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方言“本色”特征流失的角度看方言保护

2014-03-20 01:48张伟静
山东社会科学 2014年4期
关键词:费县官话声母

张伟静

(山东大学 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山东 济南 250100)

语言处在一个时刻发展变化的动态过程中,各语言拥有各自的演化规律。从世界范围看,世界上的语言在内、外各种复杂因素的多重影响下不断作出调整,进而在此消彼长的演化过程中慢慢发展成今天这样的语言格局,并继续朝着多元化的方向发展。千百年来,语言各构成要素之间的更新和替换是一种自然的平衡过程,这个不断调整均衡的过程大多是一种量变的积累过程。简言之,方言从共时层面看是相对静止的,而从历时层面观察的话其又处在一个时刻变化发展的过程中。

一、方言演化趋势和影响

汉语语族下方言种类繁多,随着交流的频繁,方言间的接触影响也在日益加深,从而带动方言各个结构层面的发展演化,演化过程中顺势发展和逆行演变并存,但是其主导的发展趋势也就是主流演变趋势十分明显,即各地方言均在向共同语(普通话)靠拢。由此看来,汉语方言时刻处在一种自主演变和被动演变的双迹轨道中,对此,王洪君先生认为:“汉语方言的变化涉及到方言自身的演变分化和方言之间(甚或与其他语言)的接触,接触又可能造成覆盖替换、叠置分层、交界区的混合和地域联盟等不同结果。”[注]王洪君:《兼顾演变、推平和层次的汉语方言历史关系模型》,《方言》2009年第3期。与此同时,方言自身在不断变化,这种变化在方言不同的结构构成要素中会有快慢不一的表现,笼统地看,词汇的变化过程最快,其次是语音。

由于汉语方言演变总体上呈现出一种势在必行之态,其演化、演变所产生的结果也往往是不可逆的。对方言自身来说,这既有积极的一面,也有消极不利的一面。积极的一面是这让方言保持了言语活力,从而更具生命力。而消极不利的因素是:一、从自身主动演变方面看,许多有特色的原始特征(包括语音、词汇、语法三个层面的特征)在此演化过程中将会逐渐被消磨殆尽,从而丢失其方言特色;二、从被动演变方面看,除了方言接触影响外,还有一种覆盖范围更广、影响更深入的外在影响因素,即强势普通话的影响。随着普通话几十年来的影响累积,至今日为止,全国汉语方言无论从广度还是深度来说都越来越朝着权威方言靠拢,由此,个体差异将被消蚀得越来越弱,而个体之间的共性程度却越来越呈现上升趋势。然而,个性和共性之间的辩证关系,再加上方言与文化之间的辩证关系均启示着我们保护方言相对古老的特征即是保护一种地域文化,因此,记载保存方言相对来说有特色的原始特征是一项积极有益的工作,这项工作对濒危语言方言来说更是迫在眉睫。

在方言演变不断积累的量变过程中,其自身各个构成要素层面上原始特征的流失与消逝给我们敲响了警钟,这些年各种区域性、全国性的方言调查不断展开,最近方言有声数据库的创建更是为保护方言作出了更加积极的努力。下面我们以山东境内费县方言作为典型例子,具体从其声母和韵母系统内部的共时、历史对比层面来对方言原始语音特征的流失作具体分析,透过具体的实例我们可以对方言的演变影响和方言保护的紧迫性有更加深刻的认识和了解。之所以选择费县作典型例子是由于其处在特殊的方言地理位置上,其特殊性主要体现在:费县处在冀鲁官话、胶辽官话和中原官话的接触地带上,方言自身糅杂带有各种典型特征,因此更具典型性和代表性;此外,从目前发表的研究论文看,此地方言的内部研究对比尚处在空白阶段,因此具有研究价值。

