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心理及行为中的提供局限与差错应对

白淼 BAI Miao

吉林师范大学，吉林四平136000（Jilin Normal University，136000 Siping，Jilin）

设计心理及行为中的提供局限与差错应对

白淼 BAI Miao

吉林师范大学，吉林四平136000（Jilin Normal University，136000 Siping，Jilin）

人的思维加工具有易错的特性，故而要求设计伊始就应该理性、缜密地提供局限，疏远或避免因思维过程受扰而产生的错误理解及指示。人非圣贤，易于犯错，当机体错误指示、错误行为实质产生，则设计的容错方式——差错应对，将缓和或减少错误带来的损失与伤害，二者均为设计初衷理念完善与人性化考虑的重要显现，在思维速转的今天具有重要的“防错”意义，值得重视。因此，针对提供局限及差错应对对思维惯性的易错及设计方式的容错作用展开研究，分别探讨了二者对心理及行为的适应与引导作用，强调定错判断准则的与时俱进才是变通之理。期待思维创智、科技瞬变的今天，人们摒弃思维认知对“局限”及“差错”理解的固化与僵守，而能辩证定“错”，理性待“错”，灵活用“错”。

提供局限；差错应对；设计心理；行为引导

一、思维惯性的易错与设计方式的容错

1.思维惯性的易错——提供局限

(1)“局限”的是非释义。“局限”在人类的认知中似乎是不太被喜欢的词语，其对空间范围或是心理状态的形容总是带有约束、挟制、削弱自由的情感色彩。如当人们站在十字路口迷失方向的镜头重现，其中三个方向的禁行限制不可否认地会有助于转变原地徘徊的窘境。宣称被迫所为也好，强调无奈之举也罢，眼见为实的是：此种限制方式的存在作用于移景换情、灵活变通解决问题的态度上，起到了“柳暗花明”的助力作用。这也正是随机应变的手法之一——当正面冲突无法解决，尝试其它限制或迂回政策往往能够奏效。而具体到设计心理学层面的研究中来：当人的思维无法做出正确判断的瞬间，惧怕犯错的情绪会占用对信息正确加工处理的宝贵时间，反而增大了错误判断发生的几率，这种思维惯性的易错性特性，人皆有之，不可避而不谈；这也是一种辩证的理性释义，不可一概定性为消极的词性，因为其中隐匿的良好功能是很值得探讨的问题。

(2)提供局限——抽象质态的可视化。因上述思维惯性的易错特征，提供局限的设计方式便顺理而生，其旨在避免错误的酝酿及发生，强调错误事实发生之前的预见性及前瞻性，并以此为指导避免或减少错误发生的几率和损失产生的比重。多种情况下，提供限制是一种抽象的可视化方式，正如质朴的人与自然关系中人对自然力量的借鉴与掌控内容一样，唐代诗人李白早就有“挂流三百丈，喷壑数十里”的动势描述，揭示了“春水东流”与气势喷薄的自然韵变。究其原因则为“断崖如削、岚光破崖”的山体形式局限，使看似无形不可约束的水流亦可按照人为的方向与力度进行操控。借鉴此理，对自然无形物质的塑性作用，给予设计者众多设计灵感与解决问题的思路。实现对光束的控制、无形时间的可视化等，实现了抽象质态的观测与碰触。提供局限的设计方式充斥了人存在于社会的方面细节：当红色禁行灯亮起，交通节点的行车停顿等待，秩序井然；当男女卫生间标识出现，思维辨别开始工作并指示去向，避免了尴尬；危险警告的提示，潜意识里警惕性已自然提高，而保证了安全。由此发现，提供局限不仅是对机体自身思维判别的重要提醒与呵护，更重要的表现是一种对行为机制的力量监管，是提升民众自爱、自律意识的隐形助手。

(3)提供局限——惯用的限制因素。诺曼教授总结了四条限制因素并提供了预设用途和限制因素在实际日用品设计之中的具体应用的理性分析。其中，无论强调功能明确的物理结构限制因素，抑或注重经验提取的语意的限制因素，推崇精神层面的文化限制因素及要求理性推理的逻辑限制因素，均期待设计产物通过自身结构、语义、文化、逻辑等限制因素的设置而得到认可。一语中的。直译其所指的功能明确，操作纯熟，以实现设计者多重缜密的设计初衷。

