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卓
(韶关学院 外语学院,广东 韶关512005)
在国外,语言的认知研究始于19世纪末20世纪初,而认知语言学的诞生实则为20世纪80年代末,其诞生有两个标志:[1]一为 《女人、火和危险的事物》[2]和 《认知语法基础 (Ⅰ)》[3]两本著作的面世;一为1989年春在Duisburg举行的认知语言学专题讨论会,随后出版了 《认知语言学杂志》,成立了国际认知语言学会,并发行了认知语言学研究系列丛书。认知语言学主张以体验哲学为基础,认为人类语言不能独立于人类的体验感知,语言能力也不是一个独立的系统,而是人类认知能力的一部分[4]。
国内认知语言学的传播始源于20世纪80年代末,1988年黄河翻译的 《时间顺序和汉语的语序》发表在 《国外语言学》上,[5]由此拉开了认知研究的序幕。牛立伟[6]曾对1994年至2003年间中国期刊网文献以及10种语言学与外语类核心期刊中的文献做过统计,得出中国认知语言学研究主要集中在学科理论引进与介绍、综述与评价、认知与语用、认知与语义、认知与语法、隐喻以及认知与教学应用相结合等几个主要研究方向。此外,束定芳[5]曾依据1988年至2008年间国内的论文、专著的数量及其涉及的主题范围和研究方法,将中国认知语言学的发展粗略分为三个主要阶段:初步引进与应用阶段 (1988~1998);多方位介绍与发展阶段 (1999~2003);发展、反思与国际化阶段 (2004~2008)。中国认知语言学的研究呈现跨学科、多元化及逐步深入的发展态势。
隐喻曾一度被视为一种修辞手段,它能美化语句,使文章产生深刻的意境。但是人类在认知世界的时候也需要用到隐喻,这是因为隐喻作为一种认知手段,能够解决语言符号有限性和外界信息无限性之间的矛盾[7]。Lakoff和Johnson首先在 《我们赖以生存的隐喻》[8]一书中提出了概念隐喻理论。该理论认为隐喻是从一个具体的概念域向一个抽象的概念域的系统映射;隐喻是思维层面的问题,不是语言表达层面的问题,因此,隐喻是思维方式和认知手段。[9]目前语言学界比较认可的隐喻分类为:空间方位性隐喻、实体隐喻和结构隐喻。[10]与此同时,Lakoff提出了意象图式概念并对其定义为:意象图式是在我们日常身体体验中不断重复出现的相对简单的结构,如:容器、联系、外力、平衡和各种空间方位关系:上——下,前——后,部分——整体,中心——边缘。[2]它由射体 (TR)、路标 (LM)和路径 (PATH)三部分组成,TR为图式中的主体,LM为参照物,TR所经过的路径为PATH。词汇语义可基于核心义项为出发点,以各种概念的意象图式的相似性为基础,借助隐喻为手段向多种抽象概念域进行投射,从而产生有别于核心义项的丰富语义,进而形成以核心义项为中心的拓扑语义网络。
纵观隐喻的认知研究,时间隐喻始终是认知领域的热点问题。这是由于空间与时间有着密切的关系,人类最能直接感知的是空间关系,而时间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因文化而异,人类习惯地把时间想像为直线性时间、圆形循环性时间和螺线性时间,[11]从而与空间图式紧密地联系起来,因此,弄清楚时间隐喻中的时空关系,就能对人类思维中的时间系统进行深入地探究,也能为研究空间语义与其它认知域语义的联系提供有力的参考。
在国内时间隐喻的研究中,根据研究途径可分为两类:一类为通过实验来研究时间的隐喻表征,如:周榕的研究;另一类为用语料举例来说明汉语时间的隐喻系统,如:张建理、史佩信、刘甜等人的研究。
