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陶中国”的重新思考

2013-08-15 00:47李新伟
三门峡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13年2期
关键词:文化区大汶口史前

李新伟

(中国社会科学院 考古研究所,北京 100007)

仰韶文化庙底沟类型彩陶的广泛传播是公元前3500年左右发生的重要文化现象。由目前的资料看,以弧线三角、圆点和弧线等基本元素为特征的庙底沟类型彩陶的分布以晋陕豫交界地带为核心区,波及范围广阔,向东北影响到以辽宁西部和内蒙古东部赤峰市为中心区的红山文化,向东影响到以海岱地区为中心的大汶口文化,向南影响到长江中游的大溪文化和长江下游的崧泽文化,向西影响到黄河上游的甘青地区。这一重要现象久已引起学者的关注和热烈讨论。1965年,苏秉琦就提出庙底沟类型“对远方邻境地区产生很大影响”[1],随后,严文明指出:“庙底沟期是一个相当繁盛的时期,这一方面表现在它内部各地方类型融合和一体化趋势加强,另一方面表现在对外部文化影响的加强”[2],张忠培更提出庙底沟时期是“相对统一的时期”[3]。学者们几乎达成了一个共识,即庙底沟类型实力强大,对外产生了强大的影响力,因为这一强大影响,因为彩陶的“强力扩张”,促进了各地区的文化整合和一体化进程。对这个一体化进程,学者给予了高度评价。王仁湘指出:“庙底沟文化彩陶播散到这样大的一个区域,意味着什么呢?这样的一个范围很值得注意,这可是后来中国历史演进的最核心的区域。仅此一点,就足以让我们对庙底沟文化的彩陶好好思考一番了。”[4]韩建业则明确提出,庙底沟彩陶的强力传播催生了“庙底沟时代”,而该时代的到来标志着“早期中国文化圈”或文化上“早期中国”的形成。[5]

上述可以简称为“彩陶中国”的认识有两个要点:一是均强调庙底沟类型及其所在的“中原”地区领先于周边地区的强大核心地位;二是均强调彩陶的传播是促成当时发生的各地区文化整合浪潮的即使不是唯一、也是最重要的因素。这两个要点都有值得反思之处。

一、“中原”在各地区文明化进程中的地位

公元前3500年至公元前3300年左右,也就是仰韶文化庙底沟类型的中晚期,大汶口文化早期晚段,红山文化中晚期,崧泽文化中晚期和凌家滩遗存时期,是中国史前史的灿烂转折期,中国各主要文化区几乎同步上演着飞跃式的发展。

在黄河下游,大汶口文化出现大型墓葬,山东泰安大汶口墓地M2005随葬品共计104件,包括陶器58件及石器、骨器、象牙器、獐牙、猪头骨和牛头骨等。[6]在长江下游,安徽含山凌家滩遗址出现祭坛、积石圈和大型墓葬,最新发掘出的07M23出土随葬品330件,包括玉器200件,石器97件和陶器31件,绿松石器1件等,其中包括长72厘米,重达88公斤的玉猪。[7]江苏张家港市东山村遗址发现目前崧泽文化的最高规格墓葬,其中M90随葬品50多件,包括5件大型石钺、2件大型石锛和19件玉器。在辽西地区,红山文化的发展达到顶峰,出现辽宁建平牛河梁遗址群,在方圆50平方公里的“圣地”内,集中分布着祭坛、冢墓和“女神庙”,大型墓葬“维玉为葬”。[8]

