的熟练工人成为竞争力的关键。因此，企业之间相互不择手段“挖人”的现象变得非常严重，工人跳槽频繁。在这种情况下，按道理说劳动力短缺，职工应该处于强势，可以借势要求提高待遇，但实际上在企业的无序竞争中，职工并不是受益者。由于企业管理不规范，高工资承诺常常得不到兑现,最后只能拿到老板承诺工资的7成左右，被挖来的工人好像是被骗过来的。“挖人墙脚”的企业老板想方设法留住自己的工人，当时最有效的手段就是拖欠工资。工资一年一次结算，或者到淡季时再发旺季的工资，平时只发放两三百元的生活费，这在当时的羊毛衫行业是不成文的规定。工人如果要跳槽，老板就千方百计拖欠工资不给。这种做法不但没有有效抑制职工跳槽，反而因为侵害职工权益，引发了严重的停工上访事件。2001年以来,八、九月份总要集中爆发大量停工、上访事件。工人为了讨工资，动不动就集体停工，找政府。有时候几个工厂一起停工，甚至破坏机器。2002、2003两年间,各类企业都发生过停工,有的工厂一年遇到几次，有的停工差不多持续20天。2002年,100人以上的集体上访就有3批，5至10人的小规模上访则每天都有，该镇羊毛衫行业职工上访量占到全镇接访数量的45%，上访的焦点问题都是工资。为此，老板头疼，政府担心社会安定，工人心里也不高兴。

二、启动工资集体协商的背景

一方面，行业的无序竞争使雇主逐步意识到开展行业协商的必要性。羊毛衫行业旺季缺工的局面和尖锐的劳资矛盾冲突严重影响了企业的健康发展，成了行业继续发展壮大的瓶颈。企业意识到，再这么发展下去，肯定要出问题，于是开始积极采取措施，抓紧解决问题。1999年底,几个大羊毛衫企业之间进行了首次工价协商,确定了一份内部统一的工价表,统一了各工种的计件工资标准。然而,在这份内部契约实施的过程中,大企业承受了巨大压力,其他100多家羊毛衫企业依旧哄抬工价,大企业工人被源源不断地挖走。雇主们开始意识到自律机制必须覆盖全行业，才能解决企业之间的恶性竞争。于是，2000年新河镇羊毛衫行业协会成立,2002年温岭市羊毛衫行业协会成立，成立协会的初衷主要是统一全行业和全地区羊毛衫企业的工价。但是行业协会中的113家企业大多都是家庭作坊式企业,发起建立协会的几家大羊毛衫企业产值加起来不到整个镇的20%,由于市场集中度低，企业之间竞争激烈,依靠企业自觉为协会提供真实信息不太可能。行业协会成立后,还是有大量企业瞒着协会,私下抬高工价，进行不正当竞争，而对此行业协会也缺乏相应的惩戒机制，因此通过行业自律达到形成统一工价的目标没有实现。在行业自律等已有尝试失效的情况下，要从源头上解决问题，必须创新利益协调机制，创造一种企业主和职工平等协商、兼顾劳资双方利益、有效协商解决矛盾冲突的民主治理新模式。于是，在西方市场经济国家经过上百年实践检验证明行之有效的集体谈判，开始进入雇主们的视野，逐步成为了解决劳资矛盾的必然选择。

另一方面，协商民主在温岭的广泛实践证明了开展行业协商的可行性。随着当地羊毛衫行业的不断发展壮大，政府和企业都迫切希望建立正常的企业竞争秩序，缓和劳资矛盾，建立和谐稳定的劳动关系，使行业内企业能够得到长远的发展。职工也希望企业能够规范管理，自己的合法权益能够得到有效保障。在这种情况下，温岭广泛开展的“民主恳谈”实践，就成为了推进行业工资集体协商的重要载体。“民主恳谈”是温岭原创的基层民主政治实践，即通过召开有广泛代表性的基层群众参加的座谈会，对公共决策征求意见。“民主恳谈”建立了一种群众事前参与基层公共事务决策，事中进行民主监督，事后进行民主评议的比较完整的新的民主形式，可以称为公共事务的人民会商制度。这一活动的创意在于变“干部对群众的说教”为“干部与群众的对话”。“民主恳谈”自1999年诞生以来，随着活动的广泛深入，其活动范围逐渐由镇、村向非公有制企业延伸。2000年，温岭市委下发的《关于在我市非公有制企业开展“民主恳谈”活动的意见》明确提出：“企业‘民主恳谈’活动，是企业主与企业职工之间交流沟通的一种重要方式。开展企业‘民主恳谈’活动，应着眼于增强企业主的民主意识、维权意识；着眼于提高企业职工的素质；着眼于培养企业的团队精神；着眼于提高企业的管理水平，促进企业的发展。”“民主恳谈”活动的开展激发了企业主和职工的民主意识和维权意识，为行业集体协商奠定了重要思想基础，也充分证明了在羊毛衫行业开展集体协商具有现实可行性。

