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诗歌作为民族文学的瑰宝,高度凝练、情动辞发、文以入情、虽幽必显。因此,诗歌的翻译之难,难于上青天。不同的语言表达形式,不同的社会文化背景、不同的修辞文风,都为诗歌翻译平添了几分难度。笔者试图结合俄国翻译文艺学派的观点,从死译活译、直译意译、归化异化等翻译方法上对诗歌翻译方法进行分析。
【关键词】诗歌翻译;死译活译;直译意译;归化异化
翻译,作为人类文化交流必不可少的桥梁,古今中外,必不可少。中国的翻译历史悠久,从玄奘的“五不翻”到赞宁的“六例”,从钱钟书的“化境”到傅雷的“形似与神似”,无不凝结着中华民族的智慧与底蕴,但近代的翻译学科和理论却差强人意,难成气候。尤其令人心痛的是,中华民族的绚丽瑰宝——诗歌的外译步履维艰。与此相对,与我国比邻而居的俄国对此却如鱼得水、掌握自如,在诗歌翻译方面名人辈出,提出了许多令人耳目一新的理论和流于后世的佳作,的确值得我们潜心学习,且必将受益匪浅。提起彼得大帝、普希金、托尔斯泰、车尔尼雪夫斯基……这些耳熟能详的名字,想必大家都不陌生吧?但大多数人只知彼得大帝是优秀的政治家、开明君主,普希金是文学巨匠、人民诗人,托尔斯泰、车尔尼雪夫斯基是著名小说家……殊不知他们在翻译方面也颇有建树。下面结合笔者拙见,从诗歌翻译角度,结合诗歌翻译方法,为大家呈现一个别样的俄国翻译名人录。
1、死译活译
死译和活译自古就是翻译家们争论不休的话题,时至今日,我们仍然时常陷入迷惘。
1.1死译
死译也叫逐词翻译(word-for-word translation),翻译时是以词为单位进行考虑的,力求译文每一个词都能与原文的词对等。这也可以叫“对号入座”。 我们经常调侃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翻译成“good good study,day day up”倘若在正式场合出现,则必贻笑大方。可见,死译过于拘泥于原文形式,一味追求形式对等,由于不符合译语的表达习惯,因而晦涩、难懂、甚至不知所云。
19世纪中叶俄国“纯艺术”派诗人费特在翻译上是一位自觉地形式主义者。特别注重译作是否传达了原作的形式美,同时强调逐字翻译。他在一篇译作的序言中明确宣称:“整体上的美妙与天才的作品是分不开的,所以一个译者即使得以部分地做到这种整体上的美妙,就已经是很幸运的了……但这并不是主要的任务,主要的任务是尽可能地逐字翻译,不管这种翻译在外国语文基础上显得如何累赘和生硬,敏感的读者总会在这种译文里猜出原著的力量。”(费道罗夫,1956:60)
笔者认为费特的观点纯粹是一个“纯艺术”诗人的想象,两种语言形式,包括用词、句子结构、比喻手段等都存在不对等的情况,以汉语和日语为例,基本的动宾结构都不对等,如果原封不动地加以直译,过分拘泥于原文的词句结构,往往字句对照,以此就彼,结果不符合译语表达习惯,因行害义,文字生硬晦涩,意义不清楚,诗歌形式将遭到怎样惨不忍睹的破坏可想而知。因此,严格说起来,死译根本不能叫做翻译,更勿论用于诗歌翻译。
1.2活译
活译指翻译时力求达到灵活对等,使译文读者能得到与原文读者大致相同的感受。这与尤金·奈达的“功能对等”理论有异曲同工之妙。翻译时在可能的范围内保存原作形式但不受原文形式的束缚,力求保存原作的内容、风格、感情和意境,包括字面及暗含意义。译语自然流畅,做到意义对等和风格对等。在两种语言表达方式相差甚远时,可以在用词和结构方面作较大的改变。
普希金、莱蒙托夫、别林斯基、车尔尼雪夫斯基、杜勃罗留波夫在翻译实践中都奉行反对死译、坚持活译的原则。突出强调了译者的主体性,认为翻译相当于一种再创作。
