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新竹
(湖南工业职业技术学院,长沙410208)
Fauconnier于1985年在Mental Spaces一书中提出“心智空间”(Mental Space)这一概念,并把它描述为“心智概念包”。心智空间是人类进行范畴化和概念化等思维过程的媒介,它是人们在思考和交谈时,为了达到当下的理解和行动目的所建构、通过框架和认知模型所形成的认知结构。“心智空间主要指‘小概念包’,主要为当下的临时语言交际服务,有时可能仅是一种瞬息间的知识。”(Fauconnier& Turner 2002:125)心智空间由多种因素共同形成,这些因素包括一组概念域(conceptual domain)(相当于一组认知域,可以由许多单独的域中的知识组成)、直接经验、长期记忆中的结构等。
心智空间不是语言自身的一部分,也不是语法的一部分,它是人类认识和理解世界和自己的一种机制,是一种认知方式,语言离开了这一认知方式就无法表征,也无法被理解。Lakoff对心智空间理论给予高度评价,他认为这一理论可以为先前在语言与认知研究中所遇到的许多难题提供答案,是研究自然语言意义的一种行之有效的方法(Lakoff 1987:542)。后来,Fauconnier与Turner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发展出概念整合理论,将研究重点转向论证两个心智空间中的信息如何能够被整合起来,产生出新的概念或概念结构。
概念整合理论认为,概念融合至少涉及4个空间:两个输人空间(input space)、一个类属空间(generic space)和一个融合空间(blending space)。认知主体有选择地从两个输入空间提取部分信息进行匹配并映射到融合空间;类属空间包括两个输入空间中所共有的轮廓结构,以保证映射能够正确而又顺利地进行;融合空间会利用并发展两个输入空间中对应部分的连接,将相关事件整合成一个更为复杂的事件。融合空间是组织和发展这些空间的整合平台,其中包含一个带有新创特性、富有想象力的结构,即“新创结构”(emergent structure),这种结构能够创造出原来输入空间中所没有的新信息,从而产生新意义,得到新知识。这4个心智空间通过一系列映射彼此连接,由此构成概念整合网络CIN(conceptual integration network)。(Fauconnier& Turne 2002:182)。可以说,概念整合理论对于语言学以及相关学科的发展都具有开创性意义。
对“新创结构”的阐释是整合理论的突出贡献,这一理论强调了“整合”过程具有动态性和创新性,它是人类能够形成想象力的基础。“形象一点说,传统语义理论中所讲的‘组合过程’相当于‘物理变化’,仅是信息的简单相加,而融合过程则类似于‘化学变化’,在这个过程中将会产生新‘物质’。”(王寅 2006:214)例如,把两个输入空间“山”与“金子”进行融合,可以形成一个虚拟的新创结构“金山”,这就产生了与原来输入空间完全不同的信息,这种“金山”既不同于原来的“山”,也不再是原来的“金子”,而是出现了一个新奇的、想象世界中的事物,它在实际生活中并不存在。由此,概念整合理论对语言学研究中的传统观点,尤其是传统语法和语义理论形成挑战。传统语法在论述“形容词-名词”构造时认为,形容词只是说眀人或事物的特征,属于修饰语范畴,它对名词有修饰、描绘作用(张道真1963:7)。这样,“形容词-名词”结构的意义被认为是两者意义的简单相加(Quine 1960:103)。认知语言学则认为,形容词并不仅仅说明名词的特征,也不仅仅具有修饰、描绘作用,尤为重要的是,它能够激活该名词所处语境中的相关认知域,通过概念融合产生新意义,甚至是多种意义。例如,不能把red pencil简单地视为形容词red修饰pencil,这一表达式的意义不是两个词语的简单相加“红色的铅笔”,而是可以有多种理解,因为它是由两个词语所表达的概念经过融合之后所形成的。例如,铅笔外表被漆成红颜色,或者铅笔写出的字是红色的,或者指专门用来记录财政赤字的笔,或者是专门用来记录穿红衣服球队活动情况的笔(Fauconnier&Turner 2002:27,355)。从体验哲学和语言哲学的角度讲,语词并不直接反映客观事物或情境事态,对语词的理解要经过人的认知建构和心理分析。
