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画受众人群接受向度的检讨＊

刘海年LIU Hainian

1.沈阳师范大学，沈阳110034（ Shenyang Normal University ，110034 Shenyang）

2.武汉理工大学，武汉430070（Wuh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430070 Wuhan）

动画受众人群接受向度的检讨＊

刘海年1,2LIU Hainian

1.沈阳师范大学，沈阳110034（ Shenyang Normal University ，110034 Shenyang）

2.武汉理工大学，武汉430070（Wuh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430070 Wuhan）

以动画受众人群接受向度作为研究对象，旨在从动画受众人群接受的角度以探讨动画人群的喜好追求、欣赏水平，为动画产业的发展寻找最佳途径。从动画受众人群的接受向度提出动画创作、动画消费、动画传播、动画产业发展的相关理念，为动画产业的发展寻找更为广阔的市场支撑。

动画；动画受众人群；接受向度

当代中国动画，具有相当丰富的发展历程。从1926年动画电影的问世，发展为当今的动画产业，动画从一个具有杂耍性质的游戏类型转而成为具有巨大生产能力的产业集群，其商业价值逐步凸显，对受众人群的影响也日渐加大。如今对动画的艺术性、文化性、商业性等价值影响的争论也是此起彼伏，相当热烈。有关国产动画、欧美动画、日本动画的制作性、技术性、道德影响性的社会伦理价值也成了各个国家非常关注的社会问题。随着创意产业、创意经济、创意文化等的迅速发展，动画作为一种具有极强创意形式的载体，拥有了多元化的表现形式和更加丰富的研究价值。现今，对中国动画的口诛笔伐也时有耳闻，当代中国动画在受众人群的整体知识水平、审美趣味、艺术审美形式、娱乐消费趋向、伦理道德呈现、民族精神显现、国家利益等各个方面的所指性中，成了新时代具有多重身份的视觉表达元素。“多年来在政治先行的制约下,我国动画片在创作中始终围绕着要打造‘精神食粮’作为指导思想,使得动画这一原本属于娱乐性极强的艺术表现形式带上了严肃的‘政治紧箍咒’,束缚了动画原创中想象力的开发,继而影响到动画文化的科学建构。”[1]在众多的属性分析中，对动画受众人群的接受向度进行归纳和总结是当前视听引导的一种必要，是对国产动画误读的一种心理明确。

一、动画受众人群的接受向度

动画受众人群的接受向度是建立在对本民族文化深刻理解和真诚热爱的基础之上的理性认知，是一种具有较高层次的审美文化活动，并且不仅仅停留在视觉上的娱乐消遣和感官上的生理满足，而是一种具有马斯洛需求效应的从视觉、听觉的感受到心理的变化、精神的满足等一系列内在变化的心理过程。根据马斯洛的人类需求五层次原理，动画的受众人群成为了动画主体的研究对象。对动画受众人群的不断追问也是现阶段提高中国动画质量和发展水平的一个研究课题。动画的受众人群按照不同的类型，可以分为幼儿、青少年、少年、青年、中年、中青年、老年等；从性别上可以分为男青少年、女青少年、男青年、女青年等；从传播形态上能够分为电视动画受众人群、电影动画受众人群、手机动画受众人群、互联网络动画受众人群以及漫画、手翻书等受众人群，报纸、杂志等受众人群；从接受文化的类型上能够分为精英文化受众人群、大众文化受众人群、主流文化受众人群、民间文化受众人群等；从纯粹艺术欣赏的向度可以分为专业欣赏人群、非专业欣赏人群等。对这些受众人群进行不同向度的分析，是提高对国产动画认识和理解的一种评价方式，是在其它向度上进行的一种动画批评与批评理论的建设行为，也是对当代中国动画理论的丰富。

笔者认为，影响动画受众人群的主要因素包括陌生化理论影响：如视觉的陌生化、剧情的陌生化、造型的陌生化和技术的陌生化等；从民族传承习惯上的影响来看：有民族文化的浓缩化、民族精神的延伸化、民族感情的具体化、民族情结的视觉化、民族尊严的深刻化、民族气节的时代化、民族友情的国际化、民族思想的普及化等；而娱乐消费的刺激因素则包括：文化层次的差异度、审美境界的差异度、外在社会环境的刺激、境外动画和国产动画比较之后的差异等。

当代中国动画的发展在很大程度上是受众人群的接受度、理解度的发展，是在一定程度上对接受者多元欣赏状态满足情况的检验与检测，是具有时代性、社会性、民族性、个体差异性的一种复杂传播状态和艺术形态的归纳及总结。

