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 静,孙 妍
(重庆师范大学 重点心理实验室,重庆 401331)
大学生文化取向与积极情感、消极情感的相关研究
郑 静,孙 妍
(重庆师范大学 重点心理实验室,重庆 401331)
探讨当代大学生文化取向的现状及其与积极情感、消极情感的关系。采用文化取向量表和积极情感消极情感量表对重庆市260名大学生进行测试。当代大学生的文化取向以水平集体主义倾向为主,在垂直个人主义和水平个人主义倾向上男生显著高于女生;水平集体主义倾向与积极情感呈正相关,与消极情感呈负相关,并对积极情感呈正向的预测作用,对消极情感呈负向的预测作用。
文化取向;积极情感;消极情感
文化是一个比较复杂而笼统的概念,深刻地影响着我们的生活。文化取向虽然已经有悠久的研究历史,但其定义一直局限于模糊的感性理解。目前西方的研究普遍认为,文化取向是指个体所处的社会文化、亚文化环境以及社会结构和社会制度对人格、心理以及行为的影响[1]。传统文化取向的维度划分是根据东西方文化来划分的,把传统的东方的集体主义制度下的文化划分为集体主义,把典型的西方社会制度下的文化划分为个人主义,但由于文化的特殊性,对于处于同一文化背景的个体来说,其表现出来的文化取向也存在一定的个体差异,因此,H. C. Triandis于1995年把文化取向划分为垂直个人主义文化、水平的个人主义文化、垂直的集体主义文化、水平的集体主义文化。如果一个人在垂直维度上得分比较高,他就会比较强调等级观念,接受社会差异以及人与人之间的不平等现象,垂直的集体主义文化遵循传统的集体主义并强调集体内的凝聚力,服从群体内规范和权威人物的指导,如果在水平分数上得分比较高,则他更强调平等,相信每个人都有平等的权利和义务;水平的集体主义则强调移情、随和性和合作,一般认为如果一个国家是以集体主义为主,则这个国家的个人主义倾向就会很低,Triandis等人的研究认为美国人的个人主义倾向表现在强调竞争和地位,而瑞典人则更看重平等[2],垂直个人主义文化关心自己与别人的比较与竞争;水平个人主义文化强调个人的独特与独立;垂直集体主义文化强调集体凝聚力和规范;水平集体主义则强调集体合作和幸福感。国内学者用中国被试的研究已经证明了这种分类方法的合理性。
情感作为我们生活中最常见也非常重要的一个心理因素,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我们的学习及生活。根据情感的正负方向不同,情感可分为积极情感和消极情感,积极情感是人对正向价值的增加或负向价值的减少所产生的情感,如愉快、信任、感谢等,消极情感是人对正向价值的减少或负向价值增加所产生的情感,如痛苦、鄙视、仇恨等。积极情感和消极情感也是情感幸福感的两个独立的维度,更高的情感幸福感则意味着更多的积极情感及更少的消极情感。
国内已有学者对国内大学生的文化取向及其与积极情感、消极情感的关系进行实证研究[3-4],得出的结果不尽相同,也需要进一步的研究。当今社会是一个价值多元化的社会,大学生们已广泛接收了各种不同的文化价值观念,而当代大学生大多出生于1990年代,接受的都是异常复杂且多元化的文化观念,而且这也是如今社会发展的趋势,当今大学生也顺应了这种历史发展潮流,而另一方面我国传统的集体主义文化仍深深地根植于当今社会,那么处于这样一个强烈的文化冲击的时代的大学生的文化取向则是需要我们十分关注的问题。情感幸福感属于积极心理学的范畴,是当今热门且备受关注的课题,而文化取向对情感幸福感具有一定的影响,因此拟对当代大学生的文化取向及其与积极情感、消极情感的关系进行实证研究,为研究文化对情感的影响提供一定的理论依据,这对当代大学生文化取向的塑造与健康人格的培养、心理健康教育都具有重要的意义。
1. 被试
在重庆大学、重庆师范大学两所高校各个年级中随机抽取被试260人,施测文化取向问卷与积极情感消极情感量表。剔除无效问卷6份,回收有效问卷共252份。其中男生90人,女生162人;年级分布:大一46人,大二40人,大三91人,大四46人,研究生29人;独生子女情况:独生子女90人,非独生子女162人。
2. 方法
采用文化取向问卷和积极情感消极情感量表(PANAS)进行施测,测查的实施过程严格按照心理测量的程序进行,直接发放,当场回收。
3. 工具
一般情况调查表:包括调查对象的性别、年级、独生子女情况等。
