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光荣教授对H7N9禽流感的认识及防控建议※

刘应科 梁 琳 刘 东 李彦知 杨建宇 刘春生 孙光荣

（1北京市和平里医院名中医工作室，北京100028；2北京市中医医院，北京100010；3中国中医药远程教育杂志社，北京100031；4世中联（北京）远程教育科技发展中心，北京100027；5房山区周口店镇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北京102405）

孙光荣教授对H7N9禽流感的认识及防控建议※

刘应科1梁 琳2刘 东1李彦知3杨建宇4*刘春生5孙光荣△

（1北京市和平里医院名中医工作室，北京100028；2北京市中医医院，北京100010；3中国中医药远程教育杂志社，北京100031；4世中联（北京）远程教育科技发展中心，北京100027；5房山区周口店镇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北京102405）

孙光荣；禽流感

著名中医药文献学家、中医临床家孙光荣教授系第五批全国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继承指导老师、第四批北京市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指导老师，执业中医近半个世纪，积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所思、所识、所论，往往给后学深深启迪，被同行誉为中医思想家。

今春以来，逢上海、江苏、浙江等地散发H7N9禽流感，危害之巨，死亡率之高，引起全国关注。4月6日，孙教授尚在外地讲学，就给众弟子群发短信，授以自拟预防保健方，回京又及时做了《知机、识证、防邪——关于H7N9禽流感之我见》的讲座，并郑重告诉大家，虽然禽流感远在上海、江浙一带，但根据中医对温病的发病规律的认识，北京也极其可能发生H7N9禽流感。果然，4月13日北京确诊了1例H7N9禽流感。

H7N9禽流感离我们近了，我们须得高度重视，积极采取预防措施，确保其不再发生、不再扩散。本文拟综合孙光荣教授的专题讲座和对弟子们的相关口传心授内容以期与同仁分享，所提出的有关H7N9禽流感的中医认知及其预防的思路与方法，仅供参考，冀对H7N9

禽流感的防控有所裨益。

1 识病之机

本次H7N9禽流感发于仲春，初起以发热、咳嗽为主症。孙老认为，此当属于中医学之“春温”范畴。温病由来久矣，早在《内经》便有“冬伤于寒，春必病温。”（《素问·生气通天论》）、“尺肤热甚，脉盛躁者，病温也。”（《灵枢·论疾诊尺》）、“有病温者，汗出辄复热而脉躁疾，不为汗衰，狂言，不能食，病名阴阳交。”（《素问·评热病论》）等相关论述，然《内经》多以“病温”为名，实则同今之“温病”，殆至《难经·五十八难》载言“伤寒有五，有中风，有伤寒，有湿温，有热病，有温病。”，明确提出了“温病”的概念。近至明末清初，温病学说有了飞跃发展，温病名家纷呈，温病学已经成为中医学中一门较为成熟的学科。

温病与伤寒曾一度混淆不清，古者执伤寒之法治温病之疾，多不愈。在历代众多惨痛教训中，二者已经分辨明晰，正如《伤寒论》第六条言及“发热而渴，不恶寒者，为温病”。温病按其病变性质可分温热温病，湿热温病；按其发病类型可分新感温病、伏气温病；按其发病季节可分春温、夏温、秋温、冬温。孙老认为，此次H7N9禽流感，当属于温热温病、伏气温病、春温。

究其病因，孙老言及无非内外两端。外因为温邪，即指具有温热性质的一类病邪，包括以六淫命名的风热病邪、湿热病邪、燥热病邪等和传统称为“伏寒化温”的温热病邪，以及疫疠病邪、温毒病邪等。此邪可先伏于里，正如《内经》言“冬伤于寒，春必温病”。（《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此是发病的必要条件。此次H7N9禽流感发于仲春，当为伏邪所致，正所谓“凡病伤寒而成温者，先夏至日者为病温”。（《素问·热论》）。内因则为正气虚弱，精气不足。诚如《素问·金匮真言论》所言：“夫精者，身之本也，故藏于精者，春不病温”，此即“正气存内，邪不可干”。后世医家亦有相关论述，“瘟疫乃天地之邪气，若人身正气内固，则邪不可干，自不相染。”（《景岳全书·杂证谟》）、“本气充满，邪不易入，本气适逢亏欠，呼吸之间，外邪因而乘之。”（《瘟疫论》）。如若藏精不足，则发为温病，正如后世医家所言“冬不藏精，春必温病。”此深符合《内经》中“邪之所凑，其气必虚。”之大旨。内因是发病的内在基础，亦正因为此特点，本次发病大多集中在老人、儿童以及体弱人群。