三、工资集体协商的具体过程

新河镇羊毛衫行业从2003年第1次开展行业协商以来，至今已进行了11轮，职工工资(工价)年均增幅5%—12%。在10年的协商实践中，协商的程序及相关机制逐步成熟完善。第一次开展行业集体协商，主要经过以下几个阶段：

1.深入调研，测算劳动定额标准

2003年初，在镇党委政府的重视支持下，新河镇工会开始积极筹备开展羊毛衫行业集体协商。考虑到诱发工人跳槽的主要原因是各企业的工资高低不同，工会认为开展行业协商的首要任务就是制定行业劳动定额标准，统一行业工价。新河镇工会为此与行业协会沟通，希望能在行业协会的协调下拿到各家企业的工价表。但事情远比想象的困难，相当多的企业主对工会的行为不理解。对此，新河镇工会主席表示，“他们认为工会就是为工人说话的，而且认为企业雇工，轮不上工会说三道四。脸难看，门难进，话难听，就差不多要赶人了。”最困难的时候，工会请求当地党委、政府的支持。新河镇党委、政府召开了企业民主恳谈会，宣传开展工资集体协商的必要性和重要性，要求企业树立以人为本的思想，切实依靠工人发展好企业。

会议之后，工会再次组织人员下到企业，用两个多月的时间，收集到了2/3企业的工价表。对收集到的工价表，工会迅速作了归类核算，计算出一个基准工价。工会考虑到这一工价依然是在企业主单方面定价的基础上计算出来的，希望能够广泛征求职工的意见，为此，工会决定组织召开职工民主恳谈会。工会非常重视参加会议职工的代表性，要求企业派职工代表参加会议，参加会议的工人要求是一年工龄以上的一线熟练工，最好是外来职工，绝不能是企业主的亲戚。同时，他们对参加会议的代表都做了登记，并在事后进行了核实。会上，工会拿出了准备好的工价表，前一栏已经填上了企业主给出的工价，后一栏空着由到会的职工代表匿名填写自己的心理价位。工会最后汇总统计发现，工人们的心理价位虽然高于企业主的定价，但是没有超出企业主定价的10%。工会把数据送到行业协会，协会看到工人们没有漫天要价，感觉心里有底了。接下去是企业第二次出价，然后又是工人出价，其间反复地开会讨论，足足花了3个月时间。这期间，企业主和职工之间没有正面沟通协商，工会则在双方之间穿梭。对此，新河镇工会形象地总结为“背靠背”。到2003年6月，经过反复酝酿的工价表终于得到了企业主和工人双方的基本认可。为了确定工价表的合法性，工会专门请劳动部门进行了测算。工会和劳动部门到企业，叫来企业里熟练程度最低的工人进行现场操作测算，依照8小时工作制的标准，测算出该工人每月的收入能达到800元，高于2002年的最低工资标准670元/月，因此，工价表被认定是符合要求的。

2.完善主体，组建行业工会

劳动定额标准确定后，接下来还需要劳资双方签字认可才能生效。资方已成立了行业协会，而职工方一直是镇工会“上代下”在主持进行集体协商相关工作，为了具备与资方相对等的协商主体资格，成立羊毛衫行业工会提上了议事日程。可以说是行业集体协商的现实需要倒逼了行业工会的产生，从而建立了相互对等的行业协商主体。当时新河镇羊毛衫企业主要由所在村的联合工会覆盖，其中独立建立工会的企业仅16家。镇工会于2003年8月组织召开了行业会员代表大会，选举产生了新河镇羊毛衫行业工会委员会，行业工会委员会由9名委员组成，其中8名委员是来自企业的一线职工，一名是当时的镇工会副主席，兼任行业工会主席。行业工会覆盖98家羊毛衫企业，职工12000人，会员11160人，入会率95.5%。行业工会的建立，为开展行业工资集体协商提供了组织保证。