在2000年以前,“中原地区”的庙底沟类型的社会发展程度还一直处于模糊状态。除了彩陶的广泛传播,与周边地区的大型墓葬、大型仪式性建筑相比,庙底沟社会似乎乏善可陈,甚至相对落后。从2000年开始,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与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联合开展了河南灵宝铸鼎原周围地区庙底沟聚落考古研究项目,为我们提供了认识庙底沟社会发展的新鲜资料。在该地区的系统聚落考古调查显示,庙底沟时期的聚落数量从仰韶早期的13处增加到19处,而聚落总面积则从44万平方米增加到近190万平方米。更引人注目的是,这19处聚落的面积呈现出明显的等级分化,最大的北阳平遗址面积近100万平方米,次一级的中心性聚落西坡遗址面积40多万平方米,而小型遗址面积只有几万平方米。[9]

对中心性聚落西坡遗址核心部位的5次发掘和对整个遗址的系统钻探使我们得以更近距离地观察庙底沟社会复杂化的详情。遗址中心位置很可能存在一个没有任何建筑的广场,广场的四角都有大型半地穴房屋。西北、西南和东南角的房屋已经发掘:西北角的F105室内面积约200平方米,外有回廊,占地面积达500余平方米;西南角的F106室内面积约240平方米,东南角的F108室内面积160余平方米。三座房屋的门道均大体指向中心广场。特殊的位置、浩大的工程,都表明它们不是一般的居址,可能是公共活动场所,可能是特殊人物的“宫殿”,也可能二者兼备——无论如何,都可以作为社会复杂化的标志。

西坡墓地的发掘为庙底沟社会复杂化的图画提供了非常重要的细节。已经发现的34座墓葬等级差别明显,但耐人寻味的是,差别似乎主要表现在墓葬的规模。最大的墓葬M27墓口面积达17平方米,在同时期墓葬中无出其右;该墓还全部以掺杂了各种植物枝叶的泥填埋,墓室上覆盖有木板和麻布;但随葬品相当简陋,唯一显示身份的是一对大口缸。[10]

丰富的考古资料显示,在上述中国史前史的转折期,中国史前各主要文化区各自沿着自具特色的文明化道路独立发展:红山社会和凌家滩社会宗教气氛浓重;大汶口社会和崧泽社会墓葬奢华,但更重视世俗权力;庙底沟社会有大型聚落和大型公共建筑,但大型墓葬中没有奢侈随葬品——各地区的社会上层明显在使用不同的领导策略获得和维护权力。正如苏秉琦总结的,从整体上观察,各地区的文明化进程呈现“满天星斗”的态势,庙底沟类型并未显示出特殊的核心地位,是此“满天星斗”天空中的一颗灿烂闪烁的明星。还没有充分的资料表明,“中原”地区具有群星环绕的核心地位,是以文明之光普照其他地区的恒星。[11]

二、彩陶在区域文化交流中的地位

有充分的证据表明,公元前3500年左右,在上述中国主要史前文化区同步发展的同时,各地区间的交流也深入发展,形成了社会上层之间的远距离交流网。

辽宁建平和凌源交界处的红山文化牛河梁遗址群和安徽含山凌家滩遗址相隔1000公里以上,陶器风格差异很大,但玉器从形态到制作理念有惊人的相似。凌家滩墓地M4出土玉版外表呈方形,侧视中部略凸起,上面刻画着复杂的图案:中心为两重圆圈,内圈里有八角星纹,两圈间有形态如绳索的图案连接,外圈和玉版的四个顶点间有同样的“绳索”相连。笔者曾经讨论过,此玉版为凌家滩人宇宙观的模型,双重圆圈代表圜天,玉版方形的轮廓象征大地,中心的八角星纹代表天的中心极星,绳索一样的图案表示不同层的天之间和天地之间有绳索相连。《楚辞·天问》中“圜则九重,孰营度之”“斡维焉系,天极焉加”和其他文献中关于“天圆地方”等原始宇宙观的记载与此玉版的图案合若符节。表明凌家滩具有与文献记载相似的宇宙观。龟在原始宇宙观中是宇宙的模型,龟背隆起像天,龟腹平坦像地,四足则像连接天地的柱子。据冯时考证,猪则为北斗星的象征。牛河梁和凌家滩大型墓葬出土相似的玉制龟和猪的象形或抽象的造型,表达着近似的原始宇宙观。[12]这种相似性,显然不能以偶然巧合解释,而是反映两地社会上层之间的密切联系。

