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小南, 覃修桂
(1.北京中医药大学 东方学院,河北 廊坊 065001;2.广西民族大学 外国语学院,广西 南宁 530006)
面对基本相同的客观世界,人们何以会形成迥异的思维方式、概念结构和语言表达?客观主义哲学的镜像观对这些问题显得束手无策,而体验哲学却能提供比较令人信服的解释。体验哲学认为,概念和推理并非外部世界客观的、镜像的反映,而是人们在对客观世界感知和体验的基础上经过认知加工形成的。王寅[1]指出:“由于人在认识世界的过程中发挥着一定程度的主观能动性,心智结构要超出对现实的直接映射,在体验的基础上运用了隐喻等方式,使得人类不断形成抽象概念,发展出抽象的思维能力。”人类的想象对于意义、理解和推理起着不可或缺的作用。根据Johnson[2],语言中与想象密切联系的结构有意象图式和隐喻投射两种。本文基于认知语言学理论,结合《红楼梦》,从意象图式角度具体分析两位主要女性人物——林黛玉和薛宝钗的形象刻画,旨在从一个新的角度揭示《红楼梦》中人物形象塑造过程中的认知机制。
认知语言学认为,意象图式是一种重要的认知工具。Lakoff[3]将其定义为:“我们日常身体经验中反复出现的简单结构,如容器、路径、链接、力、平衡以及各种方位关系,如上—下、前—后、部分—整体、中心—边缘等”。Johnson[2]也持相似的观点,认为“意象图式是一种在我们感知和运动中反复出现的、动态的样式,它使得我们的经验具有连贯性和结构性。”他在列出27个最重要的意象图式的基础上指出:“我们肯定是通过各种各样的意象图式结构来体验世界的,这些意象图式结构之间的关系构成了我们的体验,也就是我们的理解。”[2]
基于Lakoff和Johnson的理论,将意象图式的主要特征概括为如下四点:
(1)体验性。意象图式源于人的身体经验。这里所说的“经验”比通常所说的经验具有更丰富的内涵,包括“基本感知、运动系统以及情感、历史、社会和语言等方面”[2]。
(2)非命题性。作为抽象结构,意象图式不符合客观主义语义学关于命题的标准,但却构成了人类“意义结构和推理形式的大部分”[2],在意义的形成和推理的过程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3)比喻性。意象图式可以被比喻性地扩展和阐释,以便在更为抽象的认知层面上组织意义。
(4)动态性。意象图式不是固定的和静态的意象,而是动态的样式。Johnson[2]指出:“一方面意象图式是某种行动的结构,通过这个结构可以组织人们的经验来进行理解。它是构建秩序的主要方式,而不仅仅是一个装纳经验的被动的容器。另一方面,意象图式不像模板,它们是灵活的。在不同的语境中,它们可以由任意数量的不同具体示例来呈现。……意象图式必定是具有延展性的,这样,作为一个反复出现的深层结构,它才可以稍作改变即适合许多相似但不同的情形。”
本研究的语料选取范围涵盖了以下内容:
(1)《红楼梦》中对林黛玉和薛宝钗的直接描述以及提供的相关背景内容;
(2)林黛玉和薛宝钗之间以及她们和其他人物之间的对话;
(3)其他人物对林黛玉、薛宝钗的评论;
(4)有关林黛玉、薛宝钗二人的诗、词、曲、灯谜等。
基于以上语料,遵循了 Pragglejaz Group①[4]提出的“隐喻识别过程”对其进行分析,即按照“通篇意义理解 →确定语义群,在语境中识别词语意义→确定词语是否具有更为具体的基本义→确定当前语义是否通过基本义来理解”这四个步骤来进行。如果后两个分析步骤答案为肯定,即可判定该词语或语言表达具有隐喻用法。经过对小说语言中隐喻表达的分析和概括,可以发现在林黛玉和薛宝钗两位人物的塑造过程中分别存在着一个占据主导地位的意象图式。刻画林黛玉形象的是“循环”图式,刻画薛宝钗形象的是“正”图式。前者部分反映在小说的情节设计上,后者主要由一组出现频率较高的词语表达反映出来。下文主要结合语料对这两个意象图式作出分析,隐喻表达所概括出的概念隐喻本文作者有另文论述,见文献[5]。
