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 秦
(西华师范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四川 南充 637009)
“思想政治工作是经济工作及一切工作的生命线”,无产阶级的思想政治工作是用无产阶级的世界观对群众进行教育和发动。思想政治工作是内部各因素外部各条件的有效联接的有机整体。开展思想政治工作,既要使思想政治工作的主体和客体协调一致,又要保证手段和内容的和谐。川陕革命根据地地处交通隔绝的川陕边地区,却能在“三路围攻”和“六路围剿”的军事压力下,用两年时间立足川陕边区,完成了加强党的领导、解放劳苦大众、消灭军阀豪绅、进行革命战争、开展土地革命、巩固和发展根据地等任务,根本原因在于川陕革命根据地成功的思想政治工作。[1]川陕革命根据地的思想政治工作始终是一个立体的、完整的体系,通过经济发展、政治斗争、文化普及、社会改革,形成一整套方针纲要、政策法规、指令口号相结合的思想政治动员体制,着力于当前形势下的重点群体,依托苏区与白区的场域配合,建构出涵括根据地各方面各层次各群体的思想政治工作的立体系统,有效地完成了红军扩军、军事斗争、根据地建设的任务。本文试图从整体考察川陕革命根据地思想政治工作,梳理出川陕革命根据地思想政治工作体系。
川陕革命根据地的思想政治工作场域以苏维埃政权的建立为空间界限,以思想政治工作的开展为现实联接,空间上划分为苏区与白区。
苏区的思想政治工作是以红军军事扩军的军事动员为主题,以土地革命为主线,以保证军事革命胜利为目的,以解放贫苦大众为宗旨的全民动员的战时思想政治教育。红四方面军入川前,党在川陕边区影响微弱,党的活动零星,群众基础薄弱。张国焘曾评价:“这里的乡下人没有直接受过革命的洗礼,根本不知道共产党和苏维埃是怎么回事。”[2]兼之,军阀对党和红军的反面宣传,“红军是鄂豫皖来的,我们打红军与四川的穷人不相关”,严重影响到川陕革命根据地的立足与发展。对此,省委宣传部专设宣传队、錾字队、粉笔队、贴发队、木工组,各级政权设有宣传队。川陕根据地通过各工作队,篆刻革命石刻,贴发政治传单,粉写革命标语,把川陕的政策主张传递给普通群众。《中共川陕省委一九三四年红五月工作计划》还提出:“党的传单报纸要具体组织读报班、识字班,经过这些组织读给群众听;组织当地群众中有威信的同志到处宣传。”红军本身也是工作队、宣传队。《红军须知》规定:红军“要向群众宣传革命的主张”,“要做工农革命的宣传员”。川陕革命根据地向群众指明“只有苏维埃才是工农穷苦群众唯一自己救自己的道路,只有共产党才是唯一能领导苏维埃得到胜利的政党”,提出“需要每个工农弟兄都担起当前的历史任务”,号召“全川陕的工农弟兄一致坚决的武装起来,扩大革命战争,消灭当前的敌人,直到消灭整个川陕国民党的统治,为全川陕省苏维埃的胜利而斗争。争取苏维埃在川陕两省的首先胜利,这也是顺利地进行民族革命战争、争取全中国苏维埃胜利的基本工作”。[3]
