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视域下的屈原与楚辞研究

2014-03-12 09:33:56
玉溪师范学院学报 2014年2期
关键词:楚辞屈原研究者

常 威

(南通大学 楚辞研究中心,江苏 南通 226019)

女性视域下的屈原与楚辞研究

常 威

(南通大学 楚辞研究中心,江苏 南通 226019)

屈原;楚辞;女性视域

女性研究者以自我的独特感悟和深刻体认,与男性研究者一道推动着屈原与楚辞研究向前发展。在屈原与楚辞研究中,女性研究者作为一个刚刚崛起的研究群体,在研究的独立性、自觉性、创新性、专注性方面虽然有自身的不足和缺憾,但确是屈原与楚辞研究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屈原与楚辞研究盛于古今,延续千年,源远流长,一脉相承。经过千年的历史积淀和文化浸润,屈原与楚辞不仅仅是屈原以及以其为代表创作的作品的代称,而成为一种文化、一种精神、一种信仰。屈原与楚辞研究也不仅仅再是简单地对屈原及其所代表的楚辞作品的研究,更多的是对这种古老和悠久文化的传承,对亘古永存的人格精神的追寻,对矢志不渝的信仰的守望。在这种传承、追寻和守望的群体中,有一支独特的不可缺失的重要力量,那就是女性屈原与楚辞研究者。

虽然屈原与楚辞研究绵远而古老,但是女性视域下的屈原与楚辞研究实属方兴未艾。严格意义上来说,屈原与楚辞研究在20世纪80年代以前由于历史和文化、社会等的束缚和局限,女性研究者鲜少有人涉足这一领域。直到改革开放之后,屈原与楚辞研究中的女性研究者,如朱碧莲、姚益心等学者开始奋而突起,在历来属于男性研究者的王国中,骤然而成一道亮丽的风景。伴随着新世纪的到来,女性屈原与楚辞研究更有异常迅猛的发展趋势,大有“巾帼不让须眉”的霸气呈现和“我辈岂是蓬蒿人”的自我期许。

一、女性屈原与楚辞研究概貌

进入新时期,女性屈原与楚辞研究群体逐渐发展壮大,这不仅表现为从事屈原与楚辞研究的女性人数大大增多,而且表现为其研究视阈的愈加广泛和研究内容的日益深入。综观女性屈原与楚辞研究,其具体研究视阈包括屈原生平、人格、作品研究、楚辞民族、民俗与人类文化学研究、楚辞传播与接受、楚辞小学研究、楚辞比较学研究、楚辞美学研究、楚辞神话学研究、楚辞著者、著述批评、楚辞学史研究、楚辞教学研究、屈原与楚辞问题争鸣等方面。兹试述如下:

1.屈原生平、人格、作品研究。屈原如谜似雾般的人生轨迹,卓然挺立、风神俊秀的人格魅力以及悬如日月般经久不衰的辞赋作品,深深触动着后代人的神经。苏轼云:“吾文终其身启慕而不能及万一者,惟屈子一人耳。”①参见:蒋之翘.七十二家注楚辞·楚辞文献集成:22[M].扬州:广陵书社,2008:15959.郭沫若先生《屈原研究》亦曰:“它的时代的确是群星丽天的时代,而他在这个时代中尤其是有异采的一等明星。”②郭沫若.屈原研究[M].上海:新文艺出版社,1953:12.由此可见,屈原自身扑朔迷离的人生境遇及其作品丰富而多元的文化内涵带来了多重解读和探讨的可能性,故而对屈原生平、人格、作品的研究热度不减,备受屈原与楚辞研究者的青睐,而大多数女性研究者也热衷于此。比如曾芷芳《屈赋的比兴艺术》(《西藏民族学院学报》1981年第3期)、朱碧莲《论屈原的政治思想》(《学习与探索》1982年第4期)、贾秀英《爱国主义是屈原的精神支柱》(《江苏大学学报》(高教研究版)1985年第1期)、曾亚兰《〈离骚〉“远逝”前后的情感变化——谈屈原情感的模糊性》(《求索》1987年第1期)、姚益心《屈原创作心理初探》(《中州学刊》1986年第5期)、赵红玲《论宋玉〈风赋〉的创作心态及艺术价值》(《零陵学院学报》1999年第2期)、董芬芬《〈离骚〉的主线意象及其寓意》(《兰州大学学报》2003年第4期)、王绪霞《诗意的草——关于屈原作品香草描写的两点认识》(《河南社会科学》2005年第5期)、苑慧香《从屈原作品透视其悲剧的文化蕴含》(《辽宁行政学院学报》2006年第6期)、安敏《路与屈原的精神世界》(《中国文化研究》2007年第3期)、刘仁霞《〈九歌〉即巫歌考》(《内蒙古电大学刊》2008年第9期)、孙素娟《〈离骚〉里的美政与美德》(《文学教育》(下)2009年第9期)、周雪《〈楚辞·九章〉所见“佞臣”形象分析》(《鞍山师范学院学报》2010年第3期)等。

