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楠,杨静
(1.江苏科技大学 外国语学院,江苏 镇江212003;2.江苏大学 外国语学院,江苏 镇江212013)
德国法学家、作家本哈德·施林克的小说《朗读者》(又译《生死朗读》)自1995年问世即引起轰动,迄今为止被译成39种文字,包揽众多文学奖项。《朗读者》中译本于2000年与读者见面。国内学者对《朗读者》进行研究的学术论文有冯亚琳的《〈生死朗读〉的叙事策略探析》[1]、张国龙的《历史寓言书写及对德国成长小说宏大叙事传统的超越——评〈朗读者〉》[2]和《〈朗读者〉的“成长”书写及其他》[3]、印芝红的《“跨越”的思维与艺术——〈生死 朗 读〉的 跨 文 化 效 应 评 析》[4]、《〈生 死 朗读〉——德国文学历史反思的新成果》[5]和《让大众接受沉重——关于本哈德·施林克的小说创作》[6]、施显松的《历史与现实之间的诗意和解——试论文学在施林克小说〈朗读者〉中的仪式化作用》[7]和《试析〈奥德赛〉在〈朗读者〉中的象征意义》[8]、郭艳的《探寻历史的隐遁之迹 朗读生命的弦外之音——试论〈朗读者〉的多重主题内蕴》[9]和《多向度的写作 单向度的人——浅析〈朗读者〉中汉娜的形象特点》[10]、董琦琦的《言说与倾听——〈朗读者〉对人性的多维透视》[11]、詹春花的《穿越黑暗的缪斯之音——评〈朗读者〉中汉娜形象的反思意义》[12]和《诗之思:由边缘向经典的移位——从〈洛丽塔〉和〈朗读者〉的恋母情结谈起》[13]、黄卫平的《〈朗读者〉的“俄狄浦斯情结”及诱因》[14]、杨文超的《论〈朗读者〉的女性话语权力意识》[15]、刘妍娥的《〈朗读者〉:人性思考的独特表达》[16]、李富涛的《生,还是死——本哈德.施林克的现代抉择观》[17]、陈晨的《通向人性复苏之路——〈朗读者〉中汉娜形象解读》[18]、廖峻澜的《爱与罪的自救——论〈朗读者〉的隐喻结构》[19]、仲米磊的《〈朗读者〉:凿向多元叙述的利斧——小说叙事艺术探微》[20]等。上述文章从叙事学、跨文化、隐喻、象征意义、历史意识、道德、人性等方面对《朗读者》进行了解读。然而,诸多研究只是针对《朗读者》这一部小说展开,并未将其纳入德国反思文学体系中加以分析。本文将在梳理战后德国反思文学领域重要作家及代表作品基础上,分析1995年问世的小说《朗读者》对传统德国反思文学的传承与发展。
二战以来,对法西斯的反省是德国文学主流话语,揭露法西斯罪行是作家创作的主要题材。德国作家对二战历史的发问和反思一直没有停止。特奥多尔·普利菲尔的《斯大林格勒》客观、真实地展示战争带来的破坏,揭示了战争的残酷,表达了反对战争、呼吁和平的主旨。当代西方最负盛名的历史学家弗里德里希·梅尼克的《德国的浩劫》(亦译《德国灾难》或《德意志灾难》)剖析了纳粹主义得以出现和膨胀的原因,号召德国人民“必须和军国主义的过去彻底决裂”[21]。曾获1972年诺贝尔文学奖的小说家海因利希·伯尔一直被看作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西德文学的代表。他的“短篇故事”①“短篇故事”是德国特有的一种文体,类似又有别于短篇小说,德语为Kurzgeschichte。《流浪人,你若来到斯巴……》揭露了法西斯用军国主义、沙文主义教育把天真单纯的青年人推入战争;他的首部长篇小说《亚当,你在何处?》从受害者的经历与视角揭露战争,描写被征入伍士兵厌恶战争、反对战争却又无力反抗的痛苦心情;他的另一篇长篇小说《九点半钟打台球》借一个建筑师世家三代人的家庭史折射出从威廉帝国到魏玛共和国再到纳粹德国的整个德国史。