发病病位主要在肺，肺为娇脏，为华盖，乃呼吸要道，温邪侵袭人体，肺则首当其冲。正如叶天士所言“肺位最高，邪必先伤。”又言“温邪上受，首先犯肺。”（《三时伏气外感篇》）。故在临床多表现为发热、咳嗽、咯血等肺系症征。据温病学派的认识，此病容易“逆传心包”，临证应该引起高度重视，及早预防，既病防变。温病辨证论治，多采用卫气营血辨以及三焦辨证，孙老认为本病辨证纲领应为“卫气营血”、治疗应该抓住“气、血、热、毒”四个字。

2 辨证之要

温病具有起病急、热势甚、传变快、易于化燥伤津的特点。此次H7N9禽流感患者从临床表现来看具备此类特点，起病快、进展快、病势危，3天内便可引起死亡，故当识好此病，辨好此证，做到早诊断，早治疗。

孙老认为H7N9禽流感的病证可以分为三个阶段、每个阶段有三大主证：

第一阶段（初期）：主要病机为温邪上受，首先犯肺，患者会出现发热、咳嗽、肌肉肢体疼痛三大主证。其中，发热多为干热，不伴有寒战；咳嗽多为干咳，多为少痰；疼痛多表现为全身性、多关节性疼痛。“风为阳邪，其性开泄”，风热之邪容易侵袭肺位，临床多见发热、微恶风寒、少汗、咳嗽，舌边尖红，脉浮数等肺卫证候表现，属于邪犯卫分、气分。

第二阶段（中期）：主要病机为毒热入营，壅肺伤津，患者会出现高热、咳嗽、烦躁的三大主证。其中，高热可达40℃以上，仍不恶寒，甚至可出现四肢冰凉；咳嗽多为无痰，舌燥乏津，甚则如砂纸；烦躁是邪传心包，影响心神，此为重证。风温之邪，主为风性，兼有热性，均为阳邪，最容易伤及人体津液，其中又以肺胃津液最明显。若伤肺阴，则会出现鼻咽干燥，若伤胃阴，则舌燥便秘。此期已传至营分。

第三阶段（晚期）：主要病机为毒邪伤血、内闭外脱，患者会出现高热、咳嗽咯血、神昏谵语三大主证。其中，高热将持续，不恶寒，四肢发凉，甚则汗出淋漓；咳嗽将并发气喘、胸闷，甚为咯血；神志将由烦躁不安转入神昏谵语甚至昏迷，此为危证。“风者善行数变”，病邪传变迅速，不几日则逆传心包，转为危侯，此属邪至血分。

此为辩证之要，临证之时当抓住主证。

3 防病为先

疫戾之邪，重在防范。H7N9禽流感当属于危重传染病，从传染病防控角度而言，重在预防。孙老提出了清源（清除传染源）、辟秽（阻断传播途径）、强身（保护易感人群）三大预防原则及具体措施。清源，即应该肃清传染源，对有明确或高度疑似的致病禽类应该采取无害化扑杀。辟秽，即远离疫毒邪气，在此期间应该不进食可能带病菌的禽类，避免出入疫区。强身，即应该提升自身正气，增强免疫能力，可以采用运动养生、药物养生、艾灸按摩、佩戴香囊等诸多方法。

孙老结合自己临证经验，以及2003年负责在某单位组织抗击非典的成功经验，提出了防治H7N9禽流感的“九味益气清瘟汤”：西党参10g，生黄芪15g，丹参10g，板蓝根15g，蒲公英12g，金银花12g，冬桑叶10g，麦门冬10g，生甘草3g。共奏益气活血（第一三联药）、清热解毒（第二三联药组）、润肺生津（第三三联药组）之功效，具有预防H7N9禽流感等春温之作用，每日1剂，连服7日。同时，孙老指出，面对此疫，“勿恐勿懈”，此病可控、可防，同时强调“适度养生”。

综上，此次疫病，具有起于春季、无明显诱因、发病迅速、病死率高、尤其高龄人群病死率高、传染源不十分明确、传播途径不十分明确、高危人群为老年和幼儿等诸多特点，然从中医学角度认识清晰，病因有依据，病机解释合理，证侯表现明显，治疗方法可靠。此病，可以预防，可以控制，因此不可过分恐惧，然亦应该引起高度重视与警觉。

10.3969／j.issn.1672-2779.2013.15.070

1672-2779（2013）-15-0101-02

杨 杰

2013-06-22）

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全国名中医药专家传承工作室项目；北京市和平里医院名中医工作室项目

*通讯作者

△指导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