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能俊
(浙江机电职业技术学院,杭州310053)
徙居洛阳求发展,家族盛衰岂由人
——洛阳龙门新村出土隋卫侗墓志考释
周能俊
(浙江机电职业技术学院,杭州310053)
卫侗墓志记述了河东卫氏中卫侗所属族支自卫进至卫文珩四代的仕宦与家族情况,反映了河东次等门第家族族支在南迁洛阳之后,随着北齐、北周、隋的朝代嬗替,在政治、社会地位等方面变迁,以及族支代表人物在北魏、北齐、北周、隋数朝的仕宦经历。卫侗所属族支是河东卫氏的分支,无法与中央核心阶层发生密切联系。因此,在进入北周、隋之后,家族地位急剧下降,家族成员的仕宦日益艰难。卫侗所属族支的变化反映了北朝末期至隋唐,旧有门阀家族势力的衰落,以及依附中央政权的新家族崛起的社会特点。
卫侗墓志;隋;河东卫氏;族支;迁洛
据洛阳市文物工作队撰写的《洛阳龙门新村出土隋代墓志》,2000年8月,在洛阳市龙门新村,考古清理出隋代中型土洞墓一座。出土青石质墓志一合。志盖厚9.5厘米,界格内篆书3行9字,“隋故记室卫君墓志铭”。墓志方形,四刹线刻连枝蔓草纹,边长43厘米,厚6.5厘米。志文为隶书,书于界格之内,共23行,514字。[1]本文首先依据拓片校释碑文,在此基础上结合相关文献,对卫侗及其家族在北魏、北齐、北周及隋代的仕宦情况略作考察,从中探究当时的社会动向。
先将墓志迻录如下:
隋故上开府记室参军卫公墓志铭
君讳侗,字伯宽,河东人也。衣冠居洛。昔周武举①《洛阳龙门新村出土隋代墓志》一文释文(下文简称释文)作“迁”。鼎于郏鄏,封/弟侯于淇卫。世历卅之君,位传七百之祀。国氏连贵,光流史/册。祖进,魏金紫光禄大夫、义丰县开国伯、江夏郡太守。父法/嵩,齐散骑常侍、义丰县开国男、谯郡太守。并超②释文作“杰”。一旹③,道贯/当世。君风神迥秀,器①释文作“气”。度清远。至孝过人,行精古德。博涉经史,/不守章句。倜傥奇伟,英才挺发。齐武平二年,开府和敬宾征/授行参军,君从容高揖。若赵壹之遇袁逢,彼倒履犇②释文作“奔”。迎;等蔡/邕之礼王粲,以兹相况未,足比也。开皇十九年,尚公主、驸马都尉、兵部尚书柳述,五省要贵,百揆才雄。以君登楼佚思观/池丽藻。召补记室参军事,委制表奏。删定文草,莫不理高妙/出,词艳横飞。王佐之才无著,武骑之任不举③释文作“迁”。。管路所云,天之命也。子贤有八,才杰乃三。长子文珩等,并文奇贾虎,畯极荀/龙。春秋五十有七。天不擢善良人,遘疾以大业八年岁在壬/申十二月丙午朔廿八日癸酉,终于河南贤居里舍。乌④释文作“呜”。呼哀/哉,有识衔悲,莫不流涕。粤以九年十一月辛丑朔二日壬寅,/葬于伊洛之间阙岩里内。永播洪猷,乃为铭曰:/周武登王,卫封河北。因号命氏,礼经明则。乃祖乃父,世传名/德。剖符千里,开邦二国。其一 君孝至德,秉义淳仁。学博古今,才/力□新。三司起侯,五府来宾。以求畯义,补正朝臣。其二百揆知/名,玄官记室。文超王佐,才奇解疾。武骑不举⑤释文作“迁”。,步兵自佚。如何/天命,西倾白日。其三輴去华堂,輀归荒兆。玄宅有夜,幽关亡晓。/铭哥翠石,树鸣黄鸟。早晚何时,游灵仙沼。其四
据墓志所载,卫侗祖卫进,“魏金紫光禄大夫、义丰县开国伯、江夏郡太守”。据《魏书》载,金紫光禄大夫为从第二品,开国县伯为第三品。[2]“义丰县开国伯”一爵,则颇有疑问。据《隋书》载,“博陵郡。旧置定州。……统县十。……义丰开皇六年置。旧有安国县,后齐废。”[3]《旧唐书》亦载,“定州上……义丰汉安国县,属中山国。隋自隍城移于郑德堡置,今县治。后仍改为义丰。”[4]可知,义丰县本为汉代的安国县,义丰之名始自隋代,北魏似无义丰县。可能墓志作者以隋代地名比附北魏地域,故名之。再观江夏郡太守一职。“南(应作‘西’)郢州,领郡十二,……江夏郡,领县二。屈阳,郢阳。”[5]江夏郡在北魏时期属西郢州辖下,仅统二县,但位于与南朝交界之边境地区,军事地位十分重要。北魏后期,上郡太守为第四品下阶,中郡太守为从第五品下阶,下郡太守为第六品下阶。[6]综上可知,卫进仕北魏为高级官员。
