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唐前对虚构的认识嬗变轨迹
——兼论刘知几在此过程中的理论贡献

2013-03-31 03:29:57吕海龙
常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3年4期
关键词:虚构文体小说

吕海龙

(盐城师范学院文学院,江苏盐城 224002)

论唐前对虚构的认识嬗变轨迹
——兼论刘知几在此过程中的理论贡献

吕海龙

(盐城师范学院文学院,江苏盐城 224002)

唐前对虚构定位的嬗变,经历了3个阶段。一是先秦时期,认为是重在真实的尽意之 “象”。二是魏晋六朝时期,定位为虚实相混的古今之 “异”。三是唐代,则转变为自成一家的补史之 “阙”。至此,对虚构有了较为准确的认识,这对小说文体的独立有着重要的意义。在这一过程中,刘知几做出了不容忽视的理论贡献。

虚构;认识;刘知几

“虚构”主要是指在创作过程中,作者根据行文的需要,凭借自己的想象创造出一些人物、故事情节或环境描写等细节部分,这些艺术加工的产物在现实世界中并不存在,但又符合一定的生活逻辑,故而可以更为有效地表情达意或彰现主旨。“虚构”是小说文体的本质属性之一,有了 “虚构”才有了小说,“虚构”是与小说文体的孕育、萌芽、发展、成熟相伴始终的。法国批评家M·阿贝尔·舍瓦莱在 《当代英国小说》里为小说提供了一个定义,“所谓小说者,‘具有一定长度之散文体虚构作品’也。”对于这一观点,英国20世纪最杰出的小说家和批评家E·M·福斯特在其《小说面面观》中认为:“对我们来说这定义已经不错了。”[1]E·M·福斯特和M·阿贝尔·舍瓦莱都明确提到小说的一个根本属性:虚构。

唐前对虚构的定位及其转变问题,是中国小说理论研究的一个重要课题。因为从某种程度上说,正是对小说虚构有了准确的认识,才极大推动了唐代小说文体的独立和传奇作品的繁荣。由于认知能力的时代局限性及小说文学自身发展的复杂性等等主客观原因,人们对此类作品的认识及评价是逐渐成熟的。鲁迅指出,唐人 “始有意为小说”[2]。在有意为小说之前,人们对小说虚构的定位经历了一个由重在真实的尽意之 “象”至虚实相混的古今之 “异”到自成一家的补史之 “阙”的转变,在这个过程中,刘知几有着不容忽视的贡献。

一、重在真实的尽意之 “象”

先秦时期,小说在文体的层面上讲还处于萌芽阶段。小说因子混沌于各体文学之内,故而对小说虚构的认识也散见于文、史、哲著作中。时人对虚构的定位可以用重在真实的尽意之 “象”来概括。《周易·系辞上》云:“子曰: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然则圣人之意其不可见乎?子曰:圣人立象以尽意”[3]171。孔子认为如果文字与言语都阐述不尽心中的想法,圣人就会创立所谓 “象”,从而透彻地表达内心复杂的意念。

何谓 “象”?东汉许慎 《说文解字》云:“象,南越大兽,长鼻身,三年一乳”[4]。这是 “象”字的本义, “象”在文学批评阃域有自己另外的意思。《周易·系辞下》曰:“易者,象也;象也者,像也”。又云 “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赜而拟诸其形容,象其物宜,是故谓之象”[3]181。对于这句话的理解,冯友兰的观点是最具代表性的。冯友兰云:“圣人见 ‘天下之赜’,而 ‘拟其形容,象其物宜’,以得其 ‘象’”[5]。冯氏所谓 “得其象”,即是对现实的再现。这里的 “象”就是指对现实的真实反映。

“象”是先秦人对虚构的认识与定位,较早说明这一点的是韩非子。 《韩非子·解老》篇对“象”字做了一个说明:“人希见生象也,而得死象之骨,案其图以想其生也;故诸人之所以意想者,皆谓之 ‘象’也。”[6]韩非子认为,人们很少见到活象,得到了死象的骨骼,就按照这骨骼的样子想象活象的样子,所以人们靠主观意识想象出来的东西都叫做 “象”。这里的 “象”就有了虚构的意思。

