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自考生的涅槃之路

陈荣

有一个故事，总在记忆中萦绕，

任秋风瑟瑟，任春雨潇潇，

有一掬热泪，总在心田里流淌，

任夏日烈烈，任冬雪飘飘。

最后的岁月，那一册册课本，

莫非是病痛最后的良药？

最后的考场，那一页页试卷，

莫非是生命最后的航标？

颤抖的笔尖在试卷上爬行，

如生命的指针，分分秒秒，

滚烫的汗珠在试卷上浸染，

如意志与抗争在紧紧拥抱。

一个普通工人，如此执着，

难道为了赚取家庭的骄傲？

一个病弱身躯，如此倔强，

难道为了证明自身的清高？

不！那不是你，这样的设问，

是对纯真与情感的无聊，

不！那不是你，这样的怀疑，

是对平凡和伟大的轻佻。

从病床到考场，千里漫漫，

从生存到死亡，一步之遥，

无论是一步，无论是千里，

人生的内涵已是海潮浩浩。

终于，他倒下了，宁静的夜晚，

一钩残月，落叶飘飘，

终于，他睡着了，冷冽的黎明，

一江清浪，孤帆渺渺。

穿透天花板的，岂止是目光，

那是远航的灵魂已经起锚，

凝固在眼角的，岂止是泪珠，

那是不灭的信念正在闪耀。

迟到的毕业证是如此的鲜红，

那是他的心血，浓浓地浸泡，

放在骨灰盒上吧！轻轻地，轻轻，

遥远的天国里，他一定会看到。

也许，有人对此很难理解，

也许，有人还会继续嘲笑，

但云烟散尽，是如洗的碧空，

那是他给予我们一代人的自豪。

流萤燃烧，是对混沌的蔑视，

飞蛾扑火，是对光明的倾倒，

而他，正是那涅槃的凤凰，

灰烬中，冲天而起新的呼啸。

此刻，难道讲述一个人的故事？

不！这只是千万个故事的代表，

正是三十年来一个个故事，

才铺就自考学子的星光大道。

在闹市层楼，在边关小寨，

书声朗朗，军旗飘飘，

无论是大墙内外，地位高低，

无论是白发苍苍，青春年少。

每一滴泪水，都调进了色彩，

每一身汗水，都育出了新苗，

千万个求索向命运冲击，

千万个升华与时间赛跑。

一年年，雪满长川，霜摧旷野，

一年年，霞飞枫叶，月上柳梢，

东西南北到处有我们的苦读，

五湖四海到处有我们的欢笑。

于是，共和国大厦每一块基石，

都有我们的开采，我们的雕凿，

于是，共和国大厦每一根梁柱，

都有我们的浇铸，我们的锻造。

这就是我们的兄弟，我们的姐妹，

这就是我们的家庭，我们的学校，

历史的轨迹注定由我们延伸，

只要江河不废，只要青山不倒。

把汽笛鸣得更响些，更响，

把风帆升得更高些，更高，

载着共和国和我们的憧憬，

飞驰吧！向着未来那沸腾的大潮。

这样一个故事，千万个故事，

伴随我们走过多少黄昏和破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