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伽达默尔的哲学诠释学看汉英翻译中的文化缺失*

2012-08-15 00:46刘福莲
长沙大学学报 2012年1期
关键词:伽达默尔汉英归化

刘福莲

(湖南人文科技学院外语系,湖南 娄底 417000)

从伽达默尔的哲学诠释学看汉英翻译中的文化缺失*

刘福莲

(湖南人文科技学院外语系,湖南 娄底 417000)

汉英翻译中的文化缺失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语汇真空造成的文化缺失、文化真空造成的文化缺失和归化翻译造成的文化缺失。从伽达默尔的哲学诠释学视角来看,这些文化缺失现象是由翻译的本质决定的,是汉英翻译的一种必然,并将伴随汉英翻译的始终。

文化缺失;语汇真空;文化真空;归化翻译;哲学诠释学

如何尽可能地保留汉语文化特色以实现向英语读者传播汉语文化的目的是所有汉英翻译工作者必须认真考量的问题。然而,“语言与文化、文学与文化的密切关系使翻译中的‘文化传真’只能是一种理想的境界”[1],无论译者怎么努力,文化缺失总是无法避免。这一现象的存在,可以从德国当代哲学家、美学家伽达默尔(Hans-Georg Gadamer)的哲学诠释学中找到理论支撑。

一 伽达默尔的哲学诠释学理论

就翻译的本质而言,伽达默尔认为翻译就是解释。这种解释包括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方面,任何翻译行为必须以译者对源文的理解为基础,而这种理解就是译者以其前概念对源文进行阐释的过程;另一方面,译文的形成过程也是译者以目的语为媒介对源文进行解释的物化过程。

从翻译的过程来看,伽氏认为翻译是一种再创造(Nachbildung),而不只是重现。译者不是源文作者的传声筒,他所从事的翻译活动并不是一种机械的语言转换,而是其创造性地理解源文、用目的语表达其对源文的解读的创作过程。正如伽达默尔所言,“在对某一文本进行翻译的时候,不管翻译者如何努力进入原作者的思想感情或是设身处地地把自己想象为原作者,翻译都不可能纯粹是作者原始心理过程的重新唤起,而是对文本的再创造。”[2]

伽达默尔认为翻译的结果就是一种妥协。如前文所述,翻译在本质上包括两个解释的过程∶译者对源文的理解和译者以目的语为媒介对源文信息的再现。在其中任意一过程中,译者都可能遇到难以确定的模棱两可的情况,即译者对源文理解的含糊不清或者目的语语汇缺乏内涵对等的表达形式。此时,译者必须摆脱这种模棱两可的状况而清楚地说明他自己的理解并用目的语语汇表达出来。从这个意义上说,翻译总是意味着对模棱两可情况的一种放弃。

在翻译策略上,伽达默尔的观点带有归化的倾向。他认为“翻译的烦恼归根到底就在于,源文的语词和所指的内容似乎不可分离”[2]。他虽然承认人类具有一种普遍性的理性思维,这种思维可以超越语言的限制,从而使得理解和解释工作成为可能;但是他同时意识到词语与事物之间具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因为“合适的语词似乎总只能是自己的语词和唯一的语词,这样所意指的事实才可能是同样的事实。”[2]因此,要使某一文本可以被人理解,他主张“必须经常对它作详尽的解释性的改变”[2],用目的读者熟悉的语言表述源文信息。这种对源文进行解释性改变的过程,主要是归化的过程。

伽达默尔从哲学视角对翻译进行了理性的思考并提出了独到的见解。他提出的哲学诠释学观点为翻译过程中文化信息的缺失提供了理论依据,可以合理地解释汉英翻译中的文化缺失现象。

二 汉英翻译中的文化缺失现象

由于受各自历史文化传统、宗教信仰、风俗习惯、思维方式等的影响,汉语读者与英语读者在文化接受上存在极大差异。译者在翻译过程中不但要受英语表达能力的限制,而且必须考虑英语读者的文化接受限度,从而造成文化信息的缺失。造成汉英翻译中文化缺失的原因主要有三种情况∶语汇真空造成的文化缺失、文化真空造成的文化缺失及归化策略造成的文化缺失。

