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学研究充满挑战,任重道远
——在“文章学30年会庆”上的学术交棒

2012-08-15 00:47曾祥芹
焦作大学学报 2012年2期
关键词:文章研究

曾祥芹

文章学研究充满挑战,任重道远
——在“文章学30年会庆”上的学术交棒

曾祥芹

当代实用文章学研究的复兴,其成就盘点,已有《中国文章学研究会 30年大事记》。不论学术界对文章学的评价如何,首先得尊重历史事实。

我从1980年发表《呼吁开展文章学的研究》,打出“实用文章学”的旗帜开始,到1985年担任中国文章学研究会副会长,再到2001年担任中国文章学研究会会长,至今已艰难跋涉 30余年。回顾征程,副会长当了16年,会长当了10年,既感到自豪,又十分惭愧,其中的甘苦酸甜一言难尽。在即将完成学术交棒的时刻,我想与2009年阅读学会交班时写的论文《阅读学研究的历史检讨和未来愿景》那样,换一个题目《文章学研究充满挑战,任重道远》,思路大体一致,奋斗成就略去,着重反思文章学研究的种种问题,提出文章学研究的未来任务。

1. 当代文章学研究充满挑战

改革开放初期1980年打出“实用文章学”的旗帜,就是向统治文坛的“广义文章观”和“广义文学观”挑战的。我们发难:“狭义文章学”要从几千年的“广义文章学”中分离出来,从一百多年的“广义文学观(特别是广义散文观)”中分离出来,独立成“学”,让以实用为主的文章学与以审美为主的文艺学分庭抗礼,通过“两栖文体集群”(变体文章或变体文学)的交汇区域,实现彼此融合,创造文章和文学并驾齐驱、平衡发展的和谐文坛。由于这是继“五四运动”60年之后发起的第二次“文论革命”(第一次“文论革命”是文学从广义文章观中分离出来,独立成“学”,这场革命基本胜利了),不可避免地会遇到“广义文章观”和“广义文学观”的“联盟反动”。我与同仁在开创“实用文章学”和“汉文阅读学”的艰苦过程中,深深地体验到:实用文章学研究所遇到的阻力比汉文阅读学研究所遇到的阻力要大几倍,甚至大十几倍。这种思想阻力既来自文章学研究会的外部,又来自文章学研究会的内部。30年来文章学研究的每一步进展、每一点突破,都是学术思想激烈交锋的结果。

1.1 文章作品与文章定义

直到今天,人们对“文学作品”很习惯,要数古今中外的文学名著可以开出长长的清单;而对“文章作品”却不敢与“文学作品”平列,要列出古今中外的文章名著却只能数出个子丑寅卯。新颁《语文课程标准》推荐的诵读书文篇目就暴露了文坛轻文章研究、重文学研究的贫富不均。文章定义反映着文章学的科学水平。我曾这样界说:“凡是反映科学认识世界的文字成果,凡是不含虚构的非文学作品,不论单篇短章或成本的书,均可视为‘文章’。”这个定义只概括真实而科学地反映客观事物的好文章,未能覆盖非科学反映客观事物的病文章和反科学的歪曲客观事物的坏文章;于是有同仁质疑,发表另一界说:“文章只是思想交流或社会交际的工具而已。”后一定义过于宽泛,略去了文章特质,与话语作品、文学作品混在一起,话语和文学不都是思想交流和社会交际的工具吗?从信息内容看,有人质疑文章“六真”、认为文章难免“虚构”,如何判别文章事料的真实性和虚构性,并与文学题材的虚构性和真实性相区别,有待深入探讨。从篇章结构看,文章研究是限于短章单篇,还是扩展到成本的书?这一“小文章”观和“大文章”观之争,仍在继续,有待实践继续检验其优缺。