白区的思想政治教育则以赤白边界的思想政治工作和白区的思想政治工作的并起为特征,以打击反动军阀力量和动员人民群众的两种途径达到配合红军军事战略、发展苏区经济、完成白区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为目的。1933年5月11日《中共川陕省委关于保卫赤区运动周决议》要求“必须对白区与白色士兵,做广大的政治宣传”。[4]川陕革命根据地1933年中共川陕省委作了《关于白区工作的决议》,指出“白区的工人农民起来革命发动游击战争,对苏区的工人农民是很大的帮助,消灭敌人就更顺利……白区的工作不但白区党要做,而且苏区党也一样要做”。川陕根据地派遣党员到白区建立共产党的秘密小组和支部,使赤区周围的白区内布满共产党的秘密活动。白区工作不仅依靠“白区工作委员会”,而且要发动群众,尤其是“找出能够接近边境白区工农群众的一切关系,利用各种方式接近他们,用共产党的政纲去影响他们”。对白区的政治宣传形式则多种多样,办好向白区发行的报纸,印发传单,使白区群众能够拥护支持红军,起来参加革命斗争,由此扩大根据地的影响力。
川陕革命根据思想政治工作在两个场域的紧密配合,规制了思想政治工作的现实空间,使思想政治工作在明确的界限内进行制度资源的积累,从上至下完成社会动员。
思想政治工作开展需要制度和法规层面的支撑,否则就会失去长效动员的深层动力。川陕革命根据地的思想政治工作以方针纲要、政策法规、指令口号等形式,为川陕革命根据地思想政治工作积累了制度资源。
川陕革命根据的方针纲要,概括了党和苏维埃政权的宗旨和性质,为党的政策实施、苏维埃政权建设、根据地发展、军事斗争的胜利和经济文化建设提供了宏观指导。川陕苏维埃政府印发了《中华苏维埃宪法大纲》、《共产党十大纲要》等系列文献,篆刻“争取苏维埃新中国”、“赤化全川”等石刻,从宏观层面上为川陕革命根据地指明了发展前景和前进的方向。从根本上保证了川陕革命根据地的思想政治工作的开展,遵循中国无产阶级革命的方向,坚持了马克思主义的性质。
政策法律,规定了党和苏维埃政权处理具体事务遵循的基本原则,避免执行过程中的因人废事。川陕省苏维埃以条例和办法的形式发布《川陕省苏维埃组织法》、《川陕省苏维埃政府肃反执行条例》等文件,保证思想政治工作开展有法可依,使川陕根据地思想政治工作体现出法制化的倾向。
指令口号是川陕革命根据地在具体事务的执行实施过程中,动员宣传的简单形式。指令口号往往使用更贴近生活和群众的用语习惯,使群众能更好地理解党和政府的政策法规,保证了思想政治工作开展的顺畅与便利。
川陕革命根据地思想政治工作体系,有效地解决了在川陕地区生产力落后、普通群众与士兵文化程度较低的情况下,宣传与动员的需要,为川陕革命根据地苏维埃政权的建立与巩固奠定了文化认同的基础,促进了共产主义在川陕地区的传播。从具体生动的指令口号到理论逻辑程度较高的政策方针,苏区思想政治工作在这三个层面的结合,较为有效地整合了川陕边根据地思想政治工作的制度资源。
川陕革命根据地建立后,针对不同的对象群体采取不同的措施,尤其重视红色士兵、白兵、农民、妇女、干部的思想政治工作。
川陕革命根据地特别重视红色士兵的思想政治工作。红军入川后,由原来的1万余人扩大到8万人,新入伍士兵成份较杂,包括俘虏和投诚的白兵,消极思想弥散。川陕革命根据地以思想政治教育设置为大练兵的重要内容,开展了多种形式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编印了许多通俗教材、读物。如《红军战士必读》中谈到:“红军是工农群众自己的武装队伍,要推翻国民党地主资产阶级统治,消灭国际帝国主义,建立社会主义新世界。因此,红军在它的生活行动上,就与历史上的任何军队不同,所以,每个红军战士首先都要知道下面的一些事:一、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二、不乱拿穷人粮食;三、对穷人态度要亲爱;四、爱护枪不要弄坏;五、节省子弹勿乱打;六、对群众要宣传红军主张;七、火线上要对白兵宣传;八、占领城市要注意收集机器药物;九、得物资要先顾伤员同志;十、到地方要研究地形道路。”[5]同时,红四方面军坚持党对军队的领导,部队设士兵委员会,官兵平等、经济公开、废除肉刑,高度重视部队的政治工作,尤其是战时政治工作。
