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词别集叙录

张仲谋

(南京艺术学院，南京 210013)

明词别集是明代词学文献的重要一翼，对了解和把握明代词学的发展与传播具有重要认识价值。然而由于文献难征，求全不易，至今尚未得到系统清理。本《叙录》勉力为之，非敢为先，提供基础而已，衷心希望诸博雅君子有以教正。

关于明词别集的甄别认定，本文注重“已有”或“曾有”，而不以今之存否或存词数量多寡为判断标准。具体的判断依据与操作方法，此处称之为“五看”。

其一，看文本。如刘基《写情集》、杨基《眉庵词》、高启《扣舷集》、瞿佑《乐府遗音》之类，流传至今，文本具在，故无需论证。

其二，看著录。从明代高儒《百川书志》、黄虞稷《千顷堂书目》，到现代的《西谛书目》、《一氓题跋》、《中国丛书综录》等等，皆在查考之列。当然，正如有些学者指出的那样，明代的目录书亦未可全信。有的虽然见于著录，其实著者未必目验，或竟未必定有其书。然而如高儒《百川书志》，不仅著录书名，而且注明收词数量，故较为可信。如林鸿词集，今未见传本，《百川书志》著录:“《鸣盛词》一卷，皇明员外三山林鸿子羽著，凡三十一首。”［1］以林鸿词流传情况相比勘，可知其言不虚。又如瞿佑词集，过去仅知除《乐府遗音》外，还有《余清词》，而这两种小集是各为一书，还是互有出入，却不得而知。《百川书志》则明确记载:“《余清词集》一卷，皇明钱塘瞿佑宗吉著，共二百首。”［2］又“《乐府余音》二卷，皇明瞿佑著，凡一百十二首，与《余清》相出入。”［3］于二书之关系交待甚明。值得注意的是，明代目录书于词集、曲集，往往一体视之，不加分别。如《千顷堂书目》于“张綖《南湖诗余》卷”与“俞彦《近体乐府》一卷”前后，有“刘效祖《空中语》一卷”、“屠本畯《笑词》一卷”、“王衡《归田词》一卷”、“黄方荫《陌花轩小词》一卷”［4］等等，虽然皆以词名之，实际皆是曲集而非词集。

其三，看序跋。明代有些词别集久佚无传，而当初自己或他人为此集所作序跋尚在，从而为我们判断或复原明词别集提供了有力佐证。如据刘崧《刘尚宾〈东溪词稿〉后序》，知明初刘夏有词集曰《东溪词稿》;据李濂《〈碧云清啸〉序》，知其不仅有批点本《稼轩集》，还有自作词集曰《碧云清啸》;据冯梦祯《序田子艺先生〈缦园心调〉》，知田艺蘅有词曲合集《缦园心调》;据姚希孟《〈媚幽阁诗余〉小序》，知郑元勋(超宗)有《媚幽阁诗余》。

其四，看别集。明人诗文别集中附词者，情况多有不同。凡某集某卷之末附词者，皆不以词别集视之。然而凡词单独成卷且有词集专名者，或单独成卷且有专题序跋者，则不妨作为词别集看待。如高启词集《扣舷集》，一见于正统九年刊本《凫藻集》后，再见于景泰初徐庸所编《高太史大全集》，本非严格意义的单行词集，然而由于该集既独立为一卷，又有词集专名，故历来皆作为词别集看待。又如郑以伟《灵山藏诗余》，本亦出于郑氏诗文别集《灵山藏》。然而其本集出于作者手定，其中各小集皆单独分卷，且各有专名，如“灵山藏笨庵吟卷之一”，“灵山藏杜吟卷之三”，“灵山藏诗余卷之五”，而且在各小集之首皆有专门的自序(小序)，所以，《灵山藏诗余》可视为合集中的小集(别集)。其他如葛一龙《葛震甫诗集》中的《艳雪篇》，吴昜《吴长兴伯遗集》中的《北征小咏》，皆可作如是观。

其五，看丛书。明清以来词集丛编、丛刻中的小集，亦是“已有”词别集之重要载体。如沈宜修《鹂吹词》一卷、叶纨纨《芳雪轩词》一卷、商景兰《锦囊诗余》一卷，皆见于徐乃昌辑《小檀栾室汇刻闺秀词》，此前则仅见于个人诗文集而未有裁出以单行者。又如韩奕《韩山人词》一卷，见于朱孝臧《彊村丛书》，万时华《溉园诗余》一卷，见于赵尊岳《惜阴堂丛书》，亦皆为该词集“曾有”之唯一依据。这里想顺便说明一下，赵尊岳倾其半生精力辑成《明词汇刊》，于明代词学文献建设厥功至伟，然而其于明词有见必收，裁词加题，其中有仅存一词者凡九家，存词在十首以下者一百零五家，这从汇辑明词的角度来看是完全必要的，若一例视为别集则似有未当。当下明词作者已达两千余人，若一概加题称集，则有违“别集”之本义了。所以，我们认可20世纪20年代刊行的《惜阴堂丛书》所包含的诸种别集，至于《明词汇刊》之所收，则不作为判断明词别集的基本依据。

根据以上所言“五看”之法，目前所认定的明词别集为八十余种。我们相信一定还有相当数量的明词别集未能发见清理出来，恳请同道诸君相与搜辑，并对不当之处批评指正。

邵亨贞《蚁术词选》四卷。邵亨贞(1309—1401)，字复孺，号清溪，祖籍浙江淳安，徙居华亭(今上海松江)。元末隐居乡里，入明，为松江府儒学训导。有《野处集》四卷、《蚁术诗选》八卷，又有《蚁术词选》四卷，存词一百四十余首。有隆庆六年(1572)汪稷校刊本、《宛委别藏》丛书本、况周颐据知不足斋影钞本校刊本、王鹏运《四印斋所刻词》本，及《四部丛刊》三编影印本。

梁寅《石门词》一卷。梁寅(1303—1389)，字孟敬，新喻(今江西新余)人。家贫力学，屡应乡试不利。后至元间就馆建康，以荐授集庆路儒学训导。元末兵起，隐居课徒。明洪武初，征入京修述礼制，书成辞还，结庐石门山，四方从学者甚众，学者称石门先生。有《新喻梁石门先生集》十卷，词附，清乾隆十五年刻本。《彊村丛书》本《石门词》一卷，据吴昌绶校唐鹪庵抄本，词三十三首。赵尊岳《明词汇刊》本《石门词》，凡四十首，其中《折桂令》一首实为散曲，《全金元词》删之，而《全明词》照录。

刘基《写情集》四卷。刘基(1311—1375)，字伯温，号犁眉，处州青田(今属浙江)人。元代元统元年(1333)进士，曾任浙东元帅府都事。50岁应聘至金陵，佐明太祖朱元璋以定天下。有《覆瓿集》、《犁眉集》、《郁离子》等多种。词集《写情集》四卷，收词二百四十余首，为刘基次子仲璟洪武十三年(1380)刻本，卷首有叶蕃序。后刻入《诚意伯集》，清末吴昌绶、陶湘辑入《景刊宋金元明本词》。民国间赵尊岳辑入《明词汇刊》，改题《诚意伯词》。

林鸿《鸣盛词》一卷。林鸿(生卒年不详)，字子羽，福清(今属福建)人。洪武初以人才荐至京师，太祖亲试《龙池春晓》、《孤雁》二诗，称旨，授将乐县(今属福建)训导，后官至礼部精膳司员外郎。年未四十，自免归。有《鸣盛集》四卷，多为古近体诗，卷四末附词十三首。《千顷堂书目》著录有“林鸿《鸣盛词》一卷”［5］;《百川书志》著录作:“《鸣盛词》一卷，皇明员外三山林鸿子羽著，凡三十一首。”［6］赵尊岳《明词汇刊》据明本收录《鸣盛词》一卷，亦为三十一首，跋语中称:“集中《蝶恋花》‘记得红桥西畔路’一首，盖红桥作，误入《鸣盛集》中者，兹依明本校梓，故未为删乙，一如其旧云。”［7］《全明词》则删去《蝶恋花》残篇，存词三十首。

刘夏《东溪词稿》一卷。刘夏(1314—1370)，字迪简，号商卿，江西安福人。元末客寓洪州，后避居瑞州。元至正二十五年(1365)因劝说宜春守将归附吴王朱元璋，被授尚宾馆副使。洪武三年(1370)奉使至交趾，事竣，回至南宁病故。有《刘尚宾文集》五卷、《续集》十卷，今有《续修四库全书》本，文集附录有杨胤撰《尚宾馆副使刘公墓志铭》。刘崧有《刘尚宾〈东溪词稿〉后序》，其中称刘夏“所赋词稿一帙，凡数十阕”［8］，今未见传本。《全明词补编》据《刘尚宾文续集》卷二录其词五首。

