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培培
(西华师范大学,四川 南充 637002)
文学作品影视化热潮的思考
臧培培
(西华师范大学,四川 南充 637002)
大众传媒的发展,给文学的发展也带来了一双顺风的“翅膀”。但是随着文学作品影视化的进程,似乎是出现了一种“拔苗助长”的风气。因为在当前的媒体语境中,需要认真对待文化作品的影视化问题。
影视化;媒体文化;现代性
大众传媒的发展,使文学作品的传播空间,传播形式和范围,艺术表现形式,文化品格和审美趣味等,都出现了一些新的态势。越来越多的受众转向了由现代传媒技术制造的大众化、消费化、文本快餐式的影像化文本的观赏,而对于文本作品的阅读却是越来越少。当前文学作品影视化热潮的出现就是这一现象最有力的表现。
在市场因素的介入下,电影或电视剧的现实利益所驱动,使许多作家都不约而同地加入到文学与媒体联姻的行列中来。例如,20世界90年代以来,王朔、苏童、莫言、刘恒、刘震云、北村、海岩、池莉、二月河等作家在文坛备受关注。这正是视觉化写作的结果,从而使得他们一夜成名。一时间,“触电”几乎成为了一个作家为文坛认可、为大众接受的标志和途径。这样一来,影视和文学作品互惠互利,似乎成为了一对互帮互助的“好兄弟”,似乎两者互相之间都乘上了彼此的翅膀。我们知道影视与文学的关系一直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文学作品一直是电影灵感的源泉,而近年来,电影票房之火爆渐渐的成为了小说畅销的催化剂。市面上出现大量的“影视同期书”,就是很好的说明了这一点。而一些知名作家小说,在被改编成影视作品之后,销售的也会更好,比如艾米的《山楂树之恋》和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等。
随着日益增多的文学作品被改编成影视剧,一些作家在创作中也越发受到影视剧创作的影响。刘震云说:“如果说电影对我写小说有影响,这是一种特别好的影响。如果能把镜头语言引进小说中来,那小说会有简洁之美,会有画面感。”[1]万方也曾经说到,虽然影视剧本创作中对人物语言的把握,能为小说创作中的语言写作带来好的影响力。但她同时意识到,对这种来自影视的影响,作家也应该用一种警惕的态度来对待。
从文学到影视,看似简单,却是跨越了两种不同的艺术形式。这两种独立的艺术形式各自的表示方式、表现手法却是不同的。作为两种艺术形式之间的交往,影视对于文学作品的改编,在中外都是比较普遍的,有些优秀的电影都是通过小说改编而来。然而,90年代以来的中国,这种原本正常的改编,却出现了更加复杂的意味。影视这种后期的艺术形式渐渐有了反超的迹象,对于文学有种“拔苗助长”的态势。其原因就在于,“主要是在纸质媒介上进行的文学写作,在与强大的影视传媒发生联系的时候,金钱成为两种艺术形态之间转化的突出因素。”[2]
影视化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对于文学的影响和渗透,是越来越明显的。影视化“热潮”一方面大大的拓宽了文学原来的传播空间和接受群,这无疑是好的一方面。而在这个媒体时代,与影视剧展开这样的“拔河比赛”,文学作品显得有点过于“弱不禁风”。因为与普通的文本传播相比较,通过影像的方式进行传播,可以极大地促进文学作品的传播速度与广度,而后者也迅速的成为最受欢迎的传播方式。
钱钟书先生的《围城》在改编成电视剧之前,仅限于在知识分子之间流传,影响很小。1997年该作品被改编成电视剧在全国播出,顿时引发了一阵“围城热”。电影、电视的热播,极大的扩大了文学作品的接受面。历史剧的代表二月河也深有同感,影视化使他迅速走红。所以我们可以这样说“当今文学的口碑,如果有的话,确实不是在文学圈内部了,而是远远扩展到影视圈。”[3]这样的案例比比皆是,如莫言的《红高粱》改编成同名电影、苏童的《妻妾成群》改编成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刘恒的《伏羲伏羲》改编成电影《菊豆》等。
凡事有利有弊。从另一方面来看影视化“热潮”对于文学作品的渗透和影响,使得文学的审美趣味和文化品格发生了蜕变。我们都读过书,看过电影,这两者的差别我们都亲身体验过。文学是一对一的,即一个人写,一个人看。影视剧则是一群人做的,另外一个更大的群体看。文学作品留给读者不同的想象空间,追求的是知音;而影视剧的商品属性,则决定了支撑它的必须是票房和收视率,必须是观众。针对这样的情况,有的写作者是自觉调整了自我的写作模式,转向适应商业化模式。像海岩的小说,改编率几乎达到百分之百,收视率也不错。“这种“命题作文”似的写作,必定会使文学作品原本独立的品格和审美趣味受到挫伤。如何解决文学影视化带来的审美钝化问题,回归到文学母本上来是一个关键问题。