垂直的个人主义与集体主义的测量量表(Converging Measurement of Horizontal and Vertical Individualism and Collectvism(H. C. Triandis,1996))由Triandis[5]编制,先将问卷翻译成中文,然后再将中文请英语老师翻译成英文,并对有关词语略做修订。该问卷包括四个维度:水平个人主义((HI),水平集体主义(HC),垂直个人主义(VI),垂直集体主义(VC)。每种文化取向包括六个题项,一共24个测题。采用5点计分的方式对“总是如此”到“从不如此”的五级分别记5分、3分、2分、1分。在本次测验中克龙巴赫α系数分别为水平个人主义0.57,水平集体主义0.79,垂直个人主义0.66和垂直集体主义0.65,总的α系数为0.84。
表1 大学生文化取向的描述性统计结果
积极情感、消极情感量表(PANAS)由Waston等编制,本研究采用邱林、郑雪修订的中文版[6],该量表包括积极情感和消极情感体验描述词各9个,要求被试在5点量表(1=非常轻微或根本没有,5=非常强烈)上回答上一周在多大程度上体验到这些词汇所描述的情感。
3. 统计学处理
应用PASW Statistics 18统计软件进行数据处理,采用多因素方差分析、多元相关分析以及多元逐步回归分析,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1. 大学生文化取向现状
表1的结果表明:大学生的文化取向中,以水平集体主义文化取向平均得分最高,其他三个维度的得分差异很小,其中以垂直个人得分最低。
表2 不同性别大学生文化取向方差分析
2. 大学生积极情感消极情感的性别、年级和独生子女方面的差异
对大学生文化取向进行性别×年级×独生子女的多元方差分析发现,性别的主效应显著(F=0.189,sig=0.013),年级的主效应不显著(F=0.080,sig=0.75),独生子女的主效应不显著(F=0.233,sig=0.863),其三者的交互作用不显著。进一步对性别进行独立样本T检验,结果如表2所示,在水平个人主义和垂直个人主义两个维度上,男生显著高于女生,其他因素不显著。
3. 文化取向与积极情感消极情感的多元相关分析
以文化取向的4个因子与积极情感消极情感2个因子进行多元相关分析,结果见表3。结果显示:水平集体主义与积极情感呈正相关,与消极情感呈负相关,并在统计学上达到显著水平;垂直个人主义因子与积极情感呈正相关。
表3 文化取向与积极情感消极情感的相关分析
4. 文化取向与积极情感消极情感的多元回归分析
以积极情感为因变量,文化取向4因子为自变量进行多元逐步回归分析,分析结果显示回归效果显著(F=17.249,sig=.000),进入回归方程的变量为水平集体主义,可解释方差总变异的6.5%;以消极情感为自变量进行多元逐步回归分析,分析结果显示回归效果显著(F=7.805,sig=0.006),进入回归方差的变量仍为水平集体主义,可解释方差总变异的3%,以上回归系数见表4。
表4 文化取向对积极情感消极情感的回归分析
当代大学生的文化取向,以水平集体主义文化取向为主,其他三个维度的得分差异很小,其中以垂直个人得分最低,这一结论与以往的相关研究一致,如李祚山的研究结果显示国内大学生的文化取向以水平集体为主[3]。我国是一个典型的集体主义文化的国家,个体从小就受到集体主义的熏陶,这种影响是潜移默化且深入骨髓的。同时,当代大学生一方面受着传统的集体主义文化的影响,但强调公平及个人的权利与义务的文化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而得到人们的认可,这种文化本身也是符合人性的需求的,水平集体主义则强调集体移情、随和性、合作以及和谐与幸福,这也符合当代大学生的实际情况。另外,由于当代大学生对平等及和谐、幸福感等的追求,不免会对强调社会等级观念及自己与别人的比较与竞争产生排斥,这也就出现了垂直个人文化取向得分最低的现象。
在人口统计学变量的统计分析上,大学生的文化取向存在着性别差异,其中男生的集体个人文化取向和水平个人取向均显著高于女生,这与以往周清丽、孙青山的研究[4]一致,这也符合当今社会现状。当今社会虽然男女的社会地位越来越平等,但社会对男性的社会期望仍远远高于女性,男孩从小就被鼓励拥有更多的自主与竞争,女孩则被要求有更多的谦让与和睦,因此男生的社会竞争意识也就会比女生更强。
在对文化取向与积极情感消极情感进行相关分析中发现,文化取向与积极情感消极情感具有相关性,进一步回归分析也显示出文化取向对情感的预测作用,这与以往研究[7-8]结果一致。本研究结果显示水平集体主义倾向与积极情感呈显著的正相关,与消极情感呈显著的负相关,回归分析结果发现,水平集体主义倾向对积极情感有正向的预测作用,而对消极情感有负向的预测作用。拥有水平集体主义倾向的个体一方面认同传统的集体主义倾向,这就能够更好的适应社会,另一方面又追求社会的公平,这即是强调合作、平等、和谐及幸福,这样就在保持着良好的社会适应的基础之上仍满足了个体内心对平等的需求,因此水平的集体主义倾向的个体拥有更多的积极情感及更少的消极情感。
