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剪西 周金萍
(1.天津外国语大学,天津 300204;2.铜陵职业技术学院,安徽 铜陵 244000)
解读哈代小说《还乡》中的佛教哲学思想
刘剪西1周金萍2
(1.天津外国语大学,天津 300204;2.铜陵职业技术学院,安徽 铜陵 244000)
哈代的长篇小说《还乡》中的故事发生在英格兰西南部威塞克斯的埃格敦荒原,作品中隐含的哲学思想,与佛教哲学思想有很多相通之处。文章从荒原的意象、小说中人物的行为以及行为所导致的人物的不同命运进行分析,试图解读出体现在小说中的佛教哲学思想。
哈代;《还乡》;埃格敦荒原;佛教哲学思想
十九世纪末至二十世纪初英国杰出的小说家及诗人托马斯·哈代(Thomas Hardy,1840—1928)1878年创作了著名的悲剧小说《还乡》。这部小说是哈代把悲剧运用于小说的最初尝试,并获得了巨大的成功。纵观整部小说,读者不难看出作品所反映的哲学思想,这些哲学思想中也包含某些佛教思想的成分。本文从以下四个方面剖析小说中所隐含的佛教哲学思想。
《还乡》同其他传统的维多利亚时期的小说不一样,哈代在小说的第一章里没有安排任何人物出场,而是专门描写了埃格敦荒原(Egdon Heath)的风貌。千百年来荒原上长满了荆棘、石楠,连绵不断的山丘和洼地以及阴冷潮湿的天气形成了荒原特有的原始风貌,这种荒蛮状态,亘古如斯,从远古到现在从没有发生过变化。“自从地球上开始有草木,荒原的土壤就穿上一件古旧的褐色衣服,从不更换”。(“Since the beginning of vegetation its soul had worn the same antique brown dress,the natural and invariable garment of the particular formation.”)(哈代6)。在小说中,住在荒原上的人们既没有开垦庄稼地也没有在此种植树木,而是一如既往地以割荆棘、挖草皮、编扫帚为生。人类的活动与大自然融为一体,与自然界万物的生灭过程相一致,形成了一种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统一体。荒原像一座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为热爱大自然的人们提供了一个心灵栖息的场所。荒原既是人们赖以生存的物质保障,又是慰抚人类心灵的精神家园。人对于荒原来说,“似乎跟昆虫一样,没有任何重要性。他显得只是荒原上的一个寄生物,如同蛾子咬蚀衣服,他的日常劳作咬蚀着荒原表面”(哈代:318)。可见,人并不比荒原更为重要、更有特权,因为人本身就是自然的一部分,与自然是平等的,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返璞归真。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无论是晴空万里还是风雨交加,埃格敦荒原都以其独特的古朴纯真的面貌静静地躺在那儿。它的冷静与神秘,它的浑厚与广袤,它的粗犷与迷人,丝毫不受人类情感的影响,它的存在象征着自然的永恒与宏伟,同样也象征着人类严峻的生活本身。
