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学术创业研究现状的知识图谱分析

黄扬杰 侯平 李燕

摘要：运用CiteSpace对1979-2012年间的“学术创业”领域的文献进行了研究热点和知识基础的知识图谱分析，并结合内容分析法对该领域的关键点、经典文献作了简要剖析。结果发现，在研究前沿方面，主要集中在创新、绩效、知识、学术创业和科学；在知识基础方面主要集中于创造、最小化风险、创业等以及Shane、Etzkowitz等作者的经典文献，有助于相关研究者快速便捷地把握该领域研究现状。

关键词：CiteSpace；学术创业；知识图谱

改革开放30多年来，我国经济成就巨大，党的十八大高瞻远瞩地提出要继续深化改革，更加积极开放，为国家前行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知识经济背景下，国家经济的动力离不开高校的强大推动，国家对创新创业的巨大需求以及科技经济的两张皮现象使得高校必须更具创业力。[1]学术创业（Academic Entrepreneurship）遂成为热点研究主题，巧合的是，自1979年后，国外学术创业相关文献也逐渐增多，也从某一侧面证实了高校提升学术创业力的必要性。而国内直接探讨学术创业的文献还较少[2]，更是鲜有客观、形象地揭示学术创业的研究热点是什么、知识基础又是什么。当前，运用知识图谱的可视化技术来深度剖析数据，从而生动形象展示某一领域的研究热点迅速兴起，国内学者或用不同的软件，或针对不同的研究主题绘制知识图谱，给我们提供了很好的启示和范例。本文在学习和借鉴这些学者研究方法的基础上，运用CiteSpace软件，拟绘制国外“学术创业”知识图谱，以揭示其研究现状。

一、理论基础与文献回顾

CiteSpace由美国德雷克赛尔大学（Drexel）陈超美教授开发编写，是近几年来在美国的信息分析中最具特色及影响力的可视化信息软件。它是一种Java应用程序，可以帮助学者分析知识领域中的研究现状及新趋势，主要包括分析某一领域的研究前沿、知识基础和关键的知识点等。其中某个领域的研究前沿是由科学家积极引用的文献所体现的，由几十篇最近发表的文章组成；而知识基础是研究前沿的时间映射，由研究前沿的引文形成。因此从文献计量学角度看，两者的区别在于，研究前沿由引文构成，知识基础由被引文献构成，并由共引聚类来表示，共引聚类中的文章越多，知识基础越强大。[3]

易高峰等用CiteSpace对《高等教育研究》期刊的研究前沿和知识基础进行了分析。[4]范笑仙和汤建民综合运用知识图谱等方法，绘制了中国高等职业教育研究领域相关问题的图谱，[5]同时他们还合作用CSSCI数据库记录对高等教育研究领域的一些问题进行了计量和绘制。[6]潘黎等则通过教育学期刊的关键词的知识图谱，探测了我国近十年来教育研究的热点领域。[7] 彭绪梅等[8]、易高峰等[9]针对“创业型大学”这个主题，对其国际的研究现状进行了知识图谱分析。创业型大学和学术创业既有联系，又有区别。创业型大学的概念比学术创业概念要广，因为创业型大学还包括组织结构、领导、控制系统、人力资源和组织文化等一系列特征。只有在全校大范围实行学术创业的大学才能称之为创业型大学，而大学的创业水平高低也可以通过学术创业的层次或范围来衡量和比较。[10]因此当前对“学术创业”的知识图谱分析还存在空白，相对“创业型大学”，本文能从更微观的层面揭示研究现状，对更深入探索高校或学科部门的学术创业范式有一定理论和实践意义。

二、数据来源与处理步骤

本文分析所来源的数据是截止2012年11月20日，基于ISI网站的Web of Science数据库，主题选academic entrepreneurship或者academic entrepreneur（其中单用前者共482篇，单用后者共319篇）；时间跨度=所有年份；数据库选SCI-EXPANDED，SSCI，A&HCI，CPCI-S，CPCI-SSH，CCR-EXPANDED，IC。最终共获得1979-2012年间的666篇文献（包括会议、评论等）。这些文献中去除自引的被引频次总计4953篇，去除自引的施引文献总计3646篇，每项平均引用次数8.64次。

分析所采用的工具是CiteSpace的3.3.R1（64bit）版本。处理步骤如下：

·比较教育·国外学术创业研究现状的知识图谱分析

1.数据的整理。由于CiteSpace软件要求输入的文献格式主要为ISI中文献的文本格式。因此将666篇文献保存为TXT文本格式，并以“download”开头命名，放在同一文件夹中。

2.时区分割。首先是时区的分割（Time slicing），本文所选取的时间跨度为1年，共34个分割区。而术语的来源（Term Source）则全选标题、摘要、关键词等信息。

3.阀值的设定。CiteSpace软件共有四种阀值设定方法，可以根据不同的研究需要进行选取。有的选择每年被引次数最多的前N项（Top N per slice）；也有的选择引文数量、共被引频次和共被引系数三个指标，并且在前、中、后分别设定阈值等。