在时间隐喻表征的研究中,周榕[12]曾用问卷形式和因素分析方法得出时间隐喻存在11个构成维度。此外,周榕[13]还基于“时间在动”和“自我在动”两个隐喻系统,使用背景句和测试句相结合的方式,检测被试在判断事件的先后顺序中所需的反应时间,通过分析反应时间与正确率,作者证明了时间隐喻的理解表征的确是通过隐喻系统间的映现来实现的。同时,周榕[14]还通过设计干扰性学习任务和使用眼动仪来证明语义域概念投射不需深层的认知加工,从而也验证了时间隐喻表征是预存性的。另外,周榕还通过时间隐喻实验来检测儿童隐喻能力的发展状况,得出三、四年级为“质变时期”,而六年级儿童的隐喻能力则趋于完善。
在汉语时间隐喻系统的探究中,学者普遍认为汉语的时间系统可由横向或纵向的一维轴线构成,所以相应就有学者探究“前”/“后”以及“上”/“下”等词对。其中,对时间的纵向系统研究相对较少,因为纵向系统所体现的时间概念较为稳定,即:时间较早为“上”,时间较迟为“下”,[15]如:上一代/下一代、上半辈子/下半辈子,没有出现颠倒的情况,因而学术界很少产生分歧。然而在对汉语时间的横向系统研究中,学者们意见不一,这是因为该时间系统较为灵活,“前”和“后”所表示的时间方向并不唯一,如:前瞻、惩前毖后。这两个词语包含了两种截然相反的时间认知结构,因此,时间的横向系统相对复杂,受到许多研究者的关注。
早在上世纪80年代,吕叔湘[16]就已经指出汉语存在许多不对称现象,如:“前”可以指过去,也可以指未来;“后”只能指未来,不能指过去。在上世纪末,Yu[11]曾较为全面地阐述了汉语时间的隐喻系统,提出时间系统存在两种实例:一为时间是物体的运动;一为时间是穿越地域的运动。张建理[17]对Yu所提出的两种实例进行了修正和补充,提出了“时间右视认知”和“时间左视认知”两种系统,继而列出了第三种实例:时间历程是不同时段的有序排列,并且他把实例三分为了四个亚类。史佩信[18]也曾对“前后式”的时间系统做过研究,他认为“前后式”时间系统可分为两种隐喻模式,第一种隐喻模式把时间发展看作是一条有方向的轴线,轴线本身有“前”、“后”之分,该隐喻模式可再细分为三种情况。第二种隐喻模式则是把时间想像成一段路程,人行进在时间的长途之中。史佩信[18]还指出语言体系开始改变不对称的现象,如:出现了“要向前看,不要向后看”这种“后”表“过去”的说法。刘甜[19]也对“前/后”类时间隐喻进行过探究,她指出前人的观点大多把“前/后”类时间隐喻的方向性和序列性混为一谈,并提出把时间认知成人,观察者和时间面向而立,时间在观察者前方,继而提出了两种认知方式:一为立足于时间来认知的方式;一为立足于人自身来认知的方式。
纵观前人对“前/后”时间隐喻系统所做的研究,笔者发现虽然他们所描述的时间系统有所不同,但都有一些共通的地方,如:他们都承认时间可看作是有方向的一维直线;并且他们都提出了两种时间系统。他们的不同之处在于研究焦点的选择问题上,如:张建理曾指出对空间前后的认定肯定要有观察者参与,[17]因而他把研究的焦点限定在观察者的身上,由于“前”既可指将来也可指过去,因此位于时间轴上的观察者就出现了“右视认知”和“左视认知”两种时间系统。史佩信和刘甜各自都提出了两种时间系统,这些系统具有一定的相似性,即研究的焦点在两种时间系统中发生了变换,一种时间系统以时间轴为研究焦点,另一种时间系统以人为研究焦点,有些学者虽把两种时间系统称为“时间在动”和“自我在动”,但其本质实则相同,将研究焦点放在时间轴上的时间系统能很好地把“左视认知”语义纳入自身体系之中。其实,就认知系统的简洁性和统一性来说,这种通过研究焦点的变换来构建时间系统的方式更具优势。与此同时,那些通过研究焦点的变换来构建的时间系统都存在各自的特点,如:史佩信把以时间轴为研究焦点的时间系统细分为三种情况,而刘甜则将时间认知成人,有面前和背后之分。在相似的时间系统中,要判断哪一系统更可取,就要看哪种系统的细化分类更合理。下面笔者以前人的研究为基础,把“前”、“后”二字所构成的语料作为研究材料,借此来探究自己的时间系统。
