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翰诗文的休闲取向

2014-03-11 09:56朱红华赵锦华
玉溪师范学院学报 2014年9期
关键词:华宁抚仙湖

朱红华 赵锦华

(玉溪师范学院文学院,云南玉溪 653100)

·休闲文化·

王元翰诗文的休闲取向

朱红华 赵锦华

(玉溪师范学院文学院,云南玉溪 653100)

王元翰;诗文;休闲取向

王元翰作为言官,仕途短暂却坎坷曲折,直言谏议,心忧黎民,在晚明奢靡之风中不知休闲为何物,也不会休闲享受,谏章严苛肃穆;作为文人,无论挂冠回滇或寓居他乡,寄情山水,精神内守,闲适雅趣透露忧虑;作为华宁民间名人,休闲时节,茶余饭后,王元翰奇异故事广传民间,极具休闲魅力。

王元翰(1565~1633),字伯举,号聚洲,先世祖居凤阳,明初其一世祖珊征伐云南获功勋,迁居云南宁州(华宁)。其一生奏疏稿题名为《谏草》(也有版本称《未焚草》),诗文集题名《凝翠集》。本文所涉文和诗:一为王元翰作言官时所写的奏疏、谏章,均为是针对晚明时弊而作,体现了晚明的休闲趋势;二是《凝翠集》中所收录的31首与云南有关的诗歌,表现出被废闲人雅士的休闲心态,体现了王元翰挂冠回滇之后闲寂清冷的心境;三是王元翰所生活的华宁民间流传的奇异故事,这些故事广传民间,极具休闲魅力。

一、言官王元翰,不屑休闲风

晚明社会巨变,休闲主要体现为由俭尚奢之风日盛,玩物成风;政治上朋党营私,相互倾轧,富商玩物,雅贿官员,文人追风,休闲成瘾。

王元翰明万历二十九年(1601年)中进士,随即选入翰林院为庶吉士。庶吉士为明代翰林院短期官职,是内阁辅臣、文官的主要来源。从云南边地进入朝庭重地,初生牛犊不怕虎,建言献策,锋芒毕露,令周遭意气相投者欣喜褒奖,也令政见不同者如鲠在喉。1606年改吏科给事中,随即又改工科右给事中。短暂频繁变换职位,且官职品阶暗中已降,可以推出王在官场似与当时主流“背道而驰”,人人都在休闲,王元翰不屑休闲,专注于职位的职责。明朝设置给事中,掌侍从、谏诤、奏章等事,监察六部诸司,弹劾百官,小小文职官员,权利涉及范围极广,上通皇帝,下涉官员升迁。言官权利说大很大,说小很小,往大说,下官的评价、考核、升迁、罢免都少不了言官的奏疏进谏,给事中是朝廷的喉舌和执政监督官,常有“一言九鼎”之效,是众官“又怕又爱”的角色。晚明社会趋势,自嘉靖至万历,奢靡之风已达到极致。王元翰作为言官的万历年间,奢侈成风,奢侈达到物质休闲的极致。“夫奢之为害,不止贫而已也。官之贪民,民之为盗,上之虐下,下之慢上,礼仪之风熄,廉耻之道丧,皆自奢侈为之”①汪铙:《钦遵圣训严禁奢侈事》,载黄训编《名臣经济录》卷二十七,文渊阁《四库全书》本。。王元翰饱读诗书,不可不会享受休闲,但作为言官,他秉性尚挚,为人耿直,诸事均谏,指佞触奸,声振朝野,朋党倾轧,逆向而谏,不知休闲为何物。此期所写文章,均排斥闲情,对奢靡怒目而视,力倡铮铮铁骨,无暇闲情逸致,晚明整个社会都盛行崇尚奢靡之风,他所做所言都在力挽狂澜试图阻止社会走向奢靡,与当时社会的休闲之风是“背道而驰”的,终致1609年被诬而愤然挂冠回滇。王元翰作为言官所谏的奏章,可分三类:

为民请命 1608年,王元翰在《滇民不堪苛政疏》云:“臣惟皇上自兴矿税以来,民间之膏血,无日不输之内帑。民间之怨气,亦无日不积之内帑。乱败纷至,杨荣焚,高淮逃,陈增死,梁永几不免。皇上虽宝货丘山,何益哉!”引文所列杨荣、高淮、陈增、梁永“四凶”,作恶多端,他们虽未为皇帝搜罗休闲奇物,但祸害百姓,此谏直接规劝皇帝不要沉溺奇物。他在《报沐总镇》中言说沐家“生占籍滇土,近二百年,世叨庇荫,讵安轻率过望,为老公祖以礼加遗,故敢以礼规佐”劝阻沐英勿贪,其胆量和直诤个性,可见一斑。云南昆阳、易门、宁州等数十处民众已不堪忍受沐氏的横征暴敛,巡抚周嘉谟等人向朝廷反映云南乱况,黔宁王沐昌祚惶恐不安,派人持信件、财礼进京向王元翰行贿,希望王元翰为其脱罪,王元翰断然拒绝。针对此事,王元翰奏疏《报陈中丞》“滇中变起仓促,万众汹汹,危疑不解。此时惟望主上霈明,诏宽胁从,以销反侧足矣,何敢再以止税激哉!”②华宁县志编委会办公室.华宁史料类编[M].1986:363~364.亲自为家乡排忧解难。他还针对奏疏云南匪盗是否会逃到越南进行谏议。

谏议惩处 物质休闲,享受的是高档的稀罕之物,官员赏玩奇物休闲,极易受贿,导致晚明贪官遍地, 1608年,“夏六月,吏科给事中陈良训、御史孙居相认弹劾沈一贯奸贪。大学士沈一贯、沈鲤并致仕”③[明]蒋平阶《东林始末》。。首辅沈一贯营私结党,曾力举王元翰,王元翰举报沈一贯,无疑有“恩将仇报”之嫌,由此可见王元翰的耿直,有些“六亲不认”。此谏与沈等人结梁子,从此言官不得清净

1608年,六月,乙丑,“论劾辽东巡抚赵辑、贵州巡抚郭子章,辑因朝鲜立未定,欲取而郡县之妄意开疆,启属国携贰之志;子章于土舍安尧臣越据镇雄,不言之以国法,坚意割地,贻西南深远之忧,……辑可逮,子章可斩。不报。”④《神宗实录》卷四百四十七,及《凝翠集·疏草·陋恶抚臣坐事误国疏与奸辅挑衅误国疏》。此处所言赵辑是明末休闲名家。从对赵辑的谏议处置来看,王元翰是个铁腕个性,对事不对人,肯定遭人记恨,被诬也是早晚之事。《欣逢主德更新,直陈天下受病疏》疏言五件事:一曰责法令之行,二曰专会推之权,三曰慎名器之童,四曰广赐环之诏,五曰严奏辨之妄。《辅臣支吾求去援引乱真疏》针对宰辅沈一贯上疏求去之事,直陈沈有开脱罪责之意,想以假乱真,浪淆视听,制造纠纷,既然四次宣谕不出,理应允其休致。此事导致沈门生郑继芳报复诬陷王元翰,同时也再次证明王元翰秉公办事,不留情面。王元翰曾谓“廷机,竹头木屑之识,非相识也;刚愎执拗之才,非相才也;褊隘忌嫉之度,非相度也……廷机滥盗虚名,密授衣钵。腹中鳞甲,今日业暂露于司宫;手上云雨,他年必肆毒于士类。……若用之为宰辅,乃得之鸿毛而失之九鼎”⑤《凝翠集·疏草·政本重地不宜恕纳匪人疏》。。对此人的谏议和评价,已经有些意气用事,人身攻击之嫌了。

以上所引,都说明此时的言官,是一副金刚怒目式的斗士形象,逆社会休闲之风而行,褒扬者有之,得罪者也不乏其人。

执政之谏 晚明宦官专权,以魏忠贤为首的朋党之争让官员和言官大多明哲保身。王元翰不怕,他不仅谏官员百姓,有时矛头还直指皇帝。任言官四年,“元翰得从诸君后,持笔侍天子。于是乎移批鳞犯颜之戆,为覆窟剪翼之力,如食者病呕,必欲尽吐之而后已”①《凝翠集·未焚草自序》。。身近皇帝,但不媚,不哄,不骄,不宠,直言,不然腹有污物,不吐不快。他在《圣躬静摄日久,天下伏机可虑疏》中,针对万历帝朱翊钧多年深居不出,不理朝政而产生的多种弊病,直言谏上,希望改革弊政,立即视朝,与大僚商议急事,让科道官随朝见面,直陈天下之利弊。在《凝翠集·疏草》中直陈朝弊:“一曰要采纳谏官意见,要以宋为鉴,要当行则行,当禁则禁;要发蔽破奸。二曰要罢榷税;要停止三大殿工程,以免天怨人怒,蹈宋之覆辙。三曰要祭祀神庙;要坚持朝讲;要疏宦官宫妾,亲贤人君子,选端人正士共起居”。

