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倩,陈可培
(长沙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长沙 410076)
叙事声音中的性别与距离
——以“私奔”情节为例比较《美狄亚》与《朱丽小姐》
夏倩,陈可培
(长沙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长沙 410076)
在叙事作品中,声音是价值观的载体,它不仅体现了人物的价值观也体现了隐含作者的价值观。文章以共有的“私奔”情节为基点,从叙事声音的角度阐释并比较了《美狄亚》和《朱丽小姐》两部作品中隐含作者与女主角之间的关系,认为尽管这种关系受到自然性别差异的影响,但更多地源自不同文本叙事策略的限制。因此,在阅读时应当避免从现实作者的喜恶出发,割裂甚至扭曲文本本身的意义。
同故事叙述;声音;距离;《美狄亚》;《朱丽小姐》
热奈特在其代表作《叙事话语》一书中,将叙述者出现在所讲故事中的情况称作“同故事”;对“同故事叙述”的声音进行考察一直是后现代叙事学的热点,“同故事叙述”在文本中表面上看起来所涉的仅仅是故事人物,但是通过对人物声音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到处于创作状态的作者,即隐含作者在文本中体现出的价值观和规范;对于读者而言,聚焦“同故事叙述者”能更好地考察叙事作品的价值引导,唤起更加深层的叙事体验。
具体到戏剧文本来说,尽管剧目、舞台提示等都被认为是戏剧叙事的一部分,但无可否认的是,在绝大多数的戏剧文本中,角色的对白和独白才是话语层的主体。因此,相对于小说、史诗而言,剧本中的叙事声音,更加具有辨识度。但是,这并不代表隐含作者的概念不能被用在戏剧文本中。事实上,正如费伦所说,“叙述者的声音被包含在作者的声音之内,因而使其信息的传达复杂化了”[1]。
剧本《美狄亚》(以下简称《美》)与《朱丽小姐》(以下简称《朱》)都是男性剧作家创作的、以女性故事为题材的虚构叙事作品,作者与主人公的性别身份有着天然的差别,而且两个文本不同程度地提到了“私奔”情节。本文以两个剧本中共有的“私奔”情节为切入点,考察隐含作者与女主角之间的关系。
从社会意义上来审视,“私奔”一词本身与性别政治息息相关。在个体婚制出现之后,父亲就成了女儿婚姻的决定者,根据希腊的法律,父亲甚至有权利在女儿抗命时处死她[2]。当女儿心中另有所爱时,“私奔”就成了不得已的反抗手段。从叙事作品的角度来看,尽管对“私奔”的历史考察有利于我们了解故事情节的社会语境,但并不能帮助我们看到“私奔”作为情节在叙事作品中的位置。
发端于形式主义的经典叙事学,采用“故事层”和“话语层”分别指代叙事作品中的“叙述对象”和“叙述方式”[3],情节的讨论被局限在了叙事作品的“故事层”,不涉及与艺术手法紧密相关的“话语层”。从“故事层”讨论情节结构带来的优势之一,就是有利于从纷繁复杂的叙事体中提炼出相似的规律,更好地把握其在结构层面的本质。为了更好地明辨关于“私奔”情节的叙事声音,我们有必要对它进行结构分析。在此,本文根据普罗普在《故事形态学》中的分析模式[4],以女性为叙事关照,就“私奔”情节列出如下单元和叙事功能项:
第一单元,初始情景。
(1)主人公与情郎私下见面,萌生爱意(父亲外出或者不在场)
(2)父亲要求主人公不能与情郎相见(禁止)
第二单元,推动故事展开。
(3)另有其他人向父亲求娶主人公(加害)
(3-1)主人公与情郎结合(失去童贞)
(4)主人公与情郎决定私奔(最初的反抗)
(5)主人公遭到阻挠、盘问等等(受辱)
第三单元,转移。
(6)主人公得到保姆或者侍女的帮助(提供帮助)
(7)主人公与情郎离开住所(空间转移)
第四单元,对抗。