大口缸是另一种上层交流的重要物证。这种特殊的“大器”在豫西、海岱和长江下游的公元前3500左右的大型墓葬中均有出土。浙江湖州毘山遗址崧泽文化墓葬M8、M9和M10中的大口缸或摆放在脚部,或特别挖坑放置;[13]嘉兴南河浜遗址崧泽文化墓葬M54出土一件,也放在脚部。上海青浦福泉山遗址良渚文化早期墓葬M139出土的一件在脚下的墓坑外,单独挖坑放置。江苏张家港东山村新近发现的崧泽文化大墓中流行随葬同样的大口缸。西坡遗址庙底沟类型晚期的两座最大墓葬中,都在脚坑里放置2件大口缸。各地出土的大口缸很可能是本地制作,但形态相似,摆放位置相似,多出土于大型墓葬中,很可能反映了一种通过交流形成的相似的社会上层葬仪。[10]

其他上层交流证据还有流行于崧泽文化、大汶口文化和庙底沟类型西坡墓地的象牙镯等象牙制品、发现在大汶口墓地和西坡墓地的“拔牙”习俗等。可以想见,当时的交流内容肯定更加广泛,考古资料只反映了能够以物质遗存的方式保留下来的交流,那些非物质交流和以易腐朽的物品为载体的交流我们已经难以认知了。

建立社会上层交流网是世界各地前国家复杂社会流行的“统治策略”,西方学者对此有很多精彩的研究,既有理论性的探讨,也有民族学的考察。美国学者赫尔姆斯(Helms)在对中美洲印第安人社会的研究中就发现,酋长的继承人一定要有游学的经历才有资格承继大位,他们会到著名的大酋邦“留学”,学习各种在本地学不到的知识。学者们普遍认为,建立上层交流网,获得外来的珍奇物品和高级知识,可以使统治者们获得一种超越本地普通民众的权威,对于其维护统治至关重要。[14]

上述考古资料确凿证明,中国的史前社会存在着同样的社会上层交流网,在这一交流网中流通的不是一般的日用品和生活必需品,而是涉及宇宙观、天文历法、沟通天地的手段、各种礼仪、各种巫术和特殊物品制作技术等当时最高级也最神秘的知识,是标志身份和权力的奢侈品,是象牙和玉料等珍稀原料。社会上层的直接互访应该是交流的重要形式之一。凌家滩大墓的墓主很可能跋涉千里,亲自访问过牛河梁,牛河梁大墓的墓主也很可能访问过凌家滩。各地区新涌现出的社会上层有一种前无古人的踌躇满志,充满了创造力和探索精神,为获得超越本地普通民众的知识和物品、巩固其权力,可以不惧险阻,千里远行。

庙底沟风格彩陶纹样的传播中,社会上层交流网可能是媒介之一。根据目前的资料,大汶口文化墓地中,出土庙底沟风格彩陶的多为大型墓。例如:山东邹县野店M47,出土随葬品68件,为墓地中最富裕墓之一;大汶口墓地M1014和M1018也都是出土象牙发饰和数十件随葬品的大墓。值得注意的是,大汶口墓地大型墓M2005中有用黄色胶泥涂抹墓坑四壁和底部以及二层台侧壁的现象,与西坡墓地用泥封盖墓室甚至填埋整个墓圹的做法颇为相似。这些迹象表明大汶口和庙底沟的社会上层间有着特殊的联系。

