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华亮,王洲明
(1.淮北师范大学文学院,安徽淮北235000;2.山东大学文学院,山东 济南250100)
《诗》在先秦,用途甚广,亦为时人重要的学习教材Ⅰ按:本文凡言《诗》、《诗三百》者,均指《诗经》在先秦时期的称谓。。后虽遭秦火,因其讽诵在口而得以保全。至汉,《诗》分四家:鲁、齐、韩、毛,前三家相继亡佚,《毛诗》独存,今本《诗经》即《毛诗》也。然考溯其源,春秋很多诸侯国有《诗》本流传,且因种种原因,各国所存之《诗》本又有诸多差异,那么,今本《诗经》据哪国所存之《诗》编纂而成的呢?这个问题,少人问津。笔者通过相关材料的分析比对,认为今本《诗经》编纂所依之底本应是鲁国所存之《诗》(以下简称鲁《诗》)。试详论之。
先秦时期,《诗经》被称为《诗》或《诗三百》。当时它的用途甚为广泛,大致说来,主要有以下三方面:一是供统治者“观风俗,知得失”。二是用于宴饮、会盟、祭祀等仪式上演奏、歌唱。三是以备贵族交接、行人出使应对问答之资。上述三点,或重在《诗》乐功能,或重在《诗》语义功能,要之,时人于《诗》,必烂熟于胸,否则便不能适应社会需要,更有甚者,会因不熟悉《诗》或错用《诗》而招来大的麻烦Ⅱ如《左传·襄公二十七年》记载,齐国高厚引歌诗“不类”,被认为有“异志”,由此招来了各国诸侯的兴兵问难。。故孔子一则曰:“不学《诗》,无以言。”①再则曰:“人而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而立也与?”②
《诗》的用途既如此之广,意义如此重大,则《诗》成为当时贵族之重要学习内容,是自然而然的了。事实也正如此,秦汉典籍中载有很多这方面的材料,如《国语·楚语上》:“教之《诗》,则为之导广显德,以耀明其志。”③《周礼·春官·大师》:“教六诗,曰风,曰赋,曰比,曰兴,曰雅,曰颂④。孔子也是把《诗》作为重要教材传授弟子的,《论语》中有很多例证,不赘引。
《诗》既为时人重要的学习教材,则可知当时各国必有一通行的《诗》本流传。这个通行的《诗》本来自周王朝,可以断定。那么,《诗》如何从王朝传播到地方的呢?我们认为,有两条主要途径,一是地方派人到王朝学习。《礼记·王制》曰:“乐正崇四术,立四教……春秋教以《礼》、《乐》,冬夏教以《诗》、《书》。王大子,王子,群后之大子,卿大夫、元士之適子,国之俊选,皆造焉。”⑤所谓“国之俊选”即各诸侯国推选上来的优秀之士。可见,乐正所教的学生很多来自于地方。《王制》虽为汉初博士所记,然其说不可能凭空虚造,必渊源有自。二是王朝颁诗于地方,即周王朝把整理、加工好的乐诗,颁布于各国,以供各国贵族学习。关于周王朝的颁诗制度,虽无明文记载,然据春秋时期赋诗特点及颁礼的盛行,可推测颁诗制度应是真实存在的。拙作《论孔子之前<鲁颂>不是<诗三百>的组成部分》(《中国诗歌研究》,第七辑,中华书局,2010年)一文对此有较为详细的论述,可参阅。
各国流传之《诗》,既来自周王朝,则它们的内容本应相同。然由于古代乐诗刻于竹简,掌于乐官,而春秋中后期,战乱频繁,乐官散亡现象严重Ⅰ《论语·微子》便记载了春秋末期鲁国乐师大量出亡的情况,曰:“太师挚适齐,亚饭干适楚,三饭缭适蔡,四饭缺适秦,鼓方叔入于河,播鼗武入于汉,少师阳、击磬襄入于海。”有时,乐师还被作为礼物赠送,《左传·襄公十一年》记载:“郑人赂晋侯以师悝、师触、师蠲……女乐二八。晋侯以乐之半赐魏绛。”乐官的散亡应是导致各国之《诗》错乱散佚的重要原因。,加之竹简易失,则各国所存之《诗》出现大量错乱散佚,也是必然的了。