《现代汉语词典》[6]把“循环”释义为事物周而复始地运动或变化。《牛津高阶英汉词典》[7]对“cycle”的定义则是:一系列的事件按照相同的顺序有规则地重复发生。循环给人的首要印象便是一个圆,更确切地说是一个时间上的圆。生活经验中反复出现的事物为“循环”图式提供了体验基础,Johnson[2]对此作了很好的论述,认为人们身体的维系依赖于复杂且相互作用的各种循环的规律性运转;且人们经历的昼夜交替、四季循环、生命历程、动植物生长阶段、天体运行等都是循环的过程。
“循环”图式的内部结构包括起始状态、循环过程和终止。循环由起始状态A开始,经历一系列相关事件,沿单一方向向前运动,在一次循环过程终止的时候又回复到起始状态,终止点A′和A相重合,同时也作为下一次循环过程的开始。如图1所示:
图1 “循环”图式
生活中所经历的循环多数并非简单的周而复始,因此Johnson[2]提出了“循环”图式的“顶点结构”特征,也就是说在循环过程中会有周期性的上升、下降以及高潮和低谷。
纵观《红楼梦》中关于林黛玉生命历程的描写,在情节设计上,“仙子”林黛玉和现实生活中的“凡人”林黛玉均是基于完整的“循环”图式展开的,其中“凡人”林黛玉的人生小循环包含在“仙子”林黛玉的大循环之中。另外,小说中反复使用了花草树木在四季循环中的生长状况来喻指林黛玉不同的生命状态。如图2所示:
图2 林黛玉人物形象刻画的“循环”图式
林黛玉的前生是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的绛珠仙草,因受到神瑛侍者的甘露灌溉才得久延岁月修成人形。在神瑛侍者准备下世为人时,她也下世为人,用一生所有的眼泪还当日甘露之惠,在人世间历经劫难之后又返归太虚幻境。小说中有多处语言表达及情节表明“仙子”林黛玉是基于“循环”图式的一个完整阶段展开描写的。当黛玉无意中听到宝玉和宝钗的婚事,她一阵晕眩,紫鹃催她回家歇歇的时候她说道:“可不是,我这就是回去的时候儿了。”(p1 329)②[8]在黛玉的弥留之际,她嘱托紫鹃道:“妹妹,我这里并没亲人。我的身子是干净的,你好歹叫她们送我回去。”(p1 351)此外,黛玉下世为人的主要目的便是用一生的眼泪来还宝玉前生的甘露之惠,因此她的生命越接近终点,眼泪便会越少。正如她所提到的那样,“近来我只觉心酸,眼泪却像比旧年少了些的。心里只管酸痛,眼泪却不多。”(p660)对黛玉来说,“泪”还了,她就该“回去”了。黛玉死后,贾宝玉深信她是成仙去了(p1 375,p1 418),并且宝玉在闻知黛玉的死讯之后,在梦中追至阴司泉路,所遇之人曾相告:“且黛玉已归太虚幻境,汝若有心寻访,潜心修养,自然有时相见。”(p1 349)在宝玉魂魄出窍,跟随和尚再次来至幻境时,曾亲见绛珠仙草,按照护草仙女的口述,此绛珠草“……后来降凡历劫,还报了灌溉之恩,今返归真境。……”(p1 541~1 542)而仙女的主人便是潇湘妃子,小说中写到:“只见一女子,头戴花冠,身穿绣服,端坐在内。宝玉略一抬头,见是黛玉的形容,便不禁的说道:‘妹妹在这里!叫我好想。’”(p1 544)以上细节均表明黛玉是归了真境的,且绛珠仙草和仙子同存。
“凡人”林黛玉的生命历程是镶嵌在大循环中间阶段的一个小循环。现实生活中,林黛玉的家乡原在南方姑苏,由于母亲的离世,她被寄托在北方的外祖母家,后林父亦过世,便在外祖母家常住。小说中在宝玉与黛玉拌了嘴来向她赔不是的时候,她哭道:“你也不用哄我。从今以后,我也不敢亲近二爷,二爷也全当我去了。”宝玉问她哪里去,她则说:“我回家去。”(p407)宝玉约林黛玉去宝姐姐那边时,她说道:“……薛大哥回来了,必然告诉他些南边的古迹儿,我去听听,只当回了家乡一趟的。”(p929)黛玉死后,贾母在散馀资时分派出五百两银子让贾琏“明年将林丫头的棺材送回南去。”(p1 443)后也确实跟着老太太的棺柩一块儿回南方安葬了。