但很明显,彩陶纹样与我们上面谈到的玉器、大口缸和象牙器等有不同的特性。

从材料上看,绘制彩陶的颜料并不难获得,而玉料和象牙则属于珍稀原料,一般人难以获得。从制作技术上看,绘制精美的彩陶需要非常熟练的技术,但如果对精美和流畅程度要求不高,新手经过短时期的锻炼也能够绘制,绘制工具——很可能是毛笔也容易制作。玉器的加工要大体经过开采、切割、磨制、钻孔、刻纹和抛光等工序,需要特殊的工具、特殊的技术。象牙器制作也非常复杂。从功能上看,虽然有学者强调精美的彩陶可能是仪式用品而非实用器,但事实上,目前几乎所有的庙底沟类型彩陶都与生活废弃物一起出自灰坑等遗迹中,提示我们彩陶很可能是日常用品;而玉器、象牙器和大口缸均为有特殊功能的仪式用品。

总之,彩陶是当时被广泛交流的各种文化元素之一而非全部。彩陶的广泛传播,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其易于被模仿,可以被广泛应用于日常生活的特性。似乎并不完全归功于庙底沟类型的超强实力和核心地位。

三、何以中国

我们是否可以在距今约5000年的时代找到一个可以被称作“中国”的实体,这个实体是否以使用彩陶、以接受彩陶的创作者庙底沟类型的文化基因为主要特征?换言之,彩陶中国是否为对这个实体的准确概括?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寻找中国的史前基础是中国考古学自诞生以来就肩负起的使命,90多年来始终不渝。[15]苏秉琦明确提出中国史前考古学的任务之一是解决中国统一多民族国家形成的问题,1981年,他建立区系类型模式,用意正在于建立史前文化区系与历史时期多民族一体国家的联系,以中国史前文明化进程的“多元性”来呼应历史时期中国的多元性。[16]

严文明在1986年发表《中国史前文化的统一性和多元性》,提出了“重瓣花朵”模式。他指出,中国史前文化格局中,“最著名的是中原文化区,它以渭河流域和晋陕豫三省邻接地区为中心,范围几乎遍及陕西、山西、河北、河南全境”。这一大中原地区周围有甘青、山东、燕辽、长江中游和江浙文化区,“这五个文化区都紧邻和围绕着中原文化区,很像一个巨大的花朵,五个文化区是花瓣,而中原文化区是花心。各文化区都有自己的特色,同时又有不同程度的联系,中原文化区更起着联系各文化区的核心作用”。“假如我们把中原地区的各文化类型看成是第一个层次,它周围的五个文化区是第二个层次,那么最外层也还有许多别的文化区,可以算作第三个层次。它包括福建的昙石山文化,台湾的大坌坑文化、广东的石峡文化,以及云南宾川白羊村、西藏昌都卡若、黑龙江新开流和昂昂溪、从内蒙古到新疆的诸细石器文化……它们同第二个层次的关系较第一个层次更为直接也更为密切,好像是第二重的花瓣。而整个中国的新石器文化就像一个巨大的重瓣花朵”。

在1986年出版的The Archaeology of Ancient China(《古代中国考古学》)第四版中,张光直将公元前4000年时期的中国新石器文化分为红山、小珠山、仰韶、大汶口、大溪、山背、马家浜、河姆渡、石峡—昙石山—凤鼻头八个文化系统,他借用了美国学者葛徳伟(Joseph R.Caldwell)在讨论美国东部印第安人文化时使用的相互作用圈 (Sphere of Interaction)概念,提出:“到了约公元前4000年,我们就看见了一个会持续一千多年的有力的程序的开始,那就是这些文化彼此密切联系起来,而且它们有了共同的考古上的成分,这些成分把它们带入了一个大的文化网,网内的文化相似性在质量上说比网外的为大。到了这个时候我们便了解了为什么这些文化要在一起来叙述:不但它们的位置在今天的中国的境界之内,而且因为它们便是最初的中国。”“这个在公元前四千年前开始形成,范围北自辽河流域,南到台湾和珠江三角洲,东自海岸,西至甘肃、青海、四川的相互作用圈,我们应当如何指称?我们也可以选择一个完全中立的名词而称之为X,可是我们也不妨便径称之为中国相互作用圈或中国以前相互作用圈——因为这个史前的圈子形成了历史期间的中国的地理核心,而且在这圈内所有的区域文化都在秦汉帝国统一的中国历史文明的形成之上扮演了一定的角色”。