凌云翰《柘轩词》一卷。凌云翰(1323—1388)，字彦翀，号柘轩，又号避俗翁，浙江钱塘(今杭州)人。元末至正十九年(1359)举浙江乡试，授平江路学正，未赴。明洪武十四年(1381)以荐授成都府学教授，坐贡举乏人，贬谪南荒以卒。有《柘轩集》五卷，其中诗三卷、文一卷、词一卷。光绪十三年(1887)，钱塘丁氏刻《西泠词萃》，据其集本录为《柘轩词》一卷，收词二十七首。吴昌绶(伯宛)又据《西泠词萃》本重加编校，补词一首，朱孝臧辑入《彊村丛书》。

凌云翰《梅柳争春》一卷。凌云翰词别集，凡二百首。其中《霜天晓角》一调咏梅词一百首，《柳梢青》一调咏柳词一百首，故名《梅柳争春》。瞿佑少时尝全和之。事见瞿佑《归田诗话》卷下。田汝成《西湖游览志余》卷十二亦载此事，当以瞿佑《归田诗话》为本。今未见传本。

王行《半轩词》一卷。王行(1331—1395)，字止仲，号半轩，晚号楮园，吴县(今江苏苏州)人。与高启等并称“北郭十子”。洪武二十八年(1395)坐蓝玉党以殁。有《半轩集》、《楮园集》等。今传明弘治四年(1491)刻本《半轩集》十二卷，其中卷十一收词十五首。单行本《半轩词》一卷，有清代何元锡辑钞《十家词钞》本、清劳权钞校《宋元明六家词》本、清缪荃孙辑钞《宋金元明人词》本。另，赵尊岳《明词汇刊》本《半轩词》，系自《半轩集》裁出，存词亦为十五首。丁丙《善本书室藏书志》卷四十著录“《半轩词》一卷”云:“止仲文踔厉风发，纵横排奡，诗格亦清刚萧爽，列名北郭十子之中。词则清润妍雅，吐属韵秀，异乎平日桀骜之才。惜仅传十五阕。”［9］

王达《耐轩词》一卷。王达(生卒年不详)，字达善，号耐轩居士，无锡人。洪武初举明经，为本县训导，荐升国子助教。永乐初累官侍读学士。有《天游集》、《耐轩集》等。正统元年(1436)刻《天游杂稿》十卷本，其卷六存词二十四首。《耐轩词》一卷单行本，有吴讷《唐宋名贤百家词》本、《南词》本、明石村书屋钞《宋元三十三家词》本等。《全明词》及《全明词补编》共收录其词二十七首。《天机余锦》卷一所收《苏武慢·和桂孟平韵》四首，据王兆鹏《词学秘籍〈天机余锦〉考述》，当为王达作品。［10］

张肯《梦庵词》一卷。张肯(生卒年不详)，字继梦，一作寄梦，号梦庵，其先浚仪(今河南开封)人，南渡后居钱塘(今浙江杭州)。少从宋濂学，诗文清丽有法度，尤长于词，有《梦庵集》。其《梦庵词》一卷，有明紫芝漫钞《宋元名家词》本、清鲍廷博校明钞本、何元锡辑钞《十家词钞》本、劳权钞校《宋元明六家词》本、清丁氏嘉惠堂钞《宋明十六家词》本。丁丙《善本书室藏书志》卷四十著录“《梦庵词》一卷”。［11］赵尊岳《明词汇刊》本据钞本刊刻，存词二十七首。《全明词》复据《古今词统》辑补一首。

刘昺《春雨轩词》一卷。刘炳(生卒年不详)，字彦昺，以字行，鄱阳(今江西波阳)人。洪武初，献书言事，平江西，授中书博士厅咨议典佥，出为大都督府掌记，除东阿知县，旋引疾归，卒年69岁。其别集一为《春雨轩集》十卷，明嘉清十二年刘塾刻本。一为《鄱阳集》九卷，又称《刘彦昺集》，其卷八为“南词”，存词十九首，赵尊岳《明词汇刊》裁为《鄱阳词》一卷，跋语中称:“有《鄱阳集》九卷，词一卷，未题‘春雨轩’名也。”［12］其《春雨轩词》一卷，高儒《百川书志》著录作:“元鄱阳刘彦昺撰，凡十八阕。”［13］《千顷堂书目》亦著录有“刘彦昺《春雨轩词》一卷”。［14］

杨基《眉庵词》一卷。杨基(1332—1378)，字孟载，号眉庵，祖籍嘉州(今四川乐山)，后徙吴(今江苏苏州)。张士诚据苏州时，曾辟为丞相府记室，未几辞去。入明后累官至山西按察副使。有《眉庵集》十二卷，其中词一卷，存词七十首。《眉庵词》一卷，有《晨风阁丛书》本。胡玉缙《续四库提要三种》著录《眉庵词》一卷，为“江南图书馆所藏劳权钞本”。［15］赵尊岳《明词汇刊》收录《眉庵词》一卷。

韩奕《韩山人词》一卷。韩奕(1334—1406)，字公望，号蒙斋，平江(今江苏苏州)人。明初时与王宾、王履齐名，称“吴中三高士”，生平见其《韩山人诗集》所附赵友同撰《故韩隐士行状》。有《韩山人诗集》九卷、《续集》八卷、《易牙遗意》二卷。《续集》八卷之末卷为词，存词三十阕，故或著录作“《韩山人诗续集》七卷、词一卷”。朱孝臧从明刊《韩山人集》中录其词二十八首，题为《韩山人词》，收入《彊村丛书》。

高启《扣舷集》一卷。高启(1336—1374)，字季迪，号青丘子，长洲(今江苏苏州)人。洪武二年(1369)，应召赴金陵纂修《元史》，翌年史成，授翰林院编修，旋擢为户部右侍郎，力辞放归。后坐为苏州知府魏观撰上梁文一案获罪，被腰斩。有《青丘集》。其词集《扣舷集》一卷，为其内侄周立编，原附正统九年刊本《凫藻集》后，存词三十二首。高儒《百川书志》著录“高太史《扣舷集》一卷”，收词“凡二十九首”。［16］后辑入诗文全集并行，《明词汇刊》本改题作《扣舷词》。

瞿佑《乐府遗音》二卷。瞿佑(1347—1433)，字宗吉，号存斋，钱塘(今浙江杭州)人。洪武元年以明经荐，先后官仁和、临安、宜阳训导，升为国子助教。永乐年间任周王府长史，以诗祸编管保安(今延安)，洪熙元年(1425)始释归。有《存斋诗集》、《归田诗话》及传奇小说集《剪灯新话》等。《乐府遗音》一卷，为瞿佑侄瞿暹于天顺七年(1463)付梓，有陈敏政天顺七年序。又有二卷本，当为单纯词集。高儒《百川书志》著录作:“《乐府余音》二卷，皇明瞿佑著，凡一百十二首，与《余清》相出入。”［17］又有五卷本，为《四库全书总目》著录之本，其卷一、卷二为古乐府，卷三以下为词，最后附北曲十七首，今有《四库全书存目丛书》影印本。赵尊岳《明词汇刊》本存词一百一十三首。

瞿佑《余清词》一卷。瞿佑词别集有《乐府遗音》和《余清词》二种。《余清词》久佚。高儒《百川书志》著录:“《余清词集》一卷，皇明钱塘瞿佑宗吉著，共二百首。”［18］又于“《乐府馀音》二卷”下著录曰:“凡一百十二首，与《余清》相出入。”［19］可知《乐府遗音》所收一百一十二首词有一部分并见于《余清词》。①今按:《百川书志》所著录之《乐府馀音》与《乐府遗音》虽有一字之差，应为一书。瞿佑词合《全明词》与《全明词补编》今存二百四十二首，可知《余清词》虽散佚，其词保存情况尚好。

黄淮《省愆词》一卷。黄淮(1366—1449)，字宗豫，号介庵，永嘉(今属浙江)人。洪武三十年(1397)进士，授中书舍人，累官至户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卒谥文简。有《黄文简公介庵集》十二卷，清抄本。另有《省愆集》二卷，明正统八年王豫刻本，下卷附词二十四阕。高儒《百川书志》卷十八著录“《省愆词》一卷，皇明武英殿大学士黄宗豫著，十一首”。［20］《明史·艺文志》卷四、《千顷堂书目》卷三十二并见著录。孙诒让撰《温州经籍志》认为:“明刊《省愆集》下，亦附词二十四阕。高氏《百川书志》所载疑即由集内析出著录，非真有单行刊本也(原注:高书诗词析出著录者甚多)。然《明志》及黄《目》并相沿著录，今姑存之，用备考核。”［21］赵尊岳《明词汇刊》本《省愆词》一卷，系从南京图书馆藏丁丙八千卷楼旧藏《省愆集》中录出，仅存词十阕。