2.楚辞民族、民俗学与人类文化学研究。毋庸置疑,楚辞明显带有浓郁的楚地地域色彩,因此,从楚辞民族学或民俗学的角度对其研究和再研究就显得势在必行。对于女性研究者而言,她们也往往介入这一领域。如黄萍《由屈原〈九歌〉源于巴巫歌看屈原与巴文化的关系》(《湖北大学学报》2006年第4期)、余芳芳《〈天问〉与民族心理》(《天府新论》2009/S1)、万霞《〈天问〉与溆浦壁画和盘歌》(《文史博览》2009年第1期)、李向兰《多元文化语境中屈原和巴文化的关系研究》(《三峡文化研究》(第十辑))等。

3.楚辞传播与接受。不同时期与不同阶段,人们对屈原与《楚辞》的接受与评价也多有不同,通过对屈原与《楚辞》传播与接受的研究,不仅能够洞察到特定时代的人们普遍的屈原与《楚辞》感悟,而且亦能够从中窥见各个时期人们普遍的审美倾向与阅读期待,从而可以进一步了解屈原与《楚辞》自身的深厚内涵。当然,在这一领域,女性屈原与楚辞研究者亦有不俗表现。如陶莉《让世界了解中国——读〈屈原诗选英译〉》(《中国图书评论》1997年第3期)、周薇《汉代屈骚之辩四说探因》(《淮阴师范学院学报》2002年第2期)、苏慧霜《唐人祖述屈骚探微》(《云梦学刊》2008年第3期)、王小艳《略论杜甫对屈原的继承和发展》(《曲靖师范学院学报》2010年第2期)、李慧芳《论屈骚句式在汉赋中的流变》(《中南大学学报》2010年第3期)、刘晓慧《海峡两岸屈原文化论坛综述》(《三峡大学学报》2010年第5期)等。其中陶莉《让世界了解中国——读〈屈原诗选英译〉》、刘晓慧《海峡两岸屈原文化论坛综述》对本土之外的屈原与楚辞传播与接受的关注与研究尤其值得重视。

4.楚辞小学研究。可以说,《楚辞》文字、音韵、训诂等领域的研究历来都是楚辞研究的重地,直至今天,这一研究仍然有其不可轻忽的现实意义。《楚辞》小学研究的当代复兴无疑体现了《天问》研究亟需对天问文本本身作出进一步厘正的时代要求。当然,《楚辞》小学研究取得的丰硕成果又进一步夯实了楚辞研究朝着多元深度发展的根基。在这一方面,女性研究者也不甘落后。如姚益心《鲧·梼杌·楚史》(《江汉论坛》1982第10期)、杜芳琴《一逗之断,连及数端——对〈屈原列传〉一个标点的考辨兼谈训诂方法问题》(《语文研究》1986年第4期)、朱碧莲《唐勒残简作者考》(《中州学刊》1992年第1期)、李春芳《司马迁所读之〈招魂〉是〈大招〉吗?》(《山西师大学报》1996年第3期)、梁惠敏《浅议“南音”的音乐特性》(《广西民族学院学报》2003年第2期)、贾捷《〈楚辞·天问〉“顾兔”考》(《文学遗产》2009年第6期)、马晓琴《“西浮”考释》(《文学界》(理论版)2010年第9期)等。其中尤其引人瞩目的是楚辞音韵学的研究,方妙英先生接连发表了三篇有关楚辞音韵学研究的力作,分别为《楚歌三唱》(《音乐爱好者》1985年第2期)、《楚声赶句子音乐结构》(《厦门大学学报》1988年第4期),《论楚羽体系民歌的音乐思维》(《黄钟》(武汉音乐学院学报)1997年第2期),从音韵声乐学方面对“楚声”特点进行了详细的讲读。

