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华
(中国人民大学 外国语学院,北京 100875)
认知诗学研究始于20世纪70年代,随着认知科学的发展,认知科学迅速与其他学科进行交叉研究,产生了认知心理学、认知语言学、认知社会学和认知媒体学等。文学研究此时也与认知科学交叉,出现了文学研究史上的认知转向,这一新兴的学科就是认知诗学。1983年认知诗学研究的先锋人物Reuven Tsur教授首先提出了认知诗学这一概念。1992年Reuven Tsur出版了他早期认知诗学研究的成果《走向认知诗学理论》,这本著作是认知诗学研究的开山之作。虽然认知诗学这一新兴学科已经于20个世纪七八十年代诞生,为文学研究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开辟了一个全新的领域和研究路径,但是,以文学研究为对象的分支学科认知诗学研究在上个世纪末并未得到学界的广泛响应。尽管如此,认知诗学的诞生和发展还是为文学研究,特别对文学文本阅读研究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视角。随着认知语言学、认知心理学、文学批评和认知科学等相关学科的迅猛发展,认知诗学研究也获得了新的研究途径和新的动力,认知诗学逐渐发展成为语言学家和心理学家用于探索文学的视角。同时,认知诗学的研究领域也扩展出不同的分支,认知诗学研究不再局限于文学文本阅读的研究,而是以文学文本阅读为手段和对象展开研究,研究的重点落在文本的文体类型所体现的文本扩展模式、写作意图、情感传递、美学特征、文本的语际转换的概念对应和文本意义的信息提取等方面。人们目前进行的认知文体学、认知叙事学和认知翻译学等分支学科的发展极大地扩展了认知诗学研究的范围、内容和方法,也为认知诗学研究的发展提供了更大的空间。从认知诗学研究的角度来看,不同文体的文本视译信息提取模式差异性很值得探究。本研究运用认知实验的方法对视译信息提取模式差异性进行研究,获取定量的研究效果,从研究方法上为当前国内认知诗学研究提供参考。
认知诗学最早的研究范围是世界和图式,而可能世界语义学和图式理论则成为其现代研究的重点形式和重点内容。认知语言学的研究表明,任何读者在阅读不同文体的文本时会在头脑中对该作品所记述的内容产生相应的心理表征,通过这样的心理表征,读者建构作者通过该作品所展示的文本结构和作者的心理认知过程。这一表征是读者在认知诗学的图式理论下形成的有关所读作品世界的语义意象内容和结构图式。关于读者阅读文学作品时获取图式和世界的具体过程,有许多相关理论对此进行过阐释,其中文本世界理论是此认知过程的最为成功的尝试(魏文鑫,2012:17)。“在文本阅读过程中决定读者调用记忆和知识的原则是“文本驱动”理论。由于文本成为一个完整的信息认知世界,而且自身的信息布局和分配呈现出相应的认知图式结构,所以文本世界理论不仅用于解释文学文本的意义和信息,还用来解释文本作者的情感,包括读者对作者自身情感及其传递特点的认知”(马菊玲,2012:2),当然,文本世界的认知还包括文本中主体之间的关系,此处所述文本主体间的关系是动态的和相互制约的,包括认知主体识别作者、读者、叙述者和相关人物主体之间的关系。