3.双方博弈，面对面进行谈判

行业工会成立后，9名工会委员作为协商代表与行业协会进行了面对面的谈判。由于谈判前做了充分的发动职工的工作，职工对谈判的积极性比较高，工人们特别是代表委员都来自生产一线，了解企业最真实的情况，为工会参与集体协商提供了大量真实有效的数据，为工会在协商中真正代表职工、维护职工权益奠定了良好基础。集体协商具体分4个阶段进行，以使各方充分讨论协商，形成高度共识。第一阶段，行业工会代表1万多名职工，与代表113家企业的行业协会进行协商谈判。通过协商谈判，计件工资单价在前期测算确定的基础上提高了一定幅度。第二阶段，由行业协会和行业工会分别组织会员企业和各企业职工对第一轮协商结果进行讨论，充分征求意见，并在此基础上开展第二轮协商。第三阶段，新成立的羊毛衫行业工会组织召开了羊毛衫行业第一次职工代表大会。大会向职工代表通报了羊毛衫行业开展工资集体协商的相关情况，大会审议通过了工资集体合同草案。代表大会结束以后，很多工人代表都迟迟没有离开会议现场。工人代表激动地说，我们终于结束了17年工资由老板说了算的历史！第四阶段，正式签订协议。在镇劳动关系三方协调委员会主持下，由行业工会代表职工与行业协会签订了羊毛衫行业工资集体协议。这次协商劳资双方先后经过6次协商，共召开了10次工资恳谈会，发放征求意见表500余份，3次调整了基准工价，确定了本行业普遍认可的最低工资标准，即职工8小时正常劳动时间内工资不少于27元，月工资不低于800元，同时明确工资必须在“当月产量结算后次月25日至28日发放”，如有困难可与工会协商适当推迟。合同报劳动行政部门备案。同时，协商双方将生效的协议向各企业和全体职工公布，成为企业与职工签订劳动合同、确定职工工资标准的依据。鉴于羊毛衫行业易受市场、价格、成本等方面影响，行业工会和行业协会还约定，每年就调整行业职工工资(工价)进行一次集体协商，保证职工工资(工价)与企业效益的增长相适应。工资集体协商成功后，为保证这一成果能及时有效地得到贯彻落实，新河镇随即建立了由党委副书记任组长的工资集体协商监督组，工会、工办、法庭、劳保所、行业工会等都参加。

此后，温岭羊毛衫行业工资集体协商持续开展，到2013年，已开展了11轮工资集体协商。《温岭日报》2011年8月12日一篇题为《新河镇羊毛衫行业第九轮工资集体协商访谈录》的文章，如实记录了新河镇羊毛衫行业第九轮工资集体协商的情况。现摘录如下：

8月10日，新河镇政府会议室里又多了一块最新的羊毛衫行业工价牌，企业代表和工会代表对向而坐，1名政府代表居中坐着，三方代表对牌上标注的72道工序工价开展协商。这是该镇第九轮羊毛衫行业工资协商。自2003年以来，该镇羊毛衫行业每年都要进行一轮工资协商，每次工资涨幅都保持在5%至12%，甚至更高。

A实录

双方对工价标准均无异议

职工方首席代表：介绍各道工序工价制订情况……请大家对这六大工种72道工序的工价进行协商。

企业方首席代表：我认为羊毛衫行业的工资并不低。大家知道，工人与工人之间的差别是很大的，全心全意做事的，收入蛮可观，但少数上班吊儿郎当的，收入就低了，却又来怨我们给的工资低。作为老板来说，生产经营成本越来越大，加工资对我们压力也大，但我对这次5%至12%的工资提幅没有什么意见，我想强调的是，希望政府帮助我们加强对工人的职业道德教育。

企业方代表甲：说得对！现在招工不好招，我们都想方设法留住熟练工，给工人的待遇都是很不错的，可他们还是经常要求这要求那，不给满足就马上跳槽，对企业经营带来的影响很大。

企业方代表乙：每年八九月进入羊毛衫行业的生产旺季，有些工人就要跟我们谈条件了，不给加工资就做事拖拉，影响生产。

职工方首席代表：对新的工价表，我们是没意见的，你们（职工代表）有没有意见？

职工代表甲：没有意见。这可是最低工价标准，只许高不许低的！（自始至终，只有这一名工人讲了这一句话）

职工代表乙：（与记者私下交流）我是缝纫工，对其他工种的工价不了解，不过对于缝纫工的几道工序的工价还是基本满意的。

工会代表丙：（与记者私下交流）我是做会计的，我认为这72道工序新的定价比较符合实际。

政府代表：既然双方对工价标准没有异议，那就按照这个标准实施了。接下去，双方要召集工人签订工价协议。至于企业代表提到的劳动者素质问题，原因很复杂，作为企业主，要在创建企业文化上下工夫，营造良好的劳动环境。作为羊毛衫行业协会，需要通过企业间的沟通，加强自我约束，提升工价标准的执行力。