在影视化的时代,一些影视剧没有最大限度的挖掘文学作品原本的的审美、认识和教育功能,而是“在文化生产流水线的另一端出来的产品千篇一律,不是对艺术审美的偷工减料的拙劣模仿,就是对传统经典的‘野蛮改编’”。[4]这种“野蛮改编”消减了文学的审美性,只是简单的抄袭。重视的是画面而不是内容,更有甚者,为了一味最求高的收视率,一些不堪的画面越来越多,降低了原本的文学品味。“中国电影永远没有离开文学这根拐杖。”[5]张艺谋作为一个优秀导演,他的一个重要本领就是发现当代小说中的优秀之作;反过来,当代小说成就了张艺谋的电影。我们可以这样说,正是张艺谋使莫言、苏童、余华、刘恒这样的作家成为这个时代的知名作家,他们的那些本来仅在文学圈子或文学爱好者中传阅的“纯文学”作品,正是因为电影或电视的改编而扩展了其传播的范围和影响力,从而渐渐为大家所熟知。
当代文学影视化的最大弊端就是忽视了文学作品本身最核心的东西。一味本着尊重商业化的需要,利用宏大的视觉效果,为吸引观众的眼球。由此我们不禁要问,文学作品改编成影视,在享受媒体文化带来的“现代性”过程中,改编的边界和合理性标准在哪里?或者是不是到了该给影视化改编“降温”的时候?这都是在媒体时代如何续写媒体文化的一个关键问题。著名学者陈山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文学对于影视的意义’可以还原为‘文化’对影视的意义”。著名导演张艺谋曾对媒体感叹道,“故事稀缺,我是等米下锅。”
由此看来,一个内涵丰富和有艺术魄力的文学作品对于一个成功的影视作品是具有支撑作用的。“在视觉文化传播的背景下,影视形象虽占强势,但文学形象仍可以以独立的品格和本质完整保留自我,因为原汁原味的语言艺术的韵味,试听语言永远无法取代,影视艺术对文学作品的唯一性解读代替不了语言文学的多元化的解读。反之,文学作品更应以宽大的胸怀为影视艺术提供创作的滋养和源泉。”[6]
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陈平原在他的《当代中国人文观察》中写道:“人文学者之于大众传媒,难处不在于‘拒绝’或者‘同化’,而在介入但保持自己的特色,兼及批判的眼光与建设的立场,不只是追求‘合作愉快’,更希望对传媒的健康发展有所贡献,或者借助媒体实现自家的学术理想。”[7]“拒绝”或者“同化”也许都是比较容易做到的,彻底的割裂影视和文学的关系似乎是不可能的,而将文学和影视完全融为一体,不顾彼此的独立品格,这也是违背传媒文化发展规律的。那么如何在文学和影视之间保持一个合理的平衡点和连接点,就显得尤为重要了,这也是我们的人文学者所要面对的一个难题。
当然我们也知道,文学在这个传媒时代不可能完全封闭,文学与影视的关系越来越密切,彼此相互渗透,相互影响。但是在这种相互影响和渗透中,文学要保持自身的艺术魅力,影视也要在改变文学时最大限度地保留文学的深刻内涵和审美趣味。“拔苗助长”断然不可,“顺风的翅膀”倒是可以乘一下。文学只有保持了自身的独立品质和审美功能,才能给影视提供最大的创作源泉。同样的,影视在改编中要最大限度的挖掘文学的艺术魅力,给观众带来高品位的影视作品,提高受众的审美趣味,只有这样,才能在媒体时代,实现文学和影视的“双赢”,这双翅膀才能飞的更高!
[1]鲍晓倩.作家纷纷触电影视,创作心态各不相仿[N].中华读书报,2003-11-26.
[2]陈霖.文学空间的裂变与转型[M].安徽:安徽大学出版社,2004:205.
[3]王一川.泛媒介互动路径与文学转变[J].天津:天津社会科学,2007.
[4]董学文.西方文学理论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376.
[5]李尔威.张艺谋说[M].春风文艺出版社,1998.
[6][德]孟建.STEFAN FRIEDRICH 主编.图像时代:视觉文化传播的理论诠释[C].复旦大学出版社,2005:116.
[7]陈平原.当代中国人文观察[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126-127.
Reflection on the Upsurge of Filmic Literary Works
Zang Peipei
The development of mass media has promoted the development of literature.But with the increasing numbers of literary works being transferred into movies and TV plays,there seems a“plucking up a crop to help it grow”trend for most people under the condition of the current media context.So,it is urgent for us to take serious attitudes towards the filmic literary works.
filmic;media cultural;modernity
I207
A
1672-6758(2012)10-0122-1
臧培培,在读硕士,西华师范大学。
Class No.:I207Document Mark:A
(责任编辑:蔡雪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