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代农民工自我导向学习的策略分析——基于个人责任取向模型

蔡 晨

（江西师范大学 成人教育研究所，江西 南昌 330027）

新生代农民工自我导向学习的策略分析
——基于个人责任取向模型

蔡 晨

（江西师范大学 成人教育研究所，江西 南昌 330027）

自我导向学习作为新生代农民工提高文化素质、技能水平的重要学习模式，对于个体发展和学习型社会建设都具有重要意义。因此，基于个人责任取向模型，本文从个人责任、支持系统以及社会情境等方面提出促进新生代农民工自我导向学习的策略。

新生代农民工；自我导向学习；个人责任取向模型

新生代农民工是推动农村转型、振兴农村发展的生力军。要实现新农村人力资源开发，首先要着力改善新生代农民工的文化素质与技能水平。自我导向学习在新生代农民工中的推广无疑是突破教育资源短缺“瓶颈”，建设学习型社会的有效途径。本文结合个人责任取向模型，就如何在新生代农民工群体中开展自我导向学习提出建议。

一、个人责任取向模型

个人责任取向模型（Personal Responsibility Orientation，PRO）由美国成人教育学家布若凯特（Brockett）和海姆斯特拉（Hiemstra）于1991年提出。该模型作为交互性自我导向学习模型的主要代表，较为全面地概括了自我导向学习的各种具体元素，并首次提出“学习中的自我导向”的新框架，为成人教育学特别是成人自我导向学习提供了有力的理论借鉴（见图1）。

此模型包含两个不同但相关的取向——综合了自我导向学习的过程取向和个人取向，即自我导向学习和学习者自我导向性：自我导向学习是指在教学过程中，学习者承担设计、执行以及评估学习的责任；学习者自我导向性则是指学习者在参与自我导向学习过程中所表现出的个人特质。现根据模型中出现的五个基本要素作如下解释。

图1 个人责任取向模型

第一，个人责任（Personal Responsibility）。在个人责任取向模型中，个人责任概念的提出是基于人本主义哲学观，每个人都能够承担一定程度的个人责任，预设人性本善，具有无限的潜能。作为自我导向学习过程的基础，个人责任意味着整个学习过程的焦点都集中于学习者个体。它被理解为“个人承担自身思想和行为的主控权”，“并控制如何对生活环境和所处形势作出反应”，隐含了自我决定、自我选择、对行动后果负责等责任在内。由此，个人责任作为理解学习中的自我导向概念的起点，是整个模型的核心概念。

第二，自我导向学习（Self-directed Learning）。布若凯特和海姆斯特拉在其论著中谈到，文中所涉及的自我导向学习是一种指导性方法，是学习者计划、实施和评估学习的过程。成人学习中自我导向的过程取向集中于教与学之间的互动，因此它主要涉及到学习者个体的外部因素，比如需求诊断、评估、学习资源、促进者的作用和技巧。需要说明的是，个体的独立学习只是自我导向学习过程的部分涵义，自我导向学习不代表完全孤立的学习。

第三，学习者自我导向性（Learner Self-direction）。学习者自我导向性是指学习者个体在承担自我导向学习责任时所需具备的相关特质，如创造性、生活满意度、自我概念、智力发展等。它强调的是学习者的内部因素，即学习者对学习负有一种“意欲或偏好”的责任，属于个人取向概念。

学习者自我导向性这一概念同样是基于人本主义观点得出的，同时受到了行为主义和质变理论的影响。行为主义者认为自我导向性是学习者自我改变（Self-Modification）的技能，而质变理论则通过“视角转换”（Perspective Transformation）这一自我意识的解放性过程与学习者的自我导向性产生关联，认为作为鲜明的成人教育理念的基础，学习者的自我导向性拥有一定的广度和力量，它代表着成人期学习特性的范式。

第四，学习中的自我导向（Self-direction in Learning）。学习中的自我导向概念融合了自我导向学习外部过程以及学习者自我导向性内部因素两个概念，其主要目的是在过程取向和个人取向之间取得平衡。学习中的自我导向强调了自我导向学习与学习者自我导向性的一致性关联，认为只有在学习者的自我导向水平与外部提供自我导向学习的条件、机会相平衡、统一的时候，自我导向学习才会达到最佳状态。