川陕革命根据地对白兵宣传工作十分活跃,川陕省委专门制定了白色士兵工作办法,“从赤区县委到省委,成立白色士兵工作委员会,专门讨论对于士兵工作的进行。省委有计划地办白色士兵工作训练班,打入赤区周围的白军中去”。川陕根据地提出“白色士兵与工农穷人是一家人,穷人不打穷人”,“白色士兵的痛苦都是国民党军阀所给的”,“只有斗争才是白色士兵的出路”。川陕苏为了更深入地教育、动员白兵,“白军经过的道路上,都多钻些石刻标语;组织火线上的宣传队、口号队,唱歌喊口号给白色士兵听,号召他们拖枪哗变到红军中来”。[6]白色士兵哗变到红军队伍里来的,川陕革命根据地给他们分土地,分配工作,帮助他们安家立业;如果要回家则发给路费。另外,川陕革命根据地制定了《俘虏士兵工作办法》,强调平等对待俘虏。红四方面军还组织补训队,对俘虏审查训练,从俘虏中挑选贫苦群众出身的积极分子,动员他们回到白军中去做工作。
革命根据地建立前的川陕边地区农村,占农村人口不到10%的地主,往往占有农村土地的70%,农民饱受军阀、豪绅、地主、高利贷的盘剥,政治上毫无权利,经济上极端困难。地主阶级为了掩盖自己的剥削,蒙蔽农民说这是“祖坟”和“命”好。红四方面军和川陕革命根据地各级党组织和政府,自筹建起就颁布《关于土地问题的布告》,组织群众起来打土豪、分田地。1933年发布《川陕省苏维埃政府关于土地改革布告》,除小部分新区外,绝大部分解放区进行了深入广泛的土地改革,“没收豪绅地主土地,平均分给穷人。富农所有好田好土,也要没收分给穷人。中农土地不能没收,人多田少还要补足”,解放了被剥削被压迫的农村贫、雇农。[7]
川陕革命根据地成立前,妇女深受封建礼教束缚,屈从于男权。有民谣这么描述,“牛有笼筒马有圈,婆娘有个男人汉”,“男人女人不平等,不把妇女当做人”。川北农村还有养“童养媳”的习俗,“婚姻不能自做主”是当时妇女婚嫁的普遍状态。川陕革命根据地创建后,党把妇女的解放当作是赢得革命胜利的保证,提出“妇女在经济、政治、教育上与男子平等”。[8]根据地在乡以下成立妇女生活改善委员会,召开全省妇女代表大会,颁布《妇女斗争纲要》、婚姻条例,反对包办婚姻和童养媳,改善妇女的社会地位。大批妇女从男权依附中解放出来,参加集会、结社和其他社会活动。川陕革命根据地200多万妇女,参加苏维埃革命斗争的青壮年妇女就多达30余万。川陕省苏维埃还专门开办妇女学校,先后培养了数百妇女干部。川陕根据地妇女解放突出的表现是妇女积极拥军参军,组建了妇女独立团,共2000余人。《蜀笑通讯》和《中国论坛》都登载有1935年川陕苏区反“围攻”时,“五百农妇缴一团”的报道。
重视党政军干部教育。毛泽东说:“指导伟大的革命,要有伟大的党,要有许多最好的干部。”入川后,红四方面军扩军5倍,陆续建立各级苏维埃政权,拥有区苏维埃160多个,乡苏维埃990个,村苏维埃4300多个,部队和地方都严重缺乏干部。同时,川陕地区文盲率极高,当地群众对革命缺乏明确的认识,川陕革命根据地干部的培养和教育成为制约其发展的瓶颈。1933年6月,中共川陕省第二次党员代表大会上,通过了《红军与地方武装决议(草案)》,决定“加强培养工农干部”。红四方面军在扩编中,建立健全了各级党组织和政治工作机关,以军为单位开办了政治干部训练班;以师、团为单位,对支部委员和党团骨干分子进行培训,引导学习共产党的政治主张、红军历史与纪律、革命的前途与艰难,以及如何进行群众工作,形成良好的战斗作风。1933年川陕省委在通江创办了川陕党校,提高党员干部的无产阶级觉悟和政治理论水平,加强党员干部的工作能力。截止到1933年底,川陕革命根据地大多数地方负责人都是从本地人中提拔上来的干部。
