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少玲
(云南广播电视大学开放教育学院,云南昆明,650223)
客家的可持续发展教育观*
——云南客家人分析
叶少玲
(云南广播电视大学开放教育学院,云南昆明,650223)
客家先民原是中原汉人,客家先民背井离乡,所到之处都能继承和发展中原汉民族优秀文化传统并同化当地土著居民,形成客家群体,且英才辈出,这与客家人的教育观直接相关,是客家人重视教育的传统风气所产生的必然结果。比如在云南的2万多客家人,分布于全省各州市县的各个系统,对云南的经济社会发展作出了奉献。
客家;教育;可持续发展
客家先民原是中原汉人,由于历史上战乱和自然灾害等原因,客家先民背井离乡,从中原始居地南迁,在闽粤赣边区定居下来,并继承和发展了中古时期中原汉民族优秀文化习俗,同化当地土著居民,形成了客家群体。后来客家人进一步扩散,现分布于广东、江西、福建、广西、湖南、四川、贵州、台湾、海南、香港10个省区200多个县市,零散分布在国内包括除西藏外全部省区,在国外则分布在85个国家和地区。分布在云南的客家人,以散居为多,聚居几无。据调查,在云南的客家人约有2万余人,分布于全省各地州县市的各个系统,其中生活在昆明市人数较多。[1]历代客家英才辈出,与客家人的教育观直接相关,是客家人重视教育的传统风气所产生的必然结果。
在客家地区,客家人崇尚文化,重视教育,已蔚然成风有几百年。[2]客家人以兴学为乐,以读书为本,以文章为贵,以知识为荣的教育观已深入人心。在家庭方面,几乎所有的家庭都支持孩子读书,即使是贫困家庭也是如此。在家族方面,各宗族都很重视兴学育才,把办好本族子弟教育视为本族兴旺发达的大业。宗族的祠堂大都用来办学堂、学校。有的宗族在旧时的《族谱》上就明文规定了考取“秀才”、“举人”、“状元”等之后的不同奖励金额。在舆论方面,同样对促进客家地区的教育事业影响很大,如“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耕田要养猪,养子爱读书”、“子弟不读书,好比没眼珠”、“不识字,一条猪”等民谣童谣激励着家长们和孩子们。客家人重视教育的观念已经深入人心,比如,客籍华侨和港、澳、台客籍同胞,身在异乡,仍热心资助家乡教育事业是广为人知的。
客家地区的教育规模令人瞩目,在明代和清代,客家地区已形成了相当的教育规模,在现代则得到了更大的发展。广东梅县的情况尤为突出,清光绪十六年(1890年),梅县办有书院9所,社学10所、义学6所。[3]民国以后,教育又有很大发展。1946年,广东省教育厅考察全省国民教育成绩,梅县名列第一。[4]1921年,梅县有中学4所和男女师范各一所,中学生逾3000人,当时全国的各县,一县中学生达3000人的,仅梅县而已。1949年,全县人口42万,有小学618所、学生51752人,有中学21所、学生8345人。至1985年,全县人口75万,有小学467所(原规模小的合并)、学生81394人,有中学49所、学生40212人。[5]闽西是客家地区之一,该地区的教育也比较发达。明、清期间,龙岩地区先后办有书院239所。1948年,闽西有中等师范、职业学校、中学、小学共982所。至1987年,全区各类学校5760所、在校学生59.4万人,幼儿园在园数万人,居全省第一。全区按人口平均,高考上线率居全省前列。[6]
在客家地区,由于教育的普及,教育观念的深入人心,教育的社会效果也是辉煌的。在科举时代,这种社会效果主要体现在各种考试登科第的情况,历代登科人数以梅州为例,秀才16479人(其中廪贡5241人),举人1645人(其中文举1490人、武举155人),进士234人(其中文进士221人、武进士13人、翰林33人)。据《登科录》,清乾隆十七年壬申恩科,广东全省考上进士者11人,梅县一县就占了5名。[7]福建龙岩地区的登科人数也是众多的,举人有1106人(其中文举730人,武举376人),进士174人(其中文进士145人、武进士29人)。[8]客家地区的现代教育依然处在先进之列,梅州市的高考录取率一直处于广东省前列,仅1977—1988年,全市考入大中专院校者达2.7万人。从清末至1986年的90年间,据不完全统计,梅州市籍正教授级高级知识分子约500人。[9]从文献上正式出现“客家”名称的唐代以来,客家英才辈出,著名英杰如唐代郭子仪、宋代文天祥、明代爱国将领袁崇焕、太平天国首领洪秀全、革命先行者孙中山等,都是客家人。在新民主主义革命志士中,同样有众多客家人,朱德、邓小平、叶挺、叶剑英、宋庆龄、何香凝、康克清、张鼎丞、胡耀邦就是其中杰出代表。在文化方面,如唐代诗人张九龄、宋代文豪欧阳修、理学家朱熹、杨时、明代著名哲学家王阳明、清末诗人黄遵宪、誉满中外画坛的“扬州八怪”之一黄慎及民间画坛巨匠上官周、著名书法家伊秉绶、当代大文豪郭沫若、中国科学院和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国际著名科学家丘成桐等,无不在中国文化史上留下灿烂光辉。[10]
