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习仲勋同志对绥德师范学校的关怀

武军

2002年5月24日，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习仲勋同志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他不朽的丰功伟绩，彪炳千秋，人民永远都不会忘记。今年是习仲勋同志诞辰100周年，也是陕西省绥德师范学校建校90周年。抚今追昔，习仲勋同志对这所学校的关心和爱护，以及他炽热的革命情怀依旧激励着我们。

1923年5月，陕西省绥德师范学校的前身——陕西省立第四师范学校创建于陕北绥德。一年后，由于学潮和首任校长的健康原因，陕西省教育当局委任李子洲接担任校长。李子洲是绥德人，1923年毕业于北京大学，先后在三原渭北中学和榆林中学任教。1923年春，李子洲经李大钊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受中共北京区委（后称北方区委）派遣，肩负着在西北地区播撒革命火种的历史使命。李子洲到四师上任后，亲赴北京聘请教师，并向李大钊同志请示建党工作。李大钊同志调当时在陕西华县咸林中学任教的共产党员王懋廷协助开展建党工作。李子洲在李大钊同志的协助下，聘请杨明轩为教务主任，常汉三为训育主任，还聘请了田伯荫、韩树勋、熊廷柱、杨天理等共进社骨干和进步知识分子任教。秋季开学时，李子洲明确提出“读书勿忘救国，救国勿忘读书”的校训。当年初冬，就在学校创建了中共党团组织。党团组织迅速向周边发展，并组织、领导了当地的革命活动，使学校成为“西北革命策源地”和我党的活动中心。在学校90年的发展历程中，曾三次被国民党反动当局封闭。抗战初期，经历了国共双方激烈争夺青年学生的斗争。在整风运动中，出现了防奸斗争扩大化的严重偏差。“文化大革命”中曾遭受严重破坏。本文要讲的，是在以绥德师范学校为重点的绥德地区整风运动中，习仲勋同志力挽狂澜，纠正偏差，使整风运动走上正轨，从而挽救了绥德师范学校的那段令人难忘的历史。

1942年7月，守卫陕甘宁边区南大门长达六个年头的习仲勋同志（时任中共关中分委书记、分区专员、分区保安司令部政治委员）调任西北党校校长。10月，他出席了中共西北中央局召开的为期88天的高级干部会议（又称陕甘宁边区高级干部会议）。11月11日，他就陕甘边区党内的一些历史问题作了大会发言。发言中，结合自己的亲身经历，明确指出，西北党内许多历史上的思想斗争问题，不是仅仅地讲肃反问题就可以讲清楚，它完全是两条路线一个长期的很剧烈的斗争。 1943年1月8日，他又以《关中党史简述》为题发表了长篇讲话。这两个讲话，在大会上引起了强烈反响，对会议运用整风精神，发扬党内民主，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全面研究边区的历史和现状，肯定以刘志丹同志为代表的正确路线，批判一些同志过去执行“左”倾机会主义的路线错误，正确解决边区历史上的是非问题，产生了积极的影响。在1月14日的闭幕大会上，习仲勋从边区政府主席林伯渠手中接过了由毛泽东同志亲笔题词“党的利益在第一位”的奖状和毛毯。会后，西北局任命习仲勋为中共绥德地委书记兼绥德警备司令部政委，负责把守陕甘宁边区的北大门。

1943年2月，即将到绥德赴任的习仲勋受到毛泽东的接见。毛泽东热情地鼓励他说：“绥德是边区最大的一个分区，政治情况比较复杂。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就没有那么敏感了，到新的地方去也是锻炼嘛！”中旬，带着领袖的希望和鼓励，习仲勋同志离开延安，来到绥德担任中共绥德地委书记。

绥德是陕北最大的一个县，自古以来都有着十分重要的战略地位。早在1924年，这里就有了中共党团组织，是陕北，乃至西北革命的策源地和活动中心。1937年10月，经国共协商，划绥（德）、米（脂）、葭（县，今佳县）、吴（堡）、清（涧）五县为警备区，为八路军募补区，设警备区司令部，以阻止日军西犯。1940年2月，长期坚持摩擦政策的反动专员何绍南再次袭扰我八路军驻地，遭到我军重创。29日晚，何绍南烧掉库存的弹药、物资及文件档案之后，率众西逃，驻绥德的国民党政权遂告解体，绥德解放，实现了军政统一。由于被何绍南统治的时间较长，反动影响很深，加之受王明右倾投降主义路线的影响，当地群众的政治思想比较混乱，有的人还幻想着何绍南卷土重来。绥德师范学校，思想混乱的现象依然存在。

习仲勋到任后，深入社会各阶层了解情况，很快摸清了绥德地区包括绥师的许多历史和现实情况，对抗战以来绥德地区复杂的政治状况和斗争形势有了全面了解。

在整风运动转入审干阶段后，由于经过1935年陕北错误肃反的经验教训，习仲勋领导的绥德地委在运动初期还是十分审慎的。面对大批来自各地的干部，通过统一战线留下来的旧职人员，以及参加到人民政权中的民主人士，审干工作如何开展，成为摆在地委面前的一个难题。习仲勋派地委秘书长安志文到延安，向西北局请示汇报审干工作。参加听取汇报的康生批评绥德地委对敌情重视不够，责成绥德地区要像延安一样全面开展防奸运动。恰在此时，绥德师范学校接连发生了两起“敏感”事件——4月7日晚，有人贴出匿名小字报，反对学校的人事安排。追查此事期间，教师杨典带的班上陆续发现了几次小字条。两三周后，杨典又被石头打伤。接连发生的事件，给整风审干工作更增加了几分神秘和紧张。

在防奸运动扩大化和“抢救失足者”运动的影响下，绥德地区的运动也难免走偏，绥师的整风运动越来越偏离了正确的方向。前述两起事件被视为特务公开破坏案件，于是在数百名学生中也搞起了“抢救运动”，有的教师和学生成为重点审查对象，逼供信、假坦白之风盛行。一时间，“特务”如麻，草木皆兵，人人自危，连在学校领导整风运动的党总支书记何仁仲等同志也“坦白”了，全校师生不被怀疑者所剩无几。为了查案，甚至不让学生回家。学生家长很有意见，在社会上也造成了十分恶劣的影响，甚至对党产生了不满情绪。事态的发展，引起了习仲勋同志的高度警觉。特别是看了许多荒谬离奇的所谓“坦白”，使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不顾个人得失，写报告给党中央和西北局，如实反映了绥德地区的情况，建议中央及时制止“逼供信”，纠正“左”的偏向。毛泽东同志也于7月约见绥德分区专员袁任远同志谈话，了解情况，并作了重要指示，还在一份关于绥德反奸大会的材料上作了批示：“一个不杀，大部不抓是此次反特务斗争中必须坚持的政策。”8月15日，中共中央又作出了《关于审查干部的决定》。党中央、毛主席的指示传达到绥德后，对习仲勋等抵制和纠正“左”的错误，是极大的鼓励和支持。他决定从“抢救运动”情况较为严重、问题较多的绥德师范学校抓起。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