二、过渡地带方言典型特征的演变与消失

(一)接触地带方言特征综述

接触地带官话方言的性质特点,可以用王洪君先生在解析中心音变和边缘音变的概念时所作的比喻来概括,即“一个语音变化总是在地理上的某一点上率先发生,然后以该点为中心逐渐向外扩展。离中心越近,音变力量越强,变化越整齐;离中心越远,音变力量越弱,变化越不整齐;正如在水面上投下一块石头后的水波扩散。处于两个音变中心交界处的方言,同时受两个音变波的影响而发生方言混杂,如同水面上两个同心圆水波的交涉处出现乱纹”[注]王洪君:《兼顾演变、推平和层次的汉语方言历史关系模型》,《方言》2009年第3期。。既如此,处在边缘接触地带上的方言在混杂影响下极易兼具其他方言的特征,产生特征上的叠置现象,它们之间的区别多只表现在比率上的多少而已,特别是那些具有定性作用的典型特征,其在方言划片上的作用和影响是不言而喻的。此外,就目前全国方言的整体情况看,还有一个对过渡地带方言造成深层影响的外部因素,那就是权威方言——普通话的影响。尤其是近些年在经济高速发展的带动下,方言接触影响加深,普通话对低层年龄段的影响程度更是深广,一般来说年龄层次越低受普通话影响的程度就越大,正如当前很多青少年已说不出像老派那样纯正的方音或者甚至根本不会说本地方言了。这里需要说明的一点是,老派与新派年龄层段的划分从历时角度来看是具有相对性的,比如在方言实地调查过程中,30年前的调查发音人所说的是新派方音,30年后若再对同一位发音人进行调查,此时其所说的方音就应该归入老派了。[注]新老派相对论观点来自张树铮先生课堂笔记。这样一来,从目前全国方言的实地调查情况来看,由于多数方言的原始特征一般都相对较多地保留在老派发音人中,新派发音人(尤其是在幼儿语言学习的形成阶段)较容易受到当时当地各种主观、客观因素的影响,特别是全国推广普通话的强势影响,现有的许多研究结果均指出,目前为止许多方言的原始特征在普通话的多年影响下正逐渐被或已被侵蚀,而消失的那些特征最终也就变成了方言的历史特征。这样一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新派与老派之间的方言交替过程就犹如剥洋葱一般,不同年龄层次的方言发音人对当地方言原始特征的把握在不知不觉中就进行了层层剥离,最终形成了人们所说的发音不够“土”的现象,而这些现象在语音和词汇方面都表现得较为明显。

处在官话方言区边缘接触地带上的方言,在混杂影响下,其边缘音变现象表现得较为复杂。针对边缘地带上方言属性的复杂特点,在对其进行分区划片时,只有把握其本质属性才不至于顾此失彼。以位于山东鲁西南东部接触地带上的方言为例,参考现有的已发表的研究成果我们可以发现,以临沂费县为中心,邻近费县周边地区的郯城、平邑、莒南等地的方言,由于处在同一条方言接触带上,在内部特征上都表现出高度的交集和过渡特点,对于它们的划片归属也存在一些争议,这些争议的存在也侧面验证了接触地带方言的复杂特点,因此在其本质属性的把握上更需要进行全方位的考量。比如《中国语言地图集》里将郯城、平邑方言划归为带有北方(冀鲁)官话性质的中原官话郑曹片方言,而邵燕梅在研究后认为它们是不带有北方官话性质的中原官话。[注]邵燕梅:《关于郯城、平邑方言区属性质的补充讨论》,《语言研究》2010年第1期。根据《中国语言地图集》,莒南方言归入带有胶辽官话性质的北方官话;[注]郁章玲:《简述莒南方言的归属问题》,《文艺理论》2010年第6期。然而,据钱曾怡先生主编的《山东方言研究》,莒南方言应被划入东区的东潍片,属于胶辽官话。至于与郯城、平邑、莒南处在同一接触带上的费县在内部特征上又是何种表现呢?在2008年至2012年3月对费县地区多次进行田野调查的基础上,我们以费县为例对接触带上方言的复杂特性进行一个简要的对比分析,以观察其属性和划分。