(一)语汇真空造成的文化缺失

由于中西地理环境、生产生活传统等的不同,汉语和英语在语汇上的差异非常明显,从而造成汉英翻译中的语汇真空。这些语汇真空涉及到文化的各个方面,比如,很多对于中国读者来说耳熟能详的、文学作品中常出现的地理名词“巫山”,对于普通英语读者来说却是陌生的;尤其是中国古代的社会组织机构名称和用以纪年的天干地支等名词,西方读者对这些事物没有任何的了解,英语中根本就没有对应的词汇。例如清代文人沈复在其传记体随笔《浮生六记》开篇写道∶“余生乾隆癸未冬十一月二十有二日……”[3]林语堂先生将其译为“I was born in 1763,under the reign of Ch’ienlung,on the twenty - second day of the eleventh moon.”[3]在封建时代的中国,纪年方式一般采用当朝皇帝年号加当年天干地支号再接农历月份与日期的形式。上例中,“乾隆”是当朝皇帝,“癸”为当年天干号,“未”为当年地支号,“冬”说明当时所处季节,“十一月二十有二日”不是公历,而是农历的月份和日期。为了尽可能地保留源文文化特色,林语堂先生保留了源文中大部分独特的纪年信息,如把“乾隆”译为“under the reign of Ch’ienlung”,把“十一月二十有二日”译为“the twenty-second day of the eleventh moon”以与“November 22”相区分。英语读者并不知道“Ch’ienlung”是谁,英语原本也没有用“moon”指月份、用序数词加“day”表日期的用法,但是,根据上下文,由于有“under the reign of”做铺垫,英语读者就知道“Ch’ienlung”是中国当时的统治者;由于此处是介绍作者的出生年月并有“in 1763”这一表示年份的时间做背景,他们也能够理解“on the twenty-second day of the eleventh moon”所指为具体日期,而且,一读到这些信息,英语读者还能感受到浓浓的异域风情。然而,面对“癸未”二字,即使以主张异化翻译并身体力行而享誉翻译界的林语堂先生也不得不放弃异化策略而将其意译成具体的时间“in 1763”。这种处理并非林先生所愿,实乃英语中缺乏对应语汇而不得已为之的妥协之举。这种妥协的结果就是汉语文化信息的缺失,英语读者无法从译本中了解到跟汉语读者同样的文化信息。

(二)文化真空造成的文化缺失

由于地理、历史、宗教信仰、生活习俗等方面的差异,汉英习语承载着不同的民族文化特色和文化信息。这些独特的文化信息往往成为翻译的极大障碍,译者要同时保留源语语言特点与文化内涵,几乎是不可实现的理想。由于文化背景不同造成的文化缺失现象最为突出的是一些习语的翻译。例如,汉语习语“三个臭皮匠,要顶一个诸葛亮”的经典英译是“Three cobblers with their wits combined would equal Zhuge Liang the master mind”[4]。然而,这一译文在英语读者心目中的文化内涵与源文在汉语读者心目中的文化内涵是大相径庭的。在汉语读者心目中,诸葛亮的形象十分丰满,他不仅仅是智慧的化身,而且是一个集忠诚、勇敢、勤劳、优雅于一身的儒者,只要一提到诸葛亮,就会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三顾茅庐”、“赤壁之战”、“六出祁山”等历史故事。而英译文以“the master mind”对诸葛亮的身份加以解释,说明诸葛亮是一个智者,可以说很好地把握住了源文的主旨,其意义一目了然,但关于诸葛亮的其他文化信息却丧失殆尽。于是,在英语读者心目中,诸葛亮除了是一个智者之外,不能引起其他任何文化联想。再如汉语歇后语“狗撵鸭子——呱呱叫”,有人将其直译为“Chased by a dog the ducks quack and quack”[5]。从字面意思看,译文非常忠实于源文,但英语读者见到该译文肯定不知所云。“呱呱叫”是一个用来表达赞誉的词汇,无论是某事做得好还是某个事物品质高,我们都可以用这一歇后语来表达夸奖。“狗撵鸭子——呱呱叫”表面上是描述一种自然现象,而其真实内涵却在表达赞扬。

由于文化背景的不同,英语读者与汉语读者的前概念存在巨大差异,由文化真空造成的文化缺失现象成为了汉英翻译中文化缺失之主体。

(三)归化策略造成的文化缺失

汉英翻译过程中,无论归化还是异化,都会造成不同程度的文化缺失。但相对而言,由归化策略造成的文化缺失现象尤其普遍,其主要有意译缺失、借用缺失和删译缺失。如毛泽东的《送瘟神——其二》一诗前两句“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亚瑟·古柏将其译成“Spring winds move willow wands,in tens of millions,Six hundred million we shall be Sage-kings.”[6]中国读者一看到“神州”就自然想到中国,看到“舜尧”会想起三位圣人尧舜禹禅让大位的故事。由于汉英语言文化背景的巨大差异,如果将这两个文化特色浓厚的词语直译,则英语读者会不知所云,直译加注又显累赘。所以译者采用了意译的手段,将“神州”译为“we”、“舜尧”译为“Sage-kings”。然而,源文的文化含量就大大降低了。