王元翰力持清议,直陈是非,但锋芒过露,张口就谏,满朝皆畏其口。嫉恨者御史郑继芳弹劾他盗库银数十万两,十多人上疏围攻他。尽管也有官员为他保本澄清,无奈上已得罪皇帝,下已惹恼同级官宦富商,风声鹤唳,孤独无依。元翰愤慨之极,做出了非常之举,把自己所有东西放置于城门下,任凭官民检看,以证自己清白。可惜于事无补,最后只好痛哭一场,挂官回乡。此时的言官王元翰,没有任何的休闲之心,心中装的只有苍天社稷,满朝琐事,以一个言官谨慎执着的姿态,恪尽职守,历陈朝弊。

二、诗人王元翰,休闲《凝翠集》

挂冠回滇,闲游休闲,期待重启 王元翰离京“挂冠回乡”,他并未直接回滇,先到了河南辉县白泉,购置茅屋几间,薄田几亩,闲居,人闲心未闲。此时七岁女儿夭折,情感上失落伤心,静思冥想之后,游逸于山水之间,豁达超脱许多,人生半百,进取无望,休闲之心始生疯长。他是挂冠离京,并未受到皇帝及朝廷的免职,在白泉草屋悠闲度日,梦想重获机遇,等朝廷消息,可惜并未等到佳音,仅等到自家兄弟接其回滇。

1621年,王元翰挂冠回滇,先在滇池附近游玩,又游武定狮山和宾川鸡足山,然后回到宁州(华宁)。华宁西靠杞麓湖,北邻星云湖、抚仙湖,谚语“城居万山之中”,“一层山水一层人”,华宁独具自然生态休闲条件和资源。王元翰闲居所住抚仙湖东岸世家村,筑水明楼,建湖烟草居室,写下了大量休闲诗歌。

明张岱曾说自己“少为纨绔子弟,极爱繁华,好精舍,好美婢,好娈童,好鲜衣,好美食,好骏马,好华灯,好烟火,好梨园,好鼓吹,好古董,好花鸟,兼以茶淫橘虐,书蠹诗魔。”②张岱.自为墓志铭[M]//陶庵梦忆.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2000.这是晚明典型放浪的文士休闲生活,王元翰在抚仙湖畔,虽没有张岱的奢侈和豪华,但也有美景、佳人、闲情、诗意,在此期间,他描摹了宁州及抚仙湖、孤山等地美景。收录在《华宁史料类编》的王元翰诗歌31首,有29首是写景抒怀的,仅有一首写人,一首《忧旱谣》写忧国忧民情怀。写景的基本上都是书写闲居抚仙湖,畅游慈云寺(现存华宁城东),秋登登楼山,夏泛婆兮江(南盘江)。回滇之后,王元翰完全过上了与做言官截然相反的休闲生活,其诗歌中体现了一种恬淡清雅的文人情怀。

独步家乡的山山水水,描摹华宁抚仙湖畔的美景,如《山中咏怀》其一:“卜落三亩地,筑向抚仙湄。绝无长者辙,樵渔相追随。山不畏垂义,湖不厌纷披。日高理蓑衣,天寒炊了了。妻子不我与,未尚天地知。人世无百岁,劳劳亦何为。”抚仙湖边世家村,背靠青山,面朝碧水,窝居一隅,不与外界往来,追随渔樵,日出而起,日落而息,教三五童子学诗,自然休闲的随意日子,夕阳西下时分,想象着明天依然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如抚仙湖的波纹,漾开又聚,周而复始,在有限的人世,为何不休闲自在,何必劳心自烦呢。这与年轻时的王元翰,反差何其大!这诗歌的意境,真有陶渊明“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的忘我之境。类似诗歌还有《湖烟草阁行》:“君不见抚仙之湖长百里,碧波浩淼潇湘水,就中据胜者属谁?……君不见东陵翁,学种瓜;杜公堂,在浣花。人生奔波何时已,不如栽桃满谷蒸红霞,任尔渔郎透消息,桑麻鸡犬自为家。”放弃了官场的羁绊,他心灵获得极度的释放,休闲的心境享受着山水的轻灵和舒适。

