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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师范大学 文学院,江苏 南京 210097)
清末民初,刘师培是个风云人物,既在政治舞台上不断有令人瞩目的表演,从革命党人、无政府主义者到清廷幕僚、筹安会“六君子”之一,又在学术舞台上连创佳绩,甚至与章太炎齐名,并称“二叔”(章太炎字枚叔,刘师培字申叔)。
刘师培(1884—1919),字申叔,号左盦,江苏仪征人,刘贵曾之子、刘文淇曾孙。清朝光绪十年闰五月初二(1884年6月24日),刘师培出生于江苏仪征的经学世家,卒于1919年11月20日。仪征刘家本由江苏溧水迁来,先迁到扬州,后定居于仪征,从有传记可考者算起,刘家可以上溯到刘师培的曾祖刘锡瑜。刘锡瑜出生贫苦,12岁方才读书,17岁帮人做生意,以自学而行医,但他始终以不能读书为遗憾,遂决心让他的儿子刘文淇读书。刘文淇的子孙们也谨守家训,等到刘师培出生之时,这刘家早已是声名远播的“三代传经”之家了。
刘师培曾祖刘文淇(1789-1854),嘉庆己卯优贡生,候选训导,从凌曙(1775-1829年)授学,精心研究经史典籍,对于历代典籍注疏尤有兴趣。编著有《春秋左氏传旧注疏证》。其祖刘毓崧(1818—1869),字伯山,道光庚子科优贡生,荐八旗官学教习,诰赠奉政大夫,晋赠朝议大夫。曾入曾国藩幕,在南京金陵书局校书。著有《衡阳王船山先生年谱》等。他少承父业,淹通经史,著有《春秋左氏传大义》以及《周易》、《尚书》、《毛诗》等旧疏考证。刘师培伯父刘寿曾(1838—1898),字恭甫,与其父刘毓崧同入曾国藩幕,父死后仍在南京金陵书局,直至去世。曾为杜文澜辑《古谣谚》一百卷,著作有《传雅堂文集》四卷、《诗集》一卷。 其父刘贵曾(1845—1898),字良甫,光绪丙子科、己丑科副榜举人,敕授文林郎,诰赠奉政大夫,曾协助其兄整理《左传》旧疏,对两汉古文家经说很有研究。仪征刘氏从刘师培的曾祖刘文淇开始形成了以 《左传》旧注书证为核心,广泛整理经、史典籍的门风。
刘师培聪颖绝伦,授读过目成诵,他8岁就开始学《周易》辨卦,12岁读完四书五经,并开始学习试帖诗且极有天赋,“初习为试帖诗,一夜月色皎然,讽诵之顷,恍然有悟,遂喜为诗赋,曾作水仙花赋,又穷一二日之力,成凤仙花诗一百首”。“其读他书,勤奋亦如是,博闻强记,出语恒惊其长老”。表现出了超人的勤奋和理解能力。
1903 年是中国近代史上不平凡的一年。这一年,革命思潮蓬勃发展,特别是沿海及航运发达的一些城市,各种改革、民主的声音此起彼伏。《浙江潮》、《国民日日报》等刊物创刊,《苏报》案发生,《革命军》、《猛回头》、《警世钟》等作品风行,拒法、拒俄运动展开,科举考试废八股、改策论。诸多有标志意味的事件,使得这一年“成为革命行程一个关键的转折年头”。面对社会的巨变,知识分子开始重新考虑自己的出路。
1903 年,对于刘师培来说,也是极为不平凡的一年,这年不仅是他著述与革命活动的开始,而且也是他人生转变的开始。钱玄同将清末思想解放称为“黎明运动”,认为“此黎明运动中之刘君(师培)家传朴学,奕世载德,蕴蓄既富,思力又锐”,巍然一代国学大师。其著述不仅涉及经学、小学、校雠学等传统国学领域,而且还包括体现时代关怀的“预流”学问:政治、经济与教育,采取近代西方的学术方法与体系研究中国学术。他的论政文章成为当时的一大亮点,为此他曾有“东亚卢梭”、“激烈派第一人”等称谓。在文学上,刘师培也取得了人生第一次收获,仅此一年他创作诗词二十多首。正如周作人说:“在他的笔下,没有做不好的文章。”这一年,刘师培经历科举——落第——彷徨——攘夷排满——暴得大名。在内心彷徨无计时,时代的机遇却格外厚爱,大落之后大起,在革命队伍中赢得盛名。