无论哪种时间系统,都是一种假设,它们主要是以语料为佐证,通过研究者内省的方式来建构,若能建构出适合于所有目标时间语料的系统,该系统则更具科学性。首先,就目前的科学技术而言,人无法随意地穿越时间,因此现实中的说话者应无时无刻不处于“现在”这一时间点上。其次,将来的时间总是向着过去的方向流逝,而且不可逆转,否则就变成时光倒流了。再次,说话者是面向将来的,因为若是说话者面向过去,即与时间运动的方向相同,那么根据运动学的规律,当以时间轴为参照物时,即把时间轴看作是相对静止的时候,说话者的运动是向后退的,这样的运动方式不符合人类的身体结构和行走习惯。最后,至于时间轴是从左向右延伸还是从右向左延伸这一问题实则关系不大,因为无论它朝哪个方向,说话者的朝向总是与它延伸的方向相反的,按照前人的研究习惯,笔者把时间轴定为由右向左延伸,说话者面向右方。
基于以上前提,笔者认为汉语的时间系统可分为两种隐喻模式。
第一种隐喻模式为:把研究焦点集中在时间轴上,将时间看作一条有方向的轴线,轴线上的所有时间点从将来向过去移动,说话者面向将来静态而立,时间轴穿过说话者所在的“现在”这一点,以这一时间点为分界点,分成前、后两部分,前部已穿过说话者所在的位置 (现在),因而将其定为过去,后部还未到达说话者所在的位置 (现在),将其定为将来,如图1。
图1 汉语时间系统的第一种隐喻模式
笔者认为汉语中由“前/后”所构成的词语并非绝对地意指过去或将来,如:“解放前/后、明天上午放学前/后”,因此要深入挖掘这些时间词的隐喻模式,必须要引入“时间基点”这一概念。“时间基点”是用于区分“前/后”在时间轴上的位置的时间点,用J来表示该点。同时,笔者用S表示说话者说话的时间,用Z表示指代的时间。要判断“前/后”的位置就得看说话者心中所定的基点是什么。根据J与S的关系,笔者将第一种隐喻模式继续细分为以下三种情形:
情形一:一般情况下,说话者在话语中没有特别指明时间,可看作J与S重合,则“前”指过去,“后”指将来,该情形可看作是第一种隐喻模式的原型,如图2。
图2 情形一
这种情形的语料证据为:“前人/后人”、“前辈/后辈”、“前天/后天”、“十年前/十年后”等词语。以上所列词语在没有出现标记性的时间时,都是以说话时刻为基点来区分“前”和“后”时间的。
情形二:话语中有特别标记的时间,该时间与说话者说话的时间相异,即J与S分离。则“前/后”二词既可指过去也可指将来,“前”指较早发生的事情,“后”指较晚发生的事情,情形二存在两个实例,如图3。
图3 情形二
这种情形的语料证据为:“1990年以前/以后”、“十七大之前/之后”、“地球毁灭前/后”、“明天上午放学前/后”、“提前/押后”等词语。在“1990年以前/以后”和“十七大之前/之后”两个例子中,时间的基点分别定为“1990年”和“十七大”,这两个基点都处于过去的时段,因而图3左边部分的实例1可以体现这两个例子的时间含义,并且由图中可知,“前”指过去的时间,“后”则可指过去或兼指过去和将来的时间。在“地球毁灭前/后”和“明天上午放学前/后”两个例子中,时间的基点分别定为“地球毁灭”和“明天上午放学”的时间,这些时间处于将来的时段中,图3右边部分的实例2可以体现这两个例子的时间含义,从图中可知,“前”可指将来或兼指将来和过去的时间,而“后”只是代表“将来”的时间。“提前/押后”要视说话者的具体含义而定,时间基点可定在过去或将来,因此它们的时间图式可对应为图3中的实例1或实例2。