布若凯特和海姆斯特拉在解释学习中的自我导向这一概念时，提出两点需要特别注意：一是自我导向学习并不一定是成人学习的最佳方法；为达到自我导向学习和学习者自我导向性之间的配合，要将学习期待保持在适度的范围内，在学习方法与学习情境之间达成一致。

第五，社会情境中的因素（Factors within the Social Context）。如果说学习者个体是理解成人自我导向学习的出发点，那么社会情境就为自我导向活动的开展提供平台。传统的自我导向学习过分强调了学习者的个体因素，从而忽略了引发自我导向学习的社会情境因素。在个人责任取向模型中，学习者的自我导向学习意识是模型的核心，但整个学习活动都不能脱离其发生的社会情境。社会有责任提供适宜的环境、资源和场所，服务于成人的自我导向学习。

二、促进新生代农民工自我导向学习的策略

新生代农民工自我导向学习是对新生代农民工教育的再补充以及学习权利的展现，不仅对新生代农民工个人知识技能素养的提高有着直接的作用，而且对当前我国构建学习型社会有着重要的意义。目前新生代农民工的学习状况仍然面临诸多困难，结合个人责任取向模型的内涵要义，从学习指导者、促进者的立场来看，需要采取一些促进策略。

（一）培养以个人责任为核心的学习理念

个人责任作为模型中的核心概念，直接关乎自我导向学习开展的成败。因此在促进新生代农民工自我导向学习过程中，首要任务是培养并强化他们的个人责任。有研究表明，现在的新生代农民工已经不同于他们的父辈，不仅在学习基础上有了明显的提高，而且有着日益增长的通过多样化学习改善生活处境的愿望。[1]因此只要加以正确引导和鼓励，就可以激发出广大新生代农民工的学习意识和动机，为其学习承担个人责任。

首先，帮助新生代农民工树立正确的自我概念。著名成人教育学家诺尔斯指出，成人具有独立人格的自我概念。他们认为自己能够做出决定并承担后果，管理自己的生活。[2]过早离开学校教育的新生代农民工往往由于先前的学校教育给其形成的依赖型学习心理以及缺乏自信等心理障碍，在学习方面表现出不愉快、逃避的负面情绪。因此，帮助新生代农民工重新看待学习者的职责，形成作为学习者的积极自我概念，是推动开展自我导向学习的重要步骤。自我概念的形成需要辅导者对学习需求诊断和学习计划过程给予必不可少的指导和帮助。新生代农民工在学习方面最主要的障碍是学习资源与帮助的获得，另外他们还需要帮助诊断需求与目前能力之间的差距，并提供参与制订自我导向学习计划的机会。

其次，促进新生代农民工智力发展。许多研究者已经注意到成人学习者的智力发展水平与其受教育水平、学习能力之间的正相关关系。从这个意义上说，学习者在基础教育阶段乃至高等教育阶段尽可能多地接受教育，对提高其智力发展水平、开展自我导向学习大有裨益。新生代农民工的学习年龄与在校大学生相似，都处于一个知识成型的阶段，这个时期的学习要突出其可靠性、稳定性的特点。对于学习促进者来说，要为新生代农民工提供有助于以后发展的基础性知识，掌握了这些基础性的知识，在以后的自我导向学习中就能更好地发挥潜质。不仅要为新生代农民工提供学习指导，帮助他们选择内容与其自身能力相匹配的学习读本，更要帮助他们形成稳定可靠的思维体系，定期进行沟通交流，帮助他们理顺各类学习与思考的关系。