(二)费县方言典型特征演变

费县位于东经117°36′、北纬35°33′,地处山东省东南部的沂蒙山区,北接蒙山,与蒙阴、沂南相连,南靠抱犊崮,与临沂的苍山县、枣庄市为邻,东边就是临沂的兰山区,西边则与平邑县接壤。费县辖区内原有14个镇和4个乡,以费城镇为中心,余下的分别是朱田镇、梁邱镇、新庄镇、刘庄镇、马庄镇、探沂镇、上冶镇、石井镇、胡杨镇、汪沟镇、新桥镇、薛庄镇、方城镇、南张庄乡、大田庄乡、芍药山乡、城北乡。其中新桥镇、方城镇、汪沟镇在2011年根据文件已正式划归临沂兰山区。根据钱曾怡先生主编的《山东方言研究》,费县北部的沂南、蒙阴归东潍小区,属冀鲁官话区;再往北距离费县约100多公里的沂水属胶辽官话区;而包括费县在内,费县东部的兰山、南部的苍山、西部的枣庄和平邑划归为西鲁小区,属中原官话区。如此一来,费县就正好处在中原官话、胶辽官话和冀鲁官话的交界地带,西鲁小区向东潍小区的过渡地带上。费县方言自身内部的复杂特征也正好体现出这三种官话方言的交集特点。特殊的方言地理位置凸显了费县方言的研究价值,然而从目前发表的学术论文情况看,费县的研究现状仍十分薄弱,其内部各乡镇之间的差异对比研究更是处于空白阶段。据曹志耘先生的《费县方言纪略》(1989),以费县县城语音情况为代表,包括零声母在内共有声母24个、韵母37个,鼻化元音丰富;4个声调分别记作:阴平213、阳平53、上声55和去声312。此外,费县方言里有一种区域特有的声母发音现象,即pf、pfh、f、v,如:床[pfha53]、水[fei55]、荣[v53]等,这类声母的来源据考察很可能是受到早期山西移民的影响而留存下来的一个语音现象。但目前发表的相关文章均指出,这些特殊声母多保留在老派发音人中,在新派发音人群中已不常见。这种弱化消失的现象在费县及整个鲁西南地区都很普遍。

按照钱曾怡先生在《山东方言研究》里对山东境内方言东、西两区的划分,与《中国语言地图集》进行对照,东区属于地图集上的胶辽官话,西区西齐片属于冀鲁官话,西鲁片属于中原官话。据此分区标准来分析费县方言的典型特征,再联系费县周边几个县市的归属情况来观察处在此接触带上的方言性质上的复杂表现。具体如下表所示:

费县方言典型特征表现

注:表中括号里数字表示县内乡镇数

1.古知庄章3组声母字的分合

经调查分析,费县内部18个乡镇在古知庄章3组声母字的分合上出现了对应不整齐的现象,表现出明显的过渡特征,这可以从其历时和共时两个层面进行阐述。具体来看,在这18个乡镇中,费城镇和方城镇这3组声母已合并为tʂ组,其他另有13个乡镇均合并为tʃ组;唯有城北乡、汪沟镇和新桥镇这3个乡镇在此3组声母上还留有三分的迹象,这3个乡镇在开口呼韵母前仍二分为组和tʂ组,如生≠声,支≠知。在方言分区上,一般来讲,东区即胶辽官话区方言古知庄章3组声母多分为两套读音,保留了更多的古音特点,西区大多合为一套,相对来说是一种后起的演变形式。[注]张树铮:《山东方言语音特征的扩散方向和历史层次》,《山东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7年第5期。此外还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此3组声母二分的3个乡镇除城北乡外都正好处在费县最东边,在地理位置上更靠近胶辽官话区.综合来看,这样的分合表现显示出接触带上方言特征融合叠置的特点;而从其地域分布上来看,表现出山东境内方言特征由西向东演化扩散的过渡方向。

