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从轻处罚在动物卫生行政处罚中的适用

陈向武，孙敬秋

（青岛东方动物卫生法学研究咨询中心，山东 青岛 266032）

为了指导官方兽医在实施行政处罚中正确适用从轻处罚，本文通过“以案说法”的形式，就动物卫生行政处罚中从轻处罚的适用问题进行分析，供执法人员参考。

【案情概述】

2012年6月5日，某市畜牧兽医局在监督检查中发现刘某经营的“长得快”和“猛长灵”两种饲料添加剂无产品质量检验合格证。遂进行立案调查，查明：刘某经营的两种无产品质量检验合格证的饲料添加剂由某公司生产，共进货20件，每件进价13元，已按每件26元的价格销售了5件，销售所得130元，库存15件。调查中刘某对违法行为认识态度较好，并且积极配合某市畜牧兽医局的调查工作，协助查获了生产“长得快”和“猛长灵”两种饲料添加剂的某公司，有立功表现。某市畜牧兽医局认为刘某的行为违反了《饲料和饲料添加剂管理条例》第二十九条第二款，即禁止经营无产品质量检验合格证的饲料添加剂的规定。鉴于刘某积极配合执法机关查处违法行为，且有立功表现，决定对其从轻处罚，根据该条例第四十三条的规定，作出如下处罚：（一）没收违法所得130元；（二）没收饲料添加剂“长得快”8件、“猛长灵”7件；（三）罚款1000元。

【以案说法】

本案主要涉及动物卫生行政处罚中从轻处罚的适用问题。

动物卫生行政处罚中的从轻处罚，是指动物卫生行政主体在法定的处罚种类和处罚幅度以内，对违法行为人选择较轻的处罚或较少的罚款，它建立在动物卫生行政主体自由裁量权基础之上，如果没有自由裁量权，从轻处罚也无从谈起。动物卫生行政主体在对违法行为人适用从轻处罚时，必须把握以下两点：第一，必须在法定行政处罚的幅度或者可选择的处罚种类内实施行政处罚，不允许在法定处罚幅度以下实施行政处罚。如果法律对该违法行为设定的罚款没有可选择的幅度，或者没有设定可选择的处罚种类，那么也就无法从轻处罚。第二，从轻处罚必须体现轻罚，也就是说比违法行为人不具有法定从轻情节时，将受到的处罚要相对轻一些。从轻必须最终体现在处罚结果上。如，依法应对经营无产品标签饲料的违法行为人，处2000元以上2万元以下罚款，由于有从轻情节可以处3000元罚款。需要注意的是，动物卫生行政主体在适用从轻处罚情节时，不能把从轻处罚理解为要绝对适用最轻的处罚种类，也不一定是选择处罚幅度最低限进行处罚，而是要综合考虑违法行为人的违法情节，作出相对较轻的具体裁量决定。从轻处罚与减轻处罚不同。减轻处罚是指动物卫生行政主体在法定处罚范围内对违法行为人适用较轻处罚种类，或者处罚幅度之下适用处罚，在处罚程度上，减轻处罚介于从轻处罚和不予处罚之间。如，《饲料和饲料添加剂管理条例》第四十四条规定，对经营超过保质期饲料的违法行为，需没收违法所得和违法经营的产品外、并处2000元以上1万元以下罚款。在适用罚款处罚时，在2000元限度以下给予1000元罚款处罚，为减轻处罚。

动物卫生行政处罚案件中，什么时候适用从轻或减轻处罚，不取决于动物卫生行政主体及其执法人员的主观意志，也不依赖于违法行为人是否经营困难或生活拮据，而是根据法律的规定来予以适用。《行政处罚法》第二十五条和第二十七条规定了五种必须从轻或减轻处罚的情形：第一，已满十四周岁不满十八周岁的人有违法行为的。第二，主动消除或者减轻违法行为危害后果的。这里所讲的“主动”是指违法行为人在动物卫生行政处罚机关查处前，而非在动物卫生行政主体责令改正或限期改正后。积极主动表明违法行为人主观上真诚悔过而客观上又有消除或减轻了危害后果的事实，因此应当从轻或减轻处罚。第三，受他人胁迫有违法行为的。在这种情形下，违法行为人虽然实施了违法行为，但不是出于违法行为人主观上的自愿，因此应当从轻或减轻处罚。如，郑某被胁迫在三天内刻制一枚检疫验讫印章（在三天时间内郑某完全可以向有关机关举报，但郑某最终选择了违法行为），就非郑某自愿的行为，应当从轻或减轻处罚，但如果郑某被胁迫人限制人身自由刻制检疫验讫印章，应视为胁迫人实施的行为，对郑某则不应当给予任何处罚。第四，配合行政机关查处违法行为有立功表现的。违法行为人的立功表现形式较多，如检举、揭发他人的违法行为，或者提供真实有效的线索使动物卫生行政主体查获了其他违法行为。第五，其他依法从轻或者减轻行政处罚的。这里所称的“其他”，一是指与前述几种情形相同或相当的情形，二是《行政处罚法》不排除动物卫生行政法律规范可以规定一些可以从轻、减轻处罚的情形。

本案中，刘某的行为根据《饲料和饲料添加剂管理条例》第四十三条的规定，应当给予没收违法所得和违法经营的产品的处罚，同时，由于刘某违法经营的产品货值金额不足1万元，还应当并处2000元以上2万元以下的罚款处罚。但考虑到刘某配合查处了违法生产“长得快”和“猛长灵”两种饲料添加剂的某公司，有立功表现，符合从轻处罚的法定情形。某市畜牧兽医局认定刘某具有从轻处罚情节，并决定予以从轻处罚是正确的。给予并处罚款处罚时，应当在2000元至2万元之间选择相对较轻的罚款额度，但某市畜牧兽医局在给予刘某罚款的行政处罚时，却在法定幅度以下给予1000元罚款的处罚，显然不是从轻处罚而是减轻处罚。某市畜牧兽医局未能正确理解从轻与减轻的区别，即从轻是在法定幅度内处罚，而减轻是在法定幅度以下处罚，因此，某市畜牧兽医局认定刘某具有从轻处罚情节，却在法定幅度下给予罚款的处罚不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