20世纪以来,以西方的研究机构和学者为中心,通过文学文本的形式和结构认知,产生了阐释主义和新批评主义,这两个新的认知理论极大地推动了文体学的研究和发展;20世纪中叶以来,现代语言学的发展产生了认知转向,为文体学研究提供了广阔的思路。文体的认知发展为文学文本的研究提供了强大的理论支持,使得文本研究有了认知理论下的系统性和阐释性。近几十年来,随着语言学和应用语言学的发展,语篇分析作为应用语言学的分支也得到了快速地发展,把语篇结构作为核心内容的文体学在分析方法上得到了不断拓宽和完善,这为文体学家运用新的研究方法和手段探讨文学语言提供了更为广阔的视野。近20年来,认知诗学在系统解释意义方面取得了进展,其主要贡献是把认知科学应用到文学阅读。认知诗学的意义解释在文学阅读中表现为文体学特点、读者心理学内容和文本语境主义等,内容不一,各有侧重,但是,其中一些研究是基于西方的传统文体学而展开,重在对文本的意义进行研究。认知诗学同样是文体学的发展的结果,为我们解释文学阅读效果提供了更好的工具(Stockwell,2002,2007;Gavins &Steen,2003)。从研究内容上看,文体学的传统研究对象和研究内容是认知诗学的核心,而从研究方法上看,认知诗学本身就是方法学和文学文本研究的理论。认知诗学研究的是文本世界和相关的认知图式而不是自定目标的诗学建构,它是一种体验现实主义,旨在探讨文学阅读及其感知效果。认知诗学研究是体验性的,因为它认识到只有通过感知和认知的体验我们才能认识世界,所以认知心理实验方法是认知诗学研究用来获取读者感受的有效方法(马菊玲,2012:5)。认知诗学强调文学文本内在文体结构的核心地位,在读者阅读文学文本时,文本的文体模式是不同读者的、可考量的共性,具有稳定的文体模式和上下文语义性,是进一步解释读者认知效果的关键(苏晓军,2009:7)。当读者对所读文本进行文体学特点分析时,从认知诗学的分析来看,读者仍强调不同文本之间的独特性,针对不同文本自身特性的文体学认知分析过程推动认知诗学发展的内生动力。
认知诗学的实证研究致力于建构具有明显实验特色的研究方法。已有的认知诗学研究方法仅证实文本特征与研究者本人的认知过程的互动性,但还需要在可控条件下对这些效果进行复制,使更多读者获得互动认知能力。因此,在研究方法上,研究者会通过讨观察法、问卷法或自我报告法等手段,通过对被试实验的方法获取读者的认知反应,从而获得较为可靠的文本认知实验数据。“当前出现的小组笔记博客以及最新的语料库数据积累,都是新的认知诗学的研究方法。新兴的研究方法把语篇分析和社会语言学有机地结合起来,极大地推动了认知诗学研究的进展”(苏晓军,2009:9;蒋勇军,2009:25)。尽管认知诗学的实证研究方法是趋势和潮流,“但是就当前认知诗学的具体研究方法而言,大部分研究成果显然都是采用了直觉阐释的方法,而对新兴的实证研究方法应用不足,这显然是当下认知诗学研究的通病”(尚必武,2011:105)。
视译是同步传译的一种特殊形式。通常情况下,视译是指译员在听讲话人的同时,对手中的文稿同步进行口译。从信息加工的角度来看,视译涉及译员的口语表达能力和视觉认知能力及形式,视译要求译员通过耳听和视读保持译员的口译速度与讲话者的语速同步,这就要求视译员了解和把握所译文本的主旨要义,通过口头表达的形式传递给现场的目的语听众。从信息的输入和输出通道上来看,口译可以划分为视译和听译,有一些口译场合需要视译和听译相结合,如学术报告会或领导人带稿讲话。(王建华,2009:25)视译训练的基础是培养译员对所译文本大意的把握,无论演讲者的语速有多快,也不管视译的文本内容有多难,只要视译译员能够掌握所译文本的基本要义,然后把大意传递给听众,这样的视译就是成功视译,这样的译员就是合格的译员,这就要求译员在拿到书面讲稿时要快速浏览并获取讲话者所讲内容的语意要点。因此,结合不同文体的文本特点进行高效信息获取是译员必须具备的认知能力,这就需要我们研究认知诗学的阅读信息提取方法。