1.2 文章学旗帜

有人质问:“何必在‘文章学’前加一个‘实用’的定语,难道文章不审美吗?难道文学不实用吗?”因此认为,“‘实用文章学’的面目还不清晰。礼仪诗词也是实用的。‘实用’与‘非实用’难以截然划分。”我们承认,文章和文学都有实用和审美的双重功能,但二者存在差别,文章以实用为主,文学以审美为主。如果人们普遍树立了“文字作品大别为文章和文学的‘双文观’”,我们亮出“文章学”三个字的旗帜就可以与“文艺学”并驾齐驱了。问题在于“广义文章观”和“广义文学观”搅混一起,一面把诗歌、小说、剧本看作“文章”,一面把带有“文学性”的记言、叙事、状物、写人、说理的文章,如纪实散文、通讯报告、人物传记、随笔杂文、科学小品、甚至文化论著,统统归入“文学”,这就模糊了我们的“文章”概念。“实用文章学”是针对传统的“广义文章观”和“广义文学观”并不有效保护狭义文章学独立生存发展的合法权利这个残酷现实提出来的。文章大国至今没有“文章”的科学概念,没有“文章学”的“户口”,大学没有“文章系、院”的专业设置,也没有“文章学”的课程体系和独立的硕士博士学位点,学术界依然没有“文章学会”的一级学术团体,从中央到地方没有“文章研究院、所”的科研机构,文坛没有“文章读写”的专门报刊,没有“文章家”和“文章学家”的普遍称号,社会上更没有“文章社团”、“文章企业”和“文章病院”。我们为实用文章学的复兴奋斗了三十年,对这个“十无”现象有所抨击,有所改善,但谈不上根本改观。有人认为,“以‘文本’取代‘广义文章’,似乎又太泛了。如果这样,那普天之下,那么多图书馆都可以改为‘文本馆’了!”我们认为,把“文字作品”改换为“文本”,包含文章和文学作品,完全能够成立。“左书右网”时代的图书馆实际上不外乎“纸质文本”和“电子文本”两大类,说成“文本馆”也无妨,也通顺。还有人认为“文章学被新闻学、史传学、公文学、方志学、秘书学、应用写作学等瓜分了,想用‘文章学’的大旗帜把各分支学科统一起来,谈何容易!”这又提出了文章学“户口”登记在人文社会科学体系中的分类与合并等学科定位和归属问题。这些需要展开深入讨论,尤其需要中央高层主管学科设置的决策人群有吸纳民间学术创新的宏大胸怀和敏锐眼力。

1.3 文章范畴和文章规律

《文章本体学》按照“言之有物、言之有体、言之有序、言之有文”的思路,初步建立了前所未有的“文章本体”的概念、范畴体系:其信息内容有文章用心、文章意旨、文章情感、文章事料、文章境界;其体裁样式有文章媒体、文章形体、文章语体、文章类体、文章模体、文章变体;其结构法则有文章章法、文章思路、文章技法、文章语法、文章修辞、文章逻辑;其整体风貌有文章声韵、文章气势、文章神采、文章疾病、文章作风、文章风格、文章美质、文章伦理。有人批评这30个文章本体概念范畴“拉扯得太臃肿庞大,尚可斟酌提炼”。怎样才算做到文章范畴“钩深取极,去粗取精,删繁就简”呢?有待层楼更上。对“文章规律”的研究,我们突破“六大弊病”(局限章法规律,不讲整个文章规律;不区分静态规律和动态规律;不区分文章规律和文学规律;只提内部规律,不顾外部规律;只谈写作规律,不讲阅读规律;只讲线性规律,不究非线性规律),归纳了文章的内部和外部规律、文章的写作规律和阅读规律、文章的线性规律和非线性规律,根本的和派生的大小文章规律共 30种。对此又有人批评“规律不宜分内部和外部,因为文章外部就不是该事物了”。孤立地寻求文章内部规律而不探讨文章所处的社会更大系统的外部规律,又怎能全面把握文章应用于社会的行为规律呢?这些挑战需要再次迎接。

1.4 文章史与文章学史

现在有了周振甫的《中国文章学史》、程福宁的《中国文章史要略》、张会恩的《文章学史论》以及贺汪泽的《先秦文章史稿》、丁晓昌、冒志祥的《中国公文发展史》等累累硕果。但是,如何与文章、文学混为一谈的《中国文学史》、《中国散文史》相区别,如何从广义的《中国文体流变史》中分离出纯正的狭义《中国文章发展史》来,又如何撰写出断代文章史来,依然在向我们挑战。中国文章学研究会第三套“实用文章学”丛书“五大主体建筑”中的《中国文章史》,原来请文章学元老张会恩主持,但他深知文章史与文学史划界很难,谦称“学历不够,研究欠深”,辞谢了。这个重担急需后秀肩负。