卫侗之父卫法嵩,仕北齐为“散骑常侍、义丰县开国男、谯郡太守”。据《隋书》所载,北齐“集书省。掌讽议左右,从容献纳。散骑常侍、通直散骑常侍各六人”,品秩为从第三品。[7]开国县男,为第五品下。[8]
关于谯郡太守一职,则颇为复杂。谯郡为曹魏所设。北魏时期,谯郡领蒙县、蕲城、宁陵等三县。北齐废谯郡,及蒙县、宁陵。未废郡时,治蒙县。[9]可知,卫法嵩任谯郡太守当于北齐未废谯郡之时,其应任职于蒙县。据北齐之官品,三等上郡太守为从三品,三等中郡太守为从四品上,三等下郡太守为从五品下。[10]据《魏书》所载,北魏时期谯郡“领县三,户五千一百三十二,口一万二千九百九十一”。[11]据此推断,北齐时期谯郡的人口应与北魏时期相差不大。且从北齐废谯郡及蒙县、宁陵二县的情况看,为三等上郡的可能性不大。又据墓志卫法嵩仕官排列顺序看,谯郡太守排在散骑常侍与义丰县开国男之后,散骑常侍为从三品,义丰县开国男为第五品下。由此推之,谯郡太守一职的品阶可能不会高于义丰县开国男的第五品下。因此,谯郡太守可能为三等下郡太守,品阶为从五品下。可见,卫法嵩仕北齐亦为高官。北魏、北齐朝代之更替,对于卫氏家族之仕途并无太大的影响。
又据墓志所载,卫侗为“河东人也”,则其家族之籍贯为河东。《元和姓纂》仅载卫氏河东安邑县一支,“晋太保卫瓘生恆。恆生玠,裔孙隋虞州刺史、神泉公盛。盛生孝节,唐左武卫大将军”,以及“后魏步兵校尉卫卧龙,亦称玠后。五代孙知敏,唐给事中、吏部郎中、汝州刺史,生固损。弘敏三从弟元经,蕲州刺史。户部郎中卫畿道,徙京兆。水部员外卫惟良,亦安邑人……”[12]卫侗一家可能为河东安邑卫氏之一支。
据墓志所载,卫侗生于北齐天保七年(公元556年),逝于隋大业八年(公元612年),享年57岁。墓志云,卫侗“衣冠居洛”,说明卫侗及其族支长期定居在洛阳。在东西魏对峙时期,洛阳为双方争夺的焦点地区之一,几经易手。战争频繁,局势动荡,导致洛阳城市破败,士民流散。直到东魏武定后期,双方围绕洛阳的征战才告一段落。①《北史》卷6《齐纪·高祖神武帝纪》载,东魏天平元年(公元534年),“神武以孝武既西,恐逼崤陕,洛阳复在河外,接近梁境,如向晋阳,形势不能相接,依议迁邺。……诏下三日,车驾便发,户四十万,狼狈就道。”《资治通鉴》卷156《梁纪十二·武帝中大通六年》载,“丞相(高)欢以洛阳西逼西魏,南近梁境,乃议迁邺,书下三日即行。丙子,东魏主发洛阳,四十万户狼狈就道。收百官马,尚书丞郎已上非陪从者,尽令乘驴。……是时,六坊之众从孝武帝西行者不及万人,余皆北徙。”《资治通鉴》卷157《梁纪十三·武帝大同元年》载,天平二年(公元535年),“东魏使尚书右仆射高隆之发十万夫撤洛阳宫殿,运其材入邺。”《资治通鉴》卷157《梁纪十三·武帝大同三年》载,天平四年(公元537年),“(西魏独孤)信遂据金墉城。……时洛阳荒废,人士流散。”《资治通鉴》卷158《梁纪十四·武帝大同四年》载,东魏元象元年(公元538年),“东魏侯景、高敖曹等围魏独孤信于金墉,……景悉烧洛阳内外官寺民居,存者什二三。”东魏武定元年(公元543年),高欢与宇文泰大战于邙山,武定四年(公元546年),将《熹平石经》自洛阳迁至邺城。至此,如《资治通鉴》卷158《梁纪十四·武帝大同七年》所载,“东西分裂,连年战争,河南州郡鞠为茂草,公私困竭,民多饿死。”