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维胜
90后大学生的家庭亲密度和适应性调查研究*
● 孙维胜
针对当今我国的主流家庭——核心家庭的90后大学生采用FACESII-CV量表进行调查,结果表明:90后大学生的实际亲密度和实际适应性发展失衡,实际亲密度显著提高而实际适应性显著降低;在不满意度上,女大学生较男大学生有明显的不满意;在实际亲密度上,城镇大学生要显著高于农村大学生,父母高文化的大学生要显著高于低文化的大学生。促进青少年家庭亲密度和适应性的健康发展,需要从家长、学校、社会以及大学生自身等多方面予以重视,才能尽最大可能实现人与人之间发展的“生态平衡”。
90后大学生;亲密度;适应性;不满意度
家庭亲密度和适应性是由家庭成员间的关系决定的,一个和谐家庭是孕育其成员成长、发展的港湾。每个家长都希望能为孩子创造一个最好的成长环境,每个孩子都希望自己有一个温馨的家园,能最好地融入社会。为探明家庭功能对孩子成长的影响,吴秀生[1]、曾棣[2]等许多学者专家从家庭功能类型以及对心理健康的影响给予了较多的论证。本课题讨论90后大学生的家庭功能的现状,以求能正视其成长过程中教育的缺失,为促进他们的良好发展提供科学依据。
针对当今我国的主流家庭——核心家庭的90后大学生进行问卷调查。所谓核心家庭,又叫健全小家庭,指被调查者(青少年)长期与父母生活在一起,家庭成员均为直系亲属。我们对江西省井冈山大学在校90后学生采取随机整班抽样进行了问卷调查,共发放问卷540份,收回有效问卷493份,回收有效率91.3%。
表1 调查对象信息
问卷分两部分:调查对象的信息(见表1)和家庭亲密度和适应性量表[3]中文版(FACESII-CV)(第三次修订)。家庭亲密度和适应性量表中文版(FACESIICV)(第三次修订)由Olson等于1981年编制,由沈其杰修改,主要评价家庭亲密度和适应性两个功能。亲密度即为家庭成员之间的情感联系;适应性即为家庭体系随家庭处境和家庭不同发展阶段出现的问题而相应改变的能力。每个项目的答案分为五个等级,参试者的回答代表该项目所描述的状况在其家庭出现的程度。对这30个项目每个人要回答两次,一次是对自己家庭状况的实际感受,另一次是自己所希望的理想家庭状况。不满意程度为实际感受得分与理想得分之差的绝对值。
本问卷调查结果使用SPSS10.0软件包(中文版)进行统计与分析。
从性别角度看(见表2),大学生在理想亲密度、理想适应性上存在十分显著差异,在亲密度和适应性的不满意度上均存在显著差异。在实际亲密度和实际适应性上均无显著差异,与常模结论一致。大学生在实际亲密度和适应性上不存在性别差异,说明我国人民已争脱男尊女卑的传统束缚。女生的理想亲密度和适应性、亲密不满意度、适应不满意度的方差值均显著高于男性,与罗薇[6]等的研究一致,这是女性情感细腻、想象丰富、依恋家人的性别差异心理和父母对儿女的教养观念“男孩管教不严就变坏”等多重因素的反映。与张晶瑞[7]的研究矛盾,可能是样本的选取差异太大所致。
表2 亲密度与适应性和人际信任及因子在性别、环境、父母文化上的t检验
从成长环境角度看(见表2),来自城镇的大学生(下文简称城镇大学生)和来自农村的大学生(下文简称农村大学生)在家庭亲密度、适应不满意度上存在显著差异,在亲密不满意度上存在十分显著差异,在家庭适应性、理想亲密度、理想适应性上不存在显著差异。即城镇大学生比农村大学生的实际亲密度和实际适应性与理想之间的距离要明显更为接近,换言之,城镇大学生的心理落差要小于农村大学生。这也是阐释为什么当前农村大学生心理问题明显多于城市大学生的原由之一。
从父母所受教育角度看(见表2),父母高文化的大学生在实际亲密度、实际适应性上要显著高于父母低文化的大学生,在不满意度上则恰好相反;在理想亲密度、理想适应性上不存在显著差异。父母文化差异对大学生亲密度和适应性的影响与高瞻[4]、何心展[5]的研究基本一致,说明文化层次高的家长更会与孩子增进亲情,引导孩子学会感恩、知晓回报、应对问题、提高适应环境变化的能力,对孩子的关爱和教育更会把握分寸,有利于孩子的健康成长。
亲密度与适应性在年级上的F检验结果表明,大学生家庭亲密度和适应性与年级无关,即与年龄无关,这与常模的结论一致。在理想亲密度和理想适应性上与年级均存在显著差异 (F=8.95,p=0.000;F=6.28,p=0.002),针对这一特点进行LSD多重比较分析(见表3)。在理想亲密度上,大一与大二、大三间均存在极其显著差异,而大二与大三间却不存在显著差异,大一的理想亲密度最高,大二最低;在理想适应性上,大一与大二存在极其显著差异,大二与大三间存在显著差异,但大一与大三间不存在显著差异,理想适应性均值大一最高、大二最低。大学生在走进大学时由于有太多孩子的幼稚,很多事物是在自我幻想中生存,随着大学生活的磨练飞速成长的同时,将师哥师姐的路迹作为自己发展的比照,眼见他们前途的艰辛,不由让自己畏难而产生新的幻想。由此,大一的理想亲密度和适应性最高,大二最低,而在大三希望“好运”能降临自己致使在大二回到现实的心理又开始萌发幻想。
