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料理鼠王》中文字幕的归化翻译

董 月

(怀化学院大学英语教学部,湖南怀化418008)

一、综述

《料理鼠王》讲述的是一只拥有做菜天分的老鼠——小米,梦想着成为大厨,偶遇在星级餐厅做杂工的人类——小宽,与之共同努力,成为法国巴黎最顶级的厨师的故事。该影片首映于2007年6月29号,由布拉德·伯德执导,皮克斯动画制作室制作、华特迪士尼影片出版的动画电影。自2007年在美国首映以来,该片的全球票房总收入达六亿二千三百万美元,同时荣获2008年奥斯卡(美国电影学院奖)最佳年度动画长片,2008年第11届英国电影学院奖 (BAFTA Film Award)最佳动画片,2008年土星奖等多项殊荣。对于这样一部兼具趣味性和娱乐性喜剧电影,所有这些奖项应该说都是实至名归。这部影片在我国的票房收入也是成绩斐然,获得了巨大的成功。除了皮克斯动画制作室精湛的3D技术,影片天衣无缝的配乐,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强大的配音阵容之外,地道的中文字幕也同样功不可没。仔细对照英语对白,细细品味中文字幕,不难发现该片的中文字幕译义贴切,行文简洁,自然流畅。

每一部影片都是一定文化区域历史和社会文化生活的反映。而每一种语言亦包含着许多民族色彩鲜明的文化信息。这些文化信息包括价值观念、思维方式、宗教信仰、风俗习惯等等,在语言中可能以成语、典故、俗语等形式表现出来。电影对白中含有特定文化信息的词语,即文化词语(culture-specificw or ds),可能为目的语文化观众所不知,不熟悉。字幕翻译中如何处理这些文化词语,是译者必须认真考虑的问题。奈达提出“翻译就是交际” (Tr anslation as communicat ion)的理论,指出任何信息只有起到了交际的作用,才是有用的。按照这一观点,译文如果不能被接受者看懂,也就是说起不到交际的作用,那么,这样的译文就是失败的[1]。他的动态平衡理论以及后来的功能对等理论均强调译文信息接受者的反应。奈达交际翻译的理论基础可以概括为:克服文化障碍,提倡自然表达和流畅翻译,实现有效的、成功的跨文化交际。奈达的翻译观与纽马克的交际翻译观不谋而合。纽马克的交际翻译观要求重新组织语言结构,使译文流畅、地道、易懂,从而能强调信息产生的效果。本文所指的归化就是基于交际翻译理论的一种翻译策略。影视语言有其自身的特殊性,即语言的及时性以及影视语言的大众性。影视语言的这两大特征规定了,影视翻译必须以目的语观众为中心,适当照顾到他们的语言水平,这自然意味着影视翻译的方法是以归化为主[2]。就总体而言,《料理鼠王》的中文字幕翻译主要是以归化为主,将通俗易懂,简明流畅的译文展现于电影观众眼前。

二、《料理鼠王》中文字幕翻译的归化策略及译文浅析

1.片名的归化翻译

2003年全球火爆一时的美国好莱坞大片Catch Me If You Can在中国却遭遇了令人大跌眼镜的票房惨败。原因固然是多方面的,但片名的翻译却是不容忽视的重要原因之一。这部影片在祖国大陆的译名是《我知道你是谁》,这不但读起来有点拗口,而且作为一部主要讲述FBI捉拿通缉犯的悬念迭出的侦探片的片名,却显得语气平淡,气势薄弱,根本无法先声夺人,引人入胜。大部分观众一看片名并不知道“你是谁”故而理所当然地影响了票房收入。有人评价说,其片名的直译《有本事来抓我》或许都要略胜一筹。读者们可以比较一下这部电影在港台地区和海外的译名,如《逍遥法外》,《智抓双雄》,《神鬼交锋》,《猫捉老鼠》等等,就不难体会到电影片名的翻译在技巧和原则上都是个耐人寻味的话题了[3]。

奈达翻译理论中最为人们熟悉的一个方面,就是他的动态对等翻译观(功能对等理论)。所谓动态对等翻译,是指从语义到语体,在接受语中用最切近的自然对等语再现源发语的信息。在动态对等的翻译中,译者着眼于原文的意义和精神,而不拘泥于原文的语言结构,即不拘泥于形式对应。这一点对于影片名的翻译,有着很重要的指导意义。