再次，借助宣传激发新生代农民工学习意识。以政府为主导，依托电视、报纸、网络等传播媒体，对新生代农民工通过自我导向学习走上致富之路、实现人生理想的真实事例进行广泛宣传。通过宣传使新生代农民工认识到自我导向学习可能产生的巨大作用，以及如何在有限的资源条件下通过自强不息的学习实现自我价值。另外，在宣传过程中还要突出信息咨询与服务指导的功能。尽管新生代农民工已经在生活、工作上承担起某些成人的责任和任务，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能够以成熟的方式确定自己想了解什么、想学习什么。因此，这就需要通过咨询与指导给新生代农民工以学习规划、人生规划上的建议。帮助他们对为什么学、学什么、怎么学等具体环节形成明晰的认识，能够根据自身能力与兴趣正确定位自身发展方向、明确学习目标，能够了解如何获取学习资源与学习支持以及采取何种策略、方式开展自我导向学习等。

（二）完善以学习指导为中心的支持系统

个人责任取向模型强调过程取向与个人取向之间的平衡与融合，进而达到学习中的自我导向的状态。当下除了新生代农民工个人责任的淡薄、自我导向性的缺乏，学习过程中的各种外部支持系统同样不甚完善。通过健全学习过程中的各个环节，倡导从最初的学习需求诊断到各种资源提供、成果评价都能够做到和谐发展，使弱势群体的自我导向学习也可以走上规范化、科学化的良性发展轨道。

首先，建设网络学习资源。作为现代通讯科技和教育完美结合产物的远程教育网络，是重要的学习资源中心和教学服务系统。以“学习者为中心”的网络学习，最大特色莫过于可以不受工学矛盾的束缚，最大限度地挖掘、整合学习资源并向所有的学习者开放，充分实现文化教育资源的共享。因此，要在完善现有远程教育网络的基础上，建设新生代农民工专属的网络学习社区，通过学习经验分享、学习资源下载、专业教师在线咨询等，提供完备、及时更新的学习资源，为学习者心得体会的分享、成功经验的借鉴、学习疑惑的解答搭建互动平台。使学习者通过远程教育网络不仅获得便捷、周到的学习服务，而且能够寻得学习过程中的同伴支持与信息指导，真正地实现自我导向中的自我发展与成长。

其次，优化学习资源布局。在原有城乡二元化结构的影响下，农村地区的学习资源十分稀缺。针对农村地区缺乏专业的学习指导的问题，要动员和组织当地的高校、科研院所特别是职业院校更多地参与为农村和外出务工人员服务的工作。通过政府提供经费、学校承担任务的方式，统筹高等教育、职业教育和成人教育各方资源，尽快建立起区、镇、村三级培训网络和学习服务网络；进一步解决学习资料和学习场所的问题，加快图书馆等群众文化设施的建设。传统的农村图书文化室难以发挥应有作用，可以以镇为单位就近设立市图书馆镇级分馆，按照市级图书馆标准统一规范管理。采取经费采办、社会捐赠、轮流阅读等方式解决乡镇图书馆的馆藏问题，并且实行分馆与总馆馆藏联网管理，提供网上借阅服务。设立市图书馆乡镇分馆，为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后继续学习提供可能性，进一步缩小城乡学习资源的差距。

再次，整合各类社会考试。通过国家设立的权威考试验证是新生代农民工评估自我导向学习成果的主要途径。仅各大门户网站所列的在我国范围内实施的语言水平测试类、IT类、职业从业资格类、专业技术职务类的国内外证书考试项目就有近100种（不包括劳动保障部门组织的技能鉴定证书）。[3]面对如此庞大的考试信息，新生代农民工往往表现出盲目跟风、不知所措的报考趋向。因此，国家有必要对现有考试项目进行资源整合与标准统一，规范社会考试市场。政府部门可根据实际，帮助新生代农民工选列出适合参与的考试项目并进行辅导。开设新生代农民工考前助学班以及设立新生代农民工报考绿色通道，通过费用减免、助学指导、信息咨询的方式为他们的社会考试之路提供切实有效的服务。

（三）营造以政府调控为重心的社会环境

要更好地理解成人自我导向学习，就必须正确认识并处理好个体与社会情境间的互动关系。通过必要的政府调控以规范主流思潮，营建有利于新生代农民工参与自我导向学习的社会风气。因此，基于社会情境中的政治干预角度，笔者从财政支持、政策引导和公益资助三个方面提出新生代农民工自我导向学习的促进对策。