二、对受众人群接受程度的分析

1.陌生化的理论影响

（1）故事创作的陌生化。俄国形式主义理论家什克洛夫斯基认为:“艺术之所以存在,就是为使人恢复对生活的感觉,就是为了使人感受事物……艺术的目的是要人感觉到事物,而不是仅仅知道事物。艺术的技巧就是使对象陌生,使形式变得困难,增加感觉的难度和时间的长度,因为感觉过程本身就是审美目的,必须设法延长。”什克洛夫斯基的“陌生化”诗学理论是西方“陌生化”诗学发展史上的重要里程碑，也是西方“陌生化”诗学的成熟标志，“陌生化”是俄国形式主义的核心概念，也是形式主义者最为关心的问题，后来逐渐被引用到艺术创作之中，成为艺术创作的理论指导。这个理论强调的是在内容与形式上违反人们习见的常情、常理、常事,同时在艺术上超越常规。在艺术创作中，最明显的就是在造型创作上的陌生化。陌生化的基本构成原则是表面互不相关而内里存在联系的诸种因素的对立和冲突,正是这种对立和冲突造成了“陌生化”的表象,给人以感官的刺激或情感的震动。在动画艺术创作中，对陌生化向度的分析有其相对的独立性，尤其是受众人群接受度的研究，使动画创作充满了激情和创新元素。在动画艺术创作中，按照什克洛夫斯基的陌生化理论，首先是故事设计的陌生化，即动画故事剧情结构要突破常规，改变流行或惯性方式，获得一种受众人群从未感觉过的内在理性或心理冲突。这种心理接受的语境是受众人群的欣赏层次和社会信息的影响，尤其是当代社会，各种信息的堆积和更新，使许多的人失去了自我判断能力和思考能力，成为像马尔库塞所叙述的“单向度的人”。“受众对于自身文化容易熟视无睹，但同时又对自己所处的文化有一种强烈的认知倾向与认同感。”正是这种复杂的倾向性和认同感，使动画受众人群的接受向度具有流动性和不稳定性。动画故事常规结构的陌生化是对剧情形式、理性思维、感觉惯性、欣赏习惯的一种改变，是一种创意过程。受众人群对动画艺术的接受形式不尽相同，所呈现的反应也就不太一样，这是目前动画受众人群的整体接受状态。对陌生化故事的接受也是由现在大多数人欣赏水平的变化所决定的。动画从最初的杂耍形式到现在的产业化形态，集聚了越来越多的文化功能、艺术观念、科学技术和民族文化精神等内涵意义。“动画的背后是文化传承和文化传播。”[2]信息社会的发展极大地改变了大众人群对动画的接受方式和欣赏趣味，也使国产动画面临着更深的发展困境。故事设计的陌生化是动画具有心理接受程度的一种刺激，是人对新事物追求的原始呈现。

图1 《怪物史莱克》中的角色设计

（2）动画造型的陌生化。动画在传播过程中，由于其自身所拥有的形象功能，在传播中具有更大的影响。动画造型的陌生化往往成为一部动画片受不受欢迎的关键，成为具有商业开发价值的视觉基础。美国动画片《怪物史莱克》中的史莱克（见图1）、日本动画片《蜡笔小新》中的小新（见图2）、法国动画片《美丽城三姐妹》中的角色设计等，都具有陌生化的造型形式，在视觉接受上具有新鲜感、陌生感，很容易引起人们的关注，这就具有了广泛传播的条件。克罗齐在《心理学纲要》中指出,人们对外界的刺激有“趋新”、“好奇”的特点,而那些“完全确实的情境(无新奇、无惊奇、无挑战)是极少引起兴趣或维持兴趣的”，这正如“艺术源于生活，艺术高于生活”那样。新奇的视觉造型能唤起人们的审美兴趣,能在新的视角、新的层面上发掘出自我的本质力量，而“陌生化”正是把旧的欣赏习惯和审美情趣转化为具有创新性思维的媒介和视觉造型。人们有时会对常见的视觉造型习以为常而视而不见、充耳不闻。而陌生化就是把平淡无奇的视觉造型变得不寻常，增加了新鲜感，有了新鲜感，审美兴趣和欣赏兴趣也就自然随之厚重起来。在动画艺术创作中，被艺术处理过、在造型上或放大或变形的视觉处理就唤起了受众人群新鲜的艺术感受。正如孙立军所言：“我们忽略了动画是一门艺术。我认为我们需要很急迫地重新认识这一点，才能使动画片吸引人、启发人、影响人。”[2]