片名翻译,要做到形神兼备,传达出原片名的内蕴,还要求译者对影片的内容有全面深刻的了解。由于电影片名言简意赅,且有不少影片以人名、地名为题,这就需要译者在准确理解原片名的基础上,进一步对影片的内容加深了解,发挥自己的主动性,使译名既忠实于原文,又能传达出影片的内容或基调,真正做到传神达意。在这一方面,名片Waterloo Bridge翻译为《魂断蓝桥》可为典范[4]。同理,该影片的英文片名为Ratatouille,灵感源自于一款法国菜式——蔬菜杂烩,类似我们东北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炖菜。若将片名直译为《蔬菜杂烩》,想必吸引不了国内观众的眼球,同时也没有简明扼要地概括出影片的主题。归化翻译为《料理鼠王》优势有二,其一,“Ratatouille” 片名本身蕴意深刻而含蓄,其中有“rat”一词,暗示影片跟老鼠有关。其二,欣赏全片之后,观众不难发现,影片确实讲述的是一只名不见经传的小老鼠,不惧艰辛,突破重重难以想象的困难,凭借一道看似很普通的家常小菜——Ratatouille,赢得Ego这位德高望重的美食评论家的由衷认可,最终成为巴黎最顶级的厨师的故事,翻译为《料理鼠王》不仅扣题,而且暗合了英文片名的隐含意思,真正做到了形神兼备。

2.人物名的归化翻译

我们再来看影片中人名的归化翻译:Remy——小米;Emile——大米;Gusteau——食神古斯通;Anton.Ego——柯博先生;Skinner——史老板 (剥皮者);Linguini——小宽。 奈达认为,在翻译过程中,译者必须尊重接受语的特征,不要一碰到困难就想自己创造语言,而要尽可能地挖掘接受语的表达潜力,因为每种语言,包括所谓的“原始语言”,都有丰富的手段来表达思想;因此译文应当尽量使用译文接受者喜闻乐见的,符合接受语表达规范的言语形式[5]。前几年,网络中流行着一首耳熟能详的歌曲《老鼠爱大米》,将Remy和Emile分别翻译为小米和大米,一来,能够让中国观众很快接受并喜爱上影片的角色,二来,巧妙地表明了这两只老鼠的兄弟关系。Gusteau,翻译时用增词法,在前面加“食神”二字,让中国观众一目了然。而Anton.Ego的翻译,也不失为归化翻译的一个典范,此名在意大利语里,意为“冷面食客”,在英语中,“Ego” 意为“自我”,暗指此人傲慢,不可一世,翻译为“柯博”,与汉语的“刻薄”同音,点明了此人的性格特征,也兼顾了语音形式上的对等。Skinner译为“史老板”并且加了注解“剥皮者”,Linguini在意大利语中,意为“宽面条”,译为“小宽”,再恰当不过。

3.生僻词的归化翻译

对比英汉两种语言,我们不难发现,两种语言中有些词,存在不对等现象。熟悉英语网站的学者,经常查阅的网络词典中,也不难发现每天会更新许多新的英语词汇,这在汉语中暂时找不到相对应的词语进行翻译,而且逐字对应在翻译中也是一大禁忌。笔者仔细核对中英文字幕多次,发现归化翻译的例子在这部影片中俯拾皆是,尤其是一些看似简单但在翻译中很棘手的词汇,翻译得非常到位,中国观众看来,恰有似曾相逢的感觉,笔者仅在此例举几个重要的词汇与读者赏析。

例一:Remy:“It's got,like,this“ba-boom zap” kind of taste.Don't you think?What would you call that flavor?” (像是“嘣～轰～的味道,你说呢?你说这叫什么味道?)

Emile:“Lightning-y?” (雷烘…电烤味?)”

原文一个“lightning-y”是出自大米,这只可爱的老鼠之口,可谓译者的神来之笔。兄弟俩在烟囱上兴致勃勃得烹饪着美食,不料被雷击落,大米迷迷糊糊得回应了这么一句,看到这里读者一定会忍俊不禁,而翻译也为传神,一个“雷烘…电烤味”既考虑音律上的对等,又照顾到了中国观众的反应,大米憨态可掬的形象跃然纸上。

例二:Skinner:“Whip something up.”(想点促销的方法。)

Agent:“Maybe Gusteau in overalls and Huckleberry Tom hat.”(或许让食神穿吊带裤戴美国牛仔帽。)

原文中的“Huckleberry Tom”是美国电影中经典的牛仔形象,而直译为“哈克·汤姆帽”,对于很少接触美国电影的中国观众很难理解,译者在翻译这个专有名词时下了很大的功夫,将这个词的借代意义翻译了出来,可为通俗易懂。

例三:Linguini:“Hey!Why do they call it that?” (对了,为什么叫那个菜名?)

Skinner:“What?” (什么?)

Linguini:“ Ratatouille.It's like a stew,right?Why do they call itthat?If you are going to name a food,you should give it a name that sounds delicious.Ratatouille does not sound delicious.It sounds like“rat” and“patootie” .Rat patootie which does not sound delicious.”(“杂菜烩”烩是文火慢煨的意思吧?怎么会叫这个名字?如果要替一道菜命名,杂菜烩听起来好吃,像是焖了半天,又杂又烂的一堆剩菜。杂碎烂菜,听起来很难吃。)