川陕革命根据地对思想政治教育对象进行重点对象区分,是有针对性开展思想政治工作的前提。思想政治工作重点对象的确立,能够帮助川陕革命根据有效打击敌人,团结盟友,教育广大人民群众,促进党政军干部的培养与发展,增强革命队伍的战斗力。
川陕革命根据地的思想政治工作体系,从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四个维度扩展,传播马列主义,教化工农群众。
第一,解放工农群众,保证群众政治权利。红四方面军入川后立即筹建川陕省苏维埃。川陕省第一次工农兵代表大会讨论通过的《川陕省苏维埃组织法》,对川陕省苏维埃政权的性质和任务做了明确的规定:“川陕省苏维埃是川陕工农兵的代表会议。这一政权属于全川陕工人、农民、红军士兵及一切穷苦群众……”在《川陕省苏维埃组织法及各种委员会的工作概要说明》中,指出苏维埃政权下,只有工人、农民、红军及一切劳苦大众有权选举代表掌握政权,有被选举的权利。军阀官僚、地主豪绅、资本家、富农、僧侣等没有选举和政治自由权利,也没有讨论和决定根据地政治事务的权利。川陕革命根据的建立改变了川陕边区地方权力结构,贫雇农成为农村政治的主体,在各级党组织、苏维埃政权和群团组织中出任主要负责人,比例高达60%。正如歌谣中所唱:“推翻反动统治者,劳苦工农坐天下。”[9]
第二,变革生产关系,保证工农群众经济权利。川陕革命根据地建立前的川陕边地区农民受地租、高利贷、苛捐杂税的层层盘剥,生活极为困苦。川陕革命根据地建立后,颁布《川陕省苏维埃政府关于土地改革布告》等文件,在苏区开展土地革命。以通江、南江、平昌三县为例,共没收地主富农土地、房产、学田等538014亩,分配给514790名贫雇农;陕南镇巴县苏维埃16个乡,没收167户地主豪绅18600亩土地,分给了1589户贫苦农民。川陕边区工业落后,工人饱受盘剥。中共川陕省委和红军领导机关,抽调部队干部,帮助川陕边地区工人成立川陕省工会,颁布《工人斗争纲领》,制定《雇工斗争纲领》,组织工人学习苏维埃政府颁布的劳动法令,领导工人与雇主作斗争,“坚决执行劳动法令,保护工人阶级利益……工作八小时,增加工资,实行社会保险”,号召工人将经济斗争与政治斗争结合起来,明确工人阶级“作为土地革命及苏维埃运动中的真实领导者”的地位。[10]川陕革命根据地经济上的举措变革了当地的生产关系性质,使劳动者真正成为劳动的主人,获得自己劳动成果的所有权。川陕边区的工农群众摆脱了剥削阶级经济权利的压迫,开始自觉地投身到革命事业中,追求经济权利。
第三,兴办文教事业,赋予群众享有文化教育权利。川陕革命根据地建立前,文化教育权利被统治阶级垄断,绝大多数工农群众处于愚昧无知状态,男子文盲率达90%,女子文盲率几乎是百分之百。川陕革命根据地成立了川陕省苏维埃文化教育委员会,提出工农劳苦大众有享受受教育的权利,创办列宁小学、中学和专科学校,开办农事班、医学班等专业培训班。国家出版社发行报刊杂志与宣传品,建立工农书店,出版《共产党》、《五言杂志》、《共产主义ABC》等书籍。苏维埃政府广泛开展识字教育、举办俱乐部,开设阅览室,设立红场鼓励群众进行体育锻炼。川陕省工农剧团创作了大量戏剧,如《刘湘投江》、《送郎当红军》,表演了舞蹈《葡萄仙子》等节目,广受群众的好评。[10]川陕革命根据地大力举办文化事业,丰富了百姓的娱乐文化生活,提高了苏区群众的文化水平,也传播了革命思想,将受教育和享受文化娱乐生活的权利赋予给普通群众。