(8)主人公被父亲或者父亲派出的搜寻者找到(交锋)
(9)主人公或者情郎打败搜寻者(战胜)
第五单元,归来。
(10)主人公和情郎被搜寻者找到(追捕)
(11)父亲给主人公或情郎提出难题,随后难题被解答(难题与解答)
第六单元,接受。
(12)父亲被迫同意主人公与情郎的结婚(惩罚)
(13)主人公与情郎结婚(举行婚礼)
需要澄清的是,由于叙事策略的不同,在具体的叙事文本中以上单元并不会全部出现。就“私奔”情节表现的完整度来看,在《美》剧中几乎可以看到上述所有的情节单元,而《朱》剧到第二单元便戛然而止。不过,通过这样的结构分析,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一情节的叙事单元,更重要的是能够发现,与这一情节相关的同故事叙述者可以有多个:“一是叙述者为叙事的主人公”,“一是叙事者只起次要作用,可以说始终扮演观察者和见证人的角色”[5]。要对女主角的声音进行全面考察,不能不有选择地将其他人物的声音也纳入范围之内。
结合前文对情节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到,两个剧本中都出现了作为主人公的女性叙述者,她们分别是美狄亚(《美》)和朱丽小姐(《朱》),在这里本文将借用布斯的“距离”①布斯在《小说修辞学》中用“距离”笼统地指代隐含作家、叙述者、其他人物以及读者之间的复杂关系,认为“四者中的任何一者,与其他任何一者的关系,从认同到完全的反对都可能出现,而且可能在道德的、智力的、关系的甚至肉体的层面上发生”。(布斯,1987:163)概念,考察人物和作者声音之间的关系。由于戏剧文本不会出现隐含作者直接说话的情况,其声音包含意识形态的特性[6],我们需要注意,这个距离是指叙述者和隐含作者在价值观上的距离。
众所周知,在《美》剧中,“私奔”情节的发生早于美狄亚的丈夫伊阿宋另娶,从剧本的整体结构来看,它属于镶嵌在第一故事层中的亚故事层。作者安排这个情节的同故事叙事者保姆在“开场”对它进行了概述。她按照时间顺序回顾了美狄亚与伊阿宋的相遇、相爱、逃亡以及定居在科任托斯的过程,陈述了伊阿宋另娶公主这一事件和由此给女主人带来的影响,甚至还预测了美狄亚可能有的复仇行为,这样符合时间逻辑的叙事堪称完美。但是我们仔细推敲一下就能发现,保姆的叙事中多了她不可能知道的信息,但是这种打破常规模仿的叙事并没有干扰到故事内部的模仿幻觉运作,保姆作为观察者并没有参与到故事的进程中,进而使得她的声音具有了可靠性和权威感。这种同故事叙述的变体被热奈特称作多叙法。在保姆的多叙法背后,我们可以看到作者本人的价值观:尽管他不赞同美狄亚抛弃祖国的行为,但是对她被抛弃的现状表示同情,觉得她因此进行报复是必然的。这个观点在后文中,作者借不同角色之口反复向他的读者强调。在“开场”中欧里庇得斯的声音与保姆的声音出现了部分重合,由此可见,作为男性作者,他并没有与美狄亚划清界限的打算。
美狄亚本人对“私奔”第一次叙事出现在之后的“进场歌”内,她回顾了与丈夫的婚约,道她“曾经用很庄严的盟誓系住我那可恶的丈夫”[7]114,然后跳到现在“如今却受到这般痛苦”,在对丈夫和第三者进行了诅咒之后,她呼嚎道:“啊,我的父亲、我的祖国呀,我现在惭愧我杀害了我的兄弟,离开了你们。”[7]114这段话从整体上来看不符合叙事的时间逻辑,但契合了常规模仿的需要。声音本身并不能“分享情感”[1],如果我们根据美狄亚的声音把聚焦点从曾经的盟誓转向如今的痛苦,从一同毁灭再转向惭愧杀害兄弟、离开祖国,我们就能感受到主人公内心的混乱与激荡。与此同时,作为作者的读者,我们也应当注意到上述混乱的聚焦体验是由作者而非叙述者控制的,他有意让读者感觉到美狄亚由于受到了巨大的打击,精神处在一个非理性的状态,但是她依旧是可靠的,因为美狄亚的叙事与保姆的叙事相吻合。这种与事件信息一致的内聚焦无疑能引起读者的同情[8],作者的态度也不言而喻——他与美狄亚站在了一起。