孔子曾说:“吾自卫反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⑥言外之意,当时鲁《诗》颠倒错乱状况已十分严重。鲁《诗》尚且如此,它国所存《诗》之状况可以想见。朱东润先生说:“《诗》三百五篇,通行于此数十余国之春秋社会,传授肄习又本于目不能视之乐师矇瞍,其间口传手写,辗转授受,已不容绝无异同。”⑦朱先生之说可信。《诗》的错乱散佚,必导致各国所存之《诗》内容参差不齐,即甲国所存之诗,乙国未必尽有;或甲乙都有该诗而章句文字不同。
先秦时期有不同内容的《诗》本流传,可验之于时人用诗。
春秋时期诸侯大夫交接会盟,皆赋诗以言志,所赋之诗皆来自《诗三百》。《左传·昭公十二年》记载,宋元公新即位,派华定到鲁国聘问,鲁人享之,“为赋《蓼萧》,弗知;又不答赋。昭子曰:‘必亡,宴语之不怀,令德之不知,同福之不受,将何以在?’”⑧按照当时礼节,一人赋诗后,对方也要赋诗应答,否则便被视为失礼。华定没有“答赋”,故遭到昭子的批判。而他没答赋的原因是不知道《蓼萧》的内容,故无法作答。研究者由此推断华定不熟悉《诗》,我们认为,这是一个错误的认识。据《左传》记载,华定是宋平公、宋元公时重臣,官为司徒,曾代表宋国多次参加重大外交活动,如鲁襄公二十九年,华定与晋、齐、鲁等十一国要员共同城杞;鲁昭公十年晋平公卒,华定与鲁叔孙婼、齐国弱等十四国卿大夫参加了晋平公的葬礼;鲁昭公十二年,宋元公又派他到鲁国“通嗣君”。可见,华定是当时宋国著名的“行人”。在那个外交场合“赋诗言志”盛行且具有重大政治意义的时代,不娴于《诗》,则不能参与朝享会盟之礼,故鲁僖公二十三年秦穆公招待重耳,子犯有“吾不如衰之文也,请使衰从”之言⑨。华定如不熟悉《诗》,怎会数次被派遣到他国参加如此重大的外交活动?且华定官为司徒,主管教化,不熟悉《诗》又怎能胜任?由此判断,华定“弗知”,不是因为他不熟悉《诗》,极可能是因为他所学之《诗》本中,《蓼萧》一篇早已散佚,故此他才不懂对方赋诗之意,当然也不能“答赋”了。如果此推测不错,则春秋后期,各国所存之《诗》的内容已有不同。
战国时期也应有不同种《诗》本流传,这可验之于先秦诸子引诗。我们试把《墨子》与《孟子》、《荀子》引诗加以比较,便可知晓。《墨子》引诗共12条,与《孟子》引相同章句者三条,分别来自《小雅·大东》、《大雅·桑柔》、《大雅·文王》。其中引《文王》之文,《墨》、《孟》相同,而所引前两首诗文,却差异很大。列举如下:
《孟子·万章下》引《大东》:“周道如厎,其直如矢。君子所履,小人所视。”
《墨子·兼爱下》引《大东》:“其直若矢,其易若厎。君子之履,小人之所视。”
《孟子·离娄上》引《桑柔》:“谁能执热,逝不以濯。”
《墨子·尚贤中》引《桑柔》:“孰能执热,鲜不用濯。”
《墨子》引诗不仅与《孟子》异,与《荀子》也有差别。《墨》、《荀》二书引相同章句者三条,分别来自《小雅·大东》、《大雅·抑》、《大雅·皇矣》。其中引《皇矣》之文,《墨》、《荀》相同。而所引前两首诗文则不同。列举如下:
《荀子·宥坐》引《大东》:“周道如砥,其直如矢。君子所履,小人所视。”
《墨子》引《大东》诗句见上文。
《荀子·富国》引《抑》:“无言不讐,无德不报。”
《墨子·兼爱下》引《抑》:“无言而不讐,无德而不报。”
《墨子》与《孟子》、《荀子》引相同《诗》章句时所呈现的差异,说明了墨子与孟子、荀子所学之诗来自不同的《诗》本,则战国时期有不同内容的《诗》本流传,亦可断定。
综上可知,周王朝把经过乐师加工整理过的乐诗,颁于各诸侯国,成为各国贵族通行的教材。然各国之《诗》在流传过程中,因诸多原因导致错乱散佚,由此,原本内容相同的通行《诗》本出现了差异。