反思历史,烛照当今,提醒身处战后“经济奇迹”的德国人不要忘记历史,要勇于反思。曾获1999年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君特·格拉斯在代表作长篇小说《铁皮鼓》中,从德国人的小市民从众心理角度解释了法西斯主义为什么能在德国猖狂肆虐,借此抵制民众对纳粹历史的回避和遗忘。赫尔曼·伦茨的小说《德语课》批判了德国人因“忠于职守”的传统观念造成无条件盲从,提醒德国人对机械、僵化、盲目的传统价值观念进行反思,对自己为纳粹历史应负责任进行反思。保尔·科尔斯滕的《父亲的日常死亡》追问父亲与法西斯的关系,并由此出发去探究历史、社会和人生。彼得·魏斯的《抵抗的美学》描写了希特勒政权白色恐怖、西班牙反佛朗哥战争、德国反法西斯地下抵抗运动等重大历史事件,追述了一些抹不掉的深刻记忆,对德国及欧洲工人运动史进行了细致观察与深刻反思,以此告诫人们:历史是不能忘记的。乌韦·约翰逊的《周年纪念日》将历史与当今、往事与现实、回忆与体验交织在一起,回顾历史的同时进行反思。《抵抗的美学》与《周年纪念日》被一些文学史学者比喻为20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联邦德国小说中的“两棵参天大树”,称它们的艺术性出色,令其他“任何作品都无法与之相比”[22]。W.G.泽巴尔特在国际上被视为反思德国纳粹历史的代表作家[23]。W.G.泽巴尔特的小说集《异乡人》描述了四个被迫离开家乡的犹太人的悲惨命运,揭露了纳粹法西斯对犹太人的迫害。
透过上述德国重要作家及其代表作品,可以看出二战后德国反思文学的总体特征:第一,通过战争场面的客观描述揭露战争残酷和惨烈;第二,通过描述受害者的悲惨境遇,揭露法西斯罪行,反省德国法西斯主义带给世界人民的苦难;第三,通过追溯和回忆,反思纳粹德国的历史以及德国人应当承担的责任。
本哈德·施林克的小说《朗读者》对德国反思文学的传承体现在,第一,揭露战争的残酷。例如,由于炸弹袭击导致临时关押犹太人的教堂起火,敌我双方两军交战,无辜百姓遭受痛苦和磨难。第二,揭露法西斯罪行。例如,汉娜作为纳粹女看守对300名犹太人犯下了罪行。第三,对纳粹德国的历史和个体在历史进程中所起的作用进行反思。例如,纳粹法西斯使汉娜成为特定历史时期的牺牲品,无数个像汉娜一样愚忠盲从的个体汇集成整体,成为法西斯统治的工具,导致屠杀犹太人的灾难。他们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进行反思,为自己在纳粹德国历史中所起的作用进行反思。
德国很多优秀反法西斯文学作品曾在战后年代起过积极揭露和批判法西斯罪行的作用,可现今对政治漠然的年轻人对这些文学作品已经不感兴趣,他们对严肃战争题材作品、对硝烟弥漫战场、对犹太大屠杀和犹太人逃生等情节感觉沉重和压抑,渐渐对这类作品敬而远之。《朗读者》并没有因枯燥乏味、情节老套埋没于书海,反而由于独特的魅力吸引了不同年龄和教育层次以及迥异历史文化背景的读者,被译为39种语言风靡全球。《朗读者》与传统德国反思文学相比拥有独特魅力:一是伯格与汉娜跨越21岁年龄差距的爱情故事是一大看点,二是作者以通俗易懂的语言使小说可读性大大增强,三是作者在人物的罪责反思中交织着浓浓的人性关怀。
《朗读者》通过米夏与汉娜之间凄婉的爱情故事,以战后一代米夏的视角去发现、挖掘、反思历史。