图2 《蜡笔小新》中的角色设计

动画造型的陌生化是在对动画传统造型样式基础上的艺术处理和根据剧本要求的创新表现，是在对激起受众欣赏心理上的形式创造，动画造型的陌生化是为剧情服务的。动画受众人群对造型的陌生化具有一定的心理接受限度。超越受众人群的接受心理，突破受众人群的接受极限，都是动画造型陌生化时要兼顾的向度分析。对于动画受众人群，陌生化的造型创作要具有视觉接受和心理接受的基础。动画受众人群的年龄、知识结构、生活经验、审美程度、文化理解、民族习惯、价值观等的综合评价也是动画造型视觉陌生化中的影响因素。动画造型的陌生化，是对动画艺术作为一种大众文化消费的视觉设计，要具有大众性；作为一种类型电影艺术，又要具有较强的艺术表现性；作为产业化中的商品，又要具有商业可开发性。动画造型的陌生化设计，具有相当大的商业价值和艺术价值。

（3）动画技术的陌生化。动画艺术由于现代科学技术的进步，出现了许多和动画制作有关的技术，丰富了传统动画单一的制作形式。由于许多新兴技术的问世，动画技术的陌生化成为一种新的动画制作发展趋势。当代美国商业电影中的现代化技术手段，将电影语言运用得不仅艺术化，而且还相当科技化、拟人化、想象化，成为动画技术参照的榜样。当电影《阿凡达》中非常完美的现代技术与艺术创意结合的时候，使得该片获得了极大的赞誉，一时成为人们欣赏艺术与科学技术的视觉盛宴（见图3）。动画技术中的陌生化，使动画艺术具有了时代性、想象性、可观赏性等现代娱乐元素。动画制作技术的陌生化需要相关专业科学技术的支撑和根据剧情自主研发的能力，这就使得动画制作的陌生化充满了科学技术的创新和对受众人群影响的社会伦理性。

图3 电影《阿凡达》中的角色设计

2.民族习惯的惯性影响

民族习惯是指一个民族千百年来形成的文化、思想、生活等的一种伦理约束。包括民族文化、民族精神、民族感情、民族情结、民族尊严、民族气节、民族友情、民族思想等。在动画受众人群接受向度的研究中，对民族文化的浓缩化、民族精神的延伸化、民族感情的具体化、民族情结的视觉化、民族尊严的深刻化、民族气节的时代化、民族友情的国际化、民族思想的普及化等都要有更加深刻的理解和表现。“以前我们说寓教于乐，动画片更多的是靠教育。其实动画片是启蒙的，因为大多数是孩子在看。我个人觉得，教育的东西不是不好，是我们怎么样把寓教于乐真正地领会。其实美国、日本动画片也有教育性。”[2]

对民族文化的浓缩化是指在动画创作中，要有对民族文化理解、民族文化表现的总体概括和抽象表达，在动画受众人群的接受向度上进行民族文化的宏观展现。民族精神的延伸化是指在动画创作中，对优秀的民族精神进行传播设计，使民族精神的视觉化元素充满受众人群的心理。民族感情的具体化是指在动画的设计环节中，对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民族间的感情设计。在动画创作中对民族情结的视觉化设计，使动画受众人群在心理接受上感到自然、亲切。“我国有56个民族，就有56种民族文化，丰富、广博的传统经典文化是我们故事创作、情节铺设的绝好资源。”[3]在动画创作中对民族尊严的深刻化表现使受众人群在心理上获得一种共鸣，甚至是一种崇高的集体的民族尊严感和审美感。

动画创作中民族气节的设计具有时代性。对于民族气节的把握和设计是一部动画片是否具有民族文化精神、是否具有较高民族节操的视觉呈现，是对受众人群性格进行塑造的民族化熏陶。在动画创作中，对各个民族之间团结友爱的设计是体现各个民族之间文化融合的艺术体现，是艺术性与文化差异性的结合。动画艺术将这种民族友情给予国际化的传播与输送，是对整个国家民族团结的彰显，因而具有强烈的国际文化艺术特征。