先秦时期流传着不同内容的《诗》本,已如上述。那么,这里就有个问题:今本《诗经》是根据哪国所存之《诗》为底本编纂而成的呢?我们的答案是鲁国。理由如下。
1.《邶》、《鄘》、《卫》之分应是鲁《诗》中的特有现象,它国之《诗》无此分法,这与今本《诗经》同。
考《左传》、《国语》用诗,可知在孔子之前,《诗》已分为《风》、《雅》、《颂》三部分,且《风》诗已按地方分类,今本《诗经》的体制基本形成,时人引诗、赋诗、歌诗,提及“某地诗曰”时,就等于说该诗来自于《诗》中“某风”。比如《国语·晋语四》记载齐姜女曰:“《郑诗》云:‘仲可怀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⑩同卷记载楚成王曰:“《曹诗》曰:‘彼己之子,不遂其媾。’”⑪所谓“《郑诗》云”、“《曹诗》曰”,等于说他们所引之诗来自《诗》中的《郑风》《曹风》。再如《左传·昭公十六年》记载韩宣子请郑国六卿诗以观其志,六卿赋诗后,宣子评曰“赋不出《郑志》”。所谓《郑志》即《郑诗》。这句话是说,六卿所赋之诗皆来自于《诗》中《郑风》。
那么依此例推测,《左传·襄公二十九年》记载卫人北宫文子所说“《卫诗》曰:‘威仪棣棣,不可选也’”,则表明该诗来自《诗》中的《卫风》。然考之今本《诗经》,该诗却属《邶风》。如果按照当时称《诗》惯例,北宫应该说“《邶诗》曰”,而非“《卫诗》曰”。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差错”呢?我们认为,最合理的解释便是,北宫所学之《诗》只有《卫风》,并无《邶》《鄘》《卫》之分,否则他怎么不说“《邶诗》曰”呢?而就在北宫引诗的前两年,吴人季札如鲁观周乐,也发生过类似的情况。《左传》说:“为之歌《邶》《鄘》《卫》,曰:‘美哉渊乎……是其《卫风》乎?’”⑫乐工明明歌唱了三个地方的乐诗,而季札却只说“是其《卫风》乎”。这不正表明,季札所学之《诗》中只有《卫风》,而无《邶》《鄘》《卫》之分吗?据史料记载,《左传》作者左丘明为鲁国史官,故“为之歌《邶》《鄘》《卫》”云云,应是左氏依据鲁国史料所做的忠实记录。这无疑也证明了,《邶》《鄘》《卫》之分,是鲁《诗》的特有现象,它国所存之《诗》并无此种分法。王国维先生在《邶伯鼎跋》中说:“季札观鲁乐,为之歌《邶》《鄘》《卫》,时犹未分为三,后人以卫诗独多,遂分隶之于邶、鄘。”⑬王先生的推测可信。然这个“后人”是哪国人,他却没说。我们以为,把《卫诗》隶分为三的应是鲁人Ⅰ关于《卫诗》一分为三的问题,古来争论颇多,可参冯浩菲《历代诗经论说评述》(《中华书局,2003年)一书中的有关章节。今人多以为《诗三百》原本就有《邶》《鄘》《卫》之分,《卫诗》即可为总名,也可为专名。为总名时包括《邶》《鄘》《卫》三者,为专名时则特指《诗》中的《卫风》。我们以为,这种说法只是一种假想,先秦文献何尝有一语提及?且《左传·襄公二十九年》季札听了鲁国乐工歌《邶》《鄘》《卫》后,明言其为《卫风》,则《诗三百》原本无《邶》《鄘》《卫》之分,可以断定。。
《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孔子诗论》(下文简称《诗论》)记载了孔子授诗的内容,其中的一条说:“《北·柏舟》,闷。”⑭“北”即“邶”。查之今本《诗经》,共两篇《柏舟》,一属《邶风》,一在《小雅》。孔子在《柏舟》前加“北”字,本为表示区别,却为我们提供了一个信息,即孔子所用之《诗》本有《邶》《鄘》《卫》之分Ⅰ按:顾炎武《日知录》卷三以为《邶》《鄘》《卫》之分是汉儒所为,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则认为是毛公作为,考之《诗论》,可知顾、马之误。。孔子曾经对《诗》作过整理加工,并以之为教材。阴法鲁先生说:“孔子整理的底本大概是鲁国乐官所保存使用的底本。整理工作也许是他和鲁国乐官太师挚合作进行的。”⑮从《论语》所载孔子论《诗》的材料看,阴先生推测可信。孔子的整理本既是“鲁国乐官所保存使用的底本”,则可知,鲁《诗》存在着《邶》《鄘》《卫》之分。