1903年3 月,刘师培赴开封会试,此前将其振兴地方教育、教育救国的一系列思考写成《留别扬州人士书》一文。其主要思想有:勉励学子留学外国(尤其是游学东京);在教育内容方面,注重知识普及与蒙学教育;对于教育经费,他则设想于扬州城中筹募,“每户收学费五角”,如还有不足,则“官立义塾”;在教育对象方面,“以家庭教育为基,而妇女实据其本”。该文的逻辑起点是“非学无以立国”。这与刘师培家族四世传经的背景密切相关,他本人引以为自豪并得到当时人认可的也是学术,所以无论论学论政,他大多以学问为凭资。此文将教育意义扩大亦可见一斑。文章显著学术思想特色则在“实行欧化主义,而不必托言国粹也”。而其行文也引用法皇拿破仑之言:“幼儿之命运,全关其母之智愚若何。”据李帆统计,1903年刘师培著述《中国民约精义》征引西书有卢梭《民约论》、亚当·斯密《原富》;作《中国民族志》,征引桑原鹜藏《东洋史要》、白河次郎与国府种德的《支那文明史》、高田早苗《国家学原理》。由此可见刘师培接触了大量西方文化,这也可以看出刘师培会通中西的努力。刘师培关注并接受西学,赞同留学,与当时整个社会风气以及地理位置、学派特色相关,此外就是他对人生出路与利益的考量,清政府奖励游学,“予以出身之阶,学成返国,不患无致用之期”。此时刘师培仍然迷恋着清廷,仍然想象着父辈的科举道路。毕竟他少年即有“神童”之称,加上“红豆三传,儒林趾美”的家庭荣耀,如果不是时局不利,博取功名应该不难。
1903年5 月,刘师培沿着运河从开封到徐州,从南京到扬州,又从扬州辗转到上海。期间曾写了大量的诗作。他的诗词都反映了落第后的迷茫与彷徨、焦虑与空虚。曾经的举人、经魁,在会试出榜后只能返回扬州,途经历史名城徐州,联想到古代在这里有多少豪杰志士成就伟业,现在想想自己的境遇,内心产生了强烈的失落与无奈。“系马台空,斩蛇剑杳,霸业都付销沉。试重向黄楼,纵目指东南,半壁控淮阴,衰草平芜。大河南北,天险谁凭?”(《一萼红》徐州怀古)早年参加府试时,刘师培《咏花木兰院》一首有警句云:“木兰已老吾犹恨,笑指花枝空自疑。”当年刘师培年方十七,诗文冠场,是岁秋闱,连中乡榜,可谓少年得志。然而诗句中却充满了暮气,有极强的急迫感和忧患感。而此次开封落第,更强化了他的焦虑,看到宿迁道中的杏花,不免睹物神伤、由花及人,想到“天涯飘零似汝”,念及时光流逝:“阅东风几度,看万点花飞,春光又暮,芳心自苦。惜玉颜憔悴,瑶华无语。”他眼中所见是暮春与落花、“衰草”(《一萼红》徐州怀古)、“残秋”(《怀桂蔚丞先生》)、“夕阳”(《泛舟小金山》)。 他年才弱冠,却有“俯仰百年身似客”(《泛舟小金山》)之叹。一种对光阴流逝的感伤通过景点的描述而被表达出来,这种自然风景的恒久,鲜明地反衬了人世的脆弱和短暂。然而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诗词中的时间观念,与其说是对人生的参悟,不如说是急于求成的焦虑感。