1.5 文章学理论体系

我们按照现代“科学学”的完整体系建构(基础科学、技术科学、工程科学),自立了“文章原理、文章技术、文章应用”三级体系,认为文章规律有内部和外部之分,文章技术有写作和阅读之分,文章应用有学校文章教学和社会文章运动之分。但是,有人认为,文章学“不应以实用为最终目的,它在根本上是进行文化反思的途径”。只肯定“道学”,而否定“器学”,放弃“学而兼术、知行统一”的体系,就根本违背了“实用文章学”的宗旨。又有人认为,“‘一体两翼三层级’并非唯一的理论体系,应该有更多的文章学理论体系”,与《文章本体学》《文章阅读学》《文章教育学》不同的新的文章学理论体系是什么?我们翘首以待。还有人认为,“不能完全套用‘科学学’的三级建构,以科学主义态度来简单对待具有浓郁人文精神的文章学这门社会科学”。这是高明的指点!如何解决文章学的科学性和人文性的统一问题,如何突出文章学和语言学、文艺学的各自人文特性,这是理论探索的深层挑战。

1.6 文章学研究精神

30年来,文章学研究一直处于“在场的缺席”的尴尬局面,吃够了没有学科“户口”的苦头,课题申报,经费获取,课程设置,队伍组成,媒体宣传,社会评价,处处受到限制,比起文艺学、语言学等“显学”的科研者来说,处于“潜学”阶段的文章学研究者的客观条件格外艰难。这就出现了两种态度:有的文章学者“知其不可而离之”,或困于取学位、评职称、求职业,或困于领导没眼力,不支持,或困于攻难关,“立”不牢,丧失信心,以悲观的情绪自我否定,被迫中途离队改行;有的文章学者“知其不可而为之”,坚持“坐冷板凳”,“耐得寂寞”,不拿国家一分钱,自费也要出版论著。异常艰苦的学术生态环境,考验着文章学者的科研意志。所以,我痛感文章学者特别需要一种知难而进、愈挫愈奋、持之以恒的“研究精神”,即“拓荒”精神、韧性战斗精神。具体说,首先要千方坚持“体制外研究”;其次要学会在夹缝中生存,寻找学术机遇,百计打入“体制内研究”。文章学并非完全没有发展余地。挑战与机遇并存。文章读写始终是书面文化生活的主流。文章资源比文学资源更丰富。文章学研究的天地特别广阔,而且久远。作为文章学的分支学科——新闻学、传播学、史志学、公文学、秘书学,早已立了正式“户口”,应该充分利用这些平台使文章学顽强地生存和发展下去。例如,教育部2011年本科目录已经做了调整,增加了“秘书学”(学科代码:050107)这个专业,我们应抓住机遇,发展文章学。屈原写过《天问》,提出170多个问题;我也有文章学的“天问”,脑子里积攒了100多个问题。我说文章学研究充满挑战,不是散布悲观情绪,而是心里充满压力,也许压力越大,奋斗愈乐。

2. 未来文章学研究任重道远

总的说,要逐步实现文章学会建设的“十字理想”:要有自己的会(组织)、书(丛书)、刊(刊物)、报(报纸)、网(网站)、课(课程)、本(教材)、院(院校)、点(学位点)、业(产业)。我对阅读学、文章学两个学会都是这样提倡的,20年、30年之后依然坚持。

2.1 宽口径地发展文章学会会员,力争三年内达到千人规模

要在没有文章学会会员的其他各省市区(尤其是西部)吸收新鲜血液;要在高校领域大力发展高等职业院校的文章学者为会员;要在中小学(尤其是中等职业学校)发展从事文章读写教学的教师为会员;要在党政机关和企事业单位积极发展会员。创造条件,实现先辈遗愿,努力使国家二级学术团体“中国文章学研究会”上升为国家一级学术团体“中国文章学会”。