第四,革除社会陋习,树立社会新风。川陕根据地坚持破除蒙蔽群众的封建迷信,用科学与知识教育群众。中共川陕省委在《省委关于和反动团体斗争的决议》中指出,“对农民的宗教迷信,党要用最耐心的说服工作,来教育他们,多多揭破反动头子、地主、富农的阴谋的罪恶,普及科学教育,用各种的实际例子来揭破其反动的蒙昧的一切迷信的虚假”。根据地创作了《反对宗教迷信》等歌谣,将群众从迷信的依附中解脱出来。川陕革命根据地大力推进妇的解放,颁布《妇女斗争纲领》、《关于妇女工作》等文件,反对童养媳和封建包办婚姻,大批妇女得到解放,独立参军,成立妇女独立团。川北农民吸食鸦片十分普遍,据统计,“成年男子百分之九十以上吸鸦片,壮丁几乎找不出没有烟瘾的。连十二三岁的小孩也有不少染上这种嗜好,成年妇女吸烟者约占百分之七十”。[11]川陕根据地禁止种植鸦片、吸食鸦片,设立禁烟所,帮助穷苦人民戒食鸦片,恢复健康体魄。同时兴办医院,组织、培训当地医护人员,传授卫生知识,培养健康生活习惯,强健了根据地群众的体魄。川陕根据地通过社会变革,扫清了旧社会不良习俗,树立了社会新风。
川陕根据地思想政治工作上的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四维并进,相互影响相互促进,既使川陕革命根据地思想政治工作与现实生活紧密相连,同时通过赋予工农群众具体的权利,唤醒了他们参与革命的自觉意识。
思想政治工作内容的传达有赖于思想政治工作形式的正确。川陕革命根据地时期,思想政治工作形式多样,石刻、歌谣、戏剧尤其突出。
川陕革命根据地利用川北地区纸少石多且石岩裸露的特征,组建了錾字队在石头上錾写党和红军的政策主张:如宣传党的性质与主张,有《中国共产党十大纲领》;《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宪法大纲》则涉及苏维埃政权建设;宣传土地革命,则篆刻有《川陕省苏维埃政府关于平分土地的布告》等文献。石刻数量庞大,仅通江县现存石刻4000余件。石刻除采取文献形式,还有对联、标语,如通江县红云崖上的“赤化全川”,佛耳崖上的“平分土地”,梓潼县的红色第一联“斧头劈开新旧世界,镰刀割断旧乾坤”等。石刻标语随处可见,全方面地反映了川陕根据地的政治、经济、文化主张,是川陕根据地广泛运用的一种扩大党和苏维埃在群众中的影响力和号召力的独特形式。
川陕革命根据地思想政治工作形式另一个突出方面,即在短短两年时间里涌现了上千首红色歌谣。红四方面军撤离鄂豫皖根据地进入川陕边区,当地百姓对红军和革命所知极少,军阀地主更是造谣说“红军杀人放火”、“共产党共产共妻”,“红军力量小,没有后方”。川陕根据地为拉近红军与群众关系,澄清反驳军阀地主的抹黑,创作了《红军三大任务歌》等歌谣,歌曲里唱到“红军三大任务,打倒帝国主义,铲除封建势力,实行土地革命”,明确地提出自己的政治主张。川陕根据地还编写了《努力扩大新红军》、《出操歌》等,为红军扩军、新兵教育提供教育手段。随着土地革命和军事革命的胜利,人民群众利益得到保证后自发地拥护红军,如《我们都爱共产党》、《工农兵拥护苏维埃》等歌曲在根据地广泛地流传。川陕革命根据地鼓励“村苏维埃经常举行晚会、唱歌、讲演”等活动,所唱歌曲多包涵革命思想,将思想政治工作引入娱乐生活中,拉近了群众和红军,群众与苏维埃的情感联系。同时,川陕革命根据地还编写了《可怜的白军》、《世人莫当白色军》等歌谣,在与军阀作战时唱:“官长顿顿吃西餐,士兵饿得打偏偏……”很多白兵火线哗变投红军。