德国理想主义哲学家康德在其经典著作《纯理性的批判》一书中首次提到图式的概念,并建议图式应该用于解释人的心理过程。康德的图式观用于讨论人的理解问题,他认为只有当人的新想法与人头脑中的旧有知识相结合,人才能产生正确的理解。图式理论由巴特莱特第一次在其《记忆》一书中提出并进行了讨论,巴特莱特认为图式是一种积极的组织框架结构,此结构把过去的经验或过去的知识进行有效记录和编排,从而产生人对过去的记忆,也因此产生了人所拥有的知识。他根据图式理论所描述的记忆不是追寻或再生的过程,而是保留对过去产生全面印象的过程(Kant,1998:203)。明斯金、卢马赫特和卡莱尔等人工智能学者把图式理论用于人工智能研究,明斯金还提出了架构的概念,他认为知识以数据结构的形式存储于人的记忆中。卢马赫特认为任何语言材料本身不管有声还是无声都毫无意义,它只会指导听众和读者学会如何根据旧知识来建构新的语义,也就是说人们在理解新知识时需要结合已知概念和先前的经历而获得。而理解的关键是新的知识是否能够匹配旧有的知识图式,可见图式对于人的理解不只是简单的表层激活作用而是底层的根基架构作用,图式约束和制约着理解的内容和过程。(Bartlett,1932:197;Carrol,1999:53;Minsky,1975:177)
80年代以来,图式理论开始广泛应用于阅读和听力理解过程的研究。后来,图式理论演化为重要的阅读理论,通过激活人头脑中的图式,理解和接受所面对的新信息。基于这些研究,心理语言学家开始从图式理论的角度进行外语教学和学习研究,并取得了相当有效的研究成果。总之,图式理论源于认知心理学的发展,通过人工智能研究引入到语言的理解研究中来。图式理论的基本思想是根据记忆中的相似知识版本来加工新的知识和经验,新知识的理解程度是根据其与头脑中已有知识版本的一致性和差异性而决定。
读者在不同文本的认知图式帮助下来理解不同文体的文本信息,如记叙式和说明式的认知图式结构认知有助于解释和理解此类文本信息。根据认知图式理论及其应用特点,可以肯定译员在视译过程中会根据其认知图式结构对视译文本的特征进行有效的预期和判断,而不同文体的文本结构差异巨大,所以,译员在拿稿时间较短的情况下,应该采取不同的信息获取策略,获取尽可能多和重要的信息,从而使听众能够通过译员有效理解源语文本。通常情况下,文本的开头和结尾,文中的关键词都是译员应该传递给听众的重要信息,译员应该根据文本的认知结构图式优先传递这些信息。根据图式理论,一个文本的引言、结尾和关键词融合结构,可以看作是一个文本的摘要形式。(王建华,2009:27)在下面的实验中,我们将通过被试的实验表现,通过实验数据的分析来确定不同文体文本视译过程中核心信息的提取模式,以确保视译的“忠实性”效果。
当前的译界研究出现了翻译文体学,从事翻译文体学研究的学者大多都是翻译界出身的学者,鲜有专门从事文体学研究的学者从事翻译文体学研究(邵璐,2011:89;2012:99),这说明文体学对翻译有巨大的影响作用。在视译研究中,文体学决定着所译文本的核心信息提取方式,因此,不同文体的文本分析对于视译研究至关重要。唐嘉忆在2011年首届海峡两岸外语教学与研究会上提出:语篇的长度、语篇内复合句比例和词汇心理距离总值反映了汉译英口译材料的难度。可见,语篇结构作为文体学的重要理论基础对翻译的难易度有着重要的影响作用。会议口译的视译文本从文体学上来看主要有以下四类:一、叙述文体。其基本思路主要有:沿事物发生的时间先后顺序为线索叙述;或沿观察事物主次先后顺序进行描述,先讲引人注目突出之处,然后讲述细节点,并伴随人物动作的叙述;或某些对一般规律进行破坏式的叙述方式。二、说明文体。其篇章扩展思路主要是观察与熟悉事物的一般规律,如参观游览介绍或产品说明等。三、演说体。其展开的逻辑思路主要是沿相对固定的套式表述内涵,如祝酒词。四、对话式文体(包括会谈)。其逻辑扩展思路是问与答或因与果或总与分的逻辑结构。由此可见,不同文体的视译文本都有一定的思维扩展思路可循,这对于不同文体的文本进行核心信息提取时会有一定的规律可循,对于提高不同文体文本视译效率提供了一个全新的思路。