综上,从时人引诗、赋诗及孔子授诗可知,它国《诗》中只有《卫风》,《邶》《鄘》《卫》之分应是鲁《诗》的特有现象,这与今本《诗经》分类同。由此可断,今本《诗经》依鲁《诗》编纂而成。
2.从《鲁颂》入《诗》及其所处位置论今本《诗经》依鲁《诗》编纂而成。
对于《鲁颂》与《诗》的关系,拙作《论孔子之前〈鲁颂〉不是〈诗三百〉的组成部分》一文已有详细论述,现择取主要观点如下:在孔子之前,作为鲁国的庙堂乐歌,《鲁颂》并没有被纳入《诗》的体系,并不像《周颂》《商颂》那样,属于《诗》的一个部分。
而考之今本《诗经》,《鲁颂》已成为它的重要内容。那么,是谁把《鲁颂》纳入了《诗》的体系呢?我们认为应是鲁人。因为其他国人怎么会置本国之庙堂乐歌不理,而纳《鲁颂》于《诗》呢?再者,按之今本《诗经》,《鲁颂》共有四篇,位于《周颂》之后,《商颂》之前。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排序。因为,不论从产生时间的早晚看,还是从诗篇的数量看,《鲁颂》都不该排在《商颂》之前。置《鲁颂》于《商颂》之前,显然有一种尊鲁的思想在内。依此判断,纳《鲁颂》入《诗》者必为鲁人。而这个鲁人很可能是鲁国的乐官,因为,《鲁颂》作为庙堂乐歌保存在鲁乐官手中,而鲁《诗》作为周王朝颁布的教材无疑也保存在他们的手中,出于宗国情结,他们把《鲁颂》纳入《诗》体系,和《诗》编在一起,作为鲁国贵族学习的教材是极有可能的Ⅱ《朱子语类》卷八十一引或曰:“《鲁颂》非三百篇之类,夫子姑附于此耳。”认为此举是孔子所为,亦有可能。。既是鲁国乐官,则其编《诗》时所依据的底本当然是鲁《诗》。
3.从典籍所载《毛诗》的授受关系论今本《诗经》依鲁《诗》编纂而成。
今本《诗经》即《毛诗》,为汉初毛亨所传。毛亨鲁人,后人称为大毛公,生活在战国末期至汉初这段时间里。关于《毛诗》的授受关系,典籍有记载。陆玑《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孔子删《诗》,授卜商,商为之序,以授鲁人曾申,申授魏人李克,克授鲁人孟仲子,孟仲子授根牟子,根牟子授赵人荀卿,荀卿授鲁国毛亨。”⑯陆德明《经典释文》引徐整曰:“子夏授高行子,高行子授薛仓子,薛仓子授帛妙子,帛妙子授河间人大毛公。”⑰二陆之文虽有较大差异,然都认为《毛诗》源自孔子、子夏。孔子所删之《诗》、子夏所授之《诗》应为鲁《诗》,应无异议。则毛亨所传之《诗》的母本应为鲁《诗》,亦可以断定。
4.从《孟子》引诗论今本《诗经》依鲁《诗》编纂而成。
先秦诸子阐述道理时好引诗为证,从他们相同诗章句时出现的差异看,他们所学之诗应来自不同的《诗》本。然因文献阙如,先秦诸子的《诗》学授受关系,已多不可考。比如荀子虽继承孔子儒学并发扬广大之,然其所学之《诗》是否也来自孔门,却不得而知。同为三国时人的陆玑和徐整,说法就不同,详见上文。
考诸典籍,先秦诸子中《诗》学授受关系最清楚的莫过于孟子了。据《史记·孟子荀卿列传》:“孟子,邹人,受业子思之门人。”《索隐》:“王劭以人为衍字,则以轲亲受业孔伋之门也。今言‘门人’者,乃受业于子思之弟子也。”⑱赵歧《孟子题辞》说孟子“长师孔子之孙子思”⑲。不管是受业于子思还是子思的门人,孟子所学之诗为鲁《诗》无疑。