当然，泾渭分明的理论总结总是教科书中的文字形式，具体到生活实际，诸多交叉限制因素会综合出现在同一设计产物之中；而同一设计细节也会展开诸多的限制交错，铸就新的设计作品。如图1中的碗筷组合设计，三层分别可承装调味品、蔬菜与主食，每层边缘的对称凹槽的物理结构限制并实现了规整餐具的摆放位置，防止餐具滑落的卡固，削减了凌乱，确保了卫生；又提升了整套餐具与用餐过程所被赋予的文化限制因素，即实现用餐体验与食材享用的丰富与分类，又实现了碗碟收纳步骤的简化与空间的节省，让人在享受食物的过程中感受到静谧与秩序之美，在庸碌求速的快餐文化泛滥的今天，能够倡导舒缓节奏对生活细节的品味与尊重。

图1　碗筷的组合设计

2.设计方式的容错——差错应对

人必犯错，而真实发生的错误则要求设计容错，即“差错应对”。与提供局限同理，差错应对作为周全考虑的设计初衷，全然服务于受众群体的心理与行为层面。不同的是，二者以错误的实际发生为界，提供局限强调之前的前瞻与避免，而差错应对所面临的问题更加棘手，是出现在错误发生并认定之后的弥补与挽救，具有缓和性与灵活性。

在这里需要强调差错涵盖的两种基本形式：无意中出错的“失误”及有意识的行为“错误”。无意识的失误建立在人的信息加工处理过程中对精确、稳定特性的控制精准度上，是一种出现与认知正解相背离的突发性状况：如急于呼喊迎面而来的朋友却叫错了名字而带来的指意不明，想要按选定的电话号码少输入了一位而呼叫失败：人们看到失误作为一种强调认知正解存在的差错概念，虽易于被意识并加以修正，但其伴随而来的却是错误产生的必然性，后续的行为也许容易掌握，但致错的弊病需要加以防范并给予正视。不同于作家笔下“美丽的错误” 那般优美婉约，现实意义中错误的概念无疑是备受否定的，是一种由于人对承担的任务估计不足或决策不力所造成的出错行为，如由于方法选择不当造成的统计失误，理论知识不扎实而解题失误，错误造成的后果可能很严重，却容易通过周全的准备与系统的学习而加以预防。从失误及错误中得出设计的经验：首先应该采取防止失误及错误发生的必要措施，通过周全的思考与准备实现对错误的提示与预防；其次，失误或错误发生之后要积极回顾、反思并加以改正、警戒，以增强思维加工的速度与缜密[1]。

二、提供局限与差错应对的适应性引导

1.心理适应——思维认知的“固”与“散”

设计心理学所关注的创造性思维要求思维的发散与资源的整合。打破固有概念对形象、理念的束缚，实现固化事物的重组与再造。当人们看到红色与白色的配色组合，头脑中闪现的影像多是可口可乐的具体形象。这是一个成功的通过熟悉程度作用于固化思维认知、提供联想约束限制的品牌推广。比起斯宾塞草书字体、Frank Mason Robinson等具体的品牌设计相关词汇的识别难度，真实地做到了仅以配色就可以认知的便捷与独特出众，防止品牌概念混淆的积极作用。其道理就等同于根据思维认知经验看到红色便意识到了危险，看到红色十字代表的是医护，黑色十字代表的是死亡，同一形象的不同配色就可以根据思维局限的提供而展现不同的表义，实现提供局限与差错应对的现实作用。某个熟悉的、固定的思维认知的颜色或形象具有提供局限的设计语义，便于思维的辨识与理解，同时也便于交叉方向的思维联想与发散，因此增强了提供局限与差错应对对心理适应作用的相互作用。

2.行为习惯——礼规科技的“陈”与“新”

一种大众习惯的形成往往配合或是具体行为（如禁行标志、罚款约束等）或潜在熏陶（说文解理、认知学习等）的提供局限开始，强制执行或劝诫引导群体的某些行为适应与习惯形成，终而形成在显性约束缺失的情况下群体仍能依据思维认知层面的是非观与约束力自我监督、自理自律的良好风尚。中国自古讲究“正襟危坐”，古时的月牙椅，下凹的椅面弧度符合人机工程学，同时限制了坐时的具体位置与接触面积，却不可以侧坐或歪置，具有极度理性的设计智慧；靠背与座椅几乎垂直的明代官帽椅或靠背圈椅则以硬朗约束了端坐；平直控制了体态，摒弃如今休闲沙发慵懒闲适的享受之风，凸显了古人尊崇礼规与三省吾身的礼数与气节[2]。