李祯《侨庵诗余》一卷。李祯(1376—1452)，字昌祺，庐陵(今江西吉安人)。永乐二年(1404)进士，选庶吉士，预修《永乐大典》。历广西、河南布政使。有《运甓漫稿》七卷，其中卷六为“诗余”，录词二十九首。词集《侨庵诗余》一卷，附录北乐府一卷，有清代何元锡钞《宋元明八家词》本、清人传钞毛氏汲古阁《宋元明人九家词》本、清丁氏嘉惠堂钞《宋明十六家词》本。赵尊岳《明词汇刊》从李祯《运甓集》中裁篇别出，题为《运甓词》，亦存词二十九首，但先后顺序不同。

马洪《花影集》三卷。马洪(生卒年不详)，字浩澜，号鹤窗，浙江仁和(今杭州)人。布衣终生，以词名世。生平及词作主要见于《蟫精隽》和田汝成《西湖游览志余》。其词集曰《花影集》，自序中有“四十余年，仅得百篇”之语。又曰:“予欲以‘空中语’名其集，或曰不文，改称《花影集》。花影者，月下灯前，无中生有。以为假则真，谓为实犹涉虚也。”［22］《花影集》久佚。《千顷堂书目》著录作“马洪《花影集》卷”。［23］《全明词》、《全明词补编》共辑其词二十九首。《中国词学大辞典》著录“《花影集》三卷。马洪撰，清刊本，凡词一百首”，［24］所谓“凡词一百首”云云，恐非出于目验，而是据马洪自序中“四十余年，仅得百篇”所推断出来的。

顾恂《啖蔗余甘词》一卷。顾恂(1418—1505)，字维城，号桂轩，昆山(今属江苏)人。以子鼎臣贵，卒赠礼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喜好诗词，有《桂轩集》、《鳌峰集》等。清代顾登辑《玉峰雍里顾氏六世诗文集》，雍正十年刊行，中有其《昆山顾桂轩先生啖蔗余甘词》一卷，前有秦向香《〈啖蔗余甘〉题辞》，存词一百三十八首，《全明词》据录。

吴宽《匏庵词》一卷。吴宽(1435—1504)，字原博，号匏庵，长洲(今江苏苏州)人。成化八年(1472)会试、廷试皆第一，授修撰，累官至礼部尚书。有《匏庵家藏集》七十七卷，其中诗三十卷、文四十卷。卷三十下半卷存词三十四首，赵尊岳辑入《明词汇刊》，据其诗文别集之名改题作《匏翁词》。然沈雄《古今词话》引《耆旧续闻》作《匏庵词》，其中云:“吴宽，字原博，有《匏庵词》。‘繁花落尽留红药，新笋丛生带绿苔’，名句也。”［25］《全明词》据《明词汇刊》本《匏翁词》录其词三十四首，然如《明词综》卷二所选《采桑子》(纤云尽卷天如水)一首、钱允治《类选笺释国朝诗余》中所选《丑奴儿·十一月初十夜泛白云堤》一首，皆未收入。

戴冠《和朱淑真断肠词》一卷。戴冠(生卒年不详)，字仲鹖，信阳(今属河南)人。正德三年(1508)进士，累官至山东提刑副使。有《邃谷集》。赵尊岳从中裁出其词四十四首，称《邃谷词》，收入《明词汇刊》。而其中《和朱淑真断肠词》凡二十六首，前有总题，后有跋语，宜作小集视之。跋语中称:“始予得朱淑真《断肠词》于钱唐处士陈逸山，阅之，喜其清丽，哀而不伤。癸亥岁除之夕，因乘兴遍和之。且系以诗，盖欲益白朱氏之心，非与之较工拙也。”［26］“癸亥”为明弘治十六年(1503)。

林廷玉《南涧诗余》一卷。林廷玉(1455—1530)，字粹夫，号南涧，福建侯官(今福州)人。明成化二十年甲辰(1484)进士，除吏科给事中，累官至右佥都御史，巡抚保定，调任南京都察院管事，致仕。有《南涧文录》。明高儒《百川书志》及黄虞稷《千顷堂书目》均著录有《南涧诗余》一卷，今未见传本。《全明词》仅据《闽词征》录其词一首，散见各书的还有《浪淘沙·荔枝》等作。至于《全闽诗话》所引《咏愁·塞鸿秋》则是曲而非词。《全明散曲》辑录其散曲小令十五首。

王九思《碧山诗余》一卷。王九思(1468—1551)，字敬夫，号渼陂，一号碧山，陕西鄠县(今户县)人。弘治九年(1496)进士，曾官吏部郎中。有《渼陂集》，杂剧《杜子美沽酒游春》、《中山狼》，散曲集《碧山乐府》等。《碧山诗余》一卷，嘉靖三十年(1551)刊行，卷首有王九思自序，后有宋廷琦跋。赵尊岳辑入《明词汇刊》，存词五十六首。另，《吴梅日记》中曾著录有“崇祯本”《碧山诗余》一册。［27］

陈铎《草堂余意》二卷。陈铎(1488?—1521?)，字大声，号秋碧，又号七一居士，祖籍下邳(今属江苏睢宁)，后徙金陵(今江苏南京)。有诗集《秋碧轩稿》等，曲集有《秋碧乐府》、《梨云寄傲》等。词集全称为《坐隐先生精订草堂余意》。“坐隐先生”为汪廷讷之别号，《草堂余意》即为汪氏环翠堂刻本。此集编排颇为特殊，本来全为陈铎所作，而和某人词即题某人名，唯一人两调相连，则第二阕题“陈大声”，所以看上去如选本，实际为陈铎词别集。况周颐对陈铎词评价甚高。《蕙风词话》卷五云:“陈大声词，全明不能有二。坐隐先生《草堂余意》，甲辰春，半塘假去，即付手民，盖亦契赏之至。写样甫竟，半塘自扬之苏，婴疾遽殇。元书及样本并失去，不复可求。其词境约略在余心目中，兼乐章之敷腴，清真之沉着，漱玉之绵丽。南渡作者，非上驷未易方驾。明词往往为人指摘，一陈先生掩百瑕而有余。是书失传，明词之不幸，半塘之隐恫矣。”［28］今有《明词汇刊》本所收《坐隐先生精订草堂余意》二卷，存词一百四十七首，《全明词》据录。

夏旸《葵轩词》一卷。夏旸(生卒年不详)，字汝霖，贵溪(今属江西)人，夏鼎从兄，夏言从伯父。长于词曲，有《葵轩词》一卷。《千顷堂书目》著录有“夏旸《葵轩词》一卷”。［29］《北京图书馆古籍善本书目》著录为:“《葵轩词》一卷，明夏旸撰，明刻本，一册，十行十八字，白口左右双边。”［30］赵万里《西谛书目序》中载:“记得一九三零年夏天，我在他上海虹口东宝兴路寓所中，看到他新收的天一阁旧藏的几种明版词集，中有明人夏言的《桂州词》、夏旸的《葵轩词》、陈德文的《建安诗余》，纸墨俱佳，十分漂亮。”［31］黄裳《梦雨斋读书记》之《天一阁被劫书目》亦著录有“明本《葵轩词》一本”。［32］赵尊岳《明词汇刊》所收，为赵万里(斐云)所得传抄本，中有词三十九首，南北曲一百首。赵尊岳跋称此本“盖犹明刻所孳乳”，又称其中词曲兼收，“斐云兼治南北曲，坚属勿为删乙，故并存之”。［33］卢前《饮虹簃所刻曲》中有夏旸《葵轩词余》，收南北曲一百首，实际亦为赵万里传抄本。有关曲学著作中皆称夏旸有《葵轩词余》一卷，中有小令一百首云云，颇疑所谓《葵轩词余》与《葵轩词》原为一书，后分别称名而已。

方凤《改亭诗余》一卷。方凤(1480—1543)，字时鸣，号改亭，江宁(今江苏南京)人，方鹏弟。正德三年(1508)进士，历监察御史。嘉靖时，数争大礼，以灾异指责时弊，出为广东提学佥事，谢病归卒。有《改亭存稿》十卷、《续稿》六卷。赵尊岳于金陵(今南京)得读仁和丁氏八千卷楼藏本，乃从《改亭续稿》中辑出其词四十首，称《改亭诗余》，收入《明词汇刊》。《全明词》盖以其中《清江引·江村六适》为曲，删去不录，故实际存词三十四首。方凤词前有小序云:“予性嗜山水，每游毕，辄记以小词，凡得三十首。其他名园小胜，尊俎偶乐者不与焉。”［34］可知其前三十首记游山水风物之作为其手编小集。赵尊岳《明词汇刊》裁词加题之类，本不作为认定明词别集之依据，以其前有小序，故以词别集视之。