2.2 严要求地提高会员的学术品位,集结骨干,增强组织战斗力

民间学术团体是松散的联盟,不能机械搬用行政管理那一套。要凭“学术领先”和“人格纯正”这两条来吸引和带动各方面各层次的学者。一位文章学元老深情而深刻地指出:“我以为文章学研究会确要考虑如何生存下去这个问题。首先不是领导班子问题,而是队伍问题。现在‘老八队’相继老化故去,中青一代又还少见有矢志不渝又有较厚根柢的研究者,这从每届年会的论文著作的质量可以看出,数量太少,质量低微。没有一支强有力的骨干力量持续不懈地研究下去,并不断发现学术苗子培育中坚力量,一棒一棒地传帮带下去,学会难有卓著的学术成果,也难朝气蓬勃地生存下去。这种一年一会,封几个职务而学术价值甚微的做法,实在不是长久之计。”真是痛哉斯言!中国文章学研究会的策源地原在以张寿康为首的北京师范学院,后来以文章学豫军、文章学黔军、文章学湘军为主力军,文章学陕军、文章学冀军、文章学皖军、文章学粤军,也是基干队伍。随着文章学研究的持久战的严酷考验,自然规律的淘汰,有些省份的文章学队伍逐渐消散,不成气候。令人欣慰的是,中国中部和东部的文章学鄂军、文章学苏军正在壮大,中国西部的文章学新军、文章学桂军正在崛起。面对老一代文章学者不断退休养病、部分中年文章学者转行离队的现状,迫切需要大力吸收博士、硕士,尤其是掌权的官员学者纷纷投入文章学研究队伍。凡硕士、博士,不论从事哪个专业,都是凭文章起家的,都是受过文章读写专门训练的文章学者。搞新闻学、史传学、方志学、公文学、秘书学、应用写作学、学术论著学的,本身属于文章学的分支学科,应该把文章学研究当做自己的本分。搞语言学、文艺学的,都与文章学分不开。篇章语言学、应用语言学均与文章学搭界。有人提出“文章学研究要回到语言学的怀抱”,高明的语言学者充当文章学研究队伍的主帅或主将是合情合理的,首任会长张寿康教授就是从语言学走向文章学研究的。文学的一半是文章,没有文学评论的杠杆,文学是难以健康发展的,文学研究的成果都是文章,毕业于文学专业的人才走向社会,用的主要是文章。庞大的文学研究队伍都有资格有义务参加文章学研究,著名的文艺学专家应该同时是有影响的文章学家。鉴于从语言文学专业毕业出来的博士、教授,通常轻视、漠视、歧视甚至排斥文章学,他们不肯或不敢在文学院开文章学课,设文章学研究方向、学位点,对此我曾说过狂妄的话,要向全国高校的文学院长进行文章学的启蒙教育:不要误以为“文学院只是或主要是文学之院”,而要正以为“文学院是‘文’之学院,是语言、文章、文学三足鼎立的学院”,落实这一点才可以称为完整的真正的人文学院或传播学院。新闻学已列入传播学下面的二级学科,搞传播学的学者该重点研究“文章传播学”;搞古籍整理和文献学的学者该意识到百分之九十的文献是文章;搞语文课程与教学论的学者该明确文章课程、文章教材、文章教学是整个语文教学的主干;搞自然科学研究和教学的,更应明白自然科学研究和教学的各项成果都要结晶成文章载体。我说这些不大礼貌的话,意图是吁请文科学者甚至理科学者都来关注、支持、参加文章学研究队伍。说到组织战斗力,我常感叹文章学会在遭到外来的毁灭性攻击(如“多余文化论”、“理论窘境论”)时,未能组织有力的自卫反击;在听到内部的建设性批评时,未能认真地展开深入讨论。我坚信学术争鸣是完全必要的,“有争论才能发展”。不要把政治上的“不争论”移用到学术研究上,极左路线的惨痛教训,使“百家争鸣”的空气变得淡薄。要让学术界、教育界、文化界逐步认可文章学,必须主动出击,让文章学干预社会生活,显示出文章学队伍的战斗力。

2.3 创办文章报刊,建立文章网站,大造文章学舆论

30年来,学会内部出版过《文章学通讯》10期,传输过一系列文章学信息。《作文指导报》、《文章读写》、《阅读与鉴赏》、《新作文》杂志作为会报、会刊曾经造过文章学舆论。《北京师范学院学报》、《殷都学刊》、《河南师范大学学报》、《蒲峪学刊》、《上饶师专学报》、《焦作大学学报》先后开辟过并继续着“文章学研究”专栏。但是,至今没有公开出版的独立的文章学会报、会刊。比写作学、阅读学的舆论宣传差多了!我们调查过中小学生:问语文知识有哪些?绝大多数回答是词汇、语法、修辞等语言知识和诗歌、散文、小说等文学知识,绝少学生答“还有文章知识”。高等院校(如河南师大、河南大学、南京师大)曾开文章学课,招收文章学研究生,但报考的人很少,因为对文章学很陌生。许多文人不知文章学为何物,更不用说社会上议论“文才”总是说某某有文学才能,极少说某某有文章才干。“文章”的广义理解和“文章学”意识的淡薄,这种社会现象迫切要求我们大造文章学舆论。文章学研究成果缺少发表园地,缺少社会评价,正需要我们寻找和开辟可以自由发表、自由评论的舆论新天地,这就是网络文章天地。在网络世界,必须明确,电子文本的主体不是网络文学,而是网络文章。我会老顾问裴显生教授多次提醒我们,要与时俱进地研究网络文章的读写。因此,学会必须抓紧建立“中国文章学网站”。此事催促很多年,没有兑现。现在江苏常熟理工学院文学院院长张幼良教授愿意开辟,这是一大喜讯。希望学会同仁全力支持。如果成功,明年就在常熟开学术年会。