归化策略造成文化缺失的另一体现就是借用,即用目的语中类似的表达形式替换源文中的内容。例如,对于“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翻译,英国翻译家大卫·霍克斯把它译为“Man proposes,God disposes.”[4]该译文可以说是形神兼备,是汉英翻译的经典译例。但是,这一译文并没有完全忠实于源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典出《三国演义》,诸葛亮精心设计把司马懿诱入上方谷,以干柴火把截断谷口。正在此时,天地间狂风大作、骤雨倾盆,大火很快被大雨浇灭,司马懿趁机杀出重围。事后,诸葛亮仰天长叹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可强也!”一语道破了人间成败的玄机。“天”之本意为自然界而非基督教之神,霍译却借用了英语读者普遍熟悉的“God”代替汉语中的“天”。这不但使得源语文化信息缺失,还容易使目的读者误认为中国人信奉基督教。

对于有些文化内涵丰富的词语,有些译者由于不能识破和把握其中奥秘或者有意回避其中文化信息而将相关信息删除,从而造成文化信息的整体缺失。如李商隐《锦瑟》中有“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的诗句,许渊冲将其译为“Dim morning dream to be butterfly,amorous heart poured out in cuckoo’s cry.”[7]该译文删去了两个具有鲜明中国文化特色的文化主角“庄生”和“望帝”。源文通过哲学家庄子和封建帝王“望帝”这两个具有明显象征意义的艺术形象,阐明了人生无常的道理。读者读到该诗句就会联想到哲学家的迷惑与封建帝王的悲哀,从而更深刻地体味到作者的哀愁。而译文只是空洞地向读者讲述着两个缺乏主角的事件,英语读者一方面很难发现这两个事件之间到底有何联系,另一方面根本不可能像源文读者一样联想到哲学家的迷惑和封建帝王的悲哀从而进一步体味到诗人的悲观情绪。这就是删译造成的文化缺失。

三 汉英翻译中文化缺失之哲学诠释学阐释

上述所例文化缺失现象,从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汉语文化向英语世界的传播,理论上讲是有违汉英翻译目的的,然而,这是汉英翻译中的客观现实。从哲学阐释学的角度来看,文化缺失是汉英翻译中永远克服不了的难题。

(一)翻译本质决定文化缺失之必然

从翻译的本质来看,汉英翻译中的文化缺失是一种必然。伽达默尔认为翻译本质上就是解释,其包含着两个过程。而译者理解源文的主观体验过程是其对源文进行解释的物化过程的基础,是引起文化缺失的起始阶段;物化过程是译者主观体验过程的发展方向,同时受目的语语言表达能力与文化接受能力的影响,是文化缺失的加剧阶段。

首先,文本的意义是开放的、是可以把握的,面对同一文本,不同的读者会有着截然不同的理解,这主要是源于不同读者前概念的差异。汉英翻译过程中,译者对汉语源文的理解必然受其前概念的影响。即使是同一译者面对同一文本,在不同历史条件下也可能有不同的理解,这一方面源于其前概念的变化,另一方面源于其所处历史条件的限制。在译者主观意识的参与下,文化缺失在所难免。如前文所述亚瑟·古柏翻译毛泽东的诗“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在对毛诗进行解读的过程中,其前概念的作用不可忽视,从而导致其在处理“神州”和“舜尧”两个短语时采取了意译的手段,只译其意而略其形。这样处理的结果就大大降低了源文的文化含量。再如许渊冲先生对“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的翻译,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土翻译大家,许先生对源文的理解不可能存在困难,但也许是他认为在本诗中两位文化主角并不重要,也许是出于其它什么原因,其译文却删去了“庄生”和“望帝”这两个具有明显象征意义的艺术形象,从而造成了文化缺失。

其次,译者对汉语源文进行解释的物化过程必然受英语语言表达能力与文化接受能力的制约。如前文所分析的,面对汉语中天干地支的纪年方式“癸未”,译力高深如林语堂先生也只能选择意译而放弃其原有文化内涵;面对具有独特中华文化特色的一些习语,大多数译家都只能舍形取意甚至既舍形又舍意,有的习语甚至是不可译的。这就是汉英两种语言之间的语汇真空与文化真空引起的翻译障碍,即英语中缺乏与汉语意义对应的语汇和文化背景,从而导致汉语信息在英语中无法完整表达。正如勒费维尔(Lefevere)所言,翻译不是在真空里进行的[8]。无论哪位译者,都会受到各种主观或客观条件的限制,绝对忠实的译文不可能存在。由此所引起的信息欠缺,势必造成文化缺失。

由此看来,翻译本质决定了文化缺失的必然性。伽达默尔指出,“凡需要翻译的地方,就必须要考虑讲话者原本语词的精神和对其复述的精神之间的距离。但这种距离是永远不可能完全克服掉的。”[2]