Lakoff及其同事发现了转换生成语言学无法解决或调和的问题之后放弃了转换生成语法,甚至是20世纪所通行的以科学主义为基本精神的主流方法,转向诞生于18世纪以格式塔心理学为基础的认知语义学。Lakoff等人把语言学和认知科学结合起来,是要还原他们认定的语言的认知本质。他的体验哲学深刻地批判了二元论,奠定了第二代认知科学的基础,体验哲学思想对于认知语言学研究做出了里程碑性的贡献。近几年来,学者们又把语言体验论推进到艺术、宗教、医药、神经学、社会学及计算科学的跨学科研究里,从中考察体验概念的能产性和生物性以及感知与意义生成中的体验关系(Clausberg 2007);通过视觉体验考察研究身体意象和具体感知意象、视觉体验与意义的关系;语言学中的文化与生物进化之间的依存关系乃至从不同类型表征特点去考察生活世界直接体验的生态物理世界的体验层次(Krois 2007)。Lakoff体验哲学的突出贡献就在于把社交互动中人和人的身体作为认识语言、思维和现实的出发点,而不是形而上的语言普遍性(客观主义)或纯粹个人特征(主观主义)。
如今,伴随信息时代的到来,认知语言学与信息科学的整合已经成为相关学术领域的研究热点。计算机程序运作、计算模型和人类大脑活动的研究为认知科学的发展奠定了基础,为认知过程的研究提供了科学路向(Krois 2007:xiv)。计算机仿真技术对概念激活的神经系统研究、用Wordsmith进行语言现象的定量分析、用概念整合理论去研究计算机信息传输机理、计算机图像传输中的意象空间与人的心智概念空间的关系以及外语语料库的建设等相关研究充分说明,语言学的跨学科整合性研究是语言学研究的科学发展方向。对于认知语言学而言,“认知”本身就意味着整合。作为一种信息加工过程,认知就意谓着知识以图式、表征等变形符号的方式存储在大脑中。这本身就是一种整合过程,它说明认知语言学诞生于整合并将由此走向学科整合的必然性。
系统功能语言学同样属于“整合派”(黄国文2009:18),它的研究路径同样是多维的、整合的,而不是单向的、分离的。系统功能语言学既考虑语言本体与语言使用的关系,即语言系统与语篇的关系,又考虑语言使用和语境的关系。无论是要解释语言系统与语篇的关系,还是探讨语言使用和语境的关系,它的立足点都是“社会的”,因为在Halliday看来,语言学的概念总是“社会的”(Halliday 1978)。
20世纪80年代以来,以英国语言学家Roy Harris为代表的整合语言学(Integrational Linguis-tics)在国际上受到关注。整合语言学质疑西方传统语言观和交际观,如语言是符号性和规定性的,语言是完整、封闭的符号系统,语法是有规则的等观点,并于1990年提出了奠定该学科理论基础的3个原则:(1)语言符号具有整合特性;(2)语言形式具有不确定性;(3)语言意义具有不确定性(杨炳钧2004)。这3个原则源自整合符号学的两条基本准则,第一,组成符号的东西依赖于所发生的环境及其在该环境中的物质表现;第二,符号的价值是一种功能,即符号的辨别与阐释所预先假定的整合熟练度之功能(Joseph 2001:208)。
整合语言学强调语用、功能及社会文化对交际的重要作用。Harris认为,交际是开放的连续体,它受到个体主观能动因素的影响,在包括言语和非言语层面的所有交际层面都存在持续的和同时的意义创造。并且,尤为重要的是语言符号作为人类各种行为活动之间的接口,在整合人类活动过程中起到了必不可少的作用。即所有符号都是交际情景的产物,不存在自动的、脱离语境的符号。符号的主要功能是整合个体过去、现在和未来的预期经验,它是保障我们所参与的任何活动具有意义的基本前提。语言符号不是一种自主客体,而是由个体在特定语境中进行各种行为所产生的整合化语境产品,人类的语言过程就是为了满足各种交际事件而不断创造新的语言符号的过程(Harris 1996)。
Harris指出,西方语言学没有建立关于语言概念的共识,整合语言学所做的实际上是与语言学者创造和再创造语言的权威行为进行对话。(同上)在符号、语言、交际和语境观等方面,整合语言学的“分析性内省”为语言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和进一步思考的目标。随着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人们交际的手段正在多模态化,人们对语言的理解也将重新整合。结构与语用、形式与功能并用的整合观点能为语言学提供无穷的解释力。
