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璧山县广普小学
重庆子衣
生活的门前,总有一簇花藤,在阳光下芬芳,在暖风中闪亮。
我喜欢这样朴素而淡远的时光,喜欢在轻轻浅浅的风里,看着生活的门前,落花轻扬。
被美包围着的生活,并非大富大贵,富丽繁华。
淡然的情思,清浅的欲望,足可在一扇门前,生动所有光与影的变化。
家。我们用一生的汗水不停奋斗的家。也许,它只有低矮的土墙。也许,它仍在房贷重重的压力里,为一幢小区住房,长年挣扎。
但爱在风中。生活的花藤摇曳在风中,我们便有理由笑对生活,我们便有理由,让落英缤纷的门前,洒满阳光。
让轻灵的脚步,自由出入于生活的门前吧。心有绿藤,眼里花香,日子也会变得简单,从家门走向远方的道路,也会带着春天的温暖,漫步天涯。
像在川戏中重现的旧日时光,母亲,越临近你的祭日,我越想在一折川戏的唱腔里,重温你的音容笑貌。
那折《打下御河桥》的川戏,一定有你念念有词的姿势与指法;
那在《穆桂英》挂帅的飒爽英姿里,有你精彩叫好的微笑。
母亲,油彩浓重的生活,给予过你太多悲苦,太多重压。
你突然离世的岁月,我并末意识到,多年后,我会以一幕幕川剧的记忆,努力拼凑你旧年的形象。
写到此时,我又忍不住流泪了。
母亲,生活的暗伤隐匿在诗句里,永远唱不完的调子,有比川剧更喧哗的鼓声,也有比川剧,更曲折的泪行。
母亲,你远逝多年的残忍时光,已渐渐将你的面容,模糊在我的记忆里,我只能努力抓住旧年生活的某些影子,才能拼贴出,你旧时温暖开心的模样。
可我真的无法,忆起你更多的爱好。
那时,我只顾着享受你的温暖。那时,我只顾着在你的怀里,听着川剧的唱词,进入童年的梦乡。
可是母亲,当你永远睡去时,我却无法将你搂在怀里,永远无法,让消逝的川剧,重新婉转起你的唱词,重新鲜活你,轻翘兰花的指法。
怨恨时光,总是心灵的一道暗伤。
母亲,多年以来,我仍在承受一块石碑的重量。
当十月渐近,当复修的戏台,只以文物的方式保存在阳光下,我的生活,仍然无法重新婉转川剧的唱词。我的记忆,只在雨水湿重的窗下,以一首诗歌的方式,自由而忧伤地,将你与消逝的川剧,一并怀念。一并,载入我冷寂而孤清的诗行。
生活的黑暗,渐渐融化。
在一只蜜蜂甜美的吮吸里,我更愿看着生活,幻化为一朵芬芳的花朵。
有蜜相伴的生活,再苦也会溢出一丝甘甜。就像此时,我写到这首小诗时,爱人顺手,递给我一杯暖融融的热茶。
我喜欢这样平实安宁的家居生活。喜欢一只蜜蜂,与一朵鲜花寂然地相伴。
也许,它们清瘦的身影抵不住生活的浓霜。也许,尚有乌云与风暴,在生活背后不住地奔跑。
但我仍能看见,一只蜜蜂停驻的花房,有蜜汁,有暖香,有值得细细品味的淡然时光……
高贵与低贱,贫穷与富足,在此时,都不足以成为我的歌唱。
我可以止住内心的悲凉。在静谧的夜里,在爱人暖语问候的灯下,我可以幻化为,一朵平实安宁的花朵。在频频败落的理想里,我可以退回低矮的现实,让爱情的蜜蜂,以家居生活的方式,平和而温暖地,停驻在,简单富足的心房。
霞光朗照我的时刻,不要悲伤,不要迷茫。
是海水,就四海为家吧。是石头,就在天涯海角,完成时间赋予我的步伐。
在生命的苦海里追寻禅意的人,不要被破碎困扰!
阴,是生命红尘中必经的一段天象。
晴,是孤苦岁月里,应该得到的一种补偿。
当圆满的相聚温暖在心间,所有苍凉的离别与缺陷,都在坦然挥手,都坦然孤单在生死两茫茫的路上!
不要!不要涌动整座大海的悲凉!
载不动啊!小小的身躯,小小的肉体,怎能承受一次又一次,生离死别的痛苦与惆怅!
失去故乡的人,要承认无根的生命。要承认,孤苦的泪水,不过是路过红尘,路过生死欢爱的某种时光磁场。
无喜。无悲。不增,不减。
让消隐的爱,跟随亲人渐行渐远的足音,寂然隐藏。
让时间如海水,汹涌来时,享受它激越温暖的天光。缓缓退时,要用灵魂的光芒,将一切悲苦朗照。
美,将在坦然的钟声里静止。
爱,将在寂然的海水里永恒。
而那时,你和亲人,痛苦和欢喜,曾经和未来,全都以明净的日月,显影在千年万年的光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