小说中草木花卉的四季循环主要用来隐喻林黛玉的生命历程。四季的循环自然伴随着花草树木的荣枯,由此又生发出一系列植物隐喻,来映衬林黛玉的悲剧命运。人们在长期的生活经历中体验到寒暑易节,四季循环。春天万物复苏、草木繁盛,带给人的是愉悦和希望;秋季草木摇落,秋风萧瑟,让人容易联想到死亡和悲伤。林黛玉钟爱于春,故而甚是惜春。当春残花落之时,她便会黯然神伤,甚至联想到自己生命的终结。正如她在《葬花词》中所唱:“……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p371)在《秋窗风雨夕》(p608~609)中,她目睹秋花、秋草惨淡之状,暗自悲伤于秋风雨来得如此迅速,联想到自身的处境,抒发了内心无限的愁苦凄凉。在第八十六回里,林黛玉看着几枝双朵儿的兰花想到:“草木当春,花鲜叶茂,想我年纪尚小,便像三秋蒲柳。若是果能随愿,或者渐渐的好来,不然,只恐似那花柳残春,怎禁得风催雨送。”(p1 215)在这里林黛玉显然将自己想象为处于四季循环过程中的植物,且是处于残春或三秋时节,都是“循环”图式中的低谷或者走向终点的地方。
通过上文的分析可以看出,“循环”图式在描写林黛玉的生命历程中非常显著。循环是每个人生活在世界中的基本体验,昼夜、四季、生老病死、天体运行,这些都是“循环”图式形成的体验基础。作为理解和认知复杂概念的一种基本结构,“循环”图式通过隐喻机制投射到抽象的认知域,在小说中即林黛玉的生命历程。“循环”图式有效地帮助小说作者构建了一个形象鲜明、深入人心的林黛玉,她的一生就是一次命中注定的循环,这和小说努力营造的悲谶氛围是一致的,同时林黛玉这样终究要回到原点的悲剧,也加剧了万千读者的同情之情。
用意象图式理论来分析林黛玉的形象刻画,并非在说小说作者是掌握了此理论之后有意为之。相反,能从小说语言隐喻表达的分析中概括出概念隐喻,总结出突显的意象图式,这很好地证明了人类思维是隐喻性的,意象图式是人类认知体系中理解和认知复杂概念的一种基本结构,也为认知语言学的科学性提供了理据。
Johnson[2]所列出的最具代表性的27个意象图式中并不包括本文提出的“正”图式,只有一个与“正”图式在意义上有部分重叠的“中心—边缘”图式。然而“正”在中国文化中却是一个重要的概念。封建社会皇室中的“正宫”,传统中医学中的“正气”,普通人居所中的“正房”,道德人品评价中的“正人君子”等语言表达多姿多彩。《现代汉语词典》[6]收录的以“正”字开头的词条就达105条。可见“正”带有独特的中国文化特色。
基于《现代汉语词典》[6]中的释义,“正”至少有如下三种基本义:(1)“正”是处于中心。把身体作为认知中心,对周围的世界进行感知体验并加以认识的,人们所生存的空间区域如庭院、田野、村庄、城市等都存在于一个有限的范围内,都有一个中心位置。该中心位置不一定是精确的几何中心,而更多情况下是指人类所感知和认识的中心。(2)“正”是垂直。人类作为直立行走的高级动物,垂直地站在地面上就会感到平稳,如果站得不正,则容易摔倒。这自然地构成了“正”图式的体验基础。(3)“正”是符合标准方向。人类根据观察到的太阳的运动确定了四个基本方向。太阳升起的一方称为东方,如果有其他物体的位置恰好与东方完全一致,便是“正东”。当然标准方向除了东西南北,也可以是一个提前确定好的方向。
基于上述“正”的三种基本含义,用以下一组图来说明“正”图式的内部结构:在图3和图4中,“正”是处于一个平面或一条线段的中心。平面代表人类有限的生活范围,线段代表线状事物,如一排房屋、一个队列等。平面和线段都可以是规则也可以是不规则的,中心指的是人类认识和感知的中心。
图3 “正”处于一个平面中心
图4 “正”处于一条线段中心
图5和图6表示“正”是垂直,线段A与平面B或者线段B呈90°角时叫做“正”。线段A可以与平面B或线段B相交于任何一点,若交点恰好是平面B的中心或线段B的中点,则是“正”图式的典型代表,具有中心和垂直两种意义。图7中有四个方向,若实线箭头所指的方向A与其中任何一个方向,比如“东”完全一致,则称作“正东”,其他方向依此类推。
