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女儿诔》到底是“谁”为“谁”写的?

2012-08-15 00:49钟云霄
铜仁学院学报 2012年4期
关键词:曹寅晴雯贾宝玉

钟云霄

( 北京大学 物理学院 技术物理系,北京 100084 )

《芙蓉女儿诔》到底是“谁”为“谁”写的?

钟云霄

( 北京大学 物理学院 技术物理系,北京 100084 )

初读《红楼梦》的人往往认为《芙蓉女儿诔》是贾宝玉祭奠晴雯写的,这有点张冠李戴的味道。晴雯的身世与被祭奠的人不符,祭文中祭奠人与被祭奠人的关系也与宝玉晴雯的关系不符。事实上《芙蓉女儿诔》是曹寅诔念姬妾的诔文。

《红楼梦》; 《芙蓉女儿诔》; 祭文

《芙蓉女儿诔》是贾宝玉祭奠晴雯写的,还有什么问题吗?说实话,初读《红楼梦》的人,对文字深奥的《芙蓉女儿诔》常常是糊里糊涂地读过去了,并没有去挖掘它的意义。晴雯的故事写得那么生动,死得那么悲惨,缠绵悱恻。读者与贾宝玉一样,心怀凄楚,感到非要在芙蓉花前一吐心中的不平,因此不管是不是读懂《芙蓉女儿诔》的内容,觉得有这样一篇洋洋洒洒的长文,实在过瘾。但若细细地读一下,就会发现用《芙蓉女儿诔》来诔晴雯,真有点张冠李戴的味道。[1]

(一)首先,晴雯的身世与被祭奠人不符。诔文中写到:“窃思女儿自临浊世,迄今凡十有六载。其先之乡籍姓氏,湮沦而莫能考者久矣。”又从“捉迷屏后,莲瓣无声”可以知道,被祭奠的是一个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世的汉族女子。“莲瓣”是形容缠裹后的小脚,汉族的女子缠脚,满族的女子是不缠脚的。但红楼梦中对晴雯的介绍开始是一个父母双全的家生女儿。

第24回:“这日晚上,(宝玉)从北静王府里回来,见过贾母、王夫人等,回至园内,换了衣服,正要洗澡。袭人因被薛宝钗烦了去打结子;秋纹、碧痕两个去催水;檀云又因他母亲的生日接了出去;麝月又现在家中养病;虽还有几个作粗活听唤的丫头,估着叫不着他们,都出去寻伙觅伴的玩去了。”在《梦稿本》(即《乾隆抄本百廿回红楼梦稿本》)中檀云为晴雯,即晴雯不但有母亲,母亲生日时还把她接出去了。庚辰本才把晴雯改为檀云,这样虽然解决了晴雯有没有父母的矛盾,但又出现了新的漏洞,晴雯这个跟宝玉很亲近的大丫头,这时到哪里去了?怎么不来替宝玉倒茶?书中没有交代。还有在第 26回里:“佳蕙点头想了一会, 道:‘可也怨不得,这个地方难站。就象昨儿老太太因宝玉病了这些日子,说跟着伏侍的这些人都辛苦了,如今身上好了,各处还完了愿,叫把跟着的人都按着等儿赏他们。我们算年纪小,上不去,我也不抱怨;像你怎么也不算在里头?我心里就不服。袭人那怕他得十分儿,也不恼他,原该的。说良心话,谁还敢比他呢?别说他素日殷勤小心,便是不殷勤小心,也拼不得。可气晴雯、绮霰他们这几个,都算在上等里去,仗着老子娘的脸面,众人倒捧着他去。你说可气不可气?’”晴雯有没有父母,同在怡红院的小丫头佳蕙与小红应该是清楚的,按她俩的理解,晴雯在怡红院的得势,是仗着老子娘的脸面。很清楚,晴雯原来在《红楼梦》中,是有父母的,父母就在荣国府,而且是很有颜面的大管家之类。