夏言《桂洲词》六卷。夏言(1482—1548)，字公瑾，号桂洲，江西贵溪人。正德十二年(1517)进士，嘉靖时官至首辅，后为严嵩所嫉，诬陷至弃市。有《桂洲集》等。据王国维《庚辛之间读书记·桂翁词》考辨，夏言词集在“嘉靖一朝，前后三十年间已六付剞劂，古今词家未曾有也”。［35］嘉靖十七年(1538)刊本为《桂洲集》六卷，有吴一鹏《少傅〈桂洲诗余〉序》、皇甫汸《〈桂洲集〉跋》;嘉靖二十年(1541)刊本称《玉堂余兴》，有费寀(实为薛应旂代作)《〈玉堂余兴〉引》;此外还有闽中刻本、畿南刻本等。明万历间又有《桂洲先生词》九卷与其散曲集《鸥园新曲》合刻本。又其嘉靖二十一年归田时所撰《赐闲堂稿》十卷，卷十为词，存词八十首。赵尊岳辑录《明词汇刊》时，以明嘉靖间皇甫汸刊本《桂洲集》二百五十五首仍称《桂洲集》，以《赐闲堂稿》中所裁出八十首词称《桂洲集外词》。因夏言词集有《桂洲集》、《桂洲词》、《玉堂余兴》诸名，而其诗文别集亦称《桂洲集》，故其词集宜称《桂洲词》，以示区别。

顾应祥《崇雅堂乐府》一卷。顾应祥(1483—1565)，字惟贤，号箬溪，上元(今江苏南京)人。弘治十八年(1505)进士，累官至南京刑部尚书。有《崇雅堂集》十四卷、《归田诗选》四卷、《崇雅堂乐府》一卷等。生平见王世贞《箬溪顾公墓志铭》。《千顷堂书目》著录有“顾应祥《崇雅堂乐府》一卷”，［36］今未见传本。赵尊岳《明词汇刊》从其《归田诗选》中辑出其词八首，称《箬溪词》。

张綖《南湖诗余》一卷。张綖(1487—1543)，字世文，别号南湖居士，江苏高邮人。正德八年(1513)中举，嘉靖十四年谒选官武昌通判，后任光州知州，因上官以其耽于吟咏为辞，遂去职归家。有《南湖诗集》、《诗余图谱》等。词共一百首，原附其《张南湖先生诗集》以存。卷一先收弘治十四年至十八年(1501—1505)所作词三十二首，又收正德元年至十六年(1506—1521)所作词十四首;卷二收嘉靖元年至十三年(1522—1534)所作词二十一首;卷三收嘉靖十四年至十五年(1535—1536)所作词二十首;卷四先收嘉靖十六年至十九年(1537—1540)所作词八首，又收嘉靖二十年至二十二年(1541—1543)所作词五首。可知张綖由15岁至57岁累计存词一百首。崇祯年间，王象晋重刻张綖《诗余图谱》，乃把张綖词与其乡先贤秦观的词合编为《秦张两先生诗余合璧》二卷，附于《诗余图谱》之后，此即毛晋汲古阁刻《词苑英华》本，其中《南湖诗馀》一卷仅收张綖词三十三首。赵尊岳《明词汇刊》据以录之，且误以《秦张诗余合璧》为张綖所编。

杨仪《七桧山人词》一卷。杨仪(1488—1564)，字梦羽，号五川居士，又号七桧山人，常熟(今属江苏)人。嘉靖五年(1526)进士，历工部主事，兵部、礼部郎中，官至山东按察副使。后以疾乞归，家居以读书著述为事。有《杨氏南宫集》七卷，其卷七为“诗余”，凡八十二首(实际中间夹杂散曲若干首)，赵尊岳裁出，称《南宫诗余》，收入《明词汇刊》。又有《七桧山人词》一卷，为清钞《杨梦羽南宫小集》本。《中国词学大辞典》称其“有《南宫诗余》、《七桧山人词》传世”，［37］实际乃同书异名，间有个别文字小异，如《南宫诗余》本《长相思·题画》，《七桧山人词》题作《唐伯虎画折枝》。《全明词》据《明词汇刊》本《南宫诗余》录其词而剔除其曲，凡七十四首;《全明词补编》复从《海虞文苑》辑录其词三首。

杨慎《升庵长短句》六卷。杨慎(1488—1559)，字用修，号升庵，四川新都人。正德六年(1511)进士第一，授翰林院修撰，转经筵讲官。嘉靖三年(1524)因谏议“大礼”，遭廷杖削籍，远戍云南永昌卫(今保山)，后卒于贬所。有《升庵集》。《升庵长短句》正集三卷，收词二百零七首，卷首有嘉靖十六年(1537)杨南金等序;续集三卷(其中卷二有脱漏)，收词一百零四首，卷首有嘉靖二十二年王廷表序。赵尊岳辑入《明词汇刊》。

李濂《碧云清啸》一卷。李濂(1489—1566后)，字川父，号嵩渚，祥符(今河南开封)人。正德九年(1514)进士，历官沔阳知州、宁波同知、山西佥事。嘉靖五年(1526)以大计免归，益肆力于学，里居40余年，著述甚富。有《嵩渚文集》一百卷，嘉靖刻本。又有批点本《稼轩长短句》，嘉靖十五年(1536)王诏刻本，在明代评点词集中属于较早的本子。《碧云清啸》为李濂词别集，其《〈碧云清啸〉序》中云:“余幼嗜声律，喜诵古人雅曲，抚景触事，潦草效颦，写兴适情，游戏翰墨，陶陶然而乐也。耕锄之暇，积稿渐多，爰命童史辑录，藏之箧笥，漫题其简首曰《碧云清啸》。碧云者，余小子山居之堂名也;清啸，其自放云。”［38］此集今不存。赵尊岳《明词汇刊》从其《乙巳春游稿》中裁出其词十首，仍以《乙巳春游稿》为题。《全明词补编》复从《汴京遗迹志》补录其词十首。

朱让栩《长春竞辰余稿》三卷。朱让栩(1501—1547)，明皇室，蜀献王椿五世孙，正德五年(1510)袭封。性好学，喜儒雅。有《长春竞辰余稿》三卷，卷一拟古宫词，卷二为词，卷三拟元人乐府。前有嘉靖戊申(二十七年，1548)简绍芳序。卢前裁其卷三所收散曲小令三十八首、套数二套，以《长春竞辰余稿拟元人乐府》为题，刻入其《饮虹簃所刻曲》。赵尊岳裁其卷二词二十六首，仍以《长春竞辰余稿》为题，刻入《明词汇刊》，《全明词》据录。

陈德文《建安诗余》一卷。陈德文(生卒年不详)，号石阳山人，江西泰和人。嘉靖四年(1525)举人。嘉靖十七年(1538)任政和知县，历工部员外郎，官至顺天府尹。有《孤竹宾谈》四卷，今有《四库全书存目丛书》据明嘉靖二十八年苏继等刻蓝印本影印本，前有杨维聪嘉靖二十八年序，又有陈德文《〈孤竹宾谈〉引》，作于嘉靖二十六年“丁未季夏”。又有《蠡海》二卷，上卷为诗话，下卷为五言古诗六十四首，亦为嘉靖间蓝印本，见《郑振铎日记》(1943年)正月二十六日记，曰:“予十年前尝收《石阳山人诗余》一卷，为天一阁旧藏，版式与此正同，亦蓝印本。”［39］赵万里《〈西谛书目〉序》中云:“西谛很早就开始收集唐宋以来词人的著作。记得一九三零年夏天，我在他上海虹口东宝兴路寓所中，看到他新收的天一阁旧藏的几种明版词集，中有明人夏言的《桂洲词》、夏旸的《葵轩词》、陈德文的《建安诗余》，纸墨俱佳，十分漂亮，但作品功力不深，风格不高，值得一读的寥寥无几。”［40］今存《陈建安诗余》一卷，明嘉靖蓝印本，国家图书馆收藏，此与郑振铎(西谛)所收不知是否同为一本，存词四十六首。

吴子孝《玉霄仙明珠集》二卷。吴子孝(1496—1563)，字纯叔，号海峰，晚号龙峰，长洲(今江苏苏州)人，吴一鹏子。嘉靖八年(1529)进士，授台州府椎官，官至湖广布政司右参议。有《玉涵堂诗选》十卷。其词集《玉霄仙明珠集》二卷，存词二百零一首(《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称其中存词“凡一百八十余阕”，与传本所收出入较大，疑非一本)。［41］有嘉靖三十六年(1557)吴子孝自刻本，卷首有顾梦圭嘉靖三十六年序，今有《四库全书存目丛书》影印本。郑振铎《西谛书话·劫中得书续记》称:“明刊本明人词集最为罕见。四库全书一部未收，仅于‘存目’著录瞿佑《乐府遗音》、吴子孝《玉霄仙明珠集》及施绍莘《花影集》三部。”［42］