不过这个距离并不是固定不变的,在美狄亚关于“私奔”的第二次叙事中,欧里庇得斯与她的关系变得疏离,隐含作者逐步展现了美狄亚性格中聪明狡诈的一面。这段出现在剧本第一场,与第一次发言殊为不同的是,在这里美狄亚反复提到了自己身为女人和外国人的双重身份,并且用了“好像”、“宁愿”等不确定的词汇,与之前相比,美狄亚的声音变得谦逊,更加具有女性气质。最关键的是,她宣称自己“孤孤单单流落在此,那家伙把我从外地抢来,又这样将我虐待,我没有母亲、弟兄、亲戚,不能逃出这灾难,到别处去停泊”[7]117,除去抒情的元素,我们可以看到,关于“私奔”的叙事发生了本质上的变形——一个“抢”字将她在私奔故事中的主动行为变为了被动,这种叙事上的扭曲显然动摇了美狄亚叙事的可靠性。
动摇发生的原因是什么呢?让我们一起来回头审视美狄亚的第一次叙事。此时美狄亚并没有出场,因此她的声音是私密的,从故事内部而言,只有已经出场的异故事叙述人保姆是这个声音的听叙者;第二次叙事中,美狄亚叙事的场所出现了空间转换,并且有了内部的受述人——女性歌队长以及15个科任托斯妇女组成的歌队。她对自己女性身份的强调拉近了与受述人的距离,反复提到外国人的身份又降低了自己相对受述人的地位。这一设计精心而巧妙,对于故事内部的受述人来说,她的话无疑能引起同情,引发怜悯,推动了叙事的进程。我们可以在这里下一个结论:美狄亚作为女性叙述者对自己的声音有着强大的控制力,她能够为了自己的某种目的对叙事进行变形,由此带来的双声话语是美狄亚控制的效果。显然,作者对摆弄修辞的美狄亚没有什么好感,并且在后文中不断提醒读者注意美狄亚的“聪明”,“心里怀着什么诡诈”[7]118。
然而,这种来自作者的敌意在伊阿宋出场之后就出现了反转。在第二场中,美狄亚第一次有了与伊阿宋对话的机会,在这里她第三次对“私奔”进行了叙述。这一段叙事从内容上看,既补充了剧本中缺失的“私奔”情节第一单元(1)的叙事功能,又对保姆的叙事进行了印证;从形式上看,它使用了平行的句式结构,充满了权威感;结合第一故事层看,面对负心人,美狄亚的话语充满了张力——她一方面追忆自己对丈夫的帮助,曾经的盟誓,另一方面恨透了丈夫的背信弃义,称他是“坏透了的东西”[7]122。通过这样的审视,我们不能不惊叹美狄亚声音的控制:在私密的叙事空间里,面对立场敌对的同故事叙述者,她的声音坚定,叙事充满权威感;在公开的叙事空间中,她的声音谦和,叙事引人同情。对话中我们可以再一次看到,欧里庇得斯与美狄亚站在了一起,对巧言令色的负心人发出了最强的控诉:“我认为凡是一个人做了什么不正当的事,反而说得头头是道,便应该遭到很严厉的惩罚。”[7]125
总体来看,只有美狄亚对“私奔”情节的叙事涉及到女性情感时,作者才会与她站在一起,他盛赞“那蕴藉的爱情”,认为“那是神明最美丽的赏赐”[7]127,任何辱没或者违背爱情盟誓的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应当受到处罚。从这点上来看,欧里庇得斯对待美狄亚的态度是公正合理的,他笔下的美狄亚有着鲜活的光彩而不是一个只能受人诽谤的巫婆。
接下来,我们一起来看另一部戏剧《朱丽小姐》。“私奔”情节处于这部戏剧的第一故事层,以此为参照,朱丽小姐在话语层的出场时间远早于她在故事层的出场时间,在这段时间差内,剧中另外两个角色——男仆让和厨娘克里斯婷——通过对话建立了一种稳定的关系,给他们的关系带来不稳定因素的人物正是朱丽小姐。她的出场打破了让在厨房这个故事空间内的权威,发出命令的权力转移到了朱丽小姐的身上。但是我们又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位贵族小姐对自己权力的犹疑:她使用权力却不愿意承认这种行为。在第一次退场前朱丽小姐和让有如下对话:
让如果这是小姐的命令,我愿意遵命!
