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国珺 顾 耘
(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龙华医院老年科,上海200032)
《丹溪心法》治痰浅析※
孙国珺 顾 耘*
(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龙华医院老年科,上海200032)
朱丹溪;痰;理论研究
朱丹溪为金元四大家之一,《丹溪心法》为其代表著作之一。本人重读此书,深感朱氏学术有极为宝贵的痰证治疗经验,现浅述如下。
①治痰者,实脾土、燥脾湿是治其本,反对用峻利之药治痰。
②善治痰者,不治痰而治气。
③以二陈汤为基本方,根据痰的性质和部位加减化裁。
2.1 清邪热而痰自除火热内扰,煎熬津液而成痰。不清泻火热,则津液代谢失其常,虽治其痰而痰终不尽不除。治痰只是治标,清热泻火方为治本。代表方如清膈化痰丸,由黄连、黄芩、黄柏、栀子、香附、苍术组成,主治痰热壅塞胸膈之证。以芩连栀柏清泻上中下三焦火热,配香附、苍术理气燥湿,令火热除而痰液尽,不用化痰之药却有祛痰之功。
2.2 燥湿土而痰自化若脾胃亏虚,运化失司,则水湿内停,凝聚成痰。故治痰应注重健脾胃,燥湿土,令津液畅行而不致停留聚湿,则痰无由生。丹溪认为:治痰法,实脾土,燥脾湿,是治其本也。去痰须用苍白术。”二术既能健脾胃,助运化,又能燥湿土,祛湿邪,用以治痰是很中肯的。利水渗湿法虽是祛湿除痰的一种治法。但渗利之品如泽泻、猪苓、车前子等多服、久服极易耗伤精气。故丹溪主张慎用,并认为:“大凡治痰用利药过多,致脾气虚则痰易生而多。”
2.3 理气机而痰自散《丹溪心法》指出:“善治痰者,不治痰而治气。气顺则一身之津液亦随气而顺矣。古方治痰饮用汗吐下温之法,愚见不若以顺气为先,分导治之。指出了理气机而化痰的重要意义。其常用理气药有香附、青皮、陈皮、枳实等。
丹溪认为:“痰之为物,随气升降,无处不到。“痰之为患,为喘为咳,为呕为利,为眩为晕,怔忡惊悸,为寒热痛肿,为痞膈,为壅塞,或背心一片常为清冷,或四肢麻痹不仁。”丹溪将与痰相关的疾病分成两类。其一,以痰为主因的疾病。如中风、哮喘、嘈杂、癫痫、头风、头痛、头眩等。其二,痰为该疾病诸病因中的一种,如喘证、泄泻、痞证。前者“治痰为先,行痰为主”。对于后者,则是配伍化痰药,痰积宜豁之。
4.1 涌吐法丹溪指出:“痰在膈上,必用吐法。痰在经络中非吐不可。”“暑气夹痰夹火者,可用吐法。”升提之药如防风、川芎、桔梗等可促进呕吐。使用二陈汤加味作为涌吐剂,也是丹溪的首创。
4.2 清化热痰法主治痰热证,代表方有清化丸、中和丸、黄连化痰丸等。
4.3 祛风化痰法主治风痰证,代表方有搜风化痰丸、祛风痰行浊气方、上焦风痰方等。
4.4 燥湿化痰法适于湿痰内阻症。代表方有治湿痰方、治肥人湿痰方。
4.5 消导化痰法适于食积痰诸症,代表方有黄连瓜萎丸等。
4.6 益气化痰法适于气虚痰郁诸症。丹溪指出:“内伤夹痰,必用参、芪、白术之属,多用姜汁传送,或加半夏,虚甚加竹沥。内伤如夹痰者,则以补中益气汤加半夏、竹沥。”
4.7 软坚化痰法适于顽痰、老痰为患诸症。丹溪指出“老痰用海石、半夏、瓜萎、香附、五倍子,作丸服。”、“五倍子能治老痰,佐他药大治顽痰。”
