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长的“狠话”

何龙

6月3日晚，湖南籍女子王岳清不慎掉入广州科韵路一桥下涵洞的暗渠里，同行者立即报警，但直到四十二小时后才开始专业的搜救工作。昨天下午，现场勘测人员通过探测仪器发现疑似王岳清的“影像”……

“重播”王岳清从出事到探到疑似遗体的过程，能够清晰地看出相关部门对生命的态度——

位于广州科韵路西侧北环高速桥下的这个涵洞，常有许多人穿行其间。涵洞里有暗渠，却没有防护栏，没有警示牌，甚至没有灯光！广州在安装价值不菲的中华灯、在大搞光亮工程时，却没人留意到这些边缘地带。

据城中媒体描述，王岳清掉进暗渠时，同事立即报警。约二十分钟后，警方赶到现场勘查，消防、医护人员也来到现场。由于雨势过大，消防人员只能用木板之类的物体在暗渠开口处探测，但没有收获。

王岳清的家属四处求助，多个部门的人都是“到了一下就走了”。昨日下午两点五十分，广州市天河区市政维修队人员带着探测及围蔽工具来到现场，又因大雨而不得不暂停搜救。直到下午三点二十分，广州市政人员才在涵洞外设置围蔽工具，并开始挖掘作业。下午四点二十九分，现场勘测人员才通过探测仪器，发现在落水点下游一百五十米处的疑似遗体。

从3日晚上九时许事发报警开始，到昨天下午三点二十分正式开挖，其间历经四十二个小时，相关部门一直在“协商”……

这样一个常有人通行的涵洞，为什么不把它修得更适合人们行走？洞边的暗渠为什么不加围蔽或警示？专业救援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出现？如果一开始就有专业设备，及时发现王岳清所在的位置，王岳清会否及时得救？

广州是一个雨水充沛的城市，水漫街道，就会让地上的沟渠坑地成为陷阱。陷阱如果不做安全处置，那么天上的雨就会常常酿成人间的泪，日常的生命之水就会变成生命祸水。

可是，在几乎年年都有水患的广州，路上的隐患却依旧时有出现，而相关部门在需要搜救时反应迟钝，甚至连地下水道的相关图纸都不能第一时间拿出来……

今年3月，长沙一女生在大雨中掉进沙井里，引发全城大搜救。广州方面难道完全没有从中吸取经验教训，检查城市存在的隐患，探讨出现类似事故时该如何营救处理？从这次失败搜救中可见，广州的相关部门对搜救工作缺乏预案，在出现紧急情况时，他们没有一步到位，派出配有专业营救设备的专业营救人员，以致贻误了搜救时机。

2010年，时任广州市长的万庆良曾说过这样的狠话：“我在这里宣布，今后谁弄的沙井盖，谁没有管好，造成人员死亡的，就要追究这个单位领导的责任！现在我讲得很清楚了，人命关天的事，绝不会客气！”

如今出事的尽管不是沙井盖，但性质显然与沙井盖相同，并且出现搜救不及时的失误。那么，当年市长发出的“狠话”还管用吗？谁该承担这人命关天的责任？——但愿此事不要不了了之！

【原载2013年6月6日《羊城晚报·今日论衡》】

插图/踢球/赵玉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