有研究者发现“文革后”和“抗战后”等词语里的“后”会产生两种含义。生活在1966年至1976年间的人通常把“文革后”看作是1966年以后,而生活在1976年以后的人则常常把“文革后”看作是1976年以后。表面看上去两种语义的选择与说话者所处的年代有关,但实则是基点的选择问题。生活在1966年至1976年间的人所指的“文革后”,其基点定位于文革开始的时间,即1966年,因而“文革后”是指1966年以后的时间。生活在1976年以后的人提及“文革后”的时候,通常是把“文革”看作是一个事件,并把这个事件转化为基点,因此“文革后”自然就是指文革这一事件结束以后的时间。同理,“抗战后”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来解释。它们的时间图式可以统一用图3左边部分的实例1来表示。
情形三:J与S分离,J位于一段时间内,将该时间段分成前后两部分,前部表较早的时间,后部表较晚的时间,情形三存在四个实例,如图4。
图4 情形三
情形三的语料佐证为:“前/后半生”和“前/后半夜”等词。当说话者论及已逝之人的“前/后半生”,其时间图式对应是实例1,此人的一生好比时间段1,因而此时“前/后”都指过去的时间。若说话者论及明天晚上的“前/后半夜”,此时的时间图式对应为实例2,整个夜晚为时间段2,“前/后”二词都指将来的时间。当说话者处于后半夜的时间来谈论“前/后半夜”的事情时,此时的时间图式对应为实例3,整个夜晚为时间段3,这时“前”指过去,“后”既指过去也指将来。当说话者处于前半夜的时间来论及“前/后半夜”的事情时,此时的时间图式对应为实例4,整个夜晚为时间段4,这时“前”既指过去也指将来,“后”则指代将来。
前面内容是对第一种隐喻模式的划分,若是将研究的焦点集中在说话者身上,把时间轴看作是参照物,则可得到第二种隐喻模式:将时间看作是一条没有尽头的道路,左为过去,右为将来,说话者面朝右方在这条道路上由左向右行进着。通过检索 《古代汉语词典》[20]和 《现代汉语词典 (第5版)》,[21]笔者发现由“前/后”所构成的这种隐喻模式的语料不多,基于J的位置变化这种隐喻模式包含三种实例,该时间图式可建构如下:
图5 汉语时间系统的第二种隐喻模式
该隐喻模式对应的语料为:“前程”、“前途”、“前瞻”以及“要向前看,不要向后看”等词句。若J与S重合,说话者所说的“前”与“后”的时间图式对应为实例1。此时“前”即说话者的前方,指将来;“后”则与“前”相反,指过去。当说话者所定的时间基点为过去时,J与S分离,如图5中的实例2,此时“前”指过去或兼指过去与将来的时间,而“后”则指过去。当说话者所定的时间基点为将来时,J与S分离,如图5中的实例3,此时“前”指将来,而“后”指将来或兼指将来与过去的时间。
此外,第二种隐喻模式还存在一种情形,其语料例证为:“当前”、“目前”、“眼前”等词,此时“前”指代的是J所在的时间点。
以上是对“前/后”时间隐喻系统的分析,那么在语言的实际应用中,哪种时间隐喻模式使用得比较多呢?一些研究者曾指出面向过去的认知模式 (即本文的第一种隐喻模式)用得比较多,[18,22]但是鲜有人对实际应用中的语料进行全面的统计,即便有些研究者统计过词典里“前/后”词条下所列出的词组的两种隐喻模式的比例,但词典里某字的词单只会列出该字位于开头位置的词组,而该字位于中间或末尾位置的词组是不被包含在该字的词单里的,因此这种统计不够全面,笔者有必要对“前/后”语料重新进行分析。
首先,笔者在 《古代汉语词典》和 《现代汉语词典 (第5版)》中检索了“前”和“后”词条的语义,统计如下:
表1 词典中“前/后”语义的统计