川陕革命根据地还成立了以川陕省工农剧团为首的大量剧团。每逢大会,剧团都要上演新剧,“表演工农实际生活”。剧团表演形式丰富,有话剧、歌舞、活报、川二簧等,还打破了传统的男扮女装的习俗,男女同台表演。节目多是自编自演,如川剧《田颂尧自叹》、话剧《慰问》等,都大受群众欢迎。这些节目揭露了统治阶级剥削穷苦大众的罪恶,宣传了红军和苏维埃各个时期的中心任务。
川陕革命根据地思想政治工作,从川陕边区的人文经济环境出发,采取了当地群众喜闻乐见的多种形式,将党和苏维埃政权的政策主张传递给普通群众,教育了普通群众。
川陕革命根据地自创建起一直处于恶劣的战斗环境中,川陕省委高度重视强化宣传、发动群众,“在进行革命战争,消灭国民党统治和帝国主义战争中,我们要百倍加紧宣传工作来夺取群众”。[11]根据地高度重视思想政治工作,将思想政治工作当做争取群众、建设发展党组织、获取军事斗争胜利的突破点,秉承了中国共产党自建党之初就重视思想政治工作的传统,推动了川陕革命根据地的迅猛发展。川陕革命根据地的思想政治工作立足根据地实际情况,在推进思想政治工作之中始终坚持整体性和全面联系的观点,有效利用民情舆论,采取多种形式,从社会各个层面立体地建构出思想政治工作的体系。川陕思想政治工作体系,通过空间地缘的控制,针对军队、农民、干部、妇女等重点对象群,积累了思想政治工作的制度资源,以经济、政治、文化、社会权利的赋予为内涵,利用石刻、歌谣等形式,为争取全川陕省苏维埃的胜利、戏剧提供了基础。川陕革命根据地发展鼎盛期,下辖20余县,600万人,红四方面军扩大到五个军,从1万多人发展到8万余人,建成了“中华苏维埃共和国的第二个大区域”。虽然因为特定的历史和历史人物的原因,红四方面军最终撤离了川陕革命根据地,但是川陕革命根据地思想政治体系仍为我们当代思想政治工作提供了可资借鉴的经验。
[1]毛泽东选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217.
[2]张国焘.我的回忆[M].香港:明报月刊,1971:423.
[3]四川档案馆.川陕苏区报刊资料选集[G].成都:四川社会科学院,1987:68.
[4]贾 克,沈正果.川陕革命根据地历史文献选编:上[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0:84.
[5]吕平登.四川农村经济[M].北京:商务印书馆,1936:245.
[6]唐 琼.川陕革命根据地研究述评[J].四川文理学院学报,2012(3):52-56.
[7]林 超,温贤美.川陕革命根据地历史长编[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2:187.
[8]中共达县地委党史工作委员会.川陕革命根据地斗争史[M].北京:华夏出版社,1989:134.
[9]杜 中,易伟登.川陕苏区革命历史歌谣[M].成都:四川文艺出版社,1985:209.
[10]蔡东洲,黄 涓.从川陕苏区红军石刻看劳动者解放蓝图[J].中共党史研究,2010(5):11.
[11]李兴贵,曾永波.略论川陕革命根据地党的思想政治工作[J].四川文理学院学报,2012(3):47-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