15岁的少年米夏·伯格在放学途中黄疸病发作,得到一位陌生女士照顾。这位女士就是汉娜·施密茨,现年36岁,是一位公交车售票员。米夏对汉娜心存感激,病情初愈便找到汉娜表示感谢。情窦初开的米夏被成熟的汉娜所吸引,两人热恋。每次约会沐浴、做爱、并肩小憩,不可缺少的程式化事件是少年米夏给汉娜朗读文学作品。一天,汉娜突然不辞而别,杳无音信。若干年后,米夏成了一名法律系大学生,在见习对纳粹分子审判的法庭上与汉娜重逢。米夏这才知道他朝思暮想的汉娜曾经做过纳粹集中营女看守。汉娜作为被告之一,被指控犯有谋杀罪。因为当年她们关押犹太女囚的教堂失火,看守们为尽忠职守没有打开大门,导致300名犹太妇女葬身火海。汉娜承认写了对此事负有主要责任的认罪书,被判终身监禁。此时的米夏想起与汉娜的过往,汉娜的种种表现令米夏突然意识到一个秘密:汉娜是文盲!汉娜根本不会读写!汉娜平日喜欢听米夏为他朗读文学作品,外出郊游时让米夏制定出行方案,途中用餐时让米夏看菜单点菜,本是西门子公司出色员工的汉娜被升职却突然辞职做了一名纳粹女看守,本在公交公司踏实工作享受甜美爱情的汉娜被升迁却毅然离开……汉娜的种种行为只因为要保守自己是文盲的秘密,因此她不可能写那份认罪书。知道真相的米夏最终放弃了向法官说明真相,他为自己与做过纳粹看守的汉娜有关系感到羞愧,又因为没有为汉娜辩解而感到自责,于是陷入深深的矛盾之中。他发觉自己依旧深爱着汉娜,根本无法摆脱与汉娜的关系,于是开始为狱中的汉娜朗读。汉娜在狱中学会了读写,入狱18年后获特赦。米夏为汉娜安排好出狱后的生活,可是汉娜却在出狱那天清晨自缢身亡。
这个可悲可叹的爱情故事寓意深刻,有对历史的反思,有对个人愚昧盲从的反思,还有对代际关系的反思。首先,在米夏对汉娜的探寻中,米夏参观当年关押犹太人的集中营,历史得以重现。其次,汉娜的悲剧说明个人愚忠与盲从的可怕。汉娜在被问及为何不为犹太人打开着火教堂大门时回答:“我们就是不能让她们给跑了!我们对她们有责任……我们不得不看着她们。”[24]在汉娜看来,这是她的工作,她必须负责。施林克2009年在接受美国脱口秀女王欧普拉采访时说:“如果看看大屠杀时期和反映那段历史的传记,你就会发现汉娜的故事绝非个例。”①中评社香港《德国作家:作家的唯一责任是记述真实》,见“中国评论新闻网”2012年1月10日。因此德国人应该对机械、僵化、盲目的传统价值观念进行反思,对自己为纳粹历史应承担的责任进行反思。最后,凸显代际关系的反思。在一次访谈中,施林克在论及两代人问题时强调指出:“我不想把纠缠进施害者罪责的问题仅仅表现为两代人的、甚至是家庭内部的冲突。我想要揭示一个普遍的问题。因此对我来说,一个并非父母——孩子的关系,而是另一种爱情关系就很重要。所以有汉娜这个人物,她属于上一代人,但主人公与她的爱情关系是完全产生于自身的权利的。”[25]汉娜代表着亲历战争的一代,他们或直接或间接地参与了纳粹活动,因而受到惩罚。汉娜的死是对法西斯分子必然灭亡的另一种诠释。伯格代表着战后一代,伯格对汉娜的爱恨纠葛象征着战后一代与他们父辈的矛盾纠结。一方面,战后一代与父辈有割舍不断的血缘亲情;另一方面,他们又为自己是纳粹后代感到愧疚和自责,他们痛恨父辈,因为父辈或者直接参与了战争,或者做了纳粹的帮凶,或者沉默度日没有站出来揭露身边做过纳粹帮凶的亲戚朋友。这样几重反思都融合在米夏与汉娜的爱情故事中。