到了晴雯被迫害,撵出大观园,回到了他姑舅哥哥家里时,第77回才又改述了她的出身来历:“这晴雯当日系赖大家用银子买的,那时晴雯才得十岁,尚未留头。因常跟赖嬷嬷进来,贾母见他生得伶俐标致,十分喜爱。故此赖嬷嬷就孝敬了贾母使唤,后来所以到了宝玉房里。这晴雯进来时,也不记得家乡父母。只知有个姑舅哥哥,专能庖宰,也沦落在外,故又求了赖家的收买进来吃工食。赖家的见晴雯虽到贾母跟前,千伶百俐,嘴尖性大,却倒还不忘旧,故又将他姑舅哥哥收买进来,把家里一个女孩子配了他。……若问他夫妻姓甚名谁,便是上回贾琏所接见的多浑虫灯姑娘儿的便是了。目今晴雯只有这一门亲戚,所以出来就在他家。”这样的改述,虽然弥补了《芙蓉女儿诔》中不知自己身世的矛盾,但也显得很勉强。晴雯虽幼小,但已经十岁,赖嬷嬷显然不是从拐子手中买来的,晴雯已经知道自己有姑舅哥哥,不知道家乡父母就有点奇怪。难道她的姑舅哥哥,都已经能干庖宰的活了,还会不知道家乡父母?这是不合理的。

在《红楼梦》中,不知道自己身世父母的女子只有一个,就是从小被拐子拐走,在江南养大后被卖进薛家而后带进荣国府的香菱。

(二)从诔文中看,被祭奠的女子与祭奠她的人之间的关系非常亲密,不是妻妾,就是情人。诔文中写道:“而玉得于衾枕栉沐之间,栖息宴游之夕,亲昵狎亵,相与共处者,仅五年八月有畸。”虽说晴雯作为一个丫环,可以为贾宝玉叠被铺床,但贾宝玉用“亲昵狎亵”来描述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否有些过分?有些唐突与宝玉始终保持清白的晴雯。“眉黛烟青,昨犹我画;指环玉冷,今倩谁温?”画眉自古以来都是描述闺房中伉俪情深,丈夫为妻子描眉的雅事。贾宝玉虽然与很多丫环在一起,书中只描写过替女孩子捣鼓胭脂,没有替女孩画过眉,只有电影与电视剧中自己杜撰加上了给晴雯和黛玉画眉的镜头。《红楼梦》书中有两次晴雯的手冷了宝玉握着她的手替她捂热。一次是第8回,宝玉从薛姨妈处回来,“只见笔墨在案,晴雯先接出来,笑说道:‘好,好,要我研了那些墨,早起高兴,只写了三个字,丢下笔就走了,哄我们等了一日。快来给我写完这些墨才罢!’宝玉忽然想起早起的事来,因笑道:‘我写的那三个字在那里呢?’晴雯笑道:‘这个人可醉了。你头里过那府里去,嘱咐我贴在这门斗上,这会子又这么问,我生怕别人贴坏了,我亲自爬高上梯的贴上,这会子还冻的手僵冷的呢。’宝玉听了,笑道:‘我忘了。你的手冷,我替你渥著。’说着便伸手携了晴雯的手。”另一次是在第 51回袭人母亲病重回家,晴雯与麝月服侍宝玉,晴雯想吓唬麝月,冻着了。“宝玉笑道:‘倒不为唬坏了他,头一则你冻着也不好;二则他不防,不免一喊,倘或唬醒了别人,不说咱们是顽意,倒反说袭人才去了一夜,你们就见神见鬼的。你来把我的这边被掖一掖。’晴雯听说,便上来掖了掖,伸手进去渥一渥时,宝玉笑道:‘好冷手!我说看冻着。’一面又见晴雯两腮如胭脂一般,用手摸了一摸,也觉冰冷。宝玉道:‘快进被来渥渥罢。’”这也许是为了《芙蓉女儿诔》中“指环玉冷,今倩谁温”而写的情节。可是诔中的这句话的意思是,人死了,没有体温来把戴在手上的玉指环捂温的意思,并不是回忆过去死者的手冷时有人替她捂手的意思。