5.楚辞比较学研究。楚辞比较学研究在女性屈原与楚辞研究者中占有极大地比重。如姚益心《屈原的“美政”思想与〈尚书〉的异同》(《江汉论坛》1983年第12期)、王友琴《作家的使命感——从屈原到鲁迅》(《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学报》1986年第1期)、朱碧莲《论屈原与伍子胥》(《江淮论坛》1992年第2期)、韩雪《屈原与宋钘、尹文之研究(下)》(《辽宁大学学报》1992年第1期)、吴小美《是复归与认同还是告别与超越——对鲁迅与屈原关系的思考》(《兰州大学学报》2001年第5期)、张芬《李白与屈原浪漫主义的比较》(《陕西师范大学学报》2002/S1)、吴淑玲《论庄骚结构的趋同及其艺术价值》(《郑州大学学报》2003年第3期)、昂晴《屈原——沈从文作品的生态环境因素比较》(《铜陵学院学报》2006年第2期)、曾亚兰《屈原杜甫金圣叹与湘妃三面》(《杜甫研究学刊》2008年第2期)、曾亚兰《屈原杜甫金圣叹与湘妃三面(续)》(《杜甫研究学刊》2008年第3期)、曾亚兰《屈原〈湘夫人〉与杜甫〈湘夫人祠〉抒同一情怀说》(《杜甫研究学刊》2007年第3期)、郭玉萍《“发愤抒情,神通质异——屈原和司马迁“发愤”抒情比较》(《陇东学院学报》2010年第3期)、蒋芝芸《从屈原到老舍——也谈端午节与人文精神》(《湖北民族学院学报》2010年第4期)、苏慧霜《论屈原作品和骚体纪行赋》(《辽东学院学报》2010年第5期)、龙文玲《论楚辞与礼乐文化》(《职大学报》2002年第3期)等。这其中,我们需要特别关注的是曾亚兰先生有关屈杜比较的系列文章,这对女性研究者而言具有极大地参考意义,从中可以得到许多有益的启示。除此之外,还要注意到屈原与楚辞同中国现当代文学的比较研究,因为这种跨学科的比较研究,对女性研究者而言,现当代文学的女性研究者人才储备远远多于古代文学的女性研究者,故而在她们所擅长的领域内引入屈原与楚辞的比较研究,可能就会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当然,我们也期望将来更多的女性研究者不仅将这种比较引入现当代文学中去,而且还要引入到与其他学科的比较中。

6.楚辞美学研究。楚辞研究从某种意义上说属于美学的范畴,楚辞本身就是一种美。这不仅包括楚辞内在特质带给人的心灵律动,还包括其外在结构、语言等所带给人的审美观感。作为对“美”孜孜不倦的追求者,女性研究者在这一方面从来都没有吝惜自己的笔墨。如穆小兰《屈原的美学思想》(《西北师大学报》1983年第4期)、曾亚兰《哀怨〈离骚〉的悲剧美》(《求索》1985年第3期)、姚益心《离骚-远游——南楚审美意识发展的两个阶段》(《上海大学学报》1987年第1期)、郭丹《〈离骚〉审美特征三题》(《龙岩师专学报》1988年第1期)、王新霞《〈诗〉〈骚〉“清”字的审美意义》(《修辞学习》2000年第3期)等。

7.楚辞神话学研究。楚辞中富含丰富多彩的神话传说,其自身天人互融的文本内涵也多带有神话色彩,因此从神话学的角度对楚辞进行解读,无疑是一项具有较高难度但又十分有必要和有意义的工作。但是就这一方面而言,女性研究者不多,根据我们的统计,自觉地运用楚辞神话学视角进行屈原与楚辞研究的女性研究者可谓寥寥无几。如苏萍《试论屈原〈离骚〉的神话寓意》(《辽宁大学学报》2004年第5期)等。