可见,整合是由于看到了问题或不足,正因如此,整合的同时也就促进了发展。Fauconnier曾指出,以往语言学研究的缺陷是将语言分割研究,各分支的研究成果往往彼此不相容,研究方法的不当妨碍了发现和建立相互联系和普遍原则。更糟的是将语言的形式与意义置于语言系统内部研究,与概念、文化、物理、社会等认知现象分离,这大大降低了理论的可靠性、准确性和普遍适用性,只有将各种各样的事实综合考察才能找到统一性与一致性。“科学是通过不断的辩证的区分与统一进步的,就语言与思维而言,毫无疑问,判别和区分新旧意义、论元结构、比喻性与直义性表达,各种条件结构等都是有意义的。同时在许多维度上作出精细的区分后,一种相反的力量促使我们在多样性后寻求统一性”(Fauconnier 1997:214),这大概就是概念整合观的理论根源所在。语言学中的整合概念不是已有思想的简单相加,而是有所取舍、经过整合后的新的语言哲学观。它有助于对语言的重新理解和统一界定,语言学及其各分支在整合中降生,并在整合中成长壮大。
概念整合观有深刻的哲学根源,概念本身就是整合的内在要素,整合的外在表现就是实践。继康德之后,黑格尔明确界定了哲学的研究对象——主观与客观、思维与存在相统一的概念世界。他致力于探索把思维和存在联系起来的中介环节,并以此作为哲学反思的真实对象。这是思维方式的一次深刻革命,也是哲学发展史上的一次巨大飞跃。他通过概念世界消除自然本体与精神本体的抽象对立,力求把客体性原则与主体性原则整合到新的逻辑体系中。概念是自在和自卫、客观性与主观性、物质世界与精神世界相互作用所生成的。概念既是物的外在尺度,也是人的内在尺度;它是客观规律性和主观目的性的高度一致。他指出,“真正客观性应该是,思想不仅是我们的思想,同时又是事物的自身或对象性的东西的本质……”(黑格尔1980:212)。概念是思想所达到的自然与精神、客观与主观的统一,它须要通过“外化”或“对象化”,即外部现实性活动来生成人所要求的世界。基于此,可以说,德国古典哲学所发展出的自然与精神、主观与客观、思维与存在这几对范畴不是抽象的知性对立,而是在更深刻的意义上形成统一(同上:120)。作为实践的内在要素,这些范畴都是主客体相互交织和作用的结果;主体与客体、物质和意识在实践中得到区分与界定,又在实践中实现整合与转化。如此,概念通过实践得以外化,而语言就在这一过程中扮演着主客体之间、主体之间媒介的重要角色。
语言产生于主体对客体的能动作用。在实践中,主体一方面认识和改造客体,另一方面在接受客体对主体的刺激中形成意识观念。主体之间的沟通就是通过语言把大脑中的意识反映出来并传达给对方。正是因为人要通过语言表达并诠释人与人之间、人与世界之间的关系,所以人就生存在语言世界之中。语言凝聚着物质与意识、自然与精神、客观与主观的深刻矛盾,积淀着人类全部思想和文化的历史成果。也正是语言学界与哲学界对这一思想的共识使得语言同样成为整合的媒介。伴随着哲学的语言转向以及我国语言工作者对西方语言哲学的引进与诠释,语言哲学已成为当今相关学科领域的研究热点之一(李洪儒2010)。
分析性语言哲学家试图通过语言分析来消解传统哲学或重建哲学理论。维特根斯坦、斯特劳森等语言哲学家认为,从本质上来讲,哲学并不诠释理性或得出“哲学知识”,而只是分析和澄清人们的表达,即语言或概念。古往今来的思辨哲学家们制造了种种无法解决的哲学问题,维特根斯坦称之为“哲学病”,并认为这种哲学病就是由于错误地使用语言所产生的形而上学困惑。(Wittgenstein 1955)与分析性语言哲学相比,以诠释学为基础的本体论语言哲学同样以语言为研究对象,只是采取了不同的研究视角和研究方法。海德格尔、哈贝马斯等语言哲学家认为,人所生存的世界就是语言的世界,人只有进入语言才进入世界,人的存在就是言性存在。人之所以创造语言,是因为人需要从语言中反观世界。只有通过语言这个中介,精神世界与物质世界才能在混沌中被区分并转化。由此,一方面,人所创造的语言不是一种工具,而是人本身的存在方式,人从属于语言(海德格尔1987)。另一方面,语言是主体间的交流媒介,人只有从属于语言,才能实现人的自我理解和“主体间”的相互理解(哈贝马斯1994)。
与“观念”相比,“语言”具有更广阔的反思空间和更显著的研究价值,这是导致西方语言哲学转向的重要原因之一。语言使得观念得以形成,并把观念转化为概念。无论对于哲学的分化、语言哲学的发展还是语言学各分支领域的诞生,概念整合都是其中应有之义,语言就是实现学科整合的重要手段。据此,李洪儒先生提出,分析性语言哲学和本体论语言哲学的“二分法”应该消解,在此基础上,语言学和语言哲学的“两张皮”现象应该结束(李洪儒2011:9)。当然,整合并非一句口号,也绝非轻而易举之事。整合是在看到问题或不足的前提下,在具有深厚的理论积淀和充分的理论兼容性的基础上,为促进参与整合的任一对象的发展所作出的有利尝试。整合需要广阔的平台作为整合前提,对于同是人文学科的语言哲学和语言学,语言是共同的研究对象,揭示人及人的世界是共同的目的,意义是共同研究内容。