2.4 开设文章课程,编著文章教材,强化文章教学

“让文章学走进大、中、小学课堂”该是我们的口号。写作学30年建设至今也没有正式“户口”,但已经列为高校正式课程,所编教材畅通,教师队伍巩固。文章学30年来,虽然有近30所高校先后开设过文章学选修课或必修课,也使用过《文章学教程》、《文章学与语文教育》、《文章本体学》等教材,但是没有列为正式课程,故不稳定,断断续续,多给研究生上,少给本科生上;在中小学的语文教学中只是渗透文章学,用文章学指导文章读写教学。至今高师院校原有的文章学教材还存在一些缺点,与时俱进的、简明扼要的高校文章学教材,还需要重新编著。鉴于《语文课程标准》从“实验稿”到“修订稿”依然没有响亮提出“文章素养”的理念,在基础教育阶段的“语文课”中,在高等教育的“语文课程与教学论”专业中,如何完成“文章理念课程化,文章课程教材化,文章教材教学化,文章教学智能化”,这“四化”的任务还很艰巨。

2.5 申报文章学研究方向和学位点,培养文章学硕士、博士研究生

这是文章学可持续发展的战略需要。30年来,先后有南京大学、湖南师大、中山大学、首都师大、河南大学、河南师大等近10所高校招收过文章学研究生,但都是挂靠在语言文字学、文艺学、语文课程与教学论等学科的学位点之下,作为“研究方向”来推行,目下存在萎缩倾向,至今没有独立的文章学硕士学位点。令学会同仁引为自豪的是,南京师大文学院破天荒地建立了以丁晓昌博导为首的“应用文体学”博士学位点,实际上是文章学博士点,现已招收了6届博士研究生,产生了一批骄人的学术成果,大大提高了中国文章学研究会的学术品位。学会应依靠这个基地,形成核心,培养后秀,提而高之,扩而大之,推而广之。

2.6 创建文章研究院、所,开发文章文化产业

鉴于从中央到地方长期没有文章研究院、所、室,与创设文章学课程、学位点配套,由民间来创建文章科研机构是必要的。上世纪80年代初,北京师院和安阳师专率先建立了“文章学研究室”;2004年爱信诚教育集团在香港注册成立了“中国文章科学研究院”。这些科研院、室虽做出了一些成绩,都难以为继。现在常熟理工学院张幼良等决心建立“文章学研究所”,这种果敢创新是有远见的。我建议学会今后要举办收费的“文章学高级研修班”。文章事业的蓬勃发展急需文章的新兴产业来支撑。老副会长袁昌文创办《企业世界》的经验,给我们提供了文章事业和文章产业结合发展的成功范例;爱信诚教育集团的文章快读速记产业曾经给学会以有力支持。我主持文章学会工作10年来的突出教训是未能很好沟通学会与企业的双赢关系,贫穷办会,使已有学术成果《文章学大辞典》因出版经费无着造成难产;每次年会因不能有效化缘,收费较高,导致人气不旺。今后,学会要看准企业家纷纷兴办文化企业的大好趋势,千方百计创办文章文化产业,让文章学的有识之士、有权之士、有钱之士、有能之士形成合力,发展文章学事业。