8.楚辞著者、著述批评。自从屈原及其代表的楚辞作品诞生以来,对其的研究和再研究的著述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家家怀瑾握瑜,各有所长。所以我们有必要对他们的著述进行系统地研究,这对理清屈原与楚辞传播和接受的发展历程有重要意义。关于这方面的研究,女性研究者很早就介入了。如朱碧莲《略评几种有影响的〈楚辞〉旧注本》(《湖北大学学报》1985年第5期)、朱碧莲《〈楚辞〉要籍述略》(《古典文学知识》1996年第1期)、曾亚兰《说仇兆鳌以楚辞注杜诗》(《杜甫研究学刊》1999年第2期)、温秀珍《清代诗人张问陶论屈宋》(《新闻爱好者》2010年第21期)杨秀英《〈山带阁注楚辞〉两副地图纠误》(《图书馆杂志》2002年第9期)、龚敏《以〈诗〉释〈骚〉——论王逸〈楚辞章句〉注释方式》(《船山学刊》2004年第4期)、董芬芬《宏观把握,微观突破——简评赵逵夫先生的〈屈原与他的时代〉》(《湖南大学学报》2004年第5期)、程远芬《四库总目〈离骚中正〉书后》(《中国典籍与文化》2006年第2期)、张丽萍《〈楚辞补注〉的标点及文字校勘失误例释》(《毕节学院学报》2009年第7期)、艾初玲《“三重证据法”演绎下的楚辞研究——读吴广平先生撰〈楚辞全解〉》(《艺海》2009年第3期)、李小兰《刘永济〈屈赋通笺〉研究方法探讨》(《广西社会科学》2010年第6期)、孙巧云《从何乔新〈楚辞序〉看明代前期楚辞研究的状况》(《楚雄师范学院学报》2010年第10期)、孙巧云《论何乔新之楚辞观》(《扬州职业大学学报》2010年第3期)、孙巧云《祝尧的楚辞观》(《时代文学》(上)2010年第4期)等。

9.楚辞学史研究。楚辞学史的编撰是一件复杂而意义深远的伟大工程,但是在楚辞学史的编撰整理尚未成熟之前,对其进行典型的个案探究和某一方面、某一层次的精谨审视,这都将为其提供有益的经验和宝贵的资料。近年来,楚辞学史的研究工作广泛开展,一日千里,当然,许多女性研究者也进行了探索和尝试,如刘丹妮《对楚辞及屈原文化地位变迁原因的探寻》(《晋阳学刊》2004年第2期)、葛晓音《从〈离骚〉和〈九歌〉的节奏结构看楚辞体的成因》(《学术研究》2004年第12期)等。

10.楚辞教学研究。楚辞作品是中学语文教学的重要内容,对选入语文课本的楚辞作品进行文本内涵的阐释、教学案例分析,修辞手法、审美艺术等的解读,对楚辞教学的意义是非常积极的。对此,女性研究者做了大量的工作,如贾秀英《读〈屈原列传〉》(《江苏大学学报》(高教研究版)1981年第1期)、杨慧君《〈屈原列传〉一处标点文字之管见》(《贵州教育学院学报》1996年第4期)、刘莉妮《〈楚辞〉主题的篇章修辞略析》(《修辞学习》2004年第2期)、刘耀娟《在文字的迷宫中触摸屈原〈离骚〉教学案例五意识》(《语文建设》2005年第11期)、焦庆艳《〈九歌〉〈山鬼〉浅析》(《现代语文》(文学研究版)2007年第1期)等。

11.屈原与楚辞问题争鸣。周建忠《楚辞考论》:“一代代的研究者都在反驳、纠正或补充前人的说法,而他们自己又受到后代或同时代人的反驳、纠正或补充,从而不断推进研究的深入。”①周建忠.楚辞考论[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7:234.这就说明了只有积极地参与到屈原与楚辞研究的讨论和争鸣中去,才能极大地推动屈原与楚辞研究的发展。但是,女性研究者在这一点上做得还远远不够,根据我们的统计,真正参与屈原与楚辞问题争鸣的女性研究者屈指可数,除了老一辈的女性研究者偶尔介入之外,如朱碧莲《不有屈原,岂见〈离骚〉——与日本学者冈村·繁教授商榷》(《江淮论坛》1989年第1期)、朱碧莲《〈离骚〉是告别“蒲骚”吗》(《苏州大学学报》1986年第1期)等,新生代的女性研究者还大多徘徊于屈原与楚辞问题争鸣的大门之外。