国外有关英文文本核心信息提取方式的研究较多,国内的有关中文核心信息提取的相关研究较少(王建华,2009:27)。国内计算语言学领域有关中文信息处理的研究表明,所处理的文本中句子所处的不同位置和统计学上的词频频度是确定所读文本关键信息的依据。当前的计算语言学自动信息处理中,把文本中出现频率高的词汇界定为关键词。国内一些研究者从专业性的信息科学和卫生科学杂志中选取研究材料,而这些杂志中的文本中所出现的专业术语后面都用括号标出相应的英文,同时这些杂志中的文章在开头位置都有英语摘要和关键词,这为核心信息提取提供了一种有效的方法。通过这些给出的地关键词和摘要,研究者可以快速发现和提取相关文本的核心信息,有研究者发现利用这些关键词和摘要进行核心信息抽取,可获得对原文信息高达77%左右的正确理解(王永成,1999:35;2003:878;王建华,2009:878)。从国内外英、汉不同文体的文本信息提取方式研究来看,主要的信息提取方法有高频词法、标题法和核心句提取法,国外的研究中出现有这几种方式的结合。
本研究旨在通过实验研究考察视译过程中译员如何快速掌握手中文本的核心信息,从而提高译员的视译效率。视译是口译员在很多口译工作中会使用的口译方式,译员在拿到讲话者的书面稿不及时的情况下,需要掌握有效的信息获取方式,从而在较短时间内抓取发言稿的关键信息,实现成功的视译效果。视译的信息提取过程离不开图式理论的指导和作用,图式理论认为人们头脑中的背景知识建构是相互关联的,这些知识源于已有的旧知识并在特定语境作用下,人们获得了正确的理解。图式理论之所以重要是因为话语的理解是通过语言线索和背景知识实现的意义重构过程。文本的理解是读者背景知识与文本自身的一个互动过程,高效的理解需要读者把文本材料内容与其自身知识关联起来的能力。如果听众或读者在信息处理过程中激活了正确的图式,我们就可以说他们理解了文本。新知识与头脑中已有的知识图式匹配的失败会导致理解的失败,这就要读者在信息加工过程中必须激活头脑中存在的正确的图式。由此可知,图式在语言理解中起着重要的作用,视译的理解过程同样需要图式的作用。王立弟通过对联合国安理会的口译文本的分析发现,图式在源于文本理解、记忆和目的语表达中起着重要的作用。刘建福的研究也表明,背景知识有助于译员更好地抽取信息,译员快速激活正确图式的能力可以弥补其口译过程中语言能力的不足。译员对所译的材料如果头脑中有相似的内容图式,译员会译得更好。(王立弟,2001:19;刘件福,2001:10)
根据图式理论,图式表征的知识包括概念、物体对象、对象之间的关系和系列的行动。一个图式根据其多样性可以定义为知识的组合体,这个思维结构代表一个刺激域内的一些部分。如概念图式抽取于人的经验和经历,此图式用于理解世界并受世界的塑造。简言之,图式是一个表征记忆中基因概念的数据结构。无论是读者还是译员均需要把所处理的文本匹配此结构,从而达到快速的信息处理和理解。已有的研究表明,文稿的呈现方式对译员的口译效果有很大的影响作用。视译的文稿分为三个类型,一是译员自己的译稿;二是他人的译稿;三是他人提供的译文概要。(王建华,2009:27)其他的研究表明译员手中书面材料还包括原稿、译稿或幻灯片等形式。不管译员手中拿的何种译稿,在口译过程中,译员都需要快速从手稿中获取最有用的辅助或提示性信息,这对于译员保证口译质量至关重要。本实验研究旨在通过图式理论的诗学指导,研究视译文本的核心信息提取模式。