刘师培早年即与报人王郁人(钟麟、无生)结交,且读过《浙江潮》。在科举无望、父亲早逝的情况下,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刘师培必须负担起养家糊口的责任,“乃从友人江都王钟麟(无生)游上海”。夏间到上海,在梅福里遇章太炎、章士钊、陈独秀、张继、谢无量等,并与之结交。刘氏一直在家庭庇荫与母亲慈爱下生长,对人情世故是生疏的。他在上海与诸人朝夕谈论,思想日新。会试未中,心中甚为愤郁,以往的科举信念遂转向为高涨的革命观点。当时上海是国内民主革命的中心地带,章太炎在《苏报》上鼓吹排满革命,积极从事革命活动。何况刘的学术著作,被章太炎誉为“胜得清酒三升”,两人学问兴趣相投,都主张古文经学,从此成为莫逆之交。受章太炎影响,刘师培思想幡然一变,从此绝意科场,主动投身民主革命活动。有了革命前辈的提携,加上刘师培接触新鲜事物较快,并且善于学习,他似乎很快找到了实现自己人生价值的历史平台。是年7月1日,刘师培作《黄帝纪年论》,第一个对“黄帝纪年论”进行专题论述,提出以黄帝纪年取代封建帝王纪年,认为黄帝轩辕氏“为吾四百兆汉族之鼻祖……乃造文明之第一人,而开四千年之化者也。故欲继黄帝之业,当自用黄帝隆生为纪念始”。其文公然称清政府为“北敌”,倡言“欲保汉民族之生存,必以尊黄帝为急。黄帝者,汉民族之黄帝也,以之纪年,可以发扬汉民族之感觉”。“黄帝纪年”很快为“排满革命”论者普遍接受。文章是为革命派和立宪派论战而发,“盖当时革命,立宪两党,文字相伐,互立职志,一则曰君立,一则曰共和,一则曰保教,一则曰保种。由此发轫,两方所用年号,于焉不同。前者为康梁一派,用孔子纪年,后者孙黄一派,用黄帝纪年”。作为古文经学的传人,刘师培很偷巧地就能站在革命派一方反对“保教”,至于说黄帝是否确有其人,其所举三条论据是否确立则在其次。与革命理论相关的“保种”之说提出了“民族者,国民特立之性质也”,在一定程度上提出了近代国家概念,可惜未做深论,接着是以其特长做文献考据。尤其局限的是,刘氏为了论战的需要,称满洲为“北敌”,则有大汉族主义倾向,对于满洲的认识亦是错误的。
1903年10 月,刘师培续黄梨洲《明夷待访录》,仿照卢梭的《民约论》作《中国民约精义》。该书宣传天赋人权,破除君权神授思想,提出人民是国家的主题口号,批判君为臣纲;主张以法立国,反对人治;要求实现民主共和,废除君权。刘师培关注民生,了解人民疾苦,利用西方的天赋人权思想,积极挽救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人民。此书影响广泛,被誉为“空前之作”。该书编纂方式是“因搜国籍,得前圣囊哲言民约者若干篇,篇加后案,证以卢说,考其得失”。刘师培另撰有《中国民族志》,志在探讨中国各民族的斗争与融合,以及中国人民与帝国主义的矛盾,唤起国人的反帝意识。续王夫之《黄书》撰成《攘书》十六篇。《攘书》是以中原地区的汉族为中心,以其他民族为四裔,主张严格区分华裔之界,其意在唤起汉族人民的反清意识。
1907年6 月,受日本无政府主义思潮的影响,刘师培夫妇发起成立“女子复权会”和“社会主义讲习会”,创办《天义报》和《衡报》,宣传无政府主义和社会主义理论,提倡废除等级制度,实现人权平等,实行无政府主义。同时,成立“农民疾苦调查会”,征集民谣民谚,反映农民疾苦;组织翻译《共产党宣言》和苦鲁鲍特金《面包掠夺》、《总同盟罢工》等,在同盟会之外另立旗帜。因为留日期间费用巨大,迫于经济压力,加上章太炎拟赴印度学佛,1907年底由何震出面,被端方收买,作《上端方书》,献“弭乱之策十条”,背叛革命,充当端方暗探。于是组织齐民社,举办世界语讲习所,并与章太炎关系破裂。加上日本警方监视日严,《衡报》因经费困难被迫停办,于1908年11月全家回国。