而洛阳在武定五年(公元547年)时,还是“城郭崩毁,宫室倾覆,寺观灰烬,庙塔丘墟。墙被蒿艾,巷罗荆棘。野兽穴于荒阶,山鸟巢于庭树。游儿牧竖,踯躅于九逵,农夫耕老,艺黍于双阙”。参见杨衒之著、杨勇校笺之《洛阳伽蓝记校笺·原序》(中华书局2006年版,第1-2页)。故卫氏族支不太可能在这一时期迁居洛阳。与此同时,河东则是贯穿双方对峙始终的另一个争夺焦点地区。斗争之惨烈,战乱之频繁,丝毫不逊于洛阳。[13]面对这样的时局,河东许多家族都有南迁的举动。[14]河东卫氏可能也不例外,卫侗所属的族支很可能为避战乱而南迁洛阳,定居洛阳的时间可能不早于东魏武定后期。而卫侗所属族支南迁洛阳的举动,也表明了其在政治上是倾向于北齐的。这可能也是卫侗于北周一代以及隋初未曾仕官的一大原因。
“齐武平二年,开府和敬宾征授行参军”。北齐武平二年(公元571年),卫侗16岁,出仕为开府和敬宾的行参军。北齐诸开府行参军,为第八品下。[15]此一官职可能为卫侗的释褐之官。
关于和敬宾,史皆不载其人其事。据《元和姓纂》所载,和氏有两个来源。其一为素和氏,“鲜卑檀石槐之支裔。后魏有尚书素和跋,弟毗,右将军素和突。《后魏书》云,以本白部,故号素和,孝文帝改为和氏”。[16]此和氏,唐代较显著的郡望为河南。然据《北史》载,和士开“其先西域商胡,本姓素和氏”。[17]可知,素和氏或出自鲜卑,或为西域胡人。北魏孝文帝改革后,素和氏改为和氏。其二为和氏,“羲和,尧时掌天地之官和仲、和叔,因以为氏。晋有和组父,汉有和武。”[18]此和氏为汉族固有之姓氏。而“武平时有胡小儿,具是康阿默、穆叔儿等富家子弟,简选黠慧者数十人以为左右,恩眄出处,殆与阉官相埒。亦有至开府仪同者。……至于胡小儿等,眼鼻深险,一无可用,非理爱好,排突朝贵,尤为人士之所疾恶。”[19]据此推测,和敬宾可能为西域胡人之后,本姓素和氏,因得宠于北齐后主,故得为开府之任。
与此同时,本姓素和氏,为西域胡人之后的和士开深受北齐后主的宠信,被封为淮阳王,除尚书令、录尚书事。“威权转盛,富商大贾,朝夕填门,聚敛货财,不知纪极。虽公府属掾,郡县守长,不拘阶次,启牒即成。朝士不知廉耻者,多相附会,甚者为其假子,与市道小人丁鄒、严兴等同在昆季行列。”[20]可见,西域素和氏之后的和士开显赫于北齐武成帝及后主之世,则同为西域素和氏之后的胡小儿和敬宾亦为后主所幸,似有极大之可能。
此等恩幸之胡小儿为开府后,有征辟异术、文学之士为僚佐之事。如“解法选,河内人也。少明相术,又受《易》于权会,筮亦颇工。……士开牒为开府行参军。”[21]据墓志可知,卫侗颇有文采,“删定文草,莫不理高妙出,词艳横飞”。卫侗可能即因此才能,得到和敬宾的赏识,受征辟,任行参军一职。
据墓志所载,卫侗的下一次仕官已到隋开皇十九年(公元599年),柳述“召补记室参军事,委制表奏”。据《通典》载,隋上开府、开府长史、司马,为视流内从七品;诸曹参军,为视流内从八品。[22]可见,记室参军事负责处理上开府的文书工作,品阶可能在视流内从七品至从八品之间,位卑职小。而卫侗仕北齐与隋二朝的两个职官皆为僚佐,品秩卑微。观卫侗之族支虽居洛,似仍属河东安邑卫氏之分支。河东卫氏虽不如河东柳氏、裴氏、薛氏等一流家族,但也是颇有影响力的宗族,自晋至唐,世代显宦。卫侗祖、父仕北魏、北齐亦皆高官,卫侗本人可能亦因家族之门荫,于16岁之冲龄入仕北齐。然卫侗入仕仅7年后,承光元年(公元577年)北齐便亡于北周,卫侗的仕途也因此而改变。其于北周一朝及隋前期似皆未仕官,前后几三十年矣。