《再泛婆江》:“霜岩水落石嵯峨,小酌轻舫许再过。两岸仓峰呈霰雪,一川明月在清波。云边塞雁冲寒少,网里江鱼入馔多。为问当年五湖客,西施载去意如何?”婆江是珠江水系源头大江,走过五湖四海,似乎西施古时的休闲惬意,也不过如此而已。《泛抚仙湖诣孤山用壁间韵》:“闲赋沧浪间濯缨,湖山萧瑟趁秋晴。山当孤处群松伴,湖以仙名一鹤横。”抚仙湖清凌凌湖水,正适宜濯缨洗心。在闲适的心境中,诗人犹如广垠烟波上的一只仙鹤,渺小孤寂,闲倒是闲了,生机了无,诗人的心境沉郁压抑。《游瀛海寺》:“泛棹抚仙湖,扶筇瀛海寺。烟景似金山,钟鼓渡江去。”《宿孤山》:“枫叶高秋叶未凋,南枝尚可挂由飘。无端心事随波去,直听猿声不梦蕉。”此时描写抚仙湖上休闲赏景的诗歌,都透露出一种失意孤寂的清冷之意,这是晚明许多失意诗人的休闲心境。1629年仲春,王元翰搜集作品并自序《未焚草自序》和《德邻篇自序》。从此诗集中可以看出,王元翰已经从言官经过岁月的洗礼,成为一介闲人。明代一首禅诗“闲到心闲方是闲,心闲方可话居山。山中剩有闲生活,心不闲时居更难”所言状况,正符合王元翰此时心境。

王元翰寓居宁州所写诗歌,只有《赠也愚僧》写人,“随身一棒柱乾坤,搅断黄河永不浑。鸟度云边疑有迹,月穿潭底本无痕。云门远布他方叶,临济今传嫡派孙。面壁已将文字扫,楞伽腰系为谁存?”也愚又作“野愚”,紫芝山上一名高僧。慧根仙气,超脱豪迈,学问渊博,拟古成诵,与王元翰是好友。王与之交往,深得解悟,逐渐达观超脱。此时期写的一首《忧旱谣》:

冷突无烟处处村,榆皮剥尽到桑棍。/饥肠未实官租急,夜半犹惊吏打门。/去年苦涝高田熟,今年遭旱高下无。/指望二荞堪济急,二荞相望就干枯。/前月无米鬻大女,今朝籴米典小子。/儿女易尽米难求,手把金钱徒饿死。/赤日烧空雨不来,雨来却被风吹断。/三点五点若更筹,千里百里成涂炭。/

此诗诗题已标出“忧”字,读起来却没有深沉的忧思,更多是旱灾过去之后的自我解嘲。此时可以看出,王元翰的闲心已经自我塑造完毕,作言官时的金刚怒目式的焦虑肃穆已消失,静心宁适的家乡山水,洗去浮躁,锤炼文字,收集整理,成为《凝翠集》的重要篇章。

空心休闲,寓居金陵,沉醉诗歌 王元翰题云南大理宾川鸡足山传衣寺石坊的对联:“花为传心开锦绣,松知护法作虬龙”,可以看做王元翰内心的转变。诗意中带禅意,拈花传心的典故,似本人已若虬松来护龙,可惜不被真龙天子重起,只好以一种空心的姿态,期待命运的安排。王元翰游昆明太华寺的诗《太华寺》:“孤峰倒影夕阳钭,摇落珠林翠欲遮。昆海回澜吞日月,空王古殿锁烟霞。鱼灯初照四三点,春色高凭十万家。起灭不须悲世界,劫灰今已被桑麻。”此时颂赏太华寺所眺夕阳下的春城美景,生机勃勃,没有佛家所悲的轮回起灭,完全一副空灵休闲的静适心态。王元翰晚年离滇,进入四川蜀地,品赏锦绣峨眉,过江陵,游长江,泛舟西湖,终至自制破浪船只,真正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以一片休闲空心,心无旁骛进入人生最自由的休闲状态,在穷而不累的休闲状态中度过生命的最后时光,真正做到“闲到心闲方是闲”。

休闲存在于每一个人的内心深处,一个人人生的前后阶段,可以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状态——闲与不闲,常由心境而定。王元翰一生,作为言官,仕途短暂却坎坷曲折,直言谏议,心忧黎民,在晚明奢靡之风中不知休闲为何物,谏章严苛肃穆,也不会休闲享受;作为文人,无论挂冠回滇或寓居他乡,寄情山水,精神内守,闲适雅趣中透露忧虑;作为华宁民间名人,茶余饭后,其奇异故事广传民间,极具休闲魅力。