时至今日，相应的提供局限与差错应对的相关理论日益完善：人机工程学提供的方方面面数据范围的理论参考，研究人在生产或操作过程中合理地、适度地劳动和用力的规律问题。各种智能材料机器自适应性结构的诞生，为设计转变的灵活与约束力提供了可能。设计针对差错应对的人性化考虑已不胜枚举，如电脑中常见的“是否确认删除”的窗口提示，无论是有意或者是无意触碰了delete按键，系统都会自动提示并执行使用者确认的“是”或“否”，甚至使用者再次误删的数据资料，在系统提供的草稿箱或垃圾桶内仍然可以找回，其所提供的不同程度的差错应对方式，人性化地实现了安全守卫；防止误碰按键造成错误而设计的键盘锁甚至解锁密码、防止冒名顶替或偷换概念的指纹识别安保系统等，科技的发展推动着差错应对的技术支持的不断进步，通过诸多硬性的技术指标以弥补人类思维加工的缺憾与不足，为人们提供更加理性与从容的便捷生活。但也需要认清，还有诸多设计细节并不完善，如某些杀毒软件缺乏差错应对的设计考虑，默认被感染的U盘之中的文件却不征求同意即全盘清杀而导致数据文件的损毁丢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此举是一种坚持原则的固守与可贵，但这种缺乏变通的职责坚守在很大程度上破坏了便捷的存储与传输数据的终极功能及用户的互动参与和意愿表达，无疑是对自身存在以及用户受惠的利益损害。

当人们还在疑问光盘究竟哪面向上能被电脑识别时，手机界面已经可以根据重力感应自动横竖调转画面以减少屏幕尺寸带来的观看局限；当人们还在为日益繁多的数码功能而困惑不安时，智能的人工导航或辅助语音系统已着力完善与使用者的自述与沟通。古语“欲速则不达”具体到今日的设计方式更新状态，其速度之快似乎早以超出用户期待的“欲速”之外，给予人们太多的惊喜与考验。

3.特殊关爱——提供局限与差错应对的“设计温柔”

设计的通用性与人性化要求让人们注意到：针对人文关怀下的心理适应研究，提供局限与差错应对的设计方式已打破逻辑严谨的词面的冰冷含义，具体到更广大的人群范围中来，实现对特殊群体的关爱与呵护，展现了温柔的一面。诸多特殊群体具有较之他人为弱的自理能力及易错行为，如残障人士、婴幼儿童等，避免无受控状态下造成自身的损伤与危害；为脑瘫朋友专用餐具的设计，参考了人体工程学原理，对餐具内壁、边缘等细节进行提供局限的特殊设计，帮助脑瘫朋友愉快自主地完成用餐（见图2）；包括对儿童产品的局限提供，是一种持续性的可变适应，从婴儿推车、学步车到自行三轮车的阶段不同局限的提供与差错的应对呈现一种需求可变的迎合趋势，包括受用一生的座椅设计均带有伴随成长的温柔情感（见图3）。这种减少资源浪费与空间节约、可重复循环利用的变体设计充满了局限的智慧与温情的传承。

图2　提供局限──脑瘫人群的便捷使用

图3　特殊人群──儿童局限提供与差错应对的可变性

三、演变更替、与时俱进的“定错”判断准则

人类文明的演进一直伴随着是非对错、理义曲直的辨识与讨论。百多年前包豪斯留给人们所谓的“历史局限”，至今其意所指也似乎略有偏颇，影响微妙。事物的判断鲜有绝对的是非功过，多属相对的盈缺得失，且均为特定时间节点中的认知结论，随着时间的推进与环境的转变，多为总结概括的表述，而非恒久不变的定理。当审丑的著作充斥眼底，将丑赞誉为“高一层的审美”时，人们是否惊叹曾与美对立的丑竟然在网络发达的当代更容易吸引大众的关注与厚爱，由此引发的带有策划目的的或者在不经意之间公布的丑状而噱头不断[3]。正如笔者首段所言，没有哪条礼法约束不是以尊重人性作为基础的，也没有哪条公理规定“局限”“差错”在任何状况下都是祸端，判定为“错”的标准是循环更替、与时俱进、随着认知的深化而积极转变的，此正是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变通之理，更是提供局限与差错应对的设计方式的精妙所在。

[1]唐纳德•A.诺曼.设计心理学[M]. 梅琼,译.北京：中信出版社，2002：189-192.

[2]柳沙.设计心理学[M].上海：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2012：100-105.

[3]王宏岳.美学审丑读本[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2011：12.

Provisional Limitation and Error Coping in Design Psychology and Behavior

It is human nature to err in processing thinking. Design requires rational and careful planning so as to avoid errors in understanding and instruction. At the same time, error coping helps to reduce the loss and damage brought by the errors. This paper studi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provisional limitation and error coping and points out that it is important to provide timely criteriafor judgment, regarding errors in a dialectical, rational and f exible way.

provisional limitation；error coping；design psychology；behavior guidance

J02-03

：A

10.3963/j.issn.2095-0705.2014.01.005(0022-04)

2013-01-03

白淼，吉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助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