据《隋书》所载,柳述为河东柳氏柳机之子,家世显赫,为河东大族。本人承父祖之荫,尚隋文帝第五女兰陵公主,是隋文帝最宠爱的女婿,为开府仪同三司、内史侍郎,袭爵建安郡公,先后判兵部、吏部尚书事,终文帝一世,荣宠不衰。然柳述与炀帝不谐,逝于贬所。[23]开皇十九年征辟卫侗之时,正是柳述仕途最辉煌的时期。柳氏与卫氏同出于河东之家族,因此柳述可能知道卫侗颇有文采,故而征辟卫侗为记室参军事。但炀帝登基后,柳述即遭贬斥,卫侗可能也受到牵连,削职罢官,仕途从此断绝。从卫侗本人的仕宦经历可知,朝代的嬗替对于家族及其代表人物在仕途上的兴衰起伏有着十分重大的影响。而卫侗所属之族支,与北周、隋、唐三代的政治核心阶层——以武川军事势力为首的关陇集团并无密切的联系。所以即使卫侗本人颇有文采,也难以得到三朝最高统治者的赏识。
卫侗死后,“葬于伊洛之间阙岩里内”。结合其“衣冠居洛”之言,可见,卫侗及其族支已然完全脱离河东安邑本贯,而定居于洛阳了,这从侧面说明,河东卫氏的这一族支在隋代中期已经历了中央化的过程。
墓志记载,卫侗“子贤有八,才杰乃三。长子文珩等,并文奇贾虎,畯极荀龙”。可知,卫侗共育有八子。长子卫文珩等三人颇有文采,继承了乃父的长处。可见,卫氏该族支已经形成了尊儒尚文之家风,文化优势成为其安身立命的依靠。
墓志并未记载文珩等人的仕官。由此推测,文珩等人可能至隋大业九年作卫侗墓志之时仍未入仕。征诸史籍,没有关于卫侗子孙卫文珩等人的记载,亦无关于洛阳卫氏的记述。可能是文珩等人迟至隋唐禅代之际,仍无法与关陇核心集团形成密切联系,因此难以在仕途上有所作为。而所属族支也因此难以进入唐代士族的行列,导致了该族支的衰落。
卫侗墓志在材质、文字、内容上均已十分成熟,全文共计514字,尽管与北朝隋唐墓志动辄千字以上的规模相比,显得十分简短,但该墓志所体现的史料价值却并不因此而逊色。以往论述卫氏,往往关注的是《元和姓纂》所论之河东安邑卫氏。卫侗墓志的发现,让人们了解到河东卫氏中卫侗所属的族支于东魏北齐之时徙居洛阳的情况,为研究河东卫氏宗族提供了十分宝贵的材料。
卫侗墓志墓中有相当的篇幅记述卫侗祖、父的仕宦情况。墓志中详细叙述墓主人的家世,是贵族制时代丧葬制度的一大特点,似卫侗墓志这般详细地罗列其祖、父所仕宦之职官,并感慨“超一旹,道贯当世”,还是不太常见的。对于这种现象,一般都会以夸耀家世的传统思维定式来加以说明,但事实恐怕并非如此。
卫侗墓志中所述其祖卫进、父卫法嵩仕北魏、北齐,皆为高官显宦。河东卫氏亦为颇具地方影响力之家族,家世优渥。传至卫侗,族支南迁洛阳,逐渐脱离了河东本贯。卫侗仕北齐、隋二代皆为行参军、记室参军事等府佐小吏,品阶不过七品。甚至可能受到柳述之牵连,连如此卑职也无法保全。且卫侗在大业九年入葬之时,其子嗣似无一人仕官。卫氏该族支入唐后更是默默无闻。从卫侗墓志中,我们看到的不是作为河东次等世家卫氏的繁荣盛况,恰恰相反,是一幕衰败的场景,可以窥知卫侗死前惆怅无奈的心情。在隋朝后期的逆境中,纪念曾经颇为显赫的卫氏家族,这才是卫侗墓志的真正意图。
结合史籍可以发现,卫侗所属的迁居洛阳的这一族支完全没有留下相关记载。可以说,若未发现卫侗墓志,该族支便彻底湮没于历史之中。由此推测,极有可能是卫氏的这一族支自卫侗之时便开始了急剧的衰落,入唐以后,颓势不减。
北齐以后卫氏该族支的没落,是卫侗墓志产生的背景。曾经颇为显赫的卫氏洛阳族支哀叹风光不再,迅速沉沦,子孙为求入仕而不可得——这就是隋唐时期新的家族变迁。在这个意义上,卫侗墓志不仅是卫氏洛阳族支的挽歌,也是隋唐时期许多因为没有牢牢依附中央核心阶层而衰落的旧家族的无声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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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沈 丹〕