1909 年,刘师培夫妇在上海充当端方暗探,因出卖张恭,姻弟汪公权被王金发击毙。于是刘师培公开入幕,为端方考订金石,兼任两江师范学堂教习。又拜徐绍桢为师,研究天文历法。端方调任直隶总督,刘师培随任直隶督辕文案、学部谘议官等职。1911年随端方南下四川,镇压保路运动,在资州被革命军拘捕。辛亥革命胜利后,由孙中山保释。后任成都国学院副院长,兼四川国学学校课,讲授《左传》、《说文解字》等,与谢无量、廖季平、吴虞等共同发起成立四川国学会。作《废旧历论》等。1913年6月与南下寻夫的何震沿江北上山西,二人均任友人南桂馨的家庭教师。后由南氏介绍,刘师培投靠阎锡山,任高等顾问。又由阎锡山推荐给袁世凯,任参政、上大夫。1915年8月,与杨度、严复等发起成立筹安会,作《君政复古论》、《联邦驳议》,为袁世凯称帝鼓吹。洪宪帝制失败后,流落天津。1917年被蔡元培聘为北京大学教授,讲授中古文学、《三礼》、《尚书》和训诂学,兼职北京大学附设国史编纂处。1919年1月,与黄侃、朱希祖、马叙伦、梁漱溟等成立“国故月刊社”,成为国粹派。1919年11月20日因肺结核病逝于北京,年仅36岁。其主要著作由南桂馨、钱玄同等搜集整理,计74种,称《刘申叔先生遗书》。
刘师培“出生于天崩地裂的时局,又素怀士大夫式的救世情怀,所以不甘做一个纯粹的学者”。过于重名利的他希望能够在这个历史舞台上出类拔萃、树德建言。刘师培以经世致用为生存准则,为找到实现自己的价值的平台,在科举无门的情况下,像其祖辈一样入幕,不过是进入了新时期“幕府”之中,跟随了新的“幕主”章太炎,也由此暴得大名,与章太炎并称“二叔”。由于对革命并没有清醒的认识,“对革命意志不坚”,同时好意气用事,所以当其革命逐渐失去其所追求的花环而逐渐显现艰难困苦时,他也就自然倒向了革命的对面。1908年他投靠端方也就可以理解了。不管刘师培一生如何欲求政治地位与声誉,多次转变,恰如死后挽联所称:“曲径危桥都历遍,出来依旧一吟身。”他临终说:“我一生应当论学而不问政,只因早年一念之差,误了先人清德,而今悔之已晚。”论政虽然热热闹闹了一阵子,最终他留给后世更多的是他的学术成果。
刘师培不甘于做一个平平淡淡的人,想通过各种途径成就功名,实现自己的价值,光宗耀祖。面对纷繁复杂的政治场域,刘师培没有考虑怎样从政,天真地认为知识可以改变社会现实的苦难。他是“根本不懂政治的人物,除读书不糊涂之外,做人处事无一不糊涂”。刘师培步入革命,援古经世,正如陈平原所说:“体现了近代中国学人的追求和陷阱。”一个优秀的学人摆不好自己的位置,看不清迷局,受其诱惑,也会落水湿身,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刘师培主要创作有《匪风集》、《左盦集(共4册)》、《中国民约精义》、《中国中古文学史讲义》、《黄帝纪年论》、《汉宋学术异同论》、《中古文学史》。刘师培善于诗文创作,更兼善国学研究,是一位知名的国学大师。从学术史的角度看,刘师培被誉为“经学名家”和扬州学派的“殿军”。他一生著述近700万字,并具有“蕴蓄既富,思力又锐”的特点,而其著作时间却不到二十年。