B释疑

为什么会这么平静？

记者：这次工资协商，没有激烈的交锋，各方代表都显得很平静，而且职工代表几乎一言不发，这是为什么？

新河镇工会常务副主席、羊毛衫行业工会主席：工会代表不发言，主要还是因为对新的工价标准比较满意，其次，我想也有跟企业老板面对面不好意思多讲的因素在里面。这已是第九轮工资集体协商，没有激烈的交锋也很正常，因为我们积累了成熟丰富的相关经验，把面对面协商前的准备工作做足了。从今年5月起，我们就开始做准备工作，组织工会方和企业方对第九轮羊毛衫行业职工工价进行了至少三次民主恳谈，在去年工价标准的基础上，到各企业发放建议工价征求意见表1500余份，调整基准价三次，最后确定工价提高5%至12%的方案，应该说比较符合劳资双方意愿。

新河镇行业集体协商各项制度机制不断健全完善，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协商主体不断健全。2008年，新河镇召开了羊毛衫行业第二次工会会员代表大会，以差额选举的方式，选举产生了新河镇第二届羊毛衫行业工会委员会。与每一次选举行业工会委员会不同的是，第一次召开行业会员代表大会时，全行业只有16家企业单独建立了工会组织，有的企业在指派职工代表时就指定其作为工会主席，在程序上有不完善的地方。召开第二次会员代表大会时，各企业建立健全了工会组织，按照民主程序选举会员代表，并且在选举时采取了差额选举的方式，保证了行业工会对行业工会会员和职工的广泛代表性。

二是职工代表大会制度不断完善。在长期实践探索中，行业职工代表大会制度逐步实现制度化、规范化，在行业工资集体协商的整个过程中，在职工民主恳谈、工价协商、签订工资协议、监督协议条款履约等各个环节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行业职代会讨论通过了《行业性职代会实施细则》，规定了行业职代会对行业经济发展情况、重大项目投资具有知情权，对职工保险交纳、集体合同履行、涉及职工利益的措施计划具有审议权，对职工工资福利、劳动安全措施、职工辞退除名等涉及职工切身利益的重要规章制度具有共决权，对执行劳动法律法规、落实集体合同和职代会决议等具有监督检查权；也明确了职工代表的产生办法、权利义务、行业工会作为职代会的工作机构所应担负的任务、职责等。

职工代表选举的方式和程序是，职工代表以企业为单位，由职工直接选举产生。由行业提出代表条件、人数、分配方案，并征求各企业工会的意见。然后，职工在50人以上企业以企业为单位，职工在50人以下的企业按划定的选区，做好职工代表候选人的酝酿工作，由职工推选出候选人名单，最后，由职工民主选举产生职工代表，代表须获得本企业或选区全体职工过半数同意时，才能当选。选举结果报行业工会，经代表资格审查有效后，在企业张榜公布。在行业职工代表的推选中确保一线职工、女职工、农民工、管理人员占相应比例，使代表更具广泛性，更能代表职工切身利益；代表比例一般占职工总数的1%~3%，代表总数最低不少于100人；职工在100人以上的企业代表比例1%~2%， 职工在100人以下，50人以上企业代表比例占1%，职工在50人以下的企业代表占一定比例，并划定选区；职代会建立若干个代表小组；职工代表中工人和工会委员会委员不少于代表总数的80%；技术人员和一般管理人员不超过20%；鉴于本行业女职工占多数的现状，男职工代表占一定比例。

三是协商内容不断深化，职工收入稳步增长。经过11轮的协商，协商内容不断深化，由第一次协商5个工种59道工序，增加到6个工种72道工序。每一轮协商都取得新的成效，如第2轮协商，羊毛衫编织加工涉及的5个工种、59道工序的工价标准都有5%~10%的增幅，按照新工价，工人一个月至少多挣100多元。第8轮协商工价提升了8%左右，按过去每名职工的月平均工资2100多元计算，每人每月可多拿170元。第9轮协商确定工价提高5%至12%。第10轮协商72道生产工序，大部分工序工价比上一轮平均增加10%~30%，平均增加工价15%左右。2013年第11轮协商比上一轮增加10%～20%，平均增加工价在15%左右，每位职工的月平均工资可增加300多元。

四、开展行业工资集体协商的主要成效

1.提高了职工的工资水平，维护了职工的合法权益

通过签订行业工资集体协议，对工资分配制度、工资标准、工资分配形式、职工年度平均工资水平及其调整幅度、奖金和津贴等的分配办法、工资支付办法都做了明确规定，有效维护了职工合法权益。如通过11轮协商，达到工资年平均5%~12%的增长，保障了职工收入的稳步提高；明确规定每月25日至28日发放上月的工资，改变了过去企业拖欠职工工资的局面。行业内企业的工人工资不能低于最低工资标准，确保了职工的合法利益不受侵害。职工的切身利益得到了保障，进一步激发了工作热情。