与“区系类型”和“重瓣花朵”模式相似,此模式未设置中心,为客观探讨各地区的互动提供了更广阔的空间;非常明确地以考古资料可以清晰显示出来的区域间的密切互动作为将它们维系为一个整体的纽带,并提出这种互动催生的“中国相互作用圈”就是最初的中国,这就为以考古学为基础重建中国古史提供了基本框架。

依据中国相互作用圈模式,公元前3500年左右,各地区在以社会上层交流网为核心的密切而深入的交流中,渐渐形成了中国相互作用圈,中国史前文化的多元一体格局出现,中国的史前基础得以确立,“最初的中国”喷薄而出。这一“最初的中国”的形成是以各地区平等的多元互动为前提的,彩陶的传播是互动的内容之一而非全部,甚至也不是最主要的内容,因此,“彩陶中国”并非对此“最初的中国”的最佳概括。

对“彩陶中国”的这一重新思考,并非是否定彩陶传播的意义。彩陶因其易学易用性,是中国相互作用圈中传播最广的文化因素,因此也是此作用圈范围最佳的标志。彩陶的广泛传播也无疑极大促进了各地区的一体化进程,使得各地区在自觉和不自觉间,已经拥有了一个共同的文化标志。但如果只重视彩陶的传播,以彩陶为中原文化区最重要的文化要素,反倒会造成对中原地区作用的低估。强盛的庙底沟类型在相互作用圈中传播的内容应该远比彩陶丰富。对大型公共建筑的重视、对公共事务的关注以及注重实际和世俗生活的文化取向等要素才是中原地区文明化进程最重要的内核,也是对中国文明化进程最重要的贡献。

[1]苏秉琦.关于仰韶文化的若干问题[J].考古学报,1965(3).

[2]严文明.略论仰韶文化的起源和发展阶段[C]//仰韶文化研究.北京:文物出版社,1989.

[3]张忠培.关于内蒙古东部地区考古的几个问题[C]//内蒙古东部地区考古学文化研究文集.北京:海洋出版社,1991.

[4]王仁湘.史前中国的艺术浪潮[M].北京:文物出版社,2011.

[5]韩建业.庙底沟时代与“早期中国”[J].考古,2012(3).

[6]山东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大汶口续集——大汶口遗址第二、三次发掘报告[M].北京:科学出版社,1997:121-123.

[7]安徽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安徽含山凌家滩遗址第五次发掘的新发现[J].考古,2008(3):7-17.

[8]郭大顺.中华五千年文明的象征[C]//牛河梁红山文化遗址玉器精粹.北京:文物出版社,1997:1-48.

[9]Ma,Xiaolin.Emergent Social Complexity in the Yangshao Culture:Analyses of settlement patterns and faunal remains from Lingbao,Western Henan,China(c.4900–3000 BC).BAR International Series 1453,2005.

[10]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灵宝西坡墓地[M].北京:文物出版社,2010.

[11]苏秉琦.中华文明起源新探[M].香港:商务印书馆(香港)有限公司,1997.

[12]李新伟.中国史前玉器反映的宇宙观——兼论中国东部史前复杂社会的上层交流网[J].东南文化,2004(3):66-72.

[13]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湖州市博物馆.毘山[M].北京:文物出版社,2006.

[14]Helms,M.W.(1979).Ancient Panama:chiefs in search of power.Austin and London,University of Texas Press.

[15]李新伟.中国史前文化格局构建的心路历程[C]//考古学研究(九).北京:文物出版社,2010.

[16]苏秉琦.关于考古学文化的区系类型问题[J].文物,19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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