佛教认为:世间万物皆有佛性。“大乘佛教将一切法都看作是真如佛性的显现,万法都有佛性。此万法不仅包含有生命有情识的动物,也包含没有生命的植物、无机物。中国天台宗大师堪然(711-782)将此明确定义为‘无情有性’,即:没有情感意识的山川、草木、大地、瓦石等,都具有佛性。禅宗更是强调郁郁黄花无非般若,清清翠竹皆是法身,大自然的一草一木都是佛性的体现,都蕴含着无穷的禅机”(张立文、向世陵:255-256)。由此看来,哈代笔下的埃格敦荒原也同样具有佛性,应该和人类一样被爱戴和尊敬。透视佛教的“无情有性”学说,我们可以得知:佛教所提倡的“万物皆有佛性”与生态学家、环境学家甚至历史学家所倡导的生态学、环境观和历史观都有着紧密的联系,或者说这些生态观、环境观和历史观或多或少地隐含着一种佛教思想。美国大地伦理学的奠基人莱奥波尔德(Aldo Leopold,1886-1948)指出:“如果我们没有对大地的热爱、尊重和赞扬,以及没有对大地价值的高度重视,伦理学和大地之间的关怀就不可能存在”(转引自:张立文、向世陵的《空境──佛学与中国文化》第257页)。美国著名环境哲学家罗尔斯顿(Holmes Rolston)的思想也与佛教思想有着很多相通之处,他承认佛教中“因果报应、六道轮回在保护生命中的作用……,他还知道佛教因陀罗网的比喻,认为这是对生态系统网络的极好描绘”(转引自:张立文、向世陵的《空境──佛学与中国文化》第258页)。英国历史学家汤因比(Arnold Joseph Toynbee,1899-1975)也承认佛教的“万物皆有佛性说”,他指出:“宇宙全体,还有其中的万物都有尊严性,它是这种意义上的存在。就是说,自然界的无生物和无机物也都有尊严性。大地、空气、水、岩石、泉、河流、海,这一切都有尊严性。如果人侵犯了它的尊严性,就等于侵犯了我们本身的尊严性”(汤因比:《展望二十一世纪》,转引自张立文、向世陵的《空境──佛学与中国文化》第258页)。虽然佛教对生态环境的关怀与保护与生态学者对环境的关注有着本质的差异,但佛教对无生命的自然环境却是关爱有加的。佛教主张一切以善为本,以慈悲为怀,这种善良和慈悲不仅是对“有情的生命”,而且也针对无情感的万物,并且认为人与万物都是平等的,都是拥有佛性的,都是应该以慈眼相待的。因此哈代笔下的埃格敦荒原也应该受到人类的尊重与爱戴,钟爱自然的人就是一个有佛心的善良之人,就会受到大自然的恩赐,反之,就会被自然唾弃。
在哈代的笔下,埃格敦荒原也似乎是一个有生命的有机体。他将荒原的黄昏描写成:“大片没有界篱隔断的空旷野地,逐渐变得昏暗。抬头看去,白茫一片浮云,遮住了青天,像是一座帐篷,把整个荒原当作了它的毡席”(“The vast tract of unenclosed wild known as Egdon Heath embrowned itself moment by moment.Overhead the hollow stretch of whitish cloud shutting out the sky was as a tent which had the whole heath for its floor.”)(哈代:3)。哈代在此将“浮云”比作“帐篷”,“荒原”比作“毡席”,而“帐篷”与“毡席”都只有人类才会使用。在这张“毡席”上,朦胧的气象与昏暗的大地连成一片,不仅体现了大自然的一种混沌的力量,更给人一种感觉好像埃格敦荒原变成了一个有生命的庞然大物一动不动地静候在那里等待人们去欣赏去爱抚。哈代又说:“荒原这个地方,喜爱它的人回忆起来,总忘不了它那前后一致的方面,既独特,又亲切”(哈代:4)。相反,像尤苔莎那样憎恨它的人,却只能被荒原所戏弄,以自身的毁灭而告终。正如佛家所主张的:以慈悲心善待万物众生者皆得涅磐解脱,脱离一切苦厄,终得极乐。反之,则在无明的痛苦中挣扎轮回。