“楼空鳷鹊,徒悬七夕之针;带断鸳鸯,谁续五丝之缕?”七夕是中国的情人节,女孩在这一天穿针向天孙乞巧,情人在这一天向牛郎织女许愿,系五色丝线,愿有情人天长地久。 现在“带断鸳鸯”,情人已经分离,一切都落空了。这有点像李隆基怀念杨玉环的味道,与宝玉、晴雯沾不上边。

“孤衾有梦,空室无人。桐阶月暗,芳魂与倩影同销;蓉帐香残,娇喘共细言皆绝。”这完全是描述对去世的同床共衾的妻妾或情人的想念。贾宝玉如何能让与他清清白白的晴雯在“蓉帐中娇喘共细言”?

“及闻櫘棺被燹,惭违共穴之盟;石椁成灾,愧迨同灰之诮。”生同衾死同穴,是夫妻的爱情盟誓。同灰也是夫妻盟誓的一种,李白的《长干行》诗中有:“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用在晴雯身上是不恰当的。

“红绡帐里,公子情深;始信黄土垄中,女儿命薄!”这是很著名的一联,林黛玉已经听出不确切了。显然有“公子”与“女儿”曾同处红绡帐里的嫌疑。

“汝南泪血,斑斑洒向西风;梓泽余衷,默默诉凭冷月。”这里用了两个典故。第一个典故是“汝南泪血”。《乐府诗集》中有《碧玉歌》:“《碧玉歌》者,宋汝南王所作也,碧玉,汝南王妾名,以宠爱之甚,所以歌之。”第二个是“梓泽余衷”,说的是石崇与绿珠的故事,石崇有别馆在河阳的金谷,又名梓泽。这两个典故都是把被祭奠的人比作祭奠人的宠妾。

从上面举出的这些诔文,已经很清楚,不可能是贾宝玉祭奠晴雯的。

(三)晴雯的判词是:“霁月难逢,彩云易散。心比天高,身为下贱。风流灵巧招人怨。寿夭多因毁谤生,多情公子空牵念。”《红楼梦》作者用并不很多的篇幅把晴雯的故事描写得动人心扉,“撕扇子千金一笑”、“病补雀金裘”把晴雯的风流灵巧充分表现出来了。在大观园的丫环中,晴雯是生得最标致的,凤姐回答王夫人的询问时曾说:“若论这些丫头们,共总比起来,都没晴雯生得好。论举止言语,他原有些轻薄。”但在《芙蓉女儿诔》中所描写的:“其为质则金玉不足喻其贵,其为性则冰雪不足喻其洁,其为神则星日不足喻其精,其为貌则花月不足喻其色。”质比金玉还贵,性比冰雪还洁,神胜过星日,貌胜过花月。是否描写得有些过分?而且还“姊妹悉慕媖娴”。媖娴,美好文雅的意思,从所有关于晴雯的描写中,晴雯给读者的印象是很聪明,一眼能看穿事物,说话直爽不让人,天真无瑕,但并没有“文雅”的感觉;她对袭人常常要挖苦几句,对小丫头是很凶的。如第52回,对偷了镯子的坠儿,可以拿一丈青戳她:“只见坠儿也蹭了进来。晴雯道:‘你瞧瞧这小蹄子,不问他还不来呢。这里又放月钱了,又散果子了,你该跑在头里了。你往前些,我不是老虎吃了你!’坠儿只得前凑。晴雯便冷不防欠身一把将他的手抓住,向枕边取了一丈青,向他手上乱戳,口内骂道:‘要这爪子作什么?拈不得针,拿不动线,只会偷嘴吃。眼皮子又浅,爪子又轻,打嘴现世的,不如戳烂了!’坠儿疼的乱哭乱喊。”