2.改善了行业内用工无序竞争的状态，优化了企业发展环境

行业协会和行业工会开展工资集体协商，建立了统一的工价标准，消除了企业在用工上的无序竞争状态，优化了企业发展空间。真正体现了劳资双赢。通过民主协商确定的工资标准，充分反映了劳资双方的意愿和要求，得到了企业和职工的广泛认可，因此得到了很好的执行。职工在同行业内任何一家企业都能享受同等的工资待遇，因此不必为了增长工资而频繁跳槽，企业内部的劳动关系趋向稳定。企业不必再为了吸引和留住工人采取不正当竞争的手段，企业主摆脱了劳资纠纷的困扰，可以把主要精力放在发展生产上。因此，工资集体协商客观上促进了企业的发展。据统计，新河镇2008年外来务工人员有所减少，但是2009年和2010年增长非常快，基本上不再存在“招工难”问题。

3.构建了和谐劳动关系，促进了社会和谐稳定

建立工资集体协商机制，有效化解了新河镇羊毛衫行业劳资纠纷带来的社会矛盾，切实减少了上访、信访等问题，为新河建立企业发展的良好环境，建立和谐稳定的社会环境创造了条件。据统计，因劳资问题与企业主发生纠纷而出现上访的，2003年为11次120人，2004年为3次17人，2005年为1次3人，2006年至今为零。政府从大量的劳资纠纷中解脱出来，实现了保持社会稳定，促进经济发展的目的，又节省了大量的社会维稳成本。2012年，温岭工资集体协商制度获得了中央编译局的第六届“中国地方政府创新奖提名奖”，充分说明温岭市的工资集体协商在推进政府管理体制改革，加强和创新社会管理方面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开展行业工资集体协商实现了职工得实惠、企业得发展、政府得稳定的良好社会效果。温岭市及时总结了羊毛衫行业工资协商的成功经验，并在全市推广。2004年6月，全市转发了市人劳局、市总工会、市工业经济局《关于开展非公企业行业工资集体协商工作的实施意见》，2005年5月，又出台了《关于大力推广行业工资集体协商制度的实施意见》，对行业工资协商工作不断加以引导和规范，确保行业工资集体协商工作沿着正确的方向有序推进。羊毛衫行业工资集体协商的经验在全市各地各行业“开花结果”，并形成了一套规范有序、行之有效的制度。在温岭市总工会的积极倡导和推动下，温岭市已在羊毛衫、水泵、工量刃具等15个行业开展工资集体协商，覆盖企业6100多家，惠及职工40多万人；企业单独开展工资协商的就有1060家。

五、主要经验启示

温岭羊毛衫行业工资集体协商的丰富实践对当前的行业集体协商工作具有重要示范意义，同时也带来了一些启示，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1.推行行业集体协商是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制度的具体实践

党的十八大报告明确提出“健全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制度”、“社会主义协商民主是我国人民民主的重要形式”、“要完善协商民主制度和工作机制，推进协商民主广泛、多层、制度化发展”、“积极开展基层民主协商”。企业作为“社会的细胞”，是积极开展基层民主协商的重要载体。从本质上讲，协商民主的精髓就在于，以尊重不同主体各自不同的利益诉求并且承认不同利益诉求之间存在冲突和分歧为前提，使不同利益群体的诉求都有表达的渠道，同时在制度设计中能够以正当程序来引导每个人平等地参与协商，充分地表达自己的利益诉求。这样，弱势方的利益诉求会因为受到重视、得到表达，而最大限度地减少不满情绪，尽可能避免过激行为。应该说，温岭新河镇羊毛衫行业工资集体协商，之所以能够顺利开展、取得突破，得益于温岭市协商民主制度的广泛深入实践。作为协商民主制度的具体实践，温岭市推行的“民主恳谈”制度曾获中国地方政府创新奖。特别是2000年，温岭市出台《关于在非公有制企业开展“民主恳谈”活动的意见》，将“民主恳谈”活动引入企业，作为企业主和企业职工之间交流沟通的一种重要方式，为推动开展工资集体协商提供了有效的对话平台。实践证明，行业工资集体协商的成功开展，是协商民主制度在基层更为具体的实践，对于丰富协商民主制度的内容形式，提升协商民主制度的深度广度都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在一定意义上讲，行业集体协商制度就是协商民主在劳动关系领域规范意义上的具体体现，大力推行行业集体协商必将对不断完善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制度发挥更加积极的作用。