从小在埃格敦荒原长大的年轻英俊的珠宝商人克林厌倦了巴黎嘈杂喧闹的生活,决定回到荒原去过一种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的宁静生活。带着一颗亲切自然之心和回乡办学帮助乡邻的善良愿望,克林回到了生养他的大自然的怀抱。在埃格敦荒原田园诗一般的宁静中,克林“这位巴黎归客现在身上穿着皮装束……,成为一大片橄榄绿荆豆丛中一个棕色的小点”(哈代:290),以割荆豆的方式与大自然亲近,并与之融为一体。“虽然不干活时,想起尤苔莎的态度和母亲的疏远,他常常感到沮丧,但是全力干活时,他的心情还是快乐平静的(哈代:290)”。克林这位自然之子不仅和大自然相伴,而且与构成大自然一部分的其他动物同舞。“这些动物似乎也把他接纳到它们的队伍中来。蜜蜂很亲昵地在耳边嗡翁作响,又在他身旁的石楠花和荆棘花上用力拖曳……,那种奇怪的琥珀色蝴蝶产自埃格敦荒原……,它们在克林的喘气中飞舞,落到他弯着的腰上,克林上下挥动钩刀时又伴随钩刀闪闪发亮的光点翩跹。翡翠绿的蚱蜢成群结队地往他脚上方蹦跳,落下来的时候很笨拙,像是技术不熟练的杂剧演员,有的背先着地,有的头先着地,有的屁股先着地……,它们或者在蕨草叶片下面叫着,与那些色彩朴实不吭一声的蚱蜢调情。大苍蝇从没见过食品室和铁丝网,还处于一种相当野蛮状态,在克林身边嗡翁飞舞,并不知道他是人。蛇身披最为亮丽的蓝装和黄装,在长满蕨草的低地游进游出……,一群一群的小兔子从它们的窝中跑了出来,在小丘上晒太阳……,这些动物没有一个害怕他”(哈代:290)。可以说,在这个人与动植物融为一体的大自然中,克林的确像一个佛教徒一样在大自然的静谧中体会到了一种无尽的快乐、宁静和禅机。
众所周知,佛教徒都是在四周静谧之处参禅悟道,因此大多数的寺庙都位于深山幽林或旷野无边的大自然深处,就像克林所回归的埃格敦荒原一样,在那里人与动物、宇宙融为一体,感悟自然、感悟时空、感悟生命的意义。在深涧幽谷、荒山密林、旷野平原,人往往就会感到空间既在身外又在心中,时间既在流逝又处于静止,这就是佛教所说的“空境”与“禅意”。“在这种‘无’的状态中,人们不仅洞察了‘有’──即一切事物的本质与来源,也使人们摆脱了纷繁世界通过理性加在人类身上的束缚,回归于一种永恒而宁静的单纯境界”(葛兆光:“仙峰寺沉思”,转引自《文化名家谈佛录》第174-175页)。小说主人公回归的就是这种精神境地。广袤无垠的埃格敦荒原既是克林身体的回归地,更是他精神的栖息地,回归自然,回归自我,通过这种简单的劳作去开悟,去探索生命的本真,这是佛教徒孜孜追求的目标,也是佛教对自然、时空、生命的思考。克林对纷繁喧嚣的巴黎的厌倦,正是佛教徒对浮华世界的心理抵抗。按照佛教的观点,人之所以痛苦和烦恼,正是由于处于纷争尘世世界的人有太多的世俗欲念,在“物欲横流”的尘世间乐此不疲地追逐金钱、名誉、地位等身外之物。正是因为这些毫无用处的身外之物使人在生死与烦恼的因果路途中辗转奔波,周而复此地轮回,以至于忘了人类自我的本质。因此佛教主张人要每日自省、自观其心,扫尽心之凡尘,回归人的自然本性,揭示生命的真正意义和本质,追求真正意义上的快乐。克林就是近似于这样的一个佛教徒,与庄严、神圣以及在时间意义上近乎静止的荒原连成一体。正如哈代所说:“他身上浸润着荒原的景象,荒原的物质,荒原的气味。克林可以说是荒原的产物。”在这样一个时间观念模糊的荒原上,克林像一个佛教徒一样独自感悟自然,感悟时间的永恒与空间的浩瀚,感悟生命的真谛。“在这种‘生命停止’的感受中,‘时间也就停止了’,于是人就在这凝固的与寂静的空中获得了永恒”(葛兆光:“仙峰寺沉思”,转引自《文化名家谈佛录》第175页)。在小说的结尾,克林终于成为荒原上一名巡回的讲道者,彻底地永远地成为埃格敦荒原人的一分子,“把在露天巡回讲道,就道德上无可指责的题目作讲演当成了他的职业”(哈代:460)。
自幼生活在海滨城市布达茅斯的尤苔莎,由于父母双亡,跟随外公在埃格敦荒原生活。与克林相反,尤苔莎一味地追求个人的感官享受,把荒原视为“我的监狱”、“我的苦难”,一心想要逃离枯燥单调的荒原。为了离开荒原,她煞费苦心地接近克林,和克林结婚,期望克林能带她离开荒原,前往繁华纷闹的巴黎去生活。她做梦都想有一天“能够成为靠近巴黎林荫大道一幢漂亮小屋的主妇”(哈代:278)。但是克林却丝毫没有离开荒原的打算,因为荒原是他心灵回归的港湾。于是尤苔莎通过与克林结婚离开荒原的梦想成了泡影。她与荒原为敌,她挣扎、绝望,终于在一个漆黑的暴风雨的夜晚离家出走而淹死在荒原的一口水塘中,走向了自身最后的毁灭。
