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一般均衡分析的中国出口乘数效应探讨

冯贞柏



基于一般均衡分析的中国出口乘数效应探讨

冯贞柏

（五邑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广东 江门 529020）

开放的四部门经济框架的一般均衡分析表明，在常规利率下，出口乘数的决定因素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包含边际储蓄倾向、边际进口倾向和全社会边际税收率在内的负向影响因子；另一类是包含边际投资倾向、利率的投资综合效应和利率的储蓄综合效应等的正向影响因子. 要提高我国的出口乘数效应，一方面要努力减少储蓄，增加投资，降低税率水平，减少进口对出口的依赖；另一方面要合理降低利率，提高利率对外贸乘数的投资综合效应和储蓄综合效应.

开放经济；出口乘数；乘数效应；一般均衡分析

近半个世纪，很多学者[1-3]都从乘数效应角度研究了外贸与一国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 随着国际经济的发展，出口促进发达国家经济的发展是一个不争的事实[4-6]，但是对于发展中国家而言，很多国家并没有因为出口的增长而带动经济增长[7-10]. 尤其是在中国，近年来出口虽然以很快的速度增长，但是出口对经济增长的贡献份额和净出口拉动经济增长百分点两个指标的发展变化显示：出口对我国经济增长的贡献有限，而且波动剧烈[11-12]. 总体来说，中国的外贸乘数效应弱化，对国民收入影响有限[13]. 换句话说，中国在出口总量迅速扩张的同时，并没有获得应有的“潜在收获”，一个最直接的表现是中国的出口乘数在逐渐降低.

很多学者深入研究了中国外贸乘数效应低的原因. 胡钧民等[14-15]对中国1953年至2000年间的对外贸易与GDP增长进行了回归分析，认为中国在改革开放前，对外贸易增长对GDP的贡献率更高；改革开放后，对外贸易增长促进GDP增长的贡献率下降了很多，原因是技术进步和制度创新不足. 莫莎[16]认为，我国外贸乘数太小的主要原因是我国出口产品的技术含量较低，产业的关联性和前后产业互动性不强，出口的拉动效应不明显. 吕晓英等[17-18]对各种贸易乘数模型进行了比较，得出我国的外贸乘数波动较大且与国民经济的波动并不同步的结论；其认为，影响我国外贸乘数的主要因素包括美国GDP增长率、美国进口增长率、我国进口增长率等. 吴国华等[19]从外贸乘数的一般和拓展形式的角度进行分析，提出外贸乘数与被乘数概念，认为中国外贸乘数不大，是边际消费倾向过低、边际进口倾向过高及出口产品多以附加值低的劳动密集型产品为主等因素的影响所致.

本文以一个开放的四部门经济为分析框架，将商品市场和货币市场联系在一起，建立一个宏观经济模型，以国民收入和利率为内生变量，出口、政府支出和货币供给量为外生变量，利用比较静态分析方法，考察影响我国出口乘数的主要因素.

1 开放经济与模型设立

开放经济是现代经济的常态，所以分析国际经济问题需要着眼于开放经济. 开放经济又叫四部门经济，其收支循环如图1所示：国外部门的作用是作为国外生产要素的供给者，向国内各部门提供产品与劳务，对国内来说即进口；作为国内产品与劳务的需求者，向国内进行购买，对国内来说即出口. 投资、储蓄、进口、出口及国民收入都是流量概念，也就是说它是在一定时间内度量的；而货币需求量和货币供给量则是存量概念，它们表示在某一特定时点存在的量.

图1 开放经济下收支环流示意

市场经济不但是产品经济，也是货币经济，不但有商品市场，也有货币市场，这两个市场相互影响，相互依存. 在这样的经济体中，商品市场的特征可以由以下几个函数规定：

5）政府支出和出口水平. 这是两个外生变量，政府支出具有刚性，国家的出口水平也不是由本国决定的，而是主要受国际市场的影响，具有典型的外生性质，因此设：

货币市场的特征由以下2个函数规定：

2 一般均衡分析下的出口乘数

此方程组满足隐函数定理的条件，且在初始均衡处和其他地方，内生变量的雅可比行列式不为零：

进而，可以写出

由克莱姆法则得到

由式（17）得到

3 影响出口乘数的因素分析

凯恩斯在分析投机性货币需求时，所考虑的可选择资产主要是有风险的债券和无风险的货币[22]. 美国经济学家托宾对此提出了资产选择理论，并对多元资产和投资逃避风险的行为作了进一步的解释. 托宾提出，为了逃避风险，人们将在安全资产、货币与风险资产、盈利性资产三者之间进行选择，根据各种资产收益和风险的比较来确定其资产结构. 最佳的资产结构应是该资产结构的边际收益等于边际成本（风险）. 托宾从持币者避免风险的动机引出了投机性货币需求与利率的反函数关系[23]. 凯恩斯的理论着重于流动性与不完全流动性之间的选择，结果较为单一（货币或债券）. 托宾的理论着重于收益性与风险性的均衡，选择结果更为多样化也较符合实际，因此，托宾的资产选择理论是对流动偏好理论的完善和发展.

