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日本的“东国”

2013-08-15 00:52
外国问题研究 2013年3期
关键词:東京大系律令

章 林

(中国社会科学院 研究生院,北京 102488)

一、“东国”国司的派遣与律令制国家的形成

大化元年(645年)六月,中大兄皇子、中臣镰足等人借皇极天皇在宫中接见三韩使者的机会,杀死苏我入鹿,逼迫苏我虾夷自杀,史称“乙巳之变”。政变后,革新派很快组成了新的政权,拥立孝德天皇即位,以中大兄为皇太子,中臣镰足为内臣,僧旻和高向玄理为国博士(政治顾问)。新政权建立后,革新派以“法式完备”的唐代律令制度为蓝本,以颁布诏书的形式实行改革,开始了律令制国家的发展历程。作为改革前一项十分重要的准备工作,大化元年八月分别往大和六县(高市、葛木、十市、志贵、山边、曾布六个县)与“东国”派遣国司①日本学界对派遣国司的对象问题存在不同争论。以坂本太郎为代表的学者认为派遣国司的对象是以大和六县与东国为主的地方诸国;以井上光贞为代表的学者则认为仅指大和六县与东国,笔者赞同后者的观点。。

新政权首先向大和六县派遣国司,这主要是因为大和六县属于“皇室的直辖领”[1]374。那么,在其他诸多的地域中,为何将“东国”作为国司派遣的首选对象呢?笔者以为这主要是由“东国”的特殊性所决定的。

在公元前3世纪前后的弥生时代,以水稻农耕和金属器为主要内容的文化从东亚大陆传入日本列岛。受农耕文化影响较早的西日本地区很快进入了农业文明社会,但受农耕文化影响较晚的东日本地区仍然保留着绳纹时代的传统生产,这导致了此后日本列岛东、西部社会经济、政治、文化的发展呈现出不平衡性。

公元3世纪,日本九州北部诞生了部落联盟“邪马台国”。在“邪马台国”正处于古代国家形成的萌芽期的时候,西日本与畿内各地域的政治势力也在逐渐成长。4世纪末至5 世纪初,从畿内地区兴起的“大和国”经过不断地扩张和战争,将西日本各地变为自己的隶属领域,形成了以畿内为中心的中央政权。“大和国”的首长由“王”转变为“大王”,地方政治团体的首长成为大和朝廷的国造。至7世纪的推古天皇时期以后,随着“官司制”的出现,最终实现了古代国家的形成[2]。

与西日本不同,东日本经济、政治与文化的发展一直比较迟缓。至7世纪时,日本列岛东北地方的北部还未纳入“大和国”的领域范围之内,东北地方的南部也尚未被“大和国”完全掌控,当时“大和国”的统治范围以铃鹿关与不破关为界,大致从关东地方、北陆地方至九州岛北部。根据井上光贞考证,7世纪“东国”的具体范围主要包括毛野(上野、下野)、常陆、总(上总、下总、安房)、信浓、相模、武藏、甲斐、骏河八个地域[1]363。“东国”恰好位于大和国尚未完全统治的地域,显示出了很强的独立性[3]。

中大兄皇子等人发动“乙巳之变”的政治目的是加强中央集权。由中央派遣的国司,作为联结中央和地方的枢纽,担负着传达和落实中央决策以及制作户籍、调查田地等重要任务。因此,新政权为了将中央权力向行政权力较为独立的“东国”渗透,首先往“东国”派遣国司,规定“汝等国司,不得随诈便牒于朝,审得实状而后可申。又于闲旷之所,起造兵库,收聚国郡刀甲弓矢”[4]220。从而加强了对“东国”地域社会的统治,同时也为大化二年(646年)的全面改革与律令制国家的确立奠定了基础。

当然,由于大化改新的根本目的是加强以天皇为首的中央朝廷的权力,削弱地域社会的权力,因此必然引起地域社会的中小贵族对朝廷的不满。如《日本书纪》大化二年三月癸亥条记载:“前以良家大夫使治东方八道,既而国司之任,六人奉法,二人违令,毁誉各闻。”[4]229中大兄皇子即位以后(天智天皇),同百济结盟并与大唐、新罗联军交战(白村江之战),结果以惨败告终。天智天皇的改革原本就损害了地方豪族(特别是“东国”)的利益,加上战败后将百济难民迁往“东国”,这导致“东国”对近江朝廷更加不满。在此后的“壬申之乱”中,“东国”的地方豪族积极支持大海人皇子对抗近江朝廷,并最终帮助大海人皇子战胜了近江朝廷。“壬申之乱”后,“东国首次自愿归附大王,可以说,畿内政权对东国的统治终于稳定下来了”[5]。