图5 “正”是垂直于面
图6 “正”是垂直于线
图7 “正”是四个方向的任一方向
在小说中,薛宝钗没有像林黛玉那样被塑造为一个神仙般的人物,相反,她是封建社会现实生活中的一位大家千金,封建礼教对于女性的严格要求无一不深深地刻在了薛宝钗身上。按照当时的标准,她堪称一位出色的大家闺秀,端庄、识理、安分,思想观念正统。她努力做到并要求周围的人去做她所认可的正经人。这些都与上文介绍的“正”图式密切相关,在整个小说中用了一组较为集中和显著的语言表达来展示,约有50余处,薛宝钗的性格特征体现了“正”图式的不同结构。下面分别举例分析:
小说用“品格端方”(p68)和“端庄样儿”(p1 594)两词来直接描述薛宝钗的品格及外貌。两个词语中都含有一个“端”字,意思是端正,这里隐喻性地表达人品正直、正派及外貌的端庄。在小说其他人物眼里,薛宝钗是一个“正经人”(p607),从来不说“歪话”(p462)。此处“正”所生发出的隐喻义被用以描述人品及谈吐。
薛宝钗对待下人的态度也很好地体现了“正”图式。“正”图式的基本义之一是符合标准方向,标准方向可以通过隐喻拓展到标准要求的范畴上来。在薛宝钗的心中,“正”是必须遵守的一套封建礼数的要求。因此,在她看来,正确的处事方式称为“正理”(p643)。“理”最初指木头或者其他物质的条纹、纹理,后来“理”渐渐获得了事理、道理的意思,也就是正确的做事方式。薛宝钗认为仆人就应该安分守己,所以要求贾家的下人们“循规遵矩”(p770)。“规矩”原是用来画圆和方的工具,此处和“正”图式中的标准方向相一致。如果某行为处在画好的圆和方之内,也就是符合了标准要求。如果某事偏离了薛宝钗心中的标准要求,即是无理。在金钏儿投井自杀之后,宝钗用“岂有这样大气的理”(p437)来表达她内心的不赞同。当莺儿和主子贾环争执骰子是幺还是六时,薛宝钗批评她“没规矩”(p273)。另外,在香菱学诗时,薛宝钗明确表示作诗不能作为女孩儿家的“正经事”(p657),就是说作诗不能放在女孩儿所做之事的中心位置。
在对待贾宝玉的问题上,薛宝钗认为认真读书、求取功名才是他最重要的“正事”,可是宝玉偏偏不屑于学习八股文章,每日只喜欢在女孩儿堆厮混,所以薛宝钗认为他“素日不正”(p449)。在这里,“正”图式的垂直义由空间域投射到了品格域,用来指人品的正直、正派。当贾宝玉的行为超出了封建道德的要求,宝钗说他“没了经纬”(p435)。“经纬”原是织物上纵的和横的纱或线,通过隐喻引申为标准要求。在薛宝钗看来,贾宝玉总是说些出世离群的话不是“正经事”(p1 569),不看那些杂书才是“正经”(p1 571)。她认为一个男人立志要立身扬名才是“正理”(p1 535),因此常用“正言”(p1 516)相劝,希望宝玉“一心巴结正路”(p1 572)。以上几例都是“正”图式中心义在语言中的体现,“正”图式“处于中心”义可以通过隐喻来拓展出“好、重要、正确”的意义。那么“正”是好的,“不正”自然就是有害的。薛宝钗将贾宝玉的病称为“邪病”,倘若“风邪散了,太和正气一足,自然这些邪病都没有了。”(p1 348)小说中还多处提到宝钗担心宝玉会“心邪了”(p1 468)招些“邪魔”(p1 461,p1 464,p1 572)至身。“正气”在中医学中指的是人体本身的重要抗病能力,“邪”是引起疾病的外部因素,这些都是“正”图式通过隐喻扩展所形成的抽象概念。
总而言之,“正”贯穿着薛宝钗这个人物的思想和言行。她希望哥哥薛蟠做一个“正经人”(p1 369),干些“正事”(p641);她告诫黛玉不要读“正经书”(p565)之外的“杂书”(p565);她劝未过门儿的弟媳要“一色从实守分”(p790);谈及重要的事,她对母亲也会“正色道”(p1 314)等等。