普希金作为俄国最伟大的人民诗人、19世纪俄国文学界的杰出代表、著名的翻译家,在俄国翻译史上开辟了光辉灿烂的新纪元。他的翻译注意保留原作的风格特征,诗体形式、地方和时代色彩,尤其注意保留原作的民族和民歌形式。他反对逐字死译、死扣原文字眼,主张活译原则,但对原作改动之大,已经超越了一般意义上的翻译,而赋予译作以真正、独立的艺术价值。但在改变原作的同时,也能以寥寥数笔勾勒出原作的特点,并且在再创造的基础上,使译文在诗歌的美感和艺术价值上大大超越原作。
19世纪20年代的莱蒙托夫,是继普希金之后的又一伟大诗人。他对原作采取活译、独立创作的态度,为了突出原作的代表性特点,根据自己的意志加以修改。尽管莱蒙托夫的译法难免有过分自由之嫌,但其刻画出的鬼斧神工的艺术效果仍令人叹为观止。
俄国19世纪最伟大的文学批评家别林斯基认为,翻译不应逐字死译,应该再现原著精神。各种语言既然各有特点、性质、修辞手法,翻译时就必须加以改动,才能正确传达原文的意思。逐字逐行的翻译貌似忠实于原文,实际最不忠实、最不准确。重要的是传达原文的精神和活力。另一方面别林斯基也反对随意性意译,还强调了再创作的重要性,认为“译者本身必须是艺术家”。
车尔尼雪夫斯基和杜勃罗留波夫反对逐字死译,认为“追求形式上的逐字相对,就往往破坏了语言的明确性和正确性。”另一方面,他们也反对过分自由的译法,认为翻译诗歌的正确方法应该是“比较自由地处理原文,对原著精神不任意修改,对原著总的内容能生动而正确地加以表达的活译法”。(谭载喜,1991:186)
2、直译、意译
和死译与活译不同,直译与意译并无孰优孰劣之分,这二者同为翻译所必需的不同表达手法。
直译(literal translation)指翻译时要尽量保持原作的语言形式,包括用词、句子结构、比喻手段等等,同时要求语言流畅易懂。
直译和死译的区别在于,直译对译文在目标语方面作了必要的调整,因而比较符合译语习惯,文字比较通顺,读者能够看懂。而且,在大多数情况下,译文读者能得到与原文读者大致相同的感受。而死译则过于拘泥与原文的词句结构,往往字句对照,以此就彼,结果不符合译语表达习惯,文字生硬晦涩,意义不清楚,读起来费劲,甚至不可卒读。
意译(free translation)则从意义出发,只要求将原文大意表达出来,不注意细节,译文自然流畅即可。
英国古典主义流派的创始人约翰·德莱顿曾指出,“一名优秀的译诗者,首先必须是一名优秀的诗人。”他崇尚意译的翻译方法,认为逐字翻译就好像是“戴着脚镣在绳索上跳舞”。这一比喻在翻译史上被奉为经典。
茹科夫斯基是俄国浪漫主义文学创始人之一,诗人、翻译家。也是一位奉行意译原则的译者,其早期作品对原著中不合俄国口味的特点进行删改、修整。他认为译者应该在充分理解原作诗人的思想、并把这种思想溶入自己的想象力,才能真正将原作的思想传达给本国读者。他宣称:“散文的译者是原作者的奴隶,诗的译者是原作者的对手。”这从一定程度上强调了译者的主体性,肯定了再创造的重要性。
笔者认为,在正常翻译实践过程中,不能自始至终完全坚持直译,或统统采用意译,只能根据需要,在大部分情况下使用直译,在必要时兼用意译,这样才是正确的翻译,才能达到大致相同的感受。
3、归化、异化
翻译的过程是一个译者在原作和译语读者之间进行斡旋的过程。一方面,译者要深刻了解原作的意图,忠实地把它传达出来;另一方面则要考虑到读者能否接受的因素,对语言、文化等诸方面进行调整。在这一过程中,译者常常有所侧重。因此,在翻译过程中,如果译者以译语读者为着眼点,忠于读者胜过忠于原作者,他就会把读者带入译入语文化,倾向于使用归化的策略。而与之相反,倘若译者以原作者为着眼点,尽可能忠于原作和原语文化,接受外语文本的差异,把读者带入外国情景,则是异化。