从佛教“因果论”的观点反思尤苔莎的悲剧命运,我们可以知道,尤苔莎的悲剧及其最终的毁灭都是由于她自己太多的贪欲而造成的。佛教将世间分为“三界”,即“欲界”、“色界”、和“无色界”。“欲界”中的众生欲望最多,主要有情欲、色欲(即物欲)食欲和淫欲。我们人类就处于“欲界”中,,在“欲界”中受到太多欲望的支配和煎熬。就像尤苔莎那样贪欲太多,如果不加以克制,最终只能走向毁灭。因此佛教主张人戒除内心太多的欲念,按佛法观照内心,反省自己,对自己的身心行为有所约束,以期达到离苦得乐的最高境界。同时,佛教还认为世间一切事物皆因因缘和合而成,有因必有果,善因得善果,恶因得恶果。尤苔莎最终走向毁灭的果就是由于她有过分贪欲的因。在感情上,他得到了克林的爱,又舍不得放弃与昔日恋人韦狄的旧情,并利用韦狄的旧情帮她摆脱荒原。在感官享受上,她以个人享乐为中心,一心向往那种浮华虚荣的城市生活。为了让克林帮她离开荒原,她不顾一切地讨好甚至勾引克林,疏远与韦狄的关系,最后与韦狄分道扬镳而和克林结为夫妻。当克林不能满足她的愿望时又无视韦狄已有妻室而与他藕断丝连,甚至最后利用他逃离荒原,双双落入水塘而死。同时尤苔莎对其自身和所处的环境在思想上和行动上都充满了迷雾,她所盲目地追求的,说到底其实是一些琐碎的、肤浅的、停滞于事物表面的、没有任何价值的东西,按照佛教的观点就是这些恶性膨胀的感官及物质欲望导致了人生的痛苦和不幸。因此佛教以个人道德的完善为目标,强调道德修养的重要性,以慈悲为怀,善待众生,关爱人类,关心自然,广种善因,以产善果。
小说中托玛沁和红土贩子维恩的结局是人们最欣慰的场景。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是人类最美好的愿望。正如王守仁所说:“在阴云密布的天空射出一线阳光的是红土贩子与托玛沁的喜剧性的结局”(王守仁:《还乡》译序第8页)。在《还乡》中,除克林外最善良最富有同情心的就是托玛沁和红土贩子维恩。特别是维恩,为了他深爱的托玛沁的幸福,他强忍心中之痛,努力促成托玛沁与韦狄的婚事。他坚忍不拔、忍辱负重,终于以一颗善良的心赢得了托玛沁的爱,最后与她走向婚姻的殿堂。在小说中红土贩子维恩和托玛沁不仅是具有超强忍受力、同情心、慈悲心的代表,而且也是和克林一样与大自然紧密结合在一起的自然之子,是大自然的一部分。托玛沁土生土长在埃格敦荒原,对她来说,荒原的“空气中没有恶魔,每一丛灌木、每一根树枝不存在恶毒,这一点她和尤苔莎不一样。打在她脸上的雨珠不是蝎子,只是普通的雨水而已;埃格敦作为整体不是什么怪物,只是一片自然的空地而已”(哈代:413)。并且表明除了荒原以外,让她住到别的任何地方,她都不会快乐。红土贩子也是如此,他虽然不是在荒原土生土长,但他经常出没于荒原,甚至夜里就在荒原里露宿。特别是有一天他为了阻止尤苔莎破坏韦狄和托玛沁的关系,在晚上去监视尤苔莎与韦狄的幽会,他“躺在地上,拿了两块草皮块搁在身上,一块往上拉,盖住了他的头和双肩,另一块盖住了背和双腿。这样,即使在白天,红土贩子也不容易让人看见。草皮块盖在他身上,有石楠的一面朝上,看上去跟长在那儿一模一样”(哈代:94)。由此可见,红土贩子维恩和托玛沁一样也是与荒原连成一体的,是荒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这两个热爱大自然,对任何生物、生命有一颗善良慈悲心的人是会有一个很好的结局的。因为他们的人生价值观是积极的、正确的,不是像尤苔莎那样只追求浮华的生活、感官的快乐。他们对众生的慈悲、对自然的友好正是佛教所倡导的人生价值取向。佛教将慈悲视为佛法的核心,佛教教义的根本。《观无量寿经》说:“佛心者,大慈悲是。”《大智度论》也说:“慈悲是佛道之根本。所以者何?