本研究要做两组实验,每组实验考察的视译信息提取文本文体不同,第一组考察说明文体的文本视译摘要提取方式,第二组考察记叙类文体的文本。
从北京某高校外语翻译方向研究生两个年级选取64名有过至少三次口译坐会经历的被试,把64名被试分为两组,每组32人,两组被试分别读两组不同文体文本的摘要和全文。
首先是实验材料的选择。在实验开始前,实验研究者需要根据文体差异选择和确定实验材料,这些材料是文字材料,不需要有声视频。材料的选择需要遵循难度一致、体裁不同的要求进行精心挑选。这些材料需要实验前测试,需要招募四名文学或语言学方向的本科以上学历的学生进行难易度评估,评估需要打分数,通过四名被试对八篇说明文和八篇记叙文的评估打分,从而确定所选文章的适合度,如果八篇说明文经过四名被试评估之后,每篇之间的总得分接近,则视为适合实验要求的实验材料;同样,如果八篇记叙文经过四名被试评估之后每篇之间的总得分也接近,则八篇记叙文视为适合实验要求的实验材料。
其次,四种不同摘要形式下的信息量比较。实验开始前需要对经过前测筛选出的八篇说明文和八篇记叙文中的分别四篇进行摘要提取,摘要提取的方式分为分别是:高频词+首句、高频词+标题、首句+标题、高频词+首句+标题四种。前测被试还需要对这四种方式提取出的不同摘要进行信息量评定,四种不同形式的摘要所包含信息量的大小不同,要对这四种不同摘要所含信息量占全文的百分比进行评定和比较,需要前测被试通过打分的形式进行,打分的结果是评定四种不同摘要形式下的摘要内容所占全文信息量大小评估的依据。前测实验为正式实验提供参考,为实验中可能遇到的问题提前发现,从而避免在正式实验过程中发生问题。
第三,正式实验的流程。正式实验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被试需要分别读四篇说明文体文章的全文和另外四篇说明文的四种不同形式的摘要,然后对问卷中的正误判断题目进行正误判断,接着进行四篇记叙文全文阅读和另外四篇记叙文的四种摘要进行阅读,读后做正误判断题。每个文体的每个文章后面有五个正误判断题,总共40个正误判断题。被试在做实验过程中电脑自动记录每个被试读不同文体的每篇文章全文和四种摘要形式的阅读时间,时间精确到毫秒每字单位,这样便于后面的数据统计处理。实验的第二部分,每位被试在读完说明文和记叙文的四种不同摘要之后,然后阅读其相应的全文,根据自我的阅读信息获取感受对信息量表进行评定。信息评定量表是五级量表,每位被试在五级量表上对所读摘要占相应全文的百分比进行评定。
针对每个阅读不同文体的文本,需要设计正误判断量表,量表中针对每个文本设计五个正误判断题,每五个体中有一个是考察所读全文语义的概括性判断题,其他四个是细节性判断题,四个细节题所测试的内容均匀散布于全文之中。被试在做正误判断量表过程中,如果发现判断题与全文内容相符则打一分,如果不符则打0分。问卷用来考察译员在视译大篇幅文本时用四种不同摘要方式获取信息的有效性。
不同摘要形式对全文信息量传递的有效性靠信息量表的评定结果来说明。本实验的信息评定量表设计5级量表,每一级代表20%的信息量,被试在读完四中不同摘要形式之后再根据所读全文的信息获取感受,判断所读摘要的内容占相应全文的信息量多少。每位被试在做完正误判断量表之后,需要做信息评定量表,从而考察不同摘要形式对全文信息量传递的忠实性。