二、“东国”的边境开拓与律令制国家的发展

从大化二年“改新之昭”的颁布,到大宝元年(701年)《大宝律令》的施行,经过了近半个世纪的改革后,逐渐确立了律令制国家。律令制国家为了强化对整个国家的控制,将全国划分为畿内与七道(东海道、东山道、北陆道、山阴道、山阳道、南海道、西海道),下设国、郡、里,分别由国司、郡司、里长治理。大化改新之前,“东国”主要指在大和王权看来位于东边的地域。律令制国家确立以后,日本版图迅速扩大,人们对“东国”所指地理范围的认识发生了变化。一般而言,“东国”的地理范围主要指派遣“防人”的东方诸国以及《万叶集》的“东歌”与“防人歌”所记述的地域。

“东国防人”的征集范围包括:东海道的远江国、骏河国、伊豆国、甲斐国、相模国、安房国、上总国、下总国、常陆国、武藏国以及东山道的信浓国、上野国、下野国。“东歌”所包括的地域主要有:东海道的远江国、骏河国、伊豆国、相模国、上总国、下总国、常陆国、陆奥国以及东山道的信浓国、上野国、下野国、武藏国。也就是说,“东国防人”征集的范围与“东歌”几乎一致,即律令制国家“东国”的范围主要指远江、信浓以东地域。

在古代日本的东北地区,居住着一些不属于律令制国家管辖的居民,史籍中称这些居民为“虾夷”。律令制国家为了开拓东方的边境,在靠近东北地区的“东国”设置“城”、“栅”,逐渐建立起一个征服虾夷的基地。和铜元年(708 年),越后国新设出羽郡,作为统治虾夷的一个据点。但很快激起了虾夷人的抵抗。于是征发远江、骏河、甲斐、信浓、上野、越前、越中等“东国”士兵,令诸国运送兵器到出羽栅,令越前、越中、越后、佐渡四国运送船只100艘到出羽栅,以镇压虾夷的叛乱。为了加强对虾夷地区的管制,和铜五年(712年),将出羽郡改为出羽国,并将陆奥国的最上、置赐两郡划分给出羽国。和铜七年(714 年),将尾张、上野、信浓、越后等国的百姓200户迁往出羽国。

类似这样的大规模移民,在此后数十年里还在不断继续。灵龟二年(716 年),为了“教喻狂狄,兼保地利”[6]67,令出羽国的邻国百姓移民出羽国。养老元年(717年),令信浓、上野、越前、越后四国百姓各100户移民出羽国。养老三年(719年),令东海、东山、北陆三道百姓200户移民出羽国。这种大规模的移民出羽国,一方面固然是朝廷开拓边境的政策,另一方面也是律令制国家经济发展和人口增加的必然结果。

“栅”与“栅户”实质上是一种军事设施与武装力量,但同时也兼顾行政管理设施的职能与发展经济的作用[7]。天平五年(733 年),出羽栅从最上川口北迁至高清水冈,这实际上意味着秋田县南部也被纳入律令制国家的控制范围之内。同时,也为天平九年(737年)打通陆奥与出羽之间的通道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从和铜元年出羽建郡至陆奥与出羽之间通道的打通,经过了近30年的经略,终于使“东国”成为律令制国家征夷事业上最可靠的力量。10世纪以后,“东北”具有独立性质的政治权力的消亡正是通过“东国”势力的渗透所实现的[8]。

“东国”不仅是律令制国家征夷的基地,同时也为边境的开发提供了人力和物资支持。神龟元年(724年),“教阪东九国军三万人教习骑射,试练军陈。运彩帛二百疋,絁一千疋,绵六千屯,布一万端于陆奥镇所”[6]101。至天平神户二年(766年),“修理陆奥城栅,多兴东国力役”[6]331。宝龟五年(774年),“勅阪东八国曰,陆奥国如有告急,随国大小,差发援兵二千以下五百以上。且行且奏,务赴机要。”[6]418延历七年(788年),为了来年征讨虾夷,又从东海、东山、阪东等国调集歩兵与骑兵52 800余人。“东国”之所以如此受朝廷重用,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地理位置上距离虾夷地最近,另一方面也是由于出身“东国”的士兵作战勇猛。如天平胜宝七年(755年),兵部少辅大伴家持在追痛防人悲别之心时作短歌所言:“四方济济子民多,东国男儿为楷模。直指敌人不顾身,血气方刚勇猛军。”[9]律令制国家在开拓边境时所需物资也大多仰仗“东国”。如宝龟八年(777年),“仰相摸、武藏、下总、下野、越后国,送甲二百领于出羽国镇戍。”[6]435天应元年(781年),“谷一十万斛仰相摸、武藏、安房、上总、下总、常陆等国。令漕送陆奥军所。”[6]467延历十年(791年),“仰阪东诸国,辨备军粮糒十二万余斛。”[6]556