刘师培作为经学大师,在继承《左氏》家学的同时,善于把近代西方社会科学研究方法和成果,吸收到中国传统文化研究中来,开拓了传统文化研究的新境界,成果很多。他运用进化论思想研究古代社会生活的《论小学与社会学之关系》、《读书随笔》、《国学发微》、《小学发微补》等,具有开创意义;关于《左传》的研究成果,有《春秋左氏传古例诠征》、《春秋左氏传例略》、《春秋左氏传答问》、《春秋左氏传时月日古例考》、《读左札记》等。他研究《周礼》所著的《周礼古注集疏》、《礼经旧说考略》、《逸礼考》以及《古书疑义举例补》、《论文札记》等,都有较高的学术地位。他在北京大学时编的《中国中古文学史》讲义,鲁迅先生在1928年时说:“我看过的已刊的书(指中国文学史一类),无一册好。只有刘申叔的《中古文学史》倒要算好的,可惜错字太多。”在《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的著名演讲中,鲁迅推荐说:“研究那时的文学,现在较为容易了,因为已经有人做过工作……辑录这时代文学讲座有刘师培的《中国中古文学史》……对于我们的研究有很大的帮助。”同时声明:“我今天所讲,倘若刘先生的书里已详的,我就略一点;反之,刘先生所略的,我就详一点。”
刘师培对清初汤斌等人的伪道学也有清醒的认识,使这些以道学之名博取显宦名位的伎俩曝露于阳光之下:清初汤斌、陆陇其“以伪行宋学”,而“配享仲尼”,从此“伪学之风昌”,把理学称为“伪学”,还预备专门立有“学案”;魏象枢、李光地等人,“鬻道于虏,炫宠弋荣”;阎若璩、胡渭、毛奇龄,“以博学自鸣”,投靠清廷,“行尤卑”;段玉裁、洪亮吉、孙星衍入仕“以贪黩名”、“嗜利若渴”。
刘师培在《中国中古文学史》中,第一次把中古文学作为独立的研究对象,筚路蓝缕,功不可没。本书从政治、思想、风俗、时尚等方面阐述了文学发展变迁的大势和文体文风的演变历史。本书最大的特点就是广征博引,其引证资料的广博和慎密,堪称文学史著作的典范,而刘师培对史籍的熟稔程度,也令人叹服。本书以引用资料为主,表达观点为辅,在写作方法上,先罗列史料,间或夹杂刘个人的观点,再选录相关文章,进行印证,相互呼应。
刘师培是近代研究魏晋玄学的开创者之一,早在1905年,刘师培就在其著述《国学发微》中对魏晋玄学进行了较为全面的论述。魏晋时期是被学术界忽视的一个时代,1902年,梁启超在《论中国学术思想变迁之大势》中说魏晋时期是“中国数千年学术思想最衰落之时代”。但刘师培则认为魏晋南北朝时期“较周末诸子之自成一家言者岂有殊哉”,学术争鸣和创新程度不亚于周末诸子;又说魏晋玄学“撷佛老之精华,弃儒家之糟粕”,此一时期“不可谓非哲学大昌之时代”,对魏晋玄学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刘师培短暂而富有才情的一生,跳跃性强,既有多变、剧变,又有坚守执着,可谓经历复杂;又因其思其行往往处于社会浪潮的风尖浪口,故颇引人注目。无论时人还是后人,对其评价常为大毁大誉。百年后的今天回视刘师培其人其时之事,仍多有扑朔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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