赵时春《洗心亭诗余》一卷。赵时春(1509—1567)，字景仁，号浚谷，甘肃平凉人。嘉靖五年(1526)进士，选庶吉士，累官至山西巡抚。其门人周鉴《明御史中丞浚谷赵公行实》称:“公所著《平凉府志》、《浚谷文集》九卷、《诗集》六卷及《稽古绪论》、《洗心亭诗余》，已锓刻。”［43］可知其《洗心亭诗余》为明隆庆间刊刻。赵尊岳得其原刊本，收入《明词汇刊》。收词曲作品三十五首，其中《折桂令》、《清江引》当为曲。跋语中称赵氏“平生读书强记，文章豪肆，诗亦伉俍自喜，词曲合为《洗心亭诗余》一卷，门人周鉴为之序，男守严于隆庆间刊行之”。［44］

田艺蘅《缦园心调》一卷。田艺蘅(1524—1591)，字子艺，钱塘(今浙江杭州)人，田汝成之子。以岁贡生为徽州府学训导，罢归。博学善属文，有《田子艺集》、《留青日札》、《煮泉小品》等。《缦园心调》为其词曲合集。其好友冯梦祯序中说:“《缦园心调》者，吾友田子艺先生所著诗余、南北词曲也。”［45］冯梦祯《快雪堂集》卷三十四《答田子艺》书中又云:“《缦园心调》甚佳。诗余逼真秦七、黄九，南北词施君美下，高则成上，必传无疑。”［46］此集未见传本，《全明词》仅据《古今词统》录其《竹枝》六首。

高濂《芳芷棲词》二卷。高濂(生卒年不详)，字深甫，号瑞南，别署有千墨主、万花居、湖上桃花渔等，钱塘(今浙江杭州)人。国子监肄业，两赴秋试失利，乃入赀，候选鸿胪寺。后闻父丧归里，从此不再求仕。徐朔方《晚明曲家年谱》第二卷有《高濂行实系年》，考订他“出生在嘉靖六年(1527)或略前”，“万历三十一年(1606)不久去世”。［47］有《遵生八笺》、《雅尚斋诗草》及传奇《玉簮记》等。《芳芷栖词》上下二卷，上卷一百零四首，大率以西湖、时令、艳情及花事为题材，下卷则为“百花词”，收咏花词凡百首。黄裳《谈〈玉簮记〉》称其“尚有《芳芷栖词》二卷，汲古阁抄本，题‘瑞南居士高濂深甫’。这个毛抄本原来是吴兴陆氏的藏书，现藏日本静嘉堂文库，静嘉堂秘籍志卷五十著录”。［48］赵尊岳《明词汇刊》本系据仁和丁丙八千卷楼藏本重梓。

周履靖《螺冠子诗余》一卷。周履靖(1542—1632)，字逸之，号螺冠子，又号梅颠道人，浙江秀水(今嘉兴)人。隐居不仕，著述甚多，《四库全书总目》于其《梅颠稿选》二十卷“提要”中云:“所著有《闲云稿》、《泛泖吟》、《咏物诗》、《螺冠子诗余》、《茹草编》诸集，陈继儒汇而选之，以成此编。”［49］所说《螺冠子诗余》，今未见传本。《全明词》仅录其词三首，《全明词补编》据《螺冠子咏物诗》、《唐宋元明酒词》及《梅颠稿选》汇录其词二百六十二首。《螺冠子咏物诗》凡二十六卷，卷二十六有“诗余”，存词一百九十八首，《四库全书总目》所谓《螺冠子诗余》，或即指《螺冠子咏物诗》所附“诗余”部分而言。

陈继儒《晚香堂词》二卷。陈继儒(1558—1639)，字仲醇，号眉公，又号麋公，松江华亭(今属上海)人。诸生，终生不仕，为明季著名山人隐士。有《眉公十集》等多种。王昶《明词综》、王易《词曲史》及徐朔方、孙秋克《明代文学史》等均称其有《晚香堂词》二卷，饶宗颐《清词年表》以“陈继儒《晚香堂词》刊行”系于 1644 年，［50］今未见传本。赵尊岳从其《眉公十集》中辑录其词五十首，收入《明词汇刊》，称《陈眉公诗余》。

葛一龙《艳雪篇》一卷。葛一龙(1566—1640)，字震甫，吴之洞庭(今江苏苏州)人。破家产入赀为郎，冀得一官以慰其母，后除云南布政司理问。读书好古，以诗鸣于吴楚。有《葛震甫诗集》十七卷，明崇祯刻本，今有《四库禁毁书丛刊》影印本。中有小集十多种，其中之一为词集《艳雪篇》，收词二十六首。又有明崇祯间兴贤堂(书铺)刻《葛一龙集》十四卷本，其中亦有《艳雪篇》一卷。明季词人周永年为作《〈艳雪集〉序》。

唐世济《琼靡集词选》一卷。唐世济(1570—约1649)，字美承，号存忆，浙江乌程(今属桐乡)人。万历二十六年(1598)进士，授宁化知县，征为监察御史，巡按淮扬，总督漕运，历兵部右侍郎，累官至左都御史。年八十卒。有《琼爢集》、《西台春草》等。《琼爢集词选》一卷，有明崇祯十四年辛巳(1641)程尚序刻本，卷首有程尚二序，存词一百六十一首，《全明词补编》据录。

俞彦《近体乐府》一卷。俞彦(1572—1641)，字仲茅，一字容自，晚号柳下老人，江宁(今江苏南京)人。万历二十九年(1601)进士，上疏乞终养。万历四十四年(1616)起家，授兵部主事，历员外郎，迁光禄少卿。晚年隐居南京钟山之侧爰园。有《俞少卿集》六卷，依次为《古乐府》二卷、《拟古乐府题》一卷、《近体乐府》一卷、《爰园词话》一卷、《词余》一卷。前有阮大铖《仲茅先生〈近体乐府〉小引》，文震亨《俞光禄先生〈近体乐府〉小引》，皆写于崇祯十年丁丑(1637)。存词一百八十八首。

茅维《十赍堂词》一卷。茅维(1575—?)，字孝若，自号僧昙，归安(今属浙江湖州)人，茅坤少子。不得志于科举，以经世自负，诗文戏曲创作颇丰。有《十赉堂集》。沈雄《古今词话》曰:“盛明以帖括之余，而涉为诗词者，十不一工。孝若独浸淫于古，而才情又横放杰出，故一时艳称之，有《十赉堂词》。”［51］其《十赉堂集》分甲、乙、丙、丁四集，旧称其词在丙集卷十二，凡三十六阕，赵尊岳析出，题《十赉堂词》，收入《明词汇刊》。其实《十赉堂乙集》卷十八亦有词，凡五十三首，《全明词补编》据录。

郑以伟《灵山藏诗余》一卷。郑以伟(1571—1633)，字子器，上饶(今属江西)人。万历二十九年(1601)进士，崇祯间官至礼部尚书，与徐光启并相，卒谥文恪。有《灵山藏》二十二卷，明崇祯刻本，今有《四库禁毁书丛刊》影印本。赵尊岳裁其词二十九首，以《灵山藏诗余》为名，辑入《明词汇刊》，跋语称郑氏“著《灵山藏集》，诗余附”。［52］其实郑以伟《灵山藏》出于手定，其中词一卷，亦不同于常见的文集附载之例。观其各卷题署，如“灵山藏笨庵吟卷之一”、“灵山藏杜吟卷之三”、“灵山藏诗余卷之五”，可知其《灵山藏》为其别集之总名，实际取小集合刻之体例，故其每一小集均有自序。《灵山藏诗余》卷首《自序》云:“暇搜箧中诗余，半是充饯赠人事，或临小景，文情凡陋，音韵多舛，似棘喉涩吻，姑不忍吐弃”云云，［53］可知其词虽未单行，实同小集。《全明词》据《明词汇刊》本录其词二十九首。