菩萨见众生老、病、死苦、身苦、心苦、今世、后世苦等,诸苦所恼,生大慈悲,救如是苦,然后发心求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亦以大慈悲力故,于无量阿僧祗世生死中,心不厌没。以大慈悲力故,久应得涅磐而不取证。以是故,一切诸法中慈悲为大。”(引自张立文、向世陵:《空境──佛学与中国文化》第34页)。这里所说的“慈悲实际上就是怜悯、同情,就是爱。”这种慈悲“是对全体生命而言的,其对象是宇宙世间一切生命体。”(张立文、向世陵:《空境──佛学与中国文化》第35页)。
佛教的这种慈悲心、这种博爱原则在托玛沁和维恩身上得到了最好的体现。佛教徒在对人生价值的思考中,提出了“终极关怀”,即生命存在的终极意义。“终极关怀实际上是现实的关怀,人们不过是力图通过对终极的定位来诠释眼前的意义,发现眼前的意义。失去了‘终极’彼端,也就失去了现实的此端,存在也就仅剩下了庸俗。古圣先贤所说的安身立命,就是力图在一个永恒的价值框架中安放自己的存在。饮食男女不能永远只由饮食男女的自然要求来说明其全部的生命目的和内容”(翁虚:《金刚经今译》第3页)。的确,人不能只像动物一样仅仅关注自己感官上的自然需求,应该去追求一种精神上的永恒的快乐。达到这种快乐最根本的途径就是佛教提倡的慈悲,佛教的慈悲就是现实生活中真、善、美的最好体现。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看出小说《还乡》既是哈代探索人类生存价值的载体,又是读者感受其中哲学思想的源泉。故事通过一些普通人的恋情、偏见和野心相互作用产生一系列的结局,启发人们对人类生存价值进行进一步的思考和探索。在思考和探索的过程中,我们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小说中所隐含的佛教哲学思想,即佛教对待自然的观点、对精神回归本我的追求、对善恶因果报应的阐述以及对终极人生价值的探索,这些思想在小说人物身上隐约呈现,让读者去领悟、去思考,以期达到人类消除痛苦,追求快乐的崇高境界。小说中人物的悲与喜,都有其悲喜之因,按佛教的观点,人之所以有悲喜,其本质不外乎“我执”,沉迷于“我执”,就会生起更多的贪望与欲求,这种贪望与欲求往往让人产生一种佛教所谓的“求不得苦”,越得不到就越痛苦,越痛苦就越反抗,以至于造成最后的毁灭,尤苔莎就是典型的例子。相反,顺其自然,克服“我执”,以一颗赤诚善良之心去对人对事,乃至于对待大自然,别人就会同样善待他,大自然也格外恩宠他。小说中的克林、托玛沁和红土贩子维恩就是这样的人物,他们以一颗佛教徒的善良之心去善待自然、关心人类,恢复人类的最真本性,探寻人类生存的最佳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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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561.074 < class="emphasis_bold">文献标识码:A
A
1671-752X(2012)01-0041-03
2012-01-14
刘剪西(1991-),女,安徽铜陵人,天津外国语大学英语学院传媒系2009级学生;
周金萍(1964-),女,安徽太湖人,铜陵职业技术学院副教授,硕士,研究方向:英美文学。
作者简介:安徽省教育厅2009年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哈代小说的悲剧哲学思想与中国佛教哲学思想的比较研究》(编号:2009sk466)成果。
杨文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