(二)翻译过程造成文化缺失之必然

翻译的本质决定了翻译的过程不仅仅是重现,而是一种再创造,是译者在其前概念的参与下创造性地理解源文、用目的语表达其对源文的解读的创作过程。这一创作过程同时是文化缺失现象的产生过程。首先,译者对源文的理解是一个主观能动的过程。张德让曾经指出,“理解决不是理解与对象的绝对吻合,不是消极地复制文本,相反,理解是一种创造性劳动,它充分体现出人的精神存在的能动性和创造性,它在理解者前见中照亮文本,在对文本的体验、感悟中揭示作品的意义。”[9]因此,在对源文的理解过程中,译者会有目的性地对源文信息进行解读和筛选,从而造成部分文化信息的缺失。如许渊冲先生对“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中“庄生”和“望帝”两个具有明显象征意义的艺术形象的删译,一方面离不开许先生对全诗意境的理解与把握,另一方面也离不开他对这两个文化主角在该诗中的重要性的判断。可以说,许先生对该诗的体验与感悟并不是原作者意图的简单再现,而是对作品意义的一种新的创造性的阐释。其次,译者用目的语表达其对源文解读的过程使得文化信息缺失进一步加剧。其一,该表达过程要受到译者翻译目的、目的读者的文化接受能力等多方面的影响。即译者经常会根据读者的接受能力、审美角度甚至政治环境漏译、误译和对源文进行修改从而造成源文文化信息的缺失。如英国翻译家大卫·霍克斯对“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翻译,他把“天”翻译成“God”而不是“Heaven”就是误译造成的。其二,该过程还要受目的语的语言表达能力和文化接受能力的影响。当这种表达遭遇语汇真空和文化真空的时候,译者还必须放弃其对源文的部分解读内容,对源文内容进行再次筛选,从而加剧文化缺失。林语堂先生对“癸未”的意译以及一些汉语习语的翻译足以说明这一点。可见,汉英翻译中的文化缺失是翻译过程这一创造性行为所无法避免的。

文化缺失现象存在于整个翻译过程。随着翻译进程的延续,缺失的文化信息量也在不断地增长。可以说,汉英翻译过程就是汉语文化信息不断耗损、流变甚至流失的过程。

(三)归化策略造成文化缺失之必然

如前所述,汉英翻译中文化信息的缺失既可能由归化策略引起,也可能由异化策略产生,但由归化策略引起的文化缺失现象更常见。伽达默尔意识到,词语与事物之间的关系是密不可分的,但事物与合适的语词之间存在着唯一的对应关系。然而,这种合适语词的唯一性并不意味着外语的不可译性。实现翻译的办法就是对被翻译的文本进行“详尽的解释性的改变”,找到一种译者和源文的共同语言。这种改变从翻译策略的角度来讲就是归化。译者归化策略的采用,无论是林语堂先生对“癸未”的意译,还是大卫·霍克斯对“God”的借用以及许渊冲先生对“庄生”和“望帝”的删译,或是其他译家对汉语习语中内涵丰富的文化主角如诸葛亮的简化,都是为了有效地找到一种译者和源文的共同语言所做的努力。这种努力的结果一方面降低了汉语文本的陌生感,使得其译文更符合英语读者的阅读习惯和接受能力,给英语读者在理解上扫清了障碍,另一方面却造成了源文文本文化信息的部分或全部缺失。

由此可见,在汉英翻译过程中,归化策略的应用必然会造成汉语文化信息的缺失。

[1]李志华,姬生雷,傅之敏.文学翻译与文化缺失[J].石家庄学院学报,2010,(4).

[2]汉斯·格奥尔格·伽达默尔.真理与方法[M].洪汉鼎,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7.

[3]沈复.浮生六记[M].林语堂,译.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99.

[4]季绍斌.论习语翻译及其译语中的文化缺失现象[J].郑州航空工业管理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4,(6).

[5]朱振宙.合理翻译弥补文化缺失[J].贵州教育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7).

[6]李贻荫,王平.亚瑟·古柏妙译《送瘟神——其二》[J].中国翻译,1996,(3).

[7]许渊冲.唐诗三百首新译[M].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1991.

[8]Lefevere Andre.Translation history culture:A source book[C].London and New York:Routledge,1992.

[9]张德让.伽达默尔哲学解释学与翻译研究[J].中国翻译,2001,(4).

(责任编校:陈婷)

H315.9

A

1008-4681(2012)01-0105-03

2011-10-27

湖南省教育厅科研基金资助项目,编号∶10C0838。

刘福莲(1976-),女,湖南新化人,湖南人文科技学院外语系讲师,硕士。研究方向∶翻译理论与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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