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雁杨
(深圳职业技术学院体育部 广东深圳 518055)
近代社会转型视野下的武术教育
陈雁杨
(深圳职业技术学院体育部 广东深圳 518055)
本文运用文献资料法和逻辑分析法,对武术与教育及体育之间的关系进行探讨研究。目的是通过了解和分析近代社会对武术的认识,以及民国期间国民政府通过的有关武术的议决案,阐述武术在近代教育和体育体系中的地位、作用,勾勒武术进入教育体系的步骤,以及武术成为教育组成部分的内在逻辑和功能,从而为现代武术的研究提供借鉴。
近代史学 武术教育 研究
近代中国社会的转型不可避免地带来社会各个层面的变革,作为“文化”的武术都呈现出与以往截然不同的面目,作为传播武术的方式之一——武术教育也顺应时代潮流开始发生变化。一百年过去了,但探究近代武术教育所发生的诸种演变,考察近代社会的武术也离不开一些最基本的社会因素的制约。除了政治、经济和文化传统的渗透之外,武术教育机制对近代武术的发展的影响更是举足轻重。因此,它对认识现代武术教育的发展和学科建设仍具有重要的参考意义。
1919年“五四运动”是一场旨在改变人们封建思想观念的新文化运动。在“民主”、“科学”的旗帜下,中国社会应该“古为今用,洋为中用,批判继承,综合创新”[1],还是“全盘西化,彻底重建,新启蒙”[1],或者“守常以应变,返本以开新,阐旧邦以辅新命”[1]。
不同思潮的激烈交锋引起了包括武术在内的中国传统文化的迅速分化、变革、融会,武术必须要找到一条适应时代发展的新路径才能不被历史的洪流所遗弃。
这条新路径就是武术教育。因为,武术作为一个整体意义上的文化形态,根植于中国传统文化之中,它不仅蕴涵着中国哲学思想之精华,又摄养生之精髓,并集技击之大成;它不媚俗、不趋时、更不易为时代风气或世俗风尚所影响;它是一种以“口授心传”为主要传承方式的教育活动。早在鸦片战争前已有外国传教士在中国兴办学校,不少地区先后建立了洋学堂。除开设些四书五经等课程之外,还设有近代科学知识一类学科,还设有体操和八段锦等武术课。20世纪初,清政府颁布并实施《奏定学堂章程》(即癸卯学制),规定“各学堂一律练习兵式体操以肄武事”[2],这意味着中国近代教育中已确立了武事制度。与此同时,军国民教育思潮兴起,1919年,民国教育部先后提出了改进学校体育的方案,批判了传统文弱教育,宣传尚武精神,从而大大推动了近代体育课程的确立,促进了强身健体的社会风气的形成。尤其从1912年北京体育研究社成立后,与北京教育会联合提出了《拟请提倡中国旧有武术列为学校必须课》,这时期,北京各校向体育研究会聘请武术拳师传授武术。除北京之外,上海的学校也先后开设了武术课程。此后,山东、河南、江苏、安徽、福建、浙江、广东等地也有不少学校将武术列入学校的课程之中。当时在各学校任教的武术教师大都是在民间武术社团、国术馆中聘请,如勒云亭、于振声、赵连和等等。
民国期间,在一些师范院校和国立国术体育专科学校等,先后培养了一批武术师资。据有关文献记载,当时师范院校体育科的武术课程比例约占体育课程的10%~15%,内容有国学概论、国术概论、国术教授法、国术史等,而这些课程的设置也为培养优秀的师资做出了重要贡献。
民国期间,武术逐步走向组织化,于1928年在南京成立了中央国术馆。之后,北京、上海、江苏、四川、山东、河南等24个省市也相继建立了地方国术馆。国术馆的主要工作宗旨是兴办武术教学、举办国术考试,编辑出版武术专著和刊物等。在这时期,还出现了多种形式的武术竞赛活动,并制定了相关的竞赛制度。如1923年4月,在上海举办了“中华全国武术比赛”,这是中国武术史上首届武术运动大会。1935年的第6届全国运动会上武术正式被列为比赛项目。除国内开始频频举行各类武术比赛外,武术还走出国门,出访到了马来西亚、新加坡、菲律宾等国进行表演,并于1936年,中国武术队赴德国参加了第21届奥运会表演。这标志着中国武术开始走向世界,在当时社会和各级学校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充分展现了东方体育文化智慧。
至此,武术教育得到民国政府承认,其发展日趋正规化、系统化。1934年国民政府所编的初、高中体育教材共有24本,其中武术教材占7%[3]。1936年2月,教育部颁布了《暂行大学体育课程纲要》,其中规定国术内容包括:少林拳、形意拳、太极拳、八卦掌、刀术、棍术、枪术等[4]。