M igration to Luoyang to Seek Development and Being Difficult to Determ ine the Rise and Fall of Fam ily:Interpretation on Unearthed W eitong Epitaphs of the Sui Dynasty at Xincun Longmen of Luoyang
ZHOU Neng-jun
(Zhejiang Institute of Mechanical and Electrical Engineering,Hangzhou 310053,China)
Weitong epitaphs describes the official career and family situation of the group that Hedong Weitong belongs to from Weijin to WeiWenheng,altogether four generations.It reflects the evolution of Hedong inferior family's political and social position with the replacement of the Northern Qi dynasty,the Northern Zhou dynasty and the Sui dynasty aftermoving south to Luoyang.As a branch of Hedong Wei clan,Weitong cannot be connected with the core class of the central authorities.Therefore,Weitong's family status sharply declined and the familymemberswent into difficult official career.The change of the group thatWeitong belongs to reflects the decline of the old powerful family from the late Northern dynasty to Suiand Tang dynasties,and the social characteristics that new families depending on the central authorities rise.
Weitong epitaphs;Suidynasty;the HedongWei clan;the branch family;migration to Luoyang
K23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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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7-20
江苏省2012年度普通高校研究生科研创新计划“六朝道教地理分布”(CXZZ12——0023)作者简介:周能俊,男,浙江杭州人,博士,浙江机电职业技术学院讲师,主要从事魏晋南北朝史、历史地理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