[1] Triandis H. C. Dialectics between cultural and crosscultural psychology[J]. Asian Journal of Social Psychology. 2000, (3): 185-195.
[2] Triandis H. C. Individualism and collectivism[M]. Boulder, CO: Westview Press, 1995.
[3] 李祚山.大学生的文化取向,自我概念对主观幸福感的影响[J].心理科学.2006,29(2):423-426.
[4] 周清丽,孙山.大学生文化取向内隐效应的实证研究[J].心理发展与教育,2009(2):55-59.
[5] Triandis H. C. The Psychological Measurement of Cultural Syndromes[J]. American Psychologist. 1996, (51): 407-415.
[6] 邱林,郑雪,王燕飞.积极情感消极情感量表(PANAS)的修订[J].应用心理学,2008(3):249-154.
[7] Diener E., Oishi S., Lucas R. Personality, culture, and subjective well-being: Emotional and cognitive evaluations of life[J]. Annual Review of Psychology. 2003, (54): 403-425.
[8] Markus H. R., Kitayama S. Culture and the self: Implications for cognition, emotion, and motivation[J]. Psychological Review, 1991, 98(2): 224-253.
(责任编辑、校对:韩立娟)
The Correlation between College Students’ Cultural Orientation and their Positive and Negative Emotions
ZHENG Jing, SUN Yan
(Key Lab of Psychology, Chongqing Normal University, Chongqing 401331, China)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culture orientation and positive emotion/negative emotions are explored. 260 college students are asked to fill out the questionnaires of Converging Measurement of Horizontal and Vertical Individualism and Collectivism and Positive Affect and Negative Affect Scale (PANAS). College students have a high level of horizontal collectivism, and the score of boys are signally higher than girls in vertical individualism and horizontal individualism. There is a positive correlation between horizontal collectivism and positive emotion, a negative correlation between horizontal collectivism and negative emotion. Horizontal collectivism has a certain influence and prediction to emotion.
cultural orientation; positive emotion; negative emotion
G445
A
1009-9115(2013)03-0133-03
10.3969/j.issn.1009-9115.2013.03.033
2012-09-21
郑静(1987-),女,重庆璧山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人格发展及社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