近代社会武术教育的实现途径有二,一是学校武术教育;二是机构武术教育,两者相辅相成,共同推进了武术的发展。
武术进入学校体育课程,首先改变了教学方法,从以前的“一对一”或“一对几”的师徒相承方式转变为“一对几十”的班级教学形式,扩大了武术的普及面,拓广了武术传播和发展的途径。在这个过程中,武术套路被重新编排,并吸取了大量西方体操、兵操的锻炼形式。
近代还出现了很多武术机构,这些武术机构大多由热心公益人士组建,以推广武术、研究武术为宗旨,出版有多种刊物,在抗日战争爆发以前有组织的展开了对武术的整理与研究工作,取得了大量成果,其中较有影响的机构首推精武体育会和中央国术馆。这些机构虽无学校之名,但行学校之实,广泛开展了武术的教学活动,这些集体教学方式,改变了民间的武术传习方法,促进了武术团体教练法的编制和逐步完善。同时,武术教材的编写工作,促进了对传统拳械套路的整理和对武术理论的研究。
近代中国饱受列强欺侮的现实状况使“强种救国”一时成为时代的最强音。在寻找“强种救国”的措施时,武术以其技击之道进入了人们的视野。“技击一道,广博精深。……,大之足以强国强种[5]。”因此“发展国术”成为当时的一项基本国家政策,在这个过程中武术的发展可谓一波三折。
中央国术馆最初名为“国术研究馆”,建馆的宗旨在于培养武术师资,以便推广武术教育,按说属于学术教育机构,张之江向教育部申请备案,可是教育部不承认,他们认为武术是已被淘汰的东西,教育部不提倡这个旧玩艺,声称如果一定要提倡,只能属于民众团体,不属于教育系统。所以国术馆是武术教育在受到国家教育部门的歧视后所采取的反制措施,除了把“武术”改称为“国术”,中央政府还成立了自上而下的全国性的“国术馆系统”,以此来推广武术。这一措施不但没有削弱武术在教育体系中的作用,反而更加彰显了武术的重要性,促进了武术在社会各方面包括学校中的发展传播。尤其是民国开始以后,一些主要的革命领袖人物,如孙中山、蒋介石、黄兴等人都十分提倡继承和发展武术。孙中山曾在精武体育会成立10周年之际,题写了“尚武精神”的词条,这为当时社会推动武术的发展产生了积极的影响。蒋介石也曾经提出:“拳术国技为我国固有之体育,奋发振作之良好运动。”另外,著名教育家陶行知主张学校应重视武术的开展,倡导“以国术来培养健康的体魄”。由于这些重要人物对武术的重视和倡导,致使武术在社会上得到了广泛普及。
近代中国社会从实用的目的出发,在珍惜和重视民族传统文化——“发扬国粹”的民族心理和社会背景下提倡武术,进而提倡武术教育,以培养更多的武术人才来完成“强种救国”的大业。在这里,武术已经不单纯是一项体育技能,特别是在孙中山、张之江等革命军人们看来,武术已经化身成为战胜敌人的利器,武术教育所承担的社会责任也随之大大增加,武术教育顺理成章地也从国术馆系统扩展到教育系统和整个社会。
国人学习和吸收西方体育文化有一个渐进的过程,逐渐从“救急”式的倡导军国民教育思想转向注重强身健体的自然体育观。军国民教育思想在风行一时之后由于自身的局限性在中国日趋式微,这一点实际上与列强国力的盛衰是密切相连的,推行军国民教育思想的德国和日本不敌提倡自然体育观的美国,与之相应,自然体育观也慢慢替代了军国民体育。
随着西方体育教育思想对中国的影响日益加深,如何挖掘武术的体育属性和增强武术的健身强体、教育教养功能也就成为了武术教育领域新的课题。在自然体育观看来,武术并没有超出其他体育项目的特殊功能,指望提倡武术就能拯救国家显然是高估了武术。既然武术天然地受到中国大众的喜爱,具有广泛的群众基础,那就应该进一步改造武术,把武术变成中国最良好的“健身强体”之方。在这一思想的主导下,武术教学被纳入到体育教学的整体框架内,武术教育在各级各学校得到了更为扎实的发展。
武术走上体育教育之路以来,一直是作为“健身强体”之方得以发展。特别是新中国成立后,“身体好”始终是政府开展学校体育的指导思想。对于目前武术在教育领域中的作用和地位需要一分为二的辩证来看,从增强民族自信心、传承民族文化的高度及培养民族精神来讲,武术是一个文化项目,承担着延续民族血脉的作用;从增强学生体质、增进学生健康的角度来看,武术作为一个体育项目,具有易于开展、种类繁多、适应面广的优势。
提倡武术教育,必须注意从上述两个方面发挥武术的功能。从近代的“土洋体育之争”开始,如何通过武术传承中华文明一直就是有识之士思考的问题,武术教育的发展离不开文化发展、文化繁荣的大背景。