张杞《和花间集》一卷。张杞(生卒年不详)，字迂公，湖北黄陂人。其《和花间词》不分卷，明清之际多有影响。沈雄《古今词话》引沈际飞语:“张杞和《花间集》，凡四百八十七首。篇篇押韵，未免拘牵，字字求新，亦饶生凿。惟《甘州遍》‘鸿影又被战尘迷’一句差胜。”［54］又《古今词话》引《词统》曰:“西蜀南唐而下，独开北宋之垒，又转为南宋之派，《花间》致语，几于尽矣。黄陂张迂公，得起而全和之，使人不流于庸滥之句，谓非其大力与?”［55］王士禛《花草蒙拾》则云:“绝调不可强拟，近张杞有《和花间词》一卷，虽不无可采，要如妄男子拟遍十九首，与郊祀铙歌耳。”［56］今其集不传。《全明词》从诸家词选辑录其词八首，《全明词补编》复辑得一首。而《古今诗余醉》收录其词六首，其中有四首未见于《全明词》及《补编》，故已知张杞词今存十三首。

周永年《怀响斋词》一卷。周永年(1582—1647)，字安期，吴江(今属江苏)人。诸生，少负才名，工诗文。晚逢易代之乱，居吴中西山，未几而卒。有《邓尉圣恩寺志》十八卷、《吴都法乘》三十卷、《怀响斋词》一卷。曾为葛一龙词集《艳雪篇》作序，称“诗余之为物，本缘情之旨，而极绮靡之变者也”。［57］沈雄《古今词话》称:“安期师，以博洽著名，冢宰白川之孙，固世其家学者。虞山钱牧斋师所撰《列朝诗选》，从中补辑亦多。所著《词规》未竟，无后而废。剩有《怀响斋词》，如‘宿雨揩磨新月色，晚风抬举好花枝’。新艳如是。”［58］《全明词》仅据《明词综》录其词一首，《全明词补编》辑其词十首。

顾同应《药房词》、《秋啸词》。顾同应(1585—1626)，一名顾众，字仲从，号宾瑶，昆山(今属江苏)人，顾绍芳子，顾炎武生父。少补郡学诸生，七试不售，两中副榜。与同邑诸生结遗清堂社，其文海内传之。后其文散佚，《千顷堂书目》著录有“顾同应《药房集》，又《秋啸集》”。［59］清顺治间其婿陈济生辑有《药房词》和《秋啸词》，今亦未见传本。明季潘游龙编《精选古今诗余醉》，收录顾同应词凡十五首，其词清隽秀逸，最得王世贞所谓“香而弱”之神韵。

施绍莘《秋水庵花影词》一卷。施绍莘(1588—1640)，字子野，号峰泖浪仙，华亭(今属上海)人。有《秋水庵花影集》五卷，为其词曲合集。前四卷为“乐府”(散曲)，第五卷为“诗余”，存词一百九十首。集前有顾乃大、顾胤光、沈士麟三序及峰泖浪仙(施绍莘)自序。赵尊岳《明词汇刊》裁其词一卷，改题作《秋水庵花影词》。

叶绍袁《迁聊集》一卷。叶绍袁(1589—1648)，字仲韶，号粟庵，又号鸿振，别号天寥道人，吴江(今属江苏)人。天启五年(1625)进士，官工部主事。乙酉之变，弃家为僧。有《甲行日注》八卷、《天寥道人自撰年谱》一卷等。沈雄《古今词话》引江尚质语曰:“叶天寥水部词，偶见其《浣溪沙》云云。先辈遂有此新艳过人之句。其词三十三首，名《迁聊集》。”［60］此集今未见。《全明词》及《补编》据《笠泽词征》、《松陵绝妙词选》等录其词十三首。

李达《李行季先先诗余》一卷。李达(1590—1629)，字行季，安徽贵池人。幼擅敏才，为文顷刻立就。天启年间游京师，时魏忠贤擅政，作诗文刺之。《贵池先哲遗书》收其《李行季遗诗》，前有吴应箕、丁煜、刘城序，后附“诗余十九首”，著录或作“《李行季遗诗》一卷，《诗余》一卷。

沈宜修《鹂吹词》一卷。沈宜修(1590—1635)，字宛君，吴江(今属江苏)人。山东副使沈珫女，工部主事叶绍袁妻，生三女纨纨、小纨、小鸾，皆工诗词，一门风雅，蜚声乡邑。有集名《鹂吹》，叶绍袁辑入《午梦堂集》。存词一百九十首。词集《鹂吹词》一卷，有徐乃昌《小檀栾室汇刻闺秀词》本、赵尊岳《明词汇刊》本。

毛莹《晚宜楼诗余》一卷。毛莹(1594—1670)，初名培征，字湛光，一字休文，晚号大休老人、净因居士，江苏吴江人。明诸生。入清不应试，结庐松陵禊湖之滨，日事吟咏，萧闲终老。有《晚宜楼集》十六卷，其中《晚宜楼诗余》一卷，一名《竹香斋词》，收词六十四首，有康熙刊本。《全清词·顺康卷》及《全明词》皆据以录。

王屋《草贤堂词笺》十卷、《蘗弦斋词笺》一卷。王屋(1595—?)，初名畹，字孝峙，又字蕙蘗、鲜民、无名，嘉善(今属浙江)人。邑诸生顾艾荐于魏大中，魏叹赏其诗，命诸子兄事之。魏罹难，王屋作长歌哭送，随护千里。与吴熙、钱继章等交往唱酬。今中国国家图书馆藏有合刻王屋撰《草贤堂词笺》十卷、《蘗弦斋词笺》一卷、《杂笺》一卷，钱继章撰《雪堂词笺》一卷，吴熙撰《非水居词笺》三卷，明崇祯八年至九年吴熙等刻本，前有钱继登、曹勋、徐柏龄、夏缁、支允坚、董升诸序及王屋《自序》。《全明词》据《草贤堂词笺》录其词五百八十三首，据《蘖弦斋词笺》录其词六十四首。王屋自序中说:“词凡千二百有奇，削其七而存其三，分甲乙等十集，集成序而名之《草贤堂词笺》。”序署“崇祯八年六月十九日”。钱继登序作于“崇祯八年冬十二月”。［61］

王翃《槐堂词存》二卷。王翃(1603—1653)，字介人，号二槐，浙江秀水(今嘉兴)人。布衣终身，诗词曲兼擅。因遭盗、沉江，平生所作大多散佚。沈德潜《明诗别裁集》、王昶《明词综》、陈田《明诗纪事》等，皆视其为明人。今存《槐堂词存》二卷，乃其从弟王庭搜辑遗佚付梓，有康熙刻本。陈子龙曾为作《王介人诗余序》，称“其小令、长调，动皆擅长，莫不有俊逸之韵，深刻之思，流畅之调，秾丽之态”。［62］《全明词》据《槐堂词存》录其词一百六十五首。

单恂《竹香庵词》一卷。单恂(1602—1671)，字质生，号狷庵，又号莼僧，江南华亭(今上海松江)人。生卒年据张慧剑《明清江苏文人年表》推定。崇祯十三年(1640)进士，官麻城知县。明亡不仕。有《竹香庵词》、《瓶庵集》、《枯树斋集》等。其《竹香庵词》一卷，今未见传本，《全明词》辑录其词二十四首。沈雄《古今词话》云:“曾见莼僧与同学论词，所尚当行者，选旨遥深，含情丽楚，纵复弦中防露，衿里回文，要不失三百篇与骚赋古乐府之遗意。故其《竹香庵词》工于言情，而藻思丽句，复不犹人也。”［63］《明诗纪事》辛签卷二十一据《松风遗韵》引陈子龙评单恂语，可以参看。

易震吉《秋佳轩诗余》十二卷。易震吉(生卒年不详)，字起也，号月槎，上元(今江苏南京)人。崇祯七年(1634)进士，授刑部主事，升郎中，出为大名知府，历嘉湖道、江西参政副使。易震吉是明代少数专力为词者之一，也是明代存词最多的词人。《秋佳轩诗余》十二卷，存词一千一百八十四首(其中卷十二收录“竹枝词”一百二十余首)。卷首有崇祯八年(1635)文震孟序、崇祯十三年(1640)南洙源序、崇祯十四年(1641)徐汧序。赵尊岳辑入《明词汇刊》。

曹元方《淳村词》二卷。曹元方(1593—1674)，字介皇，别号耘庵，海盐(今属浙江)人。明崇祯十六年(1643)进士，唐王隆武立，授吏部验封司郎中。兵败后还家，隐居海宁硖石以终，自署“槜李遗民”。《淳村词》二卷，有涉园张氏所藏抄本，卷上有词一百七十七首(原缺2页);卷下一百八十二首。赵尊岳收入《明词汇刊》。