4.8 消瘀化痰法适于痰瘀互结诸症。丹溪推崇苍术的化痰消瘀功用,常用三棱、莪术、桃仁、红花、五灵脂、香附之类。
4.9 解郁化痰法适于痰气郁结诸症,代表方有治痰郁方。
4.10 滋阴化痰法适用于阴虚夹痰诸症,代表方如保和汤。
①一男子病小便不通,医治以利药,益甚。翁(丹溪)诊之,上寸颇弦滑,曰:此积痰病也,积痰在肺。肺为上焦,而膀胱为下焦,上焦闭则下焦塞,譬如滴水之器,必上窍通,而后下窍之水出焉。乃以法大吐之,吐已,病如失。(见《丹溪翁传》)。此乃临床大家手笔,开“提壶揭盖”疗法之先河。朱丹溪善用涌吐法,指出:脉浮有痰当吐;伤寒寸脉浮滑者,有痰,宜吐;杂病寸脉沉者,属痰,宜吐;认为痰在膈上,必用吐法,痰在经络中“非吐不可”,吐中就有发散之义。暑气夹痰夹火实者,可用吐法。升提之药如防风、川芎、桔梗等可促进呕吐。府上之痰,必用吐之,泻亦不能去;气实热痰,结在上者,则吐;胶固者,必用吐之。使用二陈汤加味作为涌吐剂,也是丹溪的首创。凡人身上、中、下有块,是痰,问其平日好食何物,吐下后用相制药消之。
②妇人以气血为本,病当以调和气血为矩。朱氏则认为,气之病,或郁或虚,多致痰生,痰多则留阻胞宫,进而为月经不调,“痰多占住血海部位”,可致月经过多,肥胖之人痰湿过盛,每有闭经之变。治应以化痰行气为法。其尝治浦江洪宅一妇,食甚少,经不行三月,余无他症,谓:“经不行者,非无血也,为痰所碍而不行也”。遂作痰治,处以三花神佑散,则病见转,后调理而愈。如斯者,不乏案例。
③泻利因于外邪客忤,湿热蕴结,或脾肾之虚,水湿留于肠胃而成。朱氏则进一步认识到,嗜食肥甘厚味,多能蕴湿成痰,“痰则随气机升降,无处不到。”若留于肠胃,传导功能失司,泻利乃作。若痰客于肺,“肺气不得下降,流降而郁”。肺与大肠相表里,势必造成“大肠虚而作泻”,前者当以豁痰之法,药用海石粉、黄芩之类;后者则施吐法,“澄其源而清其流”,祛痰邪使肺气宣畅,气得下降,泄泻可止。《格致余论》载其族叔泄利一案,始以他法杂治罔效,延朱氏曰:“积痰在肺”,处以劫痰药,并探吐之。先后吐胶样痰升许,再予调理乃安。
④朱丹溪治痰不仅分其轻重缓急,更注重患者体质。在给不同体质的患者用药时,常遵循瘦人阴虚火热,用四物汤加牛膝、竹沥、黄芩、黄柏,有痰者,加痰药;肥人多湿,少用乌头、附子行经。而且,他还认为肥人中风,其气必盛于外,而歉于内,肥者必气急,气急必邪盛,肺金克木,胆为肝之腑,故痰涎壅盛,所以必先理气为急。中后气未顺,痰未除,调理之剂当以藿香正气散或星香散煎服。在《名医类案》中有:一肥人中风口,手足麻木,左右俱废。作痰治,以贝母、瓜蒌、南星、半夏、陈皮、白术、黄芩、黄连、黄柏、羌活、防风、荆芥、威灵仙、甘草、天花粉。
丹溪将许多病症的病因求责于痰,确属匠心独运,启人灵悟。丹溪以自己的丰富经验,证实了“怪病、难病多痰”之说,也给后人以深刻启发,为临床治疗疑难病症提供了借鉴和研究思路。
10.3969/j.issn.1672-2779.2013.20.093
1672-2779(2013)-20-0133-02
杨 杰
2013-08-29)
上海市中医药事业发展三年行动计划,上海市名老中医学术经验研究工作室建设项目[ZYSNXD-CC-MZY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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