韩非子的说法是有道理的,正如钱钟书 《管锥编》所评:“斯言虽未尽想象之灵奇酣放,然以喻作史者据往迹、按陈编而补阙申隐,如肉死象之白骨,俾首尾完足,则至当不可易矣。”[7]钱钟书所谓“至当不可易”就是对韩非子观点的高度肯定。

在理论认识上,先秦人们有了 “象”的观念,认为 “象”是运用想象手段对现实的一种真实反映和完整再现。涉及到具体作品时,先秦人对这种艺术加工后的内容也是强调其实录的。认为这些作品是真实的,而非虚假或虚构的。先秦史传散文中就记载了很多诸如此类的虚构内容。如 《左传·宣公二年》载:

宣子骤谏,公患之,使鉏麑贼之。晨往,寝门辟矣,盛服将朝,尚早,坐而假寐。麑退,叹而言曰:“不忘恭敬,民之主也。贼民之主,不忠。弃君之命,不信。有一于此,不如死也。”触槐而死。[3]4053

在左丘明看来,鉏麑视赵盾为 “民之主也”,以为杀之不忠,故放弃了刺杀行动。又因 “忠”、“信”不可两全,左右为难,最终触槐自杀。临死还对自己的矛盾心理进行了一番自白。然正如清李元度 《鉏麑论》所言: “(鉏麑)既触槐死矣,‘不忘恭敬’数语,又谁闻而谁述之邪?”“究皆传之妄耳,未必有其事也”。[8]但是,先秦时期的人们对这种虚构没有准确的认识,而将其视为实录,故被载入 《左传》。

史家的这种事实上的虚构实际上和后世的小说创作有共通之处的。钱钟书 《管锥编》论及 《左传》的叙事时说:“史家追叙真人实事,每须遥体人情,悬想事势,设身局中,潜心腔内,忖之度之,以揣以摩,庶几入情合理。盖于小说、院本之臆造人物、虚构境地,不尽同而相通;记言特其一端。”[7]正如钱氏所言,史家注重史实细节的再现。然而,再现细节的过程同时也是一个想象艺术加工的过程,细节本身就意味着虚构的成分在里面。对细节的追求和对真实的偏好,构成了一组矛盾。这个矛盾是不可调和的。

二、虚实相混的古今之 “异”

传世叙事典籍中存在大量虚构记载,魏晋时人对这一事实没有一个较为清楚的认识,只是认为这些内容是虚实相混的古今之 “异”。“异”是指非同寻常之事,而非全构虚辞,用惊愚俗。正如《初学记》卷二十一载干宝 《上搜神记表》所言:“臣前聊欲撰记古今怪异非常之事,会聚散逸,使同一贯。博访知之者,片纸残缺,事事各毕。”[9]而虚实相混的 “虚”亦是指非目见耳闻而导致的“失实”或失真,不是无端捏合、凭空假造。如《晋书·干宝传》曰:“宝既博采异同,遂混虚实,因作序以陈其志曰:‘虽考先志于载籍,收遗逸于当时,盖非一耳一目之所亲闻睹也,亦安敢谓无失实者哉!’”[10]2150

干宝编著 《搜神记》这部小说 (当然,干宝本人并没有认识到所著实为小说)时,他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作品可能有不真实的地方,但把这种不真实定性为不能耳闻目睹而造成的 “虚错”。他说:

述千载之前,记殊俗之表,缀片言于残阙,访行事于故老,将使事不二迹,言无异途,然后为信者,固亦前史之所病。然而国家不废注记之官,学士不绝诵览之业,岂不以其所失者小,所存者大乎!今之所集,设有承于前载者,则非余之罪也。若使采访近世之事,苟有虚错,愿与先贤前儒分其讥谤。及其著述,亦足以明神道之不诬也。八略群言百家不可胜览,耳目所受不可胜载,今粗取足以演八略之旨,成其微说而已。幸将来好事之士录其根体,有以游心寓目而无尤焉。[10]2150