语言哲学对意义的研究由来已久,就意义的存在方式与形成机制而言,西方语言哲学先后发展出了指称论、观念论、证实论、使用论、行为论等不同观点。纵观这些意义理论不难发现,“人”在其中经历了一个被语言哲学家遗忘并抑制,而后逐渐受到关注的过程。自后期维特根斯坦所提出的意义用法论之后,在日常语言学派的H.P.Grice和J.Searle的行为主义意义观中,“人”的地位更是得以凸显。随着当代哲学语言转向的完成,当今英美的一些语言哲学家更关心的是如何更好地使用语言工具探索人类的心理活动、生活方式和道德规范。这与当今语言学研究的各分支领域,尤其是认知语言学的研究趋势不谋而合。众所周知,意义问题同样是语言学研究的核心问题,以语言内部意义为主要研究对象的语义学是语言学的重要分支。然而,长久以来,语言学研究中的意义外在论、实在论、内部语义学以及形式语义学等都没能对意义的成因及理解机制作出令人满意的阐释。继Chomsky的生成语义学之后,Lakoff,Fauconnier,Langacker,Talmy 等认知语言学家从认知视角把对意义的研究引向“人”。认知语义学认为,词语意义存在于人脑中,语言的意义是语言表达式对认知客体的映射,语义范式是概念性的或认知性的(Gärdenfors 2007);人脑中的认知概念与人的感知机制直接地或间接地联系在一起,意义从根源上产生于认知主体对客观世界的体验(同上)。Fauconnier的概念整合理论指出,“语言本身没有意义”(Fauconnier 1994),概念整合是看不见的,但却编织了无限的概念意义网络,产生认知产品。概念整合理论对意义生成机制与理解过程的假设与论证,深刻揭示了意义得以形成的幕后推动力——思想/人。Fauconnier在The Way We Think一书中进一步指出,概念整合不仅仅是语言和意义的形成机制,还是推动人类科学进步和技术创新的动力源泉。然而,科学发展的内在规律决定,在肯定概念整合理论的贡献与发展前景的同时,还应看到这一理论的问题与不足。Brandt(2005),Harder(2005),Gibbs(2000),Coulson(2005)等认知语言学家从概念整合理论的空间维度、映射机制、整合程序、整合中的有形支点、极化、分割论等方面对概念整合理论进行了深入探讨,这使得该理论获得了成长的新鲜血液。“在认知语义学的推动下,概念整合理论日渐成为交叉学科研究的热点”(王正元2006:65),并且,概念整合理论的语义观把“人”的地位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这显然与同样以揭示人及人的世界为研究目的的语言哲学殊途同归,两门学科以意义理论为研究平台的进一步整合将指日可待。
人类获得知识的途径有3种:第一种是归纳,第二种是演绎,第三种则是通过思索,依据不同目标、不同情况和所要实现的不同功能探索事物之间的内在联系和可能发生的情况,即把归纳与演绎相统一的整合。随着科学的发展与时代的变迁,人们正逐渐认识到整合才是知识创新的必要条件。“1+1=2”或者“2=1+1”只能原地踏步,只有通过整合,才有“1+1>2”的可能。因此,整合是学科发展的需要,通过整合实现发展是一切科学研究的过程和目的。
语言学研究是极为复杂的工程,宏观研究、微观研究、不同理论视域中不同范式、不同目标的研究共同构成复杂的语言学研究系统。各分支领域内部和领域之间的良好沟通与和谐运转尤为重要。为了更好地揭示语言的本质和机制,探索人及人的世界,语言学研究需要多维化视野和多元化推动力以助于新事物降生。Fauconnier和Turner指出,“概念融合是我们学习的途径,是我们认知的方式,是我们生存的必由之路。我们直接生活于融合之中……我们通过融合来理解我们所生活的物质世界、心智世界和社会世界,除此之外,别无他法”(Fauconnier& Turner 2002:389)。可见,这一理论不仅用概念整合来解释语言问题,而且将它上升到人类发展和生存、认识和理解的高度来揭示人及人的世界。概念整合理论的成功充分说明,把语言学研究引向生活、引向人是“概念整合”与“学科整合”的应有之义,更是语言学和语言哲学进一步整合的绝佳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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