每组共32位被试,每组共需阅读的文章包括全文和摘要,这样共做两轮实验。被试针对两种不同文体的材料包括说明文和记叙文进行视译实验,共获取两类不同文体文章四种不同摘要的阅读反应时经过统计处理如下:说明文体32位被试摘要视译平均反应时在题目+首句方式下为557毫秒;在题目+首句+高频词方式下为339毫秒;在首句+高频词方式下为384毫秒;在题目+高频词方式下为388毫秒。记叙文体32位被试摘要视译的平均反应时在题目+首句方式下为528毫秒;在题目+首句+高频词方式下为267毫秒;在首句+高频词方式下为545毫秒;在题目+高频词方式下为510毫秒。
被试在阅读两种不同文体说明类和记叙类文本的四种不同摘要与全文之后,进行正误判断问卷答题,从问卷的答题正确率来看,记叙文体类题目+首句正误判断问卷的正确率为63%,题目+高频词的正误判断问卷正确率为62%,记叙类文体的全文视译问卷平均正确率74%;说明类文体文本的高频词+首句摘要阅读后的正误判断答题正确率为65% ,说明文体文本的全文阅读后的正误判断问卷答题平均正确率66%;这表明:记叙文文体的文本其题目+首句和题目+高频词两种摘要方式下,译员可以对全文信息准确理解度达到分别占相应全文信息量的63/74和62/74,两种摘要模式下信息的准确理解度占全文阅读获取的准确度均接近90%;而说明文的高频词+首句信息摘要方式获取的信息理解准确度占到相应全文准确度的65/66,超过95%。可见,对于记叙类文体和说明类文体的摘要信息获取模式不同,视译译员在口译过程中快速获取信息的方式和方法针对记叙类文体文本和说明类文体的文本是完全不一样的。
首先,从反应时上来考察说明类文体文本的四种摘要方式,四种方式统计学上都显著影响译员的耗时量,P<.05,但是,首句+高频词方式下的每个字的阅读耗时为384毫秒,是四种方式下最节约时间的摘要信息提取模式,视译的速度同步性要求译员选择最节省时间的方式,所以此模式为视译译员的最佳选择。从信息量评定来看,首句+高频词的摘要模式下,译员可以通过此模式获取全文信息量的60%以上;从正误判断量表来看,信息理解准确度超过95%。实验数据表明,视译译员在认知诗学的文体理论指导下,只要译员抓住了说明文文体的首句+高频词,译员就获取该文本的准确理解和大部分信息量,而耗时最少,口译同步性效果佳。
对记叙类文体的文本来讲,无论从单字的反应时还是信息正误判的准确理解度来看,还是从摘要信息提取站全文信息量来看,题目+高频词都是效果最佳的摘要信息提取模式,其单字的耗时为510毫秒每字,耗时量最低,同时,其信息正误判断的准确度接近90%,此摘要模式的信息获取量占到相应全文的70%以上。实验数据表明:在视译过程中,对于记叙文体类材料,译员先抓该文本的标题,再抓该文本的高频词,译员即抓住了视译文本全文的核心信息。
本文对不同文体的文本在认知诗学方法指导下就如何有效视译加工,进行了不同摘要加工方式的比较研究。研究发现,对于说明文体文本,视译译员需抓首句+高频词,从而快速抓取全文的核心信息。对于记叙文体类文本,译员需抓题目+高频词,从而可靠地掌握全文的核心信息。总之,本研究表明,在时间高度紧张的情况下,运用认知诗学理论和方法指导视译文本信息加工对于保证视译质量至关重要。所以,译员在视译时要充分运用认知诗学的研究方法指导实战才会对口译质量提升起到预期的指导作用。本研究把认知实验方法应用到视译研究中,无疑是一次认知诗学研究方法的新实践,只是被试数量有限,实验重复度较低,难免有一定局限性。未来需要多轮重复实验,同时对其他文体的文本展开研究,以使研究的结果更具代表性和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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