我们试把今本《诗经》与《孟子》引诗加以比较,结果如下:孟子引诗共三十六条,竟无一条逸诗Ⅲ有人认为《孟子·梁惠王下》引“畜君何尤”为逸诗,误。据上下文判断,“畜君何尤”是《徵招》《角招》中诗,而《徵招》《角招》本不在《诗三百》之中,故不能算逸诗。;与《毛诗》异者八条,皆属于通假字、异体字之类。先秦字少,使用通假字、异体字是常有现象,不足怪。而相比之下,先秦其他诸子之著引诗状况是:《墨子》引诗十二条,逸诗三条;《荀子》引诗一百零七条,逸诗七条;《庄子》独引逸诗一条;《管子》引诗三条,逸诗一条;《韩非子》引《诗》五条,逸诗一条;《吕氏春秋》引诗二十条,逸诗四条Ⅰ上述统计数字参见董治安《关于战国时期“诗三百”的流传》,《1993诗经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保定:河北大学出版社,1994年版。。
可见,不管从逸诗角度看,还是从文字异同看,先秦诸子之作中,《孟子》引诗与《毛诗》最近,几无差别。以此推断毛亨与孟子所学之《诗》本相同,似不为过。孟子所学之《诗》为鲁国所出,则可知毛亨所传亦为鲁《诗》。
先秦时期,各国皆有《诗》本流传,因孔子之故,鲁国所存之《诗》应是保存最为完整,传播最为广泛的。后虽经战国纷乱,秦国大火,它国所存之《诗》皆为残篇碎简,零落难缀,而鲁《诗》独得保全,并流传后世,这恐怕有孔子的很大功劳在内。
①②⑥杨伯峻:《论语译注》,北京:中华书局,1980年版,第178页,第185页,第92页。
③⑩⑪徐元诰:《国语集解》,北京:中华书局,2002年版,第485页,第324页,第333页。
④贾公彦:《周礼注疏》,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610页。
⑤孔颖达:《礼记正义》,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404页。
⑦朱东润:《诗三百篇探故》,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第70页。
⑧⑨⑫杨伯峻:《春秋左传注》,北京:中华书局,1990年版,第1332页,第410页,第1161-1162页。
⑬王国维:《观堂集林》,北京:中华书局,1959年版,第886页。
⑭马承源:《上海博物馆战国楚竹书》,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版,第156页。
⑮杨向奎:《宗周社会与礼乐文明》,北京: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370页。
⑯陆玑:《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四库全书第70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21页。
⑰陆德明:《经典释文》,四库全书第182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368页。
⑱司马迁:《史记》,北京:中华书局,1982 年版,第2343 -2344 页。
⑲孙奭:《孟子注疏》,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