3.娱乐消费趋势的影响

娱乐消费的刺激因素发展趋势受动画受众人群文化层次的差异度、审美标准的差异度、外在社会客观环境的影响。

动画受众人群的文化层次决定了其娱乐消费的基本倾向，是受众人群价值观的直接表现。表现在动画欣赏消费上是指对动画片的类型、动画的艺术表现、动画的民族性、动画的技术性、动画视觉性的综合反映，折射出的价值审美取向和接受方式是不一样的。动画受众人群的接受度决定了对动画创作水平、动画传播方式、动画衍生产品等的商业运营，是受众人群消费能力的具体实现。动画受众人群这种群体性或集体性文化层次的差异是动画创作者们应该清醒认识的问题，也是实现动画产业化最主要的因素。动画受众人群审美标准也决定了动画艺术创作的传播范围，对动画受众人群审美倾向的研究，也使动画创作者们受到了越来越多形式的挑战。娱乐消费的趋势走向，使动画受众人群的消费观念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而逐步变化，欣赏水平和消费观念也越来越层次化、个性化和时代化。其动画领域的娱乐消费具体表现在对影院动画片的制作上、网络游戏及相关产业的消费上、动漫主题公园、品牌授权代理、购买碟片、动漫衍生品等领域，具有强大的商业发展潜力，加上当今各个国家对创意文化产业的支持，使动画成为文化产业的一个部分，具有更大的可开拓空间，更由于社会节奏的加快，使得越来越多的人把空闲时间投入到娱乐消费上，受众人群成为这一产业最主要的支持者和消费者。对受众人群接受向度的关注是动画产业化不可避免的一个重要内容。

三、与国外动画接受向度对比而存在的差距

通过与国外动画接受向度的差异性比较，进而研究受众人群最主要的接受形式、接受途径、接受感受，可以加快当代中国动画产业化前进的步伐。

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就是国外动画对当代中国动画的发展产生了重大影响。从美国动画问世开始，1926年的中国动画就有了美国动画的影子；一直到中国学派登上历史舞台并站稳脚跟，中国动画才开始具有了自己艺术创作的特点，而成为世界动画大国。随着时代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动画从制作形式、创作状态、传播途径都发生了更大的变化，产业化成为动画强国发展经济的一种生产方式。市场经济的融入使动画成为各个动画强国发展的生命力，其中尤以美国和日本为代表。美国动画以其高水平的制作和高成本的投入成为调节、安慰视觉的主要手段，也因此成为吸引众多观众眼球的原因之一。日本动画依靠漫画市场的先期运作以及具有一群大师级的优秀团队而成为动漫产业中的强国。较其他国家的动画片而言，日本的动画片更富有创新意识，不仅在故事方面具有创新性，而且在动画造型、动画对白、风格方面都具有原创性[4]。这些动画强国对当代中国的动画受众人群构成了一种巨大的吸引力，因而具有极大的受众人群，这无疑就成了国产动画产业化的一个障碍。

四、结语

动画受众人群的接受向度分析具有复杂性，对当代中国动画的受众人群的研究更加具有不稳定性和流动性。“如果说，人类有些思想成果能够跨越时间和空间，历千年而生命不衰，那么人类智慧的结晶——幽默——理当列入这些珍贵成果中。”[5]当代中国动画的创作、设计、制作、产业化的形成要对受众人群进行深入、细致的分析研究，对受众人群的审美趣味、审美倾向、娱乐消费取向进行具有前瞻性的探讨预设，才能创作出经典的作品。

[1]彭玲.关于中国动画文化发展的思考[J].上海交通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5(1)：57-61.

[2]孙立军.我们忽略了动画是一种文化[J].北京电影学院学报，2009(3)：3-8.

[3]白菊.中日动画角色形象的比较研究[D].长沙：湖南工业大学，2010：35.

[4]李庆英,赵鑫,王彩,陈静,荣祎,袁京琪.从日本动画片的收视情况看中国动画受众的心理需求[J].安徽文学：2009(8)：343.

[5]汤俊.法国当代动画电影中幽默技巧的传承与创新[J].北京电影学院学报,2009(3)：48-53.

Acceptance Dimension Analysis of Animation Audience

Based on the interpretation of animation audience’s acceptance dimension,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appreciating state of the animation from audience’s acceptance perspective. It explores useful ideas and theories for animation creation, animation consu mption, animation dissemination, and animation industry from animation audience acceptance dimension.

Animation；animation audience；acceptance dimension

J022

：A

10.3963/j.issn.2095-0705.2014.01.002（0006-05）

2012-09-18

2013年度国家社科基金艺术学项目（13BG072）。

刘海年，武汉理工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博士生，沈阳师范大学美术与设计学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