综上所述,不难发现女性屈原与楚辞研究者一些外显的特点:一是女性研究者的研究视角几乎覆盖了当下屈原与楚辞的研究视角;二是女性研究者在屈原生平、作品、人格以及著者、著述批评等方面的研究热度明显高于其它方面;三是在许多有待挖掘但又有较大难度的,诸如楚辞神话学、楚辞小学、楚辞与出土文献互证等领域,女性研究者还鲜少涉足;四是女性研究者的解读多停留于表面而不够深入,远没有对屈原与楚辞进行综合考察和系统阐述;五是女性研究者的研究领域不够稳定,很少发现有从一而终的女性屈原与楚辞研究者的身影。当然,从中我们也应看到,女性研究者在楚辞音韵学、楚辞比较学,楚辞教学等方面均取得了丰硕成果和骄人成绩。

二、女性屈原与楚辞研究群体性格的“先天不足”和“后天畸形”

自女性研究者介入以来,以男性为中心的屈原与楚辞研究愈发蓬勃和活跃。可以说,新一代的女性屈原与楚辞研究者同老一辈的研究者一起开辟着屈原与楚辞研究更为广阔的道路。但是需要指出的是,大多数女性屈原与楚辞研究者在独立性、自觉性、创新性、专注性方面存在群体性缺陷。

我们认为,女性屈原与楚辞研究者群体性格的“先天不足”主要指女性屈原和楚辞研究的历史断层与缺失。纵观漫长的中国古代社会,屈原与楚辞研究为男性所独享,当然这是社会、历史、文化等的客观因素造成的,但是这也恰恰导致了女性研究者没有现成的女性视角、研究方法和研究思路可循,也没有使人高山仰止的女性研究者的榜样示范和典范激励,从而造成了女性研究者起步研究的困难和对自我期望与能力的不确定,故而其很大情形下只能在男性研究者的阴影下亦步亦趋。

而正是由于女性屈原与楚辞研究的“先天不足”,因此难以避免地造成了其后天发展过程中的畸形。这不仅包括女性研究者研究视域的狭窄,如多在男性研究者已经开辟的领域内进行研究,而缺乏对新领域的自觉开拓。除此之外,其研究方法的单一和僵化,研究新方法、新领域的介入缓慢也是其“后天畸形”的又一表现。如楚辞考古学作为一种新的屈原与楚辞研究的方法已为学术界广泛运用,并以此为基础解决了屈原与楚辞研究的许多疑难问题,然而多数女性研究者对此鲜有运用。

而且由于缺乏女性屈原与楚辞研究的传统,大多数女性研究者研究层次的“蜻蜓点水”和研究倾向的“惊鸿一瞥”势必成为一种必然。在笔者的统计中,大多数女性研究者在屈原与楚辞研究中往往来去匆匆,研究层次不够深入,研究倾向多所游离,少有从一而终的女性屈原与楚辞研究者,更别说系列的屈原与楚辞研究作品的出现了。这些表现的直接后果便导致了大多数女性屈原与楚辞研究的重复性和低端性,而缺乏独创精神。我们从周建忠先生《中国人民大学书报资料中心十四年(1978~1991)复印“楚辞学”论文分析研究》一文中可以看出这种现象的端倪,根据周先生的分析,可知14年间共复印了197位楚辞研究者的“楚辞学”论文,共388篇,但是被复印两篇以上的女性楚辞研究者仅有朱碧莲和姚益心两位①参见:周建忠.楚辞论稿[M].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4:271~272.。由此可见,对于女性屈原与楚辞研究而言,实在是缺少高质量的上乘之作,故而其影响力也就十分有限。

三、女性屈原与楚辞研究批评话语权的审视和建构

直至今日,在屈原与楚辞研究领域,整体而观,女性研究者的批评话语权依然不足。虽然老一辈的女性屈原与楚辞研究者,如朱碧莲、姚益心、高秋凤、苏慧霜等先生仍然活跃在屈原与楚辞研究的舞台,但是这种“阳盛阴衰”的研究格局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可能得到改观。当然,这同男性研究者人数占绝对优势有密切关联,而且长期以来男性研究者所积淀的学术权威和学术地位也不易撼动。但是根据前面的论述,亦可知女性研究者研究视角普遍狭窄,故只能在狭小的领域内做简单的重复性劳动,而且女性研究者研究方法相对滞后,一些诸如考古学等新的论证利器还鲜少运用,故难以有新人耳目的立论提出,以至于导致了其大多研究成果缺乏独创性。女性研究者群体固有的“先天不足”和“后天畸形”的缺陷,直接限制了女性屈原与楚辞研究者前进的步伐。再就是女性研究者发表论文的刊物相对知名度较低,故而影响力有限,而女性研究者对学术会议和学术争鸣的“敬而远之”的态度则更加使自我疏离于屈原与楚辞研究中心之外,这些都是造成女性屈原与楚辞研究者话语权不足的重要原因。