三、休闲王元翰,奇异传民间

如果说言官、诗人是王元翰内心的追求,那么华宁民间对王元翰生平故事及逸闻趣事的传说,则体现出云南华宁民间对日常休闲的浪漫幻想。现今华宁县泉乡广场一块立石上,镌刻着王元翰名字及生卒年,王元翰作为华宁长大官至京城的名人,他的奇闻轶事广传民间。

王元翰幼时读书聪颖异常,乡人见某天雨后“矼(彩虹)入元翰院中”,民间传说矼入宅屋,必将有后人大富大贵,这是乡人对王元翰言官身份赞赏。华宁民间故事《狐狸碑》①曹宗,李之敬[J].华夏地理,1993(4):25-26.生动描述了少年王元翰求学《慈云寺》的奇异经历,王元翰做官后回乡寻找狐狸冢,立碑纪念狐女。故事情节如下:王元翰少时读书过目不忘,勤于提问,师父感觉此生可造,就留寺中,悉心调教。不久,发现王元翰面有菜色,学业不进。师娘仔细观察,发现元翰每夜必与狐仙幽会,于是教元翰别一拴红线之针在狐女衣裳上,第二日白天寻红线而去,寻见一地下之洞,始信师娘,再请教师娘,言佯装肚痛,诱狐女吐出宝珠救元翰。元翰吞珠,狐女死亡,从此元翰专心读书,终成功名。元翰做官回乡,寻到狐冢,挖开寻尸,蛆虫遍地,恶心呕吐,吐出宝珠。尸吞宝珠,还成狐狸,一溜烟飞逝。在此故事中,王元翰是民间凡人,有人的七情六欲,在恩师及师娘的帮助下,主动摆脱“红颜祸水”,发奋读书,终成功名。这是千千万万农家父母对子女的殷殷期望。不管王元翰是言官还是诗人,民间流传最多的却是带休闲及神话色彩的民间王元翰。尽管这个故事中有许多与史实不符的缺漏,老百姓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却是民间传说所蕴含的休闲魅力。王元翰在华宁,还留下他在万松山慈光寺阅经的传说,明代董其昌以家藏米书“宝藏”二字题赠的匾额,王元翰也有《阅藏经说》一文记述此事。游记《游孤山记》记载夜游孤山看到的抚仙湖美景:“澄湖凝绿,直与潇湘斗色,而金莲、玉笋,抚仙诸峰,飞眠掩映,绕碧成黛”。该诗语言轻快,空灵静闲,闲雅快意。

总之,王元翰在华宁民间是一个可资借鉴的休闲楷模,既有作为俗人的真实可爱,又有作为名人的休闲和风雅。明代公安派散文家袁宏道在《南岳草》序言中评价王元翰“伯举之于山水,予直当北面而师之,又不当以雁行请也。伯举直肠傲骨,诚心质行,而其趣韵复如此。”②转引自:华宁县志编委会办公室.华宁史料类编[M].1986:392.王元翰休闲与言官,都是真性情的直接流露。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是中国文人秉持的修身做人准则,王元翰作为言官心怀兼济天下的雄心;作为文人,名作佳篇书写华宁的山水美景,供给后世休闲借鉴;作为华宁民间名人,其精神品行是休闲时节,茶余饭后,激励乡人不忘浪漫、持节守望的品格追求。

The Leisure or the Lack of Leisure in Wang Yuanhan’s Prose and Poetry

ZHU Honghua ZHAO Jinhua
(School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Yuxi Normal University,Yuxi,Yunnan 653100)

Wang Yuanhan;prose and poetry;view of leisure

Wang Yuanhan’s career as an imperial censor was brief and full of twists and turns.His memorials and expostulations to the throne were harsh and solemn,full of outspoken criticism of the government and great concern for the common people.In the extravagance of late Qing,he knew no leisure and was not able to use leisure.As a man of letters, after resigning from the post,either living at his home town or traveling abroad,he abandoned himself to mountains and rivers in a reserved leisure that betrays worries and anxiety.As part of the leisure life of Huaning,charming legends about his singularity are still popular among the local people.

朱红华,讲师,主要研究方向为文学理论。

I207.2

A

1009-9506(2014)05-0017-09

2014年7月29日

赵锦华,硕士,副教授,主要从事古籍整理与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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