郑元勋《媚幽阁诗余》一卷。郑元勋(1604—1645)，字超宗，号惠东，安徽歙县人，家扬州。崇祯十六年(1643)进士，官兵部职方司主事。清兵入关后因内讧遭误杀。工诗善画，为复社成员，与如皋冒襄等结社扬州。编有《媚幽阁文娱》十九卷，为晚明著名的小品文集。有《影园诗稿》、《影园文稿》各一卷。词别集曰《媚幽阁诗余》。姚希孟《〈媚幽阁诗余〉小序》云:“广陵郑超宗，生于蕙兰纨质之乡，须眉轩翥，肝肠皎冽，其才无所不擅，而亦于小词津津焉。”［64］今其集末见流传，《全明词》《全明词补编》皆未收录其词。

商景兰《锦囊诗余》一卷。商景兰(1605—1675)，字媚生，又作眉生，会稽(今浙江绍兴)人。崇祯间礼部尚书商周祚长女，适同邑祁彪佳，人称伯商夫人，或锦囊夫人，与其妹商景徽并入孙静庵《明遗民录》。其词集《锦囊诗余》一卷，一名《香奁集》，存词五十六首，有《小檀栾室汇刻闺秀词》本、赵尊岳《明词汇刊》本。

钱继章《雪堂词笺》一卷。钱继章(1605—1674)，字尔斐，号菊农，浙江嘉善人。明崇祯九年(1636)举人，入清不仕，为“柳洲词派”重要词人。沈雄《古今词话》曰:“魏里钱尔斐，五十三年填词手也。曾贻我《菊农长短句》，见其编以岁月，感慨系之，其词亦整而有法。”［65］康熙十三年(1674)陈维崧往访嘉善名人时，曾有《贺新郎·魏塘舟中读尔斐先生菊农词稿》，于钱氏词大加称赏。其先有《雪堂词笺》，与王屋《草贤堂词笺》等同为崇祯八年至九年(1635—1636)吴熙刊本，入清后复编有《菊农词》。《全明词》据明刊本《雪堂词笺》录其词七十六首，又据《历代诗余》增辑十四首。

贺贻孙《水田居诗余》一卷。贺贻孙(1606—1689)，字子翼，号水田居士，江西永新人。明诸生，明亡后隐居不出，学使慕其名，特列贡榜，避而不就。御史笪重光欲以布衣荐举博学鸿词试，乃剪发衣缁，避入深山。有《水田居诗余》一卷，与《水田居文集》、《水田居存诗》合刻，有康熙刊本。《水田居文集》卷二有贺氏《诗余自序》曰:“弱冠时寄意于诗余，兵棼后，得焚余若干首。今取视之，悲愤之中偶涉柔艳，乃所以为悲愤也。”［66］《全明词》据其本集录词四十四首。

陈子龙《江蓠槛》一卷。陈子龙(1608—1647)，字人中，更字卧子，号大樽，华亭(今上海松江)人。崇祯十年(1637)进士，选绍兴推官，擢兵科给事中。后为清兵所执，乘间投水死。有《陈忠裕公全集》。《江蓠槛》主要收陈子龙于崇祯十年中进士为官之前的作品，原出于陈子龙与李雯、宋征舆三人词合集《幽兰草》。该集共三卷，人各一卷，卷之上收李雯词四十二首，卷之中收陈子龙词五十五首，卷之下收宋征舆词四十八首。版心下分别刻有三人的堂号，李雯是“仿佛楼”，陈子龙是“江蓠槛”，宋征舆是“凤想楼”。可知明季以来广受称道的《江蓠槛》，并非单行之词集，而是以三人小集合刻形式出现的。

陈子龙《湘真阁存稿》一卷。陈子龙《湘真阁存稿》一卷，原出于云间之六家词人的唱和词集《倡和诗余》。该书凡六卷。人各一卷，即宋存标《秋士香词》一卷二十九首，宋征璧《歇浦倡和香词》一卷三十六首，宋征舆《海闾倡和香词》一卷三十四首，钱谷《倡和香词》一卷二十九首，陈子龙《湘真阁存稿》一卷二十九首，宋思玉《棣萼香词》一卷十九首。该书刊于顺治七年，前有吴伟业一序、宋征璧二序。也许因为陈子龙殉难时间未久，犹有忌讳，六人集中唯有《湘真阁存稿》未署名，仅署“张处中、王圣时手录”。张处中名宫，是陈子龙的内弟，王圣时即陈子龙的弟子王沄。据相关材料可知，《湘真阁存稿》所收词，皆为顺治四年(1647)春诸人倡和之作。

朱一是《梅里词》三卷。朱一是(1610—1671)，字近修，号欠庵，海宁(今属浙江)人。崇祯十五年(1642)举人。入清不仕，避居梅里，披缁衣授徒，主持当地文社。有《为可堂集》，版本甚多。《梅里词》三卷，有清初清远堂刻本。《全明词》录其词一百七十一首。

叶纨纨《芳雪轩词》一卷。叶纨纨(1610—1632)，字昭齐，吴江(今属江苏)人，叶绍袁与沈宜修之长女。幼即颖悟，13岁能诗。崇祯五年(1632)秋，幼妹小鸾将嫁而卒，纨纨因哭其妹过哀，亦发病而卒。其父叶绍袁集其所著诗词曰《愁言》(又名《芳雪轩遗集》)，辑入《午梦堂集》。有词四十六首，徐乃昌裁为《芳雪轩词》一卷，刻入《小檀栾室汇刻闺秀词》。亦有赵尊岳《明词汇刊》本。

吴昜《北征小咏》一卷。吴昜(1612—1646)，字日生，号惕庵，又号朔清，吴江(今属江苏)人。崇祯十六年(1643)进士，史可法荐授职方主事。甲申后起兵抗清，鲁王授其兵部右侍郎，封长兴伯。后为清兵所执，英勇就义。据近人陈去病《〈吴长兴伯遗集〉序》，吴昜遗著有“诗二卷，曰《东湖遗稿》、《雁门子山中杂咏》。词一卷，曰《北征小咏》”，［67］以及《中兴恢复末议》诸作，因合编为《吴长兴伯遗集》。《北征小咏》存词二十一阕，因系北上谒见史可法及监军淮阴、徐州时所作，故题为《北征小咏》。赵尊岳收入《明词汇刊》时，据其本集改作《吴长兴伯词》。

吴熙《非水居词笺》三卷。吴熙(1613—1657)①吴熙(亮中)生年，《全明词》作者小传谓其“生卒年不详”;《全清词》作者小传说他“生于明万历四十年(1612)”;吴熊和先生《〈柳洲词选〉与柳洲词派》一文中说:“顺治二年(1645)清兵下江南时……吴亮中、曹溶三十三岁。”据此推算则吴熙当生于万历四十一年(1613)，录此俟考。字止仲，后改名亮中，字寅仲，②《柳洲词选》“先正遗稿姓氏”中“吴亮中”小传云:“吴亮中，字寅仲，原名熙，字止仲，顺治己丑进士，官部曹，有《词笺》行世。丁酉卒于京师。”号易庵，嘉善人。明崇祯年间与王屋、钱继章、曹尔堪等交往唱酬，为“柳洲八子”之一。清顺治九年壬辰(1652)进士，③《柳洲词选》称吴亮中为顺治己丑(1649)进士，有误。今据《明清进士题名碑录》，实为顺治九年壬辰科(1652)，与曺尔堪为同榜进士。历户部主事，至刑部侍郎，顺治十四年丁酉(1657)卒于京。有《非水居词笺》三卷，与王屋《草贤堂词笺》、钱继章《雪堂词笺》，皆为崇祯八年至九年(1635—1636)吴熙自刊本，中国国家图书馆有藏本。吴熙入清后中进士而为郎官，按传统看法当然应视为清人，但目前所见其词凡一百六十七首全部见于明刊本《非水居词笺》三卷。《全清词》据《瑶华集》、《柳洲词选》等清初选本辑其词九首，亦全部见于《非水居词笺》。

徐石麒《坦庵词》三卷。徐石麒(生卒年不详)，字又陵，号坦庵，其先为鄞人，流寓江都(今扬州)。善诗词，工绘画。明亡后不仕，以著述自娱。有《诗余定谱》、《词府集统》、《坦庵订正词韵》，以及杂剧、传奇等多达四十余种。孙静庵《明遗民录》论列其著述，称其有“《词府集统》四十卷，《诗余定谱》八卷，咸为论词之书。尤精词律，尝撰《订正词韵》四卷”，“所著之词有《瓮吟》四卷，《瓠声》四卷，《旦谣》一卷”。［68］今传本《坦庵词》三卷，凡《瓮吟》、《旦谣》、《美人词》三种各一卷，有民国二十六年(1937)开明书店排印陈乃乾辑《清名家词》本。另有清刊本《坦庵词曲六种》，其中有《瓮吟》四卷。与此徐石麒同时，另有嘉兴人徐石麒(1577—1645)，字宝摩，号虞求，有《可经堂集》，诸书多误为一人。