小姐(温和地)现在不要说遵我之命!今晚我们都作为平等的人共度节日,不分卑尊!挽起我的手!——克里斯婷,别担心!我不会夺走你的情人的!
[让伸过胳膊,挎着小姐走出厨房。[9]234让的话语中,我们可以看到两层意思:如果小姐命令他作为她的舞伴,他愿意遵命;如果小姐并没有命令他,他按照自己的意愿并不想作她的舞伴。朱丽小姐尽管“温和地”回答“不要说遵我之命”,但是她的叙事动作实际上推翻了她通过话语表达的价值观。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朱丽小姐和美狄亚一样,对自己的声音有着强有力的控制,并且能够有意玩弄自己的话语?倘若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不免有些武断。我们不妨回顾一下朱丽小姐在这段叙事时间内声音的变化——在9次发声中,朱丽小姐语调的变化竟有4次之多,而且每一次的变化都发生在与让的对话之后。我们能够清楚地得到一个结论:朱丽小姐对自己的声音缺乏控制力。朱丽小姐的言行不一,给叙事带来了反讽的效果,但这种效果是隐含作者的有意安排,而并非朱丽小姐的刻意操控,从而构成了叙述者与隐含作者之间的距离。
与欧里庇得斯和美狄亚忽近忽远的关系不同,斯特林堡最开始对朱丽小姐的态度十分疏离。在朱丽小姐出场前,作者就安排让和克里斯婷在对话中多次用“疯了”、“疯疯癫癫”[9]230来形容朱丽小姐在叙事空间内的精神状态;当朱丽小姐上场之后,作者又通过她话语与行为间的矛盾来展现她岌岌可危的权力和意志。但是,随着叙事的推进,这种距离也随之一步步缩短,最终在朱丽小姐被让诱导自杀的对话中达到极致。
此时朱丽小姐觉得自己已经堕落了,她试图采用让的声音说话,希望能从他的价值中得到慰藉,但是在克里斯婷的逼问下,也不得不承认,她“什么也不相信了!一点儿也不相信了!”[9]274当让问她爱不爱她的父亲时,朱丽小姐表达了对父亲爱恨交加的情感,随后说道:“我没有自己的东西!我没有一种想法不是从我父亲那里学来的,没有一种感情不是从我母亲那里学来的,最后一点——关于人人平等这一点——是从我的未婚夫哪里学来的。”[9]277从这里开始,朱丽小姐身份上的权力已经彻底崩坏了,她的话语终于与行为融合在了一起。
在这段话中,她感叹父亲对她理智上的教育,用“过分聪明”来表明了男性的智慧并没有给她带来好处,而且恰恰相反,身为女性天生具备的过于泛滥的情感在智慧的辅佐之下变得无序且难以控制——她从母亲那里学会的“不信任和憎恨男人”[9]260与从父亲那里得到的“鄙视女性”时刻拉扯,使得朱丽小姐自己“成了半男半女的人!”[9]277另外,朱丽小姐解释了亲近仆人的原因是来自未婚夫的影响,但是她身为贵族的骄傲又使得她不可能真正接受仆人的价值观。朱丽小姐的声音中所剖析出来的矛盾正是作者想表达的思想,这种思想在让对朱丽小姐的评价中出现过:“小姐……在有些方面太傲慢,而在另一些方面则太轻佻。”[9]232根据情节的发展,最终在朱丽小姐自己的话语中铺展开来,同时也揭示了这出“自然主义悲剧”的根源在于社会和家庭的共同作用。
通过上述分析我们可以看到,朱丽小姐的声音越失去权力与斯特林堡的距离也就越近,她的叙事也因为权力的逐步剥离显得更加有序、可靠。
本文已经论证了在对“私奔”情节进行叙事时,美狄亚与欧里庇得斯二者的声音距离是不稳定的,美狄亚声音的可靠程度是衡量这一距离的标准;朱丽小姐与斯特林堡的声音距离是渐进的,朱丽小姐的声音中具有权力的程度是衡量的重要尺码。
《美狄亚》的一大特点是女性角色对声音有了更大的自主权,这种自主权不仅体现在美狄亚身上也体现在保姆等其他女性角色身上。美狄亚对声音的操控体现了艾莉森·凯斯所言的“规约性的男性特征”,即“具有自我意识的叙述掌控”[10]。在这种设定之下,美狄亚的声音被赋予了极大的灵活性:她可以宣泄自己充沛的情感,又可以表达自己明晰的理智。正如这部戏剧所唱的那样,“今后诗人会使我们女人的生命有光彩”[7]121,欧里庇得斯笔下的美狄亚具有了前人不曾发掘的多面性。不过,我们也不能不注意到欧里庇得斯身为男性作者,对美狄亚的声音进行了强制阉割,使得人物的话语出现了不能解释的断裂。剧本第一场中,美狄亚先说了“我宁愿提着盾牌打三次仗,也不愿生一次孩子”这样契合她能力与性情的话语,又随后言道“女人总是什么都害怕,走向战场,看见刀兵,总是心惊胆战”[7]127,后者明显是作者身为男性对女人的评价。