依据此标准再参照费县内部的分合表现可以认定:古知庄章3组声母字在费县方言内部的整体演化趋势是合一,但仍有个别方言点还没有完成合一的过程,不过其所占的比例较小。结合其辖区内演变的总体情况来看,当古知庄章组声母由分立走完合并的过程时,其相对古老的语音成分就在此过程中慢慢演化消失了。此外还有一个更为显著的方言特征,即拼合口呼韵母时发pf、pfh、f、v的现象,从整个山东方言来看这组声母具有典型的地域色彩,是一种有特色的语音特征,它在费县的成因涉及人口迁移的历史问题,因此更具方言特色,但是随着自身演变特别是普通话的强势影响,其演化消失的速度越来越快,在老派中其使用范围在不断缩小,表现在新派发音人中则无论是在使用频率还是在具体发音字数上都已基本弱化消失。

2.中古日母字的读音

此组声母字在东、西区方言的发音情况总体表现为:东区方言一般今读零声母(前字为日母),如人=银、让=样、软=远;西区方言今不读零声母,如人≠银、让≠样、软≠远。对比费县18个乡镇的日母字读音情况,止摄以外各摄日母字的读音,总体情况也对应得十分整齐,除费县县城和方城两地读声外,其余各点多读声。较有特色的应属止开三日母字今读声母,其在费县内部各乡镇的发音情况相对统一,但一般只有“二、儿、耳”等少数几个字发此音节[],在老派发音人中很普遍,但在普通话的影响下新派发音人越来越多地改发零声母[r],新、老交替的过程正是古日母字特色语音特征演化消失的过程,这里面既有自主演变规律的作用,也有权威方言(普通话)的强势影响。

3.尖团分合情况

古精见组声母在细音韵母前是否相分是区分山东方言东区和西区的一个标准。东区胶辽官话方言一般区分尖音和团音,相对保留了更早些时候的古老成分;[注]张树铮:《山东方言语音特征的扩散方向和历史层次》,《山东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7年第5期。而西区冀鲁官话和中原官话方言多数地方尖团合并。但就费县内部乡镇的调查情况来看,其尖团分合情况相对复杂,对应得并不整齐。首先,费县内部尖团演化的整体趋势是由分立走向合并,但目前其内部仍有8个乡镇点存在精见组声母在细音韵母前分立的情况,即精≠经t,齐h≠旗th,修ʃ≠休,它们仍未完成尖团合并的过程,具体分别是城北乡、胡杨镇、汪沟镇、新桥镇、探沂镇、芍药山乡、刘庄镇、马庄镇,其中刘庄镇和新桥镇尖团分立情况更为复杂一些,具体表现为两类,即-t组和t-t组的对立。其次,从地理位置分布上看,完成尖团合并过程的乡镇主要集中分布在费县的中西部地区,而8个尖团分立的乡镇主要集中在费县东部和东南部靠近临沂兰山区(兰山区尖团分立)与胶辽官话区邻近的地带上,这样的分布情况体现出明显的尖团演变由东部向西部过渡发展的趋势。

因此,在费县内部,当尖团最终由分立走完合并的演变过程之后,其相对古老的特征成分即在这一演化过程中逐渐消失,而其未来的演变趋势越来越向周边一些县市的读音靠拢,并与普通话的读音合流。

4.古果摄一等开合口字的今韵母是否相混

东区多相混,如歌=锅、贺=货、饿=卧;西区则多不混。从这一点上进行判断,费县内部乡镇的表现较为统一,均不存在相混的情况。

5.古入声字的调类

东区和西区的划分主要参照的是古清声母入声字的今读,其中东区古清声母入声字今归上声,西≠昔=洗;西区大多数归阴平,西=昔≠洗。据此次调查,费县古清声母入声字约67%归入阴平,中原官话性质显著。从官话方言的角度看,中原官话和冀鲁官话的区别主要表现在古次浊入声字的归并情况上。纵观费县方言内部各点在今读上的演化情况较为统一,大部分演化为阴平,这符合西区演化特性的划分标准,虽然古清声母入声字也有少量字读阳平和去声,但在数量上非常有限;总体上看,古次浊入声字在费县内部大部分字归入了阴平,具有明显中原官话的性质,而其余各点在阴平字所占的比例上虽也存在些微的差异,但总体上并没有超过影响其归属划分的度。本次共调查了《山东方言调查表》中的75个古次浊入声字,粗略地看,费县东部、西部分别靠近临沂兰山区和平邑的几个乡镇古次浊入声字今读阴平的比例要略高于中部狭长垂直区域内的乡镇(最南边的石井镇除外),从比例上看,东、西部乡镇阴平所占比例均高于55%,中部的乡镇略低于55%,相比之下中原官话性质弱化很多。