最近,梅州市新建了一个院士广场(公园),以碑文的形式介绍了20多位梅州市籍客家院士的简历和业绩,他们中包括中国科学院院士和中国工程院院士,公示了他们在科技事业上对祖国对人类做出的贡献。除了梅州市出了20多位客家院士外,其他地区也出了一批客家院士,如原中国科学院院长郭沫若和卢嘉锡,分别是四川客家人和福建客家人。
客家人崇尚文化,重视教育,究其原因,以传统的社会学风有关;也与“诗礼传家”的家庭学风有关。与生活环境艰苦,以读书作为谋生之路有关,也与当时府、州、县的一些官员重视教育,持“兴学德政垂后世”的观点有关。新中国成立后,教育事业已由个人行为和社会行为为主转变为政府行为为主,使客家地区的文化教育事业和全国其他地区一样产生了一次新的飞跃,并仍保持全国较先进的地位。
客家人迁居云南,始于元朝,有史可查的最早来云南者应是毛泽东的先祖毛太华等。据韶山《毛氏族谱》记载,始祖太华,元至正年间(1368—1347)避乱由江西吉州龙城(今江西吉水县)迁云南澜沧卫。据简良开报道,云南澜沧卫在今永胜县,现今永胜县毛氏家族已繁衍至3000多人。[11]
元朝以后来云南的客家人,有据可查者有:《凌氏族谱》记载,在清代有5位凌氏成员从广东平远县来到云南的楚雄、曲靖、建水、普洱等地区做官;江童茂,广东五华人,1698年任云南提督;历史文化名人宋湘,广东梅县人,清嘉庆四年中进士,十九年(1814年)被派来云南为官,先后任曲靖、广南、永昌知府。
民国时期来云南的客家人多了起来,一是来云南陆军讲武堂学习的客家学员,二是抗战人员及其家属,三是回国抗战的华侨,四是从事秘密革命活动的地下工作者,五是经商者。[12]
新中国成立以后,有大批客家人来到云南。这与历史上客家群体迁移或是因逃避战乱,或是逃避饥荒的情况完全不同,是新型的人口流动。可将他们分为:一是求学人员。云南的一些高等学府面向全国招生,一些客家子弟来到云南读书,毕业后又留在云南工作,特别是1956年云南各中专在广东招收了3000余名学生,其中大部分是客家子弟,这些人毕业后都分配到云南各地工作,还有云南各高校和中国科学院在云南的各研究所招收的研究生,不少客家子弟考取并在毕业后留在云南工作。二是大中专毕业后统一分配来云南工作的客家子弟。这方面数量也很大,有些年份是成批的到来。三是单位搬迁的人数。如在云南曲靖的云南省地矿局807队,是上世纪60年代从广东梅县搬迁而来的,现仍有百余户客家人。四是现役军人、随军家属和复员转业军人。五是干部调动来滇人员。六是务工经商人员。七是归国华侨中的客家人。[13]
得益于客家教育和受客家教育观影响的客家人来到云南以后,对云南做出了奉献,同时也有一批客属知识分子在云南这片红土地上成长为祖国的高级专业技术人才,有的还是全国知名学者。据调查估计,在云南的客家人及其子女约有2万余人。他们零星分布于云南各地州市县的各个系统,其中在昆明地区的人数最多。对云南客家文化研究会会员情况作一分析,可以看出在云南的客家人的基本情况。截至2007年12月底止,共有会员1683人,约占在云南客家人总数的8%,但不具有抽样代表性。比如,未成年客家人并未入会,男性入会者多于女性,昆明以外的地州市县的客家人入会比例较小。会员籍贯有广东、福建、广西、四川、云南、台湾等7个省区,其中广东籍占92.3%;男性占84.3%,女性占15.7%;青年会员占15.1%,中年会员占45.3%,老年会员占39.6%;绝大多数会员为领取工薪的公职人员,少数从事个体工商业,其中医药卫生系统中会员人数最多,其次是文教、农、林、水电、财经、化工、冶金、机械电子等行业;会员中具有大专以上学历者占53.9%,具有中专学历以上占36.0%;会员中具有高级职称者占29.3%,25.6%的会员有中级职称,高、中级人员合计54.9%,超过会员总数的半数,仅昆明市就有客家籍博士生导师5人、博士14人,有正教授级高级人才47人;会员中有厅局级以上干部8人,占会员总数的1.2%,有县处级干部48人,占7.0%。从以上可以看出在云南的客家群体来源具有区域广泛性,同时还有文化知识水平高、科技人才多和归侨侨眷多的特点。
在云南省的高等教育战线上,有不少客家籍教师。他们为培养祖国和云南的高级专业技术人才做出了积极贡献。仅昆明医学院系统就有30余名客家人,其中有一批知名客属教授。在云南的其他高等院校中,同样有一批客属教师在为祖国和云南培育人才,他们分布在云南大学、云南师范大学、云南农业大学、昆明理工大学、云南广播电视大学、中共云南省委党校等。