还有“妪媪咸仰惠德”。从没有印象有“妪媪”感激她的“惠德”!她对妪媪是说话不讲情面,常常让人难堪。如第58回,当芳官的干娘欺负芳官时,“晴雯忙先过来,指他干娘说道:‘你老人家太不省事。你不给他洗头的东西,我们饶给他东西,你不自臊,还有脸打他。他要还在学里学艺,你也敢打他不成!’晴雯道:‘什么如何是好,都撵了出去,不要这些中看不中吃的!’那婆子羞愧难当,一言不发。”当春燕的娘追打春燕时:“那春燕啼哭着往怡红院去了。他娘又恐问他为何哭,怕他又说出自己打他,又要受晴雯等之气,不免着起急来,又忙喊道:‘你回来!我告诉你再去。’春燕那里肯回来?”又如第74回,王善保家的在王夫人面前进谗道:“别的都还罢了。太太不知道,一个宝玉屋里的晴雯,那丫头仗着他生的模样儿比别人标致些。又生了一张巧嘴,天天打扮的象个西施的样子, 在人跟前能说惯道,掐尖要强。一句话不投机,他就立起两个骚眼睛来骂人,妖妖趫趫, 大不成个体统。”

因而,“姊妹悉慕媖娴,妪媪咸仰惠德。”这两句也不像是描述晴雯的。这位被祭奠的女子,地位比正式的女主人低,但又比仆佣“妪媪”高,有同等地位的姐妹,很像是一位歌姬,像是梨香院中的十二官之一。

(四)诔文中:“孰料鸠鸩恶其高,鹰鸷翻遭夫罦罬;薋葹妒其臭,茝兰竟被芟锄!”这与晴雯的“心比天高,身为下贱,风流灵巧招人怨”基本一致;但“诼谣謑诟,出自屏帏;荆棘蓬榛,蔓延户牖。”似乎比王善保家的一些挑拨要更厉害一些。尤其从“高标见嫉,闺帏恨比长沙;直烈遭危,巾帼惨于羽野。”“钳詖奴之口,讨岂从宽;剖悍妇之心,忿犹未释!”等咬牙切齿的词句看,被祭奠的女子有着像被贬逐长沙的贾谊、被杀于羽山之野的鲧那样的雄心而不容于人间,害她的“詖奴”、“悍妇”出自屏帏,完全由于妒嫉。书中写得很清楚,害晴雯的元凶是王夫人。贾宝玉即使恨他母亲,不至于要剖她的心。这个“詖奴”与“悍妇”倒很像是书中描述的宝蟾与夏金桂,那被祭奠的人又有点像香菱。

“昨承严命,既趋车而远涉芳园;今犯慈威,复拄杖而遽抛孤柩。”这与书中的描述不符。贾宝玉只是在晴雯被逐后去探过她一次,后来被贾政叫去写姽婳词,并没有坐车到远远的什么芳园去;虽然对晴雯的死很哀痛,但也没有哀恸到生病,需要用拐杖走路。也不可能在晴雯死后有:“委金钿于草莽,拾翠訪于尘埃。”晴雯被逐时连衣服都不整齐,更没有什么首饰。首饰能像杨玉环那样遗落在草莽、尘埃中,只有死者是男主人的宠姬或情人才有可能。

《芙蓉女儿诔》到底是谁写的?是曹寅还是曹霑?上面指出的诔文与被诔人的严重不符合,《芙蓉女儿诔》与晴雯故事绝不可能是一个作者写的。不可能按故事的顺序,先有晴雯的故事,再写《芙蓉女儿诔》。同一作者写,按晴雯的故事写,何必要写一篇与故事那么不符合的诔文?必然是先有《芙蓉女儿诔》这篇情文,再有晴雯。晴雯者,情文也。

我认为诔文是曹寅写的,诔文中用那么多的典故,与《楝亭诗钞》中的诗一样,就是曹寅的文风;特别是最后的作歌部分。乃歌而招之曰:

天何如是之苍苍兮,乘玉虬以游乎穹窿耶?

地何如是之茫茫兮,驾瑶象以降乎泉壤耶?

