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文豪,常东红,杨春雪,时国臣,周 凌△
(1.黑龙江中医药大学,黑龙江哈尔滨150040;2.黑龙江中医药大学附属第一医院,黑龙江哈尔滨150040)
脑卒中后失语,即中医的中风失语,为脑卒中后导致优势半球大脑皮质言语中枢损害所致的患者丧失了对语言信号意义的理解、表达以及对文字的阅读和书写等的能力。临床以运动性、感觉性及混合性失语多见,而命名性失语、失读症、失写症也可见到。运动性失语又称表达性失语和Broca失语,以病人对言语文字的理解与构思能力相对保存,但运用言语文字来表达的能力发生障碍为主要临床表现[1]。运动性失语是脑卒中患者常见的后遗症之一。临床采用针刺以头皮针为主配合电针的方法治疗,同时与体针组和语言组比较,疗效显著,观察过程如下。
选择2010年1月~2011年7月在黑龙江中医药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神经内四科住院及门诊治疗的符合脑卒中后运动性失语标准的患者90例,并按照随机数字表法中产生随机数字序列分为头电针组、体针组、语言组,每组各30例。头电针组男16例,女14例,年龄33~74岁,脑出血7例,脑梗死23例;体针组男13例,女17例,年龄35~71岁,脑出血9例,脑梗死21例;语言组男15例,女15例,年龄33~73岁,脑出血6例,脑梗死24例。3组病例在年龄、性别、病情、文化程度等方面经统计学处理,3组患者一般情况比较无统计学差异(P>0.05),具有可比性,详见表1。
表1 病人一般资料
各组患者均符合1995年中华医学会的第四届全国脑血管病学术会议修订的关于《各类脑血管疾病诊断要点》[2]的诊断标准以及北京医科大学“汉语失语成套检测(ABC)”[3]关于运动性失语症的诊断。
①符合中华医学会的第四届全国脑血管病学术会议通过的诊断标准,经过头颅影像学检查证实,通过汉语检查法判定为运动性失语;②年龄在18岁以上,75岁以下;③无心、肾功能障碍,无恶性肿瘤,且无严重的消耗性疾病;④同意并且愿意接受头电针、体针及语言康复治疗;⑤首次发病,首次康复,开始康复时间距离发病时间不超过1个月,持续康复,且康复时间不少于15天,病程在6个月以内;⑥神志正常,能够配合语言功能评分量表检查;⑦在持续康复过程中,无再发卒中和其他严重影响康复的疾病。
①母语非普通话者;②非第1次中风者,发病时间超过半年者;③不符合脑卒中后运动性失语的其他失语症病人;④年龄在18岁以下和75岁以上者以及妊娠期和哺乳期妇女;⑤有意识障碍及精神病者;⑥合并有严重的内科疾病者;⑦发病前有严重的听力和视力障碍者;⑧本身体质较差,易晕针,不适合针刺治疗者;⑨参加其它研究的患者。
嘱患者采取坐位或卧位,局部常规消毒,取患者优势半球头穴线和头部腧穴配合电针治疗。运动性失语取优势侧顶头穴线两处,颞前斜线(运动区)下2/5及优势侧颞前线,选用28~29号长1.5寸(即0.35 mm×40 mm)的华佗牌针灸针,针与头皮成30°夹角,快速将针刺入头皮下,当针达到帽状腱膜下层时,指下感到阻力减少,然后使针与头皮平行,刺入深度依穴区而定。再加头部腧穴,以百会、四神聪、廉泉穴为主,局部常规消毒,选用28~29号长1.5寸(即0.35 mm×50 mm)的华佗牌针灸针,百会直刺,四神聪四穴向星沿皮围刺,廉泉穴令患者头向后仰,将颈前部暴露,找准廉泉穴进针,进针1寸许;配穴可取风池、哑门、前顶、后顶、络却、脑空、脑户、神庭、本神、地仓、颊车、下关等。接通KWD-8081型电针仪,选择连续波,颞前斜线、颞前线、百会各接一个输出电极,四神聪各接一输出电极,电流强度以病人耐受为宜,电针持续时间为20 min,而后除去电针,留针20 min,共40 min,每日治疗1 次,14 次为1个疗程[4]。
嘱患者采取仰卧位,局部常规消毒,针刺穴位体针,上肢偏瘫取肩髃、臂臑、曲池、手三里、外关、合谷等为主,下肢偏瘫取髀关、伏兔、梁丘、血海、阳陵泉、阴陵泉、足三里、丰隆、上巨虚、三阴交、解溪、太冲等为主,选用28~29号长1.5寸的华佗牌针灸针,直刺进针,得气后留针40 min,间隔20 min捻针1次,每天1次,连续针灸2周为1个疗程。
针对运动性失语患者主要语言障碍表现为言语表达能力低下,故在提高听理解能力的同时,运用语言交流促进法,功能性交往治疗方法以及Schull刺激法进行训练,每天2次,每次20 min,连续14天为1个疗程[5]。
表2示,3组患者治疗后自发言语、听语理解、复述及命名的评分较治疗前明显提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或P<0.01),均可提高患者的自发语言、听语理解、复述、命名的评分。治疗后头电针组患者自发言语、复述和命名与体针组及语言组比较有统计学差异(P<0.05)。治疗后体针组与语言组各指标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
表2 各组患者治疗前后语言功能评分比较(分,±s)
表2 各组患者治疗前后语言功能评分比较(分,±s)
注:与治疗前比较,*P <0.05,**P<0.01;与头电针组比较,△P <0.05。