《朱丽小姐》中几乎看不到欧里庇得斯式的切割,因为声音的控制权始终掌握在斯特林堡的手中,这有助于保持叙事模仿的连贯性。就像我们在前文所分析的那样,朱丽小姐对声音缺乏控制力,她的声音始终是被动的,哪怕是在权力还没有瓦解的时候,她的命令都不具备逻辑性。作为一出独幕剧来说,斯特林堡对朱丽小姐的安排十分完美,她的声音远离了修辞上的干扰,显现出一种天真而率直的女性特征。但是这种安排的负面影响也非常突出,我们从朱丽小姐身上看不到美狄亚所有的多面性,她的性格没有任何变化,这就使得朱丽小姐在剧本中的某些叙事单元表现得不合常理。事实上,《朱丽小姐》一剧中,男仆让的形象比朱丽小姐更加灵活、突出。
欧里庇得斯以善于在剧本中表现妇女生活著称,在他现存的18部剧作中,女性题材的剧本占大多数,而斯特林堡对女性的厌恶众所周知,他的另一个剧本《父亲》集中体现了男女之间尖锐到不可调和的矛盾[11]。但是,作为读者的我们,要是以此为前提来阅读,并且轻率地赞扬或是谴责作品,无论如何都是莽撞的行为,而且这种评判的合理性也会遭到质疑。通过本文的分析我们了解到,两位男性作者在创造女性角色时都各有侧重,这种侧重既有出于人物塑造的考量,也有出于文本整体叙事的考量。总之,从情节出发,对作品的叙事声音进行细读能够帮助我们深入了解男性作者对女性角色的创造,区分作者与角色的声音,从而更好地理解叙事、参与叙事,聆听属于作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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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柳克
Gender and Distance in Narrative Voice—A Comparison between Medea and Miss Julie on the Case of Elopement Plot
XIA Qian,CHEN Ke-pei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Changsha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Changsha 410076,China)
Voice,as a fusion in narrative works,contents the values of characters and implied authors.Inspired by the common plot“elopement”,the paper interprets and compar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male authors and their female characters in Medea and Miss Juli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narrative voice.This relationship,influenced by the opposite of gender inevitably,is largely affected by the innate restriction of narrative text itself.Therefore,our reading strategy should exclude the distraction incurred by real authors as much as possible,thus,avoiding the distortion of the texts.
homogenetic narration;voice;distance;Medea;Miss Julie
I106.3
A
1009-3907(2014)03-0352-04
2013-12-11
长沙理工大学研究生科研创新基金项目(201214)
夏倩(1988-),女,湖南岳阳人,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英美文学研究;陈可培(1957-),女,湖南长沙人,教授,博士,硕士研究生导师,主要从事比较文学研究以及《红楼梦》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