表3 理想亲密度与理想适应性在年级上的LSD分析
大学生的家庭亲密度极其显著高于常模(t=7.21,P=0.000),亲密不满意度为11.87;本应随着实际亲密度提高的实际适应性却极其显著低于常模(t=-14.22,P=0.000),适应性不满意度为12.43。在当今的核心家庭里,家长普遍过度关爱孩子,甚至是有些溺爱,忽略了对他们进行基本生存教育,致使不少孩子“心高手低”。从调查对象的家庭成长环境看,一方面是家庭成员少:城镇大学生基本为独生子女,他们为家中的核心轴,习惯父母围绕着其转,接受的是过多的疼爱,感悟的都是顺心和称心;而农村大学生家中也大多为两个孩子,一个屋檐下不超过5个人,依然是一个小家庭,父母相对有较多的时间与孩子相处。另一方面是家庭关系简单:核心家庭成员都是直系亲属,生活不存在隔阂,长辈是孩子最亲的人,家庭成员间交流、沟通方便、自由。孩子在家里与同辈人交流的机会相对父辈时代要少得多,甚至没有,造成孩子缺失礼让,家庭对孩子来说,增大了实际亲密度而降低了实际适应性。从父母角度看,在他们的成长过程中,由于当年受家庭经济、教育资源所困,自己无缘进入大学,可从读了大学的同学、朋友身上看到——上大学是拥有美好生活的象征!因而,我们的父母把自己失去的、想要的统统押在孩子身上。在父母非理性思维下养育的孩子养成任性、唯我的成长模式,失去关爱、体谅之意,失去感恩、回报之情,失去……。在这种情境下长大的青少年缺乏战胜困难的勇气,没有吃苦耐劳的品行,看不见自己的不足,只会从别人身上找茬;在面对竞争时,畏缩艰难而不敢奋进,指责不公而埋没人才,甚至埋怨父母,坐等好事从天而降。
经资料检阅,发现马喜亭[8]、邓丽芳[9]等对北京多所重点高校的调查,大学生的实际亲密度和适应性均分远远高于常模,高于地方和普通高等院校的均分,当然也高于本调查的结果。这一事实进一步证明实际亲密度和实际适应性越高越有利于人的发展。相对常模,本调查反映的是大学生的实际亲密度与实际适应性发展极不平衡,可能是本调查对象都是90后的大学生,且又为地方高校综合性大学学生之故。
90后大学生的实际亲密度和实际适应性发展失衡,实际亲密度显著提高而实际适应性显著降低;在不满意度上,女大学生较男大学生有明显的不满;在实际亲密度上,城镇大学生要显著高于农村大学生,父母高文化的大学生要显著高于低文化的大学生。
促进青少年家庭亲密度和适应性的健康发展,需要从家长、学校、社会以及大学生自身等多方面予以重视。从家长应尽的义务与责任看,要加强自身学习,提高教养孩子的能力;树立孩子是“社会人”的观念,放弃自己的“私心”,与孩子民主、平等式相处,尊重孩子的意愿;积极看待孩子的学习,多与孩子沟通,了解他们的思想状况,不要把自己的观念强压给孩子;在关爱孩子之时,培养其应对环境变化的适应能力、独立生存技能、怎样关爱他人。从学校教育功能的发挥看,一方面要从多种渠道加强亲情、友情教育,通过多种方式弥补大学生成长过程中情感教育的不足;另一方面要多关注农村大学生,引导农村大学生理解自己的父母、正确看待自己的出身。从大学生自我发展过程看,需增强自我意识,多站在他人角度想问题,多向同学、师长学习,多问自己还有啥没做好,从关心身边的事身边的人做起,不断提高适应社会需求的能力;从社会宏观管理看,政府一则要加强贫困家庭扶助,通过调控手段缩小贫富差距,落实、提高国民素质教育,另则要设立心理关爱免费救助机构,为需要心理救助而又无力求助者提供帮助。只有这样,才能尽最大可能实现人与人之间发展的“生态平衡”。
[1]吴秀生,袁锦芳,家庭亲密度和适应性与大学生的应付方式[J].中国临床康复,2006,10(14).
[2]曾棣等.798例大学生家庭亲密度和适应性的家庭类型调查[J].中国心理卫生杂志,2005,19(4).
[3]汪向东等.心理卫生评定量表手册(增订版)[M].中国心理卫生杂志社,1999.
[4]高瞻等.珠海城区初中生家庭亲密度与适应性的调查研究[J].中国民康医学杂志,2004,16(6).
[5]何心展,龙海燕.大学生家庭亲密度和适应性与领悟社会支持关系的研究[J].中国康复理论与实践,2006,12(7).
[6]罗薇,戴晓阳.大学生自我和谐与家庭亲密度和适应性的研究[J].预防医学情报志,2006,22(6).
[7]张晶瑞,李志.大学生家庭亲密度与适应性对人性观的影响研究[J].中国健康心理学杂志,2009,17(9).
[8]马喜亭等.大学生家庭亲密度和适应性与人格发展的关系研究[J].中国健康心理学杂志,2009,17(9).
[9]邓丽芳等.大学生气质类型、父母教养方式与孤独感的关系研究[J].心理发展与教育,2006,(3).
*本文系山东省教育厅重大课题《心理教育实验与研究》成果之一。
孙维胜/山东省教科所研究员
(责任编辑:孙宽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