2.推行行业集体协商是行业发展到一定阶段和水平的必然要求

一般一个行业发展成熟到一定阶段，就会有进行集体协商的客观需求。因为，行业发展到一定规模，行业劳资双方队伍的壮大，具备了产生行业协商主体的条件。同时，行业在发展壮大过程中存在的不成熟不规范以及劳资矛盾多发，在客观上也需要一种加强劳资沟通、规范行业用工秩序、有效协调劳资关系的手段，而行业集体协商正好具备这样的功能。事实上，温岭新河镇羊毛衫行业发展的特定阶段和独有的特点为行业集体协商的诞生提供了土壤。2002年开展行业集体协商前，新河镇的羊毛衫行业主要有以下几个特点：一是行业发展已具备一家规模，有生产企业113家，从业人员达到12000多人。二是羊毛衫行业成为新河镇三大支柱产业之一，年产值10亿元，在镇域经济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羊毛衫行业在镇域经济中的重要地位决定了这一行业的稳定发展会得到镇党委政府的高度重视，党委政府会充分发挥在行业集体协商中的主导作用。三是行业发展还不成熟、不规范。当时羊毛衫企业一般规模比较小，管理不规范，劳资矛盾越来越尖锐，爆发了大量的劳资纠纷。四是职工维权意识不断增强，从单个职工的上访逐步发展成有组织的集体维权。职工维权意识的增强，使他们能够积极支持和参与集体协商，增强职工方的协商力量，靠集体的力量改变强资本弱劳工的格局，使协商能够真正在劳资双方地位平等的基础上取得实效。这4个特点决定了维持行业劳动关系的和谐稳定，必须将行业集体协商作为协调劳动关系的重要手段加以充分运用。温岭羊毛衫行业协商的成功实践充分说明，在行业的发展过程中，应当未雨绸缪及时主动建立行业集体协商制度，从而为行业劳动关系保持和谐稳定提供必要的制度保障。

3.推行行业集体协商是党委政府加强和创新社会管理的重要内容

温岭羊毛衫行业工资集体协商的顺利开展，党委政府发挥了重要的推动作用。行业劳资矛盾激化、大量的群体性事件、不断的职工上访严重影响了地方的社会稳定，在这样的背景下，使地方党政领导认识到，加强和创新社会管理，必须高度重视通过开展集体协商构建和谐劳动关系。因此，温岭市各级党政在开展行业集体协商的过程中，始终是主导者和重要推动者。首先，温岭羊毛衫行业的工资集体协商是地方党政主动支持工会开展的，而不是像目前很多地方，是工会千方百计争取党政支持开展。其次，在协商过程中，政府积极组织劳资双方开展协商谈判。针对新河镇工会在推进集体协商起步阶段“门难进、话难听”的困境，党政召集羊毛衫行业企业代表，召开企业民主恳谈会，宣传工资集体协商的目的和意义，逐步打消企业经营者的思想顾虑，使工会能够顺利进入企业进行劳动定额调查；此外，政府还协助工会对劳动定额进行测定、在协商时政府派代表作为第三方直接参与等。第三，政府积极参与工资集体协议的监督履行，为集体协议的落实提供强有力的行政保障。通过这一系列措施，充分发挥了地方党政在集体协商工作中的主导作用，保障协商的顺利进行。考虑到当前一些地方党政领导对开展工资集体协商还有这样那样的顾虑甚至误解，比如，有的担心开展工资集体协商会削弱劳动力成本优势，吓跑投资者，影响地方投资环境；有的则担心我国经济下行压力加大，通过集体协商提高劳动者收入，会给企业带来额外的运营负担，加剧企业经营困难，不愿支持开展集体协商，温岭各级党政对工资集体协商认识的到位程度，显得尤为难能可贵。而且，温岭羊毛衫行业集体协商的成功实践也充分说明，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党委政府按照法治思维和法治方式化解劳动关系矛盾、构建和谐劳动关系，既不能用计划经济条件下那套行政命令的手段，也不能充当“甩手掌柜”频繁事后救火，而是应当从加强和创新社会管理的高度，用支持、指导和监督劳资双方协商自治的办法加以解决。因此，从维护社会稳定的角度讲，各级党委政府应当未雨绸缪，在劳资矛盾还没有产生或没有激化的时候提前推动建立集体协商这种构建和谐劳动关系的有效机制。