2.7 始终不渝地把文章学三级理论(基本原理、读写技术和校、社应用)体系的建设放在首要位置

对于30年来文章学研究的理论成就,我是持乐观的基本肯定态度的,并不像少数自我否定者所低估的那样:“很不成熟”,“立不起来”。为准备文章学“30年会庆”,我曾反复发出《文章学奋斗的三十年》一书的征稿函,求助文章学元老和新秀来总结各自对文章学的独特贡献:如请程福宁写“中国文章简史”、“文章学课程”开发和“文章学基础”教材编写及教学实验;张会恩写“中国文章学史”、“文章学原理”和“文章写作学”;刘绍本写“文章演讲学”、“文章技法学”;袁昌文写“文章体裁学”、“文章经济学”;张盛彬写“文章思维学”和“文章逻辑学”;王德中写“文章心理学”、“网络文章学”;周楚汉写“文章哲学”、“比较文章学”、“唐宋八大家文章学”;李光连写“文章本质特性论”;贺汪泽写“先秦文章史”、“朱熹文章学”;韩雪屏写“文章知识论”、“文章思路论”、“国外文章教学论”;刘忠惠写“文章结构学”、“数理文章学”;杨道麟写“文章美学”、“文章教育美学”;王泽龙写“文章语言学”;李富林写“文章语体学”;崔应贤写“文章语法学”、“文章修辞学”;刘真福写“语文基础教育的文章教材论”;傅炳熙写“古代文章阅读传统论”、“文章教育生态环境论”;黄湖滨写“文章成功学”、“文章管理学”;曹辛华写“文章类体模式论”、“古代文章史纲”和“近代文章史”;冒志祥写“古代公文史”;杨文忠写“文章伦理学”、“当代文章学史”;周德仓写“文章写作素质论”、“西藏新闻史”;王斌礼写“新闻文章风气论”;陈功伟写“文章发表学”;陈才生写“文章阅读学”、“李敖与文章学”;余昌中写“文章交际学”;曹洪彪写“文章快写学”;郑滢轩、潘厚霖写“文章快读学”;甘其勋写“文章教育学”、“文章教材论”;王倩写“文章能力训练论”;李建东写“文章鉴赏论”;李树桥写“文章经国论”;胡元德写“文章应用论”;王婵写“网络文章论”;陈万珍写“学报‘文章学研究’专栏效应论”;许兆真写“坚持文章学研究生的培养”;侯迎华写“六朝公文批评史”;李银超写“文章社会学”;侯吉永写“变体文章论”;张天明写“文章误读正解论”……这种吁请,旨在彰显已有成就,回敬内外的指责和歧视,树立文章学队伍的群体雄健形象。

关于文章学理论建设的宏图,我在2003年写的《文章学研究的特殊使命》中曾布列了6种主体建筑和 62种配套建筑。九年过去了,第三套“实用文章学”丛书5本只出版了《文章本体学》、《文章阅读学》和《文章教育学》3种,尚有《文章写作学》、《中国文章史》没有竣工;几十种配套个人或双人专著也只出版了《中国公文发展史》、《唐宋八大家文化文章学》、《电脑写作》、《旅游写作》、《西藏新闻传播史》、《说文解章》、《成功写作》、《文章鉴赏论》、《应用写作学》等10多部。未完成的文章学专题著作还有很多。中国文章学在世界领先半个多世纪,国外文章学研究还只有张寿康、王福祥主编的《日本文章学论文集》。国际上尽管没有“文章学”的概念,但是与文学类作品抗衡的信息类实用文章读写及教学研究日益强化,成为不可阻挡的文章学新潮。把中国文章学输送到国外去,总结和建立从亚洲到欧、美、澳、非各州各国的文章学,已势在必行。华夏文章学除了汉民族文章学之外,还要像周德仓总结藏族文章学那样去开发各少数民族的文章学;像《河南文章家传论》那样去开发各省市的文章家和文章学家研究;国家文章学、民族文章学、地方文章学之外,还有宗族文章学。上一个月,我应邀到山东嘉祥参加“海峡两岸首届曾子思想研讨会”,提交了《没有孔曾之道,哪来的孔孟之道》的论文,表达了著述《曾氏文章学》的构想:先秦第一个文章学高潮期的“曾参文章学”;唐宋第二个文章学高潮期的“曾巩文章学”;晚晴第三个文章学高潮期的“曾国藩文章”;改革开放第四个文章学高潮期的“曾祥芹文章学”。没想到一位宗亲企业家立即鼓励我:“赶紧写出《曾氏文章学》来,出版费用我全包了。”意外的催促,使我意识到“姓氏文章学”也是文章学建设的一个开发区。不过,我表态的时候有一个定语:“只要健康允许,我将鞠躬尽瘁!”这句话,其实也是我今天进行“文章学学术交棒”时的心里话。

(2011年10月22日至23日于玉林师院)

(责任编辑 孔占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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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7257(2012)02-0001-04

2011-12-18

曾祥芹(1936-),男,湖南洞口人,河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主要从事文章学、阅读学和语文教育学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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