原文中“rat” 和“patootie” 翻译起来有很大的难度。一来“patootie”一词在词典里没有明确的解释,如果字字对应翻译,未免显得矫揉造作。二来,中国观众见到“rat”一词,马上会产生诸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等等负面的联想。而“rat” 一词在英语的语境中,所产生的联想更加中立一些。“rat”暗示观众,一道菜里如果有老鼠,一定会让人大倒胃口,但是翻译为“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未免过于流俗,而且也失去了原语的韵味。我们说翻译是一种不完美的艺术,想要完全做到形神兼备难上加难,译者从目的语观众的角度考虑,退而求其次,保留原语中的意义和精神,舍弃语言的形式。将“rat”和“patootie”这两个词暗含的意思翻译出来,并且用了“杂”,“烂”两个词对应“rat”和“patootie”,也不失为出色的译例。

4.句子的归化翻译

该片的中文字幕,不仅在词汇上处理得当,一些典型的句式也考虑到了英汉两种语言上的差别,可以说是处处留心目的语观众的感受。笔者再赘述几个实例加以探讨之。

例四:Colette:“You get me to teach you a few kitchen tricks to dazzle the boss and then…I thought…I didn't have to help you!If I looked out only for myself,(让我教你几招厨艺,好向老板炫耀然后就我当初也不一定要你!如果我只顾自己,

翻译最忌讳的是有翻译腔,将原文中的句型结构,特有的表达方式,一字不漏地翻译。奈达在其理论著述中经常谈到译文接受者反应的问题。他认为,翻译的服务对象是读者或言语接受者,要评判译文质量的优劣,必须看译文接受者对译文的反应如何,同时必须把这种反应和原语接受者对原语可能产生的反应进行对比,看两种反应是否基本一致。奈达的这个观点无疑有其道理。翻译如果不考虑译文接受者这个因素,不顾及或测验译文接受者的反应,就可能产生出对牛弹琴的译文[6]。而此译文却是时时照顾中国观众的反应,巧妙的应用“过河拆桥”,“谁去管你死活”,“耍什么把戏”,“故弄玄虚”,“无所不在”等这些地道的汉语表达,不带一点生搬硬套的痕迹,中国观众读起来也是琅琅上口。

例六:Anton.Ego:“Pardon me for interrupting your premature celebration … You're slow forSince you're all out of perspective and no one else seems to have it in this bloody town,I'll make you a deal.You provide the food,I'll provide the perspective…Tell your chef Linguini that I want whatever he dares to serve me.Tell him to(恕我打扰了你为时过早的庆祝……对快速窜红的人来说,你反应真慢……既然你们没有任何创意,这鬼地方其他餐厅也没有,那我就将就一下,你只管上菜,创意部分我自己来……告诉你们的小宽主厨,他敢给我上什么,我就吃什么,叫他

例七:Anton.Ego:“We risk very little,yetover those who offer up their work and themselves to our judgment.We thrive on negative criticism,which isTo say that both the meal and its maker have challenged myabout fine cooking isThey have rocked me to my core.”(我们冒的风险小却人们必须奉上自己和作品供我们评论。我们以负面评论见称,因为读写皆……如果只是说厨师与餐点挑战了我对于烹饪艺术的就太。他们彻底震撼了我。)

影视作品中,是否能够使用生动活泼的语言表现人物的性格,或喜形于色,或怒发冲冠,或温文尔雅,或粗俗不堪,译文的语言自然必须充分地反映这一特点。该影片的中文字幕翻译,不仅应用了通俗易懂的汉语,在表现影片人物性格上,也颇下了一番苦功夫。例六中“为时过早”,“快速窜红”,“看家本领”等词的应用,充分体现了柯博先生,身为美食家,挑剔,尖酸刻薄,说话一针见血,不留情面的性格特征。例七译文中用了诸如“位高权重”,“饶富趣味”“既定成见”,“轻描淡写”等多个四字词语,体现了柯博先生作为评论家,有着知识分子良好的教育背景,温文尔雅的一面。

三、结束语

随着跨文化交流的日益广泛和深入,中国观众有机会接触越来越多国外优秀的影视作品,开阔眼界。字幕翻译的地位愈发重要,成为翻译领域中越来越不可小觑的一部分,必将受到更多专家、学者的关注和重视。笔者从目的语观众的反应出发,浅析了《料理鼠王》这部影片的片名、人名、难点词汇以及复杂句子的翻译,认为该影片的翻译策略以归化翻译为主。采用这样的策略不但使译文流畅通顺、含义明白,而且更容易被目的语观众理解和接受,很好地实现了交际和交流的目的,不愧为上乘译作。

[1]谭载喜.新编奈达论翻译 [M].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1999.

[2]张春柏.影视翻译初探 [J].中国翻译,1998,(2).

[3]龙千红.《花样年华》翻译策略研究——兼谈中国影片的对外议介 [J].西安外国语学院学报,2006,(1).

[4]钱绍昌.影视翻译——翻译园地中愈来愈重要的领域 [J].中国翻译,2000,(1).

[5]郑玉琪.小译电影片名的英汉翻译原则[J].中国翻译,2006,(2).

[6]纪凤菊.《英雄》樱文字幕翻译策略探析[J].上海翻译,200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