4.推行行业集体协商是推动实现产业转型升级的有效途径

温岭羊毛衫行业开展工资集体协商后，统一了行业内各企业的工资标准，并推动职工工资标准不断提升，各企业在同一工资水平下用工，以前利用压低工资水平进行竞争的手段不再有效，迫使企业不得不考虑优化其他生产要素提高企业竞争力。工人工资每年都在涨，如果企业不抓紧转型升级、加快发展脚步，提高劳动生产率，就要在市场竞争中被淘汰。温岭羊毛衫行业工资集体协商刚开始时，还有个别企业主对工资集体协商有抵触情绪，现在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这不仅是规范行业秩序的双赢做法，而且对企业自身发展也是一种压力和动力。目前，温岭羊毛衫行业正在逐步转型升级，更加注重加紧技术改造，提高劳动生产率，打造自己的企业品牌。温岭羊毛衫行业集体协商的成功实践说明，大力推行行业集体协商对于推动产业转型升级、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具有重要作用和积极意义。当前，随着我国对外开放程度不断提高，我国经济与世界经济联系越来越密切，如果说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我国的低工资所导致劳动力低成本，是推动中国经济腾飞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比较优势”的话，那么在中国经济进一步转变发展方式、提升发展质量的今天，特别是在全球产业分工中从“中国制造”走向“中国创造”的迫切要求，使得不断改善劳动者的福利待遇、劳动条件，以此“倒逼”产业转型升级，已经成为大势所趋。从这个意义上讲，大力推动集体协商，使职工收入分配达到公平合理的水平，有利于产业升级换代和我国经济的长远发展。

5.推行行业集体协商应当以健全完善行业协商主体为基本前提

行业协商主体是否健全完善最主要的标志就是看其对所代表的群体是否具有较强的代表性，其本身的运行是否规范，作用发挥是否充分。作为资方协商主体的温岭新河镇羊毛衫行业协会是在当地羊毛衫行业高度成熟的基础上由羊毛衫企业自发组织形成的。当时羊毛衫行业已发展到113家企业，12000多名职工，已经具有了一定的规模，产业集中度较高，成为当地的三大支柱产业之一。行业发展的成熟需要有一个行业组织来规范行业秩序，为行业企业提供相关服务，可以说新河镇羊毛衫行业协会是适应行业发展的客观需要而产生的。新河镇羊毛衫行业协会是在十几家比较大的企业组织下，由雇主们自发组织成立的，113家企业都是协会的会员，另外协会会长等协会的领导人员都是由行业内企业主担任的，协会决策具有明显的民主自治的性质，因此，协会对行业内企业具有广泛的代表性。从协商的职工方代表工会组织来看，新河镇羊毛衫行业工会逐步健全完善，形成的与行业协会相对等的协商主体。从新河镇行业工会第二届委员会的选举过程可以看出，选举过程规范，会员代表性广泛，充分发扬了民主，体现了会员的意愿和选择。另外，职工代表大会制度健全完善，工会在协商的过程中，充分利用职工代表大会制度广泛征求职工意见，凝聚职工力量，增强了工会方进行集体协商的力量，使劳动双方的力量基本形成平衡，实现了真正的劳资博弈。随着经济发展，“一村一品”、“一镇一品”的特色经济模式越来越普遍，使不同地区呈现出不同的行业特色，同行业企业的集中度越来越高，行业的成熟发展为开展行业工资集体协商提供了前提条件，各地自发成立的行业协会组织越来越多，从客观上为开展行业集体协商提供了前提条件，工会也要根据行业发展情况，及时组建行业工会，建立与协会相对等的协商主体，为行业集体协商的开展创造条件。

6.推行行业集体协商应当以协商前的深入调研和协调沟通作为有效手段

温岭羊毛衫行业工资集体协商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协商前的准备工作非常充分。从第一次协商开始，在劳资双方协商代表正式面对面进行谈判前，实际上关系工资协商的主要内容已广泛征求劳资双方的意见，双方对主要内容已基本达成共识，这就是温岭羊毛衫行业工会所谓的“背靠背”式协商。这种方式既可以认为是协商前的深入调研，实际上也可以认为是协商过程的组成部分。这种“背靠背”的方式也有其自身的优势，比如可以避免劳资双方面对面谈判时职工代表不敢谈的尴尬，在工会的指导下提出职工方的意见也可以一定程度上弥补谈判代表知识技巧不足的缺陷。正如温岭羊毛衫行业工会主席所说的：“工会代表不发言，主要还是因为对新的工价标准比较满意，其次，我想也有跟企业老板面对面不好意思多讲的因素在里面。这已是第九轮工资集体协商，没有激烈的交锋也很正常，因为我们积累了成熟丰富的相关经验，把面对面协商前的准备工作做足了。从今年5月起，我们就开始做准备工作，组织工会方和企业方对第九轮羊毛衫行业职工工价进行了至少三次民主恳谈，在去年工价标准的基础上，到各企业发放建议工价征求意见表1500余份，调整基准价三次，最后确定工价提高5%至12%的方案，应该说比较符合劳资双方意愿。”因此在双方面对面谈判前进行深入的调研，在广泛征求劳资双方意见的基础上提出切实可行的协商方案是保证协商顺利进行的重要因素和有效手段。