组别 时间 例数 自发言语 听语理解 复述 命名头电针组 治疗前 30 6.60±3.91 110.96±31.22 47.98±16.17 44.85±17.55治疗后 30 15.22 ±4.33** 139.94±26.03** 86.14 ±14.51** 81.09±18.62**体针组 治疗前 30 6.32±3.74 110.08±30.13 47.88±17.52 45.14±16.79治疗后 30 13.00 ±4.07**△ 129.03±31.65* 77.13 ±13.70**△ 68.93±19.35**△语言组 治疗前 30 6.47±4.38 113.00±29.78 48.12±14.94 45.76±21.31治疗后 30 12.82 ±3.83**△ 128.20±27.39* 77.04 ±20.12**△ 68.07±22.36**△
目前多采用波士顿诊断性失语症检查法(Boston Diagnostic aphasia Examination,BDAE)[6]来对失语症的严重程度进行评定。分级标准:0级:无有意义的言语或听觉理解能力;1级:言语交流中有不连续的言语表达,大部分需要听者去推测、询问或猜测,可交流的信息范围有限,听者在言语交流中感到困难;2级:在听者的帮助下,可能进行熟悉话题的交谈,但对陌生话题常常不能表达出自己的思想,使患者与检查者都感到进行言语交流有困难;3级:在仅需少量帮助下或无帮助下,患者可以讨论几乎所有的日常问题。但由于言语和(或)理解能力的减弱,使某些谈话出现困难或不大可能;4级:言语流利,但可观察到有理解障碍,但思想和言语表达尚无明显限制;5级:有极少可分辨得出的言语障碍,患者主观上可能有点困难,但听者不一定能明显觉察到。结果显示各组在治疗前后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或P<0.01)。各组运动性失语患者在治疗前后失语程度比较可见表3。
表3 各组运动性失语患者在治疗前后失语程度比较 例
疗效标准采用北京大学失语症检查法[7],按语言障碍的好转程度可分为:基本治愈:失语症的严重程度进步2级以上;显著进步:失语症的严重程度进步2级;进步:失语症的严重程度进步1级;无进步:失语症的严重程度进步不足1级。经χ2检验,各组疗效比较无显著差异(P>0.05),但头电针组总有效率明显高于其他两组。见表4。
表4 各组运动性失语患者总疗效比较 例
中医对中风所致言语障碍有喑痱、风懿等记载,其中喑痱完全不能言语;风懿虽不能言语,但喉中噫噫然有声。中风虽多由风、火、痰、瘀、虚交迭致病,然就中风失语的病机而言,总以正气不足、肝肾阴亏、肝阳上扰、肝风内动、血脉不通、风邪留而不去为致病之本;以风、火、痰、湿、气、血为致病之标。其病位在脑,与心、肝、肾等脏器相关。头部腧穴治疗源于《内经》,又得到后人的继承和发展。针灸治疗是我国传统的治疗手段之一,而头针疗法又是针刺治疗的分支。《灵枢·邪气脏腑病形》中记载有:“十二经脉,三百六十五络,其血气皆上于面而走空窍。”而张景岳在《景岳全书》阐述到:“五脏六腑之精气,皆上升于头”,说明了头与人体各脏腑器官功能有相当密切的关系。在经络循行中可知,十四经的循行均可通达至头,刺激头部穴位,可通过气血阴阳的调节作用,治疗十四经及各脏腑疾病。有研究认为大脑语言区及其他功能区在头皮的投影正是头针疗法定穴主要依据,通过针刺头穴能醒脑开窍、疏经通络。
通过以头皮针为主配合电针治疗脑卒中后运动性失语患者,在自发言语、听语理解、复述及命名的评分各方面的疗效观察,以及运动性失语患者失语程度治疗后的比较结果表明,以头皮针为主配合电针的治疗方法可有效地改善脑卒中后运动性失语的患者语言功能,特别是在自发言语、复述以及命名各方面有着显著意义,同时可以有效降低患者的失语程度,提高日常生活的语言沟通能力。而采用头电针法则既可以增强针刺效果,又可以弥补头穴分区传统治疗的局限性,从而使针刺效应快速到达Broca区及其以外的各部位,从而加快了脑卒中后运动性失语的康复。同时,本法临床操作时简单易行,方便可靠,同时可以减少每日的针刺数量,从而达到足够有效的刺激量。采用头皮针为主配合电针方法,对比观察体针组、语言组治疗运动性失语的自发言语、听语理解、复述、命名、失语程度以及总疗效,结果表明,头皮针为主配合电针方法对改善运动性失语的上述指标、临床疗效以及失语程度的改善均优于其他两种治疗方法。同时根据治疗前后各分值比较来看,各组在自发言语、听语理解、复述、命名、失语程度以及总疗效均有一定的提高。本研究针刺以头皮针为主配合电针治疗脑卒中后运动性失语的临床效果显著,而且此法是临床上简单有效的治疗脑卒中后运动性失语的方法之一,值得推广。
[1]朱现民,岳敏.针刺五泉穴治疗运动性失语76例临床观察[J].时珍国医国药,2011,22(2):447
[2]中华神经科学会,中华神经外科学会.各类脑血管疾病诊断要点[J].中华神经科杂志,1996,29(6):379
[3]高素荣.失语症[M].北京:北京医科大学、中国协和医科大学联合出版社,1993:137
[4]王启才.针灸治疗学[M].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2002:166-173
[5]谭红,张智博.语言疗法和作业疗法对脑卒中后运动性失语伴口颜面失用的作用[J].中国康复理论与实践,2002,8(1):28
[6]张慧敏,唐强.针康法治疗脑卒中运动性失语患者79例临床观察[J].中医杂志,2011,52(10):855
[7]易咏希,杨万章,张敏,等.针药合并语言训练治疗中风后运动性失语症的临床研究[J].中国中医药,2011,9(8):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