……[2]

这歌所用的词句与曹寅有关描写仙境的诗(参阅:曹寅诗中的太虚幻境与大观园一文)是多么相似。诔文中的女子是像香菱一样被拐子拐卖的女孩(在分析薛宝琴的《桃叶渡怀古》时曾说到曹寅的母亲顾氏就是在兵荒马乱时流落到曹寅父亲手里做了侍妾的,顾氏也许受到像香菱类似的待遇),到了荣国府后作了男主人公宝玉的姬妾,曹寅笔下的贾宝玉年龄要大一些。可这个女孩到了荣国府,却枉遭摧残,最后致死。曹霑把贾宝玉年龄改小了,把曹寅诔念姬妾的诔文拿来诔晴雯。可能自己也感到了这篇诔文与自己所编的故事人物不符,因而在念《芙蓉女儿诔》前面,来了这样一段话:

“全在心之诚敬而已。此其一也。二则诔文挽词也须另出己见,自放手眼,亦不可蹈袭前人的套头,填写几字搪塞耳目之文,亦必须洒泪泣血,一字一咽,一句一啼,宁使文不足悲有余,万不可尚文藻而反失悲戚。况且古人多有微词,非自我今作俑也。奈今人全惑于功名二字,尚古之风一洗皆尽,恐不合时宜,于功名有碍之故。我又不希罕那功名,不为世人观阅称赞,何必不远师楚人之《大言》、《招魂》、《离骚》、《九辩》、《枯树》、《问难》、《秋水》、《大人先生传》等法,或杂参单句,或偶成短联,或用实典,或设譬寓,随意所之,信笔而去,喜则以文为戏,悲则以言志痛,辞达意尽为止,何必若世俗之拘拘于方寸之间哉。”宝玉本是个不读书之人,再心中有了这篇歪意,怎得有好诗文作出来。他自己却任意纂著,并不为人知慕,所以大肆妄诞,竟杜撰成一篇长文,用晴雯素日所喜之冰鲛縠一幅楷字写成,名曰《芙蓉女儿诔》。

这段话在庚辰本中有,程高本已经删成为:

全在心之诚敬而已。然非自作一篇诔文,这一段凄惨酸楚,竟无处可发泄了。用晴雯素日所喜之冰鲛縠一幅楷字写成,名曰《芙蓉女儿诔》。

对读者来说,程高本删去庚辰本中那一段赘文,实在是高明的;但一删也就删去了曹霑想掩饰诔文与故事不一致的苦心。曹霑当然感到了自己写的晴雯的故事与《芙蓉女儿诔》是不一致的,他为贾宝玉会写出这样一篇模仿屈原的楚辞的诔文,作了一番心理解释;而且不惜贬低自己创造的主人公“宝玉本是个不读书之人,再心中有了这篇歪意,怎得有好诗文作出来。他自己却任意纂著,并不为人知慕,所以大肆妄诞,竟杜撰成一篇长文。”来弥补诔文与所祭奠的晴雯不符合的现实。

[1](清)曹雪芹,(清)高鹗.红楼梦[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

[2](清)曹寅.楝亭诗钞[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

"Who" on Earth Writes the Lotus Girl Dirge for "whom"?

ZHONG Yun-xiao
( Technical Physics Department of Physics Institute, Peking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4, China )

People who readA Dream of Red Mansionsfor the first time tend to believe that it was Jia Baoyu who wrote the Lotus Girl Dirge for Qingwen, which tastes a bit like putting Zhang's hat on Li's head—the wrong person.Not only Qingwen’s life experience does not match with the person who was paid homage to, but also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person who paid and the person who was paid homage to is not in line with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Jia Baoyu and Qingwen. In fact, the Lotus Girl Dirge is a dirge written by Cao Yin for his concubine.

A Dream of Red Mansions; the Lotus Girl dirge; funeral oration

(责任校对 郭玲珍)

I207.411

A

1673-9639 (2012) 04-0031-04

2011-12-03

钟云霄,北京大学物理学院技术物理系教授,退休后研究《红楼梦》。

(责任编辑 印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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