近代是中国武术教育发展的开端,随着近代社会的转型,武术开始进入学校,成为学校教育的重要内容之一,它改变了武术自古以来的口传心授、师徒传承的发展模式,为大规模弘扬武术奠定了社会基础。同时,城市中也出现了大量以武术教育为主的武术会馆。学校以及武术会馆中的武术教育在西方体育教育思想和方法的深刻影响下产生了诸如《中华新武术》等成果,在教学的内容和方法上都有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新面貌。
武术自1927年,由一批国民党要人如蒋介石、李宗仁、宋子文、于右任、蔡元培等联名呈请政府,要求改称“武术”为“国术”。这既反应了时人借倡武术以图国家富强的愿望,也反应了当时社会在西方文化冲击下对保持自己民族特色的殷切希望。近代社会并不排斥利用先进的西方科学文化研究,而是在借鉴之中更好发扬国术。国术被纳入了全国统一的“体育”、“教育”体系之中。
“强种救国”是武术进入近代教育体系的时代背景和社会思潮。武术教育的目的是“在传统中保持现代”,通过“重新诠释古典以回应新变的途径”,以“保存国粹、促进体育”。武术教育的途径是“以变应变”,不再把武术作为搏击术,而是作为“惯勤手足(戚继光语)”的一种手段,是强健身体、培养纪律观念的一种方式。
近代武术历经半个多世纪的发展,使其呈现出一种极其珍贵的中国传统文化之一。尤其在近代西方体育文化渗入之后,与中国的武术发生了冲撞,导致人们对武术进行了时代的审视,开始运用科学的方法和教育的力量来改造固有的传统武术。使武术成为了一门体育课程,培养了一大批优秀的武术师资力量,武术得到了广泛的传播,同时也为现代武术教育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1]郭建宁.当代中国的文化选择[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
[2]舒新城.中国近代教育史料(二)[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61.
[3]李宁,等[主编].中国武术史略[M].北京:人民体育出版社,1997.
[4]国家体委体育文史工作委员会编.中国近代体育史[M].北京:北京体育学院出版社,1985.
[5]季培刚.(传承与流变)从民国著作看传统武学的境遇与前途[J].中华武术,2006(1):54.
Wushu Education during the Transformation of a Modern Society
Chen Yanyang
(The Sports Department Of The Shenzhen Polytechnic,Guangdong Shenzhen 518055,China)
By adopting the methods of documentation and logical analysis, this is a research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Wushu, education and physical education. Through an analysis of the understanding of the traditional Chinese Kungfu in a modern society, together with that of the bills passed concerning Wushu during the Guomindang reign, this article aims to draw a picture of the position and role of Wushu in modern education and physical education, its introduction into the educational system, the internal logic of Wushu becoming a part of education, and its funtions in education.
modern history;Wushu education;research
G852
A
2095-2813(2012)08(b)-0076-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