出口乘数反向影响因子中：

出口乘数正向影响因子中：

4 结论与启示

通过以上分析，我们可以得到以下几个有意义的结论与启示：

1）在一个没有基础要素约束的开放经济体中，国民收入水平由出口水平决定[2]55-72，因此出口导致经济增长程度的衡量指标是出口乘数. 在开放的四部门经济中，将商品市场和货币市场联系在一起，推导影响出口乘数效应的主要因素有：边际储蓄倾向、全社会的边际税率水平、边际进口倾向、货币对国民收入的边际需求、货币对利率的边际需求、利率对投资的影响、国民收入对投资的影响以及利率对储蓄的影响等8大因素.

2）在投机性货币需求常态下，或者说在常规利率水平条件下，上述8大影响因素可对出口乘数产生负向和正向的影响. 其中，负向的影响因子包括边际进口倾向、全社会的边际税收率水平和边际储蓄倾向：边际进口倾向会在很大程度上削弱出口对国民经济的增长带来的影响，对就业和国民收入有倍减效应；边际税收率水平的提升会在一定程度上降低出口带来的经济增长效应. 正向的影响因子包括国民收入的边际投资倾向、利率对外贸乘数的投资及投机性货币需求综合效应、利率对外贸乘数的储蓄及投机性货币需求综合效应. 国民收入的边际投资倾向越高，经济增长越得到正向刺激；利率越低，利率的投资综合效应越大，提高利率会导致投机性货币需求增加的速度大于储蓄增长的速度，从而导致利率的储蓄综合效应降低，而降低利率会提高储蓄综合效应.

3）针对中国国情，根据影响因子分析，我们可以从两方面提高出口对经济增长的乘数效应：一是降低负向影响因子的数值，二是提高正向影响因子的刺激效应. 要提高出口乘数效应，需适当降低储蓄倾向而刺激投资；要把握好进口和出口的差额，使之维持在一个合理的水平，以降低边际进口倾向对外贸乘数的影响；要努力降低税收水平，减少高税收对经济增长带来的削弱作用；同时要降低利率，充分发挥利率对外贸乘数的投资综合效应及储蓄综合效应.

另外，本文的分析也可能存在许多不足之处. 如在宏观经济模型中把利率作为内生变量，从IS-LM模型看这是正确合理的，因为在理想的条件下，各国央行应该只决定货币的供应量，而不对利率进行直接干涉. 但实际上并不存在完全的市场利率，包括市场发达国家也有一定的官定利率存在；在我国，利率则通常由人民银行采用管制的手段来确定，这是否影响模型设立的合理性还有待于研究. 另外，如何科学界定利率范围等也是值得深入研究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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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边际税率指的是征税对象单位数额的增加所引起的应纳税额增量占征税对象单位增加额的比率. 此处指的是全社边际税收率水平，它与某一税种的边际税率概念不同，前者着重的是全社会的税收增长的速度与GDP增长速度的比较，而后者是针对某一税种某一时间对课税对象征税的级差.

A General Equilibrium Analysis of China’s Export Multiplier Effect

FENGZhen-bai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Wuyi University, Jiangmen 529020, China)

The general equilibrium analysis of the four opened economic sectors shows that, at the conventional interest rate, export multiplier determinants can be divided into two categories: one is the negative impact factors including the marginal propensity to saving, the marginal propensity to importing, and the marginal tax rate of the whole society; the other is positive impact factors including marginal propensity to investing, the comprehensive investment effect of interest rates, and the comprehensive savings effect of interest rates. To improve China’s export multiplier effect, on one hand, we should make efforts to reduce savings, increase investment, lower the tax rate level, and reduce export dependence; on the other hand, we should reduce interest rates reasonably and increase the comprehensive effect of interest rates on foreign trade multiplier of investment and savings.

open economy; export multiplier; multiplier effect; general equilibrium analysis

1006-7302（2012）02-0037-08

F015

A

2011-12-28

冯贞柏（1976—），男，江西玉山人，讲师，博士，主要从事国际贸易理论与政策研究.