有鉴于此,我们可以判定费县整体上更具中原官话的性质,但不可忽视的是,对比费县周边郯城去声字所占比例20.5%、平邑22.7%的现象,费县内部各乡镇去声字所占比例较高,个别乡镇去声比例达到了50%。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一部分来自调查发音人的年龄层次(本次调查发音人集中在50多岁年龄段),前面我们提到过随着时间发展,不同年龄层次的发音人对方言的原始特征在接收过程中会进行不自觉的演化剥离,然而最主要的原因是这几年随着费县的发展,普通话对此地方言有更加深入的影响。这种影响表现在新派方言里,即中古入声字的读音已经随着普通话的深入影响而失去自然变化的特点,越来越向普通话的演变方向靠拢。

综上所述,费县内部虽西区典型特征明显,但其内部同时掺杂着冀鲁官话和胶辽官话的特点,至于其过渡特征在演化过程中正逐渐弱化、退化直至消失,整体上进一步向中原官话发展,越来越向普通话靠拢,其相对古老和特色的方言语音特征正是在此过程中一点一点地演化消失。

三、方言保护性研究的必要性和紧迫性

通过对费县方言内部特征的对比分析,我们发现其历时层面的演变轨迹和共时层面的扩散方向。从微观层面来看,其各项方言特征均处在一个不断调整演变的过程中,而其演变的方向和结果是:相对古老的、具有区域特色的语音特征在历时演变和共时扩散的过程中被逐渐侵蚀着,一点一点消耗殆尽。这些相对原始、特色的语音特征的流失使得费县方言未来的总体特征越来越向中原官话靠拢,与普通话越来越接近,特别是一些特有的方言语音特征,比如pf、pfh、f、v的快速流失就是一个十分典型的例子。当方言个体特征被方言共性所逐渐取代、埋没的时候,个体方言的个性也就逐渐被替代了,从某种程度上来看,方言特色、典型语音特征的流失犹如方言在不断透支个体的生命力,这对个体方言和地域文化来说都是一种损失。有鉴于此,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关注方言保护(特别是保护相对原始的方言特征)和方言有声数据库的创建问题,因为无论从宏观方面来看,各种濒危语言、濒危方言的特征流逝速度越来越快,对其的抢救性保护自是迫在眉睫;从微观层面来看,具体到个体方言各构成要素的各个层面上,方言个体特征,特别是一些有地域特色或特殊的方言特征也在自身和外在多重复杂因素的影响作用下进行着主动和被动式的演变,从目前的研究成果看,其演变的最终结果多是向更新的层次和普通话靠拢的方向发展。尽管从目前方言演变的速度看形势不容乐观,不过从方言自身看,并非被动全盘吸收,其自身也有一定的“防御体系”,即其演变发展总维持在一个度的范围内进行,这个度是指:“方言作为汉语在不同区域的具体存在形式,它的形成、发展过程融进了本区域的人文背景和地域特征,具有很强的自足性,而且不同区域的人对他们的方言有着极强的认同感。”[注]钱曾怡主编:《汉语官话方言研究》,齐鲁书社2010年版,第191页。因此,方言在吸收新的成分的同时,自身也存在(方言认同感)抗体或排斥力抑制向同化完全靠拢,即在吸收、抑制并行作用的同时维持着系统自身的稳定和平衡。

综合各方面因素考虑,方言保护、方言抢救性研究的认识和呼吁是基于一种兼顾方言发展全局性和长远性的思考,保护性研究方言“本色”特征即是在保护方言的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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