客家人在云南省中小学系统任教的人也不少,但缺乏较全面的资料,只好仅对昆明市中小学系统的情况作一简介。据不完全统计,在昆明市中小学里有14位客属教师,其中高级教师5人,一级教师5人。他们中有的是上世纪50、60年代大学毕业后分配来云南工作的,有的是归侨,有的是在昆明出生的第二代客家人。此外,在昆明市铁路中学里还有不少客属教师,仅昆明市第三铁路中学里就有5名,其中3位是高级教师、一位是一级教师。
中国科学院被称为“科研战线上的国家队”,集中了一批高素质的科研人才。它在云南的几个研究所里,也有一批客家人在为祖国的科学事业作贡献。他们中有的是大学毕业后被统一分配来云南的,有的是报考研究生被录取后来的。仅在昆明动物研究所就有6位客家人,他们分别来自广东、福建、江西、广西和四川等地。
服务于云南医药卫生系统的客家人数量较多,在云南个行业就业的客属中占首位。他们大多是全国各医药院校和卫校毕业后统一分配来云南工作的。如广州中山医科大学1958年、1960年和1968年就共有300余毕业生被分配来云南工作,其中约三分之一是客家子弟。云南各中专1956年在广东客家地区招收了3000余名学生,其中医校招收了450名,这些学生毕业后大多数被分配到云南各地医药卫生系统工作。他们服务于广大民众的同时,也有一批人成长为知名医学专家。
在云南水利水电系统中,有300余名客家人。他们一部分是从全国有关大专院校毕业后分配来的,还有260名是1956年云南各中专从广东客家地区招生来的,并在毕业后留在云南各地工作。后来也有一部分人因各种原因调离了云南。这个系统的工作条件比较艰苦,这批客家子弟发扬了艰苦创业精神,与当地干部群众团结一致,为云南的水利水电建设做出了贡献。
在云南林业调查规划设计研究部门有30余名客家人,其中高级工程师就有20余人。在云南大地上,每个山头地脚都留下了客家林业工作者的足迹,每片森林都浇灌了客家人的汗水。他们为云南摸清了树林资源的家底,为云南的国土绿化、生物多样性保护、树林工业的发展和建设、树林生态研究和树林风景旅游等林业建设和规划设计等均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同时也为云南林业建设总结了一部部理论和经验典著。据统计有20多名次客家人参加编著了10余部有关森林的巨著,如《中国森林》、《云南森林》、《中国森林立地分类》、《云南自然保护区》、《云南昆虫志》、《云南森林立地分类及其应用》、《云南松》、《昆明植被》、《云南林业调查规划丛书》、《云南野生经济植物的调查和开发利用》等。这些著作的主要编著者都是在滇客家人。
得益于客家教育和受客家教育观影响的客家人有在自己事业功成后热心资助办学的优良传统,云南的客家人也是如此。近年来,云南客家文化研究会牵线搭桥,捐资助学,为云南的教育作出了显著贡献。比如:
(一)热心资助办学。
云南师范大学的田家炳教学大楼是1999年由客家华侨、广东大埔人田家炳出资兴建的。田家炳先生热爱祖国,捐建的田家炳中学、田家炳小学、田家炳教学楼、田家炳医院等遍及家乡和全国各地。他在云南的捐资是通过云南客家文化研究会牵线实现的。
云南大学的熊德龙图书馆是由美籍广东梅县客家人熊德龙先生捐资兴建的。熊德龙先生在云南有投资,并被昆明市政府授予“昆明市荣誉市民”称号。他还资助了云南客家文化研究会开展的云南客家历史文化研究等项目。
(二)云南的客属华侨奖学金。
华侨热心资助客家子弟求学的事例在广东、福建非常普遍。在云南,通过云南客家文化研究会的努力,至今已连续六年颁发了多项客属华侨奖学金。
泰国客家奖学金。该奖学金是由泰国客属总会廖梅林先生、伍启芳女士等几位爱国华侨出资兴办的。资助对象为云南客家子弟中学习成绩优良和家境困难的在校大学生、硕士生和博士生。现已有60名云南客家子弟受益于该奖学金。
马来西亚客家奖学金。由马来西亚客属总会姚森良先生等捐资兴办。资助对象同上。至今已有48名云南客属子弟先后获此奖学金。
泰国陈晋环先生医学奖学金。资助对象为云南客属医科大学生。每年资助5名,每人可获资助5年(从大一到毕业)。现已有数名客属子弟获此奖学金。
客家是我国汉族的一支重要民系,以操客家方言为主要特征。客家人迁移云南,有据可查者始于元朝。但旧时由于迁入者较少,融化于当时当地的社会中,没有能保留住客家人的特性。现代来到云南的客家人则不同。据调查,在云南的客家人及其子女超过2万人,其中从外地来到云南的客家人有9千余人,他们多在客家地区完成基础教育,直接得益于客家教育和受客家教育观的影响,有进一步追求学识的强烈愿望。如前所述,在云南客家文化研究会的会员中,百分之九十为中专以上学历,而半数以上的会员具有高、中级职称。由此可以看出在滇客家群体具有文化知识水平高和科技人才多的特点。