4.运行软件。根据各种研究需要，选择节点类型（Node Types）以及修剪方式（Pruning），点GO并可视化。

三、学术创业的研究热点分析

（一）关键词共现频次分析

对某一领域的研究热点进行分析时，有学者采用关键词共现分析，因为关键词是论文内容、学术观点的缩影和凝练。两个或更多关键词在同一篇文献中同时出现称为关键词共现。通过两两统计一组关键词在同一篇文献中出现的次数，在一定程度上能揭示某一领域学术研究的现状与趋势。[11]因此，本文将节点类型选为关键词，而阀值选择每年被引次数最多的前30项，共得到226个节点，364条连线（见图1）。根据图1中的节点，可以看出，“创业”（Entrepreneurship）是图1中最大的节点，频次为178次；其次是“创新”（Innovation），这与创业活动的核心是创新有关；再依次是“绩效”（Performance）、“知识”（Knowledge）、“学术创业”（Academic Entrepreneurship）和“科学”（Science）。这与Brennan的分析基本一致，他认为要分析学术创业，首先得分析创业是什么。创业是组织创造、创新和战略的更新，因此学术创业即是大学内部和外部的组织创造、创新和战略更新。[12]另一方面也证实了创业是一个被频繁使用的词汇：技术创业、工程创业、科学创业、学术创业、管理创业等等，如Mars就提到创业被过度用在技术转移、知识产权保护、大学产业合作。[13]

图1“学术创业”的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1979-2012）（二）关键词的Burst指标分析

进一步研究发现，关键词“创业”（Entrepreneurship）的引用突变（Burst）为3.73。陈超美指出，Burst detection 有突变、突发、剧增等等几种翻译，其基本意思是一个变量的值在短期内有很大变化。CiteSpace将这种突变信息视为一种可用来度量更深层变化的手段。CiteSpace中Burst detection用于两类变量：施引文献所用的单词或短语的频次和被引文献所得到的引文频次。[14]因此再点击“创业”（Entrepreneurship）的引文历史，发现在1998-2007年间其引文频次均较稳定在2到9次之间，而在2008-2009年由13次剧增至34次，达到顶峰，其后几年又回落在23次左右。这种现象刚好与2008年美国金融危机出现，学术界普遍提倡创业型社会驱动经济发展的论点相吻合。再看节点“学术创业”（Academic Entrepreneurship），Burst为0.05，2003-2011年引文次数稳定增长，而2011-2012年激增到23次，这说明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注意到探讨学术背景下如何创业，如何提高学校创业绩效或学科组织学术创业力的重要性，亦是本文的研究意义和价值所在。

（三）关键词的中介中心度分析

CiteSpace基于时间段的共被引聚类分析，重点会关注演进过程中出现的关键节点，节点中介中心度（Centrality）体现出这点的“媒介”能力，它可以发现在整个网络中起战略作用的点（见表1），一般是大于或等于0.1的节点，中心度越高，意味着它控制的信息流越多。[15]中心度排名最前的是“绩效”，说明学术创业研究领域已经较多关注绩效如何提升的问题，如有学者提到学术创业应尽量忽略活动的类型，而把关注点放在是否能提高经济发展的整体效益，且要更关注长期目标，而非短期的财政目标。[16]其次，依次是“产业”、“企业”、“技术转移”、“大学”等。这与ISI自带的统计工具对比分析结果是一致的，在这666篇文献中，主要研究方向排名依次是“商业经济”（Business Economics）占62%，“工程”（Engineering）占16%，“教育研究”（Educational Research）占11.4%，“公共管理”（Publlic Administration）占10.5%。这说明现有的文献多集中在经济管理领域，大学、教育领域偏少，但已经逐渐受到重视。

四、学术创业研究热点的知识基础

（一）基本情况扫描

探析某一领域的知识基础一般用文献共被引分析（Cited Reference）。但为更好探析其知识基础，我们有必要先扫描其基本情况，即节点类型选择国家、期刊共被引（Cited Journal）、作者共被引。阀值选择每年被引次数最多的前30项，结果发现，国家方面频次前5名按高到低依次是美国（203次）、英国（79次）、德国（37次）、意大利（29次）、中国（29次）。Burst指标排名前三位的是美国（5.64）、罗马尼亚（4.15）、中国（3.73）。这种现象也与国内学者对各国的学术创业案例进行研究的比例相吻合。而期刊方面，频次排名前五位的是《政策研究》（RES POLICY）（260次）、《商业风险杂志》（J BUS VENTURING）（244次）、《管理科学》（MANAGE SCI）（172次）、《学院管理评论》（ACAD MANAGE REV）（172次）和《创业理论和实践》（ENTREP THEORY PRACT）（168次）。这些都是研究“学术创业”领域必看的外文期刊。而按Burst指标排名前五的是《工作、受雇与社会》（WORK EMPLOY SOC）（4.04）、《创业理论》（ENTREPRENEURSHIP THE）（4.01）、《高科技企业家》（ENTREPRENEURS HIGH T）（3.88）、《经济学杂志》（ECON J）（3.66）、《艺术科学企业家》（ART SCI ENTREPRENEUR）（3.63）。从Burst指标排名可以看到以“创业”为主题类的期刊，也已开始普遍重视“学术创业”这一研究领域。作者方面，频次排名前五的是Scott Shane（162）、Henry Etzkowitz （110）、Zucker L.G.（78）、David C. Mowery（64）、David B. Audretsch（61）。作者方面的Burst指标和中介中心度分别最高的是Janet Bercovitz（6.28）和William B. Gartner（0.12），他们应引起该领域研究者的关注。