干宝创作 《搜神记》,以前代著史的 “注记之官”自比,但又清楚地认识到自己著作里面有非实录之处。然其又言 “非余之罪也”,以一种宽容的态度对待自己。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认为这些不能实录的内容是一种客观上不可避免的 “虚错”,而非主观上故意的 “虚构”或者 “虚假”。不仅干宝如此,《搜神记》的读者也认为这本书是对事实的再现。据 《晋书·干宝传》记载,当时人视干宝 “可谓鬼之董狐”[10]2150。董狐是著名的史官,以实录著称。孔子称赞他:“狐,古之良史也,书法不隐。”[3]4054赞扬干宝是记鬼的董狐,这是相当高的褒奖,强调的就是其作的实录性。

人们阅读时一般都都抱着求异但同时求真的目的。南朝刘宋檀道鸾所撰 《续晋阳秋》云:“晋隆和中,河东裴啟撰汉、魏以来迄今时,语言应对之可称者,谓之 《语林》。时人多好其事,文遂流行。后说太傅事不实,而有人于谢坐叙其黄公酒垆,司徒王珣为之赋。谢公加以与王不平,乃云:‘君遂复作裴郎学。’自是众咸鄙其事矣。”[11]991人们 “好其事”的原因是 《语林》记载了汉、魏至晋的 “可称者”。所谓 “可称者”,即是指有他的特异之处。而 “鄙其事”的原因则是 “事不实”。可见,读者是本着 “异”,而非 “假”的期待视野来阅读此类小说的。一旦发现是虚假的东西,就置之不顾了。正如余锡嘉所言:“意以为选题既诬,其文字亦无足道焉耳”[11]992。

魏晋时人认为文献中的虚构记载是真实的,并将之视为虚实相混的古今之 “异”,即一种客观世界中真实存在的,然而又是常人难以证实的东西。郭璞 《注山海经叙》言:“物不自异,待我而后异,异果在我,非物异也”,人们应该 “不怪所可怪,则几于无怪矣,怪所不可怪,则未始有可怪也。夫能然所不可,不可所不可然,则理无不然矣”。[12]魏晋时人不肯承认所谓的 “异”实际上即包含虚构因子在内,这种情况直到唐代才有所改变。

三、自成一家的补史之 “阙”

明代小说理论家胡应麟云:“凡变异之谈,盛于六朝,然多是传录舛讹,未必尽幻设语。至唐人,乃作意好奇,假小说以寄笔端。”[13]那么,为什么至唐人会出现 “作意好奇,假小说以寄笔端”的现象呢?

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在于,这时人们认识到虚构的存在但将之视为补史之 “阙”。具体表现为3方面,一是对虚构内容有了较为客观的认识,认识到了这是非实录的。二是视这种虚构为补史之“阙”,将其地位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三是认识到虚构内容的重要性,它虽然不是史,但是可以起到史著的规劝和讽谏作用。唐代时人对虚构内容有了这3点认识,从而 “作意好奇”且 “假小说以寄笔端”。在小说史这一重大转折点的形成过程中,刘知几的贡献是值得关注的。

刘知几对小说的虚构给予了较为准确的评价,他在批判刘向的作品时,将其中的虚构分为3类。“一是 ‘以彼乌有,特为指实’;二是 ‘不附于物理’;三是直接篡改历史事实”[14]。其云:

及向之著书也,乃用苏氏之说,为二妇人立传,定其邦国,加其姓氏,以彼乌有,特为指实,何其妄哉!又有甚于此者,至如伯奇化鸟,对吉甫以哀鸣;宿瘤隐形,干齐王而作后。此则不附于物理者矣。复有怀嬴失节,目为贞女;刘安覆族,定以登仙。立言如是,岂顾丘明之有传,孟坚之有史哉![15]483

刘知几对虚构有了较为清醒的认识,他坚决反对刘向将这些东西写入史传。但同时,他又采取一种开明的做法,并不反对这些内容进入其所认为的“偏记小说”。刘知几认识到了这类小说的独立性,指出它有别于正史,同时又和正史并行不悖:

在昔三坟、五典、春秋、梼杌,即上代帝王之书,中古诸侯之记。行诸历代,以为格言。其余外传,则神农尝药,厥有 《本草》;夏禹敷土,实著《山经》; 《世本》辨姓,著自周室; 《家语》载言,传诸孔氏。是知偏记小说,自成一家。而能与正史参行,其所由来尚矣。[15]253

“偏记小说”是刘知几首次明确提出的一个概念。刘氏将这类小说纳入史部的阃域,但同时又认为它们 “自成一家,而能与正史参行”。很明显,刘知几强调的是 “偏记小说”的史料价值。刘氏这里所提到的 “小说”,并不完全等同于今天所说的 “具有一定长度之散文体虚构作品”,相对而言更近似于 《荀子·正名》篇中所谓的 “小家珍说”[16]。但是,“面对纷繁复杂的文本和著作,刘知几从实际出发,还是作出了明智而具有历史性的理论贡献”[17],这一点是不容否认的。刘氏于 《史通·杂述》篇将所谓的 “偏记小说”分为 “偏纪”、“小录”、“逸事”、“琐言”、“郡书”、“家史”、“别传”、“杂记”、“地理书”、“都邑簿”等10类。其中的 “杂记”一类,所举的作品分别是祖台之 《志怪》、干宝 《搜神记》、刘义庆 《幽明录》及刘敬叔的 《异苑》。今考存世的胡应麟辑本《搜神记》、胡震亨校定本 《异苑》、鲁迅校录本《幽明录》及 《志怪》,可知4书所记大多为神异鬼怪之事。这些作品可以说已经就是小说了。

对 “杂记”一家文体所载神祗灵异之事的做法,刘知几是持赞成态度的。他认为如果是能“益寿延年”、“惩恶劝善”,鬼神之事也是可以记载的。他说:

杂记者,若论神仙之道,则服食炼气,可以益寿延年;语魑魅之途,则福善祸淫,可以惩恶劝善,斯则可矣。及谬者为之,则苟谈怪异,务述妖邪,求诸弘益,其义无取。[15]256

刘知几关于小说虚构内容功用的此类论断,对唐代的其他作家影响很大。沈既济 《任氏传》曰:“向使渊识之士,必能揉变化之理,察神人之际,著文章之美,传要妙之情,不止于赏玩风态而已。”[18]沈氏以为其创作的目的就是讽谏世人,同时显示文采,寄寓情致。谷神子 《博异志序》中也有类似的观点: “非徒但资笑谈,抑亦粗显箴规。或冀逆耳之辞,稍获周身之诫。”[19]这些将讽谏之用寄寓作品之中的看法都是和刘知几的观点相通的。此外,张鷟 《游仙窟》这本小说,主要写一些文人雅士流连妓馆的风流韵事,而少有讽谕,故在国内失传上千年。这一事实从侧面反映了刘知几观点的影响。无益教化的虚构作品在中国没有壮大和传播的土壤,这一点在当时及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根深蒂固的主流认识。

刘知几是一位尊重事实的史学家,他对小说虚构有准确的认识,并对小说的内容作出了合理的分类。在刘知几看来,“杂记”小说等作品中的虚构内容虽然不符合史著的实录标准,但也可以补史之阙,如是则大大提高了小说的地位。同时,对虚构记载的态度由负面批评转化为正面褒扬。这就解开了理论认识上追求实录然在实践创作中又必须虚构此一束缚小说发展的桎梏。质言之,刘知几视虚构为自成一家的正史之 “阙”,认为其能对史著起到补充作用,具有规劝讽谏等功能,这样就打开了虚构的大门,使小说创作走上了蓬勃发展的道路。

四、小结

《庄子·外物》篇云:“饰小说以干县令,其于大达已远矣”[20]。桓谭 《新论·本造》篇曰:“小说家合残丛小语,近取譬论,以作短书”[21]。班固 《汉书·艺文志》载:“小说家者流,概出于稗官,街谈巷语,道听途说者之所造也”[22]。可见,小说的内容被定义为 “残丛小语”。小说的作用是难比 “大达”。而小说家也被冠以 “街谈巷语”、“道听途说”者的不佳之名。这时的 “小说”在文体发生学上来说还是处于萌芽的状态。在地位上也不被人重视。从两汉经魏晋迄唐,小说文体出现了巨大的变化。唐传奇作品不再同于粗陈梗概的残丛小语,而是一种叙述宛转、文辞华艳且有意为之的成熟小说样态。