吴绡《啸雪庵诗余》一卷。吴绡(1615?—1695)，字冰仙，一字片霞，号素公，江苏长洲(今苏州)人，通判吴水苍女，常熟许瑶妻。工书善画，兼善丝竹。有《啸雪庵集》，附词一卷，刻于清康熙间，存词五十六首。有《小檀栾室汇刻闺秀词》本、赵尊岳《惜阴堂汇刻明词》本。

彭孙贻《茗斋诗余》二卷。彭孙贻(1615—1673)，字仲谋，一字羿仁，号茗斋，浙江海盐人。明季选贡生。痛父殉国难，终身不仕。有《茗斋集》。其词集《茗斋诗余》二卷，存词二百三十一首，有清道光蒋氏《别下斋丛书》本、赵尊岳《明词汇刊》本。蒋光煦跋称彭氏词“俊爽婉媚兼而有之，实擅南北宋之长”。［69］赵尊岳《明词提要》称其词“侧艳芬芳，淫思古意，以俊爽药庸下，以婉约运清空，惟开清初神韵之途，则亦未能遽免尔”。［70］

叶小鸾《疏香阁词》(又名《返生香》)一卷。叶小鸾(1616—1632)，字琼章，又字瑶期，吴江(今属江苏)人，叶绍袁与沈宜修之幼女。聘于昆山张立平，嫁前五日而殁。有诗词集《返生香》，又名《疏香阁遗集》，其父叶绍袁编入《午梦堂集》。其词一卷，存词九十二首，徐乃昌题为《疏香阁词》，收入《小檀栾室汇刻闺秀词》，赵尊岳《惜阴堂丛书》本题为《返生香》。

程公远《醒心谚》二卷。程公远(生卒年不详)，字坦然，号学钓子，海阳富溪(今属山东)人。家贫，幼失怙恃，于崇祯二年(1629)参郡司兵曹执事。撰有以词劝善之书《醒心谚》。崇祯五年(1632)役满，向上司陈情乞银助梓其书。《一氓题跋》中有《明崇祯本〈醒心谚〉》，对此书有具体描述:“明程公远撰。计二卷，有崇祯戴英序，程志孝序，金如玉叙，程自序。卷后有王尚逵跋，崇祯程公远《献书陈情稿》。别见一抄本，有崇祯彭士玉序，此本缺。文前有吕明臣《访友图》版画一幅，属徽派。此乃一本劝善书，共二百十题，上卷多属忠、孝、节、义类，正面讲;下卷多属戒嫖、戒赌类，反面讲。上卷有词西江月一百零三首、鹧鸪天二首，下卷同。每首一题。……以其为明代希见书，以其有版画一幅，特别以其为词，故收之。”［71］全明词》据明刊本《醒心谚》录词二百一十首。

徐尔铉《核庵诗余》一卷。徐尔铉(生卒年不详)，字九玉，号核庵居士，华亭(今上海松江)人，刑部侍郎徐陟孙。明崇祯间副贡生，累举乡饮大宾。有《核庵集》二卷，含《核庵诗余》一卷，明崇祯二年(1629)刻本。卷首有陈继儒、董其昌、张所望、许经诸家序及徐氏自序。又有《诗韵考裁》五卷，崇祯十四年(1641)刻行。诸书今有《四库未收书辑刊》影印本。崇祯本《核庵诗余》一卷，存词四十一首。《全明词》仅据选本录其词九首，《全明词补编》据《核庵诗余》另录其词三十五首。

万惟檀《万子馨填词》二卷。万惟檀(?—1642)，字子馨，曹县(今属山东)人。以贡生授直隶曲阳县令，后去职，复为松江幕府参军，后补湖广保康知县。崇祯十五年(1642)，李自成农民军政陷保康，万氏一门俱死之。所撰《诗余图谱》，乃取张綖原书一百五十调，而用自作词一百五十首为例词，故其名为词谱，实同词别集，赵尊岳辑入《明词汇刊》，《全明词》即据此录其词一百五十首。因《诗余图谱》不宜作词集之名，此据卷首张慎言《万子馨填词序》而称《万子馨填词》。

余怀《玉琴斋词》，不分卷。余怀(1616—1696)，字澹心，一字无怀，号曼翁，又号曼持老人，莆田(今属福建)人，流寓金陵(今江苏南市)，晚年定居苏州。有《味外轩稿》、《板桥杂记》等。陈田《明诗纪事》录其诗三十一首。其词有《玉琴斋词》，收词二百一十二首，卷首有康熙辛亥岁(1671)梅村居士(吴伟业)、尤侗题辞，有民国十七年(1928)国学图书馆影印本。又有《秋雪词》，收词四十三首，收入聂先、曾王孙《百名家词钞》中，有康熙金阊绿荫堂刻本。《全明词》存其词二百三十三首。

曹堪《末有居词笺》五卷。曹堪(1617—1679)，即曹尔堪，字子顾，号顾庵，嘉善(今属浙江)人，曹勋之子。明崇祯时与王屋、曹元方、吴熙、钱继章以词相唱酬。《未有居词笺》五卷，署名曹堪，收词三百零九首，作于明崇祯三年至七年(1630—1634)，是作者14至18岁时所作词之别集。赵尊岳《惜阴堂汇刻明词纪略》曾云:“明代亡国时，词人特多，尤极工胜，以视南宋末年，几有过之，殊无不及。且煌煌巨著，如曹元方、王屋、曹堪诸家，均积至数百首，更视稼轩、后村为富。”［72］实际明季《未有居词笺》作者曹堪，与清代《南溪词》作者曹尔堪原为同一人。曹尔堪入清后为名家名臣，自当属清人，然《未有居词笺》刻于明代，仍当以明词别集视之。

陆嘉淑《射山诗余》一卷。陆嘉淑(1620—1689)，字冰修，一字孝可，号辛斋，又号射山，海宁(今属浙江)人，陆钰子，宏定之兄。明诸生，入清后弃诸生籍，不应有司之试。有《辛斋遗稿》十卷，附词集《辛斋诗余》一卷，收词八十八首。另有词集《射山诗余》一卷，况周颐、赵尊岳及今之《全明词》、《全清词》等皆系于陆钰名下，实际是陆嘉淑的作品。一方面是陆嘉淑号射山无可置疑，其婿查慎行《敬业堂诗集》中有《外舅陆射山先生挽歌》等可证，其次是《射山诗余》中可系年之作，往往在陆钰乙酉年(1645)卒后。且《辛斋诗余》与《射山诗余》中有十八首相同，可知《射山诗余》与《辛斋诗余》皆为陆嘉淑之作。

曾灿《六松堂诗余》一卷。曾灿(1626—1689)，本名传灿，字青藜，号止山，江西宁都人。南明时随其父曾应遴抗清，兵败后祝发为僧。有《六松堂诗文集》十四卷，附词一卷，有康熙五十七年(1718)其子尚倪所编本。民国四年(1915)胡思敬辑刻《豫章丛书》，将曾灿《六松堂诗文集》收入“明季六遗老集”。其卷十为《六松堂诗余》，存词八十六首，后赵尊岳辑入《明词汇刊》。

陆宏定《凭西阅长短句》一卷。陆宏定(1628—1668)，字紫度，号轮山，别字蓬叟，海宁(今属浙江)人，陆钰次子，与其兄嘉淑并称“二陆”。生当明清易代之际，一生未仕，亦未应科举。诗有《一草堂集》、《爰始楼集》、《宁远堂集》等。其词集《凭西阁长短句》一卷，况周颐所得为“孙式熊抄存”本，［73］存词六十一首，赵尊岳辑入《明词汇刊》。据瞿冕良《中国古籍版刻辞典》，陆钰《陆射山诗余》一卷、陆宏定《凭西阁长短句》一卷，有清周氏省吾庐刻本，今未见传本。

夏完淳《玉樊堂词》一卷。夏完淳(1631—1647)，原名复，字存古，别号小隐、灵胥，松江华亭(今属上海)人。15岁随父允彝及陈子龙抗清，任鲁王中书舍人，参谋吴昜军事，后被俘遇难。其集有《玉樊堂集》、《夏节愍全集》、《夏完淳集》等版本。沈雄《古今词话》引《柳塘词话》曰:“夏存古《玉樊堂词》，向得之曹顾庵五集中。见其词致慷慨淋漓，不须易水悲歌，一时凄感，闻者不能为怀。留此数阕，以当《东京梦华录》也。”夏完淳词今存四十二阕，据沈雄“留此数阕”语，所见似非全部。亦不知其所谓《玉樊堂词》，是真有此别集还是因《玉樊堂集》而移用其名。赵尊岳从《夏内史集》中录其词四十一首，收入《明词汇刊》，称《夏内史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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