德国小说往往给人以思辨性强、晦涩难懂之感,很少走向大众,《朗读者》却不同。《朗读者》自1995年问世即引发轰动,短短四年已被译成25种语言,被《明镜周刊》称为“文学事件”[26]。在美国,《朗读者》是第一部荣登美国《纽约时报》畅销书榜首的德语书籍,被美国电视台文化节目“欧普拉读书秀”选为当月特荐书,成为第一本享此殊荣的欧洲作品。在中国,《朗读者》受到广泛好评,几十家著名都市报纸和专业报纸相继做了半版乃至整版的重点推荐②袁楠《价值的发现与意义的延伸——重做〈朗读者〉的个案分析》,见中国编辑学会《优秀出版物价值探讨——中国编辑学会第十三届年会论文集》。,中华网评其为2000年十大好书中的最佳小说。在日本,《朗读者》登上日本2000年畅销书榜第二位,获得日本“每日新闻”报文化特别奖。《朗读者》在全球范围内的畅销和受欢迎,说明它为大众接受程度之高。施林克认为,文学应该面对普通民众而非文化贵族或批评家。他表示,“理发师、警察、营业员都来读《朗读者》就尤为令我高兴。”施林克所希冀的,不是自己的著作进入大学文学系讲堂成为教授们刻意宣讲的范本,而是走近大庭广众为普通人随意津津乐道。“我一直梦想我的书在火车站的书铺里摆放着,人们看见它们,买下它们,然后在火车上阅读。”[6]他的创作思想使得作品可读性大大增加,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人们对德国小说“不好看”“读不懂”的印象。
作者对汉娜这个人物形象的塑造用意颇深。一方面,对作为纳粹分子的汉娜进行谴责与良心拷问;另一方面,对特定历史背景下普通小人物汉娜予以同情和浓浓的人性关怀。施林克身为职业法学家,对法律和众多个案深入了解,对人性和命运深切关注,不满社会评判的某种僵硬和局限,借助文学去实现他作为法学家无法实现的内心愿望。在文学作品里,他不再充当法的代言人,而是以一个普通人角度深入事件的核心,陈述种种观念和定论与人性的冲突,独树一帜地揭示了特定历史条件与人性弱点的纠缠①印芝虹《德国文学历史反思的新成果》,见《文艺报》2006年5月27日004版。。往往是偶然因素,即一个人生逢何时决定了他是否有罪或该当何罪。小说中有严厉的良心审问,但没有明确的是非评判,给读者提供了一个深邃而广阔的思考空间。
通过对战后德国反思文学的梳理,可以看到对纳粹德国历史和对个人罪责的反思在文学作品中的传承与发展。被誉为战后德国精神之父的卡尔·雅斯贝斯(Karl Jaspers)认为,罪责问题是“德国人灵魂存亡的问题。只有解决这一问题,才能发生将给德国人的灵魂带来必要的彻底新生的转变”[27]。文学作品中对纳粹暴行的揭露和对罪责问题的讨论,使整个民族认识到“个人必须对他在尽职中和执行命令过程中所造成的对法律的违反负个人责任”[28]。随着时代的推移,德国民众对纳粹历史的反思经历了半个多世纪。战争的参与者和经历者正在老去,并未经历过二战的年轻人正在成长。年轻人虽在道义上背负着祖辈、父辈的罪责,实际上距离二战太过遥远。在这种时代背景下,如何教育新一代直面与反思历史是给当代德国社会提出的新问题,读者群体的变化也对作家创作提出了新要求。德国传统的书写历史方式能否满足现代读者的需要?直接描写硝烟弥漫战场或奥斯维辛能否给未经历战争的年轻人以灵魂上的震撼?文学如何发挥自身的力量才能让新时期年轻人对纳粹德国曾经的罪责进行深刻反思?《朗读者》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诞生并畅销全球,无疑具有重要的意义,它使年轻人对纳粹德国历史的反思得以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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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年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