值得注意的是,“东国”不仅在律令制国家开拓边境时起到了重要作用,而且在护卫皇权方面也发挥着明显的作用。庆云四年(707 年),朝廷设置了授刀舍人寮一职,负责宫中的警备与天皇的安全。神龟五年(728年),围绕皇位继承纷争,设置中卫府一职,将授刀舍人寮与中卫府合并,扩大和强化了授刀舍人寮的权力。中卫府设置大将1人、少将1人、将监4 人、将曹4 人、府生6 人、番长6人、中卫300人,其中中卫号曰“东舍人”。称德天皇神户景云三年(769年)发布教谕称:“朕东人授刀侍事,汝近护护近念在,是东人常云,额箭立背箭不立云。”[6]370由此可以看出“东人”对天皇的忠诚。此外,为了对外防卫而设立的大宰府防人并不是由九州以及畿内地区充任,而是特地从距离九州最远的“东国”士兵中选调,这也体现出了天皇对“东人”的信赖。

三、“东国”武士的叛乱与律令制国家的终结

进入9世纪以后,“东国”的作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延历二十四年(805年),桓武天皇召见参议藤原绪嗣和菅野真道,让他们就“天下德政”进行争论。藤原绪嗣大胆进言称:“方今天下所苦,军事(对虾夷的战争—引者注)与造作(修筑新都—引者注)也,停此两事,百姓安之。”[10]与此相反,菅野真道主张继续推进虾夷征讨和新都营造两大政策。最终桓武天皇采纳了藤原绪嗣的谏言,决定停止征讨虾夷。桓武天皇之所以停止“军事”与“造作”,一方面是因为虾夷的归附与东方边境的确定,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财政上的拮据与人力方面的匮乏。弘仁二年(811年),文室绵麻吕曾统率陆奥、出羽的征军20 000余人,但已经不再以“东国”士兵为中心,并且此后再也没有积极的对虾夷军事用兵。虽然,9 世纪后半期虾夷叛乱再起,但这与之前的叛乱不同,事实上虾夷问题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11]。

8世纪护卫皇权的中卫府、授刀舍人主要来源于“东国”。但是,进入9世纪后这一传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天平神户元年(765年),朝廷新设置了“近卫府”一职;大同二年(807 年)“近卫府”改称“左近卫府”,“中卫府”改称“右近卫府”。进入10世纪后,左、右近卫府的舍人与下级官人几乎都限定在畿内[12]134-135。

“东国”作用的变化还体现在“浮囚”(归顺朝廷的虾夷,有时也称为“浮夷”)势力的兴起。承和六年(839 年),朝廷派遣“近卫及浮夷等于伊贺国,索捕名张郡山中私铸钱群盗几十七人。”[13]9世纪中期,新罗海贼经常侵袭日本边境,戍守的防人“追讨之时,其性懦弱,皆有惮气”,于是“调发浮囚卫以征略,意气激怒,一以当千”[14]568。贞观十一年(869年),将“浮囚”100人编为两个番,配置在边境要所。宽平七年(895年),加派“浮囚”50人驻守边境要所。这样,“浮囚”逐渐取代“东人”成为护卫律令制国家的防人的主要来源。

除了“东国”本身作用发生变化之外,律令制国家自身也发生了重大的变化,这种变化又以“东国”的表现最为明显。嘉祥元年(848年),上总的浮囚发生叛乱。至承和(834-847年)末年时,武藏国“盗贼充阡”。贞观三年(861年),武藏国出现了“凶猾成党,群盗满山”的形势,不得不“每郡置检非违使一人”[15]。此后,为了镇压“东国”的“群盗”,又陆续在上总、下总、上野等国设立检非违使。至延喜年间(901-922年),武藏、安房、上总、下总、常陆、上野、下野的国司、郡司还被特别许可拥有武装。

9世纪末期,“东国”各地爆发的反律令制国家的骚乱更加活跃、更加广泛。宽平元年(889年),“东国贼首物部氏永起”[16]。昌泰二年(899年),“阪东诸国富豪”组成“僦马党”,“盗山道之驮以就海道,掠海道之马以赴山道”[14]565。为此,朝廷不得不在“东国”通往畿内地区的关口相模足柄阪与上野碓冰阪设置两道关口。结果导致了“东国”的信浓、上野、甲斐、武藏等地受“僦马党”的害更为严重[12]139。