董乃斌先生在 《中国古典小说的文体独立》绪论中指出:“(唐代小说创作)突破了史述的记叙唯真准则,而进入自觉虚构,力求达到可以乱真的 ‘第二自然’,即比史述更典型、更真实的境界”[23]。在同一篇中,董先生进而将唐传奇作品的“自觉虚构”视为小说文体独立的重要特征及中国古典小说创作的基本范式。在唐代小说创作逐步走向自觉虚构之前,人们对小说虚构的认识发生了重大的嬗变。由认识不到,至不承认,直到给予虚构较为准确的定位。这种转变对于中国古典小说的文体独立来说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在此演变过程中,刘知几的理论贡献是不容忽视的。

[1][英]E·M·福斯特.小说面面观[M].冯涛,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9:3.

[2]鲁迅.中国小说史略[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44.

[3][清]阮元.十三经注疏[M].北京:中华书局,2009.

[4][汉]许慎.说文解字[M].北京:中华书局,1988:375.

[5]冯友兰.中国哲学史[M].重庆:重庆出版社,2009:318.

[6][战国]韩非子.韩非子新校注 [M].陈奇猷,校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413.

[7]钱钟书.管锥编[M].北京:三联书店,2008:273.

[8][清]李元度.天岳山馆文钞[M].长沙:岳麓书社,2009:37.

[9][唐]徐坚.初学记[M].北京:中华书局,1962:517.

[10][唐]房玄龄.晋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4.

[11]余嘉锡.世说新语笺疏[M].北京:中华书局,1983:991.

[12][清]严可均.全晋文[M].北京:中华书局,1958:2153.

[13][明]胡应麟.少室山房笔丛 [M].上海:上海书店,2009:371.

[14]吕海龙.《史通》与刘知几文史观研究 [D].上海:上海大学,2011:86.

[15][清]浦起龙.史通通释 [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

[16]王先谦.荀子集解[M].北京:中华书局,2012:416.

[17]吕海龙.“文史分合”轨迹述论:兼评萧统、刘知几文史观[J].上海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3):94—101.

[18]鲁迅.唐宋传奇集全译 [M].贵州:贵州人民出版社,2009:36.

[19][唐]谷神子.博异志[M].重庆:重庆出版社,2000:114.

[20]陈鼓应.庄子今注今译[M].北京:中华书局,1983:753.

[21][汉]桓谭.新论[M].北京:中华书局,2009:1.

[22][汉]班固.汉书[M].北京:中华书局,2007:338.

[23]董乃斌.中国古典小说的文体独立 [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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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volution Path of the Understanding of Fiction before Tang Dynasty——also on the Theoretical Contribution of LIU Zhi-ji in this Process

LV Hai-long
(School of Arts,Yancheng Teachers University,Yancheng 224002,China)

The evolution of the fictional positioning before the Tang Dynasty has experienced three stages.The first stage is the pre-Qin period,which emphasized on the true and complete description.The second stage is theWei and Jin Dynasties period,when the fiction was regarded as the differences between ancient and modern time.The third is the Tang Dynasty period,when the original fictional positioning became a literary supplement for the history.Till then,amore accurate understating of the fiction had come into being,which is rather significant for the independence of novel.In this process,LIU Zhi-ji had made a great theoretical contribution that could not be ignored.

fiction;cognition;LIU Zhi-ji

K825.6

A

2095—042X(2013)04-0093-04

10.3969/j.issn.2095—042X.2013.04.021

(责任编辑:刘志新)

2013-05-03

吕海龙 (1978—),男,山东鱼台人,博士,讲师,主要从事唐宋文学研究。

教育部2013年度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13YJC751037);江苏省社会科学基金资助项目(12ZWB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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