3.1归化
把源语本土化,以目标语或译文读者为归宿,采取目标语读者所习惯的表达方式来传达原文的内容。归化翻译要求译者向目的语的读者靠拢,译者必须像本国作者那样说话,原作者要想和读者直接对话,译作必须变成地道的本国语言。归化翻译有助于读者更好地理解译文,增强译文的可读性和欣赏性。
简单说,归化是用与原语词语有相同使用频度,但一般都带有某些译语文化色彩的词语来翻译原语词语。归化的长处在于使译文读来比较地道和生动。
普希金翻译的价值在于,其译笔明白流畅,淳朴自然,在各个时期的译作中,创造性地使用了俄罗斯语言,使其达到高度完美的境界,从而创立了标准而又出色的俄罗斯语言。正如大作家屠格涅夫所说:“毫无疑问,普希金创立了我们诗的语言和我们的文学语言,只有他的天才所修筑的道路,才是我们和我们的后代应该走的道路。”(布罗茨基,439)。
认为一个译作的好坏首先取决于此译品作为俄语作品在文学上有无充分价值。他以归化的观点确立了一条翻译原则,即:译作应该对译者所属的语言文学来说具有充分的艺术价值。
3.2异化
“译者尽可能不去打扰作者,让读者向作者靠拢”。在翻译上就是迁就外来文化的语言特点,吸纳外语表达方式,要求译者向作者靠拢,采取相应于作者所使用的源语表达方式,来传达原文的内容,即以目的语文化为归宿。使用异化策略的目的在于考虑民族文化的差异性、保存和反映异域民族特征和语言风格特色,为译文读者保留异国情调。
和归化不同的是,异化更多的反映原语和原语文化,读者更能领略外国文学和文化的魅力,从而开阔眼界和体验异国风情。
俄国著名小说家阿·康·托尔斯泰在翻译方法上奉行折中主义翻译原则,即“在忠实或准确性不致损害原文艺术形象的地方可能逐字翻译,但如果逐字译法会在俄文中产生有悖于原文的印象,那就毫不犹豫地抛弃逐字翻译,因为翻译的不应是词,而主要是印象(谭载喜1991:184)必须把译者带入与原著读者同样的气氛中去,使译者产生与原著读者相同的作用。托尔斯泰主张摆脱表面的“词”、“意思”的束缚,而追求印象的传达,实际上提出了文学翻译的一个更高层次的追求,与“求神似,不求形似”的中国古典美学思想不无相通之处,也和中国著名翻译家傅雪的翻译思想有异曲同工之妙。
4、综合使用死译活译、直译意译、归化异化指导诗歌翻译实践
综上可知,死译活译、直译意译是从翻译方法上来说的,归化异化是从文化层次来说的,每组概念各有所长、各有所短,无法将其分割或对立,只有配合协作、发挥译者主体性、创造性,才能真正将语言、文化尤其是诗歌加以交流和传递。
作为译者,我们既要采用直译的方法以求最大程度地忠实于原作,又要选用意译、活译的方法使译文宛若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作为译者,我们既要用异化的手法使译文充满异国情调,完美地再现原文的内涵与外延,又要注意归化,表达淳朴自然,地道易懂,大接地气,生机勃勃。
【参考文献】
[1] 谭载喜.翻译论[M].湖北教育出版社,1991.
[2] 李文革.西方翻译理论流派研究[M].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1.
[3] 刘宓庆.新编当代翻译理论[M].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5.
作者简介:李梅(1983.12—),女,汉族,山东烟台人,曲阜师范大学翻译学院在读硕士,2014年硕士研究生毕业;德州学院外语系教师,讲师,主要研究方向:翻译理论与实践,日本社会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