在律令制国家的动乱中,新兴武士开始登上历史舞台。从9世纪中期起,强大的庄官(多为在乡领主)为了镇压庄民叛乱,对抗国司与扩大庄园,逐渐组织起以自己的一族为骨干的私人武装力量。在藤原氏垄断政权下,一些被赐姓后降为臣籍的皇亲也来到地方当国司。“天皇为了摆脱藤原势力的控制开始扶植成为武士集团核心的赐姓皇亲”[17]。其中平氏在9 世纪末以来,作为镇压叛乱盗贼的兵力被配置“东国”,确立了“边境军事贵族”的地位[18]。宽 平元年(889 年),桓武 天皇的三世孙高望王被赐姓平朝臣,充任上总“介”(国司二等官),并定居于上总。后来,高望的子孙在上总、下总、常陆各国扩充实力。天庆二年(939年),平高望之孙平将门起兵对抗朝廷,宣布常陆、武藏、安房、相模等八国独立,自称“新皇”,仿照京都朝廷设文武百官。从王权中分立出来的赐姓王族以9世纪的叛乱为契机,以“东国”为基础与律令制国家公然对抗[12]140。

虽然平将门在“东国”建立的独立政权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但其影响极为深远。此后“东国”的豪族或者在名义上服从朝廷的同时,又确保对东国的实际统治;或者效仿平将门反抗朝廷自立,如“平忠常之乱”、“前九年之役”与“后三年之役”等。由于当时朝廷已无力镇压叛乱,于是新兴的源氏与平氏两大武士集团在镇压“东国”的叛乱中,对“东国”的实际控制权也逐渐得到中央的承认。伴随着院政政治的出现,中央政权内部的矛盾更加复杂化和尖锐化,源氏与平氏借此逐渐介入中央政权。特别是经过了“保元之乱”与“平治之乱”后,证实了不仅地方之乱,而且中央皇族、贵族之间的对立,也必须依靠武士的力量来解决。这样,日本进入了通过军事手段决定政权归属的“武者之世”,并且“武者”从支持中央政权最终转变到直接另立朝廷,成为了律令制国家的终结者。

四、结语

“东国”在古代日本全面实施大化改新前后,具有很强的独立性和自律性。大化改新前,新建政权为了将中央权力向行政权力较为独立的“东国”渗透,加强对“东国”地域社会的统治,首先选择向“东国”派遣国司。但事实上,在“东国”地域社会中,掌握实权的有力豪族在大化改新后仍然有效地控制着这些地方。在“壬申之乱”中,大海人皇子正是借助了依然保持着独立性与自律性的“东国军”的支持才迅速获胜。“壬申之乱”后,中央主要的有力豪族失势,立有军功的“东国”地方的中小贵族则迅速崛起。特别是律令制国家确立以后,“东国”作为征讨虾夷的基地,为边境的开拓与律令制国家的发展与繁荣奠定了基础。与此同时,“东国”的“东人”还是构成天皇亲卫军的核心成员,在护卫皇权方面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此时“东国”与律令制国家之间的关系,正如西乡信纲所言:“虽然是遥远地方,却成为最近部分,实现了将‘荒蛮’化为守卫王权的‘和魂’的逆转。”[19]

进入9世纪以后,“东国”的作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主要体现在:征讨虾夷已不再以“东国”士兵为中心;护卫天皇的亲卫军开始限定在畿内;“浮囚”逐渐成为防人的主要来源等几个方面。与此同时,在“东国”的内部积蓄了一股强大的与律令制国家相对抗的力量。特别是当一些被赐姓后降为臣籍的皇亲来到“东国”以后,他们依靠与天皇的血缘关系以及在平定盗贼叛乱中的功劳,势力日益壮大。天庆二年,平将门自称“新皇”,在东国建立起独立的政权,公然与京都朝廷对抗。在此影响下,“东国”又陆续发生了“平忠常之乱”、“前九年之役”与“后三年之役”等一系列叛乱。以上叛乱实质上只是律令制国家与“东国”地方豪族围绕对地域社会的统治权力而展开的较量与博弈,但随着中央政权内部矛盾的复杂化和尖锐化,以源氏与平氏为首的地方武士开始介入中央政权。最终,经过源、平之争后,源氏在“东国”建立起军人专政的武士政权,日本由此进入了由幕府统治的中世时期。从日本律令制国家的形成、发展至终结的过程可以看出,律令制国家与东国之间大致形成了从相互冲突到相互融合再到相互对立的演变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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