在云南出生的第二、三代客家子弟,由于受到“诗礼传家”等客家教育观的影响,对文化科技知识的渴望与追求一点也不比他们的父辈逊色,有很多子弟甚至已超过了他们的父辈。现今的社会环境和生活条件也为他们超过父辈创造了客观条件。据调查,在云南出生的第二、三代客家子弟,基本上都能完成基础教育,他们中的很大一部分人都能考上大学,接受高等教育。
[1]叶少玲.云南客家研究[J].教育教学研究,2009,(5): 73-75.
[2]胡希张.客家风华[M].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1997.12.[3]梅州教育志编纂组.梅州教育志[M].广州:广东科技出版社,1989.182-185.
[4]胡希张.客家史与客家人研究[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165-172.
[5]潘连华.梅县教育史话[J].客家研究辑刊,1995,(1):40-43.
[6]龙岩地区志编纂组.龙岩地区志[M].福州:福建教育出版社,1992.221-257.
[7]罗英祥.客家民系的形成发展及其变化[J].梅州文史,2006,(4):41.
[8]龙岩地区志编纂组.龙岩地区志[M].福州:福建教育出版社,1992.221-257.
[9]胡希张.客家史与客家人研究[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165-172.
[10]胡希张.客家风华[M].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1997.12.
[11]简良开.李纳云南寻根[N].云南日报,1997-7-25.[12]叶少玲.云南客家研究[J].教育教学研究,2009,(5): 73-75.
[13]叶少玲.云南客家研究[J].教育教学研究,2009,(5): 73-75.
(责任编辑:登康)
Abstract:Hakka ancestors are originally Han Chinese of the Central Plains.They leave their homes and went wherever they are able to inherit and develop the fine national and cultural traditions of the Central Plains Han and assimilate local indigenous people,forming Hakka groups and distinguishing themselves as outstanding talents,which is directly related to the educational philosophy of the Hakka people and is the inevitable results of the traditional ethos of the Hakka people.Over 20,000 Hakka who distribute in various systems of the city,the prefecture,the county of Yunnan province have made??their dedication to the economic and social development of Yunnan.
Key words:Hakka,education,sustainable development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Concept of Hakka Education:A Case Study of Yunnan Hakkas
YE Shao-ling
(School of Open Education,Yunnan RTV University,Kunming,Yunnan,650223)
G40
A
1009-4814(2012)02-0035-04
2011-10-21
叶少玲(1961-),女,广东梅州人,云南广播电视大学教授,硕士,主要从事客家教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