（二）文献共被引分析

如上所述，知识基础由研究前沿的引文构成，是其时间映射。CiteSpace采用谱聚类的方法对共被引网络进行聚类，并按特定的抽词排序法则从引文的标题、摘要、关键词等中抽取术语，来作为共被引聚类的标识，并通过Modularity Q指标和Mean Silhouette指标对聚类结果和抽词结果进行计量，而这两指标越接近1，结果越好。[17]据此，为探析“学术创业”的知识基础，节点类型选文献共被引，阀值选每年被引次数最多的前30项，修剪方式（Pruning）选Pathfinder方式，并对结果进行聚类和自动抽词标识，得到图2。图2中获得节点418个，连线1830条，Modularity Q指标为0.6795，Mean Silhouette指标为0.9662，以上指标说明结果较好。图2共获得26个聚类，但图看起来较分散，这与“学术创业”是新兴研究领域有一定关系。图2中聚类从大到小前五位以及其自动标识见表2。

从表2可以看出，“学术创业”领域主要的知识基础在“创造”（Creation），这是因为创造是创新的前提，而创新又是创业的前提，学术创业的最终目的在于价值创造（Value Creation），包括有形价值和无形价值。[18]其余聚类分别是“最小化风险”（#15）、“历史修正主义”（#17）、“Cal-techs项目”（#22）和“创业”（#9）。在最主要的聚类#12里存在着该领域最经典的文献，频次排名前10位的见表3。

（三）关键文献的内容分析

CiteSpace的聚类和自动标引是对整体文章进行自动抽取，能客观、全面地映射研究热点，但是也存在过于具体化的缺点。表3中聚类#12的作者频次与扫描基本情况时作者的频次是较一致的，因此用内容分析法进一步考察表3中的每一篇经典文献有助于我们更深入把握“学术创业”的知识基础。Shane S.在2004年的著作《学术创业：大学衍生企业和财富创造》（Academic Entrepreneurship： University Spinoffs and Wealth Creation）是该领域必读作品，目前在Google学术搜索的引用次数达700多次，其本人在2009年获得了全球创业研究奖（the Global Award for Entrepreneurship Research），在创业领域发表了很多优秀的文章，如表3中序号5和6。2003年Di Gregorio D.的文章《为什么一些大学产生更多的初创公司》（Why do some universities generate more start-ups than others？）也是和Shane合著的。1998年Zucker L.G.在《知识产权人力资本与美国生物科技企业的诞生》（Intellectual Human Capital and the Birth of U.S. Biotechnology Enterprises）中，描述了知识产权人力资本与美国生物技术企业诞生之间的关系，提出了明星科学家在哪里、何时出论文是企业在哪、何时进入美国生物技术行业的关键影响因素。Henry Etzkowitz 作为三螺旋理论和创业型大学理论的奠基人自不必多说。在聚类#12中Burst指标方面，除了上述提到的Janet Bercovitz，排第2名的是Frank T.Rothaermel（4.92），其2007年发表的《大学创业：文献的分类法》（University entrepreneurship：a taxonomy of the literature），是非常系统详尽的文献综述，亦是该领域必读之作。

五、结论与展望

本文运用CiteSpace对1979-2012年间的“学术创业”领域的文献进行了研究热点和知识基础的知识图谱分析，对有志于该领域的学者或管理人员快速便捷地把握其研究现状有一定的价值。亦结合内容分析法对该领域的关键点、经典文献作了简要说明，为相关研究者提供了直观的切入点。学术创业是新兴的跨学科研究领域，当前在我国亦是热门的研究主题，尤其是在我国协同创新以及学术创业的本土化任重道远的背景下，本文的探索兼具理论和实践意义。

本文使用陈超美教授开发的CiteSpace软件较初步、简单地进行了关键词共现、文献共被引、作者共被引等的分析，在许多方面还有待改进和完善。后续的研究可在以下方面展开：（1）在研究方法上，如结合词频分析法、Netdraw、Bibexcel等软件进行综合对比分析；（2）在研究内容上，如学术创业领域更详尽的内容分析法、学术创业的影响因素和绩效评价、不同层次（如学科组织）的学术创业力提升机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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