首先，加大财政支持力度。“第六次国际成人教育大会”提出的《贝伦行动框架》中明确指出：“成人学习和教育是一项有价值的投资，通过创建更加民主、和平、更具包容性、生产效率更高、更健康和可持续的社会带来了社会效益。要确保提供优质的成人学习和教育，大量的财政投资是必须的”。[4]长期以来，我国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和城乡二元经济结构，导致农村地区始终在教育资源和财政预算的分配中处于弱势地位。因而，要通过扩大政府部门现有的教育资源和预算，逐步增加分配给成人学习和教育的额度，并优先考虑农村人口的学习投资，系统性地侧重于新生代农民工这样的弱势群体，实现资源、资金的再分配向农村地区倾斜。

其次，注重政策引导行为。尽管国家、政府并不在新生代农民工自我导向学习过程中承担主要责任，但作为促进者和保障者有责任为他们营造适于学习开展的政策环境和社会风气。在政策制定方面，笔者认为有两点是亟需解决的。一是要建立沟通、衔接正式学习与非正式学习、非正规学习的有效框架。自我导向学习作为涵盖非正式学习和非正规学习的主要学习形式，迫切需要制定或完善承认、鉴定和核准一切学习形式的构架和机制。二是要注意倡导和促进农村人口公平地享有和参与学习。通过有针对性的指导方针和信息以及诸如新生代农民工学习周和学习节等活动计划，为消除参与学习障碍、营造公平的社会学习风气打下坚实的群众和思想文化基础。

再次，建设公益资助项目。大多数新生代农民工来自经济条件并不宽裕的农村家庭，加之原有工作技能弱、学历文凭低使他们工作后的收入也十分有限，因此，拮据的经济状况成为制约新生代农民工开展自我导向学习的主要因素。近年来国家针对提高农民工知识技能开展了许多社会公益性培训项目，如阳光工程，但缺乏灵活性、针对性的培训内容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新生代农民工的参与积极性，而且局部性的受益面也使许多新生代农民工错失学习良机。因此在国家财政支持有限的情况下，除了提供政府补贴以外，还应该着力实施个人学习鼓励措施，例如助学金、费用减免等。在全国范围内设立校外新生代农民工学习专项基金，通过社会捐助、基层走访、个人申请、公共评选、过程监督相结合的方式，资助那些有志于学习成才并且迫切需要经济支持的新生代农民工。

[1]曾天山，周 越.我国农村青少年流动人员学习需求的调查分析[J].教育研究，2010（3）：29-36.

[2][美]马尔科姆·诺尔斯著，蔺延梓译.现代成人教育实践[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89：43.

[3]施国良.我国非学历证书考试现状与发展策略探讨[J].浙江社会科学，2006（3）：116-118.

[4]第六次国际成人教育大会.利用成人学习和教育的力量与潜力走向美好未来——贝伦行动框架[J].高等函授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0（5）：4-7.

[5]谭 明，方翰青.新生代农民工就业能力及其提升[J].河北大学成人教育学院学报，2011（2）：49-52.

Solutions of New Generation of Migrant Worker’s Self-directed Learning—— Based on the Model of Personal Responsibility Orientation

Cai Chen

As a matter learning pattern to improve the new generation of migrant worker＇s cultural quality and skill levels，Self-directed Learning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individual development and the new countryside construction.So，based on the model of personal responsibility orientation，offering several measures to promote the new generation of migrant worker’s self-directed learning from these sides：personal responsibility，supporting system and social context.

new generation of migrant worker；self-directed learning；personal responsibility orientation

G720

A

1008-6471（2012）02-0063-04

2012-03-11

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成人教育促进新生代农民工社会流动的策略研究”（项目批准号：12YJC880057）的研究成果。

蔡晨（1987-），女，山东淄博人，江西师范大学成人教育研究所成人教育学专业2009级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成人教育基本理论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