那么女性研究者该如何获取更多的屈原与楚辞研究的批评话语权呢?我们认为女性研究者除了提高个人研究能力和丰富自我学识之外,还要做到以下几点:一是学术会议的广泛参与,二是学术争鸣的积极参加,三是学术前沿的敏锐洞察,四是研究领域的积极拓展,五是研究方法的多元综合,六是学识的自信和昂扬的斗志。因为只有学术会议的良性交流、学术争鸣的健康互动、学术前沿的敏锐洞察、研究领域的极大拓展、研究方法的多元综合,加上自我昂扬向上的学术风貌,才能使女性屈原与楚辞研究的长河获得源源不断的活水的补充,才能永葆其碧水长流、漪波荡漾的雄美与壮观。

四、女性屈原与楚辞研究在楚辞学史上的意义和价值

对于屈原与楚辞研究而言,女性研究者作为屈原与楚辞研究领域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发挥着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近年来,女性视域下的屈原与楚辞研究在楚辞学史上的意义逐渐显现,同男性研究者一样,女性研究者同样以自我的独特感悟和情感的深刻体味推动着屈原与楚辞研究向前发展。

游国恩先生曾经在《楚辞女性中心说》一文中说道:“屈原对于楚王,既以弃妇自比,所以他在《楚辞》里所表现的,无往而非女子的口吻。这一义若不明白,《楚辞》的文义便有许多讲不通;因而他的文艺也就根本无法欣赏。……如果我们明白此义,不但《楚辞》的许多问题迎刃而解,还可以进一步认识它的文艺。”①游国恩.楚辞女性中心说[M]//游国恩楚辞论著集:第四卷.北京:中华书局,2008:3.楚辞中有大量和女性相关的内容,这包括绚烂多姿的香草美人的比兴意象,神游天人之际的丰富和奇特的想象,以及多样化的情感诉求和心灵感悟,而女性对花草的特殊敏感,对想象的天生擅长,对审美的独特观感,对情感的细腻把握,这些都将为屈原与楚辞研究提供新的视角,所以如果屈原与楚辞研究缺失了女性的参与,那么势必成为屈原与楚辞研究的重大损失和深深遗憾。

不可否认,女性屈原与楚辞研究者是屈原与楚辞研究发展历程中颇具特色的研究群体,作为屈原与楚辞研究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开掘着屈原与楚辞研究崭新的道路。更进一步还应看到,一旦女性屈原与楚辞研究者成长、成熟之后,其必然会给我们带来更大的惊喜和期待,而且随着女性屈原与楚辞研究者标杆性人物的出现和确立,也势必将给女性研究者带来新的震撼和鼓舞,从而使女性研究者以更加饱满的激情和超绝的自信投入到屈原与楚辞研究中,进而同男性研究者一道,共同推动屈原与楚辞研究的多元发展和整体建构。尽管女性研究者群体还有待发展壮大,女性研究者视角有待发散和拓宽,女性研究者的研究层次有待进一步提升,女性研究者批评话语权需要重新审视和建构,女性研究者在屈原和楚辞学史上的意义和价值有待进一步挖掘和确认,但是女性研究者的屈原与楚辞研究已然迸发出夺人眼目的光芒。正因为如此,我们更应该关注女性研究者的成长,更应该注重培养新一代的屈原与楚辞女性研究者。

Feminine Perspective Study of Quyuan and Chuci

CHANG Wei
(Chuci Research Center,Nantong University,Nantong,Jiangsu 226019)

Quyuan;Chuci;feminine perspective

With their unique insights and profound self-identified understanding,female researchers,along with the male scholars,are pushing forward the study of Quyuan and Chuci.They have justemerged as a research body.Although inadequacy and defects exist in their research independence,self-consciousness,innovation,and sustained focus of study,female researchers are an important and indispensable element in the study of Quyuan and Chuci.

常威,硕士研究生,从事楚辞研究。

I207

A

1009-9506(2014)02-0057-06

2014年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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