上文中这些例子都是以“正”图式为基础而形成的语言表达,可见“正”图式在薛宝钗人物形象刻画中占据主导地位,恰如其分地表现了薛宝钗性格的主要方面。“正”原是人类对于自己生活空间方位关系的一种理解,是一个具体的空间概念,人在世界中的生活经验为其提供体验基础。人类经验和理解中这种具体的心理意向慢慢通过隐喻机制被用来理解抽象关系和抽象概念,在小说中即用“正”图式来理解薛宝钗的人品、性格。“正”图式的集中突显加上小说语言中隐喻表达的高频率出现使薛宝钗的形象特色鲜明,深入读者之心。
文学作品中的人物形象可以是基于某个或者几个占主要地位的图式建构起来的,并在此基础上通过隐喻的方式对人物进行深入细致的描写,使其形象逐渐变得生动而丰满。这在以往文学人物形象的研究中还没有得到系统的阐述。基于认知语言学的意象图式理论和概念隐喻理论,剖析了《红楼梦》中林黛玉、薛宝钗两位主要女性人物的形象刻画,发现“循环”图式和“正”图式在人物塑造中起着主导作用,比较系统地揭示了人物刻画背后的认知机制,希望能为文学作品中人物形象的研究提供一个新的视角。本文所分析的语言资料同时也为认知语言学意向图式理论的科学性提供理据。
注 释:
①Pragglejaz是由小组成员名字的首字母组成的,他们是Peter Crisp,Ray Gibbs,Alan Cienki,Gerard Steen,Graham Low,Lynne Cameron,Elena Semino,Joseph Grady,AliceDeignan和Zoltan Kvecses。
②本文中所有语料均引用自《红楼梦》,2008年第3版,人民文学出版社。在文中的夹注笔者将省略作者和年代,只保留页码,以小写字母“p”标明。
[1]王寅.认知语言学[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6:56.
[2]Johnson,M.The Body in the Mind:The Bodily Basis of Meaning,Imagination,and Reason[M].Chicago: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87:xiv.xiv.126.xvi.4.29.119.119-120.126.
[3]Lakoff,G.Women,Fire,and Dangerous Things:What Categories Reveal about the Mind[M].Chicago/London: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87.
[4]Pragglejaz Group.MIP:A method for identifying metaphorically used words in discourse [J].Meta-phor and Symbol.2007,22(1):1-39.
[5]彭小南.林黛玉、薛宝钗人物形象刻画的概念隐喻[J].宜宾学院学报,2012,12(3):107-111.
[6]中国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现代汉语词典[Z].五版.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
[7]Hornby,A.S.Oxford Advanced Learner’s English-Chinese Dictionary (Extended fourth edition)[Z].Beijing:The Commercial Press/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7.
[8](清)曹雪芹著,(清)无名氏续.红楼梦[M].3版.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