7.推行行业集体协商应当以科学合理确定职工工资标准作为核心内容

新河镇羊毛衫行业集体协商，抓住了工资这个核心，通过协商确定劳动定额，实现了职工工资的稳步增长，解决了拖欠克扣工资等问题，有力地维护了职工经济权益。由于抓住了工资这一核心问题，新河镇羊毛衫行业集体协商实现了稳定职工队伍、促进劳动关系和谐的目标。应该说，集体协商的内容非常广泛，包括劳动报酬、工作时间、休息休假、劳动安全卫生、保险福利、职工培训、劳动纪律以及劳动定额管理等，可以说凡是直接涉及劳动者切身利益的规章制度或者重大事项都是集体协商的内容。工资只是集体协商一个方面的内容。但是，之所以要把工资作为集体协商的重点内容，突出强调工资集体协商，因为工资既是职工的基本生活来源，是职工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是职工经济权益的核心内容，也是企业人工成本的主要组成部分，是企业劳动关系的重要内容，直接关系到民生改善和经济社会发展。近年来，劳动者收入水平低，不仅引发了大量的劳动关系矛盾甚至群体性事件，而且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进程。针对这种情况，党和国家提出提高居民收入在国民收入中的比重、提高劳动报酬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努力实现居民收入增长与经济发展同步、劳动报酬增长与劳动生产率提高同步的战略目标，这就要求在劳动关系领域，应当以工资为重点内容，通过大力开展集体协商，使劳动者能够全面、充分共享经济社会发展成果，为经济社会发展营造和谐的劳资环境和注入持续的发展动力。工资在集体协商中的特殊地位和重要意义，决定了开展集体协商，应当先以工资协商为主，逐渐发展到劳动安全卫生以及社会保障等各个方面，最终达到涉及职工利益的所有事情都通过协商、协调、沟通来确定，促进劳动关系和谐和社会稳定。

8.推行行业集体协商应当以正确引导职工合理表达诉求作为根本目标

职工维权意识的提高是推动集体协商开展的强大动力。以往,职工一旦权益受损,大部分情况只能忍让或用脚投票。经过三十年的发展，职工特别是农民工的文化水平普遍提高，随着国家法制的不断健全，职工的维护自身合法权益的意识越来越强。但现实中，由于农民工维护自身权益的渠道不够畅通，这往往迫使他们比其他群体采取更为激烈的手段来表达自己的抗争情绪，如采取集体停工、上访等。但也正是职工权利意识的觉醒为开展集体协商提供了土壤，使集体协商能够得到广大职工的广泛关注和积极参与，成为职工合法的利益诉求表达平台，成为劳资沟通的重要渠道。但是，工会在发动职工后，如何正确引导职工诉求，使其控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也是工会面临的重要问题。在温岭行业工资集体协商中，企业方代表曾提出，现在招工不好招，企业都想方设法留住熟练工，给工人的待遇都是很不错的，可他们还是经常要求这要求那，不给满足就马上跳槽，对企业经营带来的影响很大，希望政府帮助我们加强对工人的职业道德教育。羊毛衫行业工会也承认，目前出现了一些新情况，现在工人以80后、90后为主，他们的思维方式、劳动观念、道德素养，跟60后、70后工人大为不同，跟他们沟通更加困难，处理劳资关系更复杂。因此，工会既要深入职工群众，加强与职工的沟通交流，切实了解职工所思所想，凝聚职工力量，更好地代表职工利益，又要针对职工思想中存在的问题进行正确引导，使职工的诉求能够合理地表达，同时帮助企业建立良好的企业文化，使劳资双方协商共赢之路能够走得更远更好。

9.推行行业集体协商应当以充分发挥典型的示范作用作为重要方法

温岭羊毛衫行业工资集体协商的成功实践，在国际领域和国内社会都产生了广泛的社会影响，不仅带动了温岭市水泵、工量刃具等15个行业开展工资集体协商，也在全社会引发了学习“温岭模式”的工资集体协商新高潮，为各地推进工资集体协商特别是行业工资集体协商提供了有益借鉴。温岭羊毛衫行业工资集体协商的成功实践告诉我们，培养好、宣传好典型，能够发挥以点带面的作用，最终实现整体推进的效果。因此，这就要求各级工会组织在抓好整体推进的同时，加强分类指导，及时发现和掌握不同层次、不同类型、不同方面的先进典型，从而以点带面，不断扩大典型的标杆和辐射效应，大力推广先进典型的创新做法和经验，推动行业工资集体协商工作的深入开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