接着,笔者使用“中华在线词典①中华在线词典 (http://www.ourdict.cn)目前共收录了新华字典、新华词典、现代汉语词典、现代成语词典、古汉语词典等12部词典,其中包括36万个词语 (常用词语28770个)。”中的词典功能对“前”和“后”的词条分别进行穷尽性的检索,这种检索不受“前”、“后”二字在各自词组中的位置影响,因而可全面地检索出它们的词组。同时笔者结合“灵格斯词霸②灵格斯词霸 (http://www.lingoes.cn)是一款实用的词典软件,支持全球超过80多种语言的词典查询,同时还提供海量词库免费下载。”中的“汉语辞海”、《古代汉语词典》以及 《现代汉语词典(第5版)》进行校对与增删,共得到547个由“前”所构成的词组和717个由“后”所构成的词组,对它们时间隐喻语义统计如下:
表2“前/后”时间隐喻词组统计
③ 在统计“前/后”第二种隐喻模式的时间词组时,通过查询 《现代汉语词典 (第5版)》,笔者发现“前瞻”的语义为“展望;预测”;“后顾”的语义为“回忆”。两词的语义都可看作第二种隐喻模式的时间词。而“瞻前顾后”的语义为“看看前面再看看后面”,该语义表面是指空间方位,但“前面”和“后面”可分别指代时间次序靠前和靠后的部分,因此笔者将“瞻前顾后”及其同义词看作是第二种隐喻模式的时间词组。
最后,笔者使用CCL语料库中的古代汉语和现代汉语子语料库,检索出含有“前”和“后”的语料。其中,在古代汉语子语料库中,含有“前”的语料共有196 370条,含有“后”的语料共有208 329条。在现代汉语子语料库中,含有“前”的语料共有544 433条,含有“后”的语料共有628 636条。笔者随机抽取了古代汉语和现代汉语子语料库中“前”和“后”的语料各1000条进行统计,其结果如表3。
表3“前/后”时间隐喻语料统计
由表2可以看出,在 《古代汉语词典》和《现代汉语词典》中,“前”表时间的语义比例比“后”表时间的语义比例要高。由表3可以看出,在“前”所构成的词组中,表时间的词组数量占词组总数的63.44%;而在“后”所构成的词组中,表时间的词组数量占词组总数的60.95%。由此可见,由“前/后”所构成的词组中,表时间语义的词组比指代其它语义的词组都多。就“前”和“后”对比来说,“前”的时间语义在“前”语义中的核心地位比“后”的时间语义在“后”语义中的核心地位更加突出。此外,由表3可以看出,“前”和“后”的第一种隐喻模式的词组数量大大多于第二种隐喻模式的词组数量,尤其是“后”词组的两种隐喻模式的语义比例极不平衡,第二种隐喻模式的词组极其稀少。最后,由表4可知,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的实际使用中,“前”和“后”表时间语义的第一种隐喻模式的使用数量都比第二种隐喻模式的使用数量多。古今对比,“前”和“后”表时间语义的使用有增加的趋势,尤其是现代“后”的第一种隐喻模式的使用占了绝大多数的比例。
本文深入探讨了“前/后”时间系统中的两种隐喻模式,并分析了“前/后”表时间的语义在词典语义、词组语义以及CCL“前/后”语料中的比例,得出“前/后”时间系统中的第一种隐喻模式是主流模式,它的使用比第二种隐喻模式的使用广泛得多。文章总结得出的“前/后”时间概念系统主要是利用语料为佐证,通过对大量的语料进行分类和分析,从而探究出其内部特征。希望以后有研究者能通过心理实验